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愿相随更何求
命运起起伏伏,世事万难预料。
前阵子“飞霞楼”尚诸事不顺,要什么没什么,不想要的,它偏偏一直来,弄得楼主大人脾气忒大不说,连七十二姝都肝火过旺,楼中准备的清肝解毒养生汤
供不应求,煮过一壶又一壶。
忽然间,才短短不到十
,所有麻烦事已消散大半,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好教人摸不着头绪。
原先因“佛公子”的事儿“江南玉家”明里暗里对“飞霞楼”多有为难,但八成见自家公子爷已安然返回,玉家那边也就暂时收手了,没再连连阻挠“飞霞楼”外其他几桩生意,但两边人马零星的冲突仍时有耳闻,不过大致状况已然稳下。
再来是
前那批据闻被某位富商用重金买走的香料葯材。
就在五
前,竟然有好几匹骆驼和骡马把货全数拉到“飞霞楼”来,领头的人说道,货并未被买走,仅是路上稍有耽搁,被连人带货全扣在土匪窝里,后来土匪头子天良未泯,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众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最好是这样!
楼主大人一听,俏脸冷凝,要笑不笑,没多问什么,只让人把货卸下,
同对方结算时,领头的人忙道不必,说货物延迟好些天,害“飞霞楼”损失不小,不敢再取半分钱。道完,随即领着底下的大小汉子和骆驼、骡马,一行人旋风般撤得真快。
然后,日子平顺度过两天,淀山首富孟老爷子与孟夫人恰巧来“飞霞楼”附近的大酒楼赴宴,回程时顺道上“飞霞楼”拜访,在花厅与楼主大人闲聊了半个时辰才离去。
孟老爷贤伉俪前脚刚走“飞霞楼”内立即对外发出一份告示,张贴在楼前最显眼之处,亦用了某种无法详细尽述的“不可告人之法”取得地方官府的默许,并在短短三个时辰内连发好几张大告示,张贴在各个大小城门口,连几处热闹的酒楼客栈门前也都贴上。
尔后不到两
,告示上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开,不仅被寻常百姓当作茶余饭后的首选话题,连黑白两道也闹腾起来。
此告示内容极其简单,清楚写着…
敬告
“飞霞楼”楼主诚征“男宠”数名。
凡为男
,家中无
小。
身强体健,耐力持久,年岁十五至五十之间。
仁人君子可,贩夫走卒亦行。
英雄侠少好,强盗宵小亦行。
风
公子佳,山野莽夫亦行。
家世清白可,家世混浊也无妨。
“飞霞楼”包吃、包喝、包住,每月酬银二十两。
无诚勿试。
随即从昨
起“飞霞楼”门外开始出现大排长龙的景象,来应征“男宠”的人
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至,先得经过三十六位玉天仙的考核,再过二十四名银筝女那一关,还得让十二金钗客好好面试一番,再三筛选,最后才见得了楼主玉面呢!
当然,最后决定权绝对是握在楼主大人手里。
至于那位在楼主面前还说得上话的霜姨,则被请回“
萍水榭”小住,顺道照看仍中毒未解的花家小妹。
因此,楼主大人再如何无法无天,也没谁管得了啦!
“噢,等等,先让我歇歇,连续瞧了这么多壮硕又有好脸皮的汉子,人家头晕哪…”兴奋得头发晕呀!一名金钗脚步微颠地奔进楼主香闺,楼下人太多太杂,她口干舌燥直想坐下来灌几口茶,见另一名同样上楼暂时歇息的金钗姐妹啜着香茗,玉手毫不客气朝对方一抓,凑
喝了人家杯里的茶。
“壮汉有啥好?我替楼主选了好几位书生公子呢!有才气又文质彬彬,脾气好得不得了,也方便给楼主支使,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肯定乖乖配合,呵呵呵~~”越想越兴奋啊!
“那奴家…嗯…奴家不管、不管啦!奴家心也
啊!”奴家金钗
开几条垂纱,一把搂住正斜倚着坐榻、闲适喝茶的花夺美,胡乱蹭着。“反正楼主此举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咱们都费劲儿把关、选出好些个‘珍品’了,待楼主把‘沛公’擒获后,楼主有‘沛公’的‘剑’可以使,‘项庄’这几把‘剑’自然用不着,就全赏给奴家吧?”
