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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谁曾在崖底信誓旦旦地说,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遵从到底的?

 厉痕天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经过这些时的相处,他早已有了体悟。

 别紊这丫头,若是绝对听从主子命令的乖巧小婢,那他厉痕天就是咩咩叫的吃素绵羊!

 她根本是个难以使唤、我行我素的骄纵恶婢!

 厉痕天强烈地怀疑,她之所以会养成这种毫无婢仆自觉的恶习,完完全全是被那个不肖、无能的何凤栖给惯坏了…

 “你是怎么教导你的婢女的?”厉痕天质问来到他的“望天院”正悠悠闲闲地坐在他旁边喝茶的始作俑者。

 “就适发展喽!”

 “发展成没大没小、眼里没主子?”厉痕天讽刺地问。

 “我觉得她现在满心满眼全是你呀,怎么会眼里没主子你呢?”何凤栖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否则她泡给他们的茶,怎么会是厉痕天爱喝的“君山银针”而不是他爱的“明前羡”?

 “看不出来!”他冷哼。

 “紊儿这丫头天生心细灵巧,放手让她帮你打点一切,准没错!仔细看看她为你所做的这一切,有没有觉得好贴心?”何凤栖笑呵呵地撑着下巴,一脸骄傲地看着他教养出来的能干小婢,正忙碌地在屋子里四处花,挂帘子,摆画,摆古董。

 他贴心个鬼!

 厉痕天拉下脸来,这辈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想骂话。

 当她对他提出改造“望天院”的建议时,他一口就否绝掉了,不准她更动院里的一景一物,谁知道她竟然双手地教训他。

 “你的‘望天院’太冷、太灰暗了啦,一点生气也没有,住久了会生病的!难怪你会这么怪气的,好像永远都在心情不好一样。”

 他…他怪气?!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这丫头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他愣了愣,怒目一瞪,还没来得及责斥她的无礼,她个儿小、腿也短,没想到倒是跑得快的,一溜烟儿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过了一会儿,身后就带了一堆仆人到他院子里栽树、种花,然后,她的改造工程就此开展,一发不可收洽。

 他恼怒不已,又拦也拦不住她,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地随她去弄了。

 厉痕天冷冷地瞪着在他院里四处穿梭的别紊。由于忙碌了一整天,不停地在“望天院”跑进跑出的,因此她圆润的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像那块她昨在百忙中,还特地为他亲手制作的凉梅糕子般,香甜可口,入口即化…

 他对自己微微皱眉。他并不嗜甜食,怎会想到凉梅糕子去了?

 “可恶,这丫头真多事…”令人烦躁。

 厉痕天口中骂着,但嘴里喝着别紊亲手泡的香郁热茶,鼻里闻到别紊亲手在窗台的淡淡花香,窗外吹进别紊新种的树木气息,阳光透过别紊亲手挂上的帘子,细细碎碎地洒在身上,他的心神竟渐渐舒缓,心平气和的情绪慢慢浮涌而出,长年来一直严苛紧绷的畔线条,也不知不觉地松软了下来。

 别紊、别紊…到处都感觉得到别紊无所不在的用心与贴心。他从不知道“望天院”可以这般的舒适宜人。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可爱俏皮、仿佛一刻也闲不住的身影,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何凤栖睨了他一眼,一手支着下巴,含笑说道:“有没有发觉,你最近越来越像个人了?”

 “什么?”他忽地回神。

 “七情六越来越明显,会骂、会怒,偶尔还会笑一下。不错、不错,别紊这丫头真是厉害,让我有些舍不得放手啊!”何凤栖满意地点点头。

 厉痕天听了不由得一震,这才惊觉方才逐渐软弱耽溺的心思,还有别紊带给他的影响。脸色一僵,他倏地起身,像是见了鬼一般地瞪住别紊。

 站在远处和几名仆人商量着要在墙边再多栽树种的别紊,忽然感觉到厉痕天直盯着她的视线,转过头来一望,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奔了过来。

 “二爷,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瞧着他冷硬的神色,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不动如山的何凤栖,不明白这几变得比较温和的厉痕天,身上怎么又出现了拒人子千里之外的孤僻气息?

