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谭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离公司还算有些距离的休闲广场来,只知道在经过一场战火四
的会议后,当她从会议室出来,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神游的状态。
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感到疲倦,却又觉得如释重负。
轻踩著高跟鞋,她随意地在矮树丛前的长椅上落坐。
春日阳光和煦,午后广场上四处都有人在运动、散步,孩童天真无
的嬉闹和一群年轻学子们热歌热舞的哄笑声不时传入耳中,谭溱被那种轻松愉快的热力给感染,嘴边不觉漾起一丝笑意。
“哎!”恬静的笑容里,溢出一声近乎“人生无望”的轻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蓬门淑女有蓬门淑女的苦闷和悲哀,豪门千金也有豪门千金的烦恼和无奈。
若非她父亲谭努泽早将谭氏企业的职权一一划分,分别
由谭家四兄妹接管,否则这种汲汲营营、明争暗斗的商场生活,根本不是谭溱所要的。
大概是明知命中注定得不到,所以她才特别向往嫁个好老公、生个好孩子这种梦吧!不需要像她母亲当个穿金戴银的豪门贵妇,她只想拥有一个平平凡凡的某太太的头衔,当个能在平凡中遇见幸福的女人。
就像眼前推著婴儿车缓缓前进、脸上带著
足笑意和慈祥的妇少,以及许多陪著小孩子放风筝、丢飞盘的年轻父母一样。
想得出神,忽然天外飞来一只绿色圆盘,咚地一声!快狠准的命中她光洁的眉心,然后落到她脚边。
“啊!”谭溱错愕地喊了一声,本能抚著额头,一脸尴尬又好笑。
“啊!对不起!”汗
浃背的小男孩奔了过来,满脸歉意在她面前立正站好。
“没关系。”谭溱呆呆的笑着说,弯
拾起飞盘交给小朋友。
“谢谢。阿姨,你有没有受伤?”小男孩担心的问。
“喔,没事没事…”谭溱摇头,却不敢放下抚著眉心的手,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肿了个小包,但她不想让小男孩看见。
“真的吗?”
“真的,你快去吧!你的朋友在那边等你哪!”谭溱指指前方正在等著飞盘的另一个小男孩。
“好,谢谢阿姨。”小男孩有礼的鞠了个躬之后,开心的转身跑走。
“喔…其实很痛耶。”谭溱见小男孩跑远了,这才敢喊痛,一面翻开皮包找随身携带的急救葯膏。
“小姐,不好意思,请挪一下位置。”
低头忙碌中,随著那道浑厚的男人嗓音入耳,谭溱感觉
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不
惊跳了起来,这一跳,皮包掉到地上,里头的东西全撒了出来!
同时,她才发现原来长椅上搁著一件西装外套,而她刚刚就一直坐在那件外套上。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嗯。”几分钟前,杭竞言坐在这张长椅上看几份诉讼资料,离开时忘记将外套带走,现在折回来拿,却看见外套被人坐在
股下。
他脸色不悦地一手提起外套拍了拍,不太热络的应了她一声。
“我帮你…”谭溱想出手帮忙拍外套,却遭对方拒绝。只见他冷漠地侧过身去,害她的双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只能尴尬的收回。
“谢谢,不用。”
“对不起。”谭溱二度道歉,觉得这个人好孤僻。
“别光说对不起,先将你自己的东西捡一捡吧!”杭竞言冷瞧着她,傻乎乎、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有点好笑,而且印堂肿了个小包,非常有碍观瞻。
“喔,对。”谭溱傻愣愣地遵照指示,蹲下身开始捡拾自己散落一地的私人物品。
化妆品、
、手机、面纸、OK绷、证件、钱包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甚至还滚出几颗晶亮剔透的彩
玻璃珠。
在那男人的脚下,谭溱愈捡心愈慌。
这下好了,外表光鲜亮丽,骨子里杂乱无章,一个在人前总是维持端庄形象的豪门千金,此刻真是丢脸至极!
