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后传
平王爷从此逍遥自在,游历江湖,不再回归天朝了吗?
非也。两年后,撞坏头的平王爷回来了,并且携回一
一子。
慈庆宫外,两个吵了三十几年的老女人还在吵。
“为什么你拿的是金戒指?”贤妃很不高兴地道:“我拿的是玉戒指,难道管太后不知道金子比较值钱吗?”
“我才说呢,为什么你拿的是玉戒指?这是我最爱的羊脂白玉啊!”淑妃护恨地看着贤妃的指头。
“你们两个
换不就得了?”前方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
“你是谁?!”
贤妃淑妃同时抬头看去,前面站着笑咪咪的定王妃,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抱了娃娃的小姑娘,大胆
嘴说话的正是此人。
贤妃淑妃正想指责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却同时惊骇得花容失
。
“吓!好像,好像!简直从坟墓爬出来了。”两妃抖着声音道。
小太后蹦出来了!一样的眉目,一样的笑脸,所不同的是黑了些,脸上长了几点大麻子,一头长发编成十几条串着彩珠的小辫子,身穿不知哪里的异族鲜
服饰,手上挂着几圈银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十分悦耳。
至于她抱着的小娃娃则是眨着一双大眼,好奇地到处瞧看。
“两位娘娘好。”定王妃开心地介绍道:“这是臣妾的媳妇和孙子,带他们过来向管太后问安。”
“两尾牛牛好。”小媳妇微笑问安,带着明显的外族口音。
“喔。”贤妃吐了一口气。“原来是平王爷带回来的
子啊。”
“我说定王妃啊,”淑妃继续打量小媳妇,摇头道:“怎么你儿子娶了一个番邦女子?她读过书吗?懂礼节吗?会刺绣吗?这样又怎能当平王爷的王妃,做我天朝皇室的一员呢?”
贤妃也跟着叹气,神情哀悯。“定王妃,我看你是不得已吧,平王爷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也替你难过。他随兴睡了一个村姑,生了儿子,生米煮成
饭,你也只好接受了。”
“不是啦…”定王妃打哈哈。
“怎会这么像?”贤妃淑妃又绕着小媳妇打转。
“不不,她比小太后圆、黑、丑、笨…唉,真是怀念啊。”
“都死两年了。也好啦,早死早超生,我都被她管怕了。”
“要说管,管太后才会管呢。吓,以前看她安安分分不爱说话,现在也是不爱说话,却是直接下了懿旨办事,我都没机会反对呢。”
“就是嘛。说赏赐戒指给咱们孙女,连挑都没得挑…咦?
换?”
贤妃和淑妃对看一眼,再望向小媳妇,同时想到久远的一件事。
“唉,想当年,小太后也是要咱们换住处、改风水啊。”
“从此咱两个姐妹情深,情比石坚,有事总是聚在一块儿商量。”
“这都是小太后的功劳。有点想她了,咱找一天去给她上坟吧。”
“呵呵,小娃娃真可爱,有像他爹喔。”贤妃淑妃总算注意到手舞足蹈的小娃娃了,若非小媳妇抱着,恐怕就蹦下来到处
跳了。
“哪像他爹啊。平王爷总是板着脸,笑起来就像准备杀人似地。”
“咯咯咯!”小娃娃伸出小手,抹下两位老妃子脸上厚厚的脂粉。
“哎唷!要死了啦,赶紧回宫补妆了。”贤妃淑妃赶忙掩住脸,匆忙地道:“定王妃,不跟你聊了,下次去我们那边坐坐。”
“小鱼调皮喔。”小媳妇绽出笑容,帮娃娃拍去手上脂粉。
“小豆子,咱快去见你最想念的管太后了。”定王妃眉开眼笑。
“是的,娘。”
*********
定王府,招待亲家的家宴。
“大哥,你给他取这种名字,他长大会恨死你。”端木融又微服跑出来了。自从大哥回家后,他就好喜爱来定王府。
“端木小鱼,不好吗?”端木骥冷哼一声。“黄小戎公子?”
“皇室子孙总得取蚌别具深义的好名字,像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好马,我嘛和乐融融,可是小鱼…”端木融真想去撞墙。
“他以后只要承袭我的爵位就好,不必像他老爹笨得出来为朝廷卖命,不需要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大哥别忘了,万一天朝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该是谁来承袭帝位?”
帝位向来是往下传,万一,是说万一啦,阿融不当皇帝了,当然不太可能往上传给三个堂哥,那么往下传的第一顺位,就是…
“阿融!你赶紧给我大婚生儿子!”端木骥抓狂了,猛摇皇帝。
“不行啊,小叶才十三岁。”说到这,端木融又要徒呼负负了。
“很多姑娘十三岁就…”端木骥向
子使个眼色。
谈豆豆正拉了顾小叶谈心。只要阿融外出,就由小叶扮成少年侍从贴身保护,两人形影不离,阿融走到哪,她当然跟到哪了。
“小叶,你初
来了没?”谈豆豆小声地问。
“没有。”还是一派孩子气的顾小叶微微红了脸。“我娘说啊,外婆家这边的女孩子都要十五岁以后才来初
的。”
“那也没办法了。”谈豆豆朝丈夫摊摊手,至少还要两年哪。
端木骥拿拳头用力
了
额头。恼啊,怎么给小鱼找麻烦了?
