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孟岁州四肢僵硬,双眼直直的望着客栈的人群由少变多,再变少,再更少…
黄昏将至,一天又快过去了,他的心沉入寒潭。
“孟大哥,不会有事的。你等了一整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顾紫紫看不下去,在一旁劝着。
见不到人,他的眉头未曾松开“乔莹从未出过家门远行,不懂人心险恶,我怕她已经出事。”
孟岁州知道自己要冷静,彻底想想整件事到底是哪里不对,但心中的担忧早已泛滥成灾,失去分析的判断力。
她到底去哪里了?
他相信乔莹有自保的本事,但是事情不对劲,他太容易找到失踪的顾紫紫,而且在他找回顾紫紫后,乔莹却眼着失踪,难道有人用顾紫紫和那柄刀引
他出去,是为了引他离开,好抓住落单的乔莹?
糟了,他太大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孟大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人!”
彼紫紫挡在他面前“孟大哥,你别急,也许是乔姑娘遇到故人,聊得兴起,忘了时间。”
孟岁州一愣,断然说道:“不可能!她从未如此任
,更从未不告知行踪而消失一整天。”
“孟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说不定乔姑娘就是遇到心上人,一时乐极,才会忘了要告诉你一声。”
孟岁州摇头,暗暗否定顾紫紫的说法,想起乔莹这十几年来都待在绿山岩照顾风创、静燕、花铃,还有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跟别人深入交往,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而忘了他在等她。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
但…她与城民热络交谈的回忆跃然而出。
再细想,他凭什么认定不可能?就因为他认定她会一直都在他身边吗?
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痴想?
这项事实打醒他的迟钝。
因为乔莹的无私,让自私的他忽视她太久,久到他没有认真的在乎她也有她的烦恼、她的需要,他只是一味的要她顺从,要她听话,却从没想过她的不满背后是多深的伤痛。
他错了,错在他的自以为是,错在他忘了她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想要玩,想要有人能让她讲心事,能让她放心撒娇,而他这个师父一向吝于说赞美的话,只懂得斥骂,只懂得要她付出,难怪到最后她的不满会扑天盖地而来。
“孟大哥,你怎么了?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是谁能让你有这种怜爱痛悔的表情?”顾紫紫不解的
口而出,却没想到她的一句话引出所有的真心。
“怜爱?痛悔?我?”
他此刻的表情怎么可能如顾紫紫所说的?一定是她眼花了。
“顾姑娘,你在说笑。”
孟岁州尴尬一笑,无法深入这个话题,他的脑筋一片空白,以往的聪明狡猾全派不上用场。
“嗯,应该是我误会了,孟大哥,你别在意我随口
说的话。”
彼紫紫不再多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多事,让孟岁州真的爱上别人,让自己的梦想破灭,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是存有一丝私心。
见他心神不定,顾紫紫羞涩的要求“孟大哥,待会儿晚饭时间,我们一起吃吧。”
孟岁州胡乱的点头,却根本不知道顾紫紫在说什么。
他正为顾紫紫的话惊疑不定,他对乔莹的心态真的变了?
怜爱?
痛悔?
他对乔莹?
他承认他疼她,甚至到宠她的地步,但怎么说都不应该是怜爱,怜爱可以是对弱小可怜人的同情,但她既不弱小,也不可怜,要强到都能骂他这个师父,她怎么会弱?!而且她更不可怜,有他保护她,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是他教得好,所以他内心的怜爱是为哪桩?
是他对乔莹动了不该动的念?
他有吗?
