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怎么不进来?”饔邬噘起
,装作不以为然地问。
“你不想看看书吗?是你自己要放弃机会的,那你就继续闷在里头吧!”赫士爵放话,就要关上门。
“不…”只是要她看书解闷,她哪能拒绝?饔邬鞋也没穿就跑过来,阻止他关门。
“拿稳了。”赫士爵把所有的杂志全放到她手上。
饔邬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好心,还顾虑到她。“谢谢。”她回头去把杂志放下,见他要走了,唤住他。“赫…大哥。”
赫士爵回头,等着她往下说。
她害怕被拒绝,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能叫你赫大哥吗?”
“随你高兴。”他不置可否。
“有个问题…我想问…那个国王…为什么整天都不
面?”她纳闷着。
他正和何萍打得火热,哪有空?“你难道还没见过他吗?”赫士爵嘲弄地反问她。
“他昨晚…那算见过了吗?”她自问自答似的,说得语无伦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就是无法正眼看他。
“昨晚你已经见过了?”他乐意捉弄她。
她咬咬
,斜睨他,低声说:“那不干你的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他
低眉,突然来个“借一步说话”把她拉进房里,关上门问她:“他满意你吗?”
饔邬脸绯红,美丽的大眼睛不停闪烁,那怕羞的事她根本说不出口,而他竟可以问得那么自然,她有点被
怒的羞恼。“你是怕他…退货吗?”她别开头,不肯看他。
“当然,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对价』关系吗?他愈是满意你,对我的公司愈有利。”他扣住她的下巴,要她坦白。
她心底很呕,怀疑他是只冷血动物,竟然真把她当成“供品”她只能筑起一道墙,不让他看出她心已受伤,装作很有自信地说:“以我的经验,他是跑不掉的啦!”
“听来,你经验丰富。”赫士爵讶异,这丫头还会自吹自擂?真有趣。
“哪里,你可以去问问媚云啊!我向来有什么杀手之称的,管他是少男
男,我都是通杀。”她把自己形容得像极有经验,只为了自我保护,没想过后果。
赫士爵强忍住笑,他早秤过她的斤两,绝对难以相信她夸大不实的广告,况且瞧她这么自满,显示她还没有悔意,她还不打算向他告饶。“那我可以领教一下,什么叫
男杀手?”
“什么意思?”她眉心微蹙地瞥他,他爱笑不笑的,深幽的眼神教她心一悸!
“你那么有经验,怎还听不懂这是个暗示?”
赫士爵
上前,饔邬急忙退一步,他又
近她,她是连番退,退到
边再无退路,还不幸跌坐在
。
赫士爵倾下身来,她吓得惊
,身子往后倾,脑袋瓜子突然变成一团面糊,只能看着他那双魅力十足的电眼,管他是明示还是暗示,她除了想逃,再没别的念头了…
“你看那边…”她突发奇想地伸出手指着天花板,试图转移他的视线,想趁他抬头时开溜,可惜,他文风不动。
“我有那么好骗吗?”
噢!她怎么这么笨,她尴尬地
红脸,仰头朝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脸色忽地苍白,颤声尖叫。“啊~~好大的蜘蛛!”
“放羊的孩子…”赫士爵看着她戏剧
十足的表情,真像个该打
的小孩。
“是真的!”她真看见天花板上有只巴掌大的蜘蛛。
赫士爵耐着
子往天花板一瞧,还真不是骗人的,是有只巴掌大的蜘蛛盘踞在天花板上,是种俗称黑寡妇有毒
的黑蜘蛛,它正慢慢地放长丝线垂落而下…
“快快逃啊…”饔邬从
上惊跳起,一个反
动作揪紧他的手臂,拉他往安全的地方撤退,展开双臂把他挡在身后。
赫士爵见她自己额冒冷汗,吓得皮皮颤,竟然还想保护他,他讶异又感动,一双大掌扣在她
上,轻轻把她纤柔的身子移开,柔声说:“别怕。”立即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咻地精准
向大蜘蛛,它马上缩成一团,一命呜呼了。
饔邬看着他神奇的刀法,松了口气,虚弱地把额头抵在离她最近的一
“柱子”上,久久无法从惊吓中平复,小嘴直呼:“太可怕了…”
赫士爵感到莞尔,她跳海都不怕了,竟怕一只蜘蛛?低头瞥她,她小小的肩头微微打颤,昨晚在他的怀里的她也是这么娇弱…
此刻他真想给她一点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作罢了。“没事了,待会儿我叫侍女们来清理。”
“喔。”饔邬抬起眼对上他的俊脸,这才察觉她所倚靠的“柱子”是他大哥的手臂,而且她还紧抓着不放,她悄然挪动十指,抚抚被她抓绉了的衣服,放开他。“你…现在要去叫吗?”
