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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地动了动肩膀时,马上有一只手臂过来搂住了她,让她枕在温暖舒适的肩窝里。

 缓缓地睁开双眼,首先看到是一只手,一只握著自己手臂的手。

 这只手看来是那么的稳重,她曾经以为这是一只只会捧著酒杯,只会跟女人‮情调‬的手,但现在看来它却是那么的可靠。

 但它也只有现在看来很可靠,很多时候,它都给予人风、闲散、不负责任的感觉。

 香雪坐了起来,抱头低泣。

 铁穆尔动了动浓黑的眉毛,他听见那隐忍的啜泣声了,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起来安慰她。

 很多时候,女人只是为了哭而哭,就算想出很多安慰她的话,她还是会把应该的泪水完。他很了解女人,所以他只是撑著额头,静静地看着她哭。

 看着她哭也是一种享受,因为她哭的时候,那头褐金色的长发便在背后微微颤动,连这样都带著一种奇异的魅力。

 香雪明明感觉到他醒过来了,但是他却没有过来安慰她,甚至连试图安慰她都没有,她觉得很奇怪,于是转过头去,不解地问:

 “你、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铁穆尔扯著嘴角淡笑,说道:

 “我问了你就不会再哭吗?”

 她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就对啦!既然我问了你还是要哭,那我又何必要问。”

 她怔住了,碧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铁穆尔,仿彿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你、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你难道…”

 她忽然闭上嘴,因为她发现铁穆尔的确不担心;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自己赤前。

 她脸上一红,羞赧地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的身体,不过这么一来,赤的却变成铁穆尔了。

 她羞得低叫了声,将头埋入被子里,继续哭了起来。

 她的失措惹来铁穆尔的大笑,他起身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种时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在被子里左右挣扎,无奈铁穆尔的手臂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将她固定住。

 铁穆尔寻到她的,低头给她一个几乎令她窒息的深吻,变成女人之后,这双也变得更具风味。

 “唔…”铁穆尔虽然很不可靠,但他总有办法让女人在他怀中安静下来。

 他的吻不论深浅都非常具有技巧,这种技巧足以安抚任何一颗焦躁的心。

 香雪紧绷的肩膀逐渐舒缓,她到后来甚至改被动为主动,小舌主动纠著铁穆尔的舌。

 除了亲吻,他也不忘运用自己的双手,他一手托著她的后脑,一手则时而在她脸上摩挲,时而轻她的肩膀。

 等到铁穆尔的终于离开她的,香雪忍不住轻轻呼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一口气。

 铁穆尔凝视著她的眼,目光闪动,是深情而坚定的目光。

 “你一定认为我不过是一时风,揭开你的面纱,拐你上我的是吗?”

 她点了点头,很难不这样想。

 “你一定也认为就算我真的要你,我也无法保护你对吗?”

 她再度点了点头,眼中出现恐惧与忧虑。

 铁穆尔既不是大汗也不是皇太子,他只不过是大汗的第三个儿子,大汗的位置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坐。

 然而她却是香雪公主,是回回国进献给蒙古国大汗的妃子,除了大汗,谁也不能拥有她。

 假如她的身分被揭穿了,那么她的命运就只有两种,一是被处死,二是马上被大汗收为妃子。铁穆尔不是大汗,他也不可能是未来的大汗,除了大汗,谁都无法保护她。

 如果谁也无法保护她,她便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铁穆尔静静地凝视她,他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于是他轻轻地道:

 “既然我无法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逃走,对吗?”

 香雪肩膀轻抖,脸色因忧惧而发白,她嘎声道:“假如我不逃走,我不但会死,还会连累我回回国人民,因为我是宁死也不肯嫁给大汗的,我…”碧绿色的眼中现出了痛苦与脆弱,她再度啜泣起来。“铁穆尔,你、你饶了我吧!别再对我纠了,我留在这里,总有一天身分会被揭穿的。”

 “假如我是大汗呢?”

 “什么?”铁穆尔的话让她震住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假如我是大汗呢?”他又问了一次,语气与神情都很正经,正经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是由皇太子继承,也会是由二皇子继承,他们一个势在必得,一个虎视眈眈,铁穆尔却从头到尾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除非发生重大变故,让大汗、皇太子以及二皇子都同时身亡,才有可能轮到铁穆尔,但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你一定认为我不可能成为大汗吗?”铁穆尔的话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我…”她犹豫著,世上本就没有不可能之事。“我不知道。”

 铁穆尔一向懒散的双眼突然出现了人的锋芒,他一反常态,严肃地道:

 “香雪,你的年纪很轻也很单纯,单纯到连人的表相都看不清,更别提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了。我只要你记住三件事,第一,从今以后,我铁穆尔只有你一个女人;第二,我绝对有能力保护你;第三,你绝不能逃走,听懂了吗?”