在香闺小歇的众金钗客才要开口轰这位奴家姐妹,花夺美已笑道:“你一个人使那么多把‘剑’,不怕被戳昏?”
“戳昏也甘愿!”好有志气地喊!
闻言,金钗客们随即
舌剑起来,香闺里
轰轰,花夺美也由着她们吵闹,静笑不语了。
突然间,吵
的声音一个接连一个安静下来,金钗们个个竖起耳朵、瞪大眼儿,似乎捕捉到全然不同女儿家轻柔的沉重脚步声,正一步步、
含火气般震踏上楼,震得连整层栗木地板都隐隐起了颤动。
好家伙!
砰!砰!香闺两扇虚掩的门被一双巨掌轰地推开,门开了不打紧,而是两面镂花雕刻的门板分往两旁飞出,整个掉落下来,一只套着羊皮靴子的大足忿然跨进。
雷萨朗疾如风,狂刮而过,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
这一次,他不需偷偷跃上天台,亦没打算趁黑再摸进,他直接从楼下大门闯将进来。
“飞霞楼”内的女子没谁花心思阻挡他,倒是那排等着被选上“男宠”的男人,见他破坏规矩直往楼上冲,纷纷叫骂不已,但又见他身形高大得不像话、表情恶狠狠的,准备要大干一架、好不要命的模样,也就摸摸鼻子又缩回去排队,没谁敢与他动手。
香闺里有片刻静谧,是那种将琴弦绞至极处的紧绷感,静得在场的金钗们全捧着心,美眼当真舍不得眨,来回望着楼主和楼主的男人。
花夺美同样一颗心都已提到喉眼了,却仍强自镇定。
她以不变应万变,闲散的坐卧之姿未变,长睫淡眨,暗暗调整呼息。
哪知她的“不变”简直大大失策!
那面庞铁青的男人真豁出去了,根本不管现场尚有谁,他大踏步而来,两手连连挥开碍事的紫纱帘,鹰目沉沉锁住她。
她听见金钗客们发出高高低低的讶呼,而她也几乎要叫出来。
她
儿才掀开,男人已然扑至。
着她,他两手立即野蛮无比地扒她衣衫、撕扯她的黑罗裙。
“干什么?!混蛋!住手!雷萨朗…”
她剧烈挣扎,惊愕地发现与他之间的力量相差得竟如此悬殊。
她才勉强挣脱开,未及爬起,一只脚踝又被紧扣、猛地倒拖回去,重新被他
在强健的身躯下。
老天!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要‘男宠’吗?我来应征,包吃、包喝、包住,还有月银二十两,很好啊!”雷萨朗神情疯狂,眼白似泛血丝,嘴角笑得
冷,显得气炸了。“我身强体健,耐力绝对持久,为了表示我有十足诚意,楼主何不先试用?”
“我不…”她猛
了口气,瞠圆眸子,来不及再闪避,因男人已一举攻入。
他仅褪下
子,荚篇她的腿,从破碎的黑罗裙底抵进她的身体里。
紫纱帘外像是有许多人影,有许多声音,悉悉你的,然后似有若无地传出阵阵娇笑…以往她是帘外的旁观客,如今却成纱帘内的“座上宾”而他更狠绝,为了要对付她,丝毫不在意被观看…
但,她要的不是这个啊!
他凭什么凶她?
他什么都不提,当年走得决然,现下回来又跟恶霸没两样,搅得她晕头转向,什么都不对劲了,他还这么欺负人!
可恶!混蛋!
