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样热切的凝睇一个女人,是已三十二岁的他从没有过的经验。
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他之前苦苦追求,挖空心思,还谋策计划自己化身另一个人来接近她。
四年了,足足四年多,他却任由她从他面前消失。
以往那个泼辣、爱挑衅的女孩现在已然成
,恬静、典雅,只是多了一股忧郁的淡然气质。
她的忧郁落在他眼里,只是让他分外心疼。
这一切都不该变成这样的,他刻意逃避这些岁月相思,因为阴影让他无法抗拒事实,只好无语。
她慢慢张开微翘的睫
,透明粉
的脸庞有一丝
惑。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昏倒了?
粉绿的墙,房间右方有一仿欧美的落地窗。
修长的身影,灼热似火的眼眸,只是无奈及苦涩
窜在
眉上,手握一只高脚酒杯,金黄
的
体在杯内摇
,咫尺的距离,他却选择无语向她敬饮。
是他抱她来这里?她眼儿
蒙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不让泪
下来,用尽心口的力气。
“咚!砰!”一声巨响,娄家兄长踹开门。
娄明轩一张铁青的脸色足以吓得人躲去南极冰山。
“跟我回去。”这样凶恶的声音倒是怡霏第一次见识到。
怎么了?如此动怒?谁能有如此能耐波动他的情绪?
殊不知娄明轩见白昂瑞抱走昏
的妹妹,正要阻止,却被秦嫦娥喝住,他和秦嫦娥
舌剑了一会,这一言不合,那女人居然赏他一记大锅贴。
娄明轩撑起妹妹,强拉她下
,不管她是否身体不适,反正就是要火速远离。
接着奔上楼,闻入房门的是秦嫦娥。
“你若是好汉,把她放下!”嫦娥中气十足。
“我不是好汉,我是她哥哥,你别再
嘴过问,我的克制力有限,小姐。”他沉着声,隐藏着怒气及不耐,娄明轩的火气已燃上最高点。喝!这个女人当真欠人修理。
“你确实不是好汉,你是
氓!你以为我怕你?”嫦娥本质的侠义心肠及固执统统被挑起来了。
刚刚那记巴掌竟没让这衣着光鲜的自大男人得一点教训,早知该多赏他几巴掌。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会卯上了?看在怡霏眼里是一头雾水?
“婶婶,别这样。”方柔亦追了上来,今
的婶婶怎像换了个人?
“丫头,你不会懂的,这事梗在我心里四年多,我不能再看我表哥整
寄情工作,不苟言笑,消沉如行尸走
,今
既然有缘再见娄家妹子,那就表示这两人该在一起,说什么我都该尽点责任,扫去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嫦娥长篇大论起来着实滔滔不绝。
“别说了。”白昂瑞终于开口了,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直直定在娄怡霏的瞳眸里。
“我已经对她没兴趣,表妹,你别忙了。”
酒杯遗留在栏杆上的横木。一阵晚风吹来,悄悄吹落了酒杯,碎片散落一地。
应声而碎的酒杯,大大震动了她。
白昂瑞的气息还留在空气里,修长的身影却已消逝。
她的泪水开始泛
,再也无法克制。
那晚与他偶遇后,怡霏知道想要再维持平静的心,已经有些难了。
他那浅浅的一句话已令那晚的她哭得柔肠寸断。
多久没有流泪了?那天晚上的泪水与激动足已宣
了这四年来的情绪。
学妹方柔似乎明白了一些真相,接下来好几天,都没见到方柔,一下子还真令她不习惯,但她明白,方柔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轻松自在的面对她。
“准备好了吗?”蓝航远一件素面白衬衫,休闲卡其
,脸上那亲切温和的笑,一直以来都能令她放松情绪,今天他又准时三点半来接她。
这几天的接送,蓝航远表现的得体又善解人意。
怡霏知道这是大哥授意指示,不然蓝航远是不敢来的如此频繁。
唉!显然大哥已经和母亲站在同一阵线了。
