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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动是什么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受了,久到她心老了,灵魂枯竭,皮未腐却已经老朽,如七十老妇般等着夕阳归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害怕起黑暗,太阳一下山便是她武装自己的时刻,以微弱的力量对抗挥之不去的恶梦。

 曾经,她天真地希望黑夜不要来,人永远活在阳光底下,不要有阴影,不要沉睡,不要作梦,快快乐乐地躲在父母怀里撒娇。

 但是,它还来了,巨大得笼罩整片大地,让人使尽全力也无从抗衡,任由它一点一滴的食光亮,直到世界完全落入它的掌控中。

 没人知道她怕黑,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隐身在黑暗中想成为它的一份子,她以为只要身在其中就不怕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输给内心的恐惧。

 一入夜,灯火通明是胆怯的自我保护,她选择不在夜里入睡,通霄睁大眼等着出的第一道晨光,让光的暖意驱走夜的可怕。

 这是她所能想到不伤害别人,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方式,至于她怎样都无所谓。

 看着晚间重播的偶像剧“夜的新娘”正是她被命运摆弄的写照,所不同的是女主角爱儿是以血为生的血鬼,而她却是…

 喝了点酒的阮深头脑有些昏昏沉沉,视线模糊的想痛哭一场,但干枯的泪早已尽,在母亲狠狠甩开她的手,不再爱她的时候…

 “梦影,梦影,到我的梦中来,你想背叛我吗?”

 谁?

 谁在叫她?

 熟悉又遥远,令人想远远逃开的声音,语调冰冷得找不到一丝温度。

 “你在犹豫什么、迟疑什么?你想当正常人是不可能的事,唯有我能接受你、包容你、让你不再受任何歧视和排挤。”

 不,不是这样的,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有工作、有朋友、有遮风蔽雨的小房子,她很足了,不再贪求不属于她的一切。

 只要不说,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去,她已经学会沉默是金的道理,就算没人爱也没关系,她很勇敢,可以独立的活下去。

 “哼!痴人说梦,你能掩藏自己多久,表面的平和不过是自欺欺人,你能忘记那无数的恶梦以及向你乞怜的生命吗?”

 不要她,不要!他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她很累很累了,身心俱疲,让她口气好不好,她没有办法再为他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有拒绝的余地吗?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精心挑选的影子人选,只有我可以毁了你,你没有资格逃开我,你的一生操纵在我手中。”

 是吗?她真的毫无退路,必须臣服在黑暗力量之下,永生永世做个无主见的影子。

 眼微闭的阮深挣扎的不走入梦乡,她在和自己拔河,阻止自己走向声音的另一端,半梦半醒的漂浮在脚不着地的朦胧中。

 她不能过去,因为那是比黑暗更教人惊惧的深渊,她好不容易才用“死”走出锢的牢笼,她不能放任自己再走回去,那会让她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

 “梦影,你还没学会现实的残酷吗?你的世界是我给你的,你想逃也得看我肯不肯放手,对于还能用的棋子,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手段有多残忍。”

 她的心在颤抖,原本无血的脸更加惨白,在睡梦中紧咬下,不让他听见她无助的呻

 “快到我身边来,你的天命是服从我,顺从我的命令,你不该有思考能力和良心,唯一要做的事是毁灭,回报世人对你的遗弃。”

 摇着头,阮深用力地抱着身体,不让自己受声音的蛊惑。她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老天已给了她一次重生,她不能轻易舍去。

 闇暗之王,至高无上的尊者,梦影是微不足道的小螺丝钉,无力再为你效劳,请放过我吧!我会永远感激你的恩惠。

 “放肆,大胆的影子,你私逃之罪我已不予追究,还敢有何奢望折翼的鸟儿飞不高也飞不远,你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吗?”

