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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叮咚…叮咚…”一阵门钤声传来。

 上的人不悦地翻了个身,犹不理会地紧闭双眼,仿佛如此做门铃声就会自动消失似。

 然而屋外的来客似乎不知放弃二字怎么写,竞猛按着电钤不放。

 方杜若气极了,猛一坐起,棉被顺势滑落,感觉前一片凉意,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是全身赤

 她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眼珠子不安的转动着。犹记得昨晚自己洗完澡,困得无力睁开双眼,身子一倒…那齐非石人呢?

 电钤声又再度响起,顿时打断她的思绪,屋外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开始拍打起大门。

 她看了桌上的闹钟,才八点,会是谁呢?啊,一定是来修二楼阳台的工人。

 她怕工人以为没人在而离开,只好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浴巾随便围着,匆忙跑出门。

 此时对面房间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到围着浴巾的方杜若,齐非石顿时拉下脸。她竟然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围着浴巾就要去应门?

 “你要干嘛?”他怒冲冲地问道。

 “我…”齐非石突然出现,再加上他不悦的神色,令她楞了几秒才说:“我只是要到窗台前叫他们等一会,我穿好衣服就下去。”

 “我去开门,你快进去把衣服穿好。”他大步走下楼,还不忘叮咛她。

 吧嘛那么凶啊?方杜若瞪了他几眼,才回房穿上衣服,当她穿整完毕,正好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她将门打开,看到齐非石已经将两名工人带到二楼,他拿着图样跟工人解释着。那些事都是爸爸待她,而他在一旁听,显然他这个旁听生比她还要进入状况。那些数据,她是有听没有懂,反正她知道他一定会妥善处理,所以并不担心。

 咦?自己为何对他如此有信心?

 方杜若背靠着墙、双手环看着齐非石。

 他穿着大哥的T恤和短,很休闲,却无损于他的权威。在人群中,他总是能轻易抓住他人目光,她无法否认,她的眼光也常会不自主地寻着他的身影。曾几何时,那个无情爱、轻松自在的方杜若已悄然转变,心头多了份牵挂,怎么也洒不起来了。

 齐非石简洁的待完工程后,朝着方杜若走去。

 “下去吗?”他问。

 方杜若点点头,两人便一起下楼去。

 她烤了几片吐司、倒了两杯鲜,就当是两人的早餐。

 “将就点吃吧。”不知大老板早餐都吃些什么?

 “如果有杯咖啡就好了。”他在齐家大宅里,管家李婶总是煮地瓜粥配些小菜,因为齐焕只吃中式早餐。而他常常就只是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

 真不巧,他们家没人喝咖啡,方杜若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笑容。

 “吐司可以涂些果酱。”她建议道。

 他摇摇头,对于她的提议并不怎么捧场。他受不了太甜的东西,而果酱一向都很甜。

 她知道他不爱甜食,但这果酱是特别的。

 “这是爸爸自己制作的,用他种的野草莓,不会太甜。”拿起吐司抹上一层,递给齐非石。

 他接了过来,一口咬下。这果酱果真不会太甜,口感清不腻人。

 “伯父真是厉害,连果酱都自己做。”他看着方杜若手上的牛,不问道:

 “不会连鲜都是自家生产的吧?”

 “啊!你发现啦,我们家就像鲜广告一样,家里养了头牛,哈哈…”说着她干笑了几声“不好笑!”

 齐非石睨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有话闷着,他没有说什么,只静静地等着。

 “昨天的事…对不起,”她鼓起很大的勇气道歉道。昨晚她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那些记忆都非常清楚。

 “哪一件事?”齐非石淡淡地问。

 咦?什么意思?她杏眼眨了眨,不太懂他为何如此问。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得罪公司客户,还是大闹会场一事,又或者是醉醺醺的吐在我身上。”他一条一条数着她的罪状,边说还边注意着方杜若那张逐渐垮下来的俏脸。

 就知道他是个爱记恨的小人,竟还将她昨晚的行径一一道出。她正想出言反驳,齐非石突然停了下来,十分专注地盯着她,说:

 “得罪公司客户及大闹会场…即使你没那么做,我也会当场教训那个败类。”他严正的说道,眼底有着愤怒、懊恼及…疼惜?

