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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去!”

 “不下!”

 “下去!”声音略微有些提高。

 “不…不行吗?”念恩又往姐姐身后缩了缩。

 “郑大哥…呃,相公,念恩年纪还小,夜里重…睡地上会著凉生病的。”奇怪,最近她总是在口水。

 对啊!对啊!念恩猛点头,他是千金贵体,怎能睡在地上?

 况且,让姐姐与熊睡在一起,那姐姐清白不就毁了吗?

 不可以,不可以,说什么他也不能睡地上。

 “你觉得我们应该三个人睡在同一张上吗?”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为什么由他口中说出来,就很具威慑力呢?姐弟俩看着屹立在头,几乎罩住整个铺的熊影,苦涩得说不出话来。

 “下来!”熊掌往前一探,抓住念恩的衣领,像拎小般轻松地把他整个人丢到随意铺在地上的草席上。

 念恩抚著摔痛的股,红著眼,望着缩在头的姐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

 “你…”缩,缩,她尽量往里缩,可还是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他。

 这张睡他一个人都嫌小,何况多个她,抱著膝,她缩到尾,贴着墙壁。忽然…

 “…”不知郑天命嘴里嘀咕着一句什么,—下子由上坐起,下地。又把念恩当小般地拎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把他丢到上。

 “我明天会砍些木头,再做个,你们虽是姐弟,毕竟男女有别,睡在一个上也不太好。”说完,翻身躺到草席上,闭上眼睡觉。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才会大度到允许自己的子跟小舅子睡在同一张上吧?

 唉!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无来由地心里烦闷,虽说他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但,当着那半大不小的男孩面做那种事,他,他还真做不来。

 算了,忍忍吧!等她适应适应再说。

 姐弟俩好久才由震惊中回过神,在姐姐的示意下,念恩迅速拉上上的布幔。看不见地上的黑影: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素兰拍拍口,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今天晚上要怎么过呢!

 念恩看着姐姐如释重负的神情,忽然间想起一件事,遂小声说道:“姐,你该不会以为,成亲之后,只要给那头熊做做饭就行了吧?”姐姐应该不会这么单纯吧?

 “我…我忘了!”这些天来,她心里一直盘算著,怎么保住彼家唯一血脉,一时忘了夫问是要同共枕,行…行周公之礼的。

 念恩翻了翻白眼“姐,你现在知道嫁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吧!我看,不如等他睡著后,我们就悄悄离开?”姐姐心里毕竟只有高大哥一个人,再说那头大熊怎能配得上恬静娴雅的姐姐!

 等了许久,却看见姐姐摇了摇头,坚定且平静地说:“我们不走,他…已经是我相公了。”

 “姐…”

 “睡吧!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细心地帮弟弟掖了掖毯子,便挨在他身边躺下。

 在窗户旁边,她睡内侧,顺着破旧的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繁星。月光洒下,映出一张苍白秀气的小小脸庞,淡淡的蛾眉忧郁地皱起,晶莹的眸光中矛盾地出淡然与惊慌,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她冰清玉洁,即使她仍是清白之身,然而,当她走进这个屋子,当她睡在这张上时,她已经注定是他的子了。

 没人会愿意明媒正娶一位嫁过人的新娘,即使她是处子之身,就连高大哥…也不会吧?

 所以她不会走了。因为她不能保证在杀手找到他们之前,能再次寻到如此偏僻安静的地方。

 人能活著才足最重要的,不是吗?

 况且,他也并非如外表般可怕,刚刚他不是还把让出来给他们姐弟俩睡吗?

 他也并非如野的村夫般硬她圆房,他应该是善良的,否则,村里面那些朴实的邻居,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让他在此安家呢?

