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段
尧板着脸,不肯妥协于舒舞臻的提议。
别的办法都可以,但要安以晨去冒这个险,除非先打死他!
他段
尧就算懦弱,也不可能拿自己心爱女人的命去赌!
“除了这个方法,你们根本见不到炅尧的人。”
“要见他的方法多得是,没必要让以晨去冒这个险,我不同意。”一个连自己父亲都敢杀害的男人,若让安以晨去见他,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所以就算安以晨有再好的身手,他仍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我可以的。”安以晨偏偏要跟段
尧唱反调似的说。
“这里轮不到你作主。”段
尧瞪着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当我将以晨带到他面前,你再随后闯入,他根本不会怀疑是我串通你们搞的鬼。”舒舞臻信心满满的说。
这是什么好方法?以安以晨的性命当赌注根本是一个烂计,他简直太高估舒舞臻的智慧了。
“你很怕他发现事实的真相?”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一旦他恼羞成怒,岂不是成了反效果?我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们、将事实真相告诉你们,不是要你们动刀动
、闹出人命的,而是希望你能与炅尧当面好好的谈一谈,将炅尧的心结打开。”
“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不能再将以晨白白的送入他手中,这个方法行不通。”段
尧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我已经答应他,三天之内会把以晨带到他面前。”
“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行不通?”舒舞臻瞅着安以晨。
“别问她,她肯我也不肯。”段
尧气冲冲的说:“他要我的命就让他来取吧,只要他有本事,我随时候教。”
“别让舞臻难堪,她也是为了你们兄弟俩好。”安以晨幽幽的叹道。
她知道段
尧的脾气一旦拗起来,也真是让人吃不消。
“哼!我并没有原谅他的所做所为,我只答应跟他当面好好的谈一谈,但若是发生意外,就不能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他可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只要你能好好的跟他谈一谈,我相信你一定能改变他的心意。”
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只有天真的想法。
他并不这么乐观,依他所见,赵炅尧根本不会与他好好的谈,有可能如同仇人见面般分外眼红。
“把炅尧少爷引来这里。”安樫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出现,炯亮的眼眸对上舒舞臻。
“爸,你怎么来了?”安以晨纳闷父亲此刻的出现。
“这件事,应该是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安樫没有回应安以晨的话,眼神中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讯息。
“不可能,他不会出现在这里。”舒舞臻想也没想的回话。
“若是放出
尧少爷死亡的消息,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安樫信誓旦旦的说。
“你要我假死!?”段
尧纳闷安樫怎么要这么做?
“只有这个方法,他才会踏入段家一步。”
“你确定?”
“只有把他引来这里,所有的事才好解决,包括段爷的事。”
“也好,我要与他好好的算算这笔帐,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良心,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下手残害!”
“
尧,我并没有死。”乍然响起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醒段
尧已沉重的记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是他的错觉吗?
否则一个早已被安葬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不及反应的错愕与惊讶,只能令段
尧呆若木
。
“段叔,您还活着!”安以晨
晶亮的双眸,因段凌的出现而盈满了泪水。
舒舞臻也眨着灵活的眼眸,面对这急转直下的变化,也和任何人一样难以接受。
“很抱歉,我骗了你们。”段凌面带歉意的睐着他们。
段
尧错愕之余,赶紧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了父亲的话意,敢情他是被父亲摆了一道吗?
“我以为我死了,可以消除他心中的怨恨。”段凌落寞地将他原先的计画从头属实道出,却得不到大家认同的眼神。
“你竟然想出诈死的方法!”哦,他真是败给自己的父亲,哪有人用这种方式摆了大家一道啊!
“若不这么做,他根本不会死心。”段凌满是痛楚的道:“但是没想到就算我死了,他心中仍旧有恨,连你都不肯放过。”
段
尧是他们之中最有资格反驳这番言论的人,因为这些日子他几乎被一连串的打击搞得心力
瘁了。
“这是什么蠢方法,你有没有想过你诈死的事,一旦让他知道真相,他会更生气、愤恨,届时你打算怎么办?”
