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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明还是白天,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却弥漫着低疏懒的气氛。大大的球场寂静地占据办公室的中央“MUSE”所有成员无人缺席,可是整个办公室却静悄悄的,只有球场左侧偶尔传来摩擦声和两个男人工作时交谈的低喃。

 球场的右侧有小型吧台和沙发,是“MUSE”的娱乐区,之后则是小小的浴室、置衣柜和档案室。

 至于球场的左侧则是工作区。一跨入工作区,首先就是一张超大的会议桌,桌上散地堆着文件、退了冰的啤酒、几个未完成的模型及两个叠在一起的披萨空盒,还有两台笔记型电脑静静地待在桌子的一角,闪烁着丰富多变的几何图型。

 至于笔电的主人,竹内优和盛洵良分别占据窗边的矮柜和太空椅。盛洵良犷的脸本来就蓄着短胡,如今整个下巴包括鬓角都是乌黑一片。他双手前,极性格的单眼皮眼睛正闭着,窝在太空椅上睡着了。

 竹内优则大剌剌地躺在矮柜上,左手枕在脑后、右手则搭在前,那优美的身体曲线在矮柜上尽情地伸展,修长的‮腿双‬轻松地在脚踝处叠。

 另外五个助理和实习生有的趴在活动圆桌、有的躲卧在会议桌下,还有人呈大字地躺在地上,全都呼呼大睡。

 整个公司只剩巩敬翔和凌庆文还醒着。

 他们正围着大会议桌的另一侧忙着完成设计模型。两人极有默契、安静而迅速地完成手上的工作,偶尔低声交谈,询问彼此的意见,或是请求对方传递工具。

 因为临时变更设计“MUSE”的所有成员已连续忙了两天,就为了在今天下午把设计图和模型交给客户。

 这两天来,所有人都窝在公司加班赶工,累了就在沙发或角落小憩,饿了就叫外卖、披萨,熬了一天一夜,工作终于进入尾声。

 周炎生刚冲好澡,一身清地踏人工作区。“我准备好了。”

 “我们也差不多了。”凌庆文直起身说。

 碑敬翔屏气凝神地将手上的小树贴在模型屋里,轻轻地放手后,他吐出了憋在膛的气,然后沈默不语地审视—夜的工作成果。

 在他付度凝视的时候,凌庆文和周炎生不自觉地全身僵硬,他们屏息以待地望

 着巩敬翔那冷漠得近乎冷酷的侧脸,深怕他又一个感觉不对,举手将好不容易做好的模型捣毁。

 有一刹那,他们都以为这个模型铁定过不了巩敬翔的超高标准时,他严肃的脸突然软化,宽阔感的嘴不容错辨地弯成微笑。

 “可以了。”

 凌庆文和周炎生同时松了口气,换默契的一眼。周炎生马上唤醒两名实习菜鸟,要他们把完成的模型搬上车,其他人也陆续醒来,有的帮忙整理present的资料,有的开始收拾杂乱的工作区。

 “你先去冲澡吧!”凌庆文对疲惫地脸的巩敬翔说。“待会儿还得向邓总简报呢!”

 “嗯,我马上好。辛苦了。”巩敬翔拍了拍他的背说。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冲过澡换上干净衣裳,由炎生开车载着他们前往“Riti”

 在车上稍作休息后,巩敬翔稍稍恢复一些精神。

 他穿着剪裁时尚的Armani墨黑色西装,跨着大步走下车,天生的王者气度,令人望而生畏。

 和他形成对比的是一身雪白的凌庆文,两人身高差不多,五宫却同样完美得令人目眩神

 随后下车的竹内优举止优雅洒,合身的暗蓝色西装突显他略带忧郁的气质。

 浑身散发着犷、刚毅气质的盛洵良戴着墨镜,让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帅气人,虽然同样西装笔,却有另一种不同的原始男魅力。

 将钥匙交给门房人员,确认所有资料模型都有工作人员搬移后,周炎生从容地加入他们的行列。不同于其他成员冷着一张酷脸,周炎生脸上始终噙着一丝微笑,使得原就姿容俊美的他更令人如沐春风。

 平常光是其中一人出现就够引人注目了,遑论所有“MUSE”成员一起现身,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住伫足欣赏眼前难得一见的型男秀。

