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若不是他们之间有恩怨,也许他们之间会有所不同,史祚云终于认输的说出他心中
得最深的话“若不是我跟你姐姐有份仇,也许我会爱上你的。”
他说得如此真心坦白,让柳丝丝惊讶不已的双颊羞红。见他下了
,穿上了衣衫,她披了衣服下
,为他结好衣扣。
“史祚云…”
“什么事?”
柳丝丝将脸偎着他的
口“你跟我姐姐不可能有仇的,我会证明给你看,那桩命案绝对跟我姐姐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他忽然拉过她,
烈的亲吻着她,算是他的回答。她若不是仇人之妹,也许他们之间早就有了不同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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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绿得知史祚云昨夜就睡在小姐房里,笑得阖不拢嘴,一早就谈天说地,心情全都放开,看来阿绿比她还快乐。
吃过午饭,柳丝丝到了后厅,让阿绿请来史雨怀,开始询问起有关那件婢女命案的事。
而她十分介意那名婢女与史祚云的关系,因为他称害死婢女的人为仇人,但两人身份地位明明大不相同。
一位是低
的女婢,一位是继任将军名号的大将军,若不是史祚云深爱这位婢女,为何坚持一定要为她洗刷冤情。
“雨怀,那死去的婢女,你认得吗?”
史雨怀脸色一黯,轻点着头“认得,她叫做紫花,府里都叫她紫花儿,是厨房里帮佣的小婢女,她个性很好、很乖巧,跟她娘,也就是厨娘的于若河诩是将军府里的好人,她们从不会欺负我。”
“紫花儿长得漂亮吗?”
他沉默了一会,才悄悄道:“她长得
可爱漂亮的,而且她
子又老实,府里有几个滑头的仆役都想娶她为
,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为什么不了了之?”她听到这,不免感觉怪异。
“不知道,好像是云哥不同意,奇怪的是,云哥很少见她,但是听闻她有可能要嫁给自家仆役的消息,竟然大发雷霆,那时还有人传言紫花儿攀上了云哥,等着被云哥收做妾,总之就是传得很难听,而且才过没一个月,紫花儿就死于非命,她死得真的很惨,偏偏还查不出是谁干的。”
史雨怀说到这里,一想到紫花儿的好,眼眶不
含满泪水,再想起她的凄惨死状,真的打从心底难过。那么乖巧的紫花儿,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大祸?他实在想不出谁会这样残忍。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家,既老实又乖巧,厨房的工作那么辛苦,她都不曾喊苦,她死的时候,于
娘哭得好伤心,云哥还要她休息七
后再上工。”
柳丝丝再度不解“她是厨娘,为何你们叫她于
娘?”
他这时才解释道:“她是云哥的
娘,原本是伺候洪丽音姨
的,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洪姨
却把她跟紫花儿调到了厨房做事,她在那儿工作了十多年,操劳得很,连我看了都很不忍。”
“她是史祚云的
娘!”
她吃了一惊。听起来跟史祚云亲近得很,可是他却从来没提过这个人,而且雨怀也说过,史祚云跟紫花儿不
,本以为他也跟于若红不
,怎知这人竟是他的
娘?
史雨怀咬咬嘴
,最后垂下眸子,好像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说这一段话。但是紫花儿跟于
娘对他的好,让他忍不住说了出来,毕竟他也希望杀死紫花儿的凶手能赶紧找到。
“其实有人说紫花儿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洪姨
,而云哥一点也不像老将军,就是因为如此,洪姨
才把她们母女俩调到厨房,以免别人看见紫花儿的容貌就想到她。”
柳丝丝惊讶的张开了
。原来还有这段往事。
史雨怀又咬咬
,说出近来不为人知的事,这件事放在他的心底,让他心头颇为挂意。
“我原本把于
娘调离厨房,不愿意她再做那么操劳的工作,但是洪姨
亲自找我,要我把她调回去,好像不愿她跟府里其他人接近,我不敢抗拒,毕竟她是云哥的生母,因此又把于
娘调回了厨房。”
她皱紧了眉头。这些事史祚云完全没对她提过,不过他应该也不知道府里这些小事才对。
于是她接续问道:“紫花儿跟史祚云两人年纪很近吗?”
“他们是同一年出生的,两人生辰差没几
,就因为这样,所以也有人说云哥不是老将军的种,是…是…”
他没再说下去,可能觉得再说下去是对史祚云无礼。
问到这里,柳丝丝也停了下来,因为她脑海里充满着无数的疑问,她起身转到了厨房,史雨怀也陪同着她。
走到厨房,她就见到一位中年妇人,应该就是于若红。她双鬓都是白发,脸上满是皱纹,虽然年纪大了,但看得出来,是过往的操劳才让她老化得那么快,或者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困扰着她,她才会看起来如此苍老。
“于
娘,你出来,公主有话要问你。”史雨怀将她唤了出来。
只见于若红身子一僵,连忙直起身子,她颤巍巍的走向柳丝丝,嘴
发抖,显然不晓得该如何唤她。
“于
娘,我是要问你有关紫花儿的事。”
“紫花儿?”