“不就是。”赫士爵瞥着她灵秀的小脸,他似乎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她,那细致的黛眉让星子般的眼更加
人,
秀的鼻下那张微启的
感丰润,让人想一亲芳泽…
饔邬
惑地仰望他,不知他为何要用如此深邃的眼神看她,他可知他这么“柔和”的神态,不只是
人,她被看得心都打颤了。
“会很远吗?还是我自己去?”她怯怯地问他。
“按个铃她们就来了。”赫士爵一甩头,甩掉对她的
念,放开她,走向
边,按下一个按钮。
不到一分钟,三名侍女过来了,他才指向
,她们就懂了,马上拿来工具处理,也换了新的
单,而他没有再停留,走出她的房间。
饔邬看着他离去,原本存在空气中奇异的氛围似乎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了,她走到门边一直看着他,也许她该感激那只大蜘蛛,它解救了她。
可他这一走何时才会再出现?她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他?
“赫大哥,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这竟是唯一能让他为她伫足的理由。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等我一下…”她说着,踅进房里拿外套,很快地走出门口,奔向他。“还你的,没有弄脏。”
赫士爵接下了,瞥了一眼她嫣红的双颊,清纯的水漾眼眸,不发一语。
“我那些杂志什么时候要还你?”她不知自己是顺便问,还是故意在拖时间不让他走?
“那不是我的,是船上
谊厅的。”
“那…”找还会再见到你吗?她心底的话无法说出,而就在此时,从她房门口传来侍女的叫唤声。“小姐,我们都弄好了。”
她回头去看,一名侍女在门口等她,她们已清走了
单和蜘蛛的“遗骸”只等着她进房里,将再把门锁上,她的心被撕成两半,千万个不愿意回到那个沈闷的地方。
“她在等你。”赫士爵替她翻译。
“我…为什么必须被关着?那个国王不能把我当囚把关着。”她声如蚊蚋,神情沉郁。
“那你想怎样?”赫士爵不动声
地问,心底其实已认同了她的感受。
“我…要自由。”她强烈地希望着。
“我会替你转达。”
“我…现在就不想回去。”她恳求。
“别得寸进尺。”他冷着脸,无情地说。
饔邬失望地瞅着他,她一时竟忘了他是多么冷酷的人了!他不是她诉苦的对象,更下适合被“委以重任”她心头一酸,热
冲向双眼,不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一转身奔进房里。
门外的侍女马上将门上锁,走了。
赫士爵盯着她挥泪的背影,她孩子气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颇令人心疼…但谁要她光会惹祸,
足是罚责的一部分。
真那么无聊,今晚他会让她过得万分精彩,他很乐意“陪”她一晚,她可是他新发现的乐子;他走离,一抹坏坏的笑意在他眼中闪过。
唉进房门的饔邬,一眼就见到赫士爵那把闪亮的刀子被搁在梳妆台上,她抬起手背拭泪,走过去,把小刀拿在手上瞧,它手工精致,刀锋锐利,很合适防身。这回她可不将它物归原主了,她要留下它,若是再有不速之客,她就拿出来试试手气。
她
泪眼,把刀子藏进枕头底下,坐在
沿,心情沈在黑暗的谷底,忍不住为自己叹息…
夜幕低垂,饔邬吃完晚餐,仍待在暗涩的舱房里,虽然点上了烛火,却仍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影子,她趴在烛台前看着杂志,无聊至极。
“小姐,我们来为你洗浴了。”一群侍女打开她的门,推了大浴桶和梳洗用具走进房内。
她懒懒地看着“洗澡大队”又来了,爬起身,跪坐在
上,很想跟她们沟通,好让她们代她传话,告诉她们的主子,她可以自己洗澡,不需要大队人马来伺候。
“我要自己洗。”她比了个“洗刷刷”的手势;她们纳闷地看了好一会儿,
头接耳不知说啥,最后她失败了,她们仍动手为她宽衣解带,将她拉向浴桶。
她无奈地泡进里头,仰天长叹,唉!