 他的眼神竞让她有些看呆了,而他话中对她的维护,也令她觉得十分温暖。不过她高兴得太早了,因为齐非石又接着说:

 “可是…关于你吐在我身上的事…”他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方杜若,一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模样。

 “别那么小气嘛!前面的大事你都不计较了,更何况我很努力地想忍住,只有一些些沾到你的衬衫,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她有些耍赖,口气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女人撒娇口吻。

 “可是你下只一次吐在我身上。”显然不接受她的说词。

 “你的衣服我可以帮…啥?”本来还一直想着要如何弥补他,突然发现他话里有玄机。

 “你…你说什么?”她惊吓得张大眼睛。

 “你不会记那么差吧?”他提醒她道:“你生日的时候啊。”

 他竟然记得那一天的事!她记好不好不重要,但是他记可以不要这么好吗?

 “我…那天醉了。”全都是酒的错。

 “所以…”齐非石故意走到她面前。

 还有所以?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啊。

 “所以…你要怎样?”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庞,她的气势马上弱了下来。

 “你说呢?”他近她,脸快要贴上她的粉颊了。

 他的贴近令方杜若无措地僵着身子,周遭空气漫着一股暧昧,眼看齐非石的脸就要贴上自己了,他…他是要吻她吗?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工人跑了下来。

 “请问那个木桌椅的位置…”工人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自己好像打断了人家的好事,有些尴尬的搔搔头。

 “我上去看看。”齐非石抬起头,神色自若地回道,然后走上二楼。

 一旁的方杜若则满脸通红,恨不得能施个法术当场消失不见。

 她瞪着齐非石的背影。大老板脸皮竟然那么厚,竟像没事人般。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刚才他是想亲她吧?不会是她会错意吧?凭什么他可以这般气定神闲,而她却要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大受影响?

 她将桌面收拾好,才坐下来,齐非石也下楼来了。

 看着朝她走来的男子,她很好奇他是何时得知她就是之前吐了他一身的人。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就是我?”没头没尾地问道,但齐非石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忘了。”其实他很早就发现此事了,但是看她伪装得那么辛苦,便不打算告诉她。

 其实在尾牙那天,看到台上的她时,他就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她是谁。而记忆力一向很好的他,怎么也想不透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受从何而来,于是在递寻不到答案的情况下,他破例让一位新人上来代理秘书一职。

 “一定是我手机掉了的那一次。”她自己推测道,因为那天她出了真面目。

 “或许吧,”他随口回道。

 “你竟然都没有说!”她有些讶异。

 “如果不是你昨晚又吐在我身上,我都要忘了你的恶形恶状了。”他故意说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才不相信他会忘了她吐在他身上的事,瞧他脸上的笑容,摆明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恶魔。

 “我都道歉了,不然你是要怎样?”她决定豁出去了,因此语气神色不免有些蛮横。

 “又回到刚刚的谈话了…你说呢?”他近她,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椅背,将她困在他的双臂之中,低头瞧着她。

 为何她会两颊烧红、脑袋无法正常运作?虽然他完全没有碰触到她,但他的气息充斥在她周围,仿佛包围着她,这时候她还能说什么?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小红帽,就要被大野狼吃掉了。”她自言自语道。

 齐非石一听,大笑出声“被大野狼吃了…”他暧昧一笑,俯身吻上了那两片他觊觎已久的樱

 他热烈吻着,仿佛等待已久,她只能无助的抓着他前衣襟,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了。

 直到她气吁吁,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她缓缓睁开眼,双颊染着两朵红云,盈盈水眸无助的瞅着他。

 齐非石喟叹一声。他如何能抗拒这般美味人的她呢?他轻轻抚着她的脸,眼神专注而炽烈。

 痹篇他炽热的目光,羞涩、不知所措的她不安地挪动身子,却感受到他男人的望,她霎时满脸通红的望着他。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就好。”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里有着压抑。他将她拥入怀里,把头埋在她颈窝,紧紧抱住她。没想到一个吻就让他差点失去理智,如果不是楼上有人,他恐怕已经将她抱到上去了。

 方杜若一听,一动也不敢动。

 一会,他的呼吸渐趋平稳,他抬起头,眼底的情却依然浓烈。

 与他四目相对,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竟口道:

 “这…是在惩罚我吐在你身上吗?”