早知道就晚几年再回来,可他和豆豆都思念家人,也想早点让他们见到小鱼,更何况小豆子又有了…
他脸上逸出一抹
足的微笑,望向正在玩耍的儿子。
“叔叔、叔叔…”端木小鱼骑在马匹之上,两腿
蹬,好不得意。
“呜呜,我真是效犬马之劳了。”趴在地上当马的端木骝哀怨极了。
小侄儿一回家就跟他最投缘,叔侄俩成天玩在一块,他也很开心小鱼这么喜爱他,可是…呜,为什么不找他爹骑马,就要找三叔骑马?
“小鱼好可爱,每次看到他就想用力亲他。”定王妃和亲家母坐在一起话家常,光是小孙儿就让她们有说不完的话题了。
“是啊。”仙娥也笑道:“就像一条小鱼儿溜来溜去,成天静不下来,这是像阿骥还是像小豆子?”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坐在窗边下棋的谈图禹抚须道:“定王爷,我们老了喽。”
“谈老,孩子们都大了,不用担心了。”端木行健专心棋盘的黑白子,笑道:“
七八糟的棋局,还是走出一条生路了。”
一室闹烘烘的,忙碌了一天的端木骅赶回府,顺手从宫中带回东西。
“给你的。”他往大哥桌边扔下一本厚厚的奏章。
“黄小戎!”端木骥马上发火。
长辈在场,他不好直呼皇帝名讳,幸好还有另一个名字让他吼。打从他回来,阿融就像得救似地,每隔几天就往他这儿丢一本极为棘手的奏章,其中内容往往需要弹
竭虑,才能做出面面俱到的决策。连他看了都头痛,更何况是阿融;所以他看了,也只好提笔拟出批阅奏章要点,指引一个大略方向,再
还阿融,由他自己作主。
“大哥,拜托啦。你看,吏部要我圈选今年科考的题目耶。”端木融双手合十拜个不停。“虽然他们将所有出处的典故都写下来了,可我学问没你好,圈得不好让天下上人笑话,圈得太好又怕吏部以后会找更冷僻的题目,我头痛,士子更倒楣。”
端木融巴巴地望向端木骥,端木骥若有所思地望向岳父,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他要敢去麻烦老人家,今晚就被老婆踢下
了。
“明天给你。”他沉着脸收起奏章。
比起从前,现在实在轻松太多了,更何况他领天朝的王爷俸禄,总该做点事吧。
“吃饭了!”宝贵跳出来,
欣大叫。
她现在可是定王府的管事夫人了。真是难为情,都是娘娘啦,跟着王爷出去玩,就将她扔在定王府自生自灭,害她爱上了那个愣阿铭。
众人说说笑笑,往饭厅移步,端木骝也拎起小鱼,将他甩上肩头。
“我扶你。”端木骥走到爱
身边,大刺刺地揽住她的
。
“干嘛啦。”谈豆豆笑着拨开他的大手。
“你有孕。”端木骥还是一手揽她的
,一手牵她的小手。
“呵,才三个月而已。”她自然地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那时怀了小鱼,还不是坐在奔雷聪上头,跟你到处跑?”
不管是
头高照,抑或披星赶月,他们始终相偎依,走过了海边,越过了高山,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悠游于翠绿的田野之间,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也许以后,他们会拉了一辆马车,大人小孩一起去跑那未完的旅程。
“是啊。”他
捏她头上的小辫子。“我们还会继续跑下去,这辈子跑下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呢。”
为了进宫见管太后,又担心被当作鬼,她竟然打扮成异族女子。一早见她脸上抹了灰,点上大麻子,他就笑倒在地了。
他的小豆子啊,总是不断地给他惊喜,就算是睡梦中的一个憨甜微笑,也会引得他忍不住吻上那张甜蜜小嘴,越吻越深,就吵醒了她;他会先忍受她一阵拳打脚踢,再霸道地
上她软馥的身子,彻底地疼爱她,让她为他颤栗…
“你?”谈豆豆察觉他骤起的情
,马上捏了他一把,瞪一眼。“吃饭了,还
想什么!”
“对,先吃饭,晚上再吃了你。”端木骥悄悄咬她耳朵。
“不行耶,我答应小鱼,今晚跟他睡。”
“叫他去跟阿骝睡。”他黑了脸。“每个人都想跟他睡,我只能跟你睡,他做什么还来抢你。”
“你也可以跟小鱼睡啊,我们三个一起睡。”
“嗯…”深深的毒龙潭里,转着复杂难解的漩涡。
他不再忧国忧民,而是开始思考一岁小娃娃的心态;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小鱼心甘情愿过去跟三叔二叔或是爷爷
外公外婆睡觉,而且不会引起老婆的抗议,又能让小鱼觉得这个爹最好、最疼他了…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哎!平王爷果真是天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最佳典范了。
“你很开心喔。”小手抚上他上扬的
。
“我娶了天下谁都不敢娶的女人,当然开心了。”他深深地吻住了她的指头,眼里映出一张娇美的笑颜。
她是他永远尊崇爱慕的太后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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