可恶…
然,
望凌腾思绪,驾驭了神魂,她凭着本能反应,推拒不开,牢牢拥紧了他,将柔软身子拱向那快活之源。
她被彻底征服,败在自己对他的
念。
痴
,情愫横生,所以割除不下…
混乱终于过去了。
飞腾于九天云外的意识渐渐回复,紫纱帘外不知何时已无人声。
花夺美弄不清楚所有闲杂人等是何时退开的,总归楼主香闺里宁静得可以,她衣裙凌乱地静伏着,眼神幽幽地望着某个点,脑子里一片空白。
雷萨朗
口狠地一绷,有种被掐住喉颈的恶感。
他首次在这女人脸上看到那种表情,厌厌然,神魂离得好远似的,让他碰不着、触摸不到,让他想起兰琦儿那双空
无神的眼眸。
他胆颤心惊。
“楼主觉得如何?耐不耐用?舒不舒服?小的够卖力了吧?”俯在女子红透的耳壳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低低
息,宁愿见她怒不可遏地朝他吼骂捶打,也不要她这么死气沉沉。
花夺美震了震,空茫的眸子终于起了变化。
她淡淡眨睫。
像是沉
许久许久,想过又想,心底事依然没有答案,她徐慢地逸出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懒懒撑坐起来。
她发丝散
,肤上的
情薄嫣尚未退去。
眉眸微扬,她定定看着他,
脯起伏渐剧。
“我不争气…”红花般的
瓣似启未启。
雷萨朗沉着眉,双目一眯,还不知该说些什么时,突见她猛甩了自己雪颊一巴掌。
“我不争气!”左右开弓。
“不争气!”再一记。
“不争气!”还来。
“不争气!”这一记没能打落,她的腕被男人紧紧抓握。
“你干什么?!”雷萨朗面色凛然,炯目睖瞪,忙将猛甩自己巴掌的女人抓来
前抱住,防她再犯。
以一臂强悍地环住她,另一手则以适当力道扳起她已然红肿的脸容仔细审视。他气息
嗄,
臆闷痛如排山倒海一般,教他忍不住低吼。“你真的越来越懂得折腾人!”折腾得他命都要去了半条。
男人大声,花夺美也冲着他大声。“反正我就是不争气!”
泪水急迸,双颊
漉漉,她双手被制住,没办法擦拭,下意识顶起巧肩擦过脸颊,眉心跟着蹙起,终于晓得痛了,瞬时间,满腹委屈纷涌出来,竟气到放声大哭!
“你欺负人…我们花家的女儿都怎么了?你欺负我一个不够,还给余红下套子…呜呜呜~~现下又闯进来欺负我…”而她还不争气地由着他欺负,那才真糟!
雷萨朗一脸挫败。“你不也欺负我?”
“我哪有?我哪有?”哭。
“你没事出什么告示?几天前在水榭时我已经撂下话,你要男人可以,就我一个,没得选择。我才离开不到十
,你就造反了?”难怪余红要提点他,知姐莫若妹啊!
雷萨朗内心大叹,还能怎么着?都喜爱上了,一遇上她的事,他就晕头转向,哪里能平心静气?
从怀里摸索出化瘀消肿的凉葯,他挖了些葯,动作轻和地抹在她通红的两颊,还得边帮她把泪水拭干。
“你…你想离开就离开,在外面干什么勾当也从不提,你以为还能瞒我吗?那些胡商把‘飞霞楼’的货又重新驮回来了,之前分明是你从中作梗,硬把货给扣住…再有,你直说自己没有毁约,你、你…”葯很好,让她热颊感到阵阵的舒凉,她边指责着,脸蛋倒听话地仰得高高任他抹葯。“告诉你,我跟孟老爷子谈过了,他把事儿都摊开,你这么欺负人、捉弄人,还有没有天良?”
“请问我究竟是怎么个没天良?”抹完葯,他冷静问,手中抓起一块不知哪位金钗遗留下来的巾帕,探进她腿间为她做着简单的清理。
花夺美的身子略绷,泪忘记掉了,攀着他的宽肩竟害羞起来。
“当年…你走就走,气恨我就气恨我,何必还费心安排那些胡商与我‘飞霞楼’做生意?他们全是你的人,听你号令,你却不让他们透
实情,瞒了我整整四年…”莫怪那时“飞霞楼”极顺利便寻到新合作的对象,全因背后有他
盘。
她忽地轻颤,因他擦拭她腿间时,
指不意间抚触到某个极
感的点,害她差些叫出。
“继续数落啊,我在听。”雷萨朗状若无意,连瞥都没瞥她一眼。
被他无谓的态度一
,花夺美握拳,嗓音又扬。“还有你跟孟老爷子两个,根本是…狼狈为
!”
