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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一,还是寻常忙碌的上班,忙到快半夜才结束工作,回到住处。

 送宋凌心回来的,是一位年轻广告商。对她有明显的好感,却很含蓄,不会太过分,顶多是工作结束、时间许可时一起吃个饭,或是像今夜这样,顺道送她回家。

 “谢谢你送我。”车到楼下,宋凌心道了谢,便拿起包包准备下车。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买点东西吗?”秦先生看她下车,也赶忙开门,追了上来。“你的脸色不好,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其实只是因为睡不好,加上她刚好遇到生理期,又加班没时间吃东西,有点虚弱而已;但她脸色真的很苍白,让男人看了我见犹怜。

 所以秦先生的胆子比平常大了几分,过来扶住娇弱的她,手圈住她的

 宋凌心一僵,不着痕迹地略略闪开,勉强笑笑“我真的没事,上去睡一觉就好了,不用这么担心。”

 “我没办法不担心。”秦先生的嗓音亲匿而低沉,又靠过来在她耳边说:“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怜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这么辛苦的工作…如果可以,可以给我照顾你的荣幸吗?”

 全身的皮疙瘩都爬起来,宋凌心还得深呼吸,才能抑制自己想尖叫逃开的冲动。工作好一阵子了,她知道这一行的规矩,也知道台湾职场不成文的习惯…不能当面给你的客户难看,何况那也不是她的个性。

 “谢谢秦先生,不过,我想我能照顾自己,不麻烦您了。”她又笑笑,再度小心地闪避。

 她没有办法忍受男人的肢体接触,即使只是搂个肩、拉个手都不行。

 她的身体属于另一个男人,唯一的,特定的,无法取代的男人。

 “凌心,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呢?”一向温文的秦先生,今似乎打定主意要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见宋凌心闪避,他又跟着踏向前,试图将她困在自己身体与公寓的大门中间。

 已经很虚弱的宋凌心开始冒冷汗,她的生理痛加剧,全身无力,要挣脱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秦先生,我想…已经很晚了,不适合再多说,大家都赶紧回家休息比较适当,有什么话请明天上班时间再谈。”她不敢动,怕增加更多的接触机会,只是放冷了嗓音,表明立场。

 她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附近,希望有人刚好经过,吓走这位在今晚她状况不佳的时候还选择大变身、走深情款款路线的秦先生。能不撕破脸是最好,他是公司的大客户;但如果需要,宋凌心不排斥大声求救,或是伸脚用力踩他的可能

 “我一直很喜爱你…”说着,秦先生的已经靠近她的颊畔。

 宋凌心吓得心跳加速,反动作就是猛低下头,结果她的额头重重撞上了一亲芳泽的男人下巴。这一下撞得好重,两人都痛呼一声,秦先生甚至倒退了两三步。

 他撞上了身后一堵坚硬的,温热的墙。

 不是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夜中,五官深峻的脸色阴郁冰冷,仿佛暗夜派来的死亡使者,寻常人望之胆寒。

 秦先生当然是寻常人,他马上闪开,眼睁睁看着那壮身影大踏步走过去,扶住了脸色更加惨白、几乎要晕过去的宋凌心。

 眼睁睁看着跟男人一向保持三公尺以上距离的美人儿,不但没有尖叫推拒,反而软绵绵地依偎进陌生的怀抱,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不寻常。

 “滚。”就一个简单明了的中文字,冰冷刺骨。因为宋凌心的关系,选修过两年中文的宋凯,此刻所学终于派上用场。

 那人若还不走,他还有更多辞句可以运用。

 秦先生白净书生脸登时更加没血,他迅速退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嘴里忍不住嘀咕“原来已经有男友了,为什么不早说?难怪这么难追…”

 车子火速离去,巷弄内恢复宁静。宋凌心只听见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因为她的脸正埋在一个温暖坚硬的膛上,贴在他左

 她的头好晕、好晕…她是不是在作梦?