杭竞言将视线投向在柔和阳光下益发嫣红娇媚的小脸,微微扇眨的长翘睫
引他内心扬过一丝涟漪…是个相当纤细漂亮的古典美人哪!
目光在她小脸上停留了半晌,回神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不经意瞥见了她正往皮包里丢的一张身分证,时间很短,但他却清楚看见上头的人名…谭溱。
谭溱…很耳
的一个名字。
随著嘴里默念著这名字,杭竞言脑中似被点亮了一盏灯,记忆倏忽苏醒。
她是…那个明明长得娇俏美丽又温柔的女生,却在当年被他以一句“对你没感觉”而拒绝她的女孩?
真是她,谭溱?!
他向来以超强记忆力闻名,任何事情,只要他愿意,稍微回想一下,就能立即记起来,而且清晰如昨。
持续盯了她好一会儿,确定眼前的美女正是他认识的谭溱之后,杭竞言莞尔一笑。
“谭溱,你都没变。”
“啊?!”听见陌生男人叫出她的名字,谭溱仰起头望着他,一脸茫然。
你都没变…言下之意,他以前见过她?他认识她?
“美丽善良、脾气温和,不与人争,有些迷糊、有些笨。”
美丽善良、脾气温和,这无庸置疑;不与人争,她欣然接受,但有些迷糊、有些笨,这些话就令人难堪了…
好吧,她想否认也不成。
她谭溱,确实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她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家族企业里,身为主管还得受底下人的气,敢怒而不敢言。
“你…你是?”谭溱的眉心下意识的拢了起来,审视那陌生男人的容颜,她的思绪不由得像一叶轻舟开始飘
,
回了十几岁时,情窦初开的青涩年代。
是他!杭竞言。
没错!身形
拔、体格健壮,集斯文与帅气于一身…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令她心仪、心跳又心碎的男人。
那两道剑眉依然浓密,单眼皮的明亮大眼经过岁月的洗礼,多了几分男人的深沉与稳定,直
坚毅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好看
型,在在都替这个成
男人的俊俏再加分。
他不是陌生的男人,而是她多年没见、从不知彼此任何消息的…朋友。
“站起来吧!”杭竞言朝她伸出一只手。
“杭竞言?”尽管十分确定是他,她的语气仍有著不可置信的疑惑。
“你总算想起来了。”杭竞言稍嫌严肃的俊脸,总算在她喊出他名字时,笑了一下。
望着他似乎夹杂一抹嘲弄意味的笑容,谭溱仍抗拒著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她的什么?应该不叫初恋情人,顶多只能说是单恋对象!
“真的是你!”谭溱虽然心里高兴,可同时也有些退却。
毕竟被他拒绝过,当年那种有苦说不出的失落虽然已在岁月中沉淀,但每每想起还是无限感伤。
拒绝她或许不是他的错,但就算伤痕再浅,也总是曾经受伤过、痛过的呀!
她的心里有著一片来自于他,名为挫折的阴影。
“你见到我好像不太兴奋?”杭竞言轻轻挑眉问著。
“兴奋?”谭溱又是一怔,干笑道:“我很兴奋呀!但是…”也很不
啦!
