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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爱爱打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不断地在心中喃喃自语批评著杨烽的不是。

 男人就应该有宽大的襟,凡事不必太过计较,否则,小鼻子小眼睛的如何成得了大事呢?尤其对女人,一定要体贴温柔,百般忍让嘛!连这点气度都做不到,怎么当男人?

 从他们打架迄今,将近有七、八天的光景,杨烽简直拿她当杀父仇人看待,好像和她有莫大不能化解的国仇家恨。

 也不过是看看记嘛!又不是天大了下起的事情,何况,他也骂了、打了,居然还记恨,太不可取了。

 而令她更烦心的事是,她找了这么久的工作,不是连机会都不给她,就是做不到一天的就赶她走。

 这可怎么办才好?

 身上的钱已所剩不多,再折腾下去恐怕真要两袖清风的上街乞讨了,杨烽要是收不到房租,加上他又怀恨在心,不把她赶出去才怪,王爱爱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

 不行!我不能让他看笑话,不能让他把我赶出去。她边定边想,一个不注意跌倒在一家川菜馆的门口,膝盖和手掌都擦伤了。

 “太过份了,没事把水桶放在门口做什么?害我跌成这样,难道连老天也欺负我,真是没天理!”她坐在地上骂,哭哭啼啼了起来。

 有句话说,人背的时候喝水也会噎著,用来形容此时的她非常贴切。

 此时,餐馆内突然跑出一位妇人,大呼小叫的朝店内唤人出来“哎呀!跋快来个人帮忙呐,是谁随便把水桶搁在外头,害人家摔倒了。”

 这一叫,出来了两、三个人,像架鸭子般的将王爱爱抬进店里,找个角落的地方安置。

 一位矮矮胖胖,额前绑著一条巾的大叔,五指在三分头上抓著“小姐,真不好意思,那水桶是我放的,害你受伤了。”他道歉著。

 之前那位妇人一听,瞪著他,凶巴巴的说:“死阿宝,看你做的好事,早叫你做事谨慎点,别老是丢三落四,这下可好了,闯出祸来,你高兴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句话就推得乾乾净净呀!”妇人东讥西讽的趁机教训他。“你瞧,人家额上撞到红一块了,她可是小姐耶,万一留下个疤看你如何代?”

 “那…那怎么办?”他急得全身上下抓,像是有成千的跳蚤咬他似的。

 “什么怎么办?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拿医葯箱来替小姐消毒伤口,一点小事就慌了手脚,遇到大事还得了。”

 王爱爱呆愣著,面无表情的动也不动,仿佛武侠小说里被点了的人。

 熬人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欵,阿宝,她好像撞傻了,搞不好…会不会是脑震啊?!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扶她上医院,否则出事就麻烦了。”

 —啊引那、那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他吓得三魂七魄不附体,嘴里直念著:“大慈大悲观音大士,求祢保佑她平安无事…”

 他走没两步,王爱爱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不用打电话了,我没事。』她缓缓的开口。

 大夥又惊又喜,原来的忧心忡仲也倏地消失。

 熬人执起她的手“哎呀!你可吓坏我们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并没有责怪她,只是虚惊一场让她松了口气。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王爱爱喃喃的说,依然是呆愣且面无表情。“再找不到工作就有事了。”她对未来已不再抱希望了。

 “小姐,你在找工作啊?”其中一位瘦瘦、头发稀少的大叔和善的问。“嘿!真巧,我们也在徵人,不如你来帮忙。”他一本正经的说。

 王爱爱意外的抬起头来,眼里又恢复了生机。

 熬人抢著开口“这怎么行?祥哥,你傻了下成?我们是请人来洗碗筷,像这小姐肯定是坐办公室的,怎么做得起活,你少胡说八道了。”她怪他没弄清对象。一小姐,你别生气,他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祥叔仔细打量王爱爱,见她全身都是下便宜的名牌货,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不好意思,我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我们这小地方那容得了大庙,失敬!失敬!”他连连道歉。

 机会好不容易出现,岂有让它溜走的道理?