他突然不确定。
身为师父,他疼爱乔莹,担心她的安危是应当的事,他不需要对这种忧惧不成事的感情太过疑神疑鬼,但顾紫紫的话盘踞在他的脑海,怎么也挥不去。
他神情莫名骇然,霍然摇头,想甩掉所有妄想。乔莹一向尊他为师,绝不可能爱恋他,而他这时的歪念也只是一时的错
,将这时的错觉忘了吧,不然以后与乔莹相处变得尴尬难堪,绝不是他所愿。
在乔莹出嫁之前,他们师徒两人还得相依为命好长一段时间,而他竟然在这里胡思
想,真是太荒谬了,他不该任自己坠入空想,信口雌黄,坏了他们之间纯良的师徒之情。
可是只要他们是师徒,就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乔莹会离开他,就像此时此刻他见不到她,找不到她,整个人如坠虚无,过往的快乐难以寻回。
他以为她会一直都在他身边,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她的盈盈笑脸,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这是他不能忘记的现实…
*******
正当小二将晚餐端上之际,一名丽人由远至近,
面而来。
乔莹娉婷站立,完整没有受伤的站在孟岁州面前。
孟岁州霍然站起,欣喜的愉快
满全身。
乔莹的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地上,就是不看他。
“乔莹,你去哪里了?”
“我…”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真的遇到朋友,忘了我在等你?”
孟岁州想深究她身上发生的事,但顾紫紫的出现暂时打断他的意图。
“乔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孟大哥和我很担心你出事了。”
乔莹面无表情的点头,嗓音平平的回答:“谢谢顾姑娘的担心,以后我会记得报平安。”
彼紫紫一愣,对她的客气惊疑不定“乔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
孟岁州不信“乔莹,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可能不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这样。”
“遇到故人,聊了起来,忘了时间。”
“是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她断然的语气使他火大“乔莹,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让你忘了我在等你?忘了我会担心?”
彼紫紫左看右瞧,孟岁州寒戾
人,乔莹却无动于衷,不小心会酿出事情,她心惊胆跳赶忙打圆场“孟大哥,乔姑娘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乔姑娘,吃晚饭了吗?跟我们一块吃吧。”
“好,顾姑娘,谢谢你。”
孟岁州心头的疑惑加深,她对顾紫紫的反应不对,太温柔,太乖顺,像是不再觉得顾紫紫碍到她的眼,深感不悦,到处找他麻烦,说些酸言醋语,更甚者他感觉不到她的视线跟着他转,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着慌,对她冷淡的转变感到不安。她的故友到底是谁,竟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重要?
“乔莹,你…”“我饿了。”
彼紫紫赶忙点头“先吃饭吧,孟大哥。乔姑娘饿了,我也饿了。”
孟岁州坐下来,吃了几口,依然不放弃“你一整天都陪你的故友?”
“嗯。”她的回答有气无力。
“你们认识多久了?”
乔莹低头吃饭,不说话,却惹怒他。
“乔莹,你说话啊。”
她
起双肩,手上的筷子伸向蒜泥白
。
“乔莹,你不吃
的。”
孟岁州惊异。失踪一天会改变一个人多年的胃口?
乔莹一愣,回道:“我突然想吃。”
“你不吃。”
他不知为何,冲动的夹下她筷子间的
片。
乔莹飞快收手,白
上的蒜泥酱油飞溅到一旁顾紫紫的
前,染出一片污渍。
孟岁州惊讶得回神“顾姑娘,很抱歉,我失态了。”
彼紫紫点点头,拿出绣帕轻
前的黑污。孟岁州怒气紧绷,乔莹面无表情,气氛一触即发,她弄不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感觉他们之间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也容不得她多事介入。
除了对客人该有的热情有礼,她从来没有打入他们之中过。
她低下头,不让自己的难堪暴
在他们眼前“孟大哥,我没事。我回房去换件衣服。”
孟岁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何这么冲动?这不像他不拘小节的个性。
他在嫉妒乔莹那个不知名的老朋友?
