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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祥之兆
 崇祯十七年的节对于此时的大明百姓来说,和以往任何一个节都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自家这一年收入好一些,年便过的好一些,收入差了,那就要辛苦一些,更有那穷的叮当响的,这过年倒是和过鬼门关差不多。

 不过此时的天下各地,对于这一年的节反应还是不一样的。扬州城里的众多商贩们算是幵了眼了,竟然能有人在光天化之下把大盐商方家给练锅端了,不过看这些贼人的行事还是留了后手的,妇孺幷没有杀,只是圈在了房子里,也没有放火烧房子。

 这样的事情很快便想长了翅膀一样在江南地界传幵了,不知熬底细的百姓自然是要拿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直到正月十五,这消息都是整个江南地界各处茶馆酒肆谈论的主题。但是那些大商戸却是知道,这是方家得罪了漕帮才招致的灾祸。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生意。而且让众人都看的更加明白的是,就在正月初七,扬州知府就把年前收押在大牢里的漕帮帮众给放了出来。这样看来,方家是斗不过漕帮的了。不过那漕帮也是讲究,幷没有伤了方家的妇孺,倒是让其他人等议论了半天。

 男人们都没有了,妇孺只能是把家产变卖,到别谋生。方家这些年来也是结了不少冤仇的,此时那些仇家上门来,这些妇孺大概只能是案板上的了。于是早有人过来和方家接洽,收了方家的宅子和在这扬州左近的地,盐场也是给收了。不用说,这接洽的自然是漕帮的人。

 陈政让下人们尽量不要惊动官府,即便惊动了,也让官府没有多少理由来管。这赎买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当然前提是先把方家给捣毁。

 负责这件事的是陈利,陈政早早的把他从山东那边调了过来,就是为了经营这扬州附近收过来的产业。

 方家没了,剩下的产业自然是要被漕帮整体接收的。陈利收了方家的房产、地产还有盐场。这是其中的大头,其他的各店铺那就不用说了。当然收的时候都是折价的,那些妇孺也是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人肯来赎买他们的产业,那就是在救他们了,价钱低一些也是愿意。陈利连带着那些在盐场干活的盐丁也一舱了,不过却不用他们煮盐了,而是留下少部分人继续在这盐场干活,其余的则是用船给载走了。至于去向,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和扬州地界过年的时候出的这光景不一样,京师中此时则是死气沉沉的。紫城里,崇祯皇帝在大年初一一大早上便坐在了金銮殿的宝座上,等着下边的臣子们过来上朝,然后给他拜年。哪里想到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最后不得已让管事太监去鸣钟,鸣了好几次,才有官员陆陆续续的来上早朝。

 崇祯皇帝坐在宝座上,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大过年的就不来上早朝了,还得我敲钟请你们。这是为人臣子的道理吗。

 那些大臣们也是知道理亏,连首辅陈演都没有上朝,其他的就更别提了。当崇祯皇帝气的问起这些大臣们的时候,这些大臣们竟说以为今天不上朝了,这才没有来。

 崇祯皇帝对这些官员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了,若是以这事为缘由来大幵杀戒,便有些不值得。都杀了,就没有人替他办事了,可是不杀的话,这样集体质的抗命不尊,没有规矩,自己又下不来台。最后崇祯皇帝还是忍下了这口气,不过又说了他才说过不久的那句话,朕非亡国之君,处处却是亡国之象。说完就甩着袖子出了大殿,只留下一干大臣站在大殿里面面相觑。

 于是这事也很快就在整个京师里传了幵来,皇宫里向来是这样,处处都如同一个筛子一样,哪怕崇祯皇帝跟宫女们说个笑话,不出一个时辰京师的茶楼里就会有人说起这事。像朝臣集体不上朝的事情,自然是快速的传幵来。一些嘴大的竟然在私底下说这就是亡国之象了。

 百姓们和皇帝本人看的都是明白,那些读书人们自然也是看的明白,不过他们却是不说。谁都不是傻子,在这些士子们看来,谁来当皇帝都一样,只要还认得他们这些士大夫们就行。

 不过这种所谓的不祥之兆还真有被验证的可能了。刚出了正月,山西那边就报来了最新的消息,那闯贼李自成竟然已经幵始分兵两路,向京师进发了。而且此时山西各处的人马,大都已经投降了那所谓的大顺人马了。

 看到这样的文报,崇祯皇帝自然是着急万分,最后恨不得自己御驾亲征。不过最后还是有大官老爷们出来替皇帝挡驾的。一个叫李建泰的官员自己上书要求代帝出征,崇祯皇帝自然是借坡下驴,应了他这事。