 “我…”

 梦呓似的低嘤悲戚惶恐,不断地逸出紧闭的双,让人感受到她在梦中所受的痛苦。

 夜越来越深了,阮深盗汗的四肢也越来越冰凉,一股强大的力将她向漩涡似的黑,她越想后退,那股力量就越强。

 感觉双脚在动摇,不由自主地朝最惧怕的黑暗深处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得蹒跚,一座被黑雾围绕的岛忽在眼前。

 神殿,塔楼,血的颜色,闇影渐长,一道微跛的身影忽隐忽现,鹰形面具的男子耸立黑幕之后,用着极其森冷的目光瞪着她。

 “还不回来,想我撒天网,铺藤逮你回岛吗?你是迭岛…的子民…我…主人…回…”

 鳖谲的声音受到干扰,断断续续的失去强悍霸气,有如被风吹散般逐渐远去,散落在缥缈的海面,植满奇花异草的小岛转眼便成一小黑点。

 雾散去,腾空的魂魄慢慢回到栖身的躯壳,耳边传来声音迥异的男音,似安抚又似怜惜地轻柔低喃,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是他吗?

 那个说为她动心的鲁男子。

 羽睫掀了掀,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看见走开的伟岸背影,正想扬声一唤,但干涩的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似火烧灼般干渴。

 再定神一瞧,幻影不见了,苦笑的嘴角微微扬高。一个满身罪恶的人凭什么获得幸福,她太异想天开了,以为有一天青鸟会降临身上。

 没有人会爱她的,她是受诅咒的恶灵,谁敢靠近就注定不幸,无法安息。

 “早知诉你吃草是不健康的行为,人要活力十足就得勤吃,瞧你瘦不拉几的像个非洲难民,不知情的人还当你刚从伊索比亚回来,浑身的全贡献给土人小孩了。”嘲讽的话语拉回她的思绪。

 “谁?”谁在说话。

 “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可别说有别的男人在追求你,先报上名来,我将他碎尸万段后,你就不会有怀念他的时间。”他一个人会独占她所有视线。

 斑大的身影由浴室走出,手中多了一条拧吧的巾,狂妄自大的神情多了一分狰狞。

 “是你?!”她惊讶的睁大眼,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她以为的幻影。

 “就是我,南宫焰,有没有欣喜若狂想冲上来献吻的冲动。”他的膛宽厚结实,得起她大力冲撞。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神智尚处混沌,心余力绌的感到疲累。

 阮深只觉得全身无力,仿佛刚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力尽而虚,发软地无法再移动半分,连大脑也停止思考。

 她像打了一场硬仗,输赢未定即被人从厮杀的战场拉出,虽然身上看不到一处刀伤剑痕,但元气大伤几乎夺去她半条命。

 苞自己打仗备感艰辛,梦里的她既强大又懦弱,总是一次又一次屈服于体内的兽,慧剑难举地看着自己走向布满荆棘的道路。

 “相思难耐喽!想趁着夜深人静偷香窃玉,而你…嘿!嘿!只能任我为所为,求助无门。”南宫焰半真半谑的笑道。

 阮深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此时她竟扬起嘴角。“私闯民宅是犯罪的行为。”

 热的巾轻拭过眉眼下颚,莫名的越混着热气冲向心田,那抹久违的温暖渗入她以为早已经没有感觉的口,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他深邃的眼在笑着,举止轻柔地擦拭她黏人的冷汗,给了她温柔的错觉。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不醒来。有多久没人在一旁照顾她,把她当成手中宝细心呵护了?这份窝心会叫人眷恋,衍生不应该的情愫。

 她还能爱人吗?

 “好吧!捉我去关,反正我做的坏事不只一桩,足以宣判死刑。”他倒是洒,肩一耸,平举双手好上手铐。

 一听到“死”阮深的身子突然一晃。“不要拿死开玩笑,有时候会成真,你…你在干什么?!”

 “抱你。”她太瘦了,骨头多过

 是的,抱她,但是…“你是闯空门的贼。”

 “所以呢?”

