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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贝贝拿出裘心嫒皮夹中海洋的照片“给我画图。”

 “好,贝贝乖,自己画。”

 裘心嫒对在不远处伞下的贝贝挥挥手,她知道她拿的是海洋的照片,但她不以为意。

 不知道为什么,那曾经是她颇为珍惜的一张照片,现在给贝贝拿去画画,她却无所谓,她比较在意的,反而是玛莉安跟爱玛两人所跟她说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老鹰现在还在哀悼维纳斯?”

 “对!他这一生最爱的就是维纳斯,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

 “是啊!他太爱维纳斯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娶,也不想女朋友!”

 爱玛跟玛莉安一搭一唱的。

 照理说,听到夏晨鹰心中另外有个难忘的女人时,她本来会不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爱玛跟玛莉安的敌意太明显,所以她对她们的话是存疑的。

 “那既然他不想娶,你们在担心什么?”她问得直接,反而让爱玛跟玛莉安有点无力招架。

 “没有啊…我们哪有担心…”爱玛比较不会说话,企图被人一点出来,顿时有点结巴。

 “对!不是担心,我们是怕你会爱上老鹰,然后受到伤害。”玛莉安用总管那一套迂回的手法来对付她。

 “我?受伤害?哈!”裘心嫒骄傲地仰起下巴,决定下帖更猛的葯“拜托!我哪有这么愚蠢,去爱上一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怕我受伤害?我看…你们根本认为我是来钓凯子的女人吧!”

 “啊…这…”玛莉安跟爱玛面面相觑,好半晌,玛莉安才又开口,决定摊牌“毕竟,你看上的也是我们主人的钱财吧!”

 “是吗?你们怕他会想娶我?”她挑眉,欣赏著敌手的不知所措。

 “老鹰也许想跟你上,但是娶你?不可能!他最爱的还是维纳斯。”

 “是是!维纳斯,亏你们想得出这种这么耸的名字。”她现在更不相信这两人了,不要说不相信,还觉得她们的创意实在少得可怜!

 “什么耸的名字?你不准污辱维纳斯小姐。”

 “对啊!要是让老鹰听到,包准你吃不了兜著走。”

 “哈!”对她们的威胁,裘心嫒嗤之以鼻,因为,一、她认为自己跟老鹰之间根本没什么。二、就算那维纳斯真有其人,死都死了,跟死人争风吃醋又有啥意义?三、嫁给老鹰?拜托,他是外国人,跟她住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耶!

 这些老女人实在是闲得没事做了吧!避她跟老鹰之间想不想上?她就算本来不想,现在也会被她们得去惑老鹰…她突然一愣,天啊!她…她真的想跟夏晨鹰上吗?

 “哈什么?你表面上来这里说是要找海洋,但实际上,我看你根本就是知道事情真相,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什么事情真相?你们在说什么?”裘心嫒一头雾水。

 爱玛鼻子一气“你少装了!”

 “我装什…”裘心嫒突然煞住话尾,因为她的眼角余光,瞄到了贝贝正朝她们的位置走来。她可不想让孩子看到她们吵架的模样。

 “什么事?贝贝。”

 “阿姨…送你…”“喔!”裘心嫒一面对贝贝,马上就收起刚刚的率直面貌,换上了温柔的神情。

 就见贝贝把那张照片递给她“送给你,老鹰…”

 “谢谢,贝贝继续去玩喔!阿姨要继续跟她们说话。”她看也不看的就把照片放到一边的桌上。

 “是啊,贝贝,厨房有巧克力塔,去拿来吃喔!”爱玛也跟著说。

 “好,谢谢爱玛姨。”聪明的贝贝知道大人要谈话,所以也没多说,摇头晃脑的就往屋子里走。

 “早餐吃谷类麦片会比较好吧?”裘心嫒听到贝贝要吃巧克力塔,忍不住皱眉头。

 “你管我?我就是这样养大了五个孩子,怎么样?”爱玛气呼呼的说。

 “是啊!你昨天弄爱玛的厨房,爱玛都没跟你计较。”玛莉安说。

 “我弄…好,抱歉,是我弄的。”这事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承认了也不痛不,又可以缓和当下的气氛,所以裘心暧爽快承认“抱歉,爱玛,我以后不会动你的厨房了。”

