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由于厉千魂受了伤,虽然伤不重,但紫老爷还是坚持要他留下来养好伤再回北方,毕竟他是为紫家受伤的。
结果一个月后,厉千魂的伤好了,可是紫萝衣怀著七个月身孕,实在不适宜长途跋涉,硬是被紫夫人又留了下来,厉千魂一个字也没有反对,他能了解紫夫人渴望多留女儿一段时间的私心。
于是,生产,坐月子,到他们终于可以上路时,都已是十一月中旬了。
“师父老大,最好多买两件
毯,”一手抱女儿,一手掀开车帘,紫萝衣认真地对厉千魂说。“否则还没到马场,你的宝贝女儿就会冻死了!”一想起去年冬天大雪纷飞的马场,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厉千魂瞥她一眼,叹气。“好。”算了,师父老大总比师祖爷爷好。
“对了,马场那边可有消息来,说你妹妹生男的还是女的?”
“她下个月才会生。”
“喔…最好她是生女的,不然先说好,咱们女儿可是连一
头发也不给你外婆瞧见喔!”紫萝衣谨慎的提出警告,未雨先绸缪,免得莫名其妙搞丢女儿。
人家重男轻女,她可是重女轻男的。
“同意。”厉千魂喃喃道,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只会姓厉,绝不会变成秦家的曾孙女。
车帘放下了,但紫萝衣的声音仍透过布帘传出来。
“师父老大,你妹妹成亲了吗?”
“三个月前成亲了,条件是他们要搬回马场住。”
静默了一会儿,布帘又掀开,紫萝衣急吼吼地探出头来。
“他们不是想偷宝石矿的地契吧?”
厉千魂挥了一下马鞭,半声不吭,好像没听见似的,紫萝衣翻翻白眼。
“我就知道,地契你收好了吗?”
“地契并不在马场里。”
“耶?不在马场里?”紫萝衣呆了呆,继而放声大笑。“那可好玩了,他们一定找得快抓狂了!”缩回脑袋,布帘放下。“厉害,师父老大,未卜先知喔!”
“当年马场设立之初,不时有劫匪来抢劫,”厉千魂沉声道“为保万一,祖父才把所有重要物品收藏到京城里的宅邸内,留在马场里的只有帐簿,除了历任场长,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稍顿了一顿。“娟娟自然也不知道。”
“那你又说给我知道。”
“我相信你。”
“哈哈,谢谢你的信任啦,师父老大!啧,好冷!”
“你要喂
了吗?”
“对啊!”“再稍待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城镇了,待打尖时再喂
就不会冷了。”
“才不要,打尖的时候你要教我武功的,怎么可以浪费在喂
上!”
“…”这个女人,学武功竟然比女儿重要!
*********
带著个小娃儿赶路怎么也赶不快,好不容易在过年前十天,厉千魂和紫萝衣终于回到马场,由于天刚黑,因此知道他们回来的人并不多,孟羽又特意要他们保持安静,到了大屋前,他抿著忍俊不住的笑意指指屋内。
“兰嫂一离开,他们就开始翻箱倒柜,现在应该正热闹吧!”
厉千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就赶著紫萝衣进屋,因为正在下雪,他怕冻著
子和女儿。
然后,厉千魂直接走向不断传出嘈杂声响的房间…他的寝室,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再往里进,驻足在内室门口,只见秦娟娟坐在
上大刺刺地指挥过来、指挥过去,而她的夫婿丁瀚则兼职小喽啰忙著搬开化妆台看看后面有没有暗柜。
“想找什么吗?”
“废话,当然是找地…”噤声,猛然回首,一见是厉千魂,秦娟娟张嘴便发出一道惊恐的凄厉尖叫。“大哥?!”
由于尖叫声实在太过于恐怖了,厉千魂不觉皱了皱眉头,旋即慢
地步入内室,环顾四周,刚被打劫过的场景最多也就是这样,再下去应该就是拆屋子了,那可比搜屋子更辛苦。
“你们…”他弯身捡起
子最爱的发巾,仔细拍干净。“究竟在找什么?”
秦娟娟
著大肚子吃力地从
上站起身“我们…”一边对丁瀚使眼色,一边努力找回镇定“呃,我们在找…找…”忽地瞥见化妆台上的珠宝盒,脑际灵光一闪。“啊,对了,我掉了一枚戒指,丁瀚正在帮我找!”
噗哧失笑声从内室门口传来,她转头望去,原来是紫萝衣在那儿摇著怀里的孩子,表情净是嘲讽。
“你笑什么?”她气势汹汹地问。
紫萝衣耸耸肩。“请问你的戒指又怎会跑到我们房里来掉呢?”