 齐非石闻言拉下了脸。她认为刚才的行为是“惩罚”?

 “你会这样惩罚别人吗?”他放开她,不悦地问道。

 “又没有人吐在我身上,我…当然不会。”看到他那张愈来愈冷的脸,她识趣地回道。

 齐非石怀疑自己有天会被她气到吐血。他怎么会喜爱上这么迟钝的女人?他对她的行为还不够明显吗?她竟然认为他吻她是一种“惩罚”?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

 “以前有人这样惩罚过你吗?”

 “哪有可能,我一定会当场掐死他。”注意到齐非石转为欣喜得意的神情,她忍不住又加上一句“我很少喝醉的。”她没说出口的是,她喝酒以来也只吐过两次,而幸运的是他都遇上了。

 “那你现在想掐死我吗?”他挑了挑眉,双似笑非笑地勾起。

 想!但她不敢说出口。瞧他那副笑坏模样,她哪敢说出口。

 看着她杏眼圆睁的模样,他心情大好,不大笑出声。

 她气得拿起身旁的小抱枕往他那张得意的笑脸丢去,齐非石伸手接住,笑得更大声了。

 方杜若只能无奈一瞪。笑死他好了!她起身,决定给自己泡一杯绿茶,平复躁动的心情;再拿出柜上的推理小说《八百万种死法》出来研究,看看有哪些方法可以用在他身上,嘿嘿嘿。

 方杜若看小说时,齐非石也借用她的笔电坐在一旁处理公事;当她啜饮着初芽的清香,他竟也要求来一杯。中午她拿出冰箱里父亲备好的饭菜,加热处理,解决了午餐;下午两人窝在和室里,方杜若在小院子整理,他则蹲在一旁帮忙她拔杂草,然后累了两人就躺在榻杨米上小憩一会。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情侣般的自然契合,融洽快乐得令她…心生畏怯?

 不可否认的,她愈来愈习惯有他在身边的生活,没有他一起共食的午餐,父亲的好手艺也失不少;有他在的办公室,一周上班七天也无妨…吓!上班七天?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她不想也不敢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就这么相处下去,不要牵扯到男女之间的感情。她知道她这是在逃避,可她真的不想生活方式有所改变啊!但,有可能吗?

 两人就这样度过白天。傍晚时分,在齐非石的检视下,工人完工离开了。那他是不是也要离开了呢?她竟有些怅然若失。她到底是怎么了?

 “冰箱里还有吃的吗?”他忽然问道。

 “还有一些红烧牛腩,不多,我一个人随便吃吃就好了。”她以为他是担心她晚上要吃些什么。

 “那我呢?”脸色一沉,显然是不满意她将他排除在外。

 “我…以为你要回去了。”

 “方爸他们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我当然明天才会走。”

 她本想说不用麻烦了,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响起:今晚就顺着威觉走吧,放任自己一下下。

 “跟我回去拿些换洗衣物,顺便出去吃。”他提议道,却没有让她有反对的机会。

 “吃什么?”语气不是很热衷,因为懒得出门觅食。

 “你不是爱吃日本料理,去‘竹篱’吃吧。”

 眼神霎时晶亮亮,口水差点没下来。她知道那家高档式料理,一顿饭下来,一个人少说也要三、四仟块。果然是大总裁,出手就是不一样。

 “你请客?”虽说于理人家来帮忙该是她请客,但她的收入与他一比,谁该请客,答案应该很清楚了。

 齐非石睨了她一眼,意指她说的是废话。

 “可是‘竹篱’只接受订位耶!”他们临时去,人家一定不理的。

 “想吃就来,其它的别管那么多。”

 于是在鲜美味生鱼片、昂贵海胆及各种口味握寿司的召唤之下,她随着他回去拿东西,然后又去吃了顿奢华的晚餐。在餐厅里,方杜若除了一睹料理师傅卓绝的技术、品尝顶级新鲜的食材外,她更见识到了权贵的人之处。

 他们虽没订位,但齐非石一出现,经理马上亲自带位,还安排了大家挤破头也难以订到的幽静包厢,服务人员也都周到有礼,她了解这些礼遇都是因为身旁这位男子的身分、地位。

 她一向不怎么在意这些权贵特权,不是她自命清高,而是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和这些沾上边。不过今天若是她和另一位普通的男子出现,怕是连靠近门口的座位都没有,也难怪从古至今会有这么多人为了权力、地位而奔走。