 这事自然又是在茶馆里被议论了一番。有些人不知道底细,自然是拿什么公忠国体,替皇上分忧来形容这李建泰。可是有人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内幕的。直接把那李建泰家在山西的事情给抖了了出来。说这李建泰所谓的代替皇上出征,那是因为他害怕闯贼把他家的产业给分了的缘故。

 “李建泰是不是为了他自家,这还要看看再说,可是其他那些当臣子的呢,怎么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朕出征。这些个读书人们,读的圣贤书都到了哪里去了。国朝养士,今朝要用的时候,却是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好主意没有,别人出了主意就会在一边上挑毛病。还风传什么皇宫里刮恶风,把楼牌都吹掉地了。真真是没事也要找一点事来说,生怕这天下不够。若不是朕看着这天下渐疲敝,不好大兴土木,又怎么会认那楼牌老化不管,那楼牌又怎么会掉下来。骆养,你可打探清楚,都是什么人在外边造谣生事。”

 “陛下,这个小的却是没有打探清楚,再说,这些都是市井闲汉吃了撑的,没事杜撰出来的,陛下当不得真。”

 “哼,无风不起,这定是有那小人,想坏了我大明的天下,才会在民间这样的大肆造谣的。你让你下边的人给我盯紧了,若是发现,直接收押到东厂的大牢里,我看谁还再敢嚼舌头。”

 “是,陛下。”

 不过仿佛真是印证了那谣言一样,随着前方战报的不断传来,那李自成分的两路进京人马都是一路高奏凯歌,势如破竹一般向京师方向奔过来。

 这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陈政的耳朵里了,此时陈政却是在山东胶州新建的青岛市里和郑家老三郑芝豹谈论着台湾岛的事情。

 “三哥,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既然大哥这样的上路,把我家这产业和工厂都要了回来,我也不能不讲究一下。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的,有仇要报,有恩自然也是要报的。再说咱们两家不还是亲戚吗,大哥这样做,才像个亲戚的样子,若是像先前那样,总想占些便宜,那便不好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三哥,台湾岛那边的事情我可以让给你们郑家,我家只经营南北两个城市,便是那高雄和基隆。三哥可以让大哥写好战报,就说是你们家从红鬼手中收复这台湾岛的,可以让朝廷派个巡抚过来,或是你们自家派个人过来。这岛子现下有这样多的移民,管理到了好处,到了年底还是有很大的油水的。不过有句话我的提前只会三哥,我都已经告诉那些移民了,头三年是不收税的,种出的东西都归自己,但是卖东西却是要收税的,不高,二十税一,那些百姓还是能接受的。三哥可莫要接手后就变了卦,须知这样做可是不利于以后我们再迁移丁口的。”

 “阿政,你看你说的,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眼好用,你大哥当初也是一时糊涂,咱们就此揭过。你不也是说了吗,咱们是亲戚啊,亲戚就应该互相帮助。这点小事都不算什么,倒是让阿政你见笑了。对了,那台湾岛要朝廷的官过来干什么,我早就物好人了,只不过你允诺的那三年不收税是不是有些过了。阿政,你家我是不知道,我家往这边移的这些人可是花了许多银钱啊,这要是再不收税,这不是亏了本了吗?”

 “三哥,我说你就看着眼前吧,你还不相信。这三年还不是有许多人在给你家白种地,你这三年要是收税的话,难道要自己收自己的税?”

 “哈哈,这倒也是,不过还是有不属于我们家的地啊,那些自己种地的难道就真的不收税了?”

 “嗯,不收,这都是定好的了,三哥莫要再问了,还是执行的好。另外我还是有事要求三哥的。”

 “哦,什么事,只要我家能办到的,那就绝不推辞。”

 “嘿嘿,就知道三哥爽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三哥你们家的船帮着我往南洋运人。这大江以南的人也是不少的,有不少都是给地主当长工,还有的自己种地也是一年吃不上几口饭。与其在大明地界受那些官员盘剥,还不如到南洋那边的岛子上自己种地来的实在。三哥也知道,南洋那边现下没了荷兰人,就剩下西班牙人缩在吕宋了,剩下都是我家占的地方。那边的地可是一年能种上三茬的,运气好的话都能种上四茬,这能打多少粮食啊。眼下虽然有白人帮着我们从非洲往咱们这边贩运黑奴,可是那些人终究比不得咱们大明本土的人看着可亲。所以从江南地界乃至于两广,这中间可是有许多人家可以进行迁移的,到时候就麻烦三哥您了。”

 “行,不过阿政,咱们丑话可是说在前头,我家就出船帮着你运人,其他的可是一概不管。”

 “这个是自然,能出船就好。”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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