 厉痕天神色复杂地瞧了她半晌后,忽然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去。

 别紊愣住,疑惑又不安地看向何凤栖。“阁主,二爷他…”

 “没事,他只是刚发现了某些事,一时吓到了而已。”何凤栖安抚道。

 “像二爷那样厉害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事?那…一定是很可怕的事喽?。”别紊咬住指尖,努力思索着厉痕天有可能会怕什么事或什么东西?

 但想来想去想半天,还是想不出厉痕天会怕什么。

 总不会是像她一样,怕虫子和老鼠吧?

 “唔,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但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很可怕,才会吓得逃走吧。”何凤栖站起来伸了伸懒

 哎,主人跑了,他这个客人也该戮相地离开了。

 “阁主,您不能帮帮二爷吗?”见他要走了,别紊担忧地求道。

 “我没有办法,只脑瓶你帮他克服恐惧啦,小宝贝~~”何凤栖宠爱地勾了勾她的下巴后,双手负在身后,笑着离去。

 “靠我?我又没放什么吓人的东西在‘望天院’啊!难不成是说…我让二爷害怕?可没道理啊,我又没长得多吓人呀…”挠了挠下巴,别紊被何凤栖留下来的问题给考倒了。

 接下来一整天,只见小婢别紊一脸苦恼地抱着脑袋,不停地喃喃自语,在“望天院”里晃了一圈又一圈,四处搜巡着可能是吓到厉痕天的东西。

 找了好久,直到天黑入了夜,还是不知道厉痕天怕的东西是什么。

 眼见厉痕天是不回来用晚膳了,她干脆不找了,直接冲到何凤栖的“梧桐院”向阁主问清楚。

 此时,何凤栖正懒倚在长杨上,让别芝、别缇挝背捏肩,好不快活。

 “阁主、阁主~~人家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二爷会怕的东西啊!”她一见到何凤栖,就委屈不已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几乎快哭出来了。

 “小傻瓜,我不是告诉过你,厉痕天的出身,心、还有武学路子,都让他无法懂得如何爱人吗?”何凤栖笑着低头告诉她。

 “紊儿记得呀…难道,他怕人吗?”她直觉回道。

 也不对啊,这样说怪怪的。二爷杀人从不手软,怎么会怕人?

 “对一半了。”

 没想到何凤栖竞点点头。

 “咦?”别紊张大眼,蒙的还对一半?

 “那另一半答案是什么?”最讨厌被吊胃口的别缇,听出了兴趣,忍不住帮别紊追问。

 “阁主是说,有一个人,让不懂爱人的二爷不知所措了。”别芝一听就懂了,马上笑着解释。

 “好芝儿,真聪明!”何凤圃其赞别芝。

 别缇恍然大悟,也听懂了,不过转头看了看别紊后,倒是笑了出来。“唉呀,阁主跟紊儿打什么哑谜嘛!她笨得可以,哪里听得懂啊?”

 别紊果然一头雾水地在他们三人间望过来又瞧过去,就是搭不上话。

 何凤栖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叹道:“紊儿,凭你执着的傻子,‘与虎谋皮’未尝不可能成功,但你必须要先开窍,而且要有义无反顾的决心,让他懂得情感,他才有可能回应你,这么说,你懂吗?”

 “阁主是要紊儿教二爷懂得感情吗?”别紊终于了解一些了。

 “嗯。”何凤栖点点头。

 “那要怎么做呢?”

 “你只要记得,他此你还笨,所以把你心里想的任何事,直接告诉他就好了。他听久了,自然就会了解了。”这可是他十年来摸清厉痕天子的心得。

 “就这么简单?能成吗?”别紊半信半疑。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何凤栖耸耸肩回答道。

 “好,紊儿马上去试!”别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奔出去,这才想到她忘了礼仪,又折回来跟他行礼之后,才急匆匆地退出门外。

 “阁主,紊儿和二爷…真的能成吗?”别芝迟疑地问道。

 “当然得要成!是本座答应要把你们嫁出去的,紊儿既然选了痕天,我无论如何都得助她一把。对了,你们呢?找到对象了没?”