都几岁的人,竟然还搞这种把戏,哦,真是气死人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尽情发
这阵子的哀恸与挣扎。
“所以我决定提早让这件事情结束。”段凌说得好像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们好像一群白痴,被你摆了一道。”段
尧有满腔的愤慨。
“
尧,段叔没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去计较那些小事情;再说,现在不是气段叔的时候,我们应该赶紧想办法化解炅尧少爷心中的怨恨。”安以晨柔声的说,因为段凌的出现,使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唷,这女人这会儿倒说起长篇大论来,也不怕他耳朵长茧。
不过,这话倒是说得恰当适时,所以他也不反驳。
但一想起那未曾谋面的兄长,他就头痛不已;虽然他知道赵炅尧长年积累的怨恨,不是一时就能化解的,他还是忍不住痛恨起赵炅尧。
不过他有一个疑问,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就是赵炅尧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如此恨他们?
“要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就必须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痛恨我们的存在。”他看向父亲。
“因为你的存在,让他认为是你夺走他快乐童年的人,而我则是造成这种局面的刽子手。”段凌心情沉重的垂下眼睑。
“子敏误认为我变心娶了你的母亲,对我相当不谅解,于是彻底离开我的生活圈,而炅尧的出生却让她忘不了痛苦的回忆。”
“每当她看见炅尧就如同看见我,于是将所有的怨恨都发
在炅尧身上;他的童年生活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子敏从来都没有施予过亲情给他,所以也就造就他今
孤僻、冷傲的性格。”段凌面对这样的结果内疚不已。
赵炅尧会变成今
这样,完全是因为他软弱的个性所造成的;当时他若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或许也不会有今
的局面,这一切都得怪他!
“这一切,你怎么这么清楚?”段
尧不解的问。
“子敏写在给我的信中,字字诉尽她的悔意。”
“那封信…”安以晨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但段凌没看见她眼中的眸光,仍是黯然失
的说着:“她后悔自己不该让炅尧的童年如此不堪、不受温暖,她希望在她死之后,我能把炅尧应享的父爱加倍还给他,并且告诉他,她这个做母亲的复杂心情;其实子敏并不是不爱炅尧,只是有许多事,并不一定会如自己的心意而定。”
“段叔,我有办法。”安以晨信心满满的对段凌说。
她的话似乎又带给众人一线生机。
“我相信人都有他的弱点,至少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去击溃他的防卫心态;譬如,把炅尧少爷的母亲写的信拿给他看,试试他会有何反应。”
“给他看?”段凌很纳闷。
“他的本
不坏,我相信他看了自己母亲写的信,一定会因此心软而痛改前非。”
“有可能吗?”段
尧也不
有了相同的疑虑。
依段
尧看来,他的兄长对自己的母亲恨之入骨,怎么有可能因为他母亲写的信而痛定思痛?安以晨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赌一赌了,若真不能感动炅尧少爷,那就只有靠你们两个人对他动之以情。”安以晨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来也只能赌一赌了。”看着安以晨替他们担忧的表情,段
尧不再多说什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但愿他的兄长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
“问题是,你们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引出来?他是一个感觉敏锐的人,一旦发现不对劲,一定会马上离开,这点你们不得不防。”舒舞臻的担忧也不少于他们。
“就依照安叔的说法做。既然他希望看到我死亡,那么我就来个诈死,效法一下我的父亲。”段
尧
出诡谲的笑容,双眼定定的瞅着安以晨。
安以晨不
打了一个哆嗦,觉得段
尧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根本是意有图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到似乎有某种坏事要降临到她身上。
“不过,这个死法由我自己来决定。”
“你想怎么做?”
“情杀!”一瞬间,安以晨双眼圆瞪的瞅着段
尧,猜想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她跟他演一场情杀戏?
那岂不是…
“没错,不用怀疑,就是你跟我。”
安以晨迅速将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只见父亲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看着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皆是饶富兴味的盯着她瞧。
不,他们都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安以晨想开口解释,但是段
尧根本不让她有解释的机会,直接走到她身旁搂住她的
,向安樫证明他诚挚的心意。
安以晨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认为段
尧这句话以及若有所指的眼神与态度,根本是在对众人召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一时之间,她无所遁逃的伫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听得到段
尧沾沾自喜、阔论高谈的说起他的“情杀”戏。
而她唯一的担忧就是,她到底该如何跟父亲解释这一切复杂的关系?
