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蓝宴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着这间富丽堂皇的风帆酒店,这个张中朋还真是大手笔。
谈个合约还要到这种高级酒店来,据他调查的结果显示,这间酒店不但消费昂贵,还兼带做“黑”的,张中朋该不会以为他对这种粉味的有兴趣吧?
他喜爱美女,但不代表他喜爱
搞男女关系。
洁身自爱的道理他还懂得,再说上回方拓那死小子,让他去日本度了一个月的假之后,居然拿着他的秘密威胁他回来复职,偏偏他却不得不从,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那家伙娶老婆就算了,现在居然将工作移回台湾,和郭晓薇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
生活。
连带将他拖回台湾打理台湾子公司的业务,至于夏允彻,则是继续留在美国坐镇。
就说他命苦嘛!
什么苦差事永远都是落在他头上的份,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视线仍是在这华丽几近庸俗的酒店里飘着。
张中朋说这里有个顶级红牌,叫什么…荷花的,名字听起来就很俗,想来人也不怎样。
“蓝总裁,待会荷花就来了,您可别感到无趣啊!”张中朋巴结道。
“我说张老板,谈个合约而已,有必要上酒家来吗?”他挑眉道。
“难得蓝总裁会亲自和敝公司接洽,自然要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啊!”“拓展科技”近年来的壮大,不少公司抢着和他们合作,好不容易他们公司有机会可以和拓展合作,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死也要将这合约拿下。
宾至如归?
在这酒店里吗?
他倚在沙发上,看着身旁来来去去,浓装
裹的酒家女,她们身上穿着一件比一件还
的衣服,只差没
着身子了,不耐烦的蹙着眉,他还是比较喜爱清纯的良家妇女。
翠西拉着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她漾起一抹笑容,眼光忍不住放在蓝宴祯身上,这个俊雅斯文的男人,就是张中朋的贵客啊?
可惜张中朋指名要荷花坐台,要不然她可是非常乐意替他效劳呢!
“张老板,不好意思,刚替荷花打理了下,耽误了不少时间,您可别见怪呀!”翠西咯咯笑着。
“不打紧,蓝总裁,这位是这里最有名的公关翠西,而她身后那位则是这里的红牌公关,荷花。”张中朋忙不迭的替他介绍。
“你们好。”蓝宴祯礼貌
的一笑。
展书兰柳眉始终没舒展过,她极度厌恶这样的自己。依然是浓装
裹,一头波
长鬈发披在身后,身上一袭合身的紫
旗袍,更衬托出她秾纤合度的好身材,翠西将她
向蓝宴祯,自己则是坐在张老板身旁。
“荷花,今天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张中朋狐疑问道。
平时的荷花可是娇媚如花,尤其是她那酥麻甜腻的嗓音,不知
惑了多少男人,但今天的她不但不发一语,脸色也难看的紧,不
让他心生疑窦。
“哎唷!张老板,女人家嘛!你知道的,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次。”翠西娇嗔的替她说话。
“哦!原来如此,那荷花你今天就不要喝太多酒了。”张中朋贴心道。
展书兰依然僵着脸,她想走,可是她知道自己走不了,未来她都得过这样的日子吗?
陪笑?
陪酒?
甚至是出卖自己的
体?
老天爷是跟她开了多大的玩笑啊?
为什么不让她过平凡的生活?
发现她一脸阴郁,蓝宴祯俊眉微挑,这女人看来还真是不情愿,无妨,他倒也不希望来一个紧黏着他不放的女人。
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杵在一旁就好,他拿了杯威士忌就口,俊脸上扬着抹笑意。
她杏眼圆睁,凝视着眼前气质不凡的男人,这男人看来和这间酒店显得格格不入,来酒店的男人,多半是眼神
气,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在他身上
找不到这样的特质,但他为什么来?
“张老板,合约上的内容,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他直接谈起公事。
张中朋不
一愣,原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提及公事,没想到他大爷眼睛动也没动,
把身旁的美女当成空气。
“呃,其实没什么意见,只是希望
成比例能再高一点。”他怯怯的开口。
只见蓝宴祯扬起笑容,
成比例再高一点?