 真是美妙动人的画面。所有人莫不由衷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周炎生快步地赶到前头,和接待他们的秘书打招呼。两位负责招待导引的女秘书早被眼前的美景震慑住了,呆若木地直盯苦他们看,以至于对周炎生有礼的询问没来得及反应。

 察觉到女秘书的迟钝反应,站在周炎生身后的四人,不约而同地瞪了女秘书—眼,吓得两个秘书花容失,连忙低头、转身就走,不到两秒又察觉自己的失礼,马上慌张得又回头连忙弯道歉。

 周炎生亲切有礼地安抚受惊的女秘书,待秘书转身继续带路后,才回头瞪了四人一眼。

 “拜托你们给点笑容好不好?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们是来preseet不是来寻仇的耶!”

 “小生弟弟,大家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能一副人样出现在这儿已是极限,别要求太多了。”竹内优扯着嘴角说。

 “别叫我小生弟弟!”周炎生嘶声警告。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小生弟弟,就别害羞了咩!”一看到周炎生板起脸抗议,让盛洵良忍不住也开口逗他。

 知道这样斗嘴是他们打起精神的方式,但因为他们即将步入电梯,巩敬翔回头淡淡瞥一眼。“够了,还有工作要做。”

 简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乖乖闭嘴,收敛嘻笑的心情,准备面对接下来的工作。

 接见他们的是“Riti”台湾的总经理邓羽平,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他简单地介绍今天将一同加入评审的副总经理及其他部门经理。

 在等待夥伴们准备简报资料、布置模型时,巩敬翔和邓羽平笑着闲聊,才得知这次新餐厅开幕“Riti”的全球执行长范原彻将来台赴宴。巩敬翔并不认识这位执行长,但对青年才俊的范原彻略有耳闻。

 一等模型、投影机都就定位,白布上显现盛洵良精心制作的POwerPoint,邓羽平率领四位属下入座后,他开始简单扼要地说明他这回设计新餐厅的主题,以及为了合“Riti”设定的风格和方向所采用的元素。

 碑敬翔的举手投足间在在散发苦冷静与自信,极有条理和深具逻辑的解说,让听者明白巩敬翔的设计理念,配合讲解时而挑眉、时而耸肩,身体的动作完美和谐。

 所有人都专注而投入,不约而同地被巩敬翔的魅力征服,每个人眼中都出欣赏且满意的神色。

 不到三十分钟“MUSE”的提案就赢得邓羽平和其他经理的认同,双方也很快地签下台约。敲好工期后,周炎生即刻联系合作的工程团队到现场。

 因为这回的工程期限很短,所以一敲定合约,就得抢时间完成。

 安排好工作后,所有人都轻松地笑逐颜开。突然,巩敬翔开口…

 “今天就别回办公室,大家到“北沢”去庆功吧!小生,你打电话叫那群菜鸟出来一起庆祝!”

 听完,其他几人非但不兴奋,反而哀叫连连。

 “不会吧!我现在只想回去和我可爱的‘安室’睡上三天三夜。”盛洵良口中的“安室”是他的爱猫。

 “你这个精力旺盛的恐怖分子,你是铁打的吗?你不累啊?”竹内优惊愕地瞪着他。

 凌庆文微笑地看着面色如土的众人,耸耸肩说:“我无所谓。好像累过头了,现在肾上腺素还没退,可以再撑一下。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别来吵我。”

 听到异父异母的哥哥居然赞同,周炎生知道自己若再不表示意见,巩敬翔就真的会拖着所有人彻底狂

 若是平常,说列狂大家之圣,更别说是公司出钱买单。可是,在经过没

 没夜、不眠不休的加班赶工后,狂庆祝如同地狱。

 周炎生嘴角搐地说:“大王,你的一番盛情小的心领了。可是,我想大家真的没那个体力去庆祝狂了。”

 碑敬翔闻言,冷冷的目光向他扫而来,周炎生感觉一丝冷汗沿着背脊滑下。

 他直地回视巩敬翔如雷光的注视。

 忽然,巩敬翔一把勾住周炎生的脖子,像拎小般地往门口拖。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庆功,你们这些没种的家伙一个也不准逃。”

 不顾周炎生的哀嚎,巩敬翔意志坚决地打电话到“北沢”订位。竹内优和盛洵良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凌庆文则笑地殿后,看着好友一脸无奈的模样。

