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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凌凡相处一段日子后,柏原秀人这个自尊心重的男人尽管欣赏凌凡直来直往的个性,但偶尔也会被她无心的言语所刺伤。

 有一次,凌凡这么问柏原秀人:“为什么你总是穿和服?”

 “因为舒服。”其实原因是柏原秀人太瘦了,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毫无美感;而夏季和服通风又舒适,又与他气质相衬,所以他才会以和服示人。

 “你知道吗?你穿和服的样子看起来很娘娘腔,两条瘦巴巴的腿很丑哩”

 娘娘腔?柏原秀人先是一愣,继而眼神转沉,深深的眸子瞬时乌云境。

 凌凡真的很不懂得人情世故!柏原秀人不心生埋怨。每个人都有一个“安全距离”凌凡踩到了他的痛楚,任他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她犷、不修饰的直率。

 “是吗?”他的嘴角微扬十五度,扯起一个轻轻浅浅的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他的语气疏远客气得像个陌生人。

 那次之后,除了脚踝,凌凡再也看不到他衣摆下若隐若现白皙皙的腿;若不是天气实在太热了。柏原秀人还想把袜子都套上,把自己包得像颗密不透风的粽子。

 而凌凡却迟钝得不曾察觉柏原秀人心情。

 这天,客厅里传来一阵哄笑。

 柏原秀人不住好奇,他放下手上的书,走出内室。他失笑的望住眼前的画面…凌凡挽着龙之助的手臂在榻榻米上跳起舞来。

 “来,干杯!”凌凡用语说,豪气干云的拿可乐罐与龙之助相碰,撞出了几滴体渗入榻榻米上。

 “干杯!吧杯!”龙之助也以语嚷道。

 显然的,一定是凌凡欣赏的球队表现湛。柏原秀人心里猜想。

 凌凡喜爱各类运动竞赛,遇到同样是运动的龙之助更是一发不可

 收拾,两人总是聚在一起谈论,把柏原秀人晾在旁边。

 柏原秀人对运动不在行,对于他们的讨论根本不上话,心里总有一股被孤立的寂寞之感,久而久之,遇到这种情形,他就会悄然退开,免得自己自叹自怜。

 “什么事这么开心?”柏原秀人不住问。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开心。

 “我们在看NBA,巫师队对尼克队!”凌凡眼睛紧盯着电视,头也不回的答。电视画面又回到了球场。现在比赛正要进行第四节,她可不想错过精彩镜头。

 “什么是巫师?尼克?”柏原秀人难得有兴趣的问。

 “喔。巫师是…”龙之助仔细的解说。

 低低的声音不住的传来,凌凡的眉头愈皱愈深。当她专注于某一事情上面,最讨厌有人在一旁干扰了。

 “你们好吵耶!”她大声的说,蹙眉睨了他们主仆一眼。“龙之助你别说了,了,柏原也是不会懂的啦!”说完,她又转头盯着电视荧幕。

 她的讥嘲是如此的刺耳,柏原秀人的脸霎时变得难堪。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她的话实在伤人,龙之助忍不住要替主子说话。

 “她说得没错。”柏原秀人阻止龙之助。“我是不懂。”

 “可是少爷…”

 “你继续看吧,别因为我而扫兴。”柏原秀人摇摇头,然后转身返回内室。

 “耶!龙之助你看到了没?哇,那个大车轮真帅,从右边滚过左边,然后换手上篮…”

 回到桌前,这时,客厅传来凌凡的欢呼声,柏原秀人的心被针刺痛了一下,微微地发疼。

 他拿起书,想把看了一半的书读完,却怎么也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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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里,客厅里传来东西碰撞与交谈的声音。

 “是不是小偷?”

 龙之助被惊醒,他提着子蹑手蹑脚的往客厅走去。走到客厅拉门处,龙之助看到一抹人影坐在电视机前,专注的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

 原来,声音是从电视机里发出来的,而那抹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柏原秀人。

 “是…少爷你?”龙之助惊讶的走到柏原秀人旁。“少爷,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啊,我吵到你了吗?”柏原秀人抹了抹眼,不曾熬夜的他,脸上倦意浓浓。

 “少爷,你在做什么?”龙之助将眼神往电视瞟去,电视上正在重播NBA巫师队对尼克队的比赛;他又撤眼往置在柏原秀人腿上的笔记本看去,上头密密麻麻写了人名与篮球专业术语。“少爷…你可是很在意凌小姐的话?”他小心翼翼问道。