要知道他们拓展研发的软体可是抢手的很,会选择和张中朋合作,也是因为看上他们的通路市场,但倒也不是非他不可,他们还有很多选择。
“你希望提高多少?”他不赘言,直问道。
这么说来,他是有机会提高佣金啰?
果然花大钱来风帆是正确的,一卸下心防,张中朋反倒显得惬意不少,蓝宴祯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等着这只老狐狸
出狐狸尾巴。
“二成。”
“二成?也就是六成啰?”唔,真亏他说得出口。
“蓝总裁,你也知道我们是小本生意嘛!”他干笑二声。
“六成啊…我觉得四成就很多了。”他俊眸一抬,莫测高深的朝他笑了笑。
呃!他怎么觉得有阵
风吹来?
张中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蓝宴祯则是站起身,看着桌上还未签名的合约书,看来谈判破裂了,老实说他一开始也不想和张中朋合作,要不是方拓要他来看看这老家伙想搞什么飞机,他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
展书兰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他们不是在谈公事吗?
怎么情况好像有点怪怪的?蓝宴祯看了她一眼,而后一把拉起她。
“张老板,关于这点,我得回去和方总裁讨论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他从容一笑。
“还有,这个荷花美人先借我一下。”
“蓝总裁,荷花只陪酒,不接客的!”翠西忙不迭的开口。
“我有说要她接客吗?只是陪我走走。”他给了她一记
人的笑容。
帅!翠西红着一张脸,看着他潇洒的离去。
展书兰则是有些狼狈的被他拖着定,心里却害怕他会对她不利,尽管她潜意识里相信他是个好人。
两人走出酒店,
面而来的寒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蓝宴祯见状,
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这女人虽然是个酒家女,在她身上却看不出风尘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出污泥而不染”?
“你怎么会想来当酒家女?”他轻喃。
“我根本不知道。”她细柔的嗓音伴随着淡淡的忧愁。
“那是被强迫?”这年头还有这种事?
“这事说来话长,我想我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她皱着眉。
这可怪哉,若她不想说,他也没兴趣知道,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看她满腹心事,很显然做得并不开心,而他这人又一向见义勇为…要说他多管闲事也行。
“好吧!那我也不能勉强你,如果今天不舒服就别工作了,我帮你和翠西说一声。”他转身走进酒店里。
她倏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蓝宴祯错愕的看着她的举动,只见她美丽的面容上
下两行清泪,基本上女人的眼泪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但她的泪,却让他感到心疼。
“救我,拜托你,救我…”她如同攀着一
浮木,死也不愿意放手。
“荷花,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这是酒家女惯用的伎俩吗?
“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经过的,不过在这之前,拜托你救我!”她
罢不能的哭着。
这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哭得
七八糟,再说她若不想当酒家女,直接跟他们老板讲就好啦!
他要怎么救啊?再说,这又关他什么事?
来谈个公事可不是要来
行一善的,再说他从不做赔本生意,方拓和夏允彻
榨他,他没话说,谁叫他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不过一个陌生人,他可没兴趣
手。
“你应该要跟你老板谈吧?你要我怎么救你?”他挑眉道。
展书兰始终没放开他的手,虽然她不认识他,但潜意识告诉她,这男人绝对可以救她逃离火坑,只要她能逃离这个地方,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我根本不是季思荷,更不是酒家女,我叫展书兰!”她干脆豁出去了。
“啊?”什么跟什么?季思荷是谁?展书兰又是谁?
“我莫名其妙被抓来这里,傅政文说我欠他钱,可是我根本不是季思荷!”她紧抓着他。
被她的手劲捏痛,他拧着眉,这女人在说什么?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不过显然是傅政文
良为娼,看在她这么恳求他的份上,他就替她和傅政文谈谈吧!