 别芝、别缇对望一眼后,各怀心思地垂下头去,没人说话。

 何凤栖不急着催促,眼中闪过似能瞧透一切的深沉笑意,随即慵懒地合上眼假寐。

 *********

 厉痕天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烟波阁”最高处的屋檐上。

 他瞪着一片雾霭茫茫的平静湖面,内心却十分的不平静。

 白时被何凤栖的话给点醒后,他便带着震惊万分的思绪去练刀发,要不是刚好回炼丹房的雁鸣飞经过练功场,发现他坐倒在地上,立即施针压制他的周身气血,只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直到现在,全身的血、经脉,都还在痛苦的翻腾搐着。

 他怎会对人动情?怎么能对人动情?

 从小到大,他早就明白,人都是不能信任的。

 就算是何凤栖,他认为他们也只是依赖着彼此互助获益的易关系而相处至今。

 别紊那丫头,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出身,是否会与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所有人一样,出恐惧又嫌恶的面孔?

 他握紧双手,右手传来微微刺痛。抬起右掌,只见掌心糙斑驳,布满痂疤。

 他不该救她的,他后悔救了她。

 一切的错,都是从他随她跳崖救了她后,开始变得复杂纠结…

 “二爷,您果然在这儿啊!”一颗小脑袋从他身后的楼顶小窗探出来。

 他没有回头,握住右掌放回身侧,继续望着湖面,完全不想理会身后老是令他烦心的小家伙。

 别紊笨拙地攀上小窗,丝毫不顾形象地翻身越过窗子,双手抓着窗台,小脚尖向下努力地探构着屋瓦的位置。

 好不容易踩到屋瓦片,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屋瓦竟长了苔,脚底突然一滑,两只小手抓不住,整个人重重的摔趴下去,沿着屋檐不断向下滑去!

 “呜哇啊啊啊…二爷、二爷救命!”她双手在空中挥,一边往屋檐滑下去,一边不停惊叫。

 完蛋了、完蛋了!这里是“烟波阁”最高的一处屋顶,摔下去的话,铁定会摔断颈子呀!

 她的身子不断下滑,滑过厉痕天的脚边时,她张惶地抬头,向他伸长了手,期盼他的救援。

 只是,厉痕天竟然站在原地看着她不断下滑,双眼阴冷幽绝,十分骇人,一点儿也没有要救她的意思。

 他想…任她摔死?

 别紊突然明了了他的阴冷眼神,心遽然一惊,瞬间绝望地碎裂成千万片。

 她满眼震惊地望着他,连挣扎自救都忘了,只能怔怔地任身躯不断滑落,怔怔地望着他冷绝的眼神,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身子即将翻落屋檐时,带竟勾绊到瓦当上缘,下滑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利用落势停顿的瞬间,伸出手拼命抓住突起的檐角,整个人悬空吊在黑夜之中。湖面大风刮来,吹得她的身子如丝似柳,摇摇

 她急不已,使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瓦缘,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绝望的眼泪。

 绑主说要她对他直接说出她的心意,但眼看是没机会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让他识情,她想让他懂爱,她不期待他能回应她的爱慕痴盼,只希望有朝一他能懂得她深植了十年的感情,至少…至少能去爱人…

 但是,他不给她机会…

 他要眼睁睁地看她摔落,不肯给她机会…

 她想,他大概不会知道,为何她明知自己的力气小,绝对撑不久,却仍是这么的努力求生,因为她答应过他,不再做跳崖的蠢蛋啊…只是,这回他不救她了…

 她用力咬,冷汗不断滑落到眼中,只能闭上眼,但身体拉扯的痛楚却因此而变得更加清晰。

 “啊…”两条手臂像火烙似的,好痛好痛,痛得她忍不住呻出声。

 她清楚地感觉到指尖的尖端已经开始麻木筋,就快要抓不住了…

 就在她力气放尽,终于放手之际,一只大手倏地从上方伸下来,及时拎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提起来,跌坐在屋檐上。

