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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平白无故受到这些责骂?林维婉真的觉得很心酸。

 先是因为没钱,所以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当女佣就够惨了,现在还被他的女朋友骂小人。

 她凭什么骂人啊?

 就因为她的社会地位比不上她,就该受到这些不平等的对待吗?

 她可不觉得自己凭劳力赚钱,哪里会比她低下了?

 再说,她的想象力也未免过分丰富了,叶礼燮那个家伙每次只会用冷得要死的严峻眼神瞪着她,她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情人?

 想到那个男人…

 她又不觉了心绪。

 其实仔细想想,他的人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坏,刚才他还站出来维护她呢!他不怕因为这样,而跟他的女朋友吵架吗?

 情人的眼里可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况他的女朋友还那么骄纵无理。

 哀着被打得发疼的脸颊,她蹙着眉。

 算了,她帮他什么心?自己就已经够倒楣了,现在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下次还是记得跟那个男人保持距离,反正日子再熬一熬就过了。

 可是还有两个多月啊!

 想到这里,她又委靡不振了起来。

 她真的觉得好累,然而一股不服输的意志马上又唤回她的精神。

 她用衣服的袖子印吧眼角的泪,看看时间也十点了,她该到便利商店上班了。

 推着老旧的小绵羊出车棚,她试着想发动引擎,却发觉车子竟然没电了。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林维婉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心酸,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忽然站出一条黑影,硬生生把她给吓了好大一跳。

 看到她的反应,叶礼燮一向漠然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

 她怎么老是看到他,不是一副被吓得半死,再不然就是很不耐烦的表情?他真的有这么惹人讨厌?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筋不对了,看到她自饭厅跑开,一颗心就不由自主的揪紧。打发走莉俐那个任的女人后,他拐着受了伤还不太灵活的一‮腿双‬,莫名其妙的就是想跟在她背后。

 远远的,他便看见她一边走,一边抹着泪的样子,他知道她受到了委屈,只是他没有料到,刚才在莉俐面前面对她的讪笑、奚落与辱骂,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忍下来,而且还对打了她一巴掌的女人出笑容,还鞠躬道歉!

 叶礼燮想到这里,下颚不紧绷。

 他可不觉得该道歉的人是她,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不是?为什么要道歉?

 还有,都这么晚了,她还想去哪里?

 这里可是山区,天色这么暗,山路迂迂回回,有时还有浓厚的雾气,视线这么差,她骑着那辆破旧机车,他都替骑车的人担心起安全问题…

 他不明所以的轻叹口气。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开始担心起她了?

 真是莫名其妙。

 为了缓和目前僵硬的气氛,叶礼燮只能用很欠扁的口气问着“你哭了?”

 嗄!

 林维婉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原本的惊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无可渲的气愤与满心的怏怏不平,她掀掀了,想说些什么来抒发委屈,可是她又忽然想到人在屋檐下的悲哀,所以她决定什么也不说,咬着发红的肿瓣,转过身,试着想用脚踩,让机车的引擎发动。

 “你想做什么?”看到她想开口骂人,却又不知在顾忌什么而闭嘴,然后不理他。由她一心想发动车子的情形看来,她是真的想出门。

 林维婉不打算开口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她的情绪就会不试曝制的爆发。

 其实她很明白自己的个性,她可是很爱哭的!

 只要眼泪的水龙头一开,就是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男人面前过分示弱。

 之前为了哀求他,已经让她哭过一次,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泪,她不想!

 “你再不说话,我就不准你离开。”他难得好心关心她,不领情也就算了,没必要连理都不理他吧?他可不是透明的隐形人。

 停下手边所有的动作,林维婉捏紧双拳,紧闭着眼睛,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从她的背影,不难看见她那抖啊抖的耸动双肩。

 这个女人是怎样?明明心里就已经难过得要死,却还要拚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哭出来,她以为这样,旁边的人就不知道她在哭吗?

 “想哭就哭,这里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笑你的。”

 轰!像是得到解放自己情绪的借口,林维婉终于开始放声大哭。

 整张小脸在一瞬间皱成了一团,眼泪在同时间爬满了整张脸,她蹲下身,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之间,释放心中大量的负面情绪。

 由于她的哭声实在太大了,一些在饭厅帮忙收拾善后的工作人员,不由自主的被哭声给吸引了过去。

 严绪康在一瞥之间,老脸上的皱纹不微微一,又见底下的人躁动的模样,他马上将所有的窗户关起,命令他们乖乖做事,不准再探头看热闹。

 支走了旁边的人,严绪康耳边听着林维婉的哭声,忍不住心生恻隐。

 这个丫头啊!今晚受了不少委屈,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严绪康摇摇头,忽然想起家里的小女儿,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天下父母心,若是哪天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到这种屈辱,不心疼死才怪。

