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闹够了没有,罗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为大家带来多少困扰?
玩也玩够了吧,再闹下去会上瘾哦。
我知道你所做的只是为了引起“他”对你的注意,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跑出店里的罗苹在街上闲晃着,或许是刚才亚森的话有意无意地说到了她的痛处,于是很自然的想起过去有人对她说过的话。
“哼,又想起一些无聊的事。”漫无目的的来到一座公园之后,她干脆坐在秋千上,握着吊链发呆。
然后顺手摘了片一旁的树叶,捏着叶片靠近
边,吹起一首曲子。
当年,是他教她如何吹奏叶子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放纵体内负面的情绪成长呢?大概,是第一次被他忽略之后吧?
起初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觉得这些行为有趣,久而久之更陶醉其中。
因此,那个叫做怪盗艾波的另一个自己也就和世人见面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为自己特别取名,不过由于她犯案之后总习惯在现场留下一颗苹果,后来人们也就这么称呼她。
APPLE,怪盗艾波。
“呼,总算找到你了。”伴随声音,远方传来了脚步声。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自己的身上是被装了追踪器不成,怎么这男的到哪都找得到她?
“我问了附近的店家才知道的,这一带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多,所以问一下就知道了。”他将双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呼吸,看来是跑过来的。
又是可爱,除了可爱没别的形容诃了吗?
哼的一声,罗苹将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呃、对不起,我刚可能说错了什么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如果说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话,那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她开始摇动起秋千。
“那我该怎么道歉?”
“你说什么?”秋千的幅度越
越高,罗苹的身子也忽远忽近“我没听见。”
随着秋千摇晃,她也忽上忽下,自然对他说的话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
“我说…”
“听不见!”秋千越
越快,才刚晃到亚森身边,一下又
到天际。
“我…”
见罗苹没打算好好听他说话,亚森只好爬上隔壁的秋千,试着跟上她的速度。
“这样听得见了吧?”
“嗄?你说什么?”她将速度加快,他上她就下,就是故意要跟他错开。
于是亚森只好摆动身子将速度也加快,甚至站起身来运用
力跟膝盖的作用力将秋千
高。不过,对于他这种运动神经不发达的人来说,实际上就连
个秋千也
不好。
“我说,这样听得见了吧?”
“你要说什么?”
“那我要怎么跟你道歉,你才可以原谅我?”
“好,那我做什么你就跟我做什么,只要你办得到我就原谅你。”
“没问题。”
“跟上哦。”
说气嘛,看见他的时候就消一半了。不过,不欺负他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所以罗苹脚下的秋千越
越快,也越
越高。
“哇,你看,那两个人
的秋千超快的!”
“真的真的耶,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一旁行经的路人不由得被他们两人的举动给吸引。
只见罗苹优雅的动作仿佛跟秋千合为一体,顺着风自然的摆动。
反观亚森,能用这种速度摆
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他一会儿脸色发青,接着又发白,可能再这么晃下去就要吐了。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罗苹用轻蔑的语气笑道。
“随、谁缩得。”他连话都快说不好,却还是努力追上她的速度。
“那剩最后一个动作哦。”她向他眨了眨眼,膝盖微弯地将身体
到最高,接着在到达抛物线顶点的同时放开双手,纵身一跳。
十分、十分、九点九分!所有的路人一致给了最高的分数,毫不吝啬地拚命鼓掌。
罗苹轻松地落在前方约三公尺处的距离,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因为距离没抓好而跌到小沙坑内。失去主人的秋千则是绕了秋千杆一圈后挂在上面,嘎然作响。
“换你喽。”罗苹拍拍双手,看着还在晃动的亚森“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强了,反正男人只会出张子邙已。”她说得一脸无所谓。
“我…”咽口口水,亚森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跳“哇啊!”可惜,理智晚了一秒发出命令,他的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往前一跃。
然后哗的一声巨响,溅起了漫天水花。
罗苹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像。
只见比自己落点还远的水池内,有双倒栽葱的脚在那抖啊抖。
费了一番工夫,并多亏了路人帮忙,她才将亚森从水池中给拉了起来。
“你白痴啊你,当自己空中飞人吗?幸亏没有伤到头。”回到店内,罗苹拿了条
巾给他擦拭。“既然办不到干么跟人家跳下来,还跳这么远!你当你是青蛙啊!”那叫声还颇像Keroro的。
“因为男人不可以在伤了女孩的心之后,总是随便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一瞬间,她有点被这句话给感动,可惜随即被他跳啊跳的狼狈样给打散。
“用这个啦,笨蛋!”她递了
棉花
给他,口气不佳的警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耍帅!”