 “你不能抱我。”她会依恋拥抱的温度,再也忍受不了孤单冷清的空乏。

 南宫焰无赖的咧嘴一笑。“因为你在发抖,你需要我,小。”

 她的表情让人好心疼,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茫然无依的窝在角落里呜咽,不知希望在何方地看着属于别人的幸福。

 揽臂一拥不需要理由,谁教她娇弱得彷若风中的百合,让人想抢先摘下,免得招来更多觊觎的竞争者,徒使芬芳失

 “你怎么知晓我的名字?”猛地一惊,阮深挣扭地推开他。

 “有心就能上达天听。”他拍拍左,夸张的大叹口气。“要查你的名字有何难,你不晓得我跟灰姑娘的神仙教母很吗?”

 一阵笑意涌上喉间,她又极力下。“胡扯。”

 “天下事无奇不有,我就看过有人会隐身,甚至和鬼交谈,你要抱持虔诚的心去相信我们的世界。”他一派正经的说道。

 “真有这种事。”隐身?

 “不要因为你没亲眼目睹就心生怀疑,天底下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譬如灵魂的重量。”这方面留给玄学家去研究、发现。

 “世上有灵魂的存在吗?”她问得轻,似在说给自己听。

 “有。”南宫焰肯定的点头。

 “有?”阮深的眼神很困惑,不懂自己为何在他面前说出心中悬挂的疑虑。

 “等你成为我的女朋友后,我就带你去发掘生命的奥秘。”反正龙门奇人异士最多,足够她惊奇连连地大开眼界。

 有异没人的火使者已经开始盘算起该如何算计他的伙伴“奇珍异兽”总要供人观赏,放到发霉是一种浪费,物尽其用才符合经济效益。

 “嗄?!”她几时答应要当他的女朋友了?

 “不用担心你虚弱的体质,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些牛饲料偶尔吃吃没关系,别再把草当主餐,从现在起你的健康就是我的责任,不出三个月,保证你变得珠圆玉润…”

 “等一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他的话好多,搞得她头昏脑

 南宫焰一脸体贴的扶着她的,笑得好不亲切热情。“什么事?”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刻意加重语气,提醒他的自以为是。

 “这是问题吗?”他反问,深幽的瞳眸中反映出一抹好笑。

 不是吗?

 阮深觉得她快要疯了,平静的日子正惨遭暴风雨侵袭,她站在暴风眼中,看着周遭的事物飞离原位,四分五裂。

 “再请问你一件事,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好累,只想尽快回复原来的宁静。

 南宫焰的视线一转,脸上毫无愧疚,她顺着目光一看,顿时错愕得说不出话,从门户开的大门可直接望见花岗石铺砌的楼梯,被拆下来搁放一旁的镂花铁门和桃木门板似在嘲笑她的迟顿。

 这…这目无法纪的小偷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居然毁了她精心挑选的门。

 “我敲过门,无人回应,所以…就变成这样了。”不能怪他,这门的设计太烂了“轻轻”一推就倒了。

 气,吐气,气,再吐气。“现在、马上、马上,将我的门装回去,不然,你很快就会知道弱质女有多大的力气敲破你的头。”

 *********

 阮深家不大,三十坪不到,屋龄二十年,是幢位于陋巷的双并七层楼公寓,一层楼有四户住家,她用贷款的方式买下最便宜的一间。

 四楼之四,其谐音为人所忌讳,因此原本出租的房东才低价售出,让她顺利的成为有壳一族。

 她怕黑,更怕狭小的空间,所以她的房子内部空间一目了然,一开门便是枫木地板,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线型弧状吧台隔开和卧室的距离,就摆在沙发后头。

 除却大门外,屋内找不到一扇称之为门的东西,浴室甚至是大敞的,无任何遮蔽。

 由此可见,她从不邀人来作客,也不不请自来的客人,她的世界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遭到入侵。