 “哼!”爱玛扭头哼气,但其实心里对她的道歉还是蛮讶异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

 “可是…我以为书上都说小孩子早餐吃谷类麦片配鲜,对健康比较有益。”

 爱玛瞪著她,虽然不想承认,但知道她说得对。

 “好!我们下次会注意小孩子的餐点问题。”玛莉安替爱玛找台阶下“但是你…你不能否认自己的企图,你根本是…啊!”玛莉安看向裘心嫒的背后,突然尖叫了一声。

 而一旁的爱玛,也在发现裘心嫒身后的某个物体后,跟著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

 裘心嫒困惑地皱眉“你们怎么啦?”她边说边回头看,发现自己身后耸立著一个高大、属于老鹰才有的身形。

 “咦?老鹰你…”她边说边抬头,赫然,在原本应该是一堆发、胡子的地方,看到了一张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英俊脸庞。

 她呆掉了。

 “嗨!”夏晨鹰跟她打招呼。那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是那张脸,却是陌生…又熟悉到有点该死的地步!

 “老…老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他点点头。

 “海…海洋?”

 “嗯!”他还是点点头。

 “啊!”裘心嫒大叫一声,随即想起贝贝刚刚拿著海洋的照片叫“老鹰”于是抓起搁在桌上的照片,一看…原本海洋的照片上,被签字笔涂满了半张脸,只有眼睛跟鼻子隐约可见,连海洋本来的那双俊眉都不见了…

 这张照片,不再是海洋,而是老鹰!

 这么说来…

 她又再次抬头确认“你…为什么会是海洋?!”

 ********

 爱玛跟玛莉安离开了。看到老鹰竟然刮去了胡子跟发,却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时,她们虽然讶异非常,却懂得该退下的时候到了,所以,她们把裘心嫒跟夏晨鹰单独留下。

 裘心嫒好久好久都没说出半句话。

 她说不上来是哪里生气,也说不上来现在这种跟高兴绝对无关的激动情绪是什么。

 她喜爱的是老鹰,不是海洋!但是…海洋又是过去她暗恋许久的人。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很不高兴!

 刚刚才觉得自己真的喜爱上,有望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却是那个她暗恋很久的男人?!

 她该高兴的,但为什么现在这么生气呢?

 她思绪混乱,但是她在游泳池边的踱步却相当有规律,而且有力量,一步一蹬,没打算停过。

 “你不高兴看到海洋?”

 臂察她脸上复杂神情很久的夏晨鹰,在她终于停止踱步,站定某个位置超过三秒时,谨慎地问。

 “不高兴?不…”她停顿了大概一分钟后,才继续说下去:“这根本没有高兴或不高兴,找海洋谈论广告拍摄是我的公事…”

 她突然停下,想到那天晚上赌气说她的初吻打算献给海洋,可是到现在却都还没道过歉的事时,她又突然觉得好像该道歉,所以,她又补充:“相信我,不管我之前说过什么,什么初吻给谁之类的蠢话,那都是说来气你的。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要跟海洋干嘛才来找他的。”

 她谨慎其事地声明,让他感到窝心,不过,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还是得说说话。

 “海洋就是我,老鹰也是我。”他温和的提醒她。

 “不是!不该是…可恶!为什么你们要是同一人呢?”这么一来,不就显得她喜爱上老鹰这件事很愚蠢吗?她真的不是因为老鹰是海洋才喜爱他的啊!

 她喜爱的是吻她之后,说不出半句浪漫话语的老鹰;她喜爱的是总是为员工著想,不多话却埋头努力的老鹰;她喜爱的是在月夜下画图画到一半,却依然带著她到处逛的老鹰:她喜爱的是明明很有钱,却喜爱开著小货车,实实在在地工作著的老鹰…

 懊死的!她现在喜爱的是老鹰,老鹰为什么要变成海洋呢?