 他凝视著香雪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坚定。

 香雪茫然了,他的话听起来很可靠,但是他的人呢?不只是她,铁穆尔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散漫不可靠的,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他。

 “你不相信?”

 她咬著牙,不回答。

 铁穆尔轻笑着啄了啄她的额头,并不感到失望或生气。

 “我知道我给人的印象并不好。”

 “是非常不好。”香雪纠正并强调。

 铁穆尔抚额大笑,他并不在乎。“好,是非常不好,但愿所有的人都跟你有一样的想法。”

 她皱眉,不解地问:

 “为什么?”

 他轻啄她俏的鼻子,额头抵著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我的香雪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明白的好;你现在只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你,就这么简单,因为简单,所以任何事都无法改变我。”

 简单吗?越简单的道理其实越深奥。

 香雪不懂,所以她的眉头还是深澡地皱著。

 铁穆尔将十指入她浓密的发中,这是他所见过最炫目的长发,有著最自然的弧度,既柔且细,最上等的丝缎也比不上,更何况这头发里还有缕缕甜香。

 他找到她的耳垂,将那洁白柔软的耳垂轻轻地含住,舌头则在她感的耳后轻

 香雪肩膀一缩,格格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清脆,像铃声一样悦耳。

 但是当铁穆尔的舌头滑到她的脖颈时,轻笑变成低;他的手探入被子里,一路往下滑。

 “铁穆尔!”她息著按住他的手,碧绿色的眼睛里有著不安。

 铁穆尔的另一只手绕到她背后,扶著她慢慢躺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放轻松,你会喜爱的。”

 他的话充满哄,他的眼睛专注且多情,她无法不陶醉。

 铁穆尔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她忽然发现他的肩膀涸祈,他的膛也很结实。

 她一直以为终连在酒与女人堆中的人免不了会沾染一身的脂粉气,但是她在铁穆尔身上嗅不到那种气息。

 她是迷糊了吗?她嗅到的是铁一般的气息,铁穆尔的膛就像钢铁一样坚实。

 “啊!”她感觉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身下,这是不一样的感觉,却同样有著无与伦比的刺。她洁白细致的手指猛然握紧了铁穆尔的手臂。

 “喜爱吗?”他低声问。

 她轻咬著,不好意思回答,离的眼神却出现更多期待。

 铁穆尔的眼中有了笑意,他低头吻住她的,并不需要进一步追问,她的娇与动听的呻已经给了他答案。

 ****

 谁说她绝不能逃走?她非但要逃走,而且还要连夜逃走!

 她跟香宫中的回妇换了一套黑色的纱衣,在儿的掩护下,逃出上都宫殿。为了避免惹人猜疑,儿必须留在香宫。

 她发觉逃出上都宫殿比想像中来得容易,因为大部分的侍卫都保驾出猎去了,各宫殿的妃嫔也都随侍大汗身侧,留下来的少部分侍卫几乎都集中在六皇后的宫殿附近守卫,因此夜晚的上都宫殿除了偶尔穿梭其间的宫女之外,居然很少见到巡逻的侍卫。

 守门的士兵认得儿是随香雪公主前来的侍女,他们知道目前香雪公主正得宠于大汗,因此对儿格外尊敬;对于她所编造的借口,什么这位黑衣回妇是香雪公主的母,香雪公主随大汗出猎时她因为身体不适暂时无法同行,现在她身体康复,必须连夜赶至狩猎场照顾香雪公主的这种破烂理由居然也深信不疑。

 夜很黑,香雪又是一身黑衣黑纱,侍卫们无法判断她的年龄,居然就这样让她出了宫门。

 现在,问题来了,她虽然出了上都,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哪个方向才是回回国的方向呢?

 儿没有告诉她,她也忘了问,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于仓促,儿大概也是被她的遭遇吓坏了。

 平常冷静、什么事都考虑得非常周详的头脑居然在最重要的时刻忘了运转,现在可好了,到底该往哪一边呢?

 她咬著牙,环视著周围,四周是一片静寂如死的大地,她不有些害怕。

 她拍拍身下坐骑的颈子,怯怯地问道:

 “你知道路吗?”