 被人瞧见了心里的事,柏原秀人只是沉默以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证明什么,或许是有点不服气吧!他虽然生理上无法享受运动的乐趣,但他至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证明自己身残可心不残。

 这种近似赌气的孩子气行为,是冷静自持的柏原秀人从未有的。

 “少爷,”跟在主子身旁这么久了,龙之助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情。“你别在半夜里做这些伤身体的事了,如果你想知道这些知识,我来教你。”

 哼,他一定不辱使命让少爷成为一个运动博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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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龙之助的教导下,柏原秀人对各类运动已经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他开始主动去收一些资讯,也不会再把每个光头黑人都误认为是乔登,甚至能对某个运动背景侃侃而谈。

 为了更亲近凌凡,柏原秀人会到球场臂看他们球队练习的情形。他会将自己的想法与凌凡分享,凌凡也不再瞧不起他,渐渐地,他融入了凌凡的生活。

 他在讨好凌凡吗?或许。

 为了不想被撇下,他可是努力的想追上凌凡脚步。

 很快地,比赛的日子到了。

 星河队对凌凡带领的黎明队,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局,下半局由对方防守,由凌凡这队做最后进攻,目前比数是三比二,凌凡他们还落后一分。

 柏原秀人主仆也特别来观赛。怕柏原秀人不住热,龙之助特地搭了一座遮大伞,自己还拿了扇子帮柏原秀人驱暑意。

 “少爷,现在是一人在垒,一人出局。”龙之助对柏原秀人报告比赛情形。

 “这种情形,你会怎么做?”柏原秀人问。

 “如果能够击出全垒打那是最好不过的,若不能,击出一支安打将一垒跑者送回本垒,达成平手,再由下一个打击手来拿最后得分。”

 不过很可惜的是,并未如龙之助所期望,刚刚的打击手已经被封杀出击,现在形成一人在垒,二人出局的窘况。

 “如果再没击出任何一支安打,就会形成残垒了。是不是?”柏原秀人问。

 “没错,那就真的玩完了。”

 接下来,主仆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凌凡很重视这场比赛。

 那厢,凌凡揪着眉来回踱步苦思如何解套,沙地已经被她踩出一条深刻的痕迹。她可不想输,却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给球员压力。眼角瞥见小胖,他是最后一一,此时,正拿着球要去战。看到小胖肥肥的身躯,凌凡灵光一现。

 “小胖,你过来。”她突然叫住小胖。

 “什么事呀,凌姐姐?”

 “你多久没吃双层汉堡了?”她问。

 “两个星期了。”一讲起他最爱的汉堡,小胖忍不住口水。

 “听着,”凌凡扶住他的肩,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现在假装你刚吃了双层汉堡,肚子好,手臂变得好有力量,像吃了波菜的卜派一样。”

 “卜派?”小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最喜爱这部卡通了。

 “来,你看看那里!”凌凡转过他的身体,指着远方。“看到那里没有?你把那里当作是柏原哥哥的家,待会挥时就朝那里用力的挥。”

 小胖点点头,这种事,他们练习时做很多次了。

 “很好,到时候,凌姐姐会请你吃双层汉堡。”

 “还有鸡腿!”小胖忍不住说。

 “好,还有鸡腿。”凌凡翻了翻白眼。“去吧!”她拍拍他的肩将他推出去。

 现在只能任天由命了。凌凡望着打击点上的小胖,心里暗暗祈祷。

 在众人凝神屏气之下,对方的手投出一好球…二好球…

 “该死!”凌凡忍不住咒骂一声。再一记好球就莎呦娜啦了。

 投手继续投出第三球…咻…球划过空气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遥远又教人期待。

 小胖盯着球。心里念念有词:“我是卜派,我是卜派…双层汉堡

 …鸡腿…”

 他用力挥…锵!球飞了出去,它飞得很高很远,观众席上的人全站站了起来。眯眼盯着球,直到小黑点消逝在眼里。

 是个全垒打!

 一垒跑者已经跑回本垒得分,小胖还傻眼的呆在本垒。

 “死小胖,你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给我跑!”凌凡对呆立的小胖大叫。“打出全垒打,也得跑完全程才能得分。”她挥舞双拳。

 小胖这才回神,迈开肥短的腿,他踏上一垒板,又往二垒跑…最后跑回本垒。

 三比四,黎明队险胜一分。

 “恭喜你,凌凡。”柏原秀人对凌凡道喜。

 “YA!赢了。赢了!”凌凡乐不可支。哇,她凌凡真是个天才!

