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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竟然是那小表的妈妈!

 申烽火从来没看过当人家妈妈低着头站在人行道上捱着小孩子骂的,最好笑的是她还频频点头,就算有那么一点言又止,却在那个叉着的小男生“训示”下,大气都不敢吭上一吭。

 她那神情…他在哪看过?而且还不只一回,好像他小时候也曾经这么欺凌过一个小女生,那小女生又气又恼鼓着腮帮子只能气得脸红通通的样子,说有多可爱就多可爱…

 他脑子里会为什么会有这些片段?

 一年前在沈家的花田她逃走的模样委实印象深刻,属下后来告诉他,这Sophia是公司的员工。

 远久的记忆里,她是自己亲手赶走的,绕了一大圈后她却在自己的公司上班,千丝万缕他为什么会觉得都跟他有关联?

 老实说再度看到她,对她,他心里有种理不清的感觉,似熟悉,心痛还有一丝歉疚。

 马的,他为什么要觉得歉疚?

 他看得专注,想得仔细,都好一会儿了还看到那个当人家儿子的继续数落母亲。

 他应该出手拯救那个可怜的妈妈吗?

 一个让小孩吃得死死的母亲,他笑出声音又摇头,准备英雄救美。

 “…我们不是说好过马路要小心,你这样没头没脑的跑过来,要知道马路如虎口,每次都引起交通打结,妈咪,过斑马线要等绿灯亮才能走知道吗?”

 “我有…我知道,我下次不会再让车子对我按喇叭了。”

 “其实我下课跟着路队会自己回家,不用你接,你都说不听,要是像我早上差点就被车子A到看怎么办…”念得太顺口居然说溜了嘴。

 本来低头安静、一脸惭愧听小祖宗碎碎念的巴菲抬起了头。“什么?!你说…早上差点出车祸?”

 森森、森森,就连最近流行的鬼片都没有妈咪声音那么恐怖。

 “只是比喻。”

 “申三月,好孩子要诚实。”

 “妈咪,同学们都走光了,我们也…回家吧。”他缩了下肩膀。

 “你说早上怎么回事?有受伤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当妈的人蹲下来全身上下都把孩子摸透了,一脸着急要哭的神情。

 “我好得很,不是说差一点,你每次都不把话听清楚。”小三月小小声的抱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旁妈咪这样摸来摸去,他面子要往哪里放啊?

 “差一点、差点要是出事,妈咪就会失去你,你叫我怎么办?”

 那泪在她眼眶盘桓,眼看就要酿成大祸,小三月赶紧的把自己的小身子偎上去,轻拍妈咪的肩膀,小脸倚着她的肩。

 “妈咪、妈咪,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很小心…我好好的,你别哭,这样好丑,咦?我看到那个叔叔了耶。”越不想让人看到糗样,一抬眼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申烽火,小小的心眼马上置之脑后了。

 “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人,什么叔叔?”巴菲飞快的擦掉眼泪。

 “那个叔叔对我还满好的,让我搭他的大车来上学喔。”内幕越抖越多,谁叫他见不得妈咪的眼泪。

 “妈咪不是告诉你不可以上陌生人的车,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叔叔好。”小三月气馁的很想把自己掐死。

 巴菲回头看,顿时,石化,把卯起来要骂小孩的话忘了个光。

 “妈咪,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叔叔。”

 “Sophia、申巴菲,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比较好?”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他来接近三月为的是什么?

 虚到差点站不住的脚有了自然的意志,巴菲抓起小三月的手,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然后选走逃亡路线。

 “走,我们回家了。”

 “可是叔叔过来跟我打招呼耶,我们这样很没礼貌。”

 她的小孩开口闭口都是叔叔,巴菲旋过头怒瞪申烽火“你对小孩子说了什么?”

 申烽火玩味她话中的意思。“我就见过他一次面,你觉得一次面能对他造成什么洗脑效果吗?”

 “你发誓?”

 她未免太紧张,太失常了。

 “他又不是我跟你生的小孩,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他从来都不是肯受威胁的人,就算他对这对母子非常有兴趣也一样,谁都不能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巴菲的脸瞬间苍白如纸,身体摇摇坠。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她僵硬的收回跟申烽火对视的视线,戴回了冷淡的面具。

 被骂得冤枉,他哪里惹到这只母老虎了?

