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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海宁小姐!海宁小姐!敝了?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胖胖的中年妇人瞠目叉的站在小路中间,气呼呼的朝四周张望。

 头顶着大太阳,目前气温大概高达三十四、五度吧?一身热汗,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这种在热天谁不想窝在房里吹冷气,偏偏她还得出来找人!

 海宁小姐简直是个烫手山芋,成天跟她玩躲猫猫,当她太闲没事做啊?存心找麻烦!

 中年妇人眉头紧锁,嘴里不断嘀咕。

 “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海宁小姐,你再不出来我要先回去罗!我还有事情得忙呢!”圆胖妇人拉开喉咙大喊。

 周围仍只有吵翻天的夏蝉回应她,圆胖妇人喉咙咕哝了声,迳自转身回到半公里外的白色大宅。

 除了张罗三餐外,还得照顾轻微中风的老太太,一间四层楼的高级洋房只有她和张伯两夫打理,每天有堆事情要做,买菜、清扫、整理花圃…哪来的美国时间陪小小姐玩躲猫猫?

 话说小小姐是在这个暑假才临时被送到这里,之前她从没见过这位小小姐,听说是小姐的婚姻出了问题,长年在国外工作的丈夫有了第三者,没空分神照顾女儿,才把她托给老太太照顾。小小姐长得很漂亮,像牛般白皙的皮肤和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简直是小姐年经时的翻版,可惜个性沉静不爱说话,不是成逃阢在房里头不出门,就是干脆跑得不见人影…

 眼看圆胖妇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另一端,孙海宁从一棵老榕树后探出头,将她过度苍白的脸蛋晒得红扑扑,增添几许健康气息;她靠着树干低帽檐,在柔软的草地坐下,眸光望向不远处的小池塘。

 好热的夏天,她从没待过乡下,原来乡下的夏天会这么热。

 风吹来,连空气也是热呼呼的,孙海宁将小脸搁在膝盖上头,有些昏昏睡…

 她不讨厌这里,因为跟这儿悠闲轻松的日子比起来,和妈妈同住反而她神经紧张。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老在电话里和爸爸尖叫吵架,成天不是默默掉着眼泪,就是疯狂摔烂一切可以摔烂的东西,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气,一整天没人和她说话是家常便饭的事…

 还是这里好呀!不曾见面的外婆是个好人(听说婴儿时期有看过,但早已不复记忆)。虽然行动不便却总是出慈蔼的笑容,和妈妈怨怼愤恨的眸光不同,外婆常用满是皱纹的手轻抚她的发心,感觉很贴心很温柔,若要她永远待在这里不回去也没有关系…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小脑袋里转着转着,孙海宁懒懒地打个呵欠,换个姿势沉入梦乡。

 “阿拓,大洋房的高找你当家教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听说高的孙女是名很漂亮的正妹喔!若没兴趣的话可以把机会让给我!”

 小路那一头,两台脚踏车缓缓并行,骑在右方的年轻男孩头发挑染成淡茶,嘴边扬着坏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喜爱跟世俗道德规范挑战的叛逆分子;左边的男孩戴着无框眼镜,脸庞斯文俊秀,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有股五者之风。

 齐拓勾了勾,看似平凡无奇的淡淡笑容,却莫名很有魅力。

 “对方是高的孙女,因为明年要考大学才特地请我帮忙,对你少动歪脑筋。”

 “唔…未满十八岁的清纯少女耶!”伸手爬爬淡茶的头发,辛智凯笑得很讨厌。

 分明不是这么好的人偏偏爱装出大狼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奇怪心态?齐拓忍不住瞪他。

 “我会去帮忙跟对方是否为十八岁正妹无关,纯粹是我想帮高,你少胡思想!”