 一定是的。疲惫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加上刚从紧张情绪中放松,她整个人软在那熟悉的怀抱里,吐出一口大气“哥…”

 “钥匙。”宋凯冷冷下令,接过她颤抖小手递来的钥匙开门,搂着她走进公寓的大门。

 面对着楼梯片刻,宋凌心被拦抱了起来。

 她没有挣扎,因她已经太累太累,把脸埋在他颈侧,她低低说:“二楼,左边那一间,黄的门。”

 然后,她的意识就模糊了,到底是睡着还是晕倒,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醒来时,她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小上。

 她累得全身都发酸,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脑袋像泡在水里一样晕沉沉,连躺在上都好像漂在水里,载浮载沉。

 一定是作梦吧。宋凯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面前,铁定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想到作了梦,梦境还那么真实。

 宋凌心叹口气,转身准备起来去洗手间。慢坐起身,一抬头,就被耸立在窗边的高大黑影给吓得差点尖叫。

 她用力掩,另一手按住心口,吓得只能睁大眼,藉由夜灯的光线,辨认出那人影…那个梦中才相见的,亲爱的人。

 宋凯没有说话,他伸手把灯打开。刺眼光线让宋凌心眨着眼,也用力眨回了泪的酸涩。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跟甜蜜,宋凯冷冷环顾一圈简陋的斗室,两道冰锋般的目光向消瘦苍白的她“这就是你照顾自己的方式?晚上那个…是你的男朋友?你让他在大街上对你动手动脚?”

 一句句锐利的言辞,像鞭子一样,在她的心上。

 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找得到她?又为什么如此冰冷陌生?而且,在那冷酷的外表下,宋凌心可以感觉得到,有股隐藏得很好的怒火。

 宋凯在生气?他生她的气?气她逃跑、气她没有联络?气她什么呢?

 从来没有看过他脸色的宋凌心,委屈难受得快要死掉。她只想起身奔到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躲在他呵护宠爱的羽翼下,永远不要独自面对这世界。

 但她不能啊…眼看她如同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素手掩去了大半的小脸,只剩一双又黑又深的眼眸,水汪汪的,说尽千言万语。宋凯等不到任何的答案,他也没有多问。

 转身,他准备走出这个窄小到令人气闷的房间。

 他到了门口转开门锁,只听见身后有个细如蚊鸣的声音响起…

 “哥…你、你要走了?”

 宋凯只觉得颈后的寒全站了起来。她的嗓音虚弱,却依然如记忆中的那么甜软,让一个铁铮铮的硬汉,都忍不住有几秒钟的晕眩。

 不行,他不会轻易让步、原谅。所以,宋凯运用过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转过身,不大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扯进怀里,好好疼惜。他只是冷冷说:“我住在附近的旅馆。明天你休息过了,精神好一点之后,我们再谈。”

 “可是…”哪个旅馆?他怎么知道路?还有,她明天要上班,他怎么找她?还是,要她去找他?

 宋凌心还要再问,心里有一大堆的疑惑,却被两道冷冽眼光给回了肚子里。

 “我会来找你。我说过,你补管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得到。”宋凯冷冷说“你最好是自己早点回来,别让男人送!”

 “哥…”

 宋凯已经离去。留下沉滞的空气,空的房间,以及她一颗飘无助的心。

 此刻那颗心,好像、好像…越越高…越来越难以安静了…

 *********

 翌,宋凌心的心神不宁,已经明显到身旁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发传真的时候,拿着文件在传真机前面发呆;接电话时,不小心把笔筒碰倒;泡了咖啡要喝,却握着烫手的咖啡杯出神,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温度似的。

 “凌心,凌心!”陈家芬看不下去了,出声叫她,却把她吓得手一松,差点把整杯冒着烟的咖啡泼在自己身上。

 “啊!”虽然手忙脚地抢救,还是泼出了几滴,溅在她的长上。宋凌心庆幸今天穿的是深,惨状没那么严重。

 “你是怎么了?一整个早上心不不宁。”陈家芬皱眉看着她。

 一夜之间,她似乎有什么不同了,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好像、好像…

 “啊!我知道,是不是秦先生跟你告白了?”陈家芬朝她挤眉弄眼“他条件不错啦!是饮料商的小开,年纪轻,长得也很端正,你动心了对不对?”

 宋凌心哭笑不得。为什么陈姐老是爱帮她配对呢?

 “不是的。”她摇摇头,借口要去洗手间清理咖啡渍,低头准备闪人。

 “还是你跟我家堂弟进展良好?他这两天一直打电话旁敲侧击你的状况,紧张兮兮的,喂,你会有什么状况?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凌心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有些恍然醒悟的感觉。

 宋凯…应该是去追问陈亦名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她的落脚处呢?

