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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到了回门这一天,按照习俗,哈勒玛陪着宝龄在黎明前回到她娘家。

 “快让额娘看看。”马佳氏一夜未睡,就是等着亲眼看见小女儿,深怕母女俩再也见不到面。“前天贝勒府派了人来说你们今天要回门,我就一直盼着等着,真怕他反悔了不让你回来。”

 宝龄穿着可以衬出身分的旗装,乖巧地坐在边,让额娘仔细瞧个清楚。“贝勒爷既然说了就会做到,我这会儿不是回来了吗?额娘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我真的没事。”

 姐姐恩古伦也在得知了消息后,提早在昨天晚上就回娘家来,同样担心妹妹的近况。“看来是没有少一块,还完好如初,气也很红润。”

 “额娘和姐姐全都被外头的传言给骗了,那都是人家说的,贝勒爷一点都不可怕,对我也很温柔体贴。”她极力为夫婿辩解,尤其是不希望被家人误解。“我真的过得很幸福。”

 马佳氏端详着女儿脸上属于幸福女人才有的神情,一颗心放下大半。“真的是这样吗?”有没有说谎,她这个当额娘的一眼就可以识破。

 “贝勒爷真的很疼我,老是担心他脚的会伤到我,简直把我当成小娃儿一样,婢女没伺候好,他就会很生气,除了家人,他是待我最好的。”宝龄一再的声明和保证。

 “如果是这样,额娘就安心了。”女儿这么信誓旦旦,她再不信也不行。“只要他对你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宝龄一把抱住她,眼眶润。“我知道额娘担心,可是现在我嫁人了,不管将来会遇上什么事,我都必须很勇敢、很努力地去克服它,以后是好是坏,也都是我自个儿的命。”

 “你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当额娘的既开心又伤感地说。

 恩古伦出绢帕擦了擦眼泪。“好了,今天是喜事,不要哭哭啼啼的,额娘这会儿也该放心了。”

 “是应该高兴才对。”马佳氏拭去泪水。“贝勒爷人呢?”

 “他跟阿玛比划刀法去了。”宝龄不想到,要是他没有常来府里,或许他们就不会认识,缘分真的很奇妙。

 马佳氏叹了口气。“他们男人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正事,还是得靠咱们女人来烦恼,恩古伦,你去厨房看看菜准备得怎么样?”

 “我这就去。”

 待大女儿出去了,马佳氏又拉着小女儿的手问:“贝勒爷可有跟你说他前一个福晋是怎么过世的吗?”

 宝龄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摇头。“他没提过,虽然我有问婢女,不过她什么也不敢说。”

 “那就奇怪了。”马佳氏不免疑惑。

 宝龄倒是很看得开。“或许贝勒爷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既然选择相信他,那就别问,等他自个儿愿意说出来。”

 “你这丫头真的长大了,也变得懂事了。”马佳氏看着从小就挂心的小女儿,幼年时差点被拐走,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又嫁了一个有着可怕传闻的夫婿,让自己担心不完,反观她却愿意敞开心去接受自己的未来和命运,跟她相比,自己这个做额娘的才是胆小。

 宝龄腻在额娘怀中。“那是因为我有阿玛和额娘,以及哥哥姐姐,知道有你们当我的后盾,会一直保护我,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贝勒爷…我真的好喜爱好喜爱他,能嫁给他,我真的好幸福。”

 马佳氏不感慨。“你会原谅额娘当初硬把你许给伊裏布吗?”