 “啧!,你在发呆耶!是不是捡到钱了?快拿出来和好朋友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

 有点分心的阮深回过神,继续手上的动作。“烟少,别待自己的肺。”

 “你知不知道你这人一向没什么表情,看久了会以为是在看一具不苟言笑的雕像。”叼着烟,云吐雾的向如虹故意朝她脸上了一口烟。

 “指甲油的颜色淡了,该补一补。”她就靠外表吃饭,不能有一丝疏忽。

 “真的,很少看到你恍神的样子,让人觉得你真有点人样了。”向如虹嘴角挑起一抹妩媚的笑。

 “鞋子别丢,维持你一线红星的气质。”身一低,阮深捡回被踢开的酒红色三吋高跟鞋。

 “要不要说给姐姐听听,我可是口风最紧的听众,绝不会你的秘密。”演艺圈是现实的,她能信任的对象不多。

 “妆花了,拍点粉。”再上点,润润泽。

 “,你连我都不肯透吗?”眼一沉,透着十足的怒意。

 二十五岁的向如虹虽然还算年轻,但出道早,又曾经历过一段为期不短的低期,显得比同年龄的女孩成老练,微带沧桑味。

 她是很美,丽无双,在这圈子里是众所皆知的美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人的风情,魅力无限的倒一干裙下之臣。

 但是后起之秀急起直追,比她美的大有人在,要是她的后台不够硬,很快就会被追赶过去,成为乏人问津的明黄花。

 因此,她对人的不信任可见一斑,即使身边围绕着无数的仰慕者,她仍空虚寂寞得像快死掉似的,渴望有个真心关心她的人在身边。

 而她对生冷漠的阮深在意的程度,已超过朋友的界线,变质为她说不出口的感情,她是唯一不会瞧不起她为成功而出卖体的知己。

 “多喝水,你的皮肤已出现老化迹象。”阮深仍自顾自的提醒她。

 “…”她竟然不理她。

 “小心保护喉咙,别忘了你是演员,声音很重要。”除非她打算演哑女。

 生气的向如虹冷沉着声音。“如果有一天我不红了,你会养我吗?”

 顿了一下,阮深语气不变的回道:“不会。”

 “这么无情?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属于我。”这是她欠她的。

 说来无理取闹,但却是她表达不安的方式,把男人当跳板利用的向如虹开始焦虑,最近她和包养的金主闹得不甚愉快,好几部戏的戏份莫名其妙的减少了。

 原来她就有轻微的忧郁症,太容易受环境影嫌邙陷入自怨自哀的境界,她担心没戏好演,害怕哪一天失去掌声,更恐惧容貌老去。

 再加上成名的压力,以及流言蜚语的传,将她的身心绷紧到最极点,躁郁的现象也越来越明显,总认为每个人都想害她,对她不怀好意。

 当避无可避时,她会逃到最安全的地方,寻求暂时的庇护,对世事不冷不热的阮深便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毖情冷的人不会背叛,因为他们懒得多此一举。

 “向小姐,你该背台词了。”阮深的态度依然如故,不见多大变化。

 “你…你就不能稍微有点感情吗?抑扬顿挫是人的七情六表现,你不要像敷衍别人一样的敷衍我。”她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你认识我三年了,你认为我改变的机率有多大?”要求她所没有的东西,实在强人所难。

 “零。”向如虹沮丧的垂下头,抑郁的回应。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提。”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少了纷扰。

 只是…

 最近老是觉得耳边有道聒噪声音如影随形,一个劲儿地打搅她寻求安宁的情绪,在最不经意的一刻冒出,惊扰得她难获平静。

 男人,是她沉重岁月中最不需要的负荷,她会想起南宫焰绝不是对他动心,而是他实在太吵了,吵得她心绪大,没法安定下来仔细地想一想。

 阮深没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柔和的,带点渗的甜意,与平的冷淡大为不同,也引起某人的嫉妒和不平。

 “你该不会瞒着我谈恋爱吧?”向如虹妒恨的说道。

 安发下的清眸闪了闪,黑如夜空。“有人会喜爱古里古怪的丑女吗?”