 虽说权贵人,但她更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对于别人注目的眼光,你一定很习惯了。”她突然有感而发地道。

 他没有回答,挑高眉不解的看着她。

 “你看,在公司你一出现没有人敢忽视你,而在各种商业场合大家都想结识你,连在餐厅也成为大家的话题焦点。”她解释道。

 “大家在意的不是我,而是‘齐拓集团’的总裁。”他认真回道。

 “或许吧。”她心里知道,撇开“齐拓”总裁的身分,他依然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的外表、他的才能,都令人无法忽视。

 齐非石凝视她的脸,猜测着她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决定直接开口问。

 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除了怕气氛会僵掉,更怕这一切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没有啊!”口是心非地回道。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用如夜空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瞧着她,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她不敢面对他那仿佛能看透人心思的眼神,只能低着头猛进食。

 把车停在方家巷口,两人踱步回家,齐非石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方杜若心头剧跳了一下,想将手回,齐非石却紧握不放,她瞄了他一眼,决定任由他去了。

 回到家里,两人梳理完毕,坐在修整好的台上的木桌椅上。

 “今晚星星不多,夏天的星空才美。”方杜若仰望着星空。

 齐非石也跟着抬头看天空,凉风拂面,有说不出的舒服感。

 “这里,真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在喧嚣的都会区里,这里的幽静如同世外桃源。

 她一听,转头望向他,大力兴奋地点着头,仿佛找到了知音。这个天平台可是她廿岁生日时央求父亲送她的礼物。

 他宠溺地捏了下她那圆润的小鼻头。

 “我们今晚…算是在约会吗?”她站了起来,突然问道。

 “不是吗?”其实现在大家是怎么约会的,他并不了解。以往他都是吃个饭、偶尔听个音乐会,然后就上了。他很少花心思在感情上,但最近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恐怕比历任女友加起来还要多。

 “我只是想确定…”想确定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你想要确定什么?”他故意起身贴近她身后。

 真糟糕,她怎么愈来愈无法抗拒美男子的惑了呢?想当年她的初恋男友也是帅哥一枚,为何她就能抗拒他的美呢?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

 她巧妙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但齐非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将她拉进他怀里。

 他覆上她想开口抗议的小嘴,轻柔地着,她很自然地闭上了双眼。

 她不是没有接过吻,但却不曾如此沉溺于其中,她根本不想结束这个吻。

 “这就是你想确定的事吗?”他稍为离开她的,柔声问道。

 看她仿佛还沉醉于刚刚的吻,齐非石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受不了他那刺目的笑容,她有些故意又有些装傻的说:

 “我又没吐在你身上,你干嘛又‘惩罚’我?”

 齐非石一听,脸一沉,当场没气得捏死她。

 “方…杜…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亲你?”他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及格的学生。

 “我哪知道啊!”她有些赖皮的回道。她对他不是没感觉,而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爱情。她还没准备好要谈情说爱,尤其是跟他这样一位风云人物。

 “你以为我会随便亲吻一个人吗?还是你随便就会让人吻你?”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怒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明明也十分投入享受其中,如果没有一丝喜爱,怎可能有如此的反应。

 “当然不是!”她有些生气的反驳道,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

 “我们怎么可以这样!那宋小姐呢?”难道他想劈腿,以为有钱就可以玩女人的感情?

 “昨晚我和湘琦谈过了,她也接受了。其实我们之间,都是家长在撮合,我们很少有什么感情互动。”如果没有遇见她,他或许会因为利益关系娶宋湘琦,但在他发现自己喜爱上她后,怎可能再接受别人。

 “怎么会?你们看起来那么相配。”她觉得有些可惜,但心里又有一丝丝喜悦。

 “你想把我推给别人?”他拧着眉,神色不悦。

 “没有啊,只是…你怎么会喜爱我呢?”她小声的问着。她不相信灰姑娘那种故事,上社会的王子怎么可能看上平民姑娘呢?但没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怎么女人都爱问这种问题?昨晚湘琦问他,现在小若又问他。

 “这个问题可能要问上帝了,如果我可以条理分明地说出喜爱你的原因,你觉得这还是爱情吗?”

