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整整一个上午,吕远都是坐卧不安的。
自从那个敲诈电话打来之后,他的心里就没有过片刻的安宁,今天算是达到了极点。因为今天晚上之前,他必须要有一个决断。究竟应该怎么处理好,他始终都没有拿定主意。这是一个让他这一生都没有遇到过的难题,这是一个让他进退都无法果断抉择的命题。
他的心脏不时地加快着抖动的速度,让他更加心慌意
起来。
他有一个体会,就是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暂时放弃一下眼前的事情,不去想马上必须处理的问题。换个话题,或者换个地方,做一点儿自己喜
做的事情,那样会让自己暂时忘却烦恼,心情便会好起来。
他暗暗地鼓励自己能行,一定能行。他早年就对拿破仑崇拜得五体投地。那是一本早年他接触过的《拿破仑传》中的內容所给他的启示。尤其是拿破仑处
不惊的那种大无畏精神,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那是拿破仑亲自指挥的奥茨特里茨战役还没有打响之前,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妥当,还有三十分钟战役就要打响。可就在这时,他却觉得这三十分钟时间是那样地漫长。他便让⾝边的工作人员,把他的情人找来,⾝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拿破仑此刻叫他的情人来是想⼲什么。他⾝边的一位将军劝解道:“元帅大人,离战役开始只有三十分钟了。”而拿破仑则回答:“二十分钟⾜够了。”
这位将军不得不屈从于他。
这个经典片段深深地留在了吕远的记忆里。尤其是当他走上导领岗位的时候,为了仕途发展,他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他这一生最为得意之作,就是当他有了条件时,他竟然不惜⾎本地投⼊,一步步地走上了副局长的岗位。他这一生,遇到的困难同样是不计其数的,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到拿破仑,想到拿破仑在奥茨特里茨战役打响之前的那个经典片段。
每当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吕远也同样会想到他⾝边的女人。
而那一刻,他⾝边的女人常常会让他忘却暂时的烦恼。
此刻,他想到了王小萌,想到已经有几天没有与她见面了。
他不知道王小萌是不是解除他此刻心神不安的那剂良药。
中午过后,他拨通了王小萌的机手。接到电话后,王小萌是⾼兴的。她并不知道吕远此刻要见到她的真正目的,她
本就不知道吕远眼下遇到了最难以解决的课题。
她告诉他,她正在家里。
半个小时后,吕远自己开车来到了一个叫做维也纳林海的小区里,这是一个有保安人员把守的小区,看上去显得⾼档而又温馨。他把坐驾停在小区的外面,一个人走进了王小萌所住的大楼。楼道门被王小萌提前打开。王小萌已经站在六楼的门口等着他了。
王小萌把他让进屋里,她随手把门关上闩好,转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吕远,吕远也伸出了双手抱住了王小萌。王小萌的热情顿时燃烧起来,而吕远则像是刚刚释放完
情那般慵懒。几分钟过后,他们分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自从上次见面以后,吕远就再也没有找过王小萌。那是他
本就顾不了她。这些天来,他已经被敲诈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王小萌也没有急于再与吕远见面,那是因为她明⽩,如果要迅速办成她要参与的竞标一事,并非一⽇之功。她一直就在等待着,等待吕远会主动找上门来。
此刻,王小萌把应该准备的饮料早已准备好,坐下后,就把它递到了吕远跟前。她半靠在吕远⾝上,撒娇地问道:“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吕远
本就没有思想准备,这时,他才想到王小萌问到的问题。他半天没有说什么。
王小萌接着问道:“想什么呢?没听见我的问话呀?”
吕远振作了一下精神,说道:“太急了点儿吧,哪能那么快?”
“这我知道,那个老东西见过你了吗?”王小萌说道。
吕远听起来觉得特别别扭,便说道:“他还比我小一岁呢,你不会叫我老老东西吧?”
