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的街头只要风一吹，就冻得人直发抖。

　可是苏霆和何瑀安仍然在暗巷中亲密地拥吻，舍不得分开。

　自从上次和好之后，经过沟通，他们决定公开恋情。两个人常常一起去吃饭、一起留下来加班，感情越来越甜蜜。

　苏霆几乎每天都会送何瑀安回家。分开前，他们习惯亲昵地吻别。

　有时候亲吻起来，那感觉是甜蜜而温馨的。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银白满月挂在墨蓝的天际，那淡淡的光晕，让气氛很好，加上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苏霆的吻就大胆而热烈了。

　天气很冷，可是那吻却热烈地让人身上的温度不断窜升。

　何瑀安无力地攀勾着他。“嗯…”她地呻，深深地向他索求呼吸。

　苏霆的手探进她的衣内，大掌覆着她软柔的，调皮而爱恋地抚着。

　何瑀安呼吸困难，脸颊害羞地泛着人好看的红。

　她虚软地想推开他，他却更加挑惹，那大胆却细腻的催情动作，让何瑀安只能沉沦在那种软绵无力的感觉中。

　“好想到你家。”苏霆低哑着声音，喃喃地念着。

　“我的天啊，要拒绝你好难喔…”何瑀安软软甜甜的声音，像是撒娇一样。

　“那就不要拒绝了。”他再度攫住她软柔香甜的。

　他爱死她了，她甜蜜的滋味，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她热情害羞的模样，都让他好喜爱。

　他吻得热烈，直到两个都呼吸困难的时候，才不舍地分开。

　分开后，她红的嘴微抿着，水媚的眼眸蒙地看着他。

　他深深地了一口气，爱怜地抚着她柔软的短发。“你如果留长了头发，一定更感。”

　他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样。

　她嫣然一笑，软软地头抵在他的颈窝。

　他轻环着她的。“天气好冷，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回家吗？再说，耶诞节那天，你要出差到北京去，我只能一个人在台湾想你了。”

　他既委屈又讨好的口气，让她吃吃地笑了。“那你把我抱回我家喽。”她开玩笑地说。

　“那有什么难的。”他毫不迟疑地抱起了她。

　“欸。”她红着脸，小声地喊着。“别闹了。”

　他才不理她，真的就这样抱着她，往她住的那楝大楼走过去。

　“这样很丢脸啦！”她紧张地说。

　她不敢叫得很大声，细细甜甜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让他觉得可爱。

　“没关系，我不怕。”他笑嘻嘻地说。

　“谁管你怕不怕。”她轻捶着他的肩膀。

　“好了。”他顺着她的话，说道：“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了。”

　“耍什么无聊嘛！”她轻瞪着他，嘴角却忍不住带着一抹笑。

　情人间，甜蜜的拌嘴，让夜暖了起来。

　“你嫌弃我。”他忍着笑，装着一脸可怜的样子。“我要回你的上哭。”

　“欸，你不要说话啦！”她的双颊烧红。

　他像是管束不住的大孩子，笑容飞扬着，嘻闹地抱着她，就这么在街头跑了起来。

　她本来想骂他，最后出口的也只是呵呵的娇笑声。

　苏霆欢笑闹着，没注意撞上了一个人。“对不起。”他回身道歉。

　“不好意思。”何瑀安羞红着脸，跟着赔罪。

　被撞到的中年女人也涸仆气地说：“不好意思。”她也转过了身子。等她和苏霆照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愣。

　“妈！”苏霆口。

　被撞到的中年美妇，是苏霆的母亲…谭雅美。看着苏霆抱着何瑀安，她出一脸的诧异。

　苏霆的家教很严谨，谭雅美无法想象，苏霆竟然会这样放纵而亲昵地在街上抱着一个女人。

　苏霆放下难为情的何瑀安，为了怕她不安，他还是轻轻地扣住了她的臂膀。

　“妈。”苏霆主动地拉开笑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项安。”

　“伯母，您好。”何瑀安红着脸拉开笑容，她的心跳催快，谭雅美看起来高雅贵气，脸上虽然没有愠容，但是隐藏的冷漠让人很不安。

　“原来你就是何小姐。”谭雅美看起来像是笑着。

　气氛很诡异，冷风在街头吹着。

　“妈。”苏霆故意以轻松的口气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你最近谈恋爱，谈得这么热烈，我能不来拜访何小姐吗？”谭雅美嘴巴小小的动起来的时候小小的，让人有些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何瑀安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她努力着这样的感觉，试图笑得更友善。

　谭雅美看着何瑀安说道：“何小姐，我一直想，该找个时间来拜访你的。可是太晚了，我怕打搅你睡觉；太早了，我又怕打搅你和我儿子。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是打搅了你和我儿子。”