 这是什么答案?太狡猾了!只是,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好,她都要臣服于他的…短角了。

 “可是,撇开家世背景不说,你看,你那么优秀,可我一点都不长进…”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这和喜爱一个人是无关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喜爱的人能长进些,只是,何谓长进呢?

 “你喜爱咖啡,我却爱喝茶。”

 “我现在也满喜爱喝茶的。”

 “你习惯众人的注目,我却希望低调进行人生。”这是她最介意的事,也是她最害怕去面对的现实。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决定直接问道。

 “我…”她担心的可多了。

 廿二岁那年,她体会了初恋与失恋的滋味,一直到现在她都是单身一人。也因为一个人过得很好,所以她对追求者皆不动心。如今,这个追求者却令她无法忽视,她心动了吗?应该是的,否则内心也不会如此煎熬。

 “谈恋爱很麻烦的…”她抬头看了齐非石一眼,而他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人一旦动了情,就容易为了对方伤心难过…”

 “唉,我只是不想改变生活型态。”她幽幽地说。

 “人有可能无情吗?你敢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心动吗?”他明明感受到她对他不是全然无意。

 看着她那无辜烦恼的神情,他有些无奈地道:“我没有要你改变什么。”

 他实在搞不懂她在害怕什么?他很少追求女人,通常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示,对方就会王动投怀送抱。哪像她,理由那么多,像是恨不得将他推开似的,让他心里十分不悦。

 “我知道,可是雨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什么都不改变,何况你还是‘齐拓集团’的总裁。”她脑中闪过某些八卦杂志的画面。齐家不是一般人家,她不想被冠上什么“飞上枝头当凤凰”或“豪门媳妇候选人”这些。

 “喜不喜爱我,跟我是不是‘齐拓’总裁有关吗?”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未来十年的耐都用完了。

 “是无关,只是两人的交往,必须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这是现实问题,她一向不是什么浪漫理想派的人。

 “对于别人的看法,你真的那么介意?”他脸色一沉,她知道他的耐已经快用光了。

 “你一直活在众人的注目中,当然无法了解我想低调一生的想法。一她很为难的说着。

 “你如果想拒绝我可以明说,不需要拿‘齐拓集团’当藉口。”他脸色森寒地说道。对于她一再地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觉得十分无力,也已经不起她一再的拒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缺乏勇气。”她挫败的承认。

 “如果你够喜爱我的话,就不会没有勇气。”他双眼直视着她,要她给个答案。

 她望进那对深眸里,竞不知如何回答。

 “承认你喜爱我,有那么难吗?”他的语气深沉,一颗心无力地悬在半空中。

 她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方寸大,竟有些耍赖的说:

 “这就是谈恋爱的麻烦,我们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就有这些争执,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麻烦不是会更多吗?”话才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齐非石听了不发一语,静默的看着她,他眼底的愤怒和伤痛,令周围的空气凝结住了。

 这令她不安了起来,她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她也喜爱他不是吗?她只是还没决定好要勇敢去爱,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只是…

 “是这样吗?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说完,他迳自掉头走进屋里去。

 留在原地的方杜若,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眼底的失落伤痛,及脸上的冷漠,让她心头像被刺了一刀,盈眶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躺在上,她仍无法忘记他刚刚的眼神,令她心疼愧疚。

 她喜爱这个男人吗?答案是肯定的。既然喜爱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些有的没的问题呢?

 爱的专注热烈,当然是一种幸福,但若不爱了呢?她不是不向往爱情的美好,只是美好恋情的另一面,往往也是烦恼的开始。

 她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爱情,这样的人生会不会太悲哀了?才要开始恋爱,就先想着不爱之后,这是否太庸人自扰了呢?

 躺在上辗转难眠的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高中时期他们“四人帮”

 最爱唱的一首苏慧伦的歌…“就要爱了吗”:

 就要爱了吗,真的是你吗…

 我的心太太慌,不知要如何回答…

 大快了吧,要不要再等一下…

 就让我想就想吧,念就念吧…

 虽然已经心如麻…

 这正是她此刻心境的描写。或许自己比想像中的更加喜爱齐非石,因为现在她正是心如麻想的念的都是他。但是他可不可以等她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她应该就有勇气去爱了…

 她决定明天好好和他谈一谈,请他多多体谅她的“恋爱前恐惧症”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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