 他们太低占巩敬翔的意志力了。

 一旦他说出口的事,没有不执行到底的。和他相处久了,自然明白他的个性是说到做到,若有人胆敢唱反调,反而加强他执意做到底的决心。

 唉,这些人究竟要到何时才会明白这道理?凌庆文笑着心想。

 ************

 纯地驾着爱车在午后的台北市街头穿梭,巩敬翔轻松惬意地按下快速拨号键,贴附右耳的耳机随即传来拨接铃声,不一会儿,周炎生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这回真的得冲到会计事务所去拯救你呢!”巩敬翔充满磁的声音此时满溢着嘲弄笑意。

 会计事务所的女主管恋周炎生是众所皆知,偏偏他一个月至少要去事务所见这女主管两、三次。

 “哼!少假惺惺了。”

 碑敬翔闻言哈哈大笑。“怎么了?这次老巫婆得逞了吗?”

 周炎生闷声不响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回道:“如果得逞了,我还能在这接你电话吗?唉,要不是看在这家会计事务所愿意免费帮忙处理额外的财税问题,我真想换一家事务所算了。”

 周炎生的抱怨让巩敬翔扬起大大的微笑。虽然炎生年纪很轻,但他的办事能力让人完全忘了他的年纪。令巩敬翔和其他人欣赏、信任的是他对“MUSE”的忠诚度,尽管嘴上当抱怨受到不平等待遇,但凡是只要为了公司好,再不喜爱他还是会把工作完成。

 当初,他倔强地伫立在他面前,请求他让他进“MUSE”工作时,巩敬翔并不怎么看好。

 但知道他是凌庆文姻亲关系的弟弟时,对周炎生没有企图攀亲带故进入公司的举动,改变了他的决定。

 现在想想,当初改变初衷录用炎生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如今,炎生已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了。

 “好啊,听说另一家事务所一直跟你接洽,希望能为你‘服务’不是吗?”

 其实,以炎生俊秀的外表,不管换了哪家事务昕,一样会引来爱慕纠

 周炎生也知道他提的是同一栋办公大楼的事务所,一想到那热情的招揽攻势,不由得打冷颤。

 那家事务所更恐怖,从上至下全是女人,因为地缘关系,常无可避免地打照面。

 每次见到周炎生,她们就像苍蝇见到一样蜂拥而上,不但藉机摸,还常说些瞹昧的话。

 最令炎生受不了的是,这群女人是忠实的BL

 自从得知“MCSE”里帅哥成群后,自然将俊俏的周炎生想成备受“宠爱”的受君,不断幻想他和其他人香的情节画面。

 有一回,他因为帮忙布置展场般得酸背痛,恰好被事务所的两个女职员看见。

 她们居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说:“哎呀,年轻真好,不过小心纵过多会伤身呐…他们一定搞到天亮才让你下吧?”当场害他有杀人的冲动。

 尤其当时巩敬翔正好出现,他非但没有帮忙澄清,还火上加油地揽住他的肩头,对那两个BL女放电,惹来尖叫连连。

 此后,他再也无法洗刷被贴上零号的标签了。

 “你还敢说!拜你之赐,我现在只要看到那个事务所的女人在电梯里就马上落跑,害我常常得爬八层楼梯上班。”

 碑敬翔又不客气地爆出一阵笑声。

 周炎生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快乐。“你打电话来就只为了重温我的恶梦好取悦你吗?”

 他停下笑声,把思绪转回真正目的。“当然不是,这只是你附带的娱乐效果。你真的忘了吗?”

 “什么?”

 “我在‘Riti’和工头讨论施工细节时,你来电要我回电话给你的啊!你忘啦?”

 耳机里传来周炎生的轻咒。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家,今晚我得陪睡莲出席一个时尚派对,总不能一身狼狈地出现吧!”巩敬翔说。

 “等等,你还不能回去。”

 碑敬翔挑起眉。“为什么?”

 周炎生叹口气。“‘华生电脑’对滑鼠的设计有些意见,他们的丁经理要我们明天就提出另一款设计图。”

 这下轮到巩敬翔出声诅咒。“马的,郡他前天收到设计图的时候为何没马上反应?”

 周炎生在另一头没回话、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徒增他火气罢了。

 “好吧!我现在就回公司去。”巩敬翔叹气道,畅地打方向灯、运转方向盘掉头往办公室驶去、“你今晚代我陪睡莲出席派对吧!”