 她的愤怒全写在那张粉的鹅蛋脸上,夏晨鹰看懂了,他深深地叹口气。

 “你的感觉跟我差不多。”

 “什么感觉差不多?”她问,气归气,却找不到该气的对象,真是太可恶了!

 “一开始,我也很不喜爱现在的你,那个看来世故又喜爱卖弄感的你…要不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蚯蚓女孩的影子,我想…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却无法否认,就算当年没有因为蚯蚓而见过她,他还是会喜爱她的。

 他喜爱她对孩子的温柔,喜爱她那毫不遮掩的坦然,喜爱她那不很美丽,却十分有自信的脸庞,喜爱她那凡事讲道理,冷静清晰的智慧…

 “什么蚯蚓女孩?蚯蚓?”她皱起眉头,感觉头上的车祸旧伤有著隐隐的疼痛。

 她因为车祸而遗失了某片段的记忆,医生提醒过她,遗失的记忆如果有填补回来的状况,多少会对她的脑部有影响,疼痛就是其中之一。

 “你真的忘记我了?我想也是,你一直比较注意海洋。”

 但是,裘心嫒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喔!好痛…痛…”裘心嫒喊了痛之后,整个人就往一旁倒下。

 “你怎么了?”

 他连忙冲上前,却来不及抱住她,反而陪著她一起栽入水中…

 ********

 他守在她身边,三天没睡了。

 “她的头受过足以导致短暂失忆的严重撞击。”

 在医生群做完一系列的诊疗后,最后由著名的脑科权威…强森·伯德纳跟夏晨鹰解释裘心嫒的状况。

 “她掉人泳池中,但是没有撞倒,为什么会这么久还醒不过来?”夏晨鹰的语气是严厉的、质询的,同时,也是心痛的。

 看着进她白皙的皮肤里,补充著她这几天以来的体力,看着她一脸苍白,眉头紧皱地躺在苍白的被单下,他的心拧了,也痛了。

 “复发或是回想起那段失去的记忆,可能会引起昏之类的反应。她昏这么久,可能是因为她不愿回想起那些记忆。”

 “不愿回想…”

 他俊美的脸庞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惘神色。她不愿回想跟他有关的记忆?为什么?除了困惑不解外,他隐约感觉到心底有一丝畏惧。

 她不愿意记起那个有留著胡子的他?为什么?

 她曾经这么朗的对待那个用蚯蚓救了她的他,为何却不愿意记起他?

 疑惑的同时,他也有些畏惧,畏惧如果她是因为极度厌恶那个有胡子的他,所以才决定遗忘他的话,那…她醒来后,是否会决然地掉头就走?

 他不想失去她…

 不想失去…虽然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已经离不开她,离不开这个连交往都还谈不上,见面才不过几天的女人…

 ********

 “嗨…你醒了。”

 从十三岁开始就恋的俊美脸庞,温柔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先是一愣,随即娇羞地扬起嘴角“海洋?”

 “嗯!是我。”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印在边。

 这一刻,他不想纠正她,更不想提醒她他是夏晨鹰。

 如果她真的这么讨厌大胡子的他,那么,即使每天早上得痛苦地面对自己镜中的容颜,他依然愿意为了她,而用海洋的模样来面对世界。因为,他不想再一次看到她苍白昏厥的模样。

 “你怎么会…我怎么会…咦?”她的双眸在看到手背上著针管时,愕然大睁“我在打点滴?为什么?这是哪里?”她那带著点梦幻的恍惚神色中,渐渐地掺入了现实的惊恐跟困惑。

 夏晨鹰见状,在心底偷偷地叹口气,美好的感觉,总是稍纵即逝“你昏倒在我的游泳池里,已经躺了三天了,所以才吊著点滴。”

 “你的游泳池?”裘心嫒眉头皱了皱,缓缓地坐起身,神色转为困惑“我怎么会在你的游泳池昏倒?我跟你又不…啊!等等,你明明是海洋,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是…老鹰!对!你也是老鹰,但…”她记得他是老鹰也是海洋,更想起了过去那场恶梦“不…”

