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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舒曼小陛难得的公休,外头挂了个公休吊牌,里头的灯全暗,只留下角落一盏黄吊灯,几个好友相约见面喝下午茶。

 桌上的挤花果酱酥自然是出自大师级的名厨郝滋味之手,舒曼曼提供咖啡、花茶及地点。至于手艺素有“扶不起阿斗”之称的柳香朵。跑腿、打杂就是她能提供的体力支援了。

 三个人忙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一切搞定,桌上还放了一把象征爱情的红玫瑰。

 人,对了!气氛,对了!三人才开开心心的入座,开始了“女人的悄悄话”

 三个女人三种际遇,分别是已婚的郝滋味、将婚的柳香朵,而舒曼曼则是不婚主义者,但最近可能是柳香朵的仰慕者追得实在太凶,三人中她反而成了焦点。

 “红玫瑰呢!”郝滋味轻嗅了一下。“女人自己买花送自己,通常不会要店家包装,只有男人送的红玫瑰才有这么不环保的装饰。”她美眸一转,看向柳香朵。“喂,你最近有够红哟!”

 她红了脸,瞥了舒曼曼一眼,怀疑是不是有人对滋味说了什么?毕竟她和尹赫珩的“不单纯婚约”她并不知道,而舒曼曼只回以一耸肩。

 郝滋味叹了口气。“喂!你们这么眉来眼去的,我很寂寞呢!”也许是她小女人和太过纯真的模样,总会让人想保护吧?好像从以前就是这样,香朵和舒曼曼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让她知道。“我老公说,他从来就不相信小叔和你的婚事,只怕是契约婚的可能较大。”

 柳香朵有些过意不去。“我…不是存心骗你的。”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也知道有些话…她们不告诉她是有所考量,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呗!“不是存心?那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问你的话,你都会据实以答喽?”

 温柔得如同绵羊般的滋味,什么时候也变得会讨价还价了?而且还有些贼兮兮的…果然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家的那位“尹总裁”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心怀歉疚的人好像也只能予取予求。“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小绵羊即使被带坏了,应该也还是绵羊吧?谅她也问不出什么让人闻之变、抱头鼠窜的问题。

 郝滋味喜孜孜,一脸摩拳擦掌的兴奋模样。“听说,最近你的那位仰慕者原本是初恋情人?”

 这八卦打哪儿来的?“嗯。”“听说即使多年不见,他一见到你还是很心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也许吧?毕竟唐君很快就展开追求她的攻势,不时大表好感,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什么再见还是很心动的话…这种话通常也不会对当事人说吧?

 她没回答,倒是一旁的舒曼曼代答了。“没错,那家伙还妄想从我这里知道香朵的消息呢!”本来想说她能挡则挡,绝不允许他再有机会伤害好友,陪她一路走过情伤,只有她知道初恋伤她有多重,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呐!

 “哗,真浪漫欸!”

 舒曼曼冷笑。“我还以为你会站在你小叔那边,没想到你居然投唐君一票!”

 郝滋味天真的一笑。“我说的浪漫是久别重逢,也意指同时有两个超水准的帅哥对香朵倾心,这和站在谁那边可没关系。”小叔对她很好,她怎么可能手臂往外弯?

 “你说错了,尹赫珩对我可没什么特别情愫!”柳香朵闷闷的拿起一块酥咬了一口。“你不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是契约婚?”

 “谁知道呢?”郝滋味啜了口热可可。

 “附议!”舒曼曼喜爱的是黑咖啡,好的咖啡豆不要加任何调味,否则就尝不到回甘的好滋味了。

 “喂,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

 舒曼曼慢慢的放下了古瓷杯,拈了一块酥。“曾经,我以为天底下就属女人的神经最为感细腻了,后来才知道,其实不然。”

 “附议!”

 这两人是联合唱双簧吗?为什么她们现在好像很麻吉,只有她一个人是状况外?忽然有点寂寞…

 “我说小朵啊,在你心里面,你是觉得唐君比较好呢,还是尹赫珩比较好?”原以为这么迟钝的人大概只有滋味,没想到人家婚后变得灵光了,又有手段驭夫,把那工作狂吃得死死的,而以为会是狠角色的柳香朵反而…

 神经到令人很无力啊!