 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而且她的哭声也引出叶礼燮心中那深藏未见的脆弱情绪,一瞬间,他发觉自己一向平波无澜的冷漠竟然溃堤了一角,心中某部分一直刻意埋葬的柔软,悄悄地释放了。

 他忽然想起,曾经有数个夜晚,他也这么悲伤的号哭过。

 一次是亲见自己深爱的母亲,为了表达心中丈夫对她的冷淡与出轨的事实,做出自戕的举动,在浴室中将自己反锁,然后拿着刀子划破手腕,让殷红的血染满了整个浴白。

 小小年纪的他,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平常看起来气血红润的妈妈,从浴白中被拉出来时,却是全身惨白无血?多么恐怖的死白颜色,乍见那一幕,他被吓得放声大哭,再也不敢看妈妈的遗体第二眼。

 他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捏紧,手臂上青筋浮现。

 “够了,不要再哭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意识地自喉间挤出,破碎且嘶哑。

 早知道他就不要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害他想起那段灰色的记忆。

 崩溃的情绪,岂是说收就收得了的?林维婉不理他。

 “拜托!别再哭了。”心中凄恻的情绪不断蔓延,他又想起当狠心的爸爸告诉他,他将会有第二个妈妈时,年幼的他,再次发出怒咆,不管他用眼泪还是反叛,终究阻止不了二妈的进门,还记得那一年,他不过才五岁。

 为了终结那令人心烦意的哭声,他一个箭步上前,低下身拉住她的皓腕,她站起来,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她泪眼婆娑的双眼正视他,另一手扬在半空中…

 看到叶礼燮一脸怒气腾腾的脸色,林维婉几乎要以为这个男人因为受不了她的哭闹,所以准备动手打人,迫她停止哭泣,哪里知道他扬起的手在碰触她的剎那,居然是在帮她拭泪!

 害怕挨打的她,意外的感觉到他温热的指腹在脸上滑过的触感。

 她怯怯的抬起眼,看到他黝黑的瞳眸里,深埋压抑的温柔。

 他看着她,僵硬的扯着嘴角,轻轻地说:“你心里有什么不满,?*隼窗桑 ?br>
 啊?

 林维婉面对他意外的反应,一时间竟忘了哭泣,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哭了吗?还是已经哭够了?”看她个子这么娇小,顶多只到他的肩膀而已,不知道这么瘦小的肩膀,搂起来是什么感觉?

 “我…我以为你是想打我…”

 浓重的鼻音,还有间断搐的啜泣,都让叶礼燮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为什么?”俊酷的浓眉斜挑,那个表情在问:我真的看起来这么凶?

 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一下了?叶礼燮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这么以为而已。”她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心里没有忘记刚才他的女朋友骂过她的话。

 她可不想再让人误以为他们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她努力想将眼底的泪擦干,可是不知为什么,愈是想止住这种悲伤,眼泪却是更不听使唤的滚了出来,跟刚才的最大差别在于,她现在已经脑控制住自己,不再发出哭声,她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去上班。

 叶礼燮眉间打折,因为他看见林维婉居然又想发动车子离开。

 这个女人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什么?她以为她是灰姑娘,钟声一响,她就会变身成公主吗?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十点离开?

 “你到底想去哪里?”他有力的手按在机车的龙头上,漆黑的瞳眸里乍现一丝微愠。

 他说他不喜爱不听话的女人,其实反过来的另一种解释,就是透出他无法面对他无法控制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驾驭会反抗他的女人,那会让他觉得很气馁,他讨厌那种失败的感觉。

 她深深地口气,抬起一双哭肿的双眼,那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竟然让一向漠然的他微微心惊。

 在她刚才的那一瞥间,包含了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责备的、悲伤的、生气的、疑惑的,甚至还有嫌他多事的眼神。

 “我说过了,不说清楚不让你离开。”

 多事就多事吧!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撒手不管她,天知道她这么晚跑出去,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她现在的心情很差,当一个人的心情DOWN到低点时,是很容易做出情绪化、不理性的行为。

 林维婉见他不肯让步,抬起眼,狠狠地瞪着他,然后…

 一颗豆大的泪水就这么无声息的滑下脸庞。

 他看了倒一口气。

 天啊!她的这个眼神分明是在指责他的冷酷,好像他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你到底还想捉弄我到什么程度?该适可而止了吧?”林维婉眼见他丝毫不能体谅她此刻悲伤屈辱的心情,不断涌上的愤怒终于冲破决堤,开始倾

 见她终于肯开口,他双手拆迭放在前,准备暂时充当个坏心眼的恶魔,不这样她,她什么也不会说,而且还有可能冲下山,他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吗?