 “嘿嘿,我懂,我懂!了之后别忘记介绍一下喔!我向来喜爱年轻美眉。”辛智凯暧昧地眨眨眼,怎么看都觉得很欠扁。

 “辛智凯,你快滚行吗?辛妈妈不是在等你回家照顾辛小弟?若是晚了被逐出家门,我家恕不外借!”不想再听他故意低俗的言语,齐拓没好气地挥手撵人。

 完全给他看不出来,一副气痞子样的辛智凯居然是堂堂T大法律系高材生。

 提起辛妈妈,辛智凯嬉皮笑脸的德行一敛,乖得像只羊。

 “对耶!时间不早,我得回家当保母了,我妈今晚有瑜珈课。”有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辛妈妈正是那位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高人。

 “拜啦!”齐拓马上挥手道再见,摆明不送。

 辛智凯终于不甘愿的回家当小弟的保母,好不容易耳子清净的齐拓回过头,不经意发现大榕树后一截粉蓝色的裙角。

 架起脚踏车,齐拓走下小斜坡,然后,他眼睛一亮。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金光,老树下一名粉雕玉琢像塘瓷娃娃般的少女睡得正,如丝瀑般乌亮的长发散成半孤,映衬白皙脸庞更加甜美可人,此时她蜷曲着身子,浓密长睫轻轻颤着,让人不好奇她究竟作了什么美梦?

 或许是感觉有人看着她的缘故,孙海宁美眸倏然睁开,冷不防上一对深邃如潭的眸子。

 视线会间,有股奇异电窜过。

 “啊…”轻轻喊了声,孙海宁飞坑谒正坐好,小手连忙住裙角,表情划过一丝惊慌。

 她没想到会遇见陌生人。

 “我没见过你。”齐拓偏头看她,带笑。

 齐家是本地望族,换言之,这里几乎所有的居民他都见过面,百分之百确定她是生面孔。

 不说话,孙海宁只是用那双灿亮如猫的眼眸回望他。

 “你的名字?”

 问得这么直接,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他在把妹了!但他不是,他只是纯粹对眼前的女孩感兴趣。

 一如往常的午后,一如往常的风景,因为她的出现,他一时有种发现迷路在森林的精灵公主的错觉。

 突然一整个梦幻不真实起来。

 还是不说话,孙海宁看他的眼神充满戒备,仿佛在估量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齐拓还待说些什么,不料一阵风吹来,吹落她头顶的草帽,齐拓直觉反手接,孙海宁则乘机跳了起来往反方向跑开。

 “喂…”

 没想到她的动作还真快,转眼间剩小小的背影。手里抓着她的草帽,齐拓薄扬起愉悦笑弧。

 她纤细灵巧的身影让他想起家中优雅的暹罗猫蒂芬妮。

 小猫!

 第一眼瞬间,他已经决定她未来的称谓。

 “海宁,这位是外婆帮你请来的家教齐拓,他可是堂堂T大高材生,特地拨出这个暑假的空档帮你补习。希望你明年可以考到不错的学校。”

 躲在外婆身后,孙海宁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齐拓,表情有些害羞。

 是他…

 简单介绍过后,两人一现来到书房,张婶送来蛋糕冷饮后,书房里只剩他俩独处。

 “原来你是高的孙女,这阵子我常听她提起你。”明白自己若不开口说话的话,两个人很有可能会沉默到天荒地老,齐拓轻松的口吻打开话匣子。

 “你跟外婆很?”犹豫三秒,孙海宁反问。

 她的嗓音一如想像中的清甜悦耳,果然很有精灵的感觉。

 “高煮的菜超好吃。”齐拓含笑回答。

 听见他的答案,孙海宁也笑了,两朵甜甜笑窝点亮整张小脸。

 饼去在家当透明人的结果,她不擅长与人际。在学校时,羡慕的看着同学们围在一起聊八卦,她很想融入却不知怎么开口,当同学主动找她讲话时,她却紧张个老半天,绞尽脑汁想着要回什么,结果适得其反。

 而齐拓和其他人不一样,让她其名的很安全感,也不用特别去想该回答什么。

 真好。

 “明年的准考生,我们开始念书吧!”齐拓微笑。“你自觉哪一种最弱,想先恶补一下?”

 “最弱…”孙海宁皱皱眉。似乎很苦恼。

 “嗯,总有一科最需要加强的科目吧?数学?英文?”

