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面的茶楼,三楼。
两个男人对坐,一个是索中哲,而另一个赫然就是告假的海东青。而他们选择的地方,足以让他们能够看见街上和对面茶楼所发生的情况。
“美人乡自古就是英雄冢,没想到敖鹰也没逃过,对象居然还是这么不起眼的黄
丫头,真是没眼光啊!”索中哲摸摸光滑的下巴,幸灾乐祸的道。
“你…”海东青
拍案而起。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可全都是我的人。”索中哲指指周围那些侍卫。
“哼。”海东青忿忿的又坐下。
“我这也是在救你,免得你以后在敖鹰和太后面前不好做人。”索中哲慢条靳理的喝口茶。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海东青霍然起立。
他是太后很早以前安
在将军身边的卧底,从十五岁起就跟着将军出生入死。入戏太深的结果就是,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究竟算将军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你忘了我的身分啦?”这回索中赵篇始嗑瓜子了。
“你要杀就杀吧!”他也豁出去了。
“我可是御医,只会救人不会杀人。”索中哲放下瓜子,开始进攻那盘泡椒凤爪,咯啦咯啦的啃得不亦乐乎。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意啰?”海东青一脸不信。
“如果我刚才跑到对面去,把敖鹰害死陈雨过和青天大人的事情告诉那女人,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还有啊!你对太后也不是特别忠心…”
“胡说,我对太后她老人家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就连我这外甥也算不上忠心耿耿,何况是你们。”索中哲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呃,你不是太后的…”
“我是和皇上一伙的,谁教那家伙装傻的本事比我更强。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来,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大人,你说雨儿她死了?”蓦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直坐着没出声的干瘦老者开口说话了。
“是啊!”虽然他的人已经打探到,当
跌下悬崖后,郁青天他们并没死,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先让他们死了的好。索中哲毫不歉疚的想。
“雨儿,我苦命的孩子…”干瘦老人…陈老爹泣不成声。
“若要我说啊!你该庆幸死了这个亲生的,否则你恐怕就要烂在监狱里,冤屈更不可能被洗清。”索中哲的大嘴巴从来就尖刻得很。
“索中哲你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话!”海东青气得又一次跳了起来。
“我一向都这么说话啊!而且我这人只说真话。老实说我对这一切烦透了,只想快点结束目前的局面。”
“结束,谈何容易啊!”他本以为九王爷和将军是
国臣子,可在他们身边做了这些年的卧底之后,才知道其实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是不容易,老天爷才赐给我们这么一个宝贝啊!”索中哲指指仍为丧女而哭泣的老染匠陈阿大。
“他?”
“我?”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你们知道九王爷和先帝是怎么
恶的吗?我告诉你们,就是为了一个叫宝儿的孩子。”索中哲将当年发生的事一一说来“你想,如果我们能把宝儿找回来,又让太后收了她做义女,再风风光光的嫁给你们将军,这不就解决了双方的问题吗?以后咱们也不用这么累了。”
“可是将军不是已经有陈姑娘…呃…”海东青张口结舌的“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他听出了索中哲的话中之意。
“就有这么巧,所以我说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化解了这僵局。万一当年真的让宝儿郡主死在了狼口,今天的事可就麻烦啰!”