　这话中的刺，连苏霆都不能假装没听到了。

　“妈，你不要误会。”苏霆替何瑀安说话。

　“没什么误会啊。”谭雅美优雅地笑了笑。

　谭雅美的目光在苏霆和何瑀安之间来回着，然后再度停在何瑀安身上。“何小姐，我不会打搅你们两个的。改天你方便的时间，我们再聊聊。”

　何瑀安实在无法让自己笑出来，她站着，只觉得背脊都冷了。

　谭雅美拿出一张名片给何瑀安。“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何瑀安僵硬地接了下来。

　苏霆故意拉开笑，说道：“妈，你干么跟瑀安私下约会。你想见瑀安的话，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嘛。我可以找个餐厅，我们三个一起吃饭。”

　“你们两个感情正好，说话时候，还有妈妈嘴的馀地吗？”谭雅美像是开玩笑地说着。

　何瑀安的手环在前，她好想现在甩头就走。谭雅美语气中那带刺的敌意，她无法充耳不闻。她不懂，自己干么在这里让人酸。

　“已经很晚了，妈妈先回家，再见。”谭雅美优雅地转过身子。

　虽然她说不打搅他们两个人，但是问题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哪里还能再继续约会。何瑀安推了苏霆一把，低声地说：“你陪你妈回家。”

　苏霆看着她，讨好地轻环上她的际，小小声地说：“不要跟我妈计较啦！”

　何瑀安皱着眉头，企图推开他。

　苏霆又凑了上来。“都是我的错，我会再跟我妈沟通的。她这人比较严谨，所以刚刚才会这样反应。”

　何瑀安没有再推开他，但是仍然绷着脸。

　苏霆欢笑道：“她都不知道手脚的人是我，害你委屈了。”

　这句话逗出了何瑀安的笑，何瑀安斜睨着他。看他这么诚恳的样子，她的气也销了。她推了他一下说道：“你还不快点去追你妈。”

　她的视线抛向谭雅美离开的背影。

　苏霆对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相信我喔。”

　何瑀安也笑了。

　虽然她感觉得到谭雅美不喜爱她，不过没有关系的，苏霆的笑容给了她力量。她和苏霆一定能一起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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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何瑀安被手机钤声吵了起来。

　她拖着困乏的身体去接电话。“喂。”

　电话是谭雅美打来的。“何小姐，不好意思，我是苏霆的妈妈。”谭雅美容客气气地说。

　大半夜接到电话，何瑀安还没完全清醒，迷糊糊中，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谁？谁的妈妈？”

　谭雅美重复一次。“我是苏霆的妈妈。”

　何瑀安因为这样惊醒。“苏妈妈。喔，有什么事情吗？”

　她对谭雅美的语气还是涸仆气。她瞄了一眼手表，都已经两点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谭雅美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她。

　“抱歉。”谭雅美说道：“今天晚上我和霆谈了很多。谈了之后，一直不安心，真的睡不着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你。真是非常抱歉，吵了你的睡眠。”

　谭雅美的语气真的很轻柔客气，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仍然强烈地冒了上来。而且何瑀安记得她没有给谭雅美电话，她不懂，谭雅美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

　何瑀安没有说话，所以谭雅美自己说着。“我知道你家的住址，也知道你的电话。那是因为霆对你的感情很认真，所以我们做父母的，才会担心地想多了解你一点。”

　“你派人调查我？”何瑀安口，觉得一阵恶心。

　“这点请你见谅。”谭雅美这么说。

　可是事实上，她是故意让何瑀安知道她有能力把何瑀安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何瑀安的手握着拳头，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她一定会骂出脏话。为了苏霆她忍了下来。

　何瑀安深深地了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和。“请问你要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谭雅美说道：“我知道你比霆大六岁，我也知道你还跟一个男人订过婚，也知道你们家出身不是很好。”

　何瑀安的胃挛缩，不断地冒酸。谭雅美对她的调查，已经恶心到让她想吐了。

　“这些我都可以不嫌弃。”谭雅美优雅地这么说。

　何瑀安暴怒的程度，已经到了想骂出最难听的字眼了。

　谭雅美不但嫌弃，而且是羞辱！

　“那你嫌弃的是什么？”何瑀安终于冷冷地开口了。

　“也不能说是嫌弃。也许是有点不满吧。”谭雅美说话的姿态始终很高。

　她妈的！我才不满！何瑀安张着嘴，最后的一点理智让她只是张子邙没有出声，忍了忍，克制地问：“不满什么？”

　“我不懂，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不关心霆。”谭雅美软软地说着。

　“我自私？我不关心他？”何瑀安瞪大了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们计画送他出国念书？你知不知道他说要为了你放弃美国最好的学校？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栽培他、期望他的？”谭雅美说到这里，语气也不有一点点的激动了。