最痛苦的是,待会儿她得要伺候那个
狼国王,唉唉唉!
经过一番折腾,她终于可以出浴,她害怕又会被五花大绑,只好安分地坐在梳妆台前让她们装饰她,心底是一团
…
可是今晚,她们并没有绑她,教她气恼的是她们这回没有给她任何衣服,连一件薄纱也没有,而且清走了浴桶后还一并带走所有蜡烛,关上门后,房里陷入黑暗中。
“坏…坏透了…”她无助地坐着。房里没有灯,暗到她觉得自己像瞎子,她小心地起身,摸索着
沿,她记得赫士爵曾在
头按一个开关,侍女很快就来了,那很可能是一个电铃,显示这里是有电器设备,说不定也有照明灯的开关,她摸索到
头却只有一个按钮,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咬着
,沮丧地坐在
上,不能逃,没有自由,还得乖乖等着被“宠幸”现在连一盏蜡烛也不给她,连杂志都不能看,她真的好苦恼!
今晚她一定要跟那个蛮王说清楚,他不能这么对她,她来自文明的世界,她有思想、有感情,她要自由,她有权选择自己所爱的人,而他不是,他一定要放了她!
她枯坐着等候,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背脊都快僵了,仍没看见蛮王的影子,她体力不支地倒在枕头上,仍打起精神处于备战状态,双眼朝门口的方向看…
好半天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仍是等无人,黑暗中,她开始感到昏昏
睡,她怀疑他是不会来了…
眼皮悄悄地合了下来,她怕万一他突然闯进来,强睁开眼,等等等,又没等到,睡意已渐蒙胧,警戒心一点一滴地松散,终于,她撑不住地睡着了…
赫士爵进到饔邬的“囚房”时已是深夜,他刚结束和萨尔的牌局,但他似乎来晚了,他的小俘虏已经呼呼大睡。她趴在枕头上,小脸纯洁的像个婴儿,一双玉腿还垂在地上,他的目光瞬过她玲珑有致的身子,系着
感银链的
肢,弧度优美的曲线…他为她血脉债张。
从她的睡姿判断,她一定是等着他,等到睡着的吧!真可惜,他错过她了。
他关上门走向
沿,倾身轻握住她的足踝放到
上,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不料这一动惊醒了她。
“别…碰我…”饔邬一醒来就清楚地感觉到过分亲昵的触碰,黑暗中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吓得朝他
踢一通。
“野猫醒了!还是睡着的样子看来可口些。”
这低沉
人的阿拉伯话教她更慌,她更是死命地踢,
都被她踢得震动了。“走开走开…”
赫士爵本来是一番好意,想把她移上
就走人,她却如此“热情”的挑衅,干脆就当她是在邀请,更是紧扣住她的足踝,强悍地将她的美腿分开来,单膝欺进她的腿双间,强壮的体魄覆在她娇
的身子上,十指
住她的,将她的玉臂制伏在她头顶上,酷
魔魅地拂过她的颊。
“是不是等太久,火气才那么大?”