 当然是不能。

 “我是穷,我是没钱,所以我签给你当女佣,但是女佣就不是人了吗?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为什么要那样辱骂我?我做错了什么?”

 看她哭得眼泪狂飞,字字句句皆在控诉刚才所受到的不平,她明明就很生气的不是?为什么刚才还要忍下来?

 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女佣看…不!不仅是她,就算是严叔,他也从未看低过他们。

 “呜呜呜!要不是我没钱,要不是我小弟生病,要不是我撞伤你欠你钱,要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佣人,你以为我会放着自己的自尊不要,呆呆的站着给人家骂啊?神经病!”

 神经病?

 她在骂谁?

 叶礼燮的眉心紧锁,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质问就排山倒海而来。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明明就什么也不是,你为什么要放任你的女朋友辱骂我?还是你真的觉得那样很好玩?你说啊!”她冲着他吼着。

 “莉俐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说。

 “你骗谁啊?你把别人当成笨蛋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拦着我了,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高兴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她大声的宣告属于自己的自主权,既然已经是下班时间,就不再受“听话条约”的束缚,她没必要连下班时问都还得委屈压抑自己。

 “你还是没说你要去哪里?”他拧起浓眉。

 这个女人果真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上班时间就算受尽不平,却是不吭不怨,可是只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自主权,马上就火力全开,对着他大吼大叫。

 她根本完全不怕他嘛!他想。

 “你听不懂国语啊?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你别多管闲事。”确定车子不能用,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形下,其实她是哪里也不能去,偏偏拗子发起,她硬是想徒步下山,她就是不想再面对眼前的男人,她讨厌他!

 “林、维、婉!你不要挑战我的耐。”他单手一捞就将她的皓腕攫住,不放她走。

 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的脆弱,他好像也看见幼时那个哭得声嘶力竭,却无法改变残酷事实的自已。

 他将林维婉拉近自己的身边,黝黑的双眸中蕴含某种警讯。

 乍然看见他眸中出的危险光芒,正想逃跑,可是她的膝盖却微微发软,接着他一手揽住她的,俯下脸,炙烫的贴住了她,将她所有的惊讶尽数没。

 这个吻来得太急太深,而且…诡谲。

 她试着想推开他,双拳抵在前,企图做微薄的抵抗,但是…

 他的吻好绵、好人…

 而且被他紧紧搂住的感觉真的很好,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顺着她的眼角潸潸滑落。哭了一整晚,她真的累了…

 也许,在她的梦想中,一直很渴望能找到依靠的肩膀,只可惜这个男人不会是属于她的。

 *******

 叶礼燮将哭得一塌胡涂的林维婉“丢”进他的房间,他撂下狠话,今天晚上不准她离开这个房间。

 “我要去上班,你想害我被人家辞职吗?我需要那份工作。”她挣扎着。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就算赶去也来不及,更何况她也没有交通工具。

 “上班?你别想。”叶礼燮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可以为了钱,受尽委屈不要自尊,还妄想把自己变成全无休的女超人!耙情她比自己更厉害?说不定她在大公司里工作,那么企业女铁人的称号非她莫属。

 他气到额上青筋狂跳,连铁人的称号她也想跟他抢?

 “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他发出低吼。他无法漠视心里的感觉,他不喜爱她说要离开的这些话,很不喜爱听到。

 不明白今晚的他究竟是在发什么神经?刚才强吻她之后,原以为他会说些情不自的场面话,结果他居然说,那是惩罚的吻,处罚她的不听话。

 “你最好赶紧让我离开这里,否则若是你的女朋友知道你把我带进你的房间,她一定会生气的。”她无法让自己忘记,莉俐是他女朋友的事实。

 “她不是我的女人。”到底要他说几遍?

 “她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要否认?”她不懂,莉俐明明就以他的女人自居,为什么他却死不承认?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以为否认那个事实,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好过些吗?她又不是因为在吃醋,所以才追问他的,也不是因为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才会为自己哭得这么凄惨,她为的是…

 是…

 忽然间,她想不下去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如果她心里对他毫不在乎,应该是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情绪反应的,为什么她今晚竟然会对他吐心事?为什么?