“你说你叫展书兰?那我替你和傅老板谈谈,好吗?”他拭去她的泪水。
“嗯!谢谢你!”她颔首,一张俏颜上总算有了笑容。
望着她的笑颜,他怔愣了好半晌,该死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笑,他发什么呆啊?莫名其妙替自己揽了份烂差事,他还真不知哪
筋不对了。
*********
“蓝总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傅政文睨着他。
“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但很显然不是。”他笑道。
“季思荷欠了我一仟万的债务,有凭有据,我没有诬赖她。”傅政文拿着一张借据,上头有着季思荷的签名。
蓝宴祯拧着眉,朝身旁的展书兰望去,这女人该不会在耍他吧?
而他居然还笨得相信她的鬼话,不过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依然灿亮,看不出有心虚的迹象。
好吧!
就假设她是展书兰,然后是傅政文认错了人,虽然这样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接受,但既然都决定要帮她,就干脆帮到底吧!
“不过这位小姐说,她不是季思荷耶!”他看着展书兰。
“哼哼,她欠我钱,当然会否认自己的身分。”
“我真的不是季思荷,我叫展书兰。”她再次强调。
这样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蓝宴祯忍不住翻着白眼,他现在涸葡定,季思荷就是展书兰,但是很显然女主角不承认自己的身分。
而他既然夸下海口要帮她,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说谎,干脆替她还清债务,拉她出火坑。
“好了好了,我实在不想听你们之间的恩怨了,这样吧!我替她还清这一仟万,那你们也放过她,这样成了吧?”他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暗政文笑了笑,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他一点也不介意。
多一个季思荷跟少一个季思荷,对于酒店的生意也不会有所影响,他点了点头,同意蓝宴祯的建议。
“蓝先生,你真的要替我还清一仟万的债务吗?”展书兰拧着眉,她一点也不希望他替她还钱。
“不然你觉得有更好的方法吗?”他没好气道。
“可是钱不是我欠的。”她
不想还那笔钱。
“季小姐,我不想再玩这种我不是我的游戏了,既然我愿意帮你忙,就会帮到底,这区区一仟万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所以拜托你闭嘴。”他瞪了她一眼。
她静默着,这一切都是季思荷害的。
无端拉她下水,还害得蓝宴祯要替她还债,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逃离这里的唯一途径,至于那一仟万,她以后一定会还他的。
“不愧是蓝总裁,我想你应该对荷花很中意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也不刁难,一仟万不加收利息,我让你带走她。”傅政文朗声道。
“还真感谢你。”还不收利息咧!扁是季思荷在这里替他赚得钱,大概就不只那一仟万了吧?
从怀里掏出支票本,他在上头写了一串数字,将支票递给傅政文,他看了看上头的数字之后,眉开眼笑的将手中的借据交给蓝宴祯。
“如此一来就没事了吧?她也没再欠你们半分半
了?”他将借据撕个烂碎。
“是的。”傅政文点头。
“那还等什么,走吧!”他起身,一派潇洒的离开。
展书兰深
了口气,跟在他身后离开,好不容易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蓝宴祯步出酒店,坐上自己的宝蓝色跑车,今天还真是够折腾了,他得回去睡个觉才行。
瞥向仍站在门口的展书兰,他着实不想搭理她,会相信她的似是而非论的他,俨然就是个笨蛋,替她还了一千万算是他捐钱做善事,只是那女人一脸哀戚的表情,更看得他一阵不忍。
对女人心生怜惜
不足他会做的事,可是他摇下车窗,朝那女人鬼叫是怎么回事?
“上车!”他恼道。
“你叫我吗?”她讶然的问。
“废话!不然我叫鬼吗?”他再次翻了白眼。
“对…对不起。”她匆忙的搭了上车。
“你住哪?”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我…我没有家。”原来的家回不去了,现在的她根本无处可去。
没有家?这女人在跟他开玩笑吗?
他非常怀疑,自己是遇到金光
了!般不好她和傅政文联手来骗他的钱。
“季小姐,你在开我玩笑吗?”他瞪着她。
发现他眼底的怒火,她垂眸,她很想解释,很想说清楚,可是他会相信她吗?要不是她就是当事人,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
“蓝先生,你一定要听我说,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她声明。
“你说。”他就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展书兰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叙述这一连串的奇遇,包括她是如何被拘魂,如何再次还魂,如何被抓回风帆酒店,而蓝宴祯则是眉头越皱越深,光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我没有说谎。”她再次强调。
这么离奇的事情,要他怎么相信?