秦娟娟窒了一下。“它…它滚进来的!”
“是喔!”用最夸张的动作转头从寝室门口徐徐看进内室里来,几乎是从天涯到海角的距离,紫萝衣不
又笑了“你的戒指是糖葫芦还是荔枝?可真会滚啊!”说著,她走向
边想把孩子放下来,却发现
铺也被掀得一塌糊涂,这才真的不高兴了。
“拜托,这又不是你的房间,麻烦你以后不要随便进来好不好?”
“不好,这是我哥哥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进来?”秦娟娟不服气的抗议。
紫萝衣淡淡瞟一眼厉千魂,后者默默过去把孩子抱过来,好让
子整理
铺,再转回身来面对秦娟娟。
“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
“为什么?”秦娟娟怒叫。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我说不许就不许!”厉千魂冷声道。“倘若你又随便进我的房间,我会让你搬离大屋,住到另外的屋子去!”
他竟要赶她走?!
秦娟娟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看还在整理
铺的紫萝衣,又看看丁瀚,再看回厉千魂,突然爆火了。
“我偏要,这是我家,我爱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谁也别想赶我走!”
“不,这不是你家,”厉千魂斩钉截铁地否决她的宣言。“你姓秦,嫁给姓丁的,跟厉家毫无关系!”
“但我明明是你的亲妹妹!”
“已经不是了。”
秦娟娟气得想跳脚,可惜她太重了,跳不动。“我成亲的条件是可以搬回马场来住!”
“我只要你搬离大屋,并没有要你搬离马场,否则你就不要随便进我房里。”
竟敢威胁她!
秦娟娟哪里受过这种气,马上又爆发了“我偏要!”她像个任
的孩子一样尖叫,就差没坐到地上去踢脚撒赖“偏要!偏要!偏…”声音再次中断,她愕然往下看。
其他人也纳罕地跟著她的视线往下看,愣住,静默一晌。
“我说,是不是应该请稳婆来了?”
*********
秦娟娟生了一个儿子,紫萝衣开始紧张了;刚过完年初二,秦老夫人就亲自跑到马场来说要替孙女坐月子,紫萝衣更紧张了;一听说紫萝衣生的是女儿,秦老夫人便十万火急地说要看看曾孙女,紫萝衣当下就抓了狂,二话不说,马上一把揪住厉千魂拖回房。
“我绝不给她看见我们的女儿,”她用力戮著厉千魂的
口。“听见没有?绝不!”
厉千魂抓住她的手指头。“听见了。”
紫萝衣仰起眸子盯住他“那你打算如何拒绝?”不太相信他真能做到。“骗她?”
“我不说谎。”
“那你究竟打算如何?”
“明说。”
紫萝衣惊愕地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继而失声大笑,乐不可支。
“你会被外婆判死刑,当场处决!”
*********
厉千魂和紫萝衣一出现,秦老夫人就忙著左看右看,以为他们进去是为了抱孩子给她看,谁知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得看。
“孩子呢?”
厉千魂慢
地落坐,不答反问:“表哥、表弟也该有孩子了吧?”
“有,总共七个,都是男的。”秦老夫人不耐烦地回道,再问:“孩子呢?”
哇靠,秦家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地专门生产臭男人?
紫萝衣与厉千魂相觑一眼,一个眼神在发布警告:打死也不可以给她看到!另一个眼神在叹气:我知道。
“孩子很好。”
“废话,孩子当然很好,不然你们哪会这么悠哉。”秦老夫人没好气地说,愈来愈没耐
了。“我是说,你们不是进去抱孩子来给我看看的吗?”
“不。”
“什么不?”
“我们不会让外婆看我们的女儿。”
真的说了!
紫萝衣赞叹地斜睨著面无表情的厉千魂,如果不是时间不对,真想为他喝一声采…好气魄,果真是不怕死的男人!
而秦老夫人的反应也果如预料般马上就横眉竖眼起来。“为什么不给我看?”
厉千魂继续面无表情。“我们想保有自己的女儿,不想被外婆霸占去。”
被胆量,这种话也敢这么直愣愣地说出来,不亏是北霸阎王索!
紫萝衣继续在心里惊叹,高呼三声万岁,简直是彻底崇拜,然后再看看秦老夫人是什么反应。
“好吧,那等你们生下第二个女儿之后再分给我一个好了。”
她以为是分家产吗?
紫萝衣啼笑皆非地猛翻白眼,再横著眸子睨向厉千魂:人家要分家产了,现在你又打算如何?
“不,我一个也不给!”
“为什么?”