 “嗯,你赢了。”柏原秀人笑看凌凡开心的脸。

 “不,”凌凡灿亮的眸子持住柏原秀人。“是我们赢了!”她虽然有时神经得像条水管,可柏原秀人的努力她可是看在眼里。

 我们?柏原秀人觉得心头一股温柔的水包围,暖呼呼的。

 他已经完全被接受了吗?柏原秀人在心里不停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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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逛夜市吧。”

 想必是赢球让凌凡很开心,隔天晚上,凌凡拉着柏原秀人去见识台湾的夜市。

 长长的一条街,灯火通明如同白天,人熙来攘往,叫卖声炒热了夏天的夜晚。

 凌凡带着柏原秀人与龙之助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一路玩过捞金鱼、打弹珠、飞镖,还有抓布娃娃。

 一路逛下来,龙之助左手臂夹着一只凯蒂猫,右手臂是大型的咸蛋超人,两手提满袋子,里头装有各式各样的玩具,那全是凌凡玩游戏得到的战利品。

 “我要那个电动玩具。”又是一件战利品落袋。

 “你还玩这些东西?”柏原秀人觑了一眼那些玩具,眸中有一抹玩味。

 “切!谁还玩这个。”凌凡翻了翻白眼。“这些玩具是要给那些小表的,下个礼拜就要跟月光队争冠军,这些玩具可以拿来奖励他们。”

 柏原秀人莞尔一笑。

 说凌凡枝大叶,可在某些方面,她却又显得细腻。例如平常她总抱怨这些孩子有多烦人,可抱怨归抱怨,她其实还满疼他们的。又例如现在,她和龙之助像约好似的,一人站在一边将他保护在中间,不让他被人碰撞到。

 “啊,我不要电玩,我要换这个。”凌凡抓起一个克力、橡皮擦大小的东西。

 老板点头表示成,凌凡马上转身面对柏原秀人,伸手向他前探去。

 “你做什么?”见她禄山之爪正爬在自己光溜溜的膛,柏原秀人大惊的伸手阻止。他以为他已经习惯她的不拘小节,但没想到她会大胆到当街剥男人的衣服。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强暴你!”凌凡迳自解下他挂在前的葯罐,然后把那个小玩意串挂在一起。“喏,送你。”她把链子挂回他颈上。

 “这是?”柏原秀人一脸狐疑的抓起那小东西研究。那看起来像是一张车票.被弄成巧克力,上头有四个汉字:永保安康。虽然中文字不识几个,但柏原秀人还看得懂这四个汉字的意思。“你…”他抬眼看她。

 “平安符,保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在这些相处的日子,凌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柏原秀人那些瓶瓶罐罐的葯。每次看他那些葯,她就觉得很难过。

 一股暖从心底漫开,漫延至四肢百骸,心头热了起来。“谢谢。”他说。

 柏原秀人把她的话深深刻记在心里,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

 一路上,柏原秀人身着单衣,脚趿木屐,与龙之助鹤立群的身高、氓的外表,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当他们一行三人经过时,还有人自动让出位置。

 “他们在看什么?”柏原秀人悄声问。他们的眼光像在看动物园的猴子。

 凌凡看看周围,噗哧笑了出来。大家都是穿着短衫、短、拖鞋来逛街,柏原秀人宛如剧里的打扮,当然引人注目喽。

 “你这套藏青色和服很适合你喔。”她以同样的耳语说。“我想,他们都觉得你涸漆、很帅。”

 柏原秀人怔愣一下。她不是说他穿和服娘娘腔吗?害他那阵子洗澡都不敢看自己的身体,怕忍不住会厌恶自己。可现在她又称赞他的衣服好看?他真是摸不透她。

 “哇,跳舞机耶,你们快过来看!”

 来不及深究,凌凡的声音已经在另一头催促,带着满心疑问,柏原秀人走向她。

 他们一走开,三名穿着气的少年仔出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雄哥,”一名满嘴槟榔的金仔问。“你打算怎么做?”