一提到女儿,她忽然泪如雨下,悲伤嚎哭,显然还未从悲痛里走出来“她死得好惨,却都找不出凶手,我偶尔梦见她,她也是一直哭,她这么老实,想不到竟被人这样欺负至死,凶手好狠的心,好残酷的手段。”
见她哭得不能自己,柳丝丝也不好受。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明不白的受辱而死,却连凶手是谁都不晓得,又得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怪不得她如此失态痛哭。
“于
娘,你先别哭,我的本名叫柳丝丝,我的姐姐是方应咸王爷的王妃,她的名字叫做柳绵绵,请问紫花儿生前有提过我姐姐的名字吗?”
“柳绵绵?”于若红点头“有的,她说绵绵对她很好,她想要绣一条巾子给她,我很少看她那么高兴,所以记得这个名字。”
“那我问你,紫花儿有认识哪些男人?她死前是否曾困扰的提过什么事?”
她再度落泪“她很单纯,都一直帮着我,除了将军府内的人之外,也没认识过谁,可是那段时
,她特别愁眉不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她,她又不说,还问我…问我…”
“问你什么?”
见她不肯再说,柳丝丝又道:“我要为紫花儿找凶手,你若是有所隐瞒,那么凶手可能永远也找不到。”
于若红听见她这样说,泪水再度
下,终于说了实话。
“我是怕对公主无礼,因为紫花儿那阵日子很烦恼,府里的人都
传说将军阻扰紫花儿的亲事,是因为喜爱紫花儿,想把她收进房里,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将军根本没看过她,加上她长年在厨房工作,只曾远远见过将军而已,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情愫,再说将军一直很冷漠,紫花儿也很怕他,远远看见,就吓得全身发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连说了好几个怎么可能,柳丝丝也知绝不可能,若是史祚云有意,早将她收进房里了。
他不是那种会管别人说什么的男人,就像当初
娶她,即使是皇上下令,他还不是照样不理会,若不是她使尽了
计,让他
不得已接受,恐怕他根本就不会娶她进门。
她又问:“那府里有哪些男人常和她亲近,或是有兴趣的?”
“就一些仆役,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紫花儿年纪渐渐大了,但是我们身份卑
,去哪儿帮她找一门好亲事,我才刚头疼着,紫花儿,她就、就死了。”
于若红又开始痛哭起来,柳丝丝听了她的哭声,觉得十分同情,但是不问清楚实在难以追查,只好铁了心继续追问。
“除了仆役之外,她就真的没接近过别的男人?”
她擦干泪水道:“像二少爷常常来调戏紫花儿,而且厨房人手不够,她还要送饭给四少爷吃,另外她跟小少爷也认识,有时会说说话,府中的人都认得紫花儿,谁是凶手,根本就说不准。”
“你为什么认为是府里的人下手的?”听见怪异处,柳丝丝问道。她不明白她后面那些意有所指的话究竟是针对谁,为何她会认为是府里的人干的?
于若红哭红的眼睛抬起,说出纠结在自己内心的心事。
“因为紫花儿死的地方是将军府最偏僻的地方,若不是
门
路的人,谁会知道这种地方?那人故意把紫花儿叫到那里,然后杀死她,她再怎么老实没心眼,也不会三更半夜自己跑到那种荒僻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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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于若红的说法,柳丝丝去勘查了下命案现场。地点果真十分荒僻,她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从来也不知有这个地方,因此证明于
娘猜测得对,将军府内
人干的机会极高。
再看了官府呈上的公牍,紫花儿的尸身并没有被移动,也就是凶手在那儿
杀了她,然后弃之不顾。
若不是紫花儿
识的人,她怎么可能半夜到那里去,既是
识的人,那为何下此毒手,先是
了她,然后又杀了她。
不过也可能是
人,临时起意后,怕她说出他干了什么事,因此才心一狠将她给杀了。
想来想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她走到了书房。那儿已经重新整修好了,史祚云回到家时,就会先到书房去批改案牍。
她到了书房,推开房门,想不到里面空无一人。照理说,史祚云应该已经回来了啊?问了经过的小婢,才知他竟有在回家后于府内散步的习惯。
柳丝丝步出书房,走遍了将军府寻他,想要对他说今天所发现的命案疑点,顺便问他为何不愿意将紫花儿嫁给府里的奴仆。
走到一处静寂角落,只见史祚云站立在隐蔽处,她正要开口唤他时,却见他神情专注,不晓得在看什么东西,竟会让他
出她从未看过的专注目光。
她心里一阵怪异,因此没有唤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只见他看的好像是厨房的后头,可除了厨房的墙之外,就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虽然厨房有做一面小窗通风,但是窗里的人除了在工作的于
娘外,再也没有别人,他看得神情如此专注,专注得仿佛这个世间,他只看得见这个厨房。
她踏前几步,若不是她出声,恐怕他根本就不晓得她在身边。
“你在看什么?”她不解的问。
史祚云震惊的转头,转向她的面容像是戴了张不表
情绪的面具。虽然他常常面无表情,但是今
他给她的感觉却特别怪异,好像在掩饰什么,又像有什么心结困在心头,不愿对任何人说明。
“我没在看什么。”
柳丝丝不信他的话“你没看什么,还看得这么久,你刚出神了好一会,你知道吗?”