“外婆想要丫头,可以去跟表哥、表弟他们说。”
“但他们就是生不出来呀!”
“他们还年轻,早晚会生出女儿来的。”
“我等不及了,都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了,你以为我还能够活多久?”
“我相信外婆一定可以抱到秦家的正牌曾孙女的。”
“你…你太不孝了,我老太婆这样求你都不行吗?”
她这样算求人,杀人就是做善事了!
紫萝衣偷偷打了个呵欠,再继续听他们一来一回辩论“商讨”究竟要如何分家产。
人家说女儿是千金,一人五百两如何?
*********
秦娟娟坐完月子了,秦老夫人该回去了吧?
不,秦老夫人打死不肯走,死皮赖脸的非要“预定”一个曾孙女不可,紫萝衣实在不堪其扰,又不能一拳把老人家揍回榆次去抱曾孙,只好客串一下孬种,正打算抱著女儿趁夜逃到兰嫂她家去避难,没想到包袱还没整理好,秦家就派人来通知说舅老爷病重,秦老夫人只好赶回去见兄弟最后一面。
紫萝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不料才转个头,麻烦又来了。
“哇,好臭!”
扭回头用力
了一下鼻子,一经确认凶手就是女儿,紫萝衣便赶紧离开厨房回寝室,要先换好
布再继续做饭,不然饭菜里加一道异味可能就没人要吃了。
急快的脚步蓦然煞住,就在内室口,她哭笑不得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她就在家里耶,他们居然又大剌刺地跑进人家的寝室里来翻箱倒柜,待会儿他们又想如何解释?
打耗子?
“很抱歉,先让我换一下
布,你们再继续。”
两条忙碌的身影猝而僵住,就像两条柱子,一支杵在化妆台前,一支杵在衣柜旁边。
“我…我有一支耳环掉了,所以进来找找是不是掉这里头了。”
“请慢慢找。”
紫萝衣兀自把背上的女儿解下来放在
上换
布,背后,秦娟娟和丁瀚拚命使眼色又比手画脚,好半晌。
“喂,你…这种小事,你不会告诉大哥吧?”
“你说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大哥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进来?”
布换好了,紫萝衣先把女儿背到背上去,再回身面对秦娟娟。
“那你又为何要担心我是不是会告诉你大哥?”
“谁说我担心了!”秦娟娟强硬地否认。“我只是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干嘛要告诉大哥?”
紫萝衣咧咧嘴。“无聊的时候可以拿来当磕牙的话题呀!”
秦娟娟倨傲的扬起下巴。“我不许你拿我当闲聊的话题。”
紫萝衣撇了一撇嘴。“那你就别老是制造话题给人家闲聊嘛!”
真是没耐
,才几句话,秦娟娟又怒目瞪起眼来了。“我不许你说!”
紫萝衣哈了一声。“来
住我的嘴啊!”“你…总之,我不许你说!”
秦娟娟怒气冲冲的和丁瀚出去了,紫萝衣慢
地扫视内室一圈,可能是刚开始,所以并不太
。不过,哼哼哼…不说才怪!
于是,翌
早上用过早膳后,厉千魂叫住正要离开餐室的秦娟娟,冷冷地丢给她一项通知。
“今天我会派人把北边的房子整理好,你们明天就搬过去。”
秦娟娟面色倏变,继而朝紫萝衣狠狠瞪过去一眼,再大声抗议“不搬,这里才是我家,你凭什么要我搬?”
“我也说了,你姓秦,嫁给姓丁的,这里不是你家。”
“我就是不搬,你又能拿我如何?”
见秦娟娟又摆出撒赖的姿态,厉千魂下颚绷紧了。“那么我就替你们搬,再把你们锁在那间屋子里!”
秦娟娟微微
了口气。“你敢!”
厉千魂又面无表情了。“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你…你…”秦娟娟气得直跳脚…现在她跳得动了。“好,我搬,我要搬回秦家去,然后我要跟所有人说,堂堂北霸厉阎王也只是个卑鄙无
的小人,无缘无故跑去强
人家黄花大闺女!哼哼哼,厉阎王的亲妹妹说的事实,我敢保证没人不信!”
话一说完,刹那间,整个屋子骤然静默下来,空气也冻结了。
厉千魂脸黑得像墨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那是事实;秦娟娟得意洋洋,已经开始在品尝胜利的滋味了;丁瀚垂著脸没什么反应,但他的嘴角是翘起来的,一切如同他的计画,目标很快就可以达成了。
良久、良久,终于有人出声,是紫萝衣。
“那么…”她一边逗弄著怀里的女儿,一边说。“我就去跟所有人说,那一切全都是我的设计,因为我看上了厉阎王,但他看不上我,我很生气,就下葯
他睡了我,好强迫他娶我,结果,一切就如我所设计,他真的不得不娶我,嘿嘿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得意…”
然后,她抬起脸来,笑靥比骄
更璀璨。“你说,人家会相信我这个当事人说的话,还是你说的话呢?”