 “等大个子不在,再动手。”叫雄哥的那个人呸了一地槟榔汁,他用手抹去嘴边的汁,手顿时沾上红污,映照着他赤红眼睛的恨意。

 他就是那天轧车要冲撞凌凡的人。由于他的行为违反了帮规,被光头老大赶了出去,他因此对凌凡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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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舞曲震耳聋,柏原秀人人未到,头已经开始晕了。

 跳舞机上有两个头染金发,身着紧身T恤、低牛仔、脚踩厚底鞋的年轻女孩正在轧舞,旁边的人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声呼喝,凌凡也看得专注。

 当舞曲结束后,两个女孩都得到很高的分数,旁边的人都给予响亮的掌声。

 “柏原,我们也来跳一曲!”凌凡不由分说拽着柏原秀人上跳舞机。

 跳舞?“我…我不行…”柏原秀人神情狼狈的看她。

 凌凡这才想起他不能作烈运动。

 “啊,我忘了。”她拍了一下脑袋,眼里蒙上一抹失望之

 “喂!你们不想跳就别占位置。”有人叫嚣。

 “龙之助,你来陪凌凡。”不忍扫她的兴,柏原秀人退下跳舞机。

 “少爷…我不会跳哇!”突然站在人前,龙之助不知该把手脚往哪摆。

 “别发愣了,音乐下来了。”凌凡喊了龙之助一声,然后专心盯着荧幕。

 碰!碰!碰!震耳聋的音乐响起,容不得龙之助推辞了。他赶紧盯住荧幕,随着记号,一会儿往右踩,一会儿往左踏,他跳得满头大汗,脚都快打结了。

 凌凡之前已仔细研究过前面那人的舞动技巧,所以很快的就进入状况。

 不过,习武的龙之助,凭着敏锐的身手还是抓到了诀窍,他的身体已经可以随着音乐的节拍,一起一跳的一气呵成了。

 凌凡与龙之助本是各跳着自己的舞,在音乐的那一下落点,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一致。凌凡与龙之助相视微笑,相同的默契写在他们眼底。踏左,踏右,双脚一起踩,踩前,踩后,转身,双脚一起踩!碰!

 两个身形相当的人,当动作一致时,跳起舞来格外有魄力,充满力量的踏步吸引更多人的围观,开始有人喝采。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大家争前恐后,在一阵推挤下,柏原秀人被挤出了人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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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原秀人站人群外,无奈的视线越过那片人墙,正好看见凌凡对龙之助微笑,他的心像被锥子凿了一下,疼得不得了,有好一晌,他看不到其它事物,只看见凌凡的笑容。痛!他捂住心脏,前的衣服被皱。

 那不是心脏病引起的绞痛,而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呐喊。

 天!他多么希望自己站在那里,他多么希望凌凡是对他微笑。

 他嫉妒啊!

 自从遇见凌凡后,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无法忍受别人老当他是温室的花朵看待。他那无无求如隐士般的生活已经彻底被打了,他开始渴望他早已放弃的东西,例如健康。

 他喜爱凌凡,又忍不住嫉妒她。喜爱她的率,却又嫉妒她的自由不羁;喜爱她的勇气,却又嫉妒她无可无不可的姿态;喜爱她身上那股人的灵跃活力。却又嫉妒她眩目耀眼的阳光气息。这些喜爱、嫉妒织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是的,他喜爱凌凡,以一种敌意又羡慕的姿态。.

 柏原秀人抬眸望着阻隔他与凌凡的那道人墙,终于了解到他与凌凡的距离有多么大,任他怎么追赶,他还是追不上凌凡这抹不羁的风。他永远无法像凌凡那样疯狂的享受生命,他甚至无法像龙之助那样陪凌凡疯狂。

 周围的人不断地从他身旁来去,他单薄的肩膀被推来撞去,他被迫随着人移动脚步。

 当他回神时,他已经走出了夜市的范围,伫立在寂静黑暗的街头。

 一股落寞感像黑夜一样沉沉地笼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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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得很怪异、头发很长、长得很秀气的男人?”

 凌凡抓住一个人,见他摇头,她着恼的快把头发给拔光了。

 “呜呜呜…怎么办?要是少爷有什么不测,我要怎么跟老爷、夫人代?”龙之助快哭出来了。

 “吵死人了,柏原又不是小孩子!”凌凡其实比他更急。真是的,这么大的一个人也会走失。“这样吧,我们分开找,三十分钟后在桥头那碰头。”

 龙之助点头,于是两人分别从反方向寻去。

 “柏原!”凌凡沿冲大声喊叫,不理会路人投来的怪异眼光。“柏原秀人!”