 孙海宁缓缓摇了摇头。

 见她还是用那双晶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齐拓叹口气,放弃。

 没有最弱的科目,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全部都很强,另一种是全部都很烂,如果科科拿手的话,高也不会拜托他来当家教,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

 “不介意成绩单借我看吧?”

 “好。”

 翻出成绩单交给齐拓,孙海宁的注意力被窗外的蓝天白云吸引走了。

 着下巴,齐拓在孙海宁的成绩单中发现一件很微妙的事,她的确没有特差的科目,她所有的成绩都是7字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成绩。

 可他却有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普通是她刻意造成,刻意不引起别人注意。

 “你有最喜爱的课吗?”齐拓慢条期理问。

 孙海宁摇头。

 “最讨厌的?”

 孙海宁还是摇摇头。

 很好。她没有特别拿手或是最弱的罩门;也没有所谓喜爱或讨厌的科目,好像她毫无感觉在做某件事。

 十七岁的花样年华,所有情绪感觉应该都是最浓烈的,而她却…他终于明白孙海宁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在哪儿。

 她像个完美却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为什么?

 “要开始上课了吗?”他沉默太久,不明白他心思在转些什么的孙海宁偏头问。

 “嗯,我们从数学开始。”随手出书桌上的数学讲义,齐拓若有所思地多瞅她一眼,对她的好奇又更多了。

 二十一岁的暑假,齐拓遇见谜般美丽的少女,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烙下浅浅一个印。

 连续三天高达三十五度的高温,光走出家门就觉得整个人快蒸发了,齐拓闲散地靠着栏杆,边听着辛智凯碎碎抱怨当保母有多可怜,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女声。

 “齐拓!”

 “嗯?”面飞来一包绑着红色缎带的东西,他直觉反应接住。

 “再见!”丢东西给他的女生似怨似恼地睇了他一眼,翩然转身离开。

 “呃,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形?”诉苦被打断的辛智凯搔搔头,俊逸脸庞错愕。

 莫名其妙叫了人家又说再见,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完全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

 “不知道。”

 齐拓回答的表情太冷淡,冷淡到让人不心存怀疑。

 “阿拓,该不会你又拒绝人家的告白吧?”这个死小女的桃花运好到见鬼,让他这位好友都有把他用麻布袋罩起来飞踹两脚的冲动。

 “不关你的事!”齐拓送他超大白眼。

 不关他的事就是有罗?辛智凯咬牙切齿的。

 “我说阿拓,你的向该不会有问题吧?连林淽如你都不要!”好想…真的好想掐住他的颈子用力晃一晃以心头之恨,为啥他这么帅没有女朋友?而一堆美眉全都喜爱齐拓?“你记得她是谁吧?我们高中时期的校花耶!”

 瞥他一眼,齐拓没吭气。

 “难道…难道你喜爱的是男人?尤其像我这么帅的男人?”辛智凯忽然故作害怕的揪紧衣口。

 冷不防,齐拓送出一记冷拳,幸好辛智凯反应快偏头闪过。

 “欸,想谋杀啊?”辛智凯哇哇叫。

 “少胡说八道,我的向非常正常。”他瞪他。

 “那你干嘛不喜爱林淽如?”

 “我干嘛要喜爱她?”是他逻辑有问题还是辛智凯的脑袋不正常?为何他非得喜爱人家不可?如果每个女孩子向他告白他都得接受的话,从幼稚园算到现在,他应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了。

 “林淽如可以称为女人典范耶!无论个性外表都挑不出缺点,人漂亮又聪明,这点你无法否认吧?”

 “是不错。”他客观评论。

 “那你还挑什么?”这家伙存心说给人嫉妒吗?

 “我现在又不急着女朋友,而且…”

 “而且啥?”

 “而且总少了点感觉。”少了那么一点让他怦然心去的感觉。

 “这还不简单?冲上去抱住就有感觉了。”辛智凯低低吹声口哨。很痞。

 齐拓没好气横他一眼,辛智凯这小子越来越低俗了,该考虑和他绝才对。

 “阿拓,礼物你不拆来瞧瞧?”有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而辛智凯就是那名小太监,他频频看向齐拓手中的礼物,眼睛都快筋了。

 呜呜呜…一点都不公平,他长这么大还没收过女孩子的礼物,亏他生得如此风倜傥,真是白费了。

 “糖果?”拆开精美包装,赫然出现掌心的是一颗颗色彩鲜明剔透的水果糖。

 收到这种东西,齐拓自己都很惊讶。

 “嘿!我先尝尝。”齐拓不喜爱甜食,身为他的好友当然义无反顾的帮他消化,浪费食物总是不好的嘛!