“我说我没看什么。”他忽然一摆脸色,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柳丝丝推开他,就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这个地方的角度,竟将小窗里的于
娘看得清清楚楚,她终于懂他在看什么了。
“你在看于
娘。”
继而想他每
都有散步的习惯,莫非他每
都会站在这里,看于
娘做事。
“你为什么看她?”
她疑问万分,史祚云却忽然冷凝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她不
想到史雨怀说的话。
紫花儿与洪姨
相似,如果紫花儿是洪丽音生的,那与紫花儿年纪相当的史祚云会是谁的小孩?
那时侍奉洪姨
的就是于
娘,她才刚生了一个婴孩…也就是、也就是史祚云竟是于
娘的儿子。
柳丝丝抬起脸来望着他,那一刹那,不晓得为什么,她竟觉得他的侧脸跟于若红十分相似。
“你…你…”他冷冷的笑了起来,抚着自己的侧脸,也知她看出了端倪。
“你看出来了吧,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容易看得出来才是。”
“你是于
娘的儿子?”
“没错,我是她的儿子,早在谣言未传起之前,我对我自己的相貌跟身世就起了疑问,于是四处打探消息,终于查访到了为洪丽音接生的产婆住处,那产婆告诉我,洪丽音生的是个女儿。”
“就是紫花儿?”
他眸
一黯“没错,就是紫花儿,她原本该是将军之女,而我,应是
娘之子,但是她们替换了婴孩,我就在这令人厌憎的将军府里生活度
,身为将军的儿子,生活简直如入人间地狱,若是你稍稍示弱,别人就会踩着你的头往上爬。”
“你既已知道事实,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恨意“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只要我是将军之子,迟早会拿到将军的位置,若我是
娘之子,一辈子就会是个低三下四的仆役。”
柳丝丝撇撇嘴,忽然抬起手来,用力的拧他的嘴巴。经过这段时
相处,她相信她已经可以掌握到他的七、八分的个性,他想胡说八道的唬弄她,想当她是个笨蛋吗?
“我听你在
盖,若是你只要荣华富贵,那之前皇帝说要杀头,你还不是照样不想娶我,你给我说实话,你以为以你的才能当不上将军吗?哼,就算你是
娘之子,想要将军的位置,谁能比得过你。”
史祚云两颊被她拧红,一时之间竟无话可答,但心口因为她的信任,一股热
将他的心都薰暖了。
沉默了一会,他才低声道:“我说的是公认的事实,每个人都会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那是没骨气的男人才会做的事,像你这么傲,你会这样做?你休想骗我,以为我不了解你的个性吗?”
史祚云眼眸中现出光彩,随即又黯淡下来,他双拳握紧,青筋隐隐的爆出。
这段心结横梗在他心头已久,从他知道事实后,他对洪丽音跟于若红的恨就从未停止过。
“于若红抛弃了我,她以为我当上将军,知道事实后,她就能得到好处,我绝不承认她是我的娘亲。”
他说的,跟她今
见到的于
娘,印象相差甚多,她只觉得于
娘满脸愁苦,就算紫花儿只是她的养女,她为她
下的眼泪每一滴都是真诚的,这样的人会像他口里所说的那样吗?
“她威胁过你吗?说要把你的身世公诸于世?”她问着。
他冷冷道:“她不敢,也没这么蠢。”
柳丝丝忍不住睐他一眼“那她有做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她用力的捶他
口,一听就知道他的论点有问题。
“她什么都没做,连威胁你让她换点轻松的工作都没有,我实在看不出她儿子做了将军后,她会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让史祚云一时无言,继而又咬牙切齿的说:“她抛弃了我,就是她的罪过,若不是她想要荣华富贵,为何要把我跟紫花儿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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