 “就客观条件,两人差不多吧。”谁比较好?这句话问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是‘当事人’耶,这客观条件是给不相干的人说的,当事人看的当然是主观的喽!”

 “尹赫珩摆明就是…我不是他的菜,还说我是臭豆腐…他啊,根本就不喜爱我,我和他之间只有易啦,没有什么情感的牵扯,你们真的想太多了。”想到他还忍不住直冒火!

 “那…唐君呢?”郝滋味问得好紧张,为小叔而紧张。

 “…我不知道。”

 “你、你别告诉我你还喜爱他?!”舒曼曼就是对他有成见。

 “他跟我告白,要求交往。”前晚他送她回租赁公寓,在她上楼时突然唤住她说的。

 她站在上楼的第三阶上,和唐君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对望,立于月光下的他比起当年更加器宇轩昂、帅气人。

 被这样的帅哥在这么美丽的夜晚告白,该是感动的吧,可…为什么她的感觉,像是等到了一句一直在等的道歉?

 他的告白像是为曾有过的美丽划下完美的句点,而不是开启一段新的美好。

 多年前刚和他分手的时候,她曾经在绝望中有过这样的幻想,幻想着像电视剧、小说一样,没想到多年后还能重逢、再相恋一次,如今一切成真,可…

 她不能说不高兴,但总少了些以往所以为该有的喜悦。

 在她的以为中,她应该高兴到激动落泪,毕竟唐君对她而言曾经是那么的重要,可是如今失而复得,为什么她的反应那么冷淡?

 郝滋味和舒曼曼张大了眼,互看对方。“他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你、你答应了没有?”

 “我和尹赫珩还有契约在呢!合约中有明文规定,从和他交往到结婚,在离婚之前,不能和任何男人交往,要不我得赔一笔天文数字的违约金。”

 “那也就是说,你暂时不能和唐君交往喽?”

 “小朵,钱是很重要的哩!”

 见两个手帕毫不掩饰的偏心,柳香朵也觉得好笑。这两个“扬尹抑唐”的也太明显了吧?奇怪了,尹赫珩有好到这么受拥戴吗?还是唐君天生顾人怨?

 “唐君说他已经错过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他和尹赫珩是好朋友,他失而复得的心情,相信尹赫珩也能体谅。”

 舒曼曼冷笑“这么积极啊?他要是当年有这样的积极,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小叔他…不可能会解约的啦!”家中的老公有代,要她不要当人家的爱情军师,说有些事是别人越帮越忙,只要在一旁当旁观者就好,可是…

 她很急欸!她觉得小叔和香朵很登对,她还是希望最后结局是终成眷属啦!

 “我想也是。”柳香朵讪讪然地同意。

 “你也这样觉得?!”舒曼曼是不太了解,可她觉得他看着小朵时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到…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了。

 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吗?就连迟钝如滋味都感觉得出来的情意,香朵却一脸状况外!

 “他那么机车,一定是见不得我好的啦!”

 嗟~~幸好舒曼曼和郝滋味现在都是坐着,要不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同时倒地不起吧!

 原以为她在关键时刻终于清楚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郝滋味撑着下巴,沮丧的为小叔默哀,舒曼曼则心脏颇无力的打了个哈欠。

 “可是…”

 很显然的,柳香朵的“可是”并没有拉回“观众群”两个好友仍是各有所思。

 “奇怪的是…我好像松了口气。”她用着舒曼曼典藏的银制小汤匙搅拌着还热呼呼的花茶。

 舒曼曼心不在焉的开口,她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叫哀莫大于心死。“什么松了口气?”

 “因为合约阻挡了学长的追求,好像也不坏。”

 “呃欸?!”观众群再度回来了!

 看来…有人迟钝归迟钝,好像也不是这么无葯可救。

 *********

 “放手吧!”

 唐君主动约尹赫珩见面。

 话说两人打从两个星朗前由朋友变情敌后,这是第一次约见面,没想到唐君的第一句话就颇有挑衅意味。

 “理由呢?”彼此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装傻就太不上道了。

 “你赢不了我的。”

 尹赫珩啜了口威士忌。“骄兵必败。”

 “你和香香只是契约婚姻,你的心动在我解读看来,只怕是贪鲜,正如同你说过的,她不是你的菜,更何况,你又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曾经很芭比娃娃吗?你知道她心情好的时候喜爱穿长裙,而穿牛仔,白T恤的日子表示心情不太好,你又看过她一头短发的年少模样吗?”