 糖丢入口中的瞬间,他的脸马上皱成一团。

 “啊…好酸!酸爆了!”不应该贪嘴的,早该想到是报复糖,让齐拓了解感情被拒绝的滋味。

 “你的表情好丑。”齐拓忍笑,把剩下的糖放入口袋。

 “当然丑,酸到牙齿快掉光光。”辛智凯声咕哝,莫名其妙变成代罪羔羊,酸得他想骂脏话。

 “我还有家教课,有话等我回来再聊吧!”瞄眼腕表,差不多该去高家了。

 “对了,高孙女资质如何?会教得很辛苦吗?”辛智凯口中难得吐出正经话题。

 闻言,齐拓沉默三秒。

 “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她缺少些什么…”

 又来!

 “她到底缺少了啥?”辛智凯又问。

 “情绪。”简单两个字,却又很复杂。

 缺乏情绪就不会有快乐和悲伤,没有期待和失望,这对一名花样少女来说不是很奇怪吗?

 “啊?”辛智凯表情很呆。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见他表情呆愣,齐拓挥了挥手。“先走了,拜拜。”

 “拜…”分明是阿拓没解释清楚还说他不懂,好歹他也是法律系高材生耶!辛智凯偷偷扮个鬼脸。

 “三角函数部分已经教完,这几个习题你自己练习看看。”讲解完一个章节,勾了几题试题让孙海宁试算,齐拓伸个懒活动筋骨。

 “…算完了。”

 不到十分钟,孙海宁将习题薄推还给他。

 “全部?”这么快?是不会算还是算完了?齐拓面惊讶。

 孙海宁没特别反应,只是将习题薄包推近他,视线不自觉又飘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去了。

 迟疑地拿起薄子,直到发现每一题答案都正确,齐拓才慢慢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眯细黑眸。

 这些题目由浅至深难度各不同,结果都难不倒孙海宁,代表她的程度绝非成绩单显现的那般普通,那么…

 之前的她是不想念书?还是有其他原因?

 “了不起,全部答对!这是给你的奖品。”想到口袋中还有水果糖球,齐拓顺手放在桌上。

 “你刚刚说…什么?”

 像是听见某个神奇字眼,专注看云的孙海宁忽然转过头来,灿亮如猫的美眸眨也不眨的望住他的。

 “我说…这是给你的奖品。”不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惊动她,此刻的孙海宁好有…表情。

 不敢置信的看看齐拓,又看看桌上的水果糖球,孙海宁纤白的指尖来回在糖球间游走。

 “奖品?”她小声重复,表情有些古怪。

 “奖品…有什么不对吗?”齐拓不确定的反问。

 摇摇头,孙海宁挑颗黄柠檬糖放入嘴里,该是酸到会掉牙的糖,她却是一种近乎幸福的表情,弯弯的眼眸里有光闪动。

 “不酸?”

 又是用力摇摇头,孙海宁忽地笑了,甜美的笑容眩惑他的眼。

 咦?怪了,辛智凯明明说是酸的啊!

 基于求证的心态,齐拓也剥颗黄柠檬糖放入嘴里,才碰到舌头,好恐怖的酸味在嘴里泛开。

 骗人!还说不酸。

 他不吃甜,更比一般人怕酸,齐拓脸痛苦的皱成一团,完全不帅了。

 “呵呵!呵呵呵…”耳边响起如银铃般的笑声,换来齐拓讶异的目光,只见孙海宁笑眸弯弯地偏头瞅他。

 原来她也有顽皮的一面啊!这是他第一回听见她开心的笑声,她一直都是浅浅微笑,浅浅的表情…

 看着她的灿烂笑颜,感觉嘴里的糖也不酸了,齐拓没来由的心一动,觉得这样的她超可爱。

 事情有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

 齐拓发现孙海宁对着窗外发呆的次数变少了,而且非常喜爱他出习题或作业,她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完,然后用那双无辜又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像小狈狗等着主人的赏赐。