“走吧。”她的表情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大哥叫我带你去吃下午茶。”蓝航远犹豫了一下方开口,他不是木头人,这几天她似乎更不开心了,把大哥两字挂在嘴上成借口,邀约她成功的机会才大,这方法有一点卑鄙,但怡霏从不拒绝。
下午茶?大哥似乎有越来越积极的趋势?她叹口气,脸上显不出喜怒哀乐。
“好。”她轻轻地说。
或许她该学一个女人都会做的事,结婚、生子…平凡度过下半生,什么都不要去追忆了。
白昂瑞俊秀的脸此刻黯沉的吓人。
台湾还真小,约个客户来喝茶洽商,还能巧遇故人。
这里是五星级饭店楼下附设的高级厅馆,这里的消费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进去。
怡霏一张素净典雅、气质非凡的脸,打从一走入餐厅,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怡霏的美,确实令人赏心悦目,但她身旁的男子就令他大大碍眼。
蓝航远真不是普通的会献殷勤,他那讨好体贴的动作,从拉椅子、递餐巾、茶水、拿点心…
“总经理。”秦妍的口气带些因惑,身为他秘书快三年,曾几何时见总经理突然闷不吭声,脸色还阴沉的吓人?要不是对方是老顾客杨老板,人家早就拂袖而去。
“白老弟,你有点心不在焉哦!”杨遥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漂亮的女人人人爱看,他早就瞧见了在美丽出众的娄怡霏出现后,白昂瑞就闪神的样子。
秦妍推推鼻梁上的深度镜片,老天知道她悄悄爱慕白昂瑞不知有多久了,打从她正式成为他秘书那一天开始。秦妍知道他从没正眼看过女人,包括在他身旁的她。
但今天的白昂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不自然。莫非是因为刚刚走进来不久的一对男女?那女孩的出色清秀确实是她望尘莫及。
白昂瑞来不及回答老客户兼好友的话,他那两道好看的眉却因怡霏对他人
齿一笑而皱起。
懊死的家伙,凭什么这么简单就获得他挚爱女人柔顺且温和的笑?要不是潜意识还有一丝顾虑,这个该死的男人早就被他砍了喂狗。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蓝航远递给她凋好的咖啡。
“我想跟紫鹃姐一样考研究所,然后再出国。”她啜了一口微微苦涩、甜度恰好的拿铁。
蓝航远总是这么细心,之前几次跟他出来吃饭,他总是服务的比服务生还周到。
“出国?”对于这样的答案,蓝航远有淡淡的失望。
“那我可以希望吗?希望你毕业后,来我公司上班。”蓝航远用了一种殷切而热烈的眼光,直直望着她。
没料到他的央求是如此直接,怡霏一时之间傻了眼,在试着交往的时
里,蓝航远的态度都是小心翼翼,斯文有礼般的温和,很少有如此“大胆”的眼光。
她被他盯的脸儿发烫起来,或许有一些不习惯吧,她慌忙别过脸去东看西看,实在无法面对蓝航远的大胆。
粉
脸上那丝羞怯清楚的落在白昂瑞的眼里。
这是第一次,白昂瑞有那种妒忌地快抓狂的感觉,浮上心底并僵硬了他脸上每一
神经。
他霍然站起身,顾不得自己的举动有多唐突,跨着大大的步伐,眼神的犀利如猎鹰般凶暴。
冷…怡霏皱起眉,好熟悉的气味,警觉窜入了她神经,却无预警地被他拎起了柔若无骨的粉臂,他的动作虽大,却没弄疼她,只是
鲁的令她离座,一点也不客气。
“走。”他就这么简单一个字。
“这位先生,你抓我女友做什么?”蓝航远当然想都不想就站出来,在这么高级的餐厅里,怎会出现身着亚曼尼西装的怪人?
“她不是你女友。”白昂瑞的眼神轻蔑的很,他那低沉
感的嗓音正宣示事实一桩。
“她是我的人,以前是,以后更是。”
怡霏实在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傻呼呼的任由他摆布?
“你发什么神经?”当自己像小
一样被他用力一摔,倒入他那银色跑车里,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咆哮出口。“不要把我当东西一样,没兴趣时鄙弃如扫把,心血来
时,找我逗一逗!”
