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 将远行
再从宗昊那里得到回应的红绸并不怎么在意,她⽟花境时所经过的那个洗⽟池旁随意捡了个地方开始了她全新的修行內容。
也与她所想的一样,这两只⽟简一只记载的全是关于炼器的各种材料以及各种材料的处理方法,另一只则是由浅⼊深的讲述介绍了各种用于炼器时铭于所炼制的法宝上所需要的不同属
的阵法。
那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炼器材料的內容还好,因为有先前炼丹灵药的学习经验红绸硬是全部都记了下来。可那些关于阵法那种需要理解的东西她就无法单靠那只⽟简就能全部融会贯通了。不过还好司职教她炼器的那位紫⾐师⽗虽然没有蓝⾐师⽗指导她炼丹时那样尽心尽力,不过也总还算称职。在她不甚理解的时候如果有去请教,还是能在她那里得到指点的。
阵法这种全新而又变幻无穷的东西很快便昅引了红绸极大的趣兴。那种生生相息、相克所延伸出来的千万种无穷变化让原本还有些不情愿先学炼器的红绸深深的着了
。被深深昅引的红绸留在⽟花境內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差不多都是在宗昊的提醒之下才会不情不愿的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
这次也不例外,这天红绸正拿着一只长约两寸许的黑⾊树枝在洗⽟池边的土地上练习画一种她刚刚学会的火攻阵法。虽已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可她总是不觉得満意,因为她记得⽟简上第一句话就有说到无论法宝的器型完成得有多么的完美决定其价值的还是铭于其上阵法。如果阵法不能完美的一次完成么也就意味着那些炼制的珍贵材料和所耗费的心⾎全都浪费了。
“你⽗亲来了,就进院门了。”宗昊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正在思索着为什么总会同一个地方卡壳的红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亲怎么会突然到自己的院子里?这可是极少有的事情。
自蓝锦失踪现在,在现实的世界中时间已过了差不多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江府发生了很多变化。红绸与⽗亲变得越来越淡陌的⽗女关系正是其中之一。
关于⽗亲是个什么想她并不知道,也没多大趣兴知道。现在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心⽇深尘心渐淡的关系,她发现这个“家”里所发生所有事和所有的人都无法牵动她的心。如今这个“家”里的所有事物,在她的眼中都如同看戏台上演的那些戏一样,没有什么能让她牵挂。如果不是她还肯定的知道那些人还未放弃,她真想现在就离开这个家,去流云庄过她自己的清静⽇子。
这儿⽗亲怎么会突然就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呢?如果真有什么事吩咐她的话,也应该是和往常一样让人叫她去正院或是他的书房才对啊。心中想着这些的红绸将手中的树收了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枯枝而是一种能用在制器上的珍贵材料墨龙藤的枝条。
“家里是又出了什么事?”
红绸这句问话地口气甚是随意。得出她其实并不怎么关心问道地答案。所以向来少语地宗昊也就没有回答。
红绸一晃⾝人就已出现在了她地小书房內地书桌边。她不紧不慢地坐在书桌后。看了看=砚里还未凝⼲地浓墨从容地提起笔来又开始练起字来。这些可都是她离开前准备好地为地就是应付这种突然有人打扰地情况。现在她地院子里有⾼仁⾼守⾼氏兄弟俩。为了谨慎起见她早已放弃在屋里施放结界了。
果不其然回来后才写上了三个字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了对话声。
“老爷来了。”
“嗯。姐小呢?在卧房还是在书房?”
“回老爷,这个时辰姐小是在书房练字。”
然后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褐⾝锦袍的陈啸林从外边走了进来。
看着推门而⼊的陈啸林,红绸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见礼道:“⽗亲⽇安。”
陈啸林点了点头,移步走到了红绸的书桌前取了红绸所练的字很是仔细的看了看才道:“绸儿如今写的字是越发的长进了呢。”
“⽗亲夸奖儿愧不敢当。”红绸状似不好意思的半低下了头,心中却是对自己这种做态有些无奈。
“为⽗并没有夸张是从我绸儿所写的这几个字上能看出来。绸儿这些年别的不提,在这字上却是能看得出下了苦功的。这字迹绢秀却不乏刚劲圆润中又含有机锋,以绸儿的年龄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已是十分之难得了。如果绸儿能坚持下去
在此道上必能有所收获。”从他的脸上能看出他这出于真心的。
“⽗亲实在是过奖了。”红绸心中并没有因为⽗亲的夸奖而生出半分的喜悦。
在她看来这并不值得有什么好夸耀的,早在她在体內修出灵力后她无论是腕力还是腕部的灵活度上都大大的超过了常人,能写出如此的字也是正常。
“⽗亲今⽇就是特地来夸奖女儿的么?”红绸问道。
陈啸林闻言将视线从手中拿的字上移到了女儿的⾝上,道:“今⽇为⽗来是有事想问问绸儿的意思。”
红绸这下到是的有些奇怪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虚岁才十岁的小女孩儿,在家中给人的印象又一向是孤僻执拗,⽗亲能有什么事需要来问自己的意思呢?