秦娟娟错愕地,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你…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紫萝衣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我的闺誉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再黑一点又有什么差别?”
她真的会!
想到紫萝衣那比男人更豪
的个性,秦娟娟就可以确定紫萝衣真的会那么做,她不
有点失措地瞄一下厉千魂,后者的脸不黑了,正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凝住紫萝衣,是那样深刻、那样浓烈的感情,如果紫萝衣有注意到的话,一定会情不自
的颤抖起来,可惜她没有,她正忙著和秦娟娟战斗。
女人的名节、闺誉比生命更重要,当他铸下大错时,已使她失去了名节,如今,她又宁愿抹黑自己的名声,情愿担起坏女人的恶名,只为了替他掩饰他犯的过错,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
他该如何回报她才够呢?
“大哥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嘴在我脸上,他又能怎样?”
秦娟娟张著嘴,全然无措了,好半天后,她才狠狠一跺脚。“好,我们走着瞧,总有一、两个人会相信我的!”
秦娟娟气唬唬地拉著丁瀚就走,但还没走出餐室就被叫住了。
“娟娟,你到底想要什么?”厉千魂的语气十分平静,不气也不怒。
秦娟娟回过身来,有些讶异。“海南岛的宝石矿。”
厉千魂深思地望住丁瀚。“为什么一定要海南岛的宝石矿?”
秦娟娟指指丁瀚。“因为那座宝石矿是丁瀚他爹发现的,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丁家。”
厉千魂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知道,爹提过,那座宝石矿是一位姓丁的猎户发现的,但那块地并不属于他,于是他就去找地主,打算买下那块地,可是地主在那里种田已有数代,根本不愿意卖,那个猎户一气之下就杀了地主全家…”
秦娟娟
了口气,猛然回眸看丁瀚,丁瀚似乎也很意外。
“幸好地主的女儿恰好到外婆家,侥幸逃过一劫,之后,地主的女儿便拿著地契四处逃亡,因为猎户不断追杀她,非要抢到地契不可。很不幸的,两年后,地主的女儿还是被猎户追到了,但她宁死也不愿把地契交给杀死全家的仇人,于是带著地契跳崖,虽然我爹正巧路过救了她,但当时她的伤势委实太重,我爹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救不了她,于是她在临死前把地契送给我爹,所以那座宝石矿才会成为厉家的。”
笔事说完了,每个人都瞪住丁瀚:那座宝石矿真的是属于丁家的吗?
丁瀚惶然失措的退了一步。“那…那是你们的说词,我爹说…说是那个地主抢了他的地契,我…我相信我爹!”
厉千魂又注视丁瀚片刻,颔首。
“的确,当事人都不在了,任是谁说的话都不能确认。”说到这,他突然探臂环住紫萝衣。“好吧,你要那座宝石矿,我就给你,不过马场有规矩,地契不能送人,但我可以把采矿权让给你,如何?”
秦娟娟和丁瀚尚未来得及反应,紫萝衣就先叫了起来。
“喂,你怎么可以…”但叫一半就没声音了,因为厉千魂的手臂紧紧地搂了她一下,不知怎地,她马上就意会到厉千魂另有用意。
“可以!”秦娟娟和丁瀚异口同声大叫。
“但你们必须立下字据,拿了那座宝石矿的采矿权之后,你们再也不能回到马场来,也不能赖在马场的任何产业上不走。”厉千魂说出条件。
“行!”
“好,那你们去准备吧,等我把采矿权让渡书和字据准备好,一待签好字,你们就可以到海南岛去采矿了。”
秦娟娟和丁瀚顿时
天喜地的欢呼一声,旋即冲回房里去打理行李了。
“喂,师父老大,你…”不待紫萝衣质问完全,厉千魂便俯首在她耳际,低低的耳语。
“那座宝石矿已采了十几二十年,差不多快采光了,顶多再采上四、五个月,也可能只剩下两、三个月的量,所以,让给他们又何妨?”
紫萝衣愣住了,好半天后,她才狂声爆笑出来。
一想到最多四、五个月后,秦娟娟和丁瀚那两张绿脸,她实在忍不住笑到翻,险些把女儿都给翻下去了,厉千魂急忙把女儿抢救过来,摇摇头,看着紫萝衣继续狂笑不已。
这就是太贪心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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