 “我怎么会怪额娘呢?”宝龄摇着螓首。“额娘太担心我了才会那么做,我知道额娘也是为我好。”

 “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女儿,希望贝爷会永远珍惜你对他的感情。”她只能这么寄望。

 母女俩聊着体己话,很快地到了吃午膳的时候,这可是新婿到岳父家吃的第一顿饭,也就格外谨慎。

 在席间,鄂容泰一家人看着哈勒玛为坐在身旁的宝龄布菜,没有半点大男人的姿态,更别说摆出贝勒爷的架子,那份体贴入微全落在他们眼底。

 炳玛欣然接受他们的敬酒,也豪迈地回敬,反倒先把鄂容泰和宝龄的两个哥哥都灌醉了。

 一顿饭吃得尽兴,直到午后才告辞。

 “怎么喝这么多酒?”坐在马车后的车厢内,宝龄抚着他醺红的脸。“你和阿玛又不是在比赛谁喝得多。”

 “因为能娶到你太开心了。”他将头靠在她柔软的前。

 “我也很开心。”

 “呵呵。”哈勒玛低笑两声,抬起头来,瞅着她那含情意的眼。“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说话,我就在想这么一个小丫头只能当妹妹,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可是越跟你见面,就越想把你吃掉,我真的好烦恼。”

 “为什么要烦恼?”宝龄听了好快。

 “因为我怕吓着你了。”他在她耳畔低语,那带着酒意的气息让宝龄也开始醉了。“怕让你知道我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

 “那么贝勒爷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听得害羞,又想问个明白。

 “我在想要怎么跟你…这样…又那样…把每个招式都做全了…”哈勒玛的手掌随着说出的每个字,爱抚着她的身子。

 他还真希望让马车绕京城一圈,慢一点再回到府里。

 直到哈勒玛气吁吁的,足地闭上眼,而他身上的小女人早已瘫软在他的怀中,身子还因方才享受到的愉悦而轻颤。

 “贝勒爷,已经到了!”外头负责驾驶马车的奴仆不敢直接掀帘,而是先出声探询。

 “我的衣服…怎么办…”宝龄紧张地想要坐起来,就怕被人瞧见了。

 “慢慢来没关系,他们只敢待在外头。”哈勒玛好笑地看着她手忙脚的样子,赶紧安抚。

 “真的吗?”她觉得好难为情,好羞人。

 “谁这么大胆敢偷看,我砍了他的脑袋。”哈勒玛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逗得她笑了出来。“还好吗?会不会疼?”

 “不会。”宝龄一脸羞窘地让他帮自己着装,小手扶好头上的扁方,好小声地问:“他们…会不会看出咱们刚刚做了什么?”

 炳勒玛下巴,把她从头看到脚。“应该看得出来,因为你脸上的表情太幸福、太足了。”

 “真的吗?那怎么办?”她好急好慌,要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以后要怎么做人。“能不能多等一会儿再出去?”

 他仰头大笑,惹来宝龄一顿粉拳伺候。

 “你还笑!”

 “刚刚是谁主动引我的?”哈勒玛调侃地笑问。

 “我才没有引你,只是…”宝龄嗔他一眼。

 “只是什么?”

 “不知道。”她嗔恼地说。

 他却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幼年的遭遇让她变得胆小畏缩,其实真正的她会是个很热情的姑娘,可以说跟他不相上下。

 “等你觉得可以了,咱们再出去。”他不想让她觉得困窘。

 “外面没有很多人吧?”

 炳勒玛清了清喉咙说:“应该不会太多人。”

 “那就出去吧。”若是待太久,别人才会怀疑。

 不过当宝龄跟在他后头钻出车厢,乍见两排奴仆接他们,小脸顿时爆红,偷偷地瞪了哈勒玛一眼。

 “你又骗我!”

 “是真的没有很多。”他笑咧了大嘴,将她抱下来。

 “这还不多?”宝龄窘得想挖个地钻进去,才跨出一步,发现自个儿两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下一瞬便被人打横抱起。

 “快放我下去!”