 那匹马眨了眨大眼之后低下头嗅著春天新吐的草,完全不理她。

 “喂,你是从回回国来的,应该知道怎么回去才对啊?”她抗议地嘟哝,拍著马颈的手不用力了些。

 那匹马在发出抗议的嘶鸣之后,仍然继续嗅著它的草,并用鼻子在草堆里翻著,仿佛草堆里的东西比背上的人有趣得多。

 她沮丧地垂下肩膀。这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原地打转,总得朝某一个方向前进啊!

 她握著疆绳,随意判断起来。

 身后是上都,所以不可能往回走,那么就只剩下三个方向,往前、往右、还是往左?

 迟疑问,一道灵光闪过,她高兴地一拍双掌乐道:

 “对了,不是说老马识途吗?我就让它自己跑,它既然是从回回国来的,就一定会跑回回回国。嘻,我真聪明!”话说著,驾的一声,也不去控制马缰,就这么放任它往前而去。

 她一直金枝玉叶、像个宝贝般的在回回国的宫殿里被宠爱著,宫殿各处她都到过,可宫殿以外的地方,她却从来也没有去过,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这次,从她的国家千里迢迢地来到上都。

 不过那时是坐车来的,坐在一辆十分舒适、可卧可躺、坐在里头几乎感觉不到路途颠簸的豪华香车内,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骑马会这么累。

 等到她感觉到累的时候,她几乎已没有气力去扯动疆绳,控制不断往前奔跑的马。

 直到那匹马也感觉到累了,才自己找到了河水,低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喂!你、你终于…也知道…要休息啦?”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我也要喝水。”

 辛苦地翻下马背,香雪艰难地爬到水边,还没喝到水,人便已完全虚,晕了过去。

 ****

 一队商旅在不久之后牵著马来到河边饮水,他们先发现了香雪的马,接著才发现她。

 她玲珑纤瘦的背影已经说明了她的别。

 “好香啊!”其中一人试探地踢了踢她的部,奇怪地道:“咦?好像还是活的。”他蹲下身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一见她脸上的黑色面纱,毫不犹豫地便将它揭开。

 “哇!”他只发出了这短促的一声,嘴巴便像被拳头住一样,张得大大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他闻声凑过来的人,则全都看傻了眼。

 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美得让围观的几名男子停止了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最后走过来的男子是这队商旅中身材最魁梧、神情最沉静、眼神也最尖锐的人。

 当他缓缓走过来时,其他人都主动让开。他一眼瞧见昏的少女,尖锐的双眼陡然爆出明亮的光芒,面无表情的脸也不为之动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总算是活的,紧抿的嘴微微扯动,糙的手指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伸去。

 “拿开你的脏手,哈萨儿。”

 这冷酷、低沉、直刺人心的声音来自背后,哈萨儿不怔了怔,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认得他?

 当他转过头时,居然看见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晋王!”哈萨儿失声喊出这两个字。

 铁穆尔坐在马上,他的声音虽冷,神情看起来却很优闲。

 一见是晋王铁穆尔,哈萨儿马上恢复了原有的冷静,眼中甚至闪烁著轻视的光芒。

 他站了起来,率领其他人跪在地上先向铁穆尔行叩见礼,接著意味深长地问道:

 “晋王不是应该在上都守城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铁穆尔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你呢?哈萨儿,你不是应该在梁王身边,守护著梁王跟大汗出猎吗?怎么这会儿你也到了这里?这是回大都的路,莫非梁王派你回大都?”

 炳萨儿两颊动了动,僵硬地回答:

 “是奉了梁王的命令,要我们回大都处理一些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奉了梁王的命令,为何又要做商旅打扮呢?用你原来哈萨儿的身分不是比较容易过关吗?我在想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改装易容,该不会是想前往西夏做生意吧?”

 他这几句话像是开玩笑的随口问问,哈萨儿却像心事被说中般,宽阔的肩膀猛然一震,沉默不答。

 见他不答,铁穆尔微笑着继续问道:“咦?哈萨儿,你怎么不回答我?我该不会是猜中了吧?”

 炳萨儿手臂的青筋浮现,声音陡然变得十分森。

 “你说对了,晋王。”他一字一字缓缓地道,然后慢慢地抬起脸来,冷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却闪动著残酷的笑意。

 他站了起来,身后的人也跟著站了起来。

 晋王身后并没有别的侍卫,这不是替梁王除掉他的最好机会吗?

 他缓缓刀,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对了晋王,我的确是要到西夏做生意。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西夏做生意,做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意吗?”

 铁穆尔像是没有看到他脸上杀意涌现的表情,没有看见他缓缓刀的手,仍一脸悠哉地道:

 “原来我还真的猜对了,你要去西夏做什么样的生意呢?”