 她曾听邻居的王婶说,他也是外来的人,就在一年前,本来他也是路过,恰巧从虎口中救出了王婶的丈夫。村人本就热情好客,他便留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村人都说他话虽不多,但这一年间却帮了他们不少的忙;捕猎时只要有他在,绝对是满载而归。他虽外貌吓人,却从未对村中任何人做过恶事,说过重话,若非他恐怖的长相,大家早把他归属于老好人行列了。

 就在前些天,他决定在此安家,在村中几个男人的建议下,他这才托了媒婆,准备娶老婆,然后,便有了她。

 当然,这些都是由王婶的嘴里说出来的。

 村里的人,除了赶集去过几次镇上,一生几乎都待在乡下,心里想着什么,脸上自然会表出来,所以她相信王婶说出来的话是真的。

 若,他真如村人所言,那么她愿意将终身托付给他,但是她不会对他说出秘密,也不会告诉他,有一天她会为了报仇而离开这里。

 现在,她只需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适应这里的人、适应他子的身分,还有…适应他!

 转首,看着睡的弟弟,他其实是比她坚强的。

 没有几个孩子能承受住瞬间从云端跌落在泥潭里的生活,而他却从未对此抱怨过,成视诋事得让她心怜,有时不住的反而是她。

 纤手不自地摸上他稚气未的脸颊,眸光中出水一样的温柔,久久…

 渐渐地睡意涌了上来,奇怪!明明知道屋中多了个令她心慌的他,她竟然仍感到睡意与…从未有过的心静。

 下一刻,略显沉重的眼皮便再也不想睁开了。

 *********

 素兰神色凝重地来到后院的井边,左手拎著一只显然死去多时的兔子,右手则握著一把亮晃晃的大刀。

 她对念恩谨慎地说道:“小弟,你是男子汉吗?”

 “我当然是啊…什么意思?”

 “那好,你把兔子皮剥了吧!”

 “啊?谁,谁规定是男子汉,就一定要剥兔子皮的?”血淋淋的多恶心!

 “好吧!我来!”素兰没有再要求弟弟,闭上眼睛,咬紧牙,一手抓免,一手刀,手起…瞬间就要刀落…

 “等等!姐,还是我来好了。你的样子不像在剥皮,根本是自杀。”他在旁边看得心惊跳,再晚一步,姐姐的玉手就被她自己切下来了!

 “好…”她长吁—口气,要适应著做事可真难啊!她不怕耸白,不怕累,但她怕…

 “呕!”她一抬眼,正对上弟弟手中血模糊的兔子,她抑制不住便吐出了早上吃的食物。

 “姐,怎么了?没事吧?”念恩见姐姐脸颊苍白,马上丢下刀跟死兔,就要上前搀扶素兰。

 “别…别过来!嗯…”看到弟弟血淋淋的双手,胃里更加翻涌难耐。身子疾往后退,砰!撞到一个人身上。

 “哟!妹子这是怎么了?”被撞之人惊讶地开口道。及时托住素兰倒的身形,正是住在离此不远的邻居王婶。

 “我…我没事。”她有些虚弱地笑笑。

 “怎么吐了?这好好的…咦,妹子不是刚嫁过来吗?若是有了…也不能这么快啊!你该不是…”不贞吧?她上下打量素兰,身纤细,不像有了啊!但怀疑的眸光中仍出些许鄙视,原来扶著素兰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姐姐只是见不得血腥才这样的!”念恩走上前,指了指地上的兔尸,扶住又要失去平衡的姐姐。他的双手已用清水洗净,又从井里打出干净的清水喂姐姐漱口。

 “原来是这样啊…”王婶恍然大悟。

 “妹子,大兄弟不在吗?昨儿个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去镇上了?”王婶笑着拉著话家常,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念恩见姐姐已无碍,便退到一边去了。

 素兰坐到旁边的矮木墩上,娴静地微微笑着“他去林子里了…想弄些木料回来,做些家具。”

 “这样啊!其实呢,大兄弟的屋子早该整理了,瞧瞧!哪有新房的样子…我早跟郑兄弟提过,让他修修屋子,他就是不听…嘻嘻!还是妹子的话管用啊!”“我没说什么…”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啊?素兰淡定自若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妹子啊…”撞一撞她的肩,王婶暧昧地说道:“大兄弟对你怎么样?我是说…他会不会很急?”