 “我抱你进去比较快。”哈勒玛无视一个个瞪凸了眼的仆众们,直接回到两人的新房内。

 宝龄一直用手捂着脸,再也不要见人了。

 *********

 接下来四、五天,两人都在房里厮磨着,很少踏出房门,毕竟还是新婚燕尔,也就不足为奇。

 “贝勒爷老待在房里,人家会不会说话?”宝龄觉得再不可能比现在更幸福了。

 炳勒玛抚着她光的肩头。“府里的人谁敢多嘴,又不是活腻了。”

 “我是说其他那三位贝勒爷,我知道你们都是皇上跟前的人,都在替皇上办事,可是贝勒爷这会儿都陪着我,真的不要紧吗?”宝龄可不希望又有人在背后闲言闲语的,现在可清楚什么叫人言可畏。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才刚成亲不久,皇上不会介意的,虽然我都待在府里,不过该替皇上办的事可一点都不敢马虎,所以你别心。”

 “嗯。”她甜甜地笑了。

 “你觉得幸福吗?”哈勒玛至今还不敢相信能拥有她和她的心。

 “我真的好幸福。”宝龄拾起螓首,那笑容好美。

 “我也是。”

 她又偎回他的怀中,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而这一刻静谧的时光很快地结束,外头响起了总管战战兢兢的话声…

 “启禀贝勒爷!”

 虽然主子有代不要打搅,可是这会儿是有正事,总管才硬着头皮来报告。

 炳勒玛轻轻地挪开已经睡着的宝龄,披上长袍出去开门。

 “什么事?”他声地低叱。

 “这是刚送来的。”总管抖着手将信呈上。

 他迅速地撕开,出信纸,看完内容之后,表情凝重地问:“人呢?”

 “正在偏厅等候。”

 于是,哈勒玛踅回内室,穿戴好衣裳,便来到偏厅。“保住,信上说的都确实查过了?”

 “见过贝勒爷!”叫作保住的亲信为了掩人耳目,穿着汉人的衣,来到他跟前,单膝跪下见礼。

 “好了,起来回话!”哈勒玛掀袍落坐。“这信上写着,白云观目前的住持空一道长,他的父亲是前朝的内阁大学士,这消息可靠吗?”

 保住低声回话。“回贝勒爷,确实是事实。”

 “这就难怪月会的人会在白云观里活动了,原来是有人刻意掩护。”他捏紧了信,冷笑一声。“最近白云观可有任何动静?”

 炳勒玛揣想,既然月会曾经在那儿活动频繁,想必还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因此便派了几个眼线乔装成贩子在白云观附近监视,而保住则是负责跟他报告的人。

 “回贝勒爷,属下发现有个人常去找空一道长,觉得可疑于是就跟踪对方,发现那人是顾命大臣尼满大人身边的人。”保住知道兹事体大,得更谨慎。“属下谨慎起见,另外又派人盯着尼满大人的府邸,确信此人是他的心腹。”

 听完他的话,哈勒玛皱眉沈。“尼满和月会…怎么会凑在一起?”难不成尼满和那些勾结?虽然知道尼满野心大,不过却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比起死去的穆都哩还有老谋深算的阿克敦,那可就差远了,只希望尼满不要愚蠢到想造反,或以为可以利用月会。

 “再继续盯着,本贝勒很想知道尼满派心腹去找空一道长,都谈了些什么。”想也知道绝对不是闲话家常。

 “唬!”保住回了一声便离开了。

 炳勒玛步出偏厅:心中付道,事不宜迟,看来他得尽快去找伊尔猛罕他们三个商讨这件事。

 “贝勒爷是要回房吗?”贵嬷嬷朝他走来,然后比了下跟在身后的婢女,手上还捧着茶壶、茶碗。“我让她们泡了人蓼茶,这会儿先送进去给福晋喝,对身体有益,可以恢复精神。”

 “谢谢嬷嬷。”对宝龄好的事他当然不会反对了。

 斌嬷嬷先让婢女送去,才横了他一眼。“谢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福晋看来娇弱,得好好地补一补,说不定能早点怀上孩子。”

 听到最后这一句,哈勒玛嘴边的笑意不见了,脸色也瞬间刷白。

 天啊!炳勒玛身躯摇晃了下,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呢?不该忘了才对,宝龄的腹中说不定已经怀了他的亲生骨了…

 斌嬷嬷见他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脸色很难看,赶紧问道:“贝勒爷怎么了?”