“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又惹你生气的话,可能就得要再多耍几次了。”
“你…”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只能幽幽望着他。
很特别的一个男人,一个有点像“他”却又截然不同的男人。
他们都一样讨厌说谎,永远只会说出笨拙的实话,率真、耿直,就算天要塌了,脸上也始终挂着开朗的笑容。可那个“他”不会为了一个他没注意到的女人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来。
“这么一来我可能得先去提高保险的额度才行。”他边掏着耳朵说道。
“为什么?”
“因为惹你生气就得耍帅道歉,这样就会造成身心受伤啊,自然要提高保险理赔额度嘛。”
“你不会不要惹我生气就好了!”
“那你…你现在还有在生我的气吗?”
“你说呢?”双手环
,她不怀好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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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一角,某游乐园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对男女的叫声响遍了整个游乐园区,更正,是从北到南的游乐园区都曾有这两人喊叫的声音。
“我说,啊~~罗苹~~”
“干么,啊~哇~”
两人的声音随着机器的高低起伏而有所变更,在几声凄厉的叫声之后,这折腾人的玩意儿好不容易总算停了下来。
“玩了四天,你也该玩够了吧,这几天我们已经玩遍台湾全部的游乐园了,你都不累啊?”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那个。”罗苹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手遥指那座巨大的圆形建筑。
“嗄?还坐啊?”
“是你自己说要陪我的,怎么,想反悔?”她一脸嗔怨“还说什么男人不可以在伤了女孩的心之后随便说句对不起…”
“好、好、好,坐就是。”他半举双手表示投降。
拖着沉重的脚步,亚森跟着罗苹身后坐上摩天轮。
这四天,他开着车和罗苹进行环岛游乐之旅,走遍全台的游乐圣地,从碰碰车到云霄飞车,从攀岩到浮潜,说是上山下海也不为过。
“罗苹、罗苹?咦,睡着了?”亚森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沉睡中的她,安详得像个天使。“我还在想玩这么多怎么都不会累呢,”
就让她暂时好好睡一觉吧,他用手托腮,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景物。
“原来,所谓的约会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对于罗苹,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爱,过去只要想起女孩子,我第一个就会联想到艾波,只是现在…我开始会联想到罗苹。
看看手臂上的咬痕,本该消退的痕迹如今却清晰的留在手臂上,就像是烙印一般,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也许…这样也不错吧。”
有人这么说过,若是带着强烈情感所留下的伤口,便会很久很久都不退去。那么,罗苹在咬他的当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可是亚森不会知道,罗苹除了第一天整过他之后,恶作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反而在无意间被若有似无的关心取代。不可否认,这几天跟亚森的相处,是她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哈~”睡眼惺忪的她打了个哈欠。“咦,我睡着了?”
“嗯。”亚森颔首。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吧。”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耶?那我们怎么还在摩天轮上?”
“我跟工作人员讲,一直坐到你睡醒为止。”他温柔地笑道。
“怎么可能这么好,他们会答应你?”罗苹隔着窗外看了一下,只见底下等着坐的人是大排长龙。
“他们说现在有优待卷,—本一千块,就可以—直坐摩天轮,所以我就买了一本。”他解释。
“一千块?那已经比入场卷还贵了吧,那优待卷呢?”怎么听也像是骗局。
“全坐光了,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他笑着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被骗了!”向来只有她骗人,没有她被人骗的道理,更别提是骗她身边的人!“等我下去非要找到那家伙,是哪个说有优待卷的!”
“你别那么激动,我们还在半空中,而且我也知道被骗了啊。”
“那你干么还买啊!罢把我叫醒不就好了!”
“我觉得很值得啊,这里的空气这么好,你睡了一觉,而我也看够了这里的风景。”
他的反应让罗苹好气又好笑,明知被骗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说得像是一笔很值得的
易。
“你这是什么歪理,是谁之前说骗人的行为是不好的!”
“我们去骗人是不好的啊。”
“那别人来骗我们就可以?你这是哪国的道理?呆子国吗?”