 一个人若能掌握得来不易的机会,才能创造生命成功的机会。王爱爱想起了父亲常说的一句话。

 而她,决定接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王爱爱喜孜孜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力的抓著妇人的手“你们在应徵洗碗筷的人吗?录用我吧!因为你们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喜爱洗碗筷的人了,我是这世界上最爱洗碗筷的人。”

 这一番话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望着她。

 “怎么样?录用我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她看着周围的人,一副渴望被录用的脸孔。

 这女孩是不是跌坏脑子了?

 大家的眼神传来传去,互踢皮球,最后推选出代表发言,在众目的威胁下,妇人只好出面与她斡旋。“喜爱洗碗筷并不是很重要的,只要洗得乾净就行了,所以…I她有所保留的说,深怕伤害了她。

 “你放心,我喜爱洗碗筷,更喜爱把碗筷洗得乾乾净净。所以录用我吧!”她誓在必得。

 女人的心是不起三番四次的请求的。妇人实在不忍再拒绝王爱爱,便擅自作主答应她。“既然你这么喜爱这份工作,那就来吧!”

 王爱爱张大嘴,笑的看着妇人“我…我被录用了吗?”她有种喜极将泣的感觉。

 成功了!她做到了,她掌握住得之不易的机会,而她要做的还不止这样,她还要创造生命的机会。

 下知道为什么,她很享受这种成功的滋味,这比起以前的玩乐,更酷!包!而且还回味无穷,真是奇怪?

 “你当然被录用了,傻孩子!”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她。

 看她快的像只小麻雀,使得他们也感染了她所散发出来的快乐。

 熬人啼笑皆非,不忘提醒她“虽然被录用了很高兴,不过还是要消毒好伤口才行。”

 王爱爱点点头,乖乖的坐回椅子上,让妇人替她消毒跌伤的伤口。

 回味川菜馆是由几位同是四川老乡的朋友所开设的馆子,王爱爱花了点时间记住他们的名字。

 有替她疗伤的秦姨、害她摔跤的宝叔、告诉她徵人的祥叔,还有同叔,而同叔是个哑巴。

 “爱爱,我们这儿一个礼拜工作六天,礼拜天放假,每天早上你最晚十点就得到,下午五点就打烊,整理完就可以下班了。你除了洗碗,有时还得帮忙洗菜,若是生意好的时候,也要兼收碗筷、擦桌椅、招呼客人。有没有问题?”秦姨将大致的工作情况先告诉她。

 王爱爱摇摇头。她完全不计较,只要可以工作赚钱她不在乎会不会累死。

 秦姨满意的点头“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薪水暂时两万五,如果你做的好,我们会再升你薪水,好吗?”

 两万五要存多久才能有一百万呢…要四十个月而且不吃不喝,四十个月是多久呢…要三年欵…

 *********

 王爱爱一进门来,就见四个大男人像铜像似的坐在客厅里,她时常怀疑他们的感情这么好,会不会都是同恋?

 她记得租房子之前,洪伟明曾透杨烽有此倾向,搞不好他们是蛇鼠一窝呢!

 “爱爱,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洪伟明一见她回来,立即上前跟她嘘寒问暖。

 “不、不用了,我回房去了。”她跑回房里躲起来,不想加入同志的世界。

 “她今天有点儿反常。”方沛文察觉有异。

 陈少军却不以为忤。“有什么反常的,女人全都是这样的,一会儿呢对你好,一会儿呢又对你凶,晴下定,全凭个人的喜恶。”他一副颇有经验的口气。

 “爱爱不是这种女人。”洪伟明情人眼里出西施,反驳好友一竿子打翻全船人的论调。

 而怀恨于心的杨烽则在一旁冷笑,并且嗤之以鼻。

 没一会儿的工夫,王爱爱从房里出来,准备出门去。

 “爱爱,你要出去吗?”洪伟明满心希望她能留下来。

 面对他们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可下想与他们沾上边“是啊。”

 “今天是冬至,伯母煮了汤圆一会儿端下来,你也留下来一块用嘛!”这就是他们今天来此的原因。

 “不用了,我和朋友有约会。”她找藉口婉转的拒绝。

 王爱爱说完话便转身出去,洪伟明空留余恨。他颓丧的摔坐进沙发里,徒然懊恼。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好!我决定展开复仇记画了。”杨烽突然振臂一呼。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王爱爱给他的伤害,他将会双手奉还。