他震惊心头涌上的庞大酸意。
“我累了,先去睡了。”
乔莹将孟岁州甩在后头,她的心一片黑暗,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黑影的声音,得到他的命令,得到他…得到他…她不会再痛苦…
孟岁州握紧拳头,焦灼生气她为了别人忘了他会担心她的安危,但看她如同往常倨傲的态度,他的心稍微安稳下来,能不把他放在眼里,她身上应该是没大事发生。
他自我安慰乔莹平安无事回来就好,其他都可以不计较,但他没发现的是他脸上怒火狂烧的怨夫貌。
*******
初月新亮,客栈内一片寂静。
乔莹推开孟岁州的房门,再轻轻合上。
早在她进来的瞬间,孟岁州已然惊醒,身子紧绷的拾起,确定是否有敌人夜袭。
乔莹缓慢的转身面对他,水眸一片
蒙,看不见任何情绪运转。
孟岁州收起眼中警戒“乔莹,这么晚了,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
她没说话,直直走到他面前。
他一脸疑惑,决定静观其变。
她的手慢慢抬起,他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她的手抚上他略微
滑的颊,小手轻柔的触感令他一时心
神驰,他没有制止。
直到纤纤素手往下碰到他的喉结,他才惊觉抓住她柔软造次的小手。
“乔莹,你到底是怎么了?从你失踪一天回来,整个人完全不对劲。”
“我没事,我很好。”
她的语气呆板,水眸毫无光泽,深黑如井,幽微绿光隐约闪动,她嫣然的
瓣轻勾,妩媚挑情,坐上
,依偎在他身旁。
他一震“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是你的谁?”
她抬眼,轻轻说道:“那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这不像你的为人。”
“我就是太胆小才必须把你拱手让人,我再也不会那么傻,傻得连自己想要的人都必须为了别人放弃,再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再也不要。”
说到最后,这些话已成为她心底最大的回响。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还是你不喜爱我?”
“乔莹,你太奇怪了。”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可以是男人,我可以是女人。我们只是单纯的一对男女,单纯的享受彼此的快乐,不想其他。”
“
…”
她的纤指点住他的
,厚薄适中的
瓣透着热气,她的娇躯微颤,幻想后的梦想成真,一股寒栗缓慢但切实的爬上四肢。
她动情的变化看在孟岁州眼底,有担忧,有疑问,而他有预感,他的未来即将要天翻地覆的改变,惊骇占据他所有的意识。
基于多年师徒情谊,他无法坦然接受他一向乖巧的徒弟有这种逆伦的妄想。
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再多,这只是她一时荒唐,只要她冷静下来,这种事就会烟消云散。
“你的眼神好可怕。”
我觉得你才比较可怕!
“乔莹,回你的房间。”
“我要跟你睡。”她像个孩子撒娇“小时候,你常陪我睡。”
他的双眼不由得瞄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呼吸急促。不能陪她睡,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
。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另当别论。”
“有什么不同?我觉得都一样。”
他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呼吸困难,不会心
难耐。
可恶,他一向清楚的人生,在这一刻完成变成一团浆糊。
原本他的手抓着她的,但下一瞬间,她已经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白皙五指对应黝黑的肌肤,天差地别。
“你要做什么?”
她抓着他的大手往她的
前抚去,他涨红脸,柔软的丰盈填满他整个手掌,他热气袭身,挣脱不了。
“乔莹,你在做什么?放手!不要
我伤害你。”
“不放,放了,你就永远不会是我的人。”
“我永远是你的师父。”
“不是!我不要你是。”
“住口。”
“你怕了?天底下竟然有你孟岁州害怕的事?”
在天人
战的绝地,孟岁州反而冷静下来,她的眼神不对劲,灵动的眼眸宛如两潭死水。
“乔莹,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她低下头,披散的黑发遮住她半个娇躯。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他以为她会停止,想不到她反而将衣物扯下肩膀,
出一大片雪白肩膀。
“你没有穿中衣?”他瞠目。
她媚然一笑“你想知道我身上还有穿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他气愤的推开她,再下去,他们都不会是自己。
“真可惜,我很热,很想
衣服呢。”
她用小手扇着,另一手慢慢拉下衣物,粉红色的肚兜红了他的双瞳,他倒
一口气,成
的起伏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勾动他深藏的
念,闭上眼躲不过她的魅惑,反倒清楚感染到内心的悸动,再也瞒不过自己的真实反应。
他的心深陷
惘,伸出双手似乎要抱住她。
“我是你的。”
以为他接受了她,乔莹心喜的靠近他的
怀,他整个人紧绷,软玉温香的侵扰,神智丧失得更快,他想抱住她,为所
为,脑海中的遐思害他差点把持不住。
他的手轻抚她的娇肤,下一刻她不自觉的昏倒在他身上。
冷汗滑下他的鬓边,溜向下巴,滴在她的发丝,顺着发丝来到她
的美背。
孟岁州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他呼口气,再
口气,确定自己还活着,泰山崩于前而
不改的冷静兵败如山倒,他如履薄冰,差点万劫不复。
她的风情动人,挑情手段略显生涩,却是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到如今都在看什么?
