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展御之的大手轻抚上那道丑陋如百足虫般的伤痕。
“等等、等等。”于至可忙按住他的手。
“嗯?”他低沉地应着,让人读不出思绪的瞳眸直瞅着她腿上蔓延的伤痕。
“你、你不去洗澡吗?”她把羞红的脸埋进被子里。
他闻言,勾
笑了,一把将她自被子里抓起,搂进怀里。“闻见了没有?为了你,我可是
了快半瓶的古龙水。”
“好呛。”
“需要人工呼吸吗?”他张口封住她的
,恣意地
着她口内的甜蜜,大手也没闲着地滑入她的衣衫之内。
“学、学长。”她惊呼着。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但,只要把身子给了他,他就会乖乖地离开这里了,是不?
他就要离开了,而这一次将会永远地离开她的生命…不,在六年前他拒绝她之后,他们之间就再无
集了。
“放轻松。”展御之低柔轻喃着,温热的气息在她的
白颈项吹拂着。
他放轻了动作,然而却在一眨眼的工夫里,俐落地褪去于至可身上所有的遮蔽物,
出她匀称而美好的
体,也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了她自腹部以下纠结的伤痕,和腿上的一致,疤痕近肤
,但还是瞧得见它狰狞地盘踞在她
下大半的面积。
是什么样的车祸,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伤痕?
心头隐隐发痛,对她的怜惜更加深了几分。
他俯下身亲吻着她柔
如水的柔软,引起她浑身轻颤,再缓缓而下,以
膜拜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从不在乎外表,他喜爱真实的内在,而她的美,虽说带了几分不安和自卑,但是他也瞧见了她在手艺上所展现出的自信和神采奕奕。
很难不爱她,几乎可以说,他对她的爱恋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
在他身旁来去的女人不少,但真正教他动心起念的,就只有她了。
“学长…”当他来到了她的腿双之间,她羞怯地捣住粉颜。
“换个称呼,行不行?”展御之一派的佣懒,从容地准备攻城略地。
于至可粉颜烧红,清灵的水眸像是要漾出水般泛着薄雾,不知所措地瞅着他。
“算了,叫学长也
有意境的。”他
哑地道。
心在鼓噪着,嘶喊着想要她的深沉
望。
额上的薄汗显示他极力忍耐的痕迹,每个刻意放轻的动作都是他对她怜惜的表现。他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是却偏偏能够发现她身上每个令他心疼得要命的细节。
张口吻上她紧咬的
,他屏住呼吸,以他这辈子最轻柔的姿态,一寸一寸地占有她,感觉彼此心的狂啸与颤栗。
于至可无措地紧拥着他,恍若把他当成唯一能够拯救她的浮木。
展御之
足地发出低沉的闷吼声,停顿了一会再慢慢地加快速度,驰骋在无边的
海之中。
*********
刺眼的阳光自天窗洒落,灼醒了睡梦中的于至可。
她轻眨着长睫,缓缓地张开眼,眼中看见的不是她早已看惯的房间摆设,而是一张特写的睡脸。
“啊!”惊诧声逸出口,她伸手捣住却已不及。
展御之张眼瞅着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
“你、你、你、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于至可慌张地想要挣脱。
“不然要睡哪?”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应该要回你的房间。”天,现在几点了?她慌乱地看着发亮的天色,起身要拿闹钟,却突地发觉身子
离了被子的掩护,全数落在早晨灿烂的阳光之中,也落在他情
浓厚的眸瞳里。
她低呼了声,再次钻回被窝里,这一次就连头也盖在被子底下,她羞得无脸见人了。
展御之见状,不由放声大笑。
“不可以笑。”她伸手捣住他的嘴,就怕他太过随
的笑声会传进大姐的耳里。
展御之笑眯了黑眸,嘴
一嘟,亲吻着她的掌心,羞得她把手也缩进被子里,自他的
口摩挲而过,
起他未褪的
念。
展御之猿臂一探,将她紧紧地箍进怀里,在被子底下,两副
体
在一块。
“不可以。”于至可惊呼。“为什么?”他将她压制在下,看着她羞红似火的粉颜,忍不住在她
上落下细密的吻。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到昨天为止,”她忍不住闪躲着他的热情。
这么亲密地
在一块,会让她心跳加快,会让她近乎歇斯底里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谁说的?”他微撑起身子,以痹篇她无意识的
动
惑,
含
念的眸直瞅着她。
“你该回去了。”她小声道。
“谁说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浇熄了他火热的
望。“谁要你听慕庸那家伙胡说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得到我,你就会考虑回去?”
“你在作梦啊?”他什么时候说过那种鬼话了?
“你说你不离开这里是因为我,现在既然已经得到我了,那么你…”“你的逻辑有问题,我不回去是因为你,但无关我有没有得到你。”他眯眼瞪着她“没听清楚就请直接找我发问,不要随意曲解我的意思。”
于至可闻言,粉
微启。是她搞错了?