“宝儿郡主?”陈老爹讷讷的。
“是啊!你们当年救的那个女娃娃是九王爷的女儿,当今太后又即将是她的义母,而她未来的丈夫是鼎鼎威名的敖鹰,所以我说你也真够好运的。”
陈老爹的喉咙呵呵有声,却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海东青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没什么,就是太高兴痰
心窍了,扎两针包好。”索中哲一边说,一边拿出随身的金针。
果然针到病除,才扎到第三针,陈老爹就醒来了,咳出几口痰之后便好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海东青也很厌倦做卧底。
“你先带这宝贝去见那丫头,我呢!进宫去见太后,然后把九王爷也请进宫去。”素中哲盘算着。
“九王爷一向很谨慎,恐怕不会愿意进宫。”
“不怕,我有这个。”索中哲亮出了一块玉佩。
这很明显是一块老玉,温润剔透,对着光细看时里面似有
光闪动,是典型的山
水。虽然玉坠子很小,却胜在通体毫无瑕疵,刀工也是绝佳的。
这样集上好玉质与上好刀工于一体的羊脂玉,在民间是很罕见的。而玉坠子上刻的分明就是篆体的“宝郡主”字样。
“这不是水儿她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吗?怎么会在你这儿?水儿她在哪里?”陈老爹激动的问道。
“玉是我向小丫头借的。至于小丫头嘛…当然是在将军府里享福了。”索中哲
有成竹的道:“这块玉是九王爷当年挂在他爱女脖子上的,看到这块玉,他一定愿意冒险进宫。”
“如果你弄错了…”陈老爹颤巍巍的问道。
“那恐怕我们几个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九王爷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喔!”索中赵篇玩笑的道。
陈老爹却当真了,一张老脸顿时一片惨白。
“我们分头行动吧!”
“好。”海东青点点头。
“擎皇”计画启动。
*********
看见自家阿爹忽然出现,水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爹,你真的没事吗?”
虽然已经请大夫看过,阿爹除了营养差点、长途跋涉疲惫一点之外,什么毛病也没有,可水落还是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没事,我很好。”比起水落的雀跃,陈老爹却心事重重的。
若换作平时,敖鹰一定早已发现他的不对劲,可是此刻他也快被心底的秘密给
垮了。
“哟~~后院都起火了,你们还在这儿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呀!”蓦的,黑鹫的身影闪进来。
“黑鹫你说什么?”敖鹰皱眉。
“你义父进宫了,还是一个人去的。”
“你怎么不拦住他呢?”他一开口就是埋怨,随即就清醒过来“对不起啊!我知道义父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啊!”“依你的臭脾气,我要是真的每回都往心里去,还不给你气死?!”黑鹫开玩笑的捶捶他的肩膀“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我马上去求见太后。”
“如果太后想要对你义父不利,根本就不会放你进宫。”黑鹫毫不客气的指出。
“就算是杀进宫去,我也要护得义父的平安。”敖鹰毫不犹豫的道。
“你是打算冲进去和你义父一起死吧!”黑鹫出言讽刺,而他竟默认了。
“我也要去。”水落轻轻的道。
“水儿…”
“大鹰,你若死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一刻她忘记羞怯,将头颅轻轻的靠在他的背后,纤细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虎
。“我愿与你同生共死,这样在黄泉路上还能与你结伴同行。”
“水儿…”大手握住环在
上的小手,敖鹰心情
。
他不敢想象当她知道他
死她阿姐的事时,会怎样的憎恨他。或许,与其被她憎恨,还不如这样的结局。
“好。”他点点头。
“将军,我也去。”
“将军,我要跟着您。”
“…”海东青、齐震、菜鸟暗卫纷纷表态。
“我自然也是命苦的陪葬啦!”虽然状似哀叹,可是黑鹫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
“好兄弟,我就不说谢了。”敖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陈老爹也开口道。
“爹,你怎么能去…”水落被他吓了一跳。
“水儿啊!你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一个老头子还能继续活下去吗?”陈老爹惨然一笑。
“…”她一时语
。
她以为阿爹说的“你们”指的是他们这些打算一起闯皇宫的人,只有陈老爹和海东青心里才明白“你们”指的是水落和雨过两姐妹。