“喔?”他挑眉,把巾帕往旁一抛,终于看向她。
“孟老爷子前两
连同孟夫人一起过来,我问他‘蔓罗草
’还能不能买到手?该向谁买去?孟老爷子说,要我问你便成,你手里多得是!”略顿,她眸光如泓,玉指戳起他
膛。
“明明是你要孟老爷子拿来送我,既送了我,便是我的,为何那一夜又把‘蔓罗草
’偷走?你莫名其妙!”她极度怀疑,孟老爷子根本是他布下的眼线,才会三不五时便晃来“飞霞楼”拜访。
“我莫名其妙?”底牌被揭穿,雷萨朗也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倒是对她指控的言语很有意见。“是谁胡乱使用它?还不知死活连灌两、三壶烈酒,把自己
得疯疯癫癫,神智不清,我当然要取走它!”
“我…那是…”花夺美耳
发烫,
要为自个儿辩驳,一时间竟挤不出话,恼羞成怒了,只能鼓起痛痛的双颊瞪人。
雷萨朗点点头。“好。既然你已无话可说,那该换我说了。”
美眸不甘心地瞪瞪瞪。看男人到底要说什么?
他不以为意地勾
,指节轻刮她秀颚,凝注她好半晌。
一直到花夺美快要闷不下,几要耐不住
子了,才见他启
。
“兰琦儿和烈尔真的事,我当下或者气你,气到不想见也不愿见你,但从不曾有恨…我只是不甘心。”
没料及他一开口便提当年那场“恩怨”花夺美咽了咽津唾,不甘心的眸子在听到他也说“不甘心”时,不自觉间一
。
“…你是因为兰琦儿被带走,所以才好不甘心?”
“我是因为觉得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我和你该是一体的,见到你对烈尔真好,让我心很痛,感情很受伤,所以才不甘心到了极处,气郁得不能自己,首次体会到几
呕血是什么感受。”他嗓音醇厚如美酿。
花夺美焦急驳道:“我没有对烈尔真好!我只是…兰琦儿她、她…”结果仍要绕回老问题吗?她咬
,心痛,明白自己当年确实伤了他。
黝黑大掌好轻地抚着她的伤颊,仿佛早猜出她未竟之语与内心的苦恼,那悦耳男嗓略
笑意地抛出一句话…
“兰琦儿与烈尔真已有两个孩子了。”
什么…
怀里的人儿先是略蹙眉心,像弄不太明白,下一瞬,雷萨朗便听到预期中的
气声?以及女人瞠目结舌的错愕模样。
他忍住笑,好心解释着。
“兰琦儿被带走后,我放心不下,所以一路追回西漠了。后来和烈尔真有过几次比较深入的…嗯哼…谈话…”其实说“肢体冲突”会比较符合些,但他选择云淡风轻地省略。“谈到最后,竟然已过去大半年…”
“兰琦儿呢?她后来怎么样了?她…她过得很好,是吗?”切切询问中全是真心关怀。
“…唔,后来当然就渐入佳境啦。”雷萨朗想到自己一开始坚决反对的态度,如今却也认同了,黝脸不
微微泛热。
他忽而头一甩,
着声道:“总之,我在西漠待了一年多,见兰琦儿状况稳定,烈尔真那家伙…也还可以原谅,才又回到江南来。”
花夺美徐静地吁出一口气,像是听闻兰琦儿一切安好,心也随之安定。
微垂螓首,她盯着自个儿的掌心,自掴耳光不仅脸疼,连手也会疼呢!
她苦笑,幽幽道:“你从西漠回来后,随即就跟‘海宁凤家’的船队出航往南洋去,你那时还生我的气,仍不愿见我的,是吗?”淡抿
,她拇指按按掌心泛红处,似乎故意要让它疼一疼。
“…我那时才从孟老爷子口中得知,你已离开中原汉土了,他说,你原先是想带兰琦儿避居海外,后来烈尔真的出现打坏这一切…我就想,你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我…”顿了顿,手疼、脸疼、心也疼,疼到眼眶又红,鼻音好浓,她叹息。“我就想,这样也好,反正你迟早要走,不回来就别回来。我还想,怎么会有这么可恶之人,把我害得好惨,想忘不能忘,恨又恨不起,爱也爱不着,真的好惨…”
男
的
蓦然寻觅到她的,密密留连,
温熨烫着她。
抵着她的额,鼻尖与她轻蹭,雷萨朗贴着她的朱
低语:“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她轻摇着头,
鼻子,眼皮底下早已
热,听他又道…
“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你。”啄吻。“早在四年前,我已想带走你,当然,还有兰琦儿,一起到海外生活。后来烈尔真的出现确实打坏我全盘的计划…一年多后由西漠返回,凤家的另一支船队出航在即,我曾动过要上‘飞霞楼’或‘
萍水榭’掳走你的想法…”他低笑,因她紧闭的眼睛讶然瞠开,两人好近、好近地相凝,她瞳儿颤得好厉害。
“掳、掳走我?”