 没错,她在等待他的“奖品”如果他忘记准备,她超级失望的表情会让他内疚到死。

 水果糖,糖…或随便一片巧克力夹心饼干都可以,重点不在是什么奖品。

 不明白她为何对奖品两个字特别有反应,这很普通不是吗?记得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动不动就发好宝宝奖章,多到他没地方放。

 写完英文习题,按照惯例,孙海宁拿到他从杂货店买来当奖品的麦芽糖,小口小口的着,像小猫喝牛一样,瞧她心满意足的神情,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那支糖有多珍贵,说穿了不过是十块一支,杂货店阿婆还算他九块哩!

 “小猫。”冷不防,他口而出。

 孙海宁糖的动作停住,怔怔地望住他,明眸灿亮。

 “以后叫你小猫可好?”一向对女孩子没啥兴趣的齐拓偏偏对她特别留了心,他托腮看她,黑眸暖暖的。

 “啊?”没想到他会冒出这句话,孙海宁不明所以。

 “因为你的动作让我想起我家里的蒂芬妮,一只在家中的地位比我还重要的猫,我妈宁愿饿死我也舍不得饿到它…”见她被他装可怜的语气逗笑了,纯净的笑容比窗外还耀眼,齐拓移不开目光,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发心。

 “我喜爱你笑的样子。”

 扑通!

 嘴里的麦芽糖差点给咬碎了,孙海宁忽地红透粉颊,一颗狂跳的心快从嘴里跳出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齐拓的注意力被窗外的夏日景吸引走了,没注意到她可疑的神情。

 “今天天气真好。”

 万里无云,天空澄净的蓝像刚洗过似的,让人好想踏出屋外。

 “嗯。”轻轻应声,孙海宁仍没有从那句“喜爱”中回神,眼角余光偷觑他帅气的侧颜。

 “不上课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齐拓用力合上她面前的讲义。

 咦?

 “我猜你还没好好逛过这里,走!我带你认识附近的环境,后山有个赏夜景的好地方,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基地喔!”他笑着说。

 有家教老师勾引学生跷课的吗?

 孙海宁睁圆美眸,被他大胆的提议吓住了。

 “天气这么好关在屋子里多可惜,偶尔叛逆一下也不为过吧?”

 叛逆…

 这两个字在心底狠狠騒动着,她总是顺从大人们的心意,也想体会一下叛逆是什么感觉?

 “可是外婆…”毕竟乖小孩当久了,就算想叛逆也难免犹豫。

 “我们从窗口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齐拓朝她神秘的眨眨眼。

 平时他不会这样,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就是好想带她出去疯狂一下,看她疯狂的叫,疯狂的笑…

 “这里是二楼。”孙海宁指指窗外,不敢置信。

 “还不简单,我先出去再抱住你不就好罗!”

 嗯,听起来这建议好像不错,但他没接住的话,她岂不是要摔成饼?

 孙海宁还来不及说出口,齐拓已经转身跳出去,她吃惊的冲至窗边,看见他已张开双手朝自己笑着。

 “小猫,我会接住你的!”

 金色灿下,孙海宁眼瞳里映满他俊逸的笑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笨拙的爬上窗口…

 跳下去的刹那间,自己的心好像解放了,就像被囚高塔的公主终于跳出闭桎梏,投入王子的怀抱。

 “就说会接住你!”准确无误将她抱在怀里,齐拓朝她帅气扬眉。

 “…谢谢。”是她神经太还是反应太慢?人都跳下来了才感到恐怖,‮腿双‬微微发软。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

 “走吧!”他伸出手。

 足足看了他掌心好半响,孙海宁才轻轻地把小手放入他的,刹那间有种把未来交给他的错觉;心跳怦怦的。

 很自然地牵住她软软的小手,齐拓头一低,带她往树丛深处走去,展开两人的小冒险。

 只属于他俩的小秘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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