“你知道枯叶虫吗?”他的笑容在余晖底下看起来显得跟平常不同。
“知道啊,这跟那又有什么关系?”
“像枯叶虫他们会把自己当作是枯叶的样子来骗过天敌,这样的行为是为了生存而去欺骗,就像刚刚戴帽子的那个工作人员一样,他也是为了生存所以才会希望多骗点钱吧,既然我不缺那点钱,那么让他骗也没什么,何况我刚说了,你睡得很
,我风景也看得很够,并没有损失。”他又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接着便转头看向窗外。
罗苹只觉得眼角微微
搐,简直气得想揍人,偏偏他说的像是大道理似的,笑容又是那么无
天真,让她有气也发不出,只能双手握拳握到发抖。
“别说这个了,我问你哦。”
“什么啦!”她还在气头上,想着要怎么对付那个骗钱的家伙。
戴帽子的是吧?就别让我遇到你!
“上次我到公园的时候,你不是用叶子吹了—首歌吗?”
被他听见了吗?罗苹忽地心头一揪。
这时她才注意到,为什么总觉得亚森跟“他”很像,和亚森一样,当时“他”也曾抓到她犯案,那才真正是怪盗艾波第一次的失败。
那年,她正是青涩宛如果子般的年纪“他”开朗的笑不经意地掳获了少女的芳心,要说普天之下有怪盗艾波偷不到的东西,恐怕就只有“他”的心了。
“怎么了?看你想得出神。”亚森看着发呆的罗苹不
纳闷“该不会是我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吧?”
“没。”她回答得敷衍“问这干么?”
“那你可以教我吗?就是用叶子吹出歌来。”像窝在写着“抱我回家”纸箱内的小狈,他张大一双期待的眼睛。
“这种事是讲天份的。”她可没打算跟他一起分享属于那个“他”的回忆。
“我很聪明的哦,从小大家都说什么事我学一次就会。”
“嘻。”她回给他一个假假的笑“就算你是天才,这里也没叶子让你学,贝多芬。”
“有啊。”亚森突然从
前的口袋中拿出几片叶子。“我之前就想跟你学了,可是一直忘记问,你看,这些是我准备的叶子。”
罗苹的脸当场垮了下来“你准备的还真周全啊?”
“嗯,因为我怕你会说没叶子就拒绝教我,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你看,还有含羞草的。”
“含羞草的叶子你最好可以吹出声音来!”她气闷的一把抢过叶子,仔细看着哪些适合吹奏。
看着手上的绿叶,罗苹的思绪有些恍惚地飘到那年那
的那个下午。
她偷走了属于“他”牧场的
牛,其实本来要偷的是大麦町,怎知看到黑白相间的动物,心想大一点的可能比较好,一时不察就将头上长角的带回家了。
结果事后很快就被“他”抓到,为了陪罪,她顺手摘了片苹果树的叶子送给他,告诉“他”这是乐器,可以演奏出动人的音乐,本来抱着戏弄“他”的心态,怎知“他”竟当场用叶子吹奏起来。
爱上他的理由,究竟是乐声太过悠扬还是黄昏下他的笑太过温柔,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爱上了那个男人。
“都没有适合的吗?”亚森看见她望着叶子不语,还以为自己挑错了。
被这一问罗苹才回过神来“还是有啦。”
她挑了一片适合的叶片放到嘴边,徐徐吹出一首歌曲,沙哑的乐声由叶子发出,带着一点点哀伤。
“咦,这首不是敲响天堂之门吗?”他记得在哪部电影中听过这首歌“这不是一首反战歌曲吗?”
罗苹边吹奏着边点头,直到乐章吹完之后她才说出正确答案“是BobDylan在70年代做的一首歌。”
“耶,我以为你的个性应该会挑比较愉快的歌。”反战歌曲总是掺杂着浓浓悲伤,并不适合眼前活泼的女孩。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大概是我比较喜爱里面的一段歌词吧,也没什么意义,就只是单纯一段无意义的歌词而已。”
Knock,knock,knockingonheaven'sdoor…敲着、敲着,敲响天国之门。也许,对我来说,我想敲响的是…他心中那道对我上了锁的门…
“嗯…”亚森看着她的侧脸回想刚刚的歌,许久才豁然开朗的笑开“我知道了,也许你是天使,所以才想敲响天国之门,你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像天使般纯洁。”
“是吗?”握着叶子的罗苹心中想着某人,并没把这番话听进去。
“嗯,一定是这样的,啊,到了,你还要再坐吗?”