饔邬怒冲冲地别开燥热的双颊,拚命扭动身子和双手,拒绝和他亲密地纠
,但他的手劲却更强悍,
膛坚硬得像山壁,挤在她腿双间的巨物更形硕大…
她脸酡红,心惊跳,他灼人的吻随即烙在她的颈项间,挑起她最纤敏的女
感官,惹她心
如麻,她闪避,他吻得更是疯狂而
烈…
“放了我…我并不爱你啊!”她已不知如何是好,而他的
转移阵地,吻上她柔媚的双峰,老练的技巧让她峰顶上幼
的两朵小花瞬间变得坚
。痛苦和快慰同时
织在她的心问,身子随着他的吻滚烫,辗转间他放开了她的手,炙热的
渐往小肮游移,落在她腿双间隐密的柔丝中,火舌探访沾染花津的
蕊,侵入花瓣中,往深处欺进…
她心如惊涛骇
,害怕自己将沉溺,被他的爱
噬,纷
中,她想起藏在枕下的小刀,那是她自救的唯一工具,颤抖的手探入枕下摸索,握住那冰凉的触觉,
出,起身挥向他…
她失算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强而有力的大手掳住她,强大的力道像要掐碎她,刀子也被他夺走了。
僵持中,她听见他诡异的笑声。
“想杀我并不容易…”赫士爵把她甩回
上,不怀好意地把冰冷的刀柄抵在她的小肮上,警告她。“别以为我会被情
醺心,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
丝丝颤栗从她的小肮传导至全身,她并不是畏惧他,怕的是失身于他,胜过失去性命。
“不管你听懂不懂…你必须知道,我心底已经有喜爱的人了…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可以为所
为的夺走我的身体。”她嘶哑地吼叫,但他却毫无反应,她不放弃地说:“我坦白告诉你,我喜爱的人是赫士爵…你一定认识他,他把我当供品交给你,并不是我自愿的,他真的很坏,但他一直是我心底暗恋的人,我的心永远有他…即使你占有我的身体,我的心仍会爱着他,你懂吗?我爱他,好爱、好爱…”
她心在
搐,泪水盈满她的眼,无声地
着,第一次把心中的感情说出来,竟是心酸又无奈,毕竟赫士爵绝不会领情,即便是知道了,一定也不屑一顾,而她还是说给一个听不懂的人听,好悲哀啊!
赫士爵听着她细碎的、伤心的低泣声,心被震动了。
她这么的勇于表白显然是个优点,但不该的是他怎也听得热血沸腾?
他突然无法再去捉弄她,更别说是施以一丁点的薄惩,她的话太真切,太充满情意,她以为她是在对国王说,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他,她大可不必撒这样的谎,无庸置疑地,她说的是真话。
可他怎能相信世上仍有爱这东西的存在?他曾拥有过一份爱的感觉,但那早在他年少的时代就已遗失了…
他把小刀放进外套内层的刀鞘中,放了她,跃下
,离开了她的房间,他必须重新思考如何处置她。
深夜的海面平静无波,赫士爵站在船的最前端,海风扬起他的发丝,他的外套,拍击着他的
膛,他深沉的双目孤冷地望着黑
的远端,思绪被拉回十七年前的夜晚…
他放学回家,看见妹妹伤心的哭着,父亲沮丧地坐在客厅,喃喃地对他说:“你妈跟人跑了,她不要我们了,女人家口口声声说爱人,那都是假的,你将来别像我一样上当…”
他的心情不只是震惊和悲怆可以形容,他难以相信口里说爱他们的妈妈,会狠心丢下他们兄妹和事业有成的父亲,宁愿跟一名画家远走高飞。
母亲的出走,不只带走了他对“爱”这个字的信任感,也让他真实地看见一个男人的脆弱,和—个小女孩的惶恐,她在他心口上狠狠划上—刀,留下永远的伤痕,忘不了,挥之不去!
只有至极的痛足以影响人的一生,他除了家人,不肯再爱上任何人,也不再相信有人真会爱他。
但今天终于出现了一个例外!饔邬那小女生颠覆了他心底的铁律,虽然这份爱来得突然且意外,但他很难将之否决…
放走她吧!等船到中东,他马上派私人专机送她回台湾,她的种种前科,他不再追究,她的爱他默默心领了,但他绝不去触碰那所代表的真正价值。
他…畏惧更深切的痛,只想当个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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