“识时务的女人,应该学会什么时候该安静。”他
森地说,那狂捐的自负依然不改。
安静?这个发神经的家伙,真是搞不清状况。
“我是人,不是东西!不是四年前那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娄怡霏!”她在激动里含着泪。
咆哮的吼声回
在地下室的空气里。
蓦然,他钻入车内,和她四目相望,然后轻轻将
覆上地的小嘴,怡霏大大震惊了。
不知过了多久,怡霏才注意到他
霾神情下
的苦涩,她咽下喉间的哽
,看见他的苦涩,她无助地想哭。
“如果可以允许我这样爱你,就算让我一个人下十八层地狱里轮回,都无所谓,你知道吗?”
泪水濡
了两人眼睛,他的话令她感动地开不了口,怡靠忍不住环住他的肩膀,紧紧抱着。
刹那间明白那道阴影像道伽锁,不只她苦,白昂瑞也不好受。
他们到底还要背负多久?就为了那逝去的年轻生命,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啊!
那天夜里,她放纵自己和他在饭店里温存了一夜。
是他的眼光太炽热?还是她早就想将深埋的火种点燃?打从进入饭店的房门,她攀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狂
地吻着。
他呻
般赞叹,舌尖轻
挑逗拨弄着她。
在那强而有力的注视下,怡霏羞得想遮掩起来。但他热切的眸子根本不允许她有任何动作。
怡霏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忆起了四年前的初次,他的大胆及挑逗更甚于从前呀!
靶官的喜悦因真诚的爱意而达到灵
合一。
泪珠从她秀丽的眼里泛
,滴滴答答,再也拾获不起。
清晨的曙光令她睁不开眼睛…天亮了?她弄不清原本一夜无眠的她是如何沉沉睡去?
男人的身影已经消逝,徒留寂寥的气息,让她空望着偌大的天花板发起呆来。这一刻她突然分外寂寞,最后她拖着一身疲惫及酸疼回家。
忽见蓝航远的身影守在门口,一闪而过的内疚浮上心头,一向神清气
、斯文秀气的蓝航远,现在不但两眼充满血丝,连细细的胡渣都因焦虑而显得清清楚楚。
“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他看来一夜没睡,说起话来像急惊风,着急的很。
为了怡霏,他漫无目的地开车寻找,差点想把市区街道翻过来找。不要说他,娄家六位哥哥们更是不得了。
他们甚至想用职位权力,向每间饭店旅馆开搜索票,而娄明轩甚至下令龙九动用他不
人知的地下组织,向道上兄弟发出动员令。
总而言之,一个晚上,黑白两道找她找得人仰马翻。
“我没事…你站在这里等我一夜?”她说得好心虚。
“如果你愿意回来,就算要我站在这里等一辈子,都无所谓。”蓝航远深情款款,一语双关。
怡霏不是木头,她怎会听不出来他的情深意切,只是遗失的心,早已飘寄在另一个人身上。
“不要对我这么好,这对你不公平。”她濡
的眼看起来泪水汪汪,有种濒近崩溃的情绪在蔓延。
“这是我心甘情愿。”蓝航远的温柔至极。
怡霏盈满的泪水在此刻开始溃决,什么话再也说不出来。
怡霏突然要嫁蓝航远。认真的口气,坚定的神情,显示她不是开玩笑,却大大震惊了娄家上上下下。
满脸喜悦的只有娄家父母,众位哥哥们五味杂陈,除了不舍还有不安,只有娄明轩神情古怪。
娄家闺女要出嫁,这可是乡里大事,人人等看热闹。
总之,这场婚礼已如火如荼的展开,怡霏一毕业就披六月婚纱,紫鹃被找来当伴娘,一向善解人意的紫鹃看出了她的不快乐。
“我知道你不爱我哥,别太勉强。”
怡霏凝视化妆台里一双无神的眼珠,这么容易就
喜怒哀乐?她的嘴角
出一丝苦笑,她确实不快乐,但她要甘于平淡。
“我说你一定会后悔。”嫦娥带着神色不定的方柔从门外像一阵旋风卷来,口吻极度不满:“我表哥还是爱着你,他只是有些结还没解,你太冲动了。”
“龙九,叫人把那女人抬出去!”娄明轩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他早就有预感这个女人一定会来闹场。
“什么?这是娄家的待客之道?”嫦娥杏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
抬出去?她有没有听错呀?