 他到底在哪里?哎,都怪她只顾着自己玩,把柏原秀人晾在一旁,忘了他根本人生地不。凌凡眼神焦灼的往暗巷探去,连垃圾箱都不放过。

 最近绑架、杀人、案这么多,连小孩、老妪都不能幸免,她真怕柏原秀人这么秀气漂亮的男人会被变态狂掳走,然后凌、施暴、分尸…哇,想到此,她的头皮就发。不行!柏原秀人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柏原秀人!”她走进一条暗暗的巷子。“柏原…”

 “喂!”巷子的那头有人打断她的呼喊。

 凌凡抬眼看去,那个人站在灯光处,脸一片黑,身影拉得老长。

 “你要找的人在我们手上,想要见他,就跟我来。”说完,他转身跑开。

 凌凡的心忽地一沉,随即追上去,奔入危险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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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他!”凌凡眼神凌厉的注视那三个氓痞子。

 这里是一处被废弃的工厂,四周尽是稻田,附近毫无人烟,正是行凶的好地方。

 柏原秀人被两个男人架住,向来整齐干净的外表因为挣扎抵抗而显得凌乱狼狈。他的嘴巴被一块破布住,一见凌凡,他的眼睛瞠得好大。“呜呜呜…”嘴巴不住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要管我,快走。他这么说。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看到柏原秀人的模样,凌凡不怒从中来。

 一名男人走向她,对凌凡了一口烟。

 “我要找的人是你。”浊黄的眼珠有丝凌凡不明白的恨意。

 “我?”凌凡皱眉。“我不认识你,敢问我是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吗?”

 “你不记得!”那男人暴怒的吼了一声。她把他害得这么落魄,她竟然不记得!“两个月前,在滨海公路,你害我摔车,记得吗?”

 “对不起,我真的没印象,我在滨海公路轧车无数,找我单挑的人十手指都数不完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手下败将。”凌凡耸耸肩,一脸讥诮。

 “你!”男人的眼睛出怒火。

 “呸!”其中一个架住柏原秀人的金发男人吐出一口唾洙。“雄哥,别跟她废话那么多,咱们直接打…”他举拳作势要打柏原秀人。

 “慢着,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尽管冲着我来,别拖无辜的人进来。”凌凡走上前。“放过他,要杀要剐随你便。”她很义气的说。

 “要杀要剐?”那个唤雄哥的男人扬起猥琐的笑,出嘴里恶心的两颗黄大门牙。“你电视剧看太多了,本大爷只是想修理你一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呜呜呜…”柏原秀人猛摇头,以眼神示意凌凡,似在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雄哥,这家伙实在很吵,我看我把他修理一顿,看他会不会安静一些。”

 “不要碰他!”凌凡出声阻止,然后她转向雄哥。“要打就打吧,我绝不还手,但你们也得答应我,不可动他一。”

 “噢,好伟大的爱情啊!”雄哥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啰喽也跟着笑。

 “你到底要不要打?!”凌凡大声打断他们的嘲笑。“我时间很宝贵,可没空跟你们耗。”

 “好吧,哥哥我就成全你。”

 雄哥挽起袖子走向凌凡,凌凡背脊得直直的,眼神凛然,一副威武不能屈。

 “呜呜呜…”柏原秀人挣扎得更厉害,像个受伤的野兽低鸣吼叫。放开我,放开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们伤她。,

 “等一下。”他的呜鸣令凌凡的心脏忽地一阵紧楸。“雄哥,他有心脏病,我怕他情绪激动会发作,可否先让我去‘安抚’他?”她低声要求道。

 雄哥虽不耐烦也不想闹出人命,只好点头。

 “喂,别耍花招喔,要是你来,我先划花他的脸,再一刀捅死他。”

 看她走来,金发男人神情戒备,他亮出刀,用刀柄在柏原秀人秀的脸前比划几下。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凌凡神情肃杀,即使处于下风,她还是不卑不亢。“我不会做任何事。”她知道这次劫数难逃,以往打架她只顾自己就好,可这回不同,她得保护柏原秀人。

 她在柏原秀人面前站定,她定定地注视他。

 不要!不要这么做!柏原秀人摇头,幽暗的眸子尽是祈求与痛苦。

 凌凡忽略他眼神的请求。“会有一点疼,你忍忍。”她对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然后骤不及防的对他腹部挥上一拳。

 呜!柏原秀人闷哼一声,痛得眼泪都飙出眼眶,他两脚一软,跪伏在地。

 在意识沉人黑暗之际,他听到凌凡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对不起…”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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