他们一行人豪气干云的来到皇宫前,本以为要经过一番厮杀才能进得去,不料正好
面遇见太后派去宣召他们的大太监。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最不可思议的梦。
太后和九王爷,这两个最不可能坐在一起的人居然坐在一起下棋,而随侍的竟是当今皇帝。
最震惊的莫过于水落了,因为她竟被告知自己是九王爷丢了十七年、以为被狼吃了的宝贝女儿。而且,太后当即就赐下“宝郡王”的封号给她,还为她和敖鹰指了婚。
一切的恩怨皆因当年宝儿的失踪而起,一切的恩怨又因为宝儿的失而复得而消,这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宝儿,这就是你的娘亲。”不久,九王爷带着水落回到九王府,直接来到
子的画像前。
“她就是水儿的娘亲吗?”抬头望着画像里美
绝伦的绝代佳人,水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像,我觉得你们的眼睛很像,都是一样的清澈善良。”敖鹰亲亲她的大眼,而她则羞红了脸。
“音儿,我们终于找回女儿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眼,看一眼我们的女儿啊!”在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时候,九王爷…这睿智、深沉的男人第一次嚎啕大哭了。
“义父您别太伤心了,义母在天有灵一定已经看见了。”敖鹰笨拙的安慰道。
“阿爹,宝儿会代替娘亲陪着你的。”犹豫了一下,水儿终于张开瘦弱的手臂抱住这个陌生的阿爹。
“鹰儿、宝儿,爹的好孩子。”九王爷将他们两个一起拥在怀里。
这一刻,水儿第一次有了“这男人是我阿爹”的感觉。
*********
几天后,从索中哲那里传来青天大人和陈雨落快要回来的消息。
这些天水落沉浸在欢乐之中,因此忽略了陈老爹和敖鹰听到这消息之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鼻
团聚、爱情完满、姐妹情深,还有什么比这些更
的呢?这一刻,水落觉得自己被浓浓的幸福所包围。
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要打破这幸福也是这么容易,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她们姐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因此当她听到阿姐回来的消息,就马上跑去位于甘泽坊巷的青天大人府上。
等她赶到时,阿爹正在跟阿姐说话,而青天大人就站在一边。水落利用小巷四通八达的特点,踮着脚尖悄悄靠近他们,打算出其不意的吓他们一跳。
“阿爹,真的是您!水儿她真的把您给救出来了?!”陈雨过满心
快的扑进自家阿爹怀里。
“是啊!”陈老爹僵了一下才回抱她。
“阿爹您没事了,我太高兴了!”
“雨儿,我以为你跌下悬崖死了。”陈老爹神色复杂。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您就别担心了。”
“…”有什么不对劲呢?水落停下冲上前去的脚步,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喂,你说水儿她怎么会忽然要嫁给那个敖鹰呢?他那人这么可怕,水儿她一定会吓坏的。”
“哼!敖鹰那家伙竟敢把你扔下悬崖…”冲着这件事,就算他们真的成了亲戚,他也和他没完!想起雨过被扔下悬崖的事,郁青天就脸色难看。
“他没扔我下去啊!”“那就是他的手下干的了。好雨儿你别怕,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是…没有谁扔我下去啊!”“那…你是怎么掉下悬崖的?”这也不走,那也不是,郁青天的两道剑眉都皱在一起了。
“当然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啦!”她一脸“你好笨,连这都不明白”的表情。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水落终于忍不住窥探一眼。下一刻,她愣住了…阿姐的眼睛才真的很像画像中的王妃呢!
莫非…
“雨儿,我以为你跌下悬崖死了。”
阿爹的话又一次回
在她的耳边。
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她想她已经明白阿爹的意思了!
*********
威远将军和宝郡王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而根据京城这一带的乡俗,男女在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可才两天没见到她,他的思念就快溃堤了!敖鹰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忍耐半个月不去见她!