 巴菲轻声对儿子说:“我们回家,不要跟这种人讲话。”

 申烽火又气又好笑。这种人?!哪种人?他好心过来拯救她免于苦难居然还捱骂,这年头好人不能当。

 小三月怨怼的看申烽火一眼,好像在埋怨他搞砸了一切,最后乖乖跟着巴菲,停在红绿灯前等着过马路。

 母子双手紧紧握,整个将申烽火排斥在外,说也奇怪,看母子俩的背影他居然觉得很火大,不是滋味极了。

 *********

 申烽火开着双B跑车,不要命似的直奔本家。

 他的脸黑得吓人。

 “唷,稀客。”吃饭忙着剔牙的申亢吹了口哨。

 “回来得刚好,留了碗筷给你洗。”申卫然发挥兄友弟恭的精神,有事小弟服其劳。

 “申无敌…大哥呢?”他根本不甩。

 他们三人各有住所,却很习惯回本家来找吃的,多年来被姑婆养刁的嘴,除了姑婆一手调教出来的厨子可以稍微足一下他们的口腹之,外面怎么吃都不对味,回来得自然也就殷勤了。

 “刚上楼要看一份紧急文件,人应该在书房吧。”火烧股了才叫大哥,思哼,肯定有求于人。

 “我要问他些事。”

 “关于哪方面的。”

 “巴菲、Sophia。”他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让他坐立难安,连吃饭都不香。

 “突然想到了喔。”开窍开得这么慢,真是累死身边一挂的人。

 “听起来你们对她很。”

 申亢拿看白痴的眼光眄他“不要拿你的智商来衡量我们的,小菲一直是我们家的糖霜丸,她从小就在我们家,你失忆,又不是我们失忆,老实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份上,当年你害她伤心出走,我真想赏你一拳或者把你登报作废算了。”

 “我也想过,如果可以换,我比较想拿小火换小菲回来。”申卫然对巴菲的出走、姑婆的他去还有心结,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散了,都是这只害虫作祟的结果。

 他们觉得愧对巴菲,这些年竟然连自动去联络都不敢了。

 想骂这么弟,又觉得撞坏脑袋也不是他愿意的,一人造业,兄弟共同承担,他好想小菲啊。

 “什么小菲不小菲,她都一个七岁男孩的妈了,你们恶不恶心!”

 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那年他出了车祸后,也许是不想影响他的情绪,几个哥哥们再也没提过巴菲,让他以为巴菲真的只是个无举足轻重的女人罢了。

 仔细想想或许他们有言又止的时候,但是看他抱着头喊痛,他们大概咽了很多想说的话。

 然而,他这一忘,忘了七年。

 “小菲结婚了?”申亢大叫,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谁说结婚才能有小孩!”申卫然理智多了。

 “对啊,大哥说她那么多年来一直单身。”有大哥这眼线,让他们陆续知道姑婆母女俩过得还安稳,这才安下心关起门来各做各的。

 “那么那孩子是谁的…不对,这不重要,小火,你是怎么知道小菲有小孩?”

 “我亲眼看到的。”

 “长得像谁,你还是小菲?”

 “你们那么笃定孩子是我的?”这两人平常沉默寡言得很,怎么一打开话匣子关也关不住。

 “你信不信我气得想打爆你的头?这世界上任何人你都可以怀疑,就小菲不可以,还有你这爹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小孩像不像你都搞不清楚,楼上有你年少时候的相片不会去拿来比对一下喔。”要不然照镜子也行。

 “我记得他的少年生活是跟小菲一起在台湾过的,家里没他的丑照啦。”

 两人哇啦哇啦讨论得热烈,冷落了男猪脚。

 “台湾…”他的少年…

 有什么呼之出了,可是要认真去想却是一片模糊离“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偏偏把她忘了?”

 没有人能替他解答。

 申烽火听不下去两个唯恐天下不的哥哥继续胡诌,他的心中只有一股迫切,迫切的想知道到底那美丽的眼睛是否曾经属于他,那粉雕可爱的小男孩是他的…

 “你出车祸后我跟你那些赛车伙伴谈过,你那天应该是为了要去载小菲又喝了酒,兴奋过度才跟大货车撞上的。”

 人越想牢牢抓住的,越容易失去,越想放在心底的,太要紧了,反而会忘。

 “你们对她了解那么多,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有人笨到不会来问,只是可怜了别人。”申亢不以为然,并不准备轻易放过自家老么。

 他这一忘,可害了多少人。

 理智上知道不能怪罪,可是感情上,唉。

 “她会在我公司,难道是老大安的空降部队?”

 “你少不要脸了,人家小菲可是靠自己的能力,有格拉斯迪吉里斯八世的推荐函,多少家香水公司抢着要她,是她卖老哥面子,要不然你以为你那家破公司能抢得到她喔,你美的咧!”申卫然吐槽也不遗余力。

 申烽火苦笑,没想到他错过了这么多,两个哥哥对他的意见之多绝对是这些年累积的成果,他做人的确很失败。

 “怎样?醒了吗?”申亢问。

 “很模糊,二哥,麻烦你跟大哥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台湾。”去之前,他还要亲自去确定一件事。

 “不送!”