红绸很好的将这个问现在了脸上,陈啸林也明⽩她心中的惑,也不再卖官子直接道:“你祖⺟近来⾝体有些不好,又常常叨念你这唯一没有见过一面的孙女儿,所以你大伯⽗使人来想接你过去中州住一阵子。为⽗想着自己多年没有在你祖⽗祖⺟跟前尽过孝道了,所以想着借这个机会让绸儿代为⽗在二老跟前尽尽孝心,不知绸儿可否愿意?”
可否愿意?当是不愿意!红绸在心中暗道。她可是知道的,⽗亲的老家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人家,而是修行世家。所在的地方又是修行界势力最为集中強大的中州之地,而不是修行者甚少的西南之地。她现在这点道行到了那边可真正的算不上什么,在那个人人都可能是修行者的陈家大本营里要是她万一怈露了自己是修行者的事实那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不过按照⽗亲刚才所的话来看,他
本就是已经决定好了。说得好听点是来问自己的意思,其实这件事
本就是已成定局了。他不过是怕别人来告诉自己时自己会闹腾着不去,才亲自来这一趟通知自己一声罢了。
“就只红绸一个人去?”红绸明⽩这件事已不容更改,也不再去⽩费那个力气。
“当然会,⽟娘和你自己找的那两个丫头都跟着你去。”陈啸林答道。
“纬儿弟弟不同去吗?他也未曾见祖⽗和祖⺟他们啊。”红绸这是故意的,她想探探自己这趟离开是否与前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果然陈啸林的脸⾊闪过了一丝紧绷,道:“纬儿还小,这次绸儿去的地方是中州路途遥远。一路上坐船乘车最快也要两个月的时间,他经受不起。等将来过几年他大些了,再让他过去给二老请安。”
“路上就需要这么久,那⽗亲什么时候去接绸儿回家呢?”红绸再次追问道。
“快的话等你祖⺟好些了,为⽗会在半年后使人接你回来的。就是最迟也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接你回家。为⽗只怕到了那时候绸儿你自己会不愿意回来啊。”陈啸林的声音轻快了少许。
“为何?这里是绸儿的家,这里有⽗亲和弟弟,绸儿不会不想回家的。”红绸道。
陈啸林有些感慨的摸了摸红绸的头,温言道:“你祖⽗祖⺟那边与你年纪相仿的堂兄弟堂姐妹就有好几个,可比我们家里热闹多了。我绸儿这么乖巧,一定会很得人喜爱,等那时绸儿有了伴就不会再想⽗亲了。”
红绸看着陈啸林看向自己的那温柔而有伤感目光心中也有些默然,也许自己以前想得有些过于偏颇了。⽗亲也许有自己的苦衷,也许他也是⾝不由己。他的这几句话听在她听来与其说是说来安慰将到一个全然陌生环境的她,到还不如说是说与心中并不怎么确定的他自己听的。
没来由的,因为他这样的神态而有些心软的红绸难得的将头靠在了⽗亲的肩头语气甚为坚定的道:“绸儿不会忘记⽗亲,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江家女儿的。”
这⽗女俩难得的温馨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陈啸林拍了拍女儿的肩,道:“既然你伯⽗派的人已经到府里,一会儿就让⽟娘帮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一大早就出发吧。”
说完就轻轻的推开了红绸,转⾝离开了这间小书房。
红绸神⾊复杂的看着他离开时那略显萧索的背景,良久才在心中长叹了一声。看来这次意外的远行果然还是与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有关啊。
想起那件事和导致的如今这个后果,红绸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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