 “…”惑不解,眨眼。

 “哎呀!就是…就是那个啊…”附到素兰耳朵边嘀咕一阵。

 “…”面河邡赤,地在哪?地在哪?

 “嘻嘻!你不说,是不是不好意思…咦!小兄弟,你背对著我们,蹲在那里干什么呢?”王婶好奇地起身走了过去。

 素兰终于有时间缓口气,还好她转移了注意力!呼!村人虽质朴,但若像王婶这样直来直去,毫不避讳,还真是受不了。

 “错了!错了!兔子皮不能这么剥…这岂不浪费了吗?”

 “是吗?那你来好了。”把刀到她手上。

 “好,交给我吧!”王婶爽快地接过刀,卷起胳膊上的衣袖。

 念恩走到姐姐身边“姐,走,我们进屋歇会儿,让她弄就好了。”

 “不,等等!”她推开念恩“我想看,我必须学会怎么样剥动物的皮,以后…这都是我该做的呀!”谁让她选择的良人是个猎户呢!

 王婶手起刀落,动作纯,干净俐落,刷刷刷几下,完工了。看得出已有多年的功底了。

 “王婶的话虽多了点儿,想不到她干起活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咦!姐,你的脸怎么又变白了?”

 “呕…”忍忍忍,忍到最后,还是抑止不住吐了出来。

 念恩不由得翻翻白眼“看吧!让你回屋休息你不听。还要学呢!不晕就不错了!真是!吐了我一身,连我也要吐了…呕!”

 *********

 郑天命从不知道他的人缘这么!他只是想修修房子,没想到村里人知晓后,竟然都来帮忙。他只是平常多送了一些猎物给他们而已啊!这儿的人果然比江湖人单纯,看来他留在这里的决定,是作对了。

 “来来来!喝水了!喝水了!各位大伯、大婶、漂亮姐姐、英俊扮哥,喝水了,休息一会吧!大热的天,解解渴啊…”“念恩这孩子,不但人长得俊,嘴巴也甜…怪不得你姐姐舍不得你呢!连出嫁都要把你带上…”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可不是!将来还不知要打碎多少个女儿家的心呢!”有人笑着打趣道。

 “不会啊!不会啊!女儿家都是宝,我怎么会伤她们的心呢…哎呀!

 不要谈我了,怪不好意思的,各位歇歇,喝水,喝水!”

 郑天命坐在一边,一直看着念恩。这小表头油腔滑调,跟他结拜的兄弟一个样,狡猾著呢!相处这几天,若他还看不出小表的脾来,二十多年的江湖岂不是白混了?

 肥婆跟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还以为带过来的弟弟,是个刚会爬的小萝卜头呢!谁知一站起来,部跟他的姐姐一般高了。

 他倒是不介意多个人,本来嘛!他们爹娘既已过世,姐弟俩相依为命,住在一起也理所当然。只是年龄出乎他的意料,害得他还得再盖一个屋子,总不能三人睡一间吧?

 这两天,他一直睡在地上,倒也不怕生病。

 以往闯江湖的时候,林中、破庙、屋檐下…哪都能凑合,所以当初留下来的时候,对住的地方并末多做打理。可,现在有了子,心境还真有些不同了。以前没注意到的地方,现在居然看得清清楚楚。

 比如:他的屋中该添—个衣柜,厨房的灶台应该改矮—点,否则,那女人炒超菜来有些不方便。

 明天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到镇上买一些女人家用的东西,什么镜子啊、脂粉什么的…这还是他刚才无意间听到村里两个女人的谈话想到的。

 记得她来时带来的小包袱里面,好像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就都是书!还真不愧是私塾先生的女儿…

 唉!他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若被他的拜把兄弟知道了,还不晓得会笑成什么样子?离开他们快两年了,他们应该没惹什么事吧?最近江湖上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还好他住的地方偏僻,不然被他们找到,又有得烦了。哼哼!想找到他,没那么容易!