“想起不愉快的往事很不
,是吗?”故人重逢,她会面
不悦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哪怕岁月悠悠,一晃眼九年过去,他也记得自己曾对这个温柔的女孩做了什么事。
“你知道就好…呃,不是啦!我只是感觉怪怪的,毕竟我们以前也不
。”
“嗯,是不
。”杭竞言也相当同意她为两人
情所下的定义。
严格说起来,当年两人算是常常碰面的,只是可能年代久远,现下又突然没心理准备的意外重逢,因此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当年的
情以“不
”来解释。
两人认识的起源相当平凡,他们既不是同学也非学长学妹,他念大学,她念高中,那年初夏的某一天在社区图书馆认识,从此两人就很自然地常常在图书馆不期而遇,然后维持著平淡的朋友关系。
直到谭溱对他告白,希望进一步交往被他拒绝后,他就从此再也没出现在图书馆。是她…破坏了那段纯真的友谊。
明明感觉得出他心无旁骛,她的心思却混杂了爱慕的情感,深深被他的聪明、自信和与生俱来的魅力所吸引。
优秀的男人拥有许多爱慕者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她贪心,想成为他的唯一,更因她蠢动的情意过于强烈,所以她才会提起那么大的勇气跟他告白…
果然,落花有意,
水无情。她非但没被青睐,更因此断送了两人的友谊。
岁月悠逝,情伤犹存,至今她的心仍是脆弱的。
“那么,就…”也不必多攀
情。
反正她注定是个没人爱的女人,总不会九年前不被他青睐,九年后偶然重逢,他就会好心将她拣回来。
“就不必多说了,你要这样回我话,是不是?”杭竞言接下她的话尾,自若的坐到长椅上。
打从他认出是她之后,他
边的冷笑始终没退过。
谭溱啧啧称奇的望着神色怪异的男人,她的心跳陡地加快,奇怪他怎么屡次猜中她的心思?
别说是多年不见,即便是九年前,他们也并不热络呀!
“你说是就是。”谭溱不擅与人争辩,只得顺著他的话附和。
何况她无法预测这名全身穿戴昂贵名牌、俨然已是事业有成的男子,会怎么看待当年黄
小丫头的她,以及此时糗态毕现的她?
“那就是啰!”杭竞言看着前方那些丢飞盘的小孩子,冷冷地笑。
眼前的成
男子,与多年前在凤凰树下拒绝她倾慕之意的大男孩,笑容实在差好多…
“那么,再见。”扣上皮包,内心澎湃的谭溱刻意用淡到近乎没情绪的语气道别。
“等一下。”杭竞言从容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抬眼凝视著她。
“啊?”谭溱吃惊地回眸,与他的眼神接触时,她的身子狠狠一震,情绪倏地紧绷。
没想到他会出声挽留,更没想到他会抓住她的手。从未有过的碰触,在霎时使得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发震
。
他是不是有意与她更进一步…叙叙旧?
虽然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往日纯情总是存在过,谭溱对他并非毫无眷恋…她对他的眷恋可是有具体实证的。
难道他想开口邀约她一起喝喝下午茶?
不会吧?
“你的玻璃珠。”
杭竞言放掉她的手腕,然后摊开自己另一只手,掌心中,一颗玻璃珠在阳光下透著紫
微光。
“喔…”谭溱眼神瞬间失
,尴尬地扯了扯
角,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拿取玻璃珠,就怕一不小心碰著了他。
原来他只是帮她捡到玻璃珠,并没别的意思,她刚才真的想太多了。
唉!她总是想太多!
明知与爱情无缘,她仍然一直幻想很多有关于爱情的事。
“你很紧张?”杭竞言问话的同时,迅速将手一合,她的手指连同玻璃珠都被他握住。
“杭竞言,你在干什么?”她惊呼著。“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被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比几秒前的碰触更教她不知所措。
“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跟几个男人告白过?”
也许他不该探人隐私,更不该用如此轻蔑的语气嘲笑她,但算她倒楣,谁教她正巧要在今天出现!
今天算得上是他此生最难堪、最难捱的黑暗时光。
首先是他的律师生涯初尝败诉滋味,再来是相恋半年的女友在他父母开的“杭家媳妇五大条件”下忿然求去,好死不死的,他的父母一整个下午又在电话中轰炸他,
他快点再带女友回去给两老“继续考验”直
得他快跳楼!
别怪他脾气不好,他只是极需发
一下不满和挫败的情绪,而眼前这笨谭溱,正好适合让他捉弄、解解闷!
“你什么意思?”干嘛说得好像她是花痴似的,随便都可以跟任何男人告白。
天晓得,被他拒绝后,她已经认清事实,彻底死心,哪还敢跟别人告白?
别说告白了,就连心仪的对象也没遇见过几个,实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哪!