“是。”头稍微拉开距离,仍瞅着她,指腹静谧地揭掉她静谧谧的泪珠。“想和你在一块儿,当然得掳走你。”
“…那为什么不来掳我啊?”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什么,语气甚至还听得出轻怨,花夺美红了的脸更红了。
雷萨朗忍住不敢笑,他的楼主大人很爱面子的。
“若当时贸贸然掳走你,强行将你带走,立即就要上船出海了,你我之间横着的事尚未解决,还得在海上飘
…”
“你怕一时间变化太大,我没法受得住吗?”她发现男人耳
子红了。
他低唔了声。
花夺美呼息加促,得费劲儿才稳得住,不让声音发颤。“你说回来是为了我。你…可是你对我好坏,处处跟我作对…”
“我瞧见你闯进紫纱帘内嚷着要对玉家公子‘动手’,我当然火大了。”兴冲冲跑来寻她,想像着再见她时会是何种心情,没料到竟撞上她领着众姝“合围”男人的场面,实在不是滋味到了极处!
“你还大
我的楼主香闺,擅自取走我的‘蔓罗草
’…”翻帐。
天地良心啊!“你那晚大敞天台的窗门与帘子,风雪全吹进来,紫纱帘
飘,弄得里边一团
,还是我帮你关起的,连被子也是我帮你盖的,就怕你着凉。至于那颗草
,等你学会使用时再来跟我讨。”
“你、你…你…把余红的解葯给我拿来!”今天非要到不可!
“事实上,我已在三天前把解葯送到‘
萍水榭’。”
“什么?”花夺美愣了愣。
“不过余红似乎觉得我手中的解葯可有可无,她说她不想解掉
毒。”略顿,他
微勾,神情温柔也莫可奈何。“她或者只想让那位玉家的‘佛公子’帮她解毒。”
闻言,花夺美方寸又是疼痛,捶了他
口两下。“我们花家的女儿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何平白无故要遭负心男人欺负?可恶…”
雷萨朗握住她的小拳头,双臂一环拥紧了她,面容转为郑重。
“跟我走,往后的日子,我由着你欺负回来。”
“啊?”呼息一紧,她眸光潋潋。
“海外的一切已打点好,我为你建了一栋楼,你想去看吗?”努力抛出
惑。
“楼?我、我的…”
他颔首,目光无比坚定。“跟我走,‘认定’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用问句,而是说得斩钉截铁,
惑着她、要她跟着出声承诺似的。
花夺美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冲得比天还高,所有的声音全梗在喉头,有太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雷萨朗紧张了,重重啄吻她的娇
一下,急且霸道地低嚷:“不管你跟不跟,总之这回我掳定你了,没你选择的余地!”
结果,他得到一串多情的笑音。
怀里的人儿边笑、边掉泪,半点儿也没有楼主大人的气势,但偏偏娇美得不得了,如一朵正妖娆盛绽的海棠,惹人心爱心怜。
“雷萨朗,怎么办?我的‘
江路’全得赔给你啦!”雪臂搂住他的颈,身子紧贴着他,
在男人耳畔娇叹,百般无奈却有万般
愉。
他将她抱满怀,吻她柔耳。“我陪你一起逍遥。”
*********
尽管情盟已定,花夺美仍坚持得等到小妹花余红的
毒尽解了,才愿意将一生托付,跟随男人往海外去。
另外“飞霞楼”得另立新楼主,许多事儿得处理,许多话得跟霜姨和众姐妹们说,但那些话怕是怎么也说不完、道不尽。
再有,她还想与雷萨朗回一趟西漠,去探望兰琦儿和她的孩子们。
总之,事儿赶着事儿,忙
得很,然而教她最放心不下的仍是小妹花余红。
算一算,那相思
毒都留在她体内好几个月了,她偏要玉家那位始作俑者为她解,那她这个当大姐的自然要成全小妹心愿啊!