斑大魁梧的龙九当然遵照办理,随手一招,外头二名着西装的大汉,马上将高分贝尖叫的嫦娥“带”出去了。
娄明轩瞄了一眼粉雕玉琢、精心打扮的妹妹,随后不发一语走了,身为娄家长子,幺妹出嫁,他心情复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妹妹的心态,只是…
“学姐。”方柔呆立在一旁,许久才怯生生地开口。
“你来了?”怡霏有一丝安慰。
“婶婶说的对,你一定会后悔。”
“我相信被爱比爱人幸福,你会祝福我?”她挤出一丝还算“明亮”的笑,这是她佯装的最高境界了。
“我…是很想祝福你,听你结婚,对象不是白大哥,我是比中大奖还开心,但是…我知道,就算白大哥不娶你,他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这辈子,白大哥一定会很痛苦。”
方柔眼噙着泪水,一个是她最崇拜的偶像,一个是她暗恋许久的假想情人,如果将两人凑在一块,虽然心有些酸涩,但这是件好事,因为他们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
“你可以努力争取,傻孩子。”怡霏故作大方又是一笑:“我跟你的白大哥不可能。”
“不是的,你应该和白大哥在一起,你不该介意我,更不该把一个已死的女孩看的如此耿耿于怀,你应该和白大哥过得更幸福,因为…因为我相信那个女孩已经成全了你们,她用生命成全了你们!”方柔大声吼了出来,这是她思量了三个礼拜的心里话。
怡霏大大震动了一下,铁晨的猝死是她内心深处的痛,背着这道枷锁,想起铁晨临死前的话语…
娄怡霏!你把白大哥让给我吧!
铁晨如此爱一个人,爱到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怎么会是成全?不!那不是成全,那是血淋淋的控诉啊!
“别说了,吉时到了。”怡霏别过脸,和紫鹃跨出门槛。
都到这地步了,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娄家家族的阵势是惊人的。席开三百桌,四处是人山人海,
水席从这一条街延到另一条街,热闹的令人咋舌。
台湾六月的天气火热,地上的柏油热的仿佛能冒烟。
怡霏坐在主桌,美
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抱贺声弥漫在燥热的空气里,觥筹
错的喧哗声一波波像
花一样卷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不是主角,倒像被观看的洋娃娃?
“怡霏,还认得我吗?”一声苍老有劲的呼唤引起她的注意。
一样刻板的线条,后脑的螺状发髻,她怎么会忘记当年给她深刻印象的兰姨。四年,好久不见了呀!
“兰姨。”她惊讶的音调一如她错愕的表情。
“昂瑞若有幸看到你一身美丽,他会抛开所有顾虑…是我们家昂瑞没福气。”
兰姨睿智及
悉的眼神令怡霏没有理由的红了鼻头。
“你们这两个孩子,还真倔强。”兰姨深深叹一口气。
前方的舞台在奏着喜气的通俗乐音,架设舞台热闹一下是三哥、五哥、六哥、七哥的主意,舞台上的主持人则是乡里长推荐的。
新郎被拉到远处去敬酒,七个哥哥个个忙得团团转。
“我很了解铁晨那孩子,她若是在天上有知,一定很自责给你们这般无形枷锁。”兰姨意味深长地说,那件意外发生后,嫦娥有详细告诉她了,当年她来不及评断什么,后来便移居到法国,这几天才被嫦娥三寸不烂之舌打动。
回国看看也好,如果一把老骨头的她能改变什么,这无疑是件功德,只是兰姨可一点都没把握。
舞台上的主持人口沫横飞、唱作俱佳,中场便开始介绍新娘、新郎上台,接受众人的祝福。
怡霏被起哄上台,她任由一脸喜不自
的蓝航远牵着走上台,这一刻是幸福吗?她也不清楚。
蓦然,一个深
西装打扮的人影,快速穿越
水席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正上台的怡霏。
低沉的嗓音,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孔,那双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眸,仿佛遭雷殛,轰得她忘了一切,忘了此时周遭所有的人事物。
“跟我走。”白昂瑞只撂下这一句话。
强大的引力,让她随着他的节奏下台奔离。
吵杂沸腾的声音静止了,尤其是靠近舞台席的。
全场大概近三千多人看了一场新娘被不速之客拖离的戏码。
怎么一回事?这是抢婚?逃婚?还是闹戏?