 裘心嫒的声音消失在半空中,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很复杂,恐慌、畏惧、挣扎等种种情绪同时涌现。

 “怎么了?很难过吗?你想起什么了?”夏晨鹰看到她这模样,心中一紧,连忙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著。

 不料,她却猛地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底有著重重的防备,仿佛把他看成某种重大的威胁。

 他忍住再去抓她手的冲动,只是静静地回视著她,因为医生说过,不能让她受太大的刺,刚想起想要刻意遗忘的记忆时,人的心理都是非常脆弱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两人的对视中,她眸底的防备渐渐消失…

 “那不是你的错!我不该连你也忘记!熊先生。”

 夏晨鹰眸一眯,忍住想开口问的冲动,等著她继续往下说。他知道她现在对他的称呼,是来自她十七岁,他二十二岁时的那场邂逅。

 “只是…那真的是一场恶梦!苞你约好在机场见面的那一天,我一出校门,就遇到了那个被你赶走的抢匪,他绑架了我,还威胁我…”

 “什么?!”夏晨鹰震惊地看着她。

 “他们…有两个人,把我绑起来,丢到车子后座…后来,我挣扎著逃出来,他们开车撞我…出了车祸之后,我就忘记了那个抢匪…同时…也忘记十七岁书包被抢的那件事…后来,为了要将绑匪定罪,所以,检察官要我假装所有事都回想起来了,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我忘记了某件很重要的事,一个约定,某个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底盛满的是歉意跟懊悔“我遗忘的…就是你…熊先生…”

 夏晨鹰望着她,终于了解她不是故意放他鸽子,也不是故意忘记他,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忘记那次绑架的事情,所以,才选择把当年的巧遇给遗忘。

 望着她一脸歉意,同时又为绑架事件而恐惧著的表情,他后悔了,后悔那时候在游泳池旁,为什么要提醒她当年的事情,让她想起这么痛苦的回忆。

 “记不起我也不要紧。”

 “话不能这么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事实上,当年你还救了我,不是吗?只是…很抱歉我受到车祸的刺自己遗忘那抢匪的同时,也遗忘了你…”“别傻了!你不记得我也无所谓,真的!只可惜我当时只是吓跑那抢匪,而没去逮他,否则你后来也不会再遇到他。”他很自责。

 她失声而笑“别傻了!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说来说去,都是我当年太冲动了,如果那时我没那么冲动,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他又轻轻握住她的手。

 “嗯?”她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那么那天我们在加油站相遇,我就会当场把你赶走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话里…似乎有某种令她心跳加速的含义…

 “但幸好,我还记得你,所以,让你住在牧场里…”说到这里时,他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接著呢?”她迫不及待地问著,期待听到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的事“我住到牧场之后,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因为你以为我只是一心要找海洋。还是…你家里的人都以为我是要来钓你这个金婿的?”

 她想起昏之前,玛莉安还有爱玛跟她说过的话。

 “我讨厌你?不,我是讨厌我自己。”

 “咦?”“我只讨厌我自己竟然无法讨厌你。”

 她脸红了,一股热热的情感,瞬间涨满她的腔。

 “我也讨厌自己为了你,竟然甘愿刮去胡子,出我讨厌的这张脸。”他笑着摸摸已经长了不少新胡渣的下巴。

 “你这张脸很帅啊!为什么要讨厌呢?我在网路的档案中,看过你父亲的照片,你跟他一点也不像,根本是两个人。”

 “真的?”就算这只是安慰的谎言,但是出自她的口中,他宁愿选择相信。

 “嗯。”她伸出没被握住的小手,恋地抚上他那刚毅的脸庞,现在的他比起多年前纯然的俊美,更多了一股人的男子气概。

 当那股冰凉柔的感觉,划过他的下巴,攀上他的下时,他忍不住,张含住了那柔细的指尖。

 裘心嫒的脸一红,却没有回手的打算。

 他嘴的温度,透过了她的指尖,传进了她的身躯,刺著她的心脏,更刺她全身上下的感官神经…她忍不住倾身向他。

 他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他靠近她,温柔而坚定地吻上她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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