王小萌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暂时放弃了与吕远的纠
,坐在他的对面,说道:“你不老,你就是老,我也喜
你这个老东西。”
听到这里,吕远欠了一下⾝子,一把将王小萌拉进自己的怀里,吻亲起来。王小萌的情绪迅速地沸腾起来,她跨坐在吕远的腿上,用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而吕远则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
前。
那一刻,一匹老马与一个雏驹
绵的情景,在那个时空中,合理而
情地上演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他在她面前那种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熊熊燃烧的
火,她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他在她面前的那种贪婪。
此刻,她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从他一进门的时候起,她就感觉到他的反常。
她是敏感的,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
“没有事情,怎么会这样?”王小萌坐到了旁边。
“没有,真的没有什么心事。”
“不想说就算了,说点儿别的吧。上次我们分手之后,再见没见到那个小家伙?”说着,她看了看吕远,吕远也看了看她。他明⽩,她是有意识地把那个老家伙改成了小家伙。
她看着他作出的反应,她笑了。
他也勉強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说真的,见没见到他?”
“见到了,是他找的我。我已经在他面前明确表示过,不止一次表示过。他说有难度,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这谁不明⽩?还用得着他说。没有难度还用得着找他吗?”
“往前走着瞧吧。”
“看来,你是不会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又怎么样?经济适用房的事,我没给你放在心上吗?怎么样,已经到了
工⽇期,你却
不上去,老百姓整天去访上。人家菗到房号都已经四五个月,眼瞅着就快到半年了,可你还是
不了工。我掺和在里面,帮着你拿下了这个项目,我也得对人家有个
代才行。”吕远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能怪我吗?前一段时间,房地产的形势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我
本就没有资金周转,眼看配套项目没有钱上,不拖,怎么办?”
“那你还想更大的,能行吗?”
“没有什么不能行的。有你在,还有不能行的事吗?”
听到这里,吕远一阵
烈的心跳,马上说道:“你可别这样说,你可别把我往里面扯。”
“看你紧张的,我哪能那样做?现在关键是把项目拿下来。”
吕远没有再说什么。
王小萌捏着吕远的鼻子,撒娇地说道:“你听到没有?老东西。”
吕远再一次把她抱在了怀里,开始狂疯地吻着,她瘫软着…
渐渐地两个人的⾝体像两条刚刚从冬眠中复苏的蝮蛇,扭曲在了一起,那一刻,两条蝮蛇不断翻腾着,他们又像一堆⼲柴,等待烈火点燃。吕远面部朝天地躺了下去,他躺进了那宽大的布艺沙发上,躺进了
望的壑沟里…
王小萌扑到他的⾝上,胡
地抓着他的⾐服,她开解了他的
带,向他的
望之峰攀去。正在这时,他的机手响了起来,他一下子被拉回到现实中,他迅速地坐了起来,看了看机手上显示的电话号码。
他已经来不及整理他下⾝的耝放,他的腿两之间堆満的锈蚀,依然展现在王小萌的面前,只是已经不再张扬。王小萌依然不舍片刻,释放着贪婪…
吕远心里猜测着,他下意识地断定还是那个敲诈者打来的电话。
此刻,他愣愣地坐在那里,王小萌依然
情
漾着,她很感快觉到她用
情融化的冰海冻浪,仿佛在瞬间就被吕远心理气温的变化而突然推向了波澜不惊的彼岸。
王小萌终于停止了动作,坐到了他的⾝边,问道:“为什么不接听电话?”
他没有回答。
“我问你呢,为什么不接听电话?”
电话一直响着,吕远还是没有去接听电话的意思。
王小萌把手伸向吕远的机手。被吕远制止了。
电话也停止了呼叫。
“你是不是有怕人的东西?”
吕远还是没有回答。
王小萌又一次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你今天一来这里,我就感觉到你的情绪不对头。”
还没有等吕远说什么,他的机手又一次响了起来。王小萌没有分说,迅速抓起吕远的机手,离开了沙发,她走到客厅靠近窗户的那头,接通了机手。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今天晚上九点半钟,带上钱开车去连山路与连海路
叉路口处等我的电话。”
还没有等王小萌作出反应,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王小萌还是听出了电话的內容,她的手颤抖着,拿着机手走到已经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吕远跟前。
“你真的遇到了⿇烦?”
“他都说了些什么?”吕远问道。
“他是谁?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了你的机手号码?”
“想知道我的机手号码那不很简单吗?局长接待⽇时,机手号码都是公开的。”
“他好像是说让今天晚上九点钟,把钱送到什么路口。我没太听清楚,电话就挂断了。”
吕远当然是明⽩的,便问道:“他说送到哪?”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吕远点了点头。
“你得罪过什么人?”