两年来的眼盲心盲,看不出她留在绿山岩的心都是为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质,他却完全没发觉她的改变,直到她的心情
面而来,毫无防备的他
了心绪,慌了手脚,抱着怀中佳人,他还能继续?
不能,他不该也不能趁她神智不清占她便宜。
他冷却所有
发的火热,收敛
窜的情意,计策已经成形。
这不是原本的乔莹,清醒的她做不出勾引人的这档子事,一定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他要将计就计,引出背后的主使者,即使将计就计会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早一点解决这项会危及他们的威胁。
但…如果事情解决,她清醒后,依然心意不改,到时他该怎么办?
他咽了咽梗在喉中的硬块,清楚明白他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一走错路,他将尸首无存。
*******
寅时过一半,乔莹睁开眼,此时已是她起
准备一天事务的开始,只是刚睡醒,她还
迷糊糊,发肤被温暖包围,比绿山岩冷凉的木
更令人眷恋,她翻身想再赖
一会儿,身子却僵硬在一半。
她搂着棉被惊讶的坐起,不敢看向身边躺着的男人。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她手忙脚
的整理完善。
这里是他的房间,她何时跑到他的房间,睡在他的身边?
难道她真的已经渴望他渴望到管不住自己,半夜梦游到他身边?
她刷白脸,疑惑不解的往后退开,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机,赶紧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她悄悄的下
,惊惶逃出,不敢回头,没看见身后男子紧绷的身子在她离开的瞬间放松。
孟岁州赤红着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多来几次,他干脆归隐算了。
他梳洗完毕,经过一整晚的折腾,精神尚未恢复的走到饭堂。
彼紫紫笑逐颜开的唤他:“孟大哥,过来这里坐,我已经叫好早点,吃完早点,我们好上路。”
等孟岁州一靠近,顾紫紫不由得大吃一惊。
“孟大哥,你昨晚没睡好,怎么整个人如此无神?”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憔悴的孟岁州,重重
雾裹住他的神彩,他的意气风发再也见不到半丝半毫。
“顾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想了一些事,昨晚晚睡了。”
孟岁州在心里苦笑,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一整晚的活
生香,他只能坐怀不
,
仰体内的燥热,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乔莹不知何时默然不语的在他旁边坐下。
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知道她的局促不安,他带点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乔莹,多吃点,昨晚你很辛苦的跑来跑去,一定饿了。要是你因为这样瘦下来,我会心疼的。”
乔莹浑身一颤,保持沉默,但握着筷子的手不停颤抖。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该如此靠近她,而应该责备她啊!她弄不清他的心意。
“乔姑娘,人不舒服吗?脸色好苍白。”
“没有,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乔莹的声音细若蚊蚋。
彼紫紫真不适应这个娇弱胆怯的乔莹,心头有股不安不停的往外冒,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她转向孟岁州“孟大哥,试试看这个,这个腌瓜很好吃。”
“谢谢。”他一样夹给不瞧人的乔莹“这个,你试试看。”
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酡红的脸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她躺在
上睡去就毫无知觉。
她害怕夜晚的来临,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莹,你在发什么呆?J
孟岁州的大嗓门惊回神游他处的乔莹。
她傻傻的问道:“早饭吃完了?”
“早吃完了,我们都已经到了下一个市镇,你真的没事?难道是昨晚跟我一样没睡好?”
孟岁州话中有话,乔盈转头羞红着脸,无法面对他促狭的双眸。
他知道她睡在他的房里,根本是故意调侃她。
他这人真的好坏。
她想逃避,故意转移话题“顾姑娘呢?”