 亮晃晃的刀锋在刚破晓的黎明下闪著森然的光芒,哈萨儿并不吝啬告诉一个将死之人实话。

 “晋王你一直是一个只晓得在脂粉堆中打滚之人,当然不知道在华丽的宫廷底下所酝酿的阴谋。梁王表面看来虽然清心寡,实际上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办法谋夺汗位。现在机会来了,大汗放情声又纵猎驰骋,昨天下午在香车内与回回国公主寻作乐时突然昏不醒,梁王与太子估计他离死期不远,于是很有默契地故意不请御医诊治;梁王密令让我们尽速前往西夏,请他的外公派军队与他部署在大都的士兵里应外合,把太子的人马杀光,好让他顺利继承汗位。”

 “哎呀!这么说来,二哥他…他居然想杀了大哥然后夺走他的汗位啰?”他语气虽然惊讶,表情却一点儿也不惊讶。

 炳萨儿森然冷笑,一柄弯刀已蓄势待发。

 “不错,我话已经说完了,晋王就先走一步到地底下接大汗吧!”

 “等一等!”他突然伸手阻止他,然后问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你把弯刀举得这么高是要做什么呢?”

 炳萨儿一愣,有种被污辱的感觉,他咬牙进道:

 “杀人灭口!”

 铁穆尔听到这四个字非但没有吓破胆,反而极有兴趣地双手揽,问了一个在哈萨儿听来极为愚蠢的问题:

 “你有把握能杀得死我?”

 “谁都有把握能杀得死你。”他冷冷地答,谁不知道晋王是个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人。

 “难道你没看见我上也有弯刀吗?难道你不怕被我杀死吗?”

 炳萨儿连看都不看那弯刀一眼,再度冷冷地回道:

 “你上的弯刀只是用来做做样子,杀不死人的。在蒙古,谁不知道你晋王不但拿刀不行,箭时落在靶外的更是比在靶上的多。”

 铁穆尔搔搔后脑,一脸无奈地道:“是吗?原来我箭时你都在一旁瞧着。好吧,既然你对我说了实话,那么我也必须对你说实话了。”

 “什么实话?”

 “那就是…”

 站在哈萨儿身后的士兵只见刀光突然一闪,哈萨儿的人头就戏剧地飞了出去,他的人迟了些才砰然倒地。

 “我的弯刀可以杀人,而且还杀得很快,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实话。”

 那些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无法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他们似乎没有见到晋王的弯刀出鞘,但现在晋王的弯刀仍然好好地在鞘里,看起来就好像完全没动过一般;然而魁梧倍于他人的哈萨儿却已经身首异处,他滚落在不远处的头颅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有惊恐也有不可置信。晋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这么精准的刀法呢?

 他们的嘴巴张得比刚刚看见那各绝姑娘时还要大,眼睛也睁得更为突出,梁王手底下最剽悍勇猛,一柄弯刀曾取下无数敌人头颅的大将哈萨儿,居然被平常懦弱懒散,弯刀经常拿不好的晋王给一刀结束了生命,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铁穆尔看着哈萨儿倒在他马蹄边的尸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动著同情的光芒。

 “所以说,人有时候不能够太过自作聪明,你们说对吗?”他忽然抬眼看着那些士兵,他们有人吓得跪倒在地,有人则马上转身抢马,准备奔逃。

 铁穆尔看着三个人俐落地跃上马背,眼中的同情之更甚,他慢条靳理地弯弓搭箭,缓缓地道:

 “太自作聪明不行,太愚蠢了也是不好的。”

 那些人看见铁穆尔同时搭上三枝箭,咻!咻!咻的三声,背后便传来惨叫声,他们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瞪著铁穆尔,就像见了阎罗王一般,脸上已全无血

 铁穆尔将弓箭重新背在肩上,像是想起什么事的突然叫道:

 “对了,我还有一句实话没有告诉哈萨儿,那就是我虽然不中箭靶,但人却是准的呢!哎呀,我忘了告诉他,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烦恼的眼光停驻在剩下的几名士兵脸上,很诚恳地道:“不如,就托你们到地底下去告诉他吧!”

 “晋、晋王饶命,饶命啊!”他们不停磕头,全身抖个不停。

 铁穆尔双手揽,神情像是有些苦恼。

 “怎么办呢?我既不想动刀,又没带很多的箭出来,但是我又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你们替我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他这么一说,士兵们都了解他的意思了,虽然十分犹豫,但最后还是每个人都出弯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下马去看昏不醒的香雪。

 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了起来,凝视她的目光是无尽的温柔。

 “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女孩啊!”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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