吕远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他的机手又一次响了起来。他迅速作出了反应,一把从王小萌手中抓过了他的机手。此刻,他以为还是刚才那个人打来的电话,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机手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直接接通了机手:“喂,你说话呀。说清楚一点儿。”
对方听不明⽩他是什么意思,说道:“吕局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李树霖,有急事需要向你汇报。”
吕远这才明⽩打电话的人不是刚才那个人,而是局长办公室主任李树霖。他有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道:“有什么急事?”
局里接到省局的通知,一个持
抢劫团伙在锦江市连续抢劫作案,杀了三个人之后逃跑了。省局通报的准确消息是他们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沿着⾼速公路已经向我市奔来,省局要求我局在⾼速公路路口拦截,他们⾝上带有
支,决不能让他们携带武器进⼊市区。孙局长和刑队警,还有特队警的人已经到了大山子⾼速路口。孙局长让我通知你。”
“知道了,我马上赶到。”挂断电话,吕远对王小萌说道:“我必须马上走。”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走去,王小萌跟在后边,问道:“他们已经到了?”
吕远明⽩她是把刚才这个电话当成了前一个敲诈电话,便说道:“什么他们已经到了?我是需要去处理一个案子,必须马上赶到大山子⾼速公路路口。”
那一刻,风花雪月仿佛已经不是他们欣赏的风景,王小萌替吕远把门打开,吕远迅速走了出去。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赶到了大山子⾼速公路路口。
到那里时,几个收费出口处已经站了不少察警,他们分别对每一辆车进行着排查,不断地有车辆被叫停检查,又不断地有车被放行。
吕远在现场见到了孙海光,打过招呼之后,孙海光向他介绍了一下省局通报的详细情况。他走到了几个特警跟前,又四处打量了一下。他看了看特队警长和刑队警长都已经到场。这是属于他分管的工作。他对他们在这种时候,已经先于他赶到现场显然是満意的。
对每一辆车的检查都是严格的,负责检查的人员都是荷
实弹。
省局通报的情况是四个犯罪嫌疑人,开着一辆面包车逃跑的。两个特警对一辆双排座货车的检查似乎是不够认真,车上仅仅坐着两个人,依据吕远的经验,他想到犯罪分子完全可能中途换车,以
惑警方。吕远走上前去,示意这两个特警:重新检查。
还没有等两个特警反应过来,坐在这辆车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中年女人迅速举起了手
,朝吕远打去。吕远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当即击中了左侧的肩部。
两名特警作出了強烈地反应,他们几乎是同时向那个中年女子
出了复仇的弹子。
顷刻之间,大量的察警向
响的方向围拢过来。
开
的中年女子被当场击毙。
那一刻,坐在司机位置上的中年男子,把手伸进了座位下边,正在掏
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撤出来,就已经被扑上来的其他特警制服了。
吕远已经躺在地上,他的神智是清醒的。
他已经被围过来的察警们保护在中间。孙海光已经站在他的⾝边,焦急地对⾝边的人命令道:“马上送医院,越快越好。”
吕远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地说道:“还有两个人没抓到,要对所有车辆都认真排查。决不能让他们持
进⼊市区。”
他被抬上了一辆警车,警车伴随着警笛的尖叫声迅速朝医院驶去…
半个小时后,警车就已经开到了医院,医院的工作人员们早已等候在大门口。那是留守在局里的办公室主任李树霖在得知吕远受伤的消息后,主动打电话与医院联系好的。
没有经过多么复杂的过程,吕远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并没有采用全⾝⿇醉,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在手术的过程中,他的机手响过几次,都没有人去理会。
手术结束后,他被安排进了病房。病房里只有他一个病人。
他的
子赵也辰已经赶到医院,守护在他的⾝边。留在医院里的还有他的几个部下,他们已经去走廊里昅烟了。
赵也辰说道:“你真是捡了一条命。你非得冲在最前面吗?”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赶上了有什么办法?好在没有致命,过几天就会好了。”吕远回答。
手术做完没有多长时间,孙海光就走进了病房,跟在他后边的是刑队警队长陈⽔朋。
吕远欠了欠⾝子,孙海光示意他不要动,他还是照样躺在那里。孙海光说道:“听说手术做得非常成功。这就好,好在没有什么危险。”
“孙局长,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那两个人是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出租车很可能是他们抢来的。”
“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员受伤?”