　何瑀安愣了一愣。这些事情，她的确不知道。

　苏霆工作的表现越来越好，虽然她也曾问过他对于接掌家族事业的想法，以及对未来的规划，但是都被苏霆嘻嘻哈哈的态度给带过去，以致于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苏家的孩子要是没能力在国外拿个硕士，那真是丢脸丢大了。”谭雅美严肃地说着。

　“对了。”谭雅美的语气一转。“你也没拿硕士，对不对？”

　何瑀安不快地回道：“苏太太，我的事情，您不是应该都知道吗？”

　谭雅美因为何瑀安的口气而皱了眉头。“我对你虽然有点不满，但是没有恶意，你不需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何瑀安傻了眼，嘴角一句。

　是，是。她这种直来直往的口气不好，得像她句句带刺，还ㄍーㄥ上得很优雅才是“好”口气。

　她还没回话的时候，谭雅美又继续说道：“为了让霆出国，我和霆说了，可以花钱让你跟着出国。”

　听到这句话，何瑀安极为不快。

　就算谭雅美要出钱，她也不愿意出国。她喜爱她现在的工作，在这个领域中，她还有发展的前途。她的前男友曾经要她放弃工作，她也没答应。再说，如果只是要进修的话，她在国内念书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离乡背井。

　“这是施舍吗？”何瑀安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们的确施舍得起。”谭雅美故意这样说。其实她并不是来和何瑀安好言好语的，她希望何瑀安知道她不喜爱她，然后可以自己知难而退。

　何瑀安怒火中烧，口剧烈起伏，气得想要砸电话。

　她不是没见过讨人厌的有钱人，但是比起谭雅美，这些人一下子都善良得像是慈济功德会的委员。

　何瑀安说道：“苏太太，我还是劝你把钱省下来积点德。或着是留着你死的时候，家里的人好烧纸钱给你。”

　说完后，她把电话挂了。

　痛快！罢挂掉的那一刹那，真的很痛快，但是只一下下，她就懊恼痛苦了。

　哪有人这样跟男朋友的妈妈说话？完了，真的完了。

　何瑀安咬紧嘴，之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苏霆的妈妈这么讨厌她，那她和苏霆…他们两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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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瑀安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第二天，她请了假。

　苏霆到办公室外面打电话给她，何瑀安一接起电话，苏霆就焦急地说：“喂。小安安，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听到苏霆的声音，何瑀安的眼眶就热了起来。

　她用力地大口气，平息心中激动的情绪后，才动瓣。“我昨天…没有睡好…”“怎么了吗？”苏霆担心地问。

　“令堂打电话来。”“令堂”何瑀安这么称呼着苏霆的妈妈。

　苏霆愣了一愣，皱起眉头，诚恳地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

　最初，谭雅美的话语，让何瑀安怒火不断地窜烧。可是经过一夜的沉淀，那些话却让她冰寒到骨子里。

　最严重的问题，不在她讨厌谭雅美，而是谭雅美是这样讨厌她。

　半躺在上的何瑀安拉高棉被，盖上一边的肩膀，低哽着声音问道：“苏先生，你觉得令堂会跟我说什么？”

　“穗安，不要这样说话好吗？”她的话让苏霆听起来很不舒服。

　何瑀安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话吧。”

　苏霆企图缓和她的情绪。“昨天我因为我要不要出国的事情，和我妈妈起了些争执。我妈妈如果因为这件事，迁怒到你身上，我替她道歉好吗？”

　“那你要道歉的事情多了。”何瑀安一口气地说道：“她去调查我所有的事情。我的住址，我的电话，我的学历，我的家世，还有我前一段失败的感情。”

　“真的很抱歉，你一定觉得很难过。”苏霆歉疚地说。

　他这么一说，何瑀安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过她还是忍着，等到又稍微平静了一点才说道：“我想她调查后的结论应该是我是个配不上你的女人吧。”

　说完这句话后，何瑀安眼泪掉了下来。

　谭雅美的嘲弄讽刺，的确也成功地让何瑀安动摇了。

　只是谈恋爱的话，一切都是喜爱，说不上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但是如果将来真的论及婚嫁的话，她的家世，她的年龄的确会是问题。

　她不是个冲昏头的小女孩，她知道现实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这种配不配的问题好吗？”苏霆有些难过地说。“我承认，也许现阶段—我妈妈可能不那么喜爱你。但是就算我妈妈现在不喜爱你，那也不表示，以后她会不喜爱你。”

　何瑀安偷偷地擦了眼泪，问道：“如果我和你妈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站在谁那边？”