 炳勒玛好不容易才撑住,苍白着脸,心中思忖,自己真是笨,被这幸福的喜悦给冲昏了头,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想到宝龄那么娇小荏弱,若真的怀上孩子会有多危险?他的额娘,还有之前死去的福晋,都是因为难产而死去,那她呢?

 他两手抱头,光是想到宝龄可能在生产过程当中也出了岔子,因而丧命,他就全身发抖,无法承试粕能失去她的风险。

 真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贝勒爷!”

 斌嬷嬷这一叫,让他冷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要出门一趟,晚一点就回来。”哈勒玛心思紊乱地往回定,他必须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当他来到伊尔猛罕的府里,听总管说伊尔猛罕人还在宫里,于是马上转往毓谨府里去了。

 毓谨一看到他来,有些头疼。“不是才刚新婚,应该在家抱你的女人,跑来我这儿发什么呆?”见哈勒玛不说话,毓谨?A 热门潘途乒矗缓蠛芪弈蔚刈隆?br>
 “别跟我说你足不了你的女人,这我可帮不了。”毓谨戏谑地说。兄弟不可戏的道理他懂。

 “我才没那种问题!”哈勒玛朝他大吼。“开个玩笑也不行?”毓谨掏了掏耳朵咕哝道。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哈勒玛垮下肩膀,因为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对了,有件事先跟你说…”他把刚才保住回报的事说了一遍。

 毓孵啧道:“这可有趣了。”

 “总之我让人先盯着,有什么进展再跟你说。”见奴才把酒送来,于是抓来就咕噜咕噜地灌。

 见状,毓谨也陪他一起灌了几口,叹了口气。“现在该喝闷酒的人是我才对,你可别跟我抢。”

 “谁惹你了,我去把他砍了!”哈勒玛说得豪气干云,为了兄弟他可以两肋刀。

 毓谨丢了一颗白眼赏他。“太皇太后你脑瞥吗?”

 “当然不能,怎么回事?”

 “这个老祖宗突然心血来要帮我指婚,害我这两天被府里的几个小妾烦死了,个个哭哭啼啼,以为要失宠了。”毓谨用摺扇轻敲了下额头。“偏偏我又姓爱新觉罗,不能不给面子,但是指婚的对象可不是我偏好的类型,这可是要做上一辈子的夫,光想我就头疼。”

 炳勒玛灌了一大口酒。“至少不是要你娶什么蒙古格格,不管是不是你喜爱的,好歹也要善待人家。”

 “这点就不必担心了,待女人可不是我会干的事,要是老祖宗那儿真的推不掉,只能娶回来供着,有得吃有得住,只要别管太多,我都能忍受。”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炳勒玛心不在焉地听着毓谨发牢騒,想到自己必须面对的事,决定不能逃避了,于是起身告辞。

 “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唉,他都还没喝够呢!毓谨一脸失望,想着该找什么人陪自己喝酒才好。

 *********

 “贝勒爷出门去了?”

 宝龄问道,此刻的她穿着圆领宽袖的便袍服,领袖、衣襟和衣裾上都镶着精致绣花,看起来益发清丽可人。

 斌嬷嬷呈上人蓼茶。“贝勒爷出门之前有代,他晚一点就会回来,福晋快趁热把这喝了。”

 “好。”她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他多半是有急事去办了,没关系,我会自己找事情来做。”

 “怎么没把福晋的头发梳好?”贵嬷嬷觑见她居然扎了两条发辫,于是沈下老脸,怒问着伺候的婢女。

 宝龄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别人挨骂。“是我要她们弄成这样的,因为梳成两把头,头皮拉得好疼,是我的错。”

 “这话说得不对,福晋是主子,没有一个主子是错的,往后绝对不能说出这种话来,这点千万要记住。”贵嬷嬷乘机教导该有的规矩。“还有在这座府里,贝勒爷不在,就数福晋最大,过去贝勒爷经常出门,所以我得负责管束这些奴仆丫头,以后这就是福晋的责任了。”

 “是。”宝龄乖巧听话地颔首。

 “不能说是,要有自信地说知道了,还要抬头,不可畏畏缩缩,不然连府里的下人都会骑到你头上,福晋既是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架势…”

 听着贵嬷嬷的谆谆教诲,原本有些怕她的宝龄忽地笑了。

 “福晋笑什么?”