夜幕低垂,今晚的月
特别的明亮,仿佛透
出不寻常的气息;而万物也看似正静谧的沉睡着,实际上这一切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炅尧扬起阴冷的笑容,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可说是太快人心;对于躺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他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反而只有快
盈满内心。
没想到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他一心想除去的男人,正血淋淋的倒在他的眼前。
面对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除了冷笑还是只有冷笑,仿佛在嘲笑段
尧的愚蠢与凄惨下场。
“这女人就是安以晨?”他讥笑的眼神由段
尧身上,转落在安以晨身上。
他没想到安以晨是这么
情刚烈的女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他们两人的生命。
他得意的认为段
尧万万都不会想到,他的一生竟然是这种凄惨的下场,居然会死在一个爱争风吃醋的女人手上。
“你这次办得很好,我果然没托付错人。”赵炅尧
赏的看着舒舞臻。
舒舞臻心虚的垂下脸“你错得离谱了。”她已经成功的把赵炅尧引来这里,也应该是事情要结束的时候了。
赵炅尧闻言,马上反瞪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上当了?舒舞臻背叛了他,狠狠的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
“你想的没错,我的确背叛了你,但是我是为你好。”
“闭嘴!”赵炅尧惊觉不对劲,马上转身要离去。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段凌与安樫两人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没死!?”一看到段凌,赵炅尧双眼发红,就像一头即将发怒的野兽般,满怀怒火的瞪着段凌。
这竟然是一场骗局,段凌的出现以及段
尧、安以晨的起身,在在都说明他上当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最信任的女人,舒舞臻。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最‘亲爱’的大哥。”段
尧嘻皮笑脸的瞧着赵炅尧,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今天果然如愿看到这位“鼎鼎大名”的兄长了。
赵炅尧一副暴戾噬血的模样,说明了他的不甘心。
但做人一定要有宽宏大量的心,既然他已经不计较赵炅尧所做的一切,只希望一切能有美好的结局。
但赵炅尧若还是不肯罢手、不肯面对事实,也别怪他的无情了。
“女人果然是祸水。”赵炅尧瞪着背叛他的舒舞臻“为什么要背叛我?”他难掩怒意的瞅着她。
舒舞臻不对自己的行为做解释,因为对这样的局面,她心安理得;只要赵炅尧肯面对自己的亲人,她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炅尧,她是个好女人,你千万别生她的气,她也是为了你好。”段凌苦口婆心的说。
今天他总算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了,虽然感到欣慰,却也感叹他的偏激。
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化解赵炅尧心里的怨恨?
“为了我好,就应该站在我这边。”赵炅尧不甘心自己陷入了众人设下的陷阱。
“像你这样是非不分吗?”段
尧没好气的说:“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弟弟,你不来认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置我们于死地,你的良心是被狗啃蚀掉了吗?”
“我不承认你们是我的亲人!”赵炅尧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我跟父亲都决定了,不管你认不认我们,他永远当你是他的儿子,而我则当你是我的兄长。至于阿姨对你造成的伤害,父亲也是很深感愧疚,他希望你能给他弥补的机会。”
“不可能的。”哼,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人,赵炅尧根本不相信他们是真心想弥补他。
“炅尧,别再作茧自缚、自困窘境了,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我们重新享受天伦之乐,你说好吗?”段凌几乎快老泪纵横了。
“天伦之乐?哼!”赵炅尧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一句话,我就应该感动得痛哭
涕、释怀一切吗?”
“炅尧,释放自己的怨恨,这里所有人都是为你好。”段凌望着自己的骨
,面对他如此
烈的反应是痛苦不已。
“我不希罕你们的虚情假意,既然事情都被揭穿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我的眼里,你们不是我的亲人,而是我的仇人。”赵炅尧坦白的道出心声。
“你们自导自演一场戏
我现身,算是我笨才会上当;但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让你们一千人好过的,我要报复你们。”赵炅尧双瞳发红,撂下狠话。
他认为他识人不明,才会养了一条狗背叛自己;但没有下次了,面对他的亲人,他内心只有恨、没有爱,而且还要疯狂报复这一切的屈辱。
当他脑海里正浮现着这些想法时,却被一记痛人的耳光给打愣了。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立即在众人耳边响起。
赵炅尧的脸上立即出现红肿的指痕,使得大家来不及反应,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出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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