 而陈亦名告诉宋凯的,显然不只住处这么简单而已;当天她下班时已经七点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

 车水马龙从眼前过,她却只望着他,动弹不得。

 他依然是她看过最英俊的男人,即使穿着轻便运动服,仍不掩一身英气,那高人一等的高度以及漂亮的身材,引来不少注目,也包括她身边聒噪的陈家芬。

 “哗,好帅!跋快过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拍广告,我们有一个车商、一个运动鞋的厂商最近都在找摸del…身材超赞的,内衣广告应该也能拍,会让女人口水哪…凌心,凌心?你有在听吗?”

 当然没有。她的心已经完全被占满,暂时无法接收任何讯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神不宁一整天的她,灵魂像是已经出窍了,被勾走了,眼睛只能直直望着对街的高大猛男,连呼吸都忘了似的。

 陈家芬在心里暗暗叹息。看来,她那傻呼呼的堂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陈姐,我、我可能要先走,不能跟你去吃饭…”

 “去吧。”跟一个没灵魂的洋娃娃吃饭干什么?陈家芬挥挥手,目送她窈窕娇弱的身影奔过马路,投向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望着她跑过来,雪白的小脸上染上微微的红晕,眼神亮亮的,却是一句话也没多说,也没打招呼,他只是抬眼遥望一下办公大楼。“你上班的地方?”

 “嗯。”“刚刚那是谁,同事?”

 “我的上司,也就是陈亦名的堂姐。”她小心解释着。

 宋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只冷冷问:“吃过饭了吗?”

 “还没。你呢?一起吃好吗?”急急问完之后她咬了咬,却忍不住追问:“哥,你今天…都在哪里?为什么会来台北?是来办事,还是…”

 宋凯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他整天都在哪里?他可忙了。凭着地图、网路上下载的资料等等,他走遍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认真观察着她成长的地方、她现在生活的环境。

 花了一整个下午,在宋凌心住处附近绕,周围的车站、小店、便利商店、小鲍园…宋凯都摸了。

 呼吸她呼吸的空气,听闻她熟悉的语言,满街相似发、眼色的人,却是那么陌生…他想象多年来,宋凌心在异国,就是过着这样陌生又熟悉的生活。

 然后,他照着陈亦名之前的指点,找到她的公司,在附近耐心等着,一直等到她和同事一起下来。看着她和朋友闲聊的自在模样,他心里真是百感集。

 她在宋家时,因为他的关系,到后来根本没办法自由,两人的恋情又见不得光,娇的青春,她硬生生的压抑住。

 好吧,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她在这里自由的呼吸着,但气也没有比较好啊!两只大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明显瘦了,皮肤白得像透明一样,毫无血。宋凯看了,心疼的感觉尖锐而清楚到无法忽视。

 当然了,还看到昨夜一个陌生男人送她回来,和她拉拉扯扯的情景,宋凯当场差点爆发。他的拳头已经握紧,只差一点点就挥出去了,他真的想打烂那个陌生男人的头!

 她是他的!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疼着、宠着的宝贝!如果她在这儿过得快乐自在,他就算心痛如绞,也会考虑放弃;但是看过她把自己照顾成这样,还有闲杂人等在身旁虎视眈眈…没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见他好久不说话,表情又冷又硬,宋凌心忍不住怯生生问:“哥,你…想吃什么?我、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他没有反对,只是依然冷冷的不太多话,由着她带他到一家小店,点了满桌的猪耳朵、水煮花生、海带丝、豆干卤蛋之类,然后又点了热腾腾的手工饺子、酸辣汤,殷勤地帮他调好酱料、盛汤,帮他拿筷子、拿汤匙,另外还点了饮料。

 等两人饮料上桌,宋凯看她一眼,就把她的冰红茶拿走。

 “啊?那是我的…”

 宋凯冷冷打断她“你现在能喝?不怕肚子痛?”

 看她昨天那虚弱、冷汗直冒的样子,两人关系亲密到这种程度,稍微一想,宋凯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宋凌心听了,就莫名其妙的脸红。

 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一点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像她现在这副惨惨的模样,一点妆都没上,也没有打扮,衣服只有最简单的几套,都洗得旧了,头发也很久没整理…这个样子出现在亲爱的他面前…

 想到这里,宋凌心偷眼看看他。宋凯依然冷得跟冰一样,面无表情,无言地吃着她帮忙点的一桌子菜,还喝着本来是她的冰红茶,她只能乖乖在一旁喝热汤,一面忍不住一直帮他夹菜。

 “好吃吗?这个要不要吃吃看…还有这个,试试看好不好?”他们以前在家吃的都不是这样的东西,宋凌心一方面很想让他尝尝,一方面又怕他吃不惯,就在旁边忙着夹菜、忙着问,忙得自己都没怎么吃。

 宋凯也不去管她,只是把菜都分成两份,下令道:“那些是你的,要吃完。”

 “可是太多了…哥,你要不要多吃一点?”