 她脸上漾着傻呼呼的笑。“其实嬷嬷一点都下凶,说这些都是为我好。”

 斌嬷嬷睨她一眼,想骂又骂不出口。“这不是福晋该说的话,要是让其他下人听见了,可是会以为福晋好拐骗。”

 “嘻。”宝龄噗哧一笑。“贝勒爷也常这么说我,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分辨得出是不是真的对我好,不会再随便相信别人了。”

 斌嬷嬷好气又好笑地瞪眼,这么单纯天真的丫头,难怪贝勒爷为了得到她,也不顾她已经跟别人订了亲,非要娶到不可。

 “最好是这样。”贵嬷嬷的心也渐渐被她收服了,比起之前去世的那位福晋,老是趾高气昂的,这个丫头会让人打心底想对她好。

 宝龄认真地点头。“我会听嬷嬷的话,努力当个好福晋。”

 “等看了福晋的表现才知道。”贵嬷嬷嘴硬地说。

 “我会努力的。”为了贝勒爷,宝龄告诉自己再困难都不能放弃。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忙着熟悉府里的事物,听着贵嬷嬷的谆谆教诲,直到都过了晚膳时问,哈勒玛才回府。

 “贝勒爷回来了。”她想跟他邀功,说今天学到不少东西。

 炳勒玛瞅着她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眉眼和笑靥,心更是揪紧了,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一时心情激动地抱住她。

 “这儿…这儿还有人…”以为他想要她,宝龄羞怯地说。

 婢女互觑一眼,识趣地行了个礼,很快地退出去。

 “让我这样抱着就好。”哈勒玛好害怕,万一她已经有了身孕,那该怎么办?是留还是不留?他又怎能残忍的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也承受不了那个万一,万一她也难产…

 不!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的!

 “怎么了?”宝龄小手轻抚着他厚实的背。

 他深了口气,平抚了心绪才说:“没事,只是才几个时辰没见到你,就好想你。”

 “我也一样。”宝龄羞涩地说。

 “傻丫头…”哈勒玛喉头梗住了。

 “我是女人,不是丫头了。”她嗔笑着纠正。

 “那往后就叫你傻女人。”哈勒玛轻啄着那纤细的颈项,但理智要他适可而止,免得忘情了。

 她格格地娇笑。“我很聪明的,一点都不傻,不然怎么会爱上贝勒爷呢?大家都不懂得贝勒爷的好,只有我知道。”

 斑大身躯遽震。“你说什么?你爱我?”

 她晕红的小脸从他前抬起。“很多很多的喜爱累积起来不就是爱?喜爱到心都疼了,那应该就是爱了,我爱贝勒爷,永远都是。”

 “宝龄…”哈勒玛双臂加重了力道,恨不能替她受所有的苦。“我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真好,我听了好快。”她爱他,他也爱她,就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了。

 他将痛苦挣扎的脸庞埋在宝龄发问,喃哺自语。“就是因为爱你,才不想失去你…失去你,我又怎能独活?我没办法的…”此时此刻,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伊尔猛罕当时的心情,为了心爱的女人,即便是以命相搏,也想赌上一次。

 可是他敢跟老天爷再赌一次吗?