 也只能如此了。周炎生马上答应。巩敬翔约略说明派对时间及地点后就挂电话,然后,趁着等红灯拨电话给柳睡莲,说明状况并道歉。

 好在柳睡莲是个极明理的女子,既没有大发娇嗔也不会故作姿态讨人情。简短地道别后,耳机传来挂电话的轻响。

 碑敬翔微笑地想着,柳睡莲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她在各方面都很完美,简直是男人的梦中情人,成又世故、独立又自主也不扭捏作态,完全符合他理想情人的条件。

 包别提两人在上的契合,让巩敬翔几乎无可挑剔。

 如果两人成为情侣的话,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那股冲动呢?

 或许真如柳睡莲所说的,他天善于征服、喜爱挑战,可是一旦完成征服,就失去新鲜感。

 真的是这样吗?他皱着眉头深思,心却一片空白。他耸耸肩。或许吧!

 他热爱挑战,厌烦一成不变,更害怕被束缚,需要许多不同的刺、追求新奇的事物,来足他源源不绝的好奇心和多变的性格。

 虽然柳睡莲已是这么多年来最接近他理想情人的标准了,但是,却始终仍差了那么一点。

 至于差的那一点是什么?巩敬翔已无暇深思。

 因为他的全副心神已被工作占去,脑袋里不断浮现许多不同的灵感。

 不一会儿,办公大楼已近在眼前,只要一个转弯就能进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碑敬翔习惯性地打方向灯,将方向盘往右一带,岂料一辆银色BMW赫然挡在眼前…

 虽然在第一时间踩下煞车,但对方正好倒车,于是无可避免的撞击让巩敬翔的

 心瞬间停止。

 幸好对方的速度不快,而且在撞击后马上停住。

 碑敬翔有惊无险地愣在驾驶座上足足一分钟,茫无头绪地瞪着前方,直到他看清挡在前方的车,才意识到他发生车祸了。

 一思识到发生什么事,他马上跳下车,检查爱车损伤的程度。

 看着爱车宝蓝色的保险杆不偏不倚、亲密万分地紧贴着银色车子的后端,美丽

 的板金上擦出了一道长长的银白色痕迹,一把火缓缓地在膛燃起。

 可恶!这台爱车是他的骄傲,平常光是好友摸个两把就让他念上一顿,现在居然被刮出一道又长又丑的疤,这实在教他难以冷静接受。

 他冷冷地瞪着银色轿车的驾驶座车门、这混蛋撞了他的车居然还没种下车道歉?!

 碑敬翔危险地眯了眯眼。他告诉自己先别急着冲去把人家抓下车,给人家一点时间消化车祸的震撼。

 毕竟没有人喜爱出车祸,不是吗?

 他在心中从一数到十,那银色车门始终没有动静。

 喔!太了,他遇到一个懦夫。

 虽然爱车受到擦伤让他非常不,但开车上路,小擦小撞难免,他本想若对方马上、马上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也就算了。

 可是,随着时间—分—秒过去,对方连下车查看一下都没有,让巩敬翔仅有的仁慈和耐心逐渐消失。

 这懦夫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心想。

 紧瞪着车门,他迈开大步缓缓往银色轿车走去。

 ************

 蓝晨星不过想倒车来纠正她的小错误,结果竟倒楣地撞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车子。

 这个下午,她本来应该舒服地待在办公室里,等着“北辰”的研发之光藤井徤三的回覆电话。

 为了这个案子,她已布局三个多月,更别说她为了取得藤井健三的信任,两度

 前往日本亲自拜访,展现她高度的诚意,希望他能答应台湾“耀汉电子”的邀聘。

 若这案子能成,不但可为“Artemis”赚进六位数的仲介佣金,更可为“Artemis”的丰功伟业再添一笔,

 岂料,最近受变态騒扰的雨夜必须外出洽公,偏偏其他人都各自有事,无法身。为了雨夜的安全,蓝晨星只好毅然决定由她护航陪同。

 她们才刚抵达目的地不久,为了赶赴与客户约定的时间,她让雨夜先行上楼,打算将车子停在大楼旁的停车场。

 谁知道那是条死巷,而巷口标示的停车场是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且不开放外停车辆。

 她无奈地想倒车出去时,抬头看后视镜,才发现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就正好跟在她车后。

 “该死!”