 “郑老弟,谁要找你啊?”一位姓王的猎户好奇地问。

 “啊!什么?”短暂的茫然。

 “你说出来了!”站在一旁的念恩脸色极难看地解释道。

 他怎么配得上姐姐呢?连高大哥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真是一朵鲜花在牛粪上了!笨蛋!笨蛋!笨蛋!

 *********

 “小弟,你在干什么?”素兰在井边洗着脏衣服,不经意间看到坐在旁边的念恩,正双手托腮、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奇怪啊?”

 “什么奇怪?”素兰甩了甩手,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顺著念恩的眸光望去。

 大家正在上房梁,没什么特殊之外啊!

 “我在观察…他们每个人平均半个时辰就会去一趟茅厕,只有他一次都没离开过…我明明看他把整碗的水都喝掉了!怎么回事呢?他的碗里…我还多加了些佐料呢…真是搞不明白。”

 “佐料!什么…佐料?你做了什么?”

 “我在水里加了巴豆啊…”一转头“啊!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呵呵!我刚刚在自言自语,自言自语喔!你没听到什么吧?”

 “你下葯…”

 “下葯?下什么葯?没有啊!我只是说巴不得他们…啊!你别生气,别生气嘛!我只是让他们清清肠胃而已,剂量很小,无害的,我保证!”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爹娘平常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素兰沉著脸冷声斥责道。

 “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他们把屋子修好嘛!”念恩垂著头,小声解释道:“修好了,你就要跟他圆房了,我知道你害怕,所以…你别气,我以后不敢了。”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南边的山坡跑去。

 “念恩,念恩…”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树林里,内心一阵心酸。

 她真不是称职的姐姐!刚刚他应该…哭了吧?他常常自谢为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是不想被人看见他哭了,所以才躲起来吧?

 “弟弟,是姐对不起你!”她喃喃道,视线有些模糊,忙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直到眼眶变干,她才又重新抬起头,看着那边的热火朝天。

 她从未想到村人的热情互助,也会成为她的困扰,只怕最迟到明天屋子就会修整完工了。

 望着鹤立群的郑天命,他比村里最高的男人还要高出一个头呢!身形高壮,好似铁塔一般,干起活来竞比其他人都俐落,没有丝毫的笨拙感。

 除了最初见到他的震撼外,相处的这几,她已不再怕他,就连念恩跟然而,—想到他们即将圆房,她的身体就不试曝制地打颤。

 真是对他庞大身形的恐惧吗?还是不甘心呢?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相公,念恩…念恩不见了!”

 “晚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他累了,先歇下了吗?”郑天命把邻居送走后,一进屋就见素兰急得在原地踱步。

 “他下午去了南山坡,我以为…以为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谁知,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我怕他出事,他不是个会贪玩到忘了回家的孩子啊…”况且,她当时还训了他,怎么办?

 念恩!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别急,南山面积不大,我出去寻他。”

 “相公,谢谢你,我…我保证,以后会看好他,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他现在也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嫌麻烦?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把他带回来。”声音与平时一样低沉,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走到门口又停住,迟疑了一下,他才低声道:“你既然是我子,我便会照顾你一辈子,也包括他。”

 可惜她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念恩的安危,没听清他后面的话“你说什么?”再问时,他已无了踪影。

 素兰梢梢安了心,身形高大也是有些好处的吧?虽有迫感,也稍稍有点安稳感,起码让她下意识地认为他应该能够找到弟弟。

 糟了!他好像没带灯烛,这么黑的天,在漆黑的林子里能看见东西吗?

 *********

 “喂!警告你哟!不许过来…啊啊!别摇了!别摇了!”

 只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站在离地一丈高的树枝上,双手紧紧地抱住树干,哭丧的小脸,不时对守候在树下的“黑影”痛哭涕地叫嚣著。

 “混蛋!混蛋!你滚开啊…呜!我好惨呀!家里有头熊,出门还遇到熊,还是吃人的熊…

 呜呜!姐姐,你快来救我啊!你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天下间举世无双,乖巧听话的弟弟了…喂喂喂!你别爬了!你上不来的,你这头笨熊…”

 郑天命站在旁边一棵树下,双臂环,仰头看着树上张牙舞爪、惊叫连连的念恩,感叹地想,他爬得真高啊!