 “那是她的过去,我没能来得及参与,可并不代表无法参与她的未来。你的优势只在于过去,要我放手的话你说得太早。”他优雅的笑了。

 “我当你是朋友才给你忠告!”他轻松的态度令唐君极度不舒服,那种感觉像是他早有成竹,两人的较劲中并不当他是对手,只当自己在耍猴戏!

 “真当我是朋友,你就不会说这些话,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未婚。”

 “那是契约!”

 “正因为是白纸黑字一清二楚,这种关系比起成天把情啊、爱啊币在嘴上更具意义不是?”

 “你阻碍了香香真心所想。”

 “什么是她的真心所想?”

 “女人对于初恋总是难忘的,即使后来有了其他男友或嫁为人妇,初恋男友在她心中仍具有特殊的美好意义。”唐君笑了。“香香现在并没有男友,正确的说,现在并没有任何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能取代我,而且,打从和我分手后,她也一直没有和别人交往,那意味着在这数年中,她的心里仍没忘记我!”

 “一个当年那么容易就放弃她的男人,的确是很难忘记吧?”尹赫珩低眼睫,品着杯中物…今天的威士忌好像藏着苦味。

 唐君吗?是啊,那家伙的确是一直没忘记他,在海滩上放风筝时她所说的话,他一直记得。

 即使早成过往,可就真的,偶尔想起这段曾经,我还是有点受伤。也许是…初恋,也许是因为那段日子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只是…终究事与愿违。

 那时他忘了问她,如果有一天她的初恋男友又回到她生命中,她曾中断了数年的快乐可以继续,那她…会尝试着再爱上他吗?

 唐君的脸掠过一瞬间的不自在。“那时我只是个学生,我…”

 “放弃就是放弃,哪来这么多理由!”

 他深了口气,长叹“对,我曾经因为我的愚蠢而放弃过她,所以现在为了不再愚蠢,我志在必得!”

 “你的决心我知道了,想必今天约我出来,只是要谈这件事吧?”他有点累,对于任何事情一向游刃有余的自己,最近真的觉得累得像条狗。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心仪的女孩,这样的三角关系很累人。“两个男人为了争一个女人,而枉颤她意愿,这种画面有点难看。”

 “香香也不算全然不知。”

 “你找我的事,她知道?”

 唐君犹豫了一下开口。“我向她告白了,表达交往的诚意,可她却因为你的契约而不肯点头。”

 他的动作真快!“她是因为契约而不肯点头吗?”

 “没错。”

 “也就是说她接受了你的告白?”

 避重就轻的,唐君回答“你应该知道,那笔违约金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

 原来啊…原来他在海滩上没有问出口的话还是有答案的,即使当年唐君伤得她那么重,在若干年后,她还是会再爱上他。

 是嫉妒吗?尹赫珩的愤怒油然而生,咬着牙说:“我不打算作废合约。”

 “那你就卖给我吧!”

 他饮尽最后一口酒,冷然的看着好友。“不卖。”

 “我可以出很高的价格。”

 “不卖。”

 “把事情闹大,传到伯父伯母耳中,你真会觉得比较好?”一向温和的好友突然变得这么不好说话,唐君有些讶异。

 “那我就在明天捉她到法院公证。”

 “你疯了!”

 尹赫珩也不动怒,仅是皮笑不笑的一扬眉,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打着节拍。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唐君没料到会碰一鼻子灰,愤而离席。

 在他离开后,尹赫珩又要了一杯威士忌。

 啜了一口,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让渡合约吗?”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即使是可以说心事的哥儿们,这合约中毕竟还包含了心,你叫我怎么让?”

 只是…人家是两情相悦,他真的要用合约绑人吗?

 呋,没品!

 一开始没有把自己放置在最安全的位置就决定了爱情的方向,他呀他,犯了最大、最致命的错误。

 这下可好了,他现在真的很不安全呐!

 要不要放弃这个位置,再找个安全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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