 “顺路!”

 “慢着!”有人想到一件事。

 “有快放,别耽误我的时间。”

 “厚,现在会急了,何必当初咧。”申卫然在他没有温度的眼神下冻结。

 “你到底要问什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然,他很想弑兄。

 “小菲那个小男生叫什么?”

 “申三月。”够了吧?!

 申亢跟申卫然面面相觑。

 “烽火连三月,是这意思吧?”申卫然的国学程度没有老二好,确认一下。

 “应该是。”

 “烽火连三月是什么意思?”当事者很没水准的问。

 四只眼睛开始暴力的唾弃他。“当初叫你好好读书你不读,我可不可以跟你离兄弟关系?”

 都这么白了还有人没搞懂,唉,家门下车。

 申烽火颈间青筋毕。“你们给我记住,等我问清楚,你们就死定了。”他就是不爱读书,那又怎样。

 申烽火转身离去。

 “谁叫你惹他的?”老二怪老三。

 “啊喂,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叫小火要带土产跟小吃回来?”申卫然瞬间转移话题。

 “我也想念我的蚵仔煎、客家姜丝炒大肠。”明明刚刚吃饭,为什么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

 很显然,有人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我想念台湾夜市所有的东西。”有人得了思乡病。法国菜老是中看不中吃,想回去台湾住的念头从此生

 “把口水收一收,小火说小菲家有个男生,要不要去看看?”与其在这里垂涎吃不到的美食,不如先让眼睛吃点冰淇淋消消暑。

 “大哥呢,要知会他吗?”

 “管他,这家伙那么多年不知道瞒了我们多少事情,走啦走啦!”

 “可是很晚了,我们这样去太冒昧了。”

 废话连篇,申亢直接把申卫然拎走。

 *********

 “啾啾啾啾…啾…”

 鸟叫声的门铃很难得在这么晚的时候会响。

 说晚,这是巴菲的认知。

 她跟儿子生活作息简单正常,母子俩回到公寓就很少再出门,小三月一到九点要上睡觉,她呢收拾一下家务,看个电视还是杂志,准时十一点也刷牙、上,第二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复一,生活虽然没有太多惊喜却也平淡愉快。

 巴菲听到了小三月去开门的脚步声,可是接下来就没了声响。

 赶紧把收拾进来折好的衣服归位,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才踏出房门,小三月咯咯的笑声从客厅传来,边嚷着“再来、再来,我还要再玩一次…哈哈哈哈哈…”她心底大起狐疑,可是来到客厅却看见了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一幕,申烽火的双臂正高举过头,上面是笑得全身扭动,活像一条虫的小三月。

 巴菲看得怔然,绞着手,她没看过这样笑得阳光灿烂过的儿子。

 男人对男人的Men'stalk,当妈咪的她再努力还是不能弥补他没有爸比的那个部份吗?

 她不哀怨。

 “妈咪、妈咪,你看我,飞高高!”小三月乐得像拥有全世界,看着从房门出来的妈咪。

 申烽火回头看见了她。

 薄薄的针织衫、休闲短出一节藕般长腿,很居家的打扮,素着颜,却美得叫人转不开眼睛。

 “嗨,美女!”

 这么轻浮的招呼,人家跟他很吗?

 “你来做什么?”打定主意不给他好脸色,巴菲打开双手想把儿子接过来。

 申烽火没给她机会。“这小表很重,你这样抱他会伤到。”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儿子顺势坐上男人的肩膀,接下来呢,剩下骑马还没做过,这男人真要这样宠小孩吗?

 “不知道大老板到寒舍来有什么指教?都这么晚了。”她加重口气,尤其强调后面那句话。

 “烽火连三月的意思是说这小子是我生的?”

 “你又不是女生生什么生?”

 巴菲红红白白的小脸真的很好笑,她那一副迫不及待要维护小的样子,欸,也太容易一眼看穿,她真是一个孩子的妈吗?

 “所以,三月是我的。”

 “不要脸!”

 他这趟,来对了。

 “你放心,我没有要跟你抢小孩的意思,我…从来没尽饼责任,我没资格跟你争他,所以,你不用把我当黄鼠狼,我一点恶意也没有。”把小三月放了下来,他一脸无害。

 “别说得那么好听,就算你想要我也不可能给你,别作白梦。”这点她无比坚持,孩子是她生、她养的,谁都别想要跟她抢,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能!