“她师妹托她帮忙送封家书,刚才一直叫你不回话,她不得已只好一个人先走,待会儿再跟我们在客栈会合。你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
“我…”她期期艾艾,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其实他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使她酡红双颊回不了神,他是故意让她困窘,羞于应答,她的小女儿羞态深深吸引他。
孟岁州感到有趣,他好久没有这种乐得想逗逗一个姑娘的好心情,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他心中,他像换了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想要看她如花般娇
的面容。
“乔莹,你…”他惊讶的唤她。
乔莹疑惑不安的看向他“什么?”
他大喊:“你脚下有一只蟾蜍!”
“啊!在哪里?”
乔莹往后退,脸色苍白的环顾四周和脚下。
她什么都不怕,蛇、老鼠、蜘蛛见到她,都是牠们先抱头鼠窜,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黏呼呼的四脚蛙。
“哈哈哈…我看错了,是一块干掉的硬木头。”
“你骗我!”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市镇,怎么可能会有在
处生存的四脚蛙?!她真的是太笨了,傻傻的落入他的陷阱。
她恼怒不已,躲他都来不及,他却偏要招惹她,她气得跺脚,离开他往前走,却差点与
面而来的行人相撞。
“小心,不要跌倒了。”
他抓住她的肩,她马上甩掉。
他心头不是滋味,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又不是侵犯她,她却一脸嫌恶,也不想想一到晚上她有多靠近他。
“真不知是谁一整晚热情过头,又马上翻脸不认人。”他犯嘀咕。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说清楚!”她受不了这种不安。
“偏不!”
“你…”看她吃哑巴亏的懊丧样,他不由得得意洋洋,这么长久以来,他终于扳回劣势,换她领受他之前忐忑不安的心境。
“是你先说不想当我的徒弟,那我也不用有为师的态度。”想做什么都随他了。
“我是说过,但你说你还是我的师父。”
“我不想当师父了不行啊。”
“你才是翻脸不认人,之前为了这件事还大发雷霆,现在就可以无所谓?不过短短半个月,你变得可真快。”
“因为有人太会藏了。”
他的双瞳深幽难测,撞击她早已恐慌的心灵。
他知道她的心意了吗?
乔莹心惊胆跳,尖锐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恶意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藏着我爱吃的
桃,教我不生气也难。”
孟岁州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抓捧着一包东西,里头传来阵阵
人的
香。
他手上的证物堵住她所有能反驳的话,乔莹气恼也不是,松缓紧张也不是,她忿忿低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孟岁州咧大嘴“有福同享,别想一个人独
。”
乔莹委屈的嚷嚷:“
桃只有一个。”
“这很简单。”他大手一挥,
桃裂成两半,递一半给她“你一半,我一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感情不会散。”
乔莹嘴角勾起,绽放柔媚,她将一半的
桃接过,但接下来,她抗议他霸占了她一半的
桃还卖乖“那本来都是我的。”
要是之前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如今他只觉得她是在撒娇,多大的转化啊!孟岁州失声笑出。
“你笑什么?”乔莹掩饰心中的畏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没有,没事。”
“快说!”
“不说,你能奈我何?”孟岁州挑眉。
乔莹嘟嘴,瞪着他,狠心抛下一句“不理你。”转身就走。
孟岁州愣住,随即哈哈笑着。好一个不理他,换他有些心慌,但他不信她能不理他,不信她能这么简单将他抛出心海,要是能,她才不会吃顾紫紫的醋。
“真要不理我?”
“真的!”
他噙着
气的笑,俯在她耳边“昨晚…昨晚竟然有人…”
话故意没说完,他已经远远跑走。
“你把话说清楚,孟岁州,你可恶!把话说清楚。”
“不要。”
她追在他身后。
彼紫紫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热谈笑,被远抛在后面不能介入的挫折源源冒出,他们师徒的感情深到分不开的浓密,她眼红又无计可施。
难道她真的得不到孟岁州了?
在事情成定局前,她还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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