 “你不丑。”她有走伸展台的本钱,端看她要不要。

 “是不丑,但谁看得到…”她忽地一顿,话说一半便没了下文

 妆下的猫眼微微一眯。“,你让我以外的人看到你的长相了?”

 直觉的,向如虹闻到一丝不对劲,她上身前倾想看出蛛丝马迹,冷视身影忙碌的助理。

 “你不上戏吗?”阮深故意不看她,从容地做着日常工作。

 这是一出时代背景设定于民初的单元剧,分上、中、下三集播出,向如虹在剧中的角色是刁蛮的千金大小姐,作风洋派又勇于追求她想要的人生。

 原本内定她是第一女主角,可是一开演后才发现她是为人抬轿,虽然勉为其难为新人造势,可少得离谱的出场次数着实令人不满。

 因此,她也有些刁难剧组的意味,故意迟到耍大牌,一会嫌伙食差,一会嫌其他演员表现太差,东挑一点麻烦,西抢一些镜头,把剧组人员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然而以她的知名度还是有些卖点在,所以大家是闷在心里,敢怒不敢言,由着她拖延进度,这种迁就的心态反而造成她的骄矜任

 譬如现在,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拍了,没意思,一个个烂得要命,平白浪费我的演技。”她还没老到可以教学生,叫副导的外甥女去吃屎吧!

 目前的剧情主线围绕在十七岁的第二女主角身上,她饰演的是贫穷卖花女,与富家大少有段若无若有的情感纠葛,和女主角争同一个男人,而且还争赢了。

 所以,一向高傲的大明星怎么容得下别人抢走她的光芒,喊一句牙疼就罢演,拉着拖把头助理就往外走,丝毫不顾接下来的戏是否会开天窗。

 不过,这也是她在演艺圈中生存的手段之一,一来抗议制作人不公,故意压制她的演出空间,二来好上上新闻版面,为自己制造更多曝光的话题。

 向如虹不笨,甚至可说是狡猾精明,她懂得如何哄抬身价,博取众人的注意,只有她能踏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不可能自贬格调帮他人发光发亮。

 自私是人的天“利用”是互相的,如果未蒙其利反受其害,她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曹的一句话扭曲了她的道德观,因此在该反击时绝不手软,在剧情最高处撒手不理,大家才会记取得罪她的下场。

 “你不说我两句吗?”看阮深一脸平静地接受她的张狂行径,内心反而不平静的向如虹更加愤怒。

 “生命是你的,你想怎么挥霍是你的事,旁人无从置喙。”她的工作是将她妆点得光四,以绝美的容貌惑世人。

 她冷笑。“你是旁人吗?”

 曾经一起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她们的生命已连结成一体,谁也离不开谁,她休想撇清两人的关系,到死她都会拖着她一同下地狱。

 向如虹的感情观十分病态,她不爱男人只爱女人,对于她所在意的人、事、物,她会紧紧捉住不放手,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方能安心。

 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跟几个男人上,他们要的是她的身体,而她从他们身上得到利益,各取所需不吃亏。

 “人,孤孤单单的来到人世,也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除了自身外,谁都取代不了自己。”换言之,人的言行举止由自己负责,谁也手不了别人的人生。

 “哼!谁说我会一个人走。”她笑得很妖异,眼挑如媚。“我死也会拉着你。”

 当她开玩笑的阮深不以为意。“等时候到了再说。”

 她不快地一瞪,认为不受重视。“,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爱你吗?”

 她静默。

 “因为你像一面镜子,照出我丑陋的内在,让我离不开你。”黑暗中的光明,光明中的黑暗,一体两面。

 “嗯?”她是镜子?

 不,她不是镜子,她是最靠近死神的巨镰,用来割开人们的咽喉。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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