哈哈哈…且让她手支柳
,仰脸儿狂笑几声吧!
“什么事这般
畅?”
雷萨朗甫步出楼主香闺外的天台,就见他的楼主大人衣袂飘飘地立在夜月皎光中,仰望星夜、咧嘴
出洁牙的脸蛋虽未笑出声,但尽
得意神色,不知暗地里又干下什么惊逃诏地之事了。
花夺美回过神,见是他,笑得更娇。
“我今儿个把‘解葯’带去水榭给余红啦!”
“解葯不是早在余红手里?”他挑眉。
“你的解葯可没人家‘佛公子’那帖
人啊!”“你上‘江南玉家’掳人?”两道浓眉都纠结了,忙趋向前察看她一身。“和人动手了?”
她心头暖暖的,拉住他的手。“我没事。呵呵~~我本要把二妹和三妹召回,一起对付玉家,不过老天待我可真够意思,今
回‘
萍水榭’时,刚好教我撞见那位‘佛公子’,他驾着舟像是也想进水榭去,偏寻不到正确水路,我两下轻易就制伏他,也算是帮他一把,把他带进水榭赏给余红大坑阡颐啦!哈哈哈哈…”痛快!越想越得意,花家女儿尽管为情所困,怎么也得为自己出口恶气啊!
雷萨朗低叹了声,嘴角泛软,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暗暗遥祝那位玉公子别被折腾得太惨烈。
喜爱上她们花家姑娘的男人,总要多受些苦的,没有一个好过啊!
他又笑叹,展臂揽着她。心想,再几
就要带着她启程走一趟西漠,若在探望兰琦儿后返回江南时,余红与玉家公子的事已能有个结果,那一切便圆满了。届时,他的楼主大人也该随他走了。
相属的感情顿时浓烈起来,他将她搂得更紧。
“咦?”扭扭扭、蹭蹭蹭,搁在他
前的小脸硬要抬起,紧盯他的脖颈。“雷萨朗大爷,你的银环…你找到解下的窍门了?”
雷萨朗一怔,摸摸脖子才发现空空的。
他放开她,随即跨入香闺里,而花夺美也跟在他身后进来,见他走到角落的脸盆架,在架边一叠净布上拾起那只银环,应是方才洗脸时解下,搁在一旁忘了戴回。
他动作自然且纯
地为自己扣上,像是重复过无数次那般轻巧。
“你早就知道卸下银环的法子了?”花夺美淡笑道。
“嗯。”他转过身面对她,同样淡淡笑着。“很早、很早以前就晓得了。”
“那你还一直戴着?”
“我喜爱戴,不妥吗?”
“妥。”她轻足挪到他面前,野媚眸子眨着。“雷萨朗大爷喜爱戴,这么赏脸儿,我可得意啦!”踮脚吻他的五官,当吻到那张
犷略丰的嘴时,男人接过一切掌控权,深深
吻她的馨甜。
她如若叹息地笑语:“…那我的银链子呢?我都还没找到窍门解开,就被人取了去,这成什么事啦?”
他低笑,笑音在左
鼓
。“楼主原来这么想念它呀?嗯,那等小的请人将银链子改做成项炼后,再取回来扣在你颈上。”巨掌抚着她细
颈项。
她柳眉儿略飞。“为什么得改?”
“唉,改了才好,总不能把银链子又把回双踝之间。”他语气一沉,呼息发浓,暧昧得要命。“腿间搁着那条玩意儿,很多姿势不好做啊!”花夺美微怔,随即
笑出来,嫣红满面。“很好,雷萨朗大爷追随本楼主,受过‘飞霞楼’调教,果然不可同
而语了!”
铁臂再次将怀里娇身收拢,他寻找她的
,低声
着。“我追随你,也该换你追随我了。大香…”
“嗯?”
“随我去吧。”
“嗯…”软叹。
她要随这个男人走,天涯海角任逍遥,还要去看他为她建的那栋楼啊…【全书完】
编注:关于花家另一个“祸害”花余红和“佛公子”玉澄佛之间的风风雨雨,请见采花系列693《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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