 虽然本能反应踩住煞车,但两台车已撞在一起。

 愣了几秒,意识到车祸已发生,脑袋开始运转,搜寻如何处理眼前状况的应变措施。想起上回雪湖在台中出车祸后,回来便一直谆谆告诫,若发生车祸,无论大小一定要先告知保险公司出面。

 因为她们的车辆都统一由公司投保车险,除了一般的强制险之外还有第三责任险,若出了事就不用劳心费力地和对方周旋,也可避免被敲竹杠。

 蓝晨星拿起手机拨给保险公司。

 亲切的服务小姐极有效串地取得车祸地点及她的资料后,还细心地提醒她处理车祸应注意的事项。

 “我们公司的车祸处理专员已出发前往事故现场,等会儿报警后千万记得不要随便承诺对方会理赔多少金额,所有理赔事项,我们公司的专员会全权为您处理。”

 “好,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后,蓝晨星即刻遵照保险公司客服小姐的指示报警处理。

 她冷静地向值勤员警说明事故地点,当值勤员警问及需不需要救护车时,蓝晨星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见一个高大、“健康”的身影下车。

 她随即回答:“不需要。”

 对方回报约十分钟后就会有警察到场处理,请她耐心等待。

 所有应变措施都做好之后,蓝晨星稍稍放心。等她想起似乎还没下车查看车子的损毁程度时,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边。

 应该就是刚才瞥见的那个人吧!

 着暗褐色的车窗,蓝晨星缓缓地抬头对上那双布满怒火的眼睛。

 懊不会遇上个火爆易怒的家伙吧?看他凶神恶煞的摸样,不会是黑社会吧?

 蓝晨星不动声地和那双如墨般的黑瞳对峙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哼,管他

 是不是黑社会,反正她已经报警,保险人员也已在路上,就算他狮子大开口也不能占到什么便宜。

 突然,他抬手敲敲车窗。

 “先生,你撞到我了,你不知道吗?”浑厚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但仍旧能感受到声音中的愤怒及力量。

 对于男人错误的称呼,习以为常的蓝晨星也懒得计较。

 她低头按下自动键,车窗缓缓降下。

 碑敬翔伸出右手在她的车顶上,瞪着那头乌黑短发,对这人发生车祸却能一副慢条斯理感到讶异。

 但一揣想他可能害怕得不敢面对,不屑和气恼就浮上口。

 “躲在车里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至少该下来关心一下撞击的程度吧?”

 少了暗车窗的隔离,那对炯炯有神的瞳眸所进的怒意毫不留情地灼烧着她。

 还有他魁梧的身材。即使隔着车门,蓝晨星依然能感觉他浑厚浓烈的雄气息,霸道地将她包围。

 感觉到无形的威胁,蓝晨星忍不住想往后退,痹篇他的势力范围。可一挪动身体,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她僵住不动,强迫自己抬起头面对他的怒火。

 一看见那白皙、秀逸的脸,巩敬翔有瞬间愣住了。从不曾见过有人长得这般俊俏完美。

 那脸蛋、红明明纤细柔美得如同女子,但偏偏斜扬有型的浓眉和直的鼻子都有股男人的英气。

 那恍若妖般的美,无法完全归类为男或女的美。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在社会上打滚那么久了,尤其还曾在英国住了几年,他不是没有见过雌雄难辨的人,但那些似男亦女的人类,通常只会引来或多或少的反感。

 他喜爱绝对女化的女人和绝对男化的男人,对这种别瞹昧不明的族群,他通常是退避三舍。

 可是,眼前这位…(他不知该称呼仁兄还是小姐)巩敬翔的目光紧紧随着对方下车的动作而移动。

 他习惯性地以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却意外地令他惊

 身为设计师,对美,巩敬翔有着敏锐的感觉,毕竟他的工作就是以美为一切。

 当一项物品、一栋建筑、一幅画、一个人在他面前时,他只有两种判别:美或不美。

 酷爱美的人事物的他,对任何形式的美丽,都难以抗拒。

 因为这该死的“爱美天”让他有一瞬间忘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撞伤他爱车的元凶。

 不过,这个咒,因为蓝晨星说的一句话而打破…

 “你看够了没?我已经报警了,所以别想敲竹杠!”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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