“意思就是,我现在身边没有女人,你要不要再跟我告白一次?我或许会接受喔。”他承认,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心情欠佳之下,他允许自己可以恶劣一点、没格调一点、嚣张一点。
“你或许会接受,我却不一定还喜爱你…你想太多了,杭竞言!”向来温和的谭溱,终究被他的狂妄给
怒了。
“会吗?是我想太多了吗?”一边问著,杭竞言攫住她的手臂,向下一扯,谭溱毫无防备的跌坐在他身旁!
这男人真可恶耶!
九年前的他,就算看起来有那么点傲慢,但也不是这副大男人的死德行,他是遭逢什么变故才变成这样?
“喂!”她又惊呼一声,诧异的瞪著他,这个人的动作很
鲁耶!
难不成念法律的他没当上律师,便自暴自弃混入黑道,专门欺负弱小?
“如果你没惦记著我,又怎么会在包包里放玻璃珠?尤其是这一颗。”他又将掌中的玻璃珠亮出来,嘴边有抹诡诈的笑意。
“什、什么?”闻言,谭溱简直是惊诧到不只合不拢嘴,连圆黑的眼珠子瞪得都快弹出来!
他竟然拿玻璃珠来刺
她?莫非…
“这一颗玻璃珠根本是我送给你的。都九年了,你还随身携带,如果说你没惦著我杭竞言,实在很难说得过去喔。”
太神奇了,他的记忆力和眼力竟然犀利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但记得,而且还认得出那颗平淡无奇的玻璃珠?!
“你、你没忘记?!那么你是不是也…”也从没忘记过我?谭溱的心儿蹦蹦
跳,吃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当年他之所以送她这颗玻璃珠,只不过是他们读书读累时,一同去超级市场买饮料,遇见一位替妈妈跑腿买酱油,钱却没带够的小学生,他帮忙付了十块钱,小学生就从口袋里掏出这颗平淡无奇的玻璃珠回谢他,而他一转身便将玻璃珠递给谭溱,算是他“己所不
,干脆送人”的一种没血、没泪、没感情的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都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没忘记这颗玻璃珠的来龙去脉!
好感人…
“干嘛那么吃惊?”
他也不是什么思念总在分手后,或是感谢之前被你爱的多情种,他只是记忆力超强而已,她何必一副“你是不是也惦著我”的感动表情?
杭竞言突然觉得这个小女人有够蠢。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记得这件小事。”他那样精明,任谁都会吃惊。
他可是曾经拒绝她示好的人呀!本以为她不可能在他心底留下什么记忆,没想到他却随便一开口?*
隽饺艘黄鹁耐隆?br>
“谭溱,我只是没接受你的告白而已,并不代表我没把你当朋友。我记得我和你相处时的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他们共同的记忆也没多到,或复杂到让他脑力负荷不了。
包何况,这一生中有幸让他在图书馆里教功课的高中女生,就只有她了…这个笨到连最简单的三角函数都要他讲解半天、还一脸鸭子听雷的笨女人!
长眼睛没见过那么笨的,害他想不记得她都不行。
“好吧,你本来就很聪明,记得就记得。那么,现在玻璃珠可以还我了吧?”谭溱收起失常的脸部表情,垂下眼帘故作冷淡的说。
“我考虑一下。”杭竞言又合起手,好像觉得握有这颗玻璃珠,就等于掌控了她的命运似的。
老实说,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轻易跟她说再见。
“有什么好考虑的呀?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玻璃珠而已…”谭溱大呼奇怪。
一个便宜到不行,而且随处可见的玻璃珠,又不是什么贵重宝石,他想私
这个廉价的东西干嘛?
“一颗不起眼的玻璃珠?那你又何必如此在意?你大可以走呀,再…”杭竞言正想说再见来刺
她,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干扰。“我接一下电话。”说著,他站起身走离长椅几步,接通手机。
“你…”谭溱真搞不懂这人!