这天他打了两趟拳,又骑马跑了大半个时辰。替“破虏”梳洗的时候,干脆自己也跳下池塘,以冷却那种炽热的思念。
把“破虏”牵回马厩后,他就穿着那一身
衫回到房里。
房间里有人!一推开门,他就意识到这点。
哧的一声,火折子亮了,点燃烛台上的蜡烛,也照亮了出现在房里的女子。
“水儿,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的望着这让他思念如
的小女子。
“大鹰,我想你!”水落眼圈红红的扑了过来。
“别,我的身上很
…”敖鹰赶忙大叫,可已经来不及了。
“来,先把这身
衣服给
了,然后上
盖好被子,我让人给你弄姜汤…”感觉到她在颤抖,他还以为是因为冷,赶紧把她推开些。
“大鹰不要走!”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更紧的抱住了他。
“水儿,怎么了?”他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
“我要和你在一起。”水落绯红着脸,
吐吐的道。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你阿爹都同意我们成亲了,太后她还…”
“我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等到成亲那天了。”水落打断他的话。
懊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敖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鹰…”话音未落,她圆嘟嘟的嘴
就印上了他的,怯怯的、虔诚的,带着几分哀求的…
“水儿你别玩火!”只是双
轻轻碰触,他的情
就迅速的被
拨起来。
“大鹰,我想要你。”她一脸认真。
不需要再多鼓励了!他的嘴
迅速又热烈的占有了她的,恣意的品尝她的甘美。因为过于急切,他的动作有些
鲁。
水落的秀眉微皱,却不曾退缩。
“好水儿…”他轻声赞美她。
他用
吻遍她的整张小脸,额头、大眼、鼻尖、嘴
、下巴、颈子、锁骨…一路往下,把她吻得神魂颠倒。
炽热的气息
在她的肌肤上,她的感觉就像着了火似的。
“呃…”背碰到了
,她这才意识到,身上不知何时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肚兜。
虽然她是心甘情愿的,可她仍是羞怯不已,双手抱膝蜷起身子,不敢再看他。
“水儿你好美…”敖鹰的鼻息沉重,用
舌在她光
的肌肤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她还是不太放得开,柔软的身子却
了她的妥协。
敖鹰噙着温柔的笑,拉开她抱膝的手臂,又挑开那层薄薄的屏障。他低下头用灼热的
含住了她
前的一方柔软,舌尖嬉戏着珊瑚
的
珠。
“呜…”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编贝陷入
瓣,身子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别怕,喊出来。”他柔声
惑。
“喊出来?”那多羞人啊!残存的理智让她摇头。
“水儿,我喜爱听你喊出来!”
“不啊…啊…”当他的大手覆上她那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密处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随着火热的
拨,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体内的血
像要沸腾似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既期待又害怕。
“大鹰…”她情不自
的喊着他的名字。
她柔媚的呼喊对他来说就是一剂最强烈的
葯!敖鹰跳起身,飞快的扯掉身上的累赘,下一刻他们终于
裎相对了。
就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他身上的每一块肌
都闪出丝缎般的光泽。他是一个天神般的男人,足以配得上真正的公主,而她不过是镀了一层黄铜的黑铁。
“大鹰,抱我!”水落为他分开了双膝,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撕裂的疼痛令她几乎无法忍受。
有一刻他想退却,可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用腿双环住他的
部,不让他有退却的机会。
在她的坚持下,他屈服了。
剧烈的疼痛之后,水落能感觉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对不起。”心疼的亲啄她疼得沁出冷汗的鬓角,他的眼神温柔又狂野“水儿,我爱你。”
“大鹰,我也爱你。”
听到她的爱语,敖鹰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声,
身奋进。
她的惊呼来不及逸出
,就被他的吻封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如排山倒海般的冲击着她,让她失控…
她只有拚命的抓住他,喊他的名字,而他亦用低
相合。
“大鹰、大鹰、大鹰…”
“水儿、水儿、水…”
这一夜,水落始终不曾合眼。
她一遍遍的用目光描摹着他的俊颜,想把他永远记在心中。她祈祷时间能够慢一点过去,可…
东方依然渐渐的白了。
“对不起,我的大鹰。”
*********
上三竿,敖鹰才从美梦中醒来。
他伸出手臂要将她揽入怀中,却意外的发现大
上空
的。
枕边放着一封短短的书信、一块刻工精美的玉佩,以及当
敕封“宝郡主”的宝册和赐婚的圣旨。
“混蛋,什么叫‘对下起,阿姐才是真正的宝郡主’?!”
“该死,什么叫‘祝你和阿姐白头到老’?!”
“笨蛋,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这野猴子吗?!”
“…”看见那个哭
了一大块的枕头,敖鹰的眼睛都赤红了。
嗯,他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揪出这只逃婚的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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