 “牛郎,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陈少军问道。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笃定不已“非做不可。”

 “你不考虑了吗?”方沛文也问。

 “大丈夫说话算话。咦!方沛文连你也替她求情,难不成…你对她有意思?说到这儿我才想到,你对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孔融让梨呀!”他讥讽著。

 方沛文是出了名的猎高手,凡是姿不错的女人,他向来都有兴趣的,不过他对王爱爱竟按兵下动,事有蹊跷。

 “经你一提我也觉得古怪,以方沛文的为人没理由会放走肥丰的。”陈少军也认为此事异常。

 只有洪伟明没说话,沉默的站在一旁。

 方沛文瞄了他们一眼,撇撇嘴“因为我有自知之明。难道你们感觉不出来,爱爱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观察人总是细心人微。

 不同?杨烽冷笑着,扫了他一眼“的确不同,妖一个。”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又何必老是耿耿于怀呢?拜托你拿出风度来好吗?”方沛文轻松的说。

 “办不到!”杨烽倒是回答的既乾脆又坦白。

 当然不能让王爱爱消遥法外,他才是这个屋子真正的主人,所以必须要讨回公道!杨烽不拳头紧握。

 不能怪他如此心狭窄,因为他有种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觉。而他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她公然朗颂他的隐私,他高傲的自尊、好强的性格绝下容许这样的笑话发生。

 尤其把他当猴要的人,居然是仰他鼻息的房客!

 杨烽迫下及待的掏出口袋里的备用钥匙,走到王爱爱的房门前,用钥匙打开门,心中没有丝毫罪恶感。

 “现在,就让我找找看她有没有见不得人的证据。”杨烽转头对仍有所却步的其他人道。

 房内的摆设不多也不少,悉如他租出前的模样,说改变了,就是在空气中多了一股女人才有的清香。

 方沛文双手子的口袋里,老神在在的大步走进参观“想了解一个女人,就要从她的衣橱下手。”说著,他走去打开衣橱。

 对于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杨烽并没有兴趣了解,他只对她的记有兴趣而已,所以便朝书桌下手。

 而陈少军和洪伟明则四处随意参观。

 “我猜的果然没错。”方沛文从线索中证实了蛛丝马迹,颇是得意。

 “你发现了什么?”陈少军好奇的趋近他问。

 方沛文从衣架上取下几件衣服,然后交给身后的陈少军,并且投给他一记:你瞧瞧的眼神。

 陈少军不假思索的接过衣服,摸了摸、看了看说:“这衣服的款式和质料都不错。”和阿珍相处下来,他也学到点对服装的敏锐度。

 “我是叫你看衣领上的牌子。”方沛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陈少军照他的话做后,脸色诧异,他又伸手翻了翻衣柜里其他的衣服。

 他皱起脸来“没想到还有比阿珍更虚荣的女人,光这外套就要五、六万了,像是镶了金子似的。”反之一想,他倒觉得阿珍比她可取。“大傻,你千万别步我后尘,否则以后肯定有你受的,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好意提醒正要迈向不归路的好友。

 说到这他不免有些“怨叹”和阿珍在一起的这几年,生活愈来愈拮据,只为了要足她的虚荣心,他每个月的薪水根本都充公,变成她的置装费,因此,他不但没有积蓄,连私房钱也没有。

 最惨的是,他竟然下能没有阿珍。

 看来,他注定这辈子就是糊口度,做个小职员劳禄一生而已。

 但,方沛文却不赞同他的话“你们家阿珍怎么能跟爱爱相提并论。”他的口气轻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但污辱了阿珍,也污辱了我。”陈少军不是滋味的说。

 阿珍不过是一个庸脂俗粉,摆在街上送人恐怕还滞销,只有你这傻子当她是宝,方沛文忍著心中的话不说,唯恐伤了好友的自尊。

 “奇怪!怎么会找不到呢?”杨烽忍不住发出声音,脸色凝重。

 “你在找什么东西?”方沛文下解。

 “记啊!”杨烽马上接口,他必须以眼还眼,让她知道他的厉害。“我翻遍了整张书桌,就是找不到她的记,难道她藏在别处?”他百思莫解。

 “也许她根本没有写记的习惯呢?”方沛文坦率的说出心里的话。

 “怎么可能?”杨烽语气中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们也都没有写记的习惯啊!”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的说。

 倏地,杨烽脸上表情一怔,但旋即很勉强地转换表情,避免他人悉自己的心事。

 “她最好能安份守己,克尽房客应尽的义务,否则,我一定会把她轰出去。等著瞧吧!”