没有一个人可以搞清楚状况。
“不…”先回神过来的是新郎,蓝航远亦奔离喜宴,追到大马路。
白昂瑞桀傲的神情简直是目空一切,霸气的眼神令被紧握在他手掌心的怡霏功弹不得。
她就要这样正大光明逃走了吗?大胆挑战世俗的眼光?
吱!身后的煞车声夺走了她一小部分的注意力。
白昂瑞蓦然放开她的手,向大马路奔去。
剌耳的煞车声如撕帛般刺耳。
砰!有人撞上了车身而坠了地…
怡霏转身目睹的那一刹那,脑袋一阵轰轰作响,接着耳朵失去效用,倏然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在一个
错空间里,怡霏发现自己坐在空空
、没有一人的走廊上,四衷普白如雪。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心里。
削瘦的脸型,似曾相识的背影,在一道光照来的利那,怡靠简直无法睁开眼睛。
你是谁?怡霏蓦然心跳急速起来。
你忘了我吗?我一直是你假想的枷锁。
铁晨?她心颤惶起来,急促地忘了呼吸。
害怕看到我吗?我早已不在人世,是你和他的内疚牵绊着我,让我迟迟不能安心归于尘土,这可能是你所料不及。够了,你和白大哥都该停止了。
那脸漾起一抹微笑。
我把白大哥还给你,他本来就没喜爱过我,他对我只有像妹妹般的情谊,是我太傻。
可是…你不恨我?
为什么要恨你呢?别把我留在你心里一辈子。
现在白大哥正在急救呢!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你该为他祈祷。我祝福你,娄怡霏。
影子发起光来,随后化成一光点,消失不见。
她在惊恐中醒来,张开双眼的瞬间,七个哥哥关爱焦急的眼神,令她心中泛过一缕暖
。
“娄家妹子,你还好吧?”嫦娥关心的眼神亦在其中。
是啊!怡霏想起来了,蓝航远不顾一切的奔入马路,想追回他的新娘。
白昂瑞放开她的手臂,眼明手快推开冒失的蓝航远,然后砂石车
面撞来,殷红的血加风砂的画面…接着一切,她都不知道了。
“昂瑞!”一想到此,她的心、她的呼吸都像是停了。
“我表哥没事,他出急诊室了,幸好那砂石车煞车踩的早,撞击力没那幺大,他肋骨断了几
,内部没出血,你别紧张,看你把自己吓得昏了一天。”
是吗?没事了?雾气
了眼睛,怡霏蓦然搂着嫦娥痛哭起来。
娄家七个兄弟望着痛哭的妹妹不知所措,悄悄递上粉红色手绢的是,始终沉默站在一旁的蓝紫鹃。
“我哥哥决定下礼拜一出国,去纽约进修,他要我告诉你,他祝福你。”
蓝航远是知情而退了,宁愿是他背上负心罪名,面对这位可敬的情敌,他无话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他亦是如此深爱怡霏。
“不…是我不好。”怡霏感激他的成全,打从心里。
“别这样说,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吧!”蓝紫鹃笑了笑:“不然我哥是不会放弃的。”
“对,把眼泪擦干,我表哥现在最想见的人一定是你!”嫦娥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结局最好了,不是吗?
拍拍娄家妹子,嫦娥带着一丝得意朝娄家老大望去。
有趣,当真有趣,娄明轩眯起眼睛,世界上可以波动他情绪的女子,恐怕只有这女人。
暗
汹涌的火花在四目交接时闪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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