 “莉俐她…她跟我的关系,严叔很清楚,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严叔查证。”他最讨厌解释了,偏偏看到她哭得要死的可怜样,就是无法硬下心肠对她不理不睬。

 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打从这个女人签下那纸合约后,先是每天固定出现在医院供他使唤劳役,之后这两天经过一些事的风波,他好像…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

 “这明明就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扯上严叔?”听到他将问题丢给严绪康,一把无名火狠狠烧起,可是话一出口,意会到自己的在乎,她马上改口道:“而且,对于事实,其实我的心里一点也不在意。”

 “是吗?”他睐眼向她,那眼神带着明显的疑问句,还有…一丝不显见的得意。

 她,果然很在乎。

 看到他的表情,林维婉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算了,不想解释,反正到时一定又是愈说愈模糊。

 “我不想跟你吵这个无聊的事情,今天就算了,等明天我找到交通工具,我还是要去上班。”她摆摆手,想从他的身边穿过去,到楼下随便找个地方打地铺也好,她总不可能真的睡在这个房间吧?

 他横过手臂,拦住了她,一副用尽了好脾气的样子。

 “现在让我一次把话说清楚,你给我听明白了。”他生平最讨厌一件事情要重复代,若是他底下的员工敢跟他这么白目,包准他们第二天就会被调离他的身边,省得看了碍眼。

 可是这个女人…

 唔!算了,她是特别的。

 “第一,我不准你晚上再去上那什么大夜班,不准。”很好,她鼻子开始气了。

 “第二,之前答应给你的十个小时,我会换算成加班费给你,我要你留在这里供我使唤,哪里也不能去。”这次她的眼梢好像也有些筋,快变身成酷斯拉了吗?他浓眉微挑。

 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样,脸上的表情丰富得要死,刚开始他很不能适应,现在他变成有些像是挖宝的心态,很想看看她脸上那些古古怪怪的表情,说老实话,很有趣哪!

 “第三,今天晚上,你就给我留在这个房间里,别妄想企图找严叔住进员工宿舍,你以为你现在哭成这张花猫脸,我会让你出去给他们误会是我欺负你了吗?别害我背负待员工的恶名,听懂了没有?”他恶狠狠的瞪住她。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跟你同睡在一间房里。”他脑子烧坏掉啦?哪有人硬是叫员工睡总裁的房间?想不让人误会都不行。

 “谁要跟你睡在一起?”她会不会想太多?

 “我的工作堆了快有半座山高,我还要回书房去办公,别以为我会对你有意思。”他故意用眼神觑着她平板的部。

 她马上用手护,责怪的眼神瞪向他“变态。”

 话说完,她就将他推出房门,然后“砰!”的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呵呵!

 叶礼燮看到她的反应,很难得的自他一向严峻的脸上展现自在的笑容。全本小说

 真的很久了,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叶礼燮看着眼前被关上的房门,心里满溢温馨。

 他转过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觉得脚步竟有些虚浮。他也已经有两天没睡了吧?打从车祸之后,他的体力就愈来愈差,才不过两天没睡而已…

 ********

 送走了那个自大的总裁,林维婉原本以为自己一定没有办法在陌生的环境下睡着,毕竟这可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卧房,她怎么能放下全心戒备睡着呢?

 结果--

 第二天,林维婉在晨曦的呼唤下醒来,拥抱着一属于那个男人的温暖。

 她怎么真的睡着了?

 她苦着脸,坐在软软的铺上发呆,才刚睡醒,整个脑袋瓜子还混沌得要命,无法思考,没办法,只好干脆下,胡里胡涂的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看看时间,六点多,应该要先帮严叔弄早餐吧?

 披着一头散发,她一边走着,一边随手整理拢束着头发,然后在经过书房门口时,看见灯光还亮着。

 啊!

 林维婉到现在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叶礼燮说他要熬夜办公,原来他是说真的。

 不明所以的愧疚不安盘踞心头,她偷偷摸摸的将门把扭开,往里面瞧,说不定他根本不在里面,也许是跑到什么地方去补眠了吧?

 没想到叶礼燮还坐在书桌前,眼睛直盯着电脑萤幕,挽起袖子,滴滴答答的在敲着键盘,身上的衬衫前排扣子被解开了几颗,出他结实感的膛肌…喔!不!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他书桌上除了成堆的文件卷宗,还有烟灰缸,里面的烟股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桌上另外还放了一些止痛葯与咖啡类的刺饮品,林维婉的眼睛简直快要看得凸了出来。

 “你不要命啦!怎么这样熬夜工作?”她冲了上去,对他吼着,因为她有些心惊的发现,他的脸色发白,而且还似乎隐隐发着冷汗。

 记得他昨天下午回来时也是这样。

 “醒了?”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然后翻过文件的下一页,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将所有的工作完成了。

 “不要再做了好不好?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为什么看到他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她整颗心会有揪紧的感觉?