 *********

 当杨烽自工作处返回自个儿的窝时,门一打开,他瞠目结舌仿佛走错了屋子,原本清幽整齐的家,变得有如工厂的置物问,摆放著一大包一大包塑胶袋。

 这哪叫家,根本是垃圾堆嘛!

 “谁可以告诉我,我的屋子遭到什么浩劫了?”他放下公事包,环顾四周。

 “你回来啦!”王爱爱一反常态显得相当热络。“这些东西是手编皮带,很好看吧!”她拿起桌上的成品。“喜爱吗?送一条给你。”她大方的说。

 “不用了。”他拒绝她的美意,口气有些不悦。“麻烦你告诉我,这些皮带的主人是谁?”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是我!”她一副“有啥好大惊小敝”的表情,然后转身坐下,继续工作。“你有问题吗?”她加强补充。

 问题?听她的口气好像他不够资格问,她似乎没把宾主关系搞清楚。

 杨烽憋住满肚子的火“你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再看看三个损友坐在一旁乖乖帮她做手工时,他更火大。

 知会?!王爱爱冷冷一笑。好一个自大无礼的男人啊!房租她也付了五千元,为什么要知会呢?

 “你擅闯我的房间,知会过我了吗?”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话来,

 他的脸色猛然大变,作贼心虚的手心直冒冷汗。“我、我只是想…想找我的…我的信纸。”他支支吾吾的撒著谎,试图掩盖自己的错。

 “找个好点的、有Power点的理由吧!”她不留颜面的送他一记闷。“杨先生,有句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而我说呢『远邻不如近房客』,大家总算是一家人何必太斤斤计较,做人要互相,给自己留条后路,别断了自己的路才好。你们说有没有道理?”她询问著身旁他的狐群狗友们。

 在理亏的情况之下,谁能理直气壮的说话,他们不得已只有背信忘义,唯唯诺诺的连声说是,扯了杨烽一记后腿。

 看来自己今年大概流年不利,命犯小人。他只好忍气声的视而下见,任由自己的屋子变成仓库,供房客兼工厂使用。

 杨烽转身回房,让出客厅,谁教自己友不慎外加行迹败落人把柄呢?

 *********

 十点钟,王爱爱很准时的抵达餐馆。

 这是她生平第一份靠自己得来的工作,所以她不敢迟到。

 老实说,她昨夜有些辗转难眠,因为她下断的想着,明天起她就要开始新生活了,所以心情显得切。

 “你…你来得真准时啊!”秦姨不太自然的打量著。“你…你穿得很漂亮。”

 “是吗?”被人称赞,她显得有些陶醉。“早上要出门时,我还担心这么穿不好看呢!”

 宝叔由厨房里走出来,一见到她,当场叫了起来“哇!有没有搞错?!你怎么穿成这样?时装表演呀?!”

 这也难怪大家吃惊诧异,只见王爱爱穿著一件两截式的套装,活像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真不知她要如何干活呢?

 “我这么穿下好看吗?”她下担心害怕再度失去工作。

 在柜台里的祥叔笑到快岔气,他走到她面前,仍咯咯直笑,一手按在她肩上。“爱爱,你这么穿是很好看,可是不适合,瞧!你穿这么窄的裙子,一会儿怎么干活呢?”