“没有没有。其实我们在抓前两个人时,另外两个人就在不远处,他们听到
响之后,从一处已经坏了的隔离栏的位置,掉过头去,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们这样做却主动地暴露了出来,特队警迅速开车跟了上去,紧紧地把他们
到了道边。最后,他们忙于逃跑,自己把车撞在了⾼速公路的⽔泥护栏上,又反弹了回去,先后反弹了几个来回,等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都分不清楚南北了。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就被制服了。”
孙海光还想继续说下去,他的机手响了起来,他接通了机手,电话是省安公厅厅长张雄打过来的。孙海光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里的陈⽔朋说道:“吕局长,真对不起,受伤的应该是我们,而不应该是你。”
吕远伸出那只没有输
的手,冲着陈⽔朋摆了摆,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正在这时,吕远的机手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机手,又看了看病房里只有他的
子和陈⽔朋,便接通了机手。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吕远一下子就听出还是那个人打来的电话,对方问道:“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没有到。我知道今天⾼速公路出口处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我今天不想撕票。我并不想那样做,那样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只想得到钱。可如果我得不到什么,你就会很惨。你知道我会怎样做,我已经告诉过你。”
吕远呆呆地听着。
那个人接着说道:“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晚上九点听我的电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是没有钱。我量你也不敢耍我。”
没有等吕远再问什么,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赵也辰明⽩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电话。她不便于多问,因为眼前有外人。
陈⽔朋也看出了吕远的情绪,便问道:“吕局长,又有什么案情?”
吕远一时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孙海光重新走进病房,他说道:“省厅张厅长来电话,对我们果断抓获了这个犯罪团伙,表示満意。他还对你的伤情表示关心,希望你好好养伤。他说有机会来东海时,会来看你。”
“告诉张厅长,就不用他
心了。我好好养几天就会好的。关键是中弹的部位不是关键部位。”
“你是得好好养几天。别的事就先不用你牵挂了。你这一摊子,我暂时兼顾一下。”说到这里,孙海光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哎,吕局长,被敲诈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还没有等吕远回答,陈⽔朋马上吃惊地问道:“吕局长,看来真是有什么事?我看你刚才接的那个电话就不对头,真有人敢敲诈你?”
吕远
本没有想到陈⽔朋会这么快就来了这么一通。
孙海光接着问道:“刚才接过电话?”
吕远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件事,怕是不可能任由自己捂着了。因为最为关键的是自己受伤躺在这里,即使是仅仅需要躺上几天时间,对方也不会等到那时。
孙海光又一次说道:“我看这件事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种事必须认真起来,不能以为我们自己就是⼲安公这一行的,别人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吕局长,你告诉我实情,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件事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你必须告诉我,这是刑事案件,不是人私之间的民事纠纷。你比我还明⽩这个道理。”
吕远最终知道已经不可能不告诉孙海光实情了,他还是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他刚才又打来电话,说是让我明天晚上九点钟之前,准备好一百万元。”
“对方提出准备怎么
接?是现金还是存到账上?”
“是现金。他说要听他的电话。”
“这么大的事,你一直不把详细情况告诉我,这是你躺在
上就能够处理得了的吗?”孙海光说道。
“吕局长,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呢?这需要我们刑队警出面。”陈⽔朋说道。
孙海光马上把话接了过来,说道:“你说得对,这件事就由你出面负责解决。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吕局长,你看怎么样?”
吕远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赵也辰一直没有说什么。尽管她是除了吕远之外,是另外一个真正知道內幕的人,此时,听到这番对话后,她的心仿佛还是多少放下来一些。
没过多久,孙海光就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赵也辰和陈⽔朋。
吕远家中被盗的事,全局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被敲诈的事的详细情况。
此刻,既然孙海光明确表示要让刑队警介⼊,吕远也觉得眼下自己突然受了
伤,一个人单
匹马出面,怕是不行。他明⽩,只能依照孙海光的意思做了,他需要把情况向陈⽔朋
代一下。他不得不把敲诈的事与家中被盗有关联告诉了陈⽔朋。最后,他又叮嘱了一句:“那个人手中可能有
。”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他在电话中亲口告诉我的。我感觉这是一个亡命徒,以前很可能和我们打过
道,他说他如果得不到这笔钱,他是不会让我走掉的。”
“他就不怕被抓住?”陈⽔朋问道。
“亡命徒有亡命徒的哲学。我不希望再有谁为了我的事,再像我今天这样⽩⽩地挨上一
。”
陈⽔朋没有再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听没听懂吕远的意思。
当他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夜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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