 “慢慢慢,你先别激动,我什么都没要做,”申烽火耸着鼻子嗅了嗅“我赶来赶去,晚餐还没吃,你们晚上吃了什么?好香。”飞车来飞车去,起码跑了上百公里,但是,值得。

 正面对呛,他绝对讨不了好处,当然,申烽火也不会笨得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黑名单上的拒绝往来户。

 他虽然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男人,也知道自己突兀的出现已经造成巴菲的困扰,就算不知道她的底限在哪,适度的尊重只有好处没坏处。

 “妈咪做了油炖饭还有味噌汤,小月都吃光光喔。”一直在两个大人面前看来看去的小三月很快乐的花。妈妈没有骂爸比耶,只是脸色有点僵硬,这是不是代表爸比以后可以偶尔在家里出现?

 “我…”

 “休想!”不要太软土深掘了,他来,想试探什么,又记起了什么?

 “人家…”

 又不是娘娘腔,一个大男人用什么人家!

 “妈咪,你不是常常说一直打断人家讲话很不礼貌?”正义小尖兵出来说话了。

 “对不起。”她小小声的道歉,她做了很不好的示范,这一切都拜这男人所赐。

 申烽火马上打蛇随上。“我可以要求一点吃的吗?随便都可以。”

 这么厚脸皮还说随便都可以“请下楼,左转五百公尺有二十四不打烊的超市,你想吃什么那里应有尽有。”

 “妈咪,我记得冰箱还有很多菜,做人不可以小气不是吗?”

 儿子用眼睛谴责她。

 这个叛徒!

 “只有鱼罐头跟剩菜。”儿子就算把菜单开出来也没用,她不想为这男人下厨,一点都不想。

 “只要是你弄的,什么都好。”原来小三月是她的罩门。申烽火父子相互击掌,会心一笑。

 巴菲只觉得自己一败涂地,她大的小孩居然跟一个外人联手,呜,生男生果然是错的,女儿贴心,可是她哪来的机会再生一眙?

 就这样胡思想,她下了面条,开了鲔鱼罐头,后来看看实在太过寒酸,又加了颗蛋,这才用漆盘盛着端出去。

 客厅里安安静静,电视播放着无声影片。

 放下餐盘,眼睛刚好对上申烽火的眼,他把食指放在上“他玩累了,睡着了。”小三月小小的身子就睡在他的大腿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

 巴菲垂睫看了下,弯想把儿子抱回房间。

 “我来吧。”申烽火轻易的抱起小孩。

 她没说什么,带头走到小三月的房间,大大小小的童话绘本堆得不算整齐,显然常常被翻阅,汽车模型占据了大部份的空间,一张、变形金刚的大海报、一组衣柜,格局简单不失童趣。

 “你先去吃面吧,凉了不好吃,这里我来就可以了。”让申烽火把孩子放下,巴菲为小三月拉被,细心的开了吊扇,转过头来却看到申烽火还杵在那儿。

 她关上门,声音表情都冷淡。

 “如果吃完就请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是故意来给你制造混乱的,我一时冲动从家里开了车子就往这里来,请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而且谁给你我家地址的?”她不想跟申烽火面对面的说话,她会心旌动摇。

 “我打电话问了姑婆。”

 就知道是内神通外鬼,家里出了爪耙子。

 “你记得你有个姑婆,所有的人都没忘,为什么就是把我排开?”巴菲的声音苦涩,像着苦果。

 她不能释怀,以前至今。

 “我没办法解释,也不能给你解释…”他也很无力。

 她想要一个家,不用奢华不用气派,一个爱她的男人,不用英俊不用潇洒,这在别人眼中再平凡不过的愿望,却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渴求。

 十八岁,申烽火要她嫁,她嫁,因为她认定他会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为了他的赛车事业,他们聚少离多,一直一直的忍耐,最后他却忘了她,这就是她不顾一切得到的结果。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出现,我不。”一出庸俗的肥皂剧,这些年她撑了过来,不需要男人再来锦上添花。

 “就算友谊的拜访也不行?”他曾几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

 巴菲看向小三月的房间。

 “小孩子很感,我不希望他抱着不该有的希望,然后又破碎,他不是动物,你高兴的时候来摸摸他的头,忘了,就当作不认识。”

 “我不是这种人,还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毫不否认,点头称是。“你是哪种人我很清楚,你有什么丰功伟业旁人不知道,悲哀的我就是知道。”清楚得想忘记都很难,忘掉那一点一滴,用生命砌成的爱恋。

 “你不愿意再把以前找回来吗?”

 “没人能把以前找回来,很多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不受。”

 申烽火仔细的看着巴菲干净的圆脸,静谧细长的眸子,那是他最爱的眼,晶灿明亮,可是,被她这么重重一击,他只觉口干舌燥,语而困惑,什么气焰、什么不可一世,早就枯萎了。

 凭什么他想回来就回来,想舍去就舍去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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