“我明明就说过我喜爱你、想跟你交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这可是他一生一次的告白,麻烦珍惜一点。“我要的是交往,不只是你的
体,请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物化。”
“是因为你—回去,就要面对不喜爱的婚姻,所以你才拿我当挡箭牌?”所以才急
和她交往?
展御之闻言,闭了闭眼,强迫额际的青筋跳动得慢一些,再张眼时,大喝了一声“你给我听清楚了,在这世界上,只有我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没有人能要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那桩婚姻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跟有没有爱上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你听清楚了没有?”
她的脑筋是车祸撞坏了不成?怎么老是拐着弯在思考?
“我们之间…不行。”于至可沉痛地闭上眼。
虽然心在鼓噪着要回应他的感情,但她不能。
展御之敛眼瞅着她,突地一把扯掉两人身上的被子,让她布满伤痕的身子显
在灿亮的空间之中。
她蜷起身子,企图把自己缩得再小一点,让他看不清楚身上的疤痕。
“不就是一点疤,那又怎样?”要是以为他会在意这点东西,那她可就真的太看轻他了。
“不是这样的!”于至可咬
低吼。若只是表面的伤,她又怎会如此狠心地强迫自己漠视他的告白?
“不然呢?”展御之眉头微蹙。
“反正,我们之间…”
“至可!”外头突地响起于用和的喊声。“谁在你房里?”
她噤若寒蝉,无力地闭上眼。
*********
低气压笼罩。
午餐用餐时间,正是幸福宝贝屋生意最忙碌的一个时段,然而当家的于用和却一反常态,没待在外场,正坐在厨房
理台边吃着午餐。
静静地吃着饭,她始终没吭半声,让坐在对面的于至可始终食不知味。
于至可拨弄着饭里的菜
,水眸偷偷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以为大姐应该会暴跳如雷的,但她却没有,只是一发不语地看了她很久,随即转身下楼,直到现在,她连一句话都没提。
如果被狠狠地痛骂一顿,她还觉得心里比较舒服一点,但是大姐却异常的静默,让她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拨了拨菜,想了下,眼见大姐的午餐就快要用完了,她咬了咬
,把心一狠…“姐…”
于用和微挑起眉,不搭理她,快速地扒掉盘子里仅剩的饭菜,随即起身。
“姐,不要生我的气。”于至可见状,连忙把饭菜搁到一旁,走到她的身后,拉着她的围裙。
于用和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如果,你是为了帮助店里的生意而邀他进房,我会非常生气,但如果你跟他是两情相悦,男
女爱,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
“我看得出来,那家伙满喜爱你的,你呢?”于用和回头瞅着她。
“你不是很讨厌他?”她没有料到大姐竟会这么问她。
“讨厌他,是因为六年前他不接受你的告白,但那是另一回事,现在他对店里的生意大有帮助,我能够拿筹码跟爷爷谈判,他也算是大功臣了,没道理讨厌他,而且…”于用和看了她一眼。“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很喜爱你。”
听到这里,粉颜下由黯了下来。“可是,我不能害了他。”
“什么鬼话?”啧,两情相悦,合则聚,不合则散,哪里还有其他的原因?
“姐,你也知道我…”
“那是你的心理问题,要是不踏出第一步,你永远都踏不出去。”于用和难得正经地说教“你要知道,两情相悦的爱情在这个世代是多么奢侈的事,你要是再不珍惜,哪天下雨记得别出门,免得遭天打雷劈,别说我没警告你。”
“…我已经不喜爱他了。”她咬
道。
“不喜爱,那你还跟他上
?”于用和冷哼了声。“你的个性我太了解了,你不是那种会为了任何事而委曲求全的人,你要是真的不喜爱他,会让他爬上你的
吗?那种话骗骗别人还可以,要是打算骗自己就太可悲了。”
于至可闻言,笑得苦涩。
什么都瞒不过大姐的眼。
“不过,要是你真的不想再看见他,我也多得是办法赶他走。”于用和看她一眼,意味深远地道。
于至可不解地瞅着她,却突地听见外场传来古怪的嘈杂声。
“你待在这里,不要到外面去。”于用和
代了一句,便快步往外走。
然而,在她开门的一刹那,于至可眼尖地瞧见外头似乎有人高举着摄影机,再仔细一瞧,居然是采访的记者。
外头一片混乱,一名记者拿着麦克风要访问展御之,而慕庸则是护主地挡在前面,拒绝媒体的采访。
怎么会有记者跑来?要是他穿着围裙当服务生的画面被捕捉到,那岂不是丢了整个集团的脸?