偏偏她又不舍得放弃那颗陪伴她九年的玻璃珠,虽然她少说也拥有上千颗的玻璃珠,但他手里的那颗不一样…意义真的不一样。
那是她情窦初开的纪念,即使充满酸涩,也是世上独一无二,不能替代的。
而此刻他又站在眼前,使她那从来就不曾遗忘的往事又浮现心头,与现在产生连结。她对他,仍存有一分深深的感觉。
不论是自己对他的仰慕之心,或是玻璃珠的纪念
,都已在她的生命里占住最重要的位置。
她不愿失去玻璃珠,就如同不愿否定自己曾从他身上得到一场纯情青春梦。对于一个极可能一辈子孤独无爱的女人,曾经拥有的东西,她格外珍惜,也绝不愿失去它。
于是她耐著
子,静静坐在长椅上等他讲电话,不肯就此认命离去。
“竞言,你到底要我这个做老子的说几次,你才肯听话啊?”
“爸,你真有时间打电话喔?田里不忙吗?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实在是…”你们很烦耶!孝子也是有脾气的!
婚也罢,还对他带回去的女朋友挑三拣四,他此生若能早
成婚,那才怪!
“反正你赶紧再带那个胡晓茵回来就对了,我觉得她很不错,体格满好的,
股很丰
应该很能生,我跟你妈都觉得她是你带回来过的几个女朋友当中,算是比较接近标准的…”
“爸,你别提了行不行?”胡晓茵再好也没用,他才带她回去给父母“鉴定”过一次,她就被吓跑了。
今天他们都正式分手了,家里两老还对胡晓茵念念不忘,真是自作多情。
“总之你再带她回来就是了,上次她没通过考验没关系,我跟你妈都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你叫她要赶紧好好把握。”
“不用啦!我没空回去…”
还把握什么?你们给她机会,她还不给你们机会咧!
胡晓茵生得妖娇美丽,追求者一卡车,失去他杭竞言,还有大排长龙的男人等著爱她、呵护她,她才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当个乡下农家媳妇。
何况入门前还得接受他们两老一关又一关的奇怪考验,现代女孩子哪个肯如此牺牲奉献?
没反过来考验公婆,就已经是万幸了!
只能说,他父母一厢情愿的程度不是普通的严重。
案母太刁钻,他讨不到老婆根本不是他的错,他们才是阻碍他这个儿子终身大事的元凶,偏偏他们两老没有自觉,既然没自觉,当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反省。
“你不带回来?好!我和你妈今晚就上台北找你!”
“爸,别冲动!你们不要来,我回去就是了。”
饶了他吧!电话轰炸已经够烦了,本尊再来,更是天下大
,分明要他死呀!
杭竞言急吼著制止父亲,目光不经意落到谭溱身上,突然心生一计。
嗯,对!这方法绝对可以一试!
握紧玻璃珠,他想,它至少能够帮他挡一次父母的
婚轰炸!
“好,不啰嗦!现在马上回来,嘿嘿嘿。”杭昆仁转怒为喜。
“爸,没那么快…”杭竞言没来得及否决,父亲已挂断电话。
懊死!现在就回去不会太仓促吗?!
就算拐得了谭溱,但这么带回家也总是太草率了吧?因为时间的关系,杭竞言难免对刚才心中所想的计画有些踌躇。
不管了,顾不了那么多,先将眼前“旧识”拐到手再看着办!
他暗藏心机的坐回长椅。
“请将玻璃珠还我,我要走了。”谭溱一见他结束通话,立即要求他归还她的宝物。
“谭溱,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将玻璃珠还你。”
“喂!拿玻璃珠威胁人家,你会不会太好笑了?就算你现在没当律师,好歹也念法律的,怎么能做这种坏人才做的事呢?”
“小姐,事情没那么严重…不过我现在确实是个律师。”
而且是个打败仗、女友求去、被父母
婚轰炸…衰事连连,导致现在心情有够恶劣的律师,你够聪明的话就合作点,免得出事。
杭竞言诡异的扯了抹笑,觉得自己好像也很有当坏蛋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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