 炳勒玛发现自己的双掌不断地在颤抖,现在的他居然脆弱无助到这样的地步,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

 直到夜晚来临,他拥着已经睡的小女人,两眼却盯着帐顶,怎么也无法入睡:心中千头万绪,只有一件事情自己很清楚,那就是他可以不要有子嗣后代,但绝不能没有她。

 就这样,他内心煎熬地过了数,决定请来宫里的老御医,名义上说是要来帮宝龄诊脉,看要如何调养她的身子,但心里还有着别的盘算。

 “…福晋的脉象属于迟脉,也就是气不足、体质偏寒,其他没有太大的问题,下官可以开几帖葯,再注意饮食,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待御医把过脉,又问了些私密的事,便捻着白胡子说道:“贝勒爷可以放心。”

 “那就有劳了。”哈勒玛听了,确定宝龄并没有怀上孩子,暗自吁了口气。

 “贝勒爷待会儿把葯方子给我,我来煎给福晋喝,都包在我身上。”贵嬷嬷说什么也要抢第一,只希望福晋早点有喜讯传出。

 “是不是只要喝过了葯,就能很快有贝勒爷的孩子?”宝龄因为对方的岁数大到可以当自己的祖父,又是个大夫,所以少了惧意,多了几分期盼。

 “是的,福晋。”御医据实回答。

 她旋即出笑靥,一脸喜

 炳勒玛把这些全看在眼里,下颚紧,心也揪疼了。他亲自送御医来到房外,好私下说几句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会怀上孩子?”

 “贝勒爷也不要过于忧心,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遇上那种事。”御医知道前一位福晋的事,因此很清楚贝勒爷心底的顾虑。

 “我不能冒险。”哈勒玛语气坚决地说。

 御医也不便说什么,只能提醒道:“不过防孕的汤葯喝多了对福晋的身体不好,也不是绝对有效,贝勒爷得再多考虑,下官先告辞了。”

 目送御医走远了,他才转身回房,和正要离开的贵嬷嬷擦肩而过。

 “我这就先去煎葯给福晋喝。”贵嬷嬷说着,离开了。

 炳勒玛却怎么也无法放宽心,就像御医说的,这种事没有个准,要是真的有了,更不能打胎,那很伤身,如今之计,只有不再与她爱,不再碰她,自然就不会受孕,虽然痛苦难熬,但总比失去她来得好。才这么想着,她娇小圆润的身子投进哈勒玛的怀中。“我好想早点当额娘。”她幻想着孩子的模样,会像谁较多。

 “这种事…不必强求。”他喉头像卡了东西。

 “这个我知道,不过御医不是说希望很大吗?只要我把身子调养得强壮,以后要生几个都没问题的。”

 “我…”

 “嗯?”

 炳勒玛低头看着她那么全然信赖的眸子,话在舌尖绕了几圈,又咽了下去,就是无法跟她说,咱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只要彼此就好,他不想让她失望。

 “没事。”看来只有从自己身上下手,可是真的好难,光是这样抱着她,他就起了念,想要将她在炕上…他只好不断地深呼吸。“我只要你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就好。”

 她欣慰地笑了。

 不过这抹笑意在经过一天、两天…一直到了第五天的夜里,便多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了。

 “贝勒爷…嗯…”宝龄娇一声,回应着他的吻,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在自己‮腿双‬之间的望是如此的坚硬巨大,她的身子跟着融化,也渴望着他。

 “喝!”哈勒玛倒了口凉气,火速地从她身上弹开,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他的意志在白天还好,可是到了夜里,两人同共枕时就显得特别软弱,也很容易失控。

 见他翻身下,她也不解地坐起身。“你怎么了?”这种状况不只一次了,她不由地感到奇怪。

 他暍了一大碗冷掉的茶水,想冷却体内的躁热。“我只是…口渴。”这个藉口真是差劲透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宝龄拉拢好衣襟,也下了,不太相信是这个理由。“是不是又怕弄疼我了?不会的,我没事。”

 炳勒玛下颚搐,不敢触摸到她。“你先去睡,我还得处理些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睡吧。”他必须等到冷静下来,才有办法跟她共处一室。

 见他出去了,宝龄却已经明白,若不是真有心事,哈勒玛是不会再次背对自己走开的。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呢?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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