于至可担忧地想着,却听见大姐道…
“喂,是要你来拍我的店,不是要你来闹场的。”于用和没好气地制止着记者。
“不好意思,态度有点强硬过头了。”举着麦克风的季军烈笑咧了嘴。“老同学一场,别生气了。”
“你要拍他,我没意见,只是记得一定要把我店里的装潢拍进去,再顺便访问我、访问我的客人,懂不懂?”于用和一早拨了电话给她目前任职于长宇电视台的老同学,说要给他头条,要他赶紧过来。
原因无他,她只是要快刀解决展御之和至可之间的问题,当然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替自己的店宣传—下。
毕竟这件事要是真传了出去,展御之是不可能再回到店里的,所以趁这个当头替自己打算一下,才是真正的商人本
。
“懂,但是你也要先给我头条啊。”
“简单。”她回身睇去,却发觉展御之和慕庸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跑得
快的,不过无所谓了,她要的重点达到就好。
“用和,我的头条哩?”
“跑了,赶紧去追,记得等一下要回来采访,知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
果然还是上了晚间新闻的头条。
于至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展御之非但登上头条,就连大姐也接受采访,但遗憾的是,这样的宣传方式并没有替店里增加太多的客
。
大姐有点失望,而她,有点失落。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早起
,走到客厅,遇见了刚起
的大姐,她语带无奈地问着。
“为什么不呢?”于用和反问“反正你说不喜爱他,跟他不可能,既然如此,还让他留在这里伤你的心做什么?既然赶不走他,那就势必得要使出非常手段,要不然他是不会走的。”
于至可坐在沙发上不语。
“我这么做,你应该开心的,对不?终于摆
他了嘛。”哇,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三姐妹一起待在客厅里了,这幢房子终于回到了最原本的状态。
“不开心?”见她不吭声,于用和坐到她身旁。“后侮了?”
“没有。”只是觉得心变得更贪了。
这阵子有学长的陪伴,她几乎忘了孤独感,然而他突然离开,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原本以为他应该会打电话和她联络,但想不到自两天前离开之后,他就音讯全无。
难道他是在气她,误以为找媒体来采访的人是她?
她希望他离开,但不该是这种方式。
“他要是真喜爱你,就应该要好好地利用这一次的机会。”于用和望向窗外,不理她不解的眼神。“走了,差不多要开店了。”
凝望着大姐的背影半晌,她才回房换了衣服,而后下楼。
到一楼店面,瞥见那天上门采访的记者坐在吧台和若能闲聊,她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大姐的同学,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想不到现在成了记者。
“嘿,于二妹。”季军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于至可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对他原本没有特别的看法,但是,自从他上门采访过后,她就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军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于用和围上围裙,走进吧台里。
“是啊,听说展御之已经确定要结婚了。”
季军烈带着笑意的嗓音恍若雷电般打在于至可的心门上,震得她摇摇
坠。
“是吗?”于用和睇向她。
原本要季军烈过来采访,除了要赶展御之回去外,再者是要他好好地思考他跟至可之间的事,不过照眼前情况看来,事情的结果似乎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至可,你还好吧?”看着她乍白的脸色,于用和有点担心自己下的葯太猛。
“…我没事。”她咬牙摇着头,随即走进厨房埋头工作。
堡作,对,她现在只能寄情于工作。
把自己埋进工作里头,她才能无一丝杂念,才能够彻底地把他的笑脸摒除在她的思绪之外。
对了,学长以往很少笑的,但是他住在这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笑着的,虽说不是时时刻刻,但是他面对她时总是笑着,要不然就是逗她…他的眼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就算没抬眼,她也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那段时间他常常坐在工作枱对面的位子试吃蛋糕,
足地咧嘴笑着赞美她。
他总是看着她,用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告诉自己,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但是,他现在却要结婚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好痛。
打着
油的动作停了下来,感觉眼前有点模糊,身子一晃,晶莹的泪水落进了鲜
油盆里。
大姐说得对,她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她喜爱他,从遇见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爱上他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调查关于他的一切,努力地接近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明知道会被拒绝,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告白了。
六年后的今天,她依然眷恋着他。
知道他要结婚之后,她失落得想要大哭一场。泪无声无息地滑落,砰的一声,厨房后门突地被人打开。
于至可呆愣地睇去,还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痕,便听见来者问…
“你是于至可?”
“你们是谁?”她防备地连退数步。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话落,两三个男人随即趋前,其中一人俐落地将她扛上肩。
她吓得花容失
,尖喊着“姐,救命啊!”在外场的于用和忽地回头,毫不犹豫地朝厨房奔去。“至可!”等到她跑进厨房时,只从敞开的后门瞥见一抹黑影,她快步追去,却见人已经翻过了围墙。
“发生了什么事?”在外场的季军烈和于若能都先后赶到。
“若能,你看店,军烈,你去把车子开过来,快!”于用和暗咒了几声。
混蛋,是谁在搞鬼?!要是让她知道,非把对方砍成八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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