 因他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所以人与熊皆没发觉他的存在。又因夜晚能清晰视物的关系,他可是没错过念恩脸上有趣的表情,听到念恩的哭诉后,差点笑出声来,原本寻他的焦急心情早已消失无踪。

 他是认定姐姐一定会来寻他,才这样有恃无恐地哭诉啊?不过,以他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胆,当真不易。

 “你这头讨厌的熊,总有一天我会扒你的皮、吃你的、喝你的血,看你还怎么嚣张…哎呀呀!你别生气!冷静!冷静!别摇树啊!我不好吃,一点儿都不好吃…”

 陡然,黑影罩下。

 “啊呀!救命!熊会飞了!姐姐救命啊…”“别叫了,是我!”明显带著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念恩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亮的眼眸,接着看见满脸黑漆漆的,好像是胡子…是郑天命!

 咦咦!眨了眨眼睛,他那么庞大的身形,就那么悠闲地站在树梢之上,不怕掉下去吗?不会是熊变的吧?

 念恩迅速瞄了一眼树下,那头黑熊还在原地咆哮!那么不是自己眼花了,真的是他?他是怎么上来的?

 “来吧!我带你走。”还没等念恩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间已被熊一样的手掌抱住。

 “啊卜救命…”声音忽地停顿下来,惊骇地张大嘴巴。

 天啊!他飞了!耳边风声掠过,在漆黑的夜里,在树梢头,他们翩翩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就这样飞飞飞,他忘了害怕,忘了闭上眼睛,忘了喊,忘了叫…

 郑天命确定那头熊不会再追上来,这才抱著他落于地面上。

 “快走吧!你姐姐一定等急了。”

 “呃!啊…好!”张大的嘴巴终于合上。又在原地怔愣许久…

 “啊!等等我…”砰!狼狈地摔倒,又迅速地爬起“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这黑漆漆的,他怎么可以走得那么快,能看见路吗?呼!终于追上了“熊…呃!郑大哥,你一定会武功对不对?”

 郑大哥?这小表第一次这样叫他,刚刚还鬼哭狼嚎地把他当熊呢!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只是些三脚猫的把式,防身用的。”他淡淡地说,放慢脚步与他并行。

 “可是你会飞!”念恩黑黑的眼眸放出奇异的光芒。

 他一定会武功,就跟来杀他们的杀手是一样的,都会在天上飞来飞去。

 如果,他也学会了飞,就能为爹娘报仇,就能保护姐姐,想至此,念恩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教我像刚刚那样飞好不好?可以吗?姐夫!”

 姐夫!郑天命闻言,嘴角咧得更大,有家人的感觉的确不—样!几天前他还孤身一个,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姐夫了!

 “其实,那叫轻功!”

 “轻功?原来是轻功!姐夫,你一定很厉害!”念恩崇拜地望着他,眸光中再无鄙夷。

 “还可以吧。”他谦虚地说。在江湖上虽不是顶尖,也算是中上了。

 “那姐夫,你可不可以偷偷教我轻功?”

 “偷偷?”

 “就是别告诉姐姐…哎呀!你该明白,女人嘛,总是胆子小,若是被她知道,一定整天担惊受怕的。可我是男人啊!总要学点本领防身啊,就像姐夫这样。”

 “…”“姐夫!我的好姐夫!你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你一定不忍让我伤心的对下对?”

 郑天命沉思了一会儿,念恩既然是素兰的弟弟,那么教他些防身健体的武功也未尝不可。

 他会武功村里人并不知晓,偷偷地教也好。若被村里人知道他之前是混江湖的,或许就不会心甘情愿地接纳他了。以他的外貌,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认为他本是亡命之徒、隐居在这里避难的。

 “好,我教你,偷偷教。”他允诺道。

 “哇!太了!你可不能反悔哟!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郑天命大笑,手掌抚上念恩的头顶,宠爱地“好,男人之间的秘密!”这小表,有意思!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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