 “是吗?”她颇是懊恼。“那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适合呢?”她虚心的请教。

 由于家境优渥,使她无法经历一般人该有的生活经验。

 宝叔摇著头,只觉得眼前的小妞真奇怪。“秦姐,我看咱们这次糟了,请了一位伤脑筋的小妞。”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换套衣服吧!”祥叔望着她说。“看你这衣服的料子不错,弄脏了怪可惜的。”

 王爱爱一头雾水,别无选择的委靡不振走出餐馆,下过,旋即又转身回来,她抓起在柜台的电话,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下必花钱再买件便宜的衣服,也不用来回的奔波。

 丙真,过了半小时之后,痴情的洪伟明提了一袋衣服前来。

 “爱爱,你要的衣服我带来了。”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你在这家餐馆工作吗?”他环顾四周好奇的问。

 “是啊!”她取出袋中的一套运动服。“喔!对了,等我领了钱再还你。”

 “不必了。”他猛摇手。“算我送你的好了,反正…反正也没多少钱。”他但求美人芳心。

 王爱爱抬起头,眼睛雪亮晶莹。“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很高兴她欣然的收下了这份礼物,然而王爱爱并不知道她在洪伟明的眼中有多人,他不痴痴地望着她。

 “你还有事情吗?”她问著发傻的他。

 他一时间应不上话来“没、没事。”

 “那你可以定了。”她说,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太现实了。“你别误会了,因为我要工作所以没办法招呼你。”她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洪伟明只好依依下舍的离开了餐馆。

 之后王爱爱换上洪伟明替她买来的运动服后,开始了她一生中首次出卖劳力的工作。

 只是,她才踏进厨房,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工作。

 偌大的厨房里四处堆满了一篓又一篓的新鲜蔬果,除此之外,四面的墙上有著一层长年累月积留下来的厚厚油垢,如此杂乱又肮脏的工作环境顿时令她感到不舒服,反胃。

 祥叔持著铲子奋力的搅动大锅里的煮料,转身取调味料的时候,看见了她一脸傻呼呼的站在门口发愣。

 “换好衣服啦?你来得正好,先帮忙将那盆切好的高丽菜洗乾净。”厨房里的活儿向来由祥叔发号司令。

 “喔。”王爱爱为难的应声。

 斑丽菜?是什么模样呢?

 地上搁放了六、七盆不同的蔬菜,到底那一盆才是高丽菜?王爱爱实在毫无头绪。

 这个似曾听过却又分辨不出来的蔬菜名称,让她只能站在成堆的蔬菜中绞尽脑汁,她恨自己的无知,但这份工作得来下易,她不能再因自己的愚蠢而错失。

 此时,宝叔从后门处扛著一袋沉重的走进来,他满头大汗的将放人冷藏库中保鲜,正想走出去干活儿时,瞥见一旁的王爱爱愣头愣脑的盯著地上的蔬菜发呆。

 他走近她唤道:“怎么不干活儿呢,爱爱?一会儿迟了,中午会来不及上菜的。”他提醒著。

 “噫?!我不是让你先洗高丽菜吗?”听见他们的对话,祥叔不奇怪的转过头问。

 王爱爱猛口水,惴惴不安的轮看着他们,好一会才怯怯的问:“哪一盆是…是一高丽菜?”

 什么?!

 这会儿倒教祥叔及宝叔傻眼了,没看过猪也吃过猪吧!真是离谱,竟然连高丽菜长什么模样也下知道。

 宝叔实在难以置信,他清清喉咙“你是开玩笑的吧?是不是啊,爱爱?”

 她没说话,只是垂下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祥叔为人向来仔细谨慎,他见微知著,明白她是鼓起勇气发问的,二局丽菜就是白色的那一盆。”

 王爱爱赶紧顺著他所给的提示探看“可是…可是有两盆耶!”她又问。

 “左手边那一盆是白菜,右手边是高丽菜,知道了没有?你先洗高丽菜那一盆,洗好了以后,让菜浸在水里不用沥乾。”

 “好,我知道了。”她满心快的蹲下身去,准备开始干活儿,不过迟疑了一会儿,又抬头问:“祥叔,这菜该怎么洗?”

 祥叔关掉炉子的火,陪她蹲下身去,耐心的教她如何洗菜,直到她懂了为止,幸好她还算聪明,一点即通用不了多少时间。

 就这样忙了一整个上午,对王爱爱而言是一大折腾,她几乎要累垮了。

 她下断的认识各种蔬菜,下断的清洗和切菜。

 她努力的尽本份工作,做的脸上红通通的,她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养尊处优和游手闲,她狠下心决定要改变自己。

 现在的王爱爱今非昔比,她正跟现实抗争,在过去,她只是一个事事都依赖家人的寄生虫,而现在,她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滴的为自己筑起一个安全的堡垒。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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