 也许是经历过上次跳崖的惊险,她现在变得十分惧高,只能紧紧挨着他,将小脸埋进他怀里,‮腿双‬拼命打颤,双手也抖得无法抬起来抱住他。

 此时,负责防守“烟波阁”的护卫也发现檐顶似乎有事,好几名护卫立即轻巧无声地跃上檐顶来。

 “二爷?”护卫们抱拳请示。

 “没事,全都退下。”他冷然斥退护卫。

 尽职的护卫们,没有一丝迟疑地遵从命令,像来时一样,迅速无声地退下,四周又恢复为一片寂静。

 他完全不说话,只是垂眼用很冷、很冷的眸子瞅着她,瞅了好久,神色十分深沉复杂。

 此时的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偎着他,汲取暖意。

 很久、很久,檐顶上除了她的啜泣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望着凉索的黑夜,突然尖锐地开口问道:“恨我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使劲地摇头。

 “说谎!”他冷笑不信。

 “紊儿说过,不管二爷对紊儿做什么,紊儿都甘愿接受。”她鼻子说道。

 他眼一眯,忽然翻身住她,将她推倒在屋瓦上。

 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二爷…?”她惊魂甫定的低唤道。

 “甘愿?就连这样的事,也能甘愿接受?”

 他的冰冷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将她的双手制在她的头部两侧,下半身恶意地在她感柔软的小肮上,强健的一腿甚至挤迫嵌进她的‮腿双‬之间,狎辱之意十分明显。

 她先是惊慌地望着他,顿了一会儿后,用力咬,将泛红的脸撇向一边,娇弱的身子文风不动地屈服在他身下,一丝挣扎也没有。

 即使他的亲近,是这般带有屈辱、恶意的,她仍选择无声地向他呈献所有的心甘情愿。

 “不敢看我吗?”他讽刺道,不信她真能甘愿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紊儿慢慢地转过头来,水盈盈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坚定地望着他。

 她的纯净眸子里,映着他火红的双眸,让他升起前所未有的自厌感,觉得自己已被血腥染透,再也无法救赎。

 “你知道我的出身吗?我娘亲为了救村人,怀着身孕而亡,村人葬她时,发现她竟然在棺中产子。世人深信,死人产子,是妖魔降临的极凶恶兆,所以我是妖魔之子,人人怕我,更厌憎我。在‘碧落村’,我活得比一条野狗还不如!”他的畔勾出寒的笑意,贴到她耳边,一字一字的低语。

 “你…”她倒一口气,震惊地张大了眸子望着他。他是…

 他误解她的吃惊表情为惧怕的反应,失落、自卑霎时狠狠撕扯他的灵魂,忿怒的情绪淹过理智,他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你是‘碧落村’的人,一定听过这事。后来,我应了村人期待的诅咒,拜了鬼域刀魔为师。某一天,提着鬼域刀魔给我的‘亡眼刀’,屠尽整座村子。过了几年后,再与何凤栖联手杀了鬼域刀魔…你说,我是不是不祥之人、妖魔之子?”

 “二爷…”原来他就是村子里那个好可怜、好可怜的小男孩…

 当年她还小,不明白村人为何那么待他残忍,直到今,她还是不能够明白村人的残忍。

 他明明就是个有血、有的平凡人,他的眼底,甚至浮现着无与伦比的深刻痛楚啊!

 所以,他今会变成性格如此扭曲之人,完全不是他的错呀!

 她难掩心痛,为他幼年曾受的折磨及不平的对待而哭泣,忍不住伸臂揽住他的肩头,只想将她中所有的怜惜及不忍,全都传达给他。

 他想吓唬她,要她主动离得他远远的,少惹他心烦,却没料到会被她的哭泣及主动拥抱弄得怔了,一时之间显得十分无措。

 望着她的泪颜,口一阵气血翻搅,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润红柔软、有如湖岸边片片粉樱的瓣。

 她嘤咛一声,仰起头,柔顺地合他。

 此时,他再也无法自制,抛开一切,抵死地用舌与她狂暴纠,手掌用力抚上她的肢、脯,毫无怜惜之意,似是要报复她在他心里所牵动的所有不安及躁动。

 她的被碰破,口被疼,忍不住可怜兮兮地嘤咛出声。

 他好像听到了她的低,渐渐放缓了力气,转而变为徐缓、悠长,像“烟波阁”四周的温润白雾一样,温存入骨…

 不知过了多久,在即将失控的一刻,厉痕天突然拉回神智。

 他忽然放开她,翻身坐起,努力平缓紊乱的鼻息。

 一切,都了…

 只要遇上她,一切都变得混乱失控。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厉痕天又惊又怒,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