 “吃。”

 他的命令不容反驳,她只好乖乖低头吃。

 结果可能因为紧张加身体状况不佳,胃口实在不开,努力吃也吃不完,最后她抬头祈求地望向宋凯…

 宋凯一脸不悦,俊脸板得跟冰雕一样,却还是极自然地接收她没吃完的东西。

 没办法,默契是打不破的。他们已经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实在没有那么容易割舍、离啊。

 然而,她却狠心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切断,不管为了什么,不说一声离去…留下与父母对立的他,失心疯似的到处找她!

 想到这里,宋凯的脸色更阴郁了。

 吃完晚餐,陪她走回住处之后,他转身就要离开,连多说两句都不想。

 “你、你不上、上来坐一下吗?”宋凌心见他要走,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宋凯摇头。

 “那你、你明天要做什么?还有,大、大概会待几天?”一面讲,宋凌心一面恨自己的笨拙。

 明明看到他欣喜若狂,为什么情况会这么僵呢?她连问他好不好、问宋家爸妈好不好都问不出口,更别说能得到他的答案,宋凯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从来没被这样摆过脸色的宋凌心,根本也来不及自怜委屈了。她知道宋凯很不高兴,也知道他一定不谅解自己的不告而别,可是她还是希望,只要一点点就好了,让她再享受一点点被疼爱、被宠的甜蜜,就算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温柔的眼神,这样可以吗?

 “明天?我有我的事。”宋凯的回答依然很冷。

 宋凌心沉默了。眼看宋凯准备离去,她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好又闭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已经…我明天请假了。”本来是想陪他的。

 “不用了,你去上你的班。”

 如果他就这样转身走掉,这个晚上就这样结束了,但坏就坏在他在离开前,又忍不住瞄了她一眼。

 她的眼眶红了,大眼睛水汪汪的,转着委屈泪意。那张他曾眷恋亲吻过无数次的小嘴没有血,被贝齿紧紧咬着,还微微颤抖,硬是压抑着不哭出来。

 她亲生父亲过世时,家里停电让怕黑的她六神无主时;倾盆雷阵雨的午后,从外面淋得全奔进房子,被声势惊人的雷吓得发抖时…她都是这个表情。

 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他抱住了惊恐的她,两人都淋了,虽是盛夏,但她在他怀里还是发着抖,压抑了一整个夏天的特殊情愫终于爆发,他低头吻了她颤抖的。也是那一天开始,她把最纯净的自己交给了他。

 再铁石心肠,再生她的气,宋凯都没办法从这样的她身旁离开。

 一颗晶莹的泪,仿佛珍珠,溢出了眼眶,从她惨白的脸颊滑落…

 还没滚到下巴,已经被糙有力的修长手指接住。

 夜风中,好像有谁的叹息被吹散。

 “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她哭着问,哽咽得七八糟。

 宋凯的大掌捧住了她的小脸,很快地掌心都了。

 “我只问你,如果今天,情况反过来呢?”他不答反问“如果爸妈一生气,我就逃开了,逃得远远的,你又做何感想?我说过希望我们能坚持到底,爸妈再气,也有个限度,但你为什么懦弱成这样,对我没有信心?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又过得不好?”

 宋凌心哭得更凶了,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不是心虚呵,也不是惭愧;她不是发自内心想要在事发后马上逃跑,但是看宋父跟宋凯的烈冲突,以及宋父后来的卑微要求,她还能留在那个家吗?那个曾经照顾她、疼爱她,让她尝到爱情如酒一般醉人滋味的地方;一家之主都出声要她走了,她能不走吗?

 然而,这该怎么解释?话该怎么说呢?

 像宋凯这么强势的人,不会理解所谓的“有苦衷”或“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观念里,只要想做,只要坚持,就会成功,但宋凌心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个性、生长环境,遭遇的状况也截然不同。

 要这样就怀疑她的心吗?怀疑她不够爱他吗?

 相对无言,只有泪千行。

 宋凯看她哽咽的样子,再大的火也被她的泪浇熄了,只剩下一堆还冒着烟的灰烬。无论如何,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哭成这样。

 “算了,反正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也这么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他的拇指抹去她的泪,然后放开了她。“上去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在夜中转身,宋凯离开了她,修长的身影,独自越走越远。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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