　“瑀安，问题不能这样问的。”苏霆企图安抚她。

　“那请告诉我，要怎么问？”何瑀安的语气很尖锐。

　她像是歇斯底里的反应，也让苏霆的情绪跟着波动。

　苏霆只能说道：“你要相信我，我保证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何瑀安马上刺他一句。“我不委屈，说不定难过的就是你妈妈了。”

　苏霆第一次和她说话说得这么辛苦，他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需要大量的呼吸。

　何瑀安紧接着说：“好，拿你出国那件事情来说。你妈妈要你出国，我不要你出国，那你怎么办？”

　苏霆毫不思索地说：“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不想出国，也不想离开你。”

　那坚定的语气，让何瑀安的眼泪狂飙。

　她紧紧地咬着，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笨蛋，笨蛋！何瑀安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说出任何的话。

　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这个苏霆是个大笨蛋，他知不知道，在他的家族中，他不出国念书，将背负多大的责难和压力？他知不知道，不去念书，有多浪费他的聪明？他知不知道趁着年轻多学些东西，对他是很好的？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单纯的对她好，会让她无法离开他啊！

　何瑀安一直静默着，苏霆以为她的气已经消了。

　苏霆温柔地叫着她。“安安，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喔。”

　他这样温柔的声音，让何瑀安的心口好痛好痛。

　她想要他出国，好好念书。

　她不想要，将来让他在她和他母亲当中为难。

　她自暴自弃地以为，如果他们分手了，将来，他会更好的。

　她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说道：“你可以为我彻彻底底地和你妈断了吧。”她故意在这时候“无理取闹”

　苏霆傻了眼。他没想到何瑀安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一会儿之后，他诚实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何瑀安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当苏霆说出这句话后，她竟然还是会有些受伤的情绪。

　何瑀安说道：“那你就为了你妈妈和我断了吧。”

　她一再说出“无理”的话，让苏霆几度说不下去，最后他只能说道：“安安，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要。”何瑀安听出苏霆语气中的疲惫，故意以急切坚决的口吻催。

　那种迫感，让苏霆整个胃问了起来。“瑀安，你现在是想我什么吗？”他的口气也已经无法维持刚刚的温和。

　何瑀安说道：“我想你快刀斩麻，给我一个答案。两个让你选一个，你到底选谁？”

　苏霆口。“瑀安，你不能把努力的事都丢给我一个人啊。”

　何瑀安楞了一下后，故意回避问题说道：“我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不管怎样么说，女人要嫁进男人的家里，要冒的风险是很大的。”

　苏霆一下说不过他，只觉得被她现在的口气论调，得呼吸困难。“我们找个好的时间沟通好吗？”

　“你现在想要挂我电话就是了吗？”何瑀安加了一句。“如果你把电话挂了的话，我就当作你是不要我了。”

　“瑀安！”苏霆困乏地问她。“我们昨天晚上不是还很好吗？”他不晓得为什么才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会横生这么多问题。

　“人是会变的啊。”何瑀安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相互讨厌吗…”

　苏霆打断她的话。“没有，那时候我就喜爱上你了。”

　何瑀安心口一痛。他总是把爱说得坦白热烈，让她好难割舍。

　何瑀安用力地咬着嘴，咬到嘴几乎要破了，她才能一口气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我就讨厌你。总之人会变的！人会变的！你现在喜爱我，以后可能因为我和你妈妈的摩擦而讨厌我！”

　何瑀安的每句话都尖锐高亢，苏霆口。“瑀安，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说话很累吗？”

　何瑀安可以听得出来，苏霆在她的“轰炸”之下，已经濒临临界点了。

　她咆哮地加了一句。“爱着你才累。我不要成为那种委屈的太太。”

　苏霆愣了一愣。突然之间，一切安静得让人窒息。

　何瑀安大口地呼气着，她背靠着，脑筋里已经是一片晕眩。

　“那好。”最后她听到苏霆这么说。“如果你觉得爱着我很累的话，我不会打搅你的。”

　苏霆压抑的口气，听起来平静得让人心痛。

　何瑀安再也挤不出任何的话来，她只能仓卒地把电话挂了，任着眼泪汪飙。

　“呜呜呜。”她哭得像是动物的哀嚎。

　那一刻，心绞痛到她以为就要死掉了。而死掉，说不定还比较好。

　外面冷冷地飘起了雨。冬天的风很锐利的，就是窗户都关了，也感觉风可以从细中钻进来，往人的骨里，狠狠嚼咬。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们的初识。

　那天秋老虎发飙，天气热得烫人。

　他多情地给了一个自以为温暖的拥抱。

　今天冷锋境，她固执而绝情地把他推开，一个人冷得发抖。

　这段爱恋，不过是一个秋冬，而她却以为像是一辈子。因为要不是一辈子，她怎么觉得已经尝过了最甜蜜的与最痛楚的。 　M.NｉuDｕN xS.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