 别紊全身虚软地躺在原地息着,因无力起身,只能慢慢地张开眼眸,瞧了他一眼便又羞涩地转开。

 她觉得嘴热辣辣的,被他大掌狂肆对待过的身子,现在也好烫好烫,仿佛有什么正在身体深处隐约地沸腾燃烧…

 再回头偷瞄他一眼,才发现他冷淡中带着嫌恶的眸子,她的身子和心房倏地一凉。

 又是她在一厢情愿了?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忍住想哭的情绪,勉强起身,低头整理散破损的衣裳。

 “没有自保的本事,别再跟我爬那么高。”他忽然开口斥责道。

 别紊先是一怔,接着深呼吸好几次,拚命眨掉快要掉出眼眶的泪水。

 还好…还好他还肯理她…还有希望…呜呜~~

 “紊儿刚刚在下头一直叫您,您都没回应,紊儿只好上来找您嘛!”她眼解释道。

 “找我做什么?”他声道。

 “二爷一直没回去,紊儿很担心啊…”她小声地说。

 他的心口突地一跳。

 “有什么好担心?”他冷哼一声,努力抑下口那股莫名的躁动。

 “夜寒重的,二爷一定在这里待了很久,衣衫都了…请回‘望天院’休息吧。”她一手揪着口破碎的衣服,一手伸过去拉了拉他的衣摆。

 “不必理我。”他挥开她的手。

 “可是…”她收回被他拒绝的手,揪着前的布料,咬着言又止。

 他转过身去,原想无视她的存在,继续待在楼顶上,谁知道她竟也一声不吭地就一直坐在他身后不离开。

 想起她卢磨的功夫,还有她在凉风中偷偷打颤的瑟缩模样,他终是不耐烦的一把圈住她的际,打横抱起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落地后,只见她窝在他怀里,竟然出满眼的崇拜神情,仿佛已经忘了他之前对她种种的坏。

 “不害怕?”他皱眉。

 “我知道二爷能保护紊儿,不会让紊儿受伤的。”她的眼中,是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

 他的心头微微一紧,像是有什么正在滋长,就要冲破他长年控制维护、固若金汤的心防堡垒。

 “你错了。如果我要你死,就连何凤栖都挡不了我。”

 “紊儿心甘情愿,因为紊儿的一条命是二爷的。加上刚刚在檐顶的一次,二爷总共已经救了紊儿三次了,紊儿只怕连来生都要奉给二爷才够呢!”她比出三只手指,笑意不减,又对他老调重弹。

 他冷着脸将她放下,谁知道她落地后竟然没法儿站好,膝盖一软,整个人就委顿在他脚边。

 “做什么?”他低头瞪着她。

 “人家…人家腿软…”她可怜兮兮地仰起头。

 他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来,示意她搭住他的手站起来。

 她乖乖地伸出手来搭上他的手掌,不料整只手竟然软弱无力,不听使唤地抖震着,连他的手掌都抓不牢,更别说要借着他的扶持撑起自己的‮腿双‬了。

 厉痕天出厌恶不悦的表情,一言不发地弯下,再度抱起她,走回“望天院”

 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了下来。

 “还有,今夜我跟你说的任何事,绝对不准跟其它人说出一个宇,否则我杀了你。”

 “嗯,紊儿可以发誓,绝对不说!但这不是基于您的威胁,而是打从心里对二爷的忠心!”她乖巧地应道。

 他瞪她,似乎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最后,他只能咬着牙,抱她走回“望天院”不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她对他的沉默下以为意,一路上,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偷偷绽放着甜润而足的笑意。

 月牙如钩,静静挂在“烟波阁”最高处的楼顶飞檐之上:凉风无声,溜过屋瓦上银白似霜的月光,再从檐顶轻轻巧巧地吹落下来,仿佛在檐顶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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