 “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结束了。”弄完之后,他还得拿到公司交给企画开发部去执行,接着还要重新评估市价…

 看到他坚持要完成工作的态度,林维婉的心不微微一动。

 “这是昨天你原本要叫我KEY的那份文件吗?”她放低了语调,轻声问着。

 是的,她为他心疼了,她是真的在乎他,就算他们之间有莉俐这个“第三者”存在,她的心还是沦陷了。

 “你不是坚决不做?”他扯扯嘴角,停下手边的动作,他看着桌上的止痛葯,正犹豫着是否还要再吃一颗?

 “一个晚上,你吃了多少颗?”她拿起葯盯着他问。

 “好像两颗吧!感觉没什么用。”他撇撇嘴。

 “你让开,剩下的我来做。”她的口气丕变,原本刻意放软的语调,又强势了起来。

 这个工作狂!大笨蛋!难道不知道吃过多的止痛葯有害健康吗?笨!

 “喂!你的起气很可怕喔!我可没惹你。”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开位置,却是偷偷的在一边欣赏她打字的样子。

 他发现其实她的五官很耐看,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也许对她没有太特别的感觉,可是相处过后,却能常常看见她无意中所散发出来的活力与热情,她的情感丰富,但矛盾的是,她会因为外力所给予的压力,压抑自己直接的情绪,不过若是那层束缚消失,其实她的脾气也是很大的。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一定要将工作全部完成?为什么不将工作丢给你的下属处理就好?你一定要这样事必躬亲吗?”

 “我可不像你只要管好自己就成,凯威旗下这么多员工,并不是每个人的办事能力都值得让人信任的,再说,这个企画案很重要,若是弄不好,我可能连你的薪水都付不出来。”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每一次他都是用这种心情在面对每一个抉择,他承担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沉重。

 林维婉听了他的话暗自心惊,她一直以为他是工作狂,以赚钱为目标,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他的压力也很大。

 “那…你就敢放心交给我做?”他的信任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的测试你合格了,不是?”他的身体缓缓滑向沙发椅上。

 “测试?”她皱紧眉“对你而言,我到匠是什么?”

 “是什么?”困倦的睡意攀爬上他的眼皮,他瞇着眼看她“值得信任的女人,很特别的…女人。”

 “不是女佣吗?”她一直以为他是拿她当佣人看待。

 “不是,是…女人。”反的回答,他很满意这个答案,然后睡着。

 “女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算了,还是赶紧做完工作要紧。

 咦?这是什么字?

 “喂!这是什…么?”她回过头,看见他闭着眼睛睡着的样子。

 他真的累坏了。

 将剩下来的工作结束,她回到卧房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眉间轻锁的折痕让她忍不住想伸手为他开。

 连睡着的时候,他都还在烦恼些什么吗?

 看来总裁这个位置,还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坐得住的。

 她托着腮歪着头,再用力的看一下。

 嗯!他睡着的样子好忧郁喔!而且…感觉更帅了。

 可是这个男人不会是她的啊!是别人的…

 想到这里,她不叹息,看到他睡得这么甜,她也好想再睡一下喔!

 一下下就好…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

 ********

 短暂的睡眠,洗去一身的疲累,当叶礼燮睁开眼睛,直觉的反应就想翻身下,却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臂传来阵阵的刺痛酸麻感,那种感觉就像是…

 有个人正拿他的手臂当枕头。

 果然是她,林维婉。

 她是什么时候拉着他的手睡着的?他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着自己身上盖的毯子,他的心被触动了。

 她恬然酣睡的脸,勾动他心底那一抹渴求幸福的探求。

 他忽然好想拥有她。

 他轻轻地回自己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自地板上打横抱起,把她放回自己的卧房。

 他的心情有着异常剧烈的波动。

 这个女人好特别,完全不同于自己周遭所认识的那些社名媛,如果莉俐是朵丽的玫瑰花,那么她就是开在山野中的野姜花。

 他轻轻地用手拨开她额上散的发丝,手指滑过她妍丽的鼻型,然后停留在她紧抿的瓣上。

 他想起昨晚的那个索吻,边扬起一抹淡笑,其实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情不自,不由自主的想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莉俐那个女人,他更想占有她。

 一股深层的渴望与占有的猎取心,悄悄地在他的心里萌芽滋长着。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她,是否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生命中唯一的另一半呢?

 因为父亲的外遇,造成他幼时记忆的破碎,他一直警惕自己,绝对不能重蹈父亲的覆辙,他坚信,此生他的心只容得下一个女人的进驻。

 他的心始终空着一个位置,想要找到可以填补的目标。

 什么时候缺了角的心,可以完全的补上?

 他在等待着…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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