“跟你这凯子坐了一下午,我这五百年之内都不会再想要坐摩天轮了啦!”一想起刚刚这家伙被骗她就一肚子火。
“哈哈,五百年后搞不好就没有摩天轮了。对了,这次还是没有学到,下次再教我吹叶子吧。”
“再说。”下了摩天轮的罗苹,眼睛一直在找那个戴帽子的家伙。“喂,你先到那边等我,我去洗手间。”她发现目标了。
“哦,好。”不疑有他,亚森先走到前面等候。
过了一会之后,罗苹兴高彩烈的走回来,—扫刚刚绷着脸的晚娘表情。
“走吧。”她笑得灿烂,简直就像捡到钱。
“你怎么翻脸像翻书似的,刚还那么生气,现在又那么开心?”
“要你管哦!”她脚步轻快“回去吧,等等我请你吃饭。”
“耶?这么好?”这几天吃喝玩乐全是赖在他身上,难得她会说要出钱。“你怎么会有钱呢,你不是说出门身上都不带钱?”
“怎么,不要吗?”她白了他一眼。现在她心情好,不想跟他计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被我请你要感到荣幸耶,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刚好带钱在身上的。”
她自诩盗贼中的模范生,怪盗艾波出门是不会带钱的,就算恢复成罗苹的身分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艾波守则…身上绝对不带钱,想要的,偷来就好。
“不过都不带钱出门很麻烦吧?”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要问那么多,快走就是了。”
“哦。”
临行前,罗苹回首望了一眼刚刚被她撞到的那个家伙。
为了骗个一千块,赔上整个皮包不知道值不值得。
等两人回到亚森的公寓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时分。
“罗苹你住哪啊?我直接开车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回家?
“不、不用了。”盗贼模范生怎么会不知道狡免三窟的道理,连忙摇手拒绝。
艾波守则…绝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住所。
“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啊。”亚森很坚持。
“嗯?难道…你担心我?”看着他傻气的坚持,罗苹不
笑了下。这笨蛋虽笨,有的时候却笨得可爱又窝心。
“不是,这是基本常识,绝对不可以让女孩子单独夜归。”
罗苹扬起的嘴角马上垮下。她要收回刚刚的想法,笨蛋始终是笨蛋,就算笨得可爱,那本质还是笨蛋。
“还是我帮你叫计程车,保护夜归妇女的那种?”
“不、用、了!”
“不行,只有这点我很坚持,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这样一个人回去。”
“我都说不用了,你很卢耶!”去你的基本常识!要是说担心我,我就会破例让你送,结果居然说是基本常识?难道我就这么没魅力啊!
“那…”亚森想了一下“还是你今晚暂时住我家?”
耶?住你家?罗苹转头盯着那张脸仔细瞧。
嘿嘿,平常装得一副天真样,这时候总算
出真面目来了吧?
“住…你家…啊,”她一扫刚刚的怒气,装出清纯圣女的模样。“人家不知道耶…”被邀的女
微微矜持是最能勾起男人
火的。
“就住我家吧。”将车停妥之后,亚森由成串的钥匙中取下车钥匙,接着将钥匙
付在她手里。“来,我跟你说,这个是大门的,然后这把是铁门的,”他仔细的告诉她每把钥匙的功用。
“嗄?”
“我家给你睡啊,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什么意思?”羽睫眨巴两下,罗苹不确定她刚刚听到的话。“那你呢?”
“因为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共处一室,所以我等等去附近的旅馆睡就可以了。”
她,她、她简直快要昏倒了!“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受了什么教育,才会养出这样的个性来!”又一次打击她的女
魅力。
“嗯…胎教吧?”
“…你难道不担心你家被我搬空?”
“如果你会搬,也是表示你需要,既然你比我需要的话,那拿走也没关系,反正家具再买就可以了。”
“够了够了,你跟我一起上来。”不想再听他的好人论调,她直接拖着他下车,一起上楼。
“这样不好吧。”
“我说跟我上来!”就不信这一次没办法成功勾引你!“快走!”
报复的目的暂时摆—边,今夜她可是要睹上女人的尊严,要知道,她,也是有丰富女
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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