但如果不相信,岂不是证明她在骗他?好吧,此时他宁可相信她的说辞,就算这个理由有多么的夸大不实。
“那么你告诉我,我要把你送回哪里?展家?”他挑眉问。
“不能回展家!我已经死了,没道理再回去。”她摇头。
“季小姐…呃,不,展小姐,”妈的,这绕口的称谓还真麻烦!“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要住哪里?”
“住哪里?我不知道。”她神色一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
天杀的!
他猛地捶着方向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展书兰睁大水眸,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蓝宴祯爬梳着短发,俊脸上有着恼意,他真的是太
婆了,没事救了一个女人做啥?
“你都没打算?”他挑高眉,一脸不悦。
“我的打算是,先找个落脚处,然后找工作赚钱还你。”她正
道。
一听到她说要赚钱还他,原先的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算她还有良心,至少证明她不是金光
,回去查查她的资料。
“算了,你先住我家吧!以后的事情再说。”油门一踩,他将车子驶向车道。
“蓝先生,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她感动的直朝他道谢。
“蓝宴祯。”他凉凉的说。
“咦?”她呆愣了下,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
他睇向她,薄
扬起一抹弧度。
“我的名字。”
*********
季思荷,二十三岁,学历高中毕业,是“全芳育幼院”的院童,十八岁那年替朋友做保,后来因为朋友欠债不还,她才莫名其妙背了一千万的债务,也才会被傅政文拉进风帆酒店做公关。
很悲惨的故事,蓝宴祯看着电脑中的资料,而后另一份资料则是展书兰的,年纪一样二十三岁,维也纳音乐学校毕业,出身于音乐世家,可惜有先天
的心脏病,上个月死于医院,和展书兰说得不谋而合。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季思荷认识展书兰,随口说说谌他而已。
他一向铁齿,根本不相信那种离奇的怪谈,不过依季思荷的背景来说,她
装不来展书兰,毕竟两人等级差太多了。
要试探她
不是难事,只要让她弹上一曲,他就可辨别出两人的不同,只是他潜意识里就相信她的说辞,就连试探也不必。
他是疯了吗?
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他家,他何时这么好心了?
烦躁的走出房间,厨房里的一道丽影显然吓了他一大跳,他眯起眼,看着那个穿着一件宽大T恤的丝丽女子。
“蓝先生,抱歉,我只是来倒杯水。”展书兰回头看见他,忙不迭的解释着。
原本浓装
裹的脸庞,在洗尽铅华后,是一张清丽素雅的容颜。
那头金色长鬈发,此时正披散在身后,而他平时惯穿的T恤,此时正套在她身上,那双修长的美腿,正若有似无的引
着他。
懊死的!
他居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反应!
他略过她,替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鼓作气的灌了下去,非礼勿视,他刻意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飘去。
“没事就早点休息,明天我会替你张罗一些东西。”他
低声音。
“蓝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一脸感激。
被了,最怕女人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活像他是神祗般的高不可攀,他摆摆手,决定先回房间去,省得再待下去,他会克制不住自己要了她。
男人,一向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这点他非常认同,况且眼前就有一个活
生香的大美人,说他对她没有遐想那是骗人的。
谁叫他是君子?既然这女人是个孤女,而他又
手管了她的闲事,当然只能好人做到底啦!
不过当务之急,他得先替她找个住处。
毕竟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还有,不用一见到我就一直跟我道谢。”他走回房里。
展书兰噙着笑意,心里有着浓浓的感激。
没想到在她身陷险境时,会有个至于出面来救她。
看来老天爷还是对她不薄的,让她重生,又让她遇到贵人,或许当季思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糟。
当然,除了当酒家女这件事之外。
她拿起杯子,将杯中的开水一饮而尽,随后往客房里走去。
她知道蓝宴祯并没有全盘接受她的说词,但他却还是让她住进他家,还替她张罗一切。
心中似乎有着一抹悸动,她轻抚着
口,柳眉微蹙,这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累了吧!今天她受的惊吓也够多了,一爬上
,她头一就枕,就陷入深深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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