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真的那样说?”
项封魂坐在书房里,听著项仁报告今
“凤来仪”所发生的事情。
“是。”项仁陈述著冷蝶如何大发雷霆,使长鞭将陈、王两位老爷给一脚踹下水中,又如何大声的说自己与项家堡毫无牵连。
“很好。”他
角轻轻扬起,浅浅地
出证赏的字眼。
不愧是他的蝶儿,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脾
,依然清楚明白地要与他划清界线。
“堡主…”项仁
言又止。
“嗯?”项封魂敛下冷蝶的倩影,抬起头看着有话想说的项仁。
“三年了,您还是不将蝶夫人接回来吗?”
接回来?项仁这句话问进了项封魂的心坎深处。他顿了一下,迟疑片刻才缓缓回答:“时候末到。”
“时候未到?可是您为蝶夫人做了那么多…”他不懂,明明堡主暗地里处处帮助蝶夫人,偏偏又不摆明儿说。
凭著项家堡的护持,蝶夫人与堡主可能的暧昧关系早在暗地里被传遍,虽然还没人猜中事实,但流言的精彩
更远超过真实
,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有人传过。
既然如此,为何堡主不出面澄清呢?
“项仁,你变得多话了。”
“奴才失言。”项仁惊觉自己的多嘴,连忙向项封魂请罪。
“下去吧。”项封魂并无责备他之意,只示意让他退下。
“是。”项仁关上书房门扉,不敢多言的离去。
项封魂放下手中的书卷,斟了杯酒在银杯中,默然地饮著。
为何还不接她回来?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在问著自己。
原先他以为纵情声
之后就能抹去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但是没有,他忘不了蝶儿,忘不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蝶儿愤而离去的那
,他摔毁了屋内所有东西以及两人生活近七年的回忆。他气她,气她是真心要与他断绝关系。那赎身的五百两就像是早预谋好的一般,意谓著她有随时离开他的决心。
所以他绝不找她,惩戒她的离去对他造成的伤害。
尔后三年间,项封魂极少待在项家堡里,他将大部分杂务交给项仁打理,自己则长居京城,为朝廷势力的改朝换代穿针引线。
纵使如此,项封魂也从未忽略过她的生活,他派遣项仁私下观察她的动向,只要她回心转意,一切就会获得解决,他不会再负她,他会一生一世爱护她、专情于她一人。
可他就是盼不到蝶儿的归来。
他不愿再想起她,但她却始终站在那个角落。失去她之后,他才知道蝶儿在自己心中远比想像中来得重要。
蝶儿委身在“凤来仪”
湛的舞技带给她优渥的生活,使她完全不须回头求助项家堡,凭一己之力便可养活自己。
他很了解他的蝶儿是在报复,当她穿著妖娆的服饰
惑其他闻风而至的男子,狠狠惩戒那些
薰心的苍蝇同时,也变相在惩戒他对她的负心。
她好倔,不是吗?
他虽然可以接受蝶儿这样偏激的心态及行为,却不代表他能够忍受那些苍蝇们的放肆。于是这三年来,他默许项仁邀请那些妄想沾花
的贵客,好好招待他们一顿“
”
当年因为担心计划失败,蝶儿也会遭受连累,所以他派人暗中保护在“凤来仪”的她,也对外封锁蝶儿曾与项家堡的牵连。
他不挽回蝶儿,除了气她不肯给机会谅解他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希望她能完全置身事外,如果跟她说明一切,说不定会使她陷入危险中。他知道这样做对她很残忍,但要是项家堡垮了,至少她还能活下去。
他从原主人凤魅的手中买下“凤来仪”暗自
代鸨儿须善待蝶儿,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弥补对她的亏欠。
如今天下国事既定,旧太子亡故,凤魅稳坐储君之位,大皇子派系人马也全数铲除,项家堡权势在手,他已再无顾忌。
然而蝶儿原谅他的时候还没到。
她一
恨未消,就不可能跟他回到项家堡,
我、和、项、家、堡、没、有、任、何、关、系。
好狠的一句声明,她跟他,当真可以没有关系吗?
那句话是三年前他说过的,但并不代表三年后她也可以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短短一句话就能够斩断?早在十年前,他们就注定牵扯一世,纠
不清了。
项封魂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为蝶儿所做的一切,难道她当真没有任何感觉,还坚持与他对抗到底?或许是他太放纵她了,导致她忘了回家的路。
放下手中酒杯,项封魂淡然一笑,这场游戏已经玩得够久,玩得他们都忘了初衷,再这样下去只怕她永远也回不了他身边。
项封魂取出怀里的白玉鸳鸯佩细细端详。不管蝶儿还恨不恨他,现在他要开始追回属于他的小野猫了。
******--***
十五月明“凤来仪”依然高朋满座,来来往往的彩衣姑娘纯
地
接著每一位进入的宾客。
一双黑色的靴子踏在猩红地毯上,刹那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一道道讶然的目光投
在那双靴子的主人身上。
项家堡堡主?!他们没有看错人吧?传说中的项家堡堡主大驾光临“凤来仪”?!
待在大厅的宾客们虽无缘见到美
的蝶夫人,但早早听说过众说纷纭的传言,知道项家堡是蝶夫人的绝对
忌。
上回月圆夜唱曲时,蝶夫人才突然发飙将两名触犯
忌的客人给踢下水,并郑重声明自己与项家堡毫无关系,这个月项家堡堡主便亲身驾临“凤来仪”这其中的牵扯令大家更是戒慎恐惧,深怕一不小心就没命出去了。
项封魂一身暗
轻装,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凤来仪”里所有愣住的人们。
项仁跟在他后头,对自己成为注目焦点感到相当局促不安。
“项…项堡主…”鸨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不可能出现的男子,下颚几乎要落在地板上。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项封魂挑起剑眉,双手
叉在
前,看着惊慌失措的鸨儿。
“不不不,堡主里边请、里边请坐,如花、似玉!出来招呼贵客。”
“慢,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他弄抚下颚蓄起的短须,暗示鸨儿他的目的是蝶夫人。
“这…”鸭儿愣了下,随即会意的摆起笑容。“瞧,我这都糊涂了,项堡主请跟我来。”
鸨儿领著项封魂与项仁离去之后,众人不断在后头揣测,有人说项封魂是为教训蝶夫人而来,有人说他是为见识蝶夫人而来,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著,但没有人猜得到项封魂真正的目的。
******--***
夜
垂柳,凉风习习,湖面婉蜒的曲桥通达各个楼榭亭阁,廊道彩灯的蒙胧光芒倒映在水面,灯火荧然,引出层层的
水波光。
鸨儿带著项封魂与项仁进入莫愁湖上的回廊,远远就听见水凝月悠悠扬扬的歌声,微风中,更显得那股声音的清亮。
“嗯,歌声果然极为魅惑。”项封魂略略眯起眼,点头称赞著。
走到凉亭外头,亭外薄纱飞扬,与歌声结合成一股缥缈的美感。他们在凉亭外止住步伐,没有直接打搅里头的人。
“项堡主,让我为您清个场吧?”鸨儿细声地询问项封魂,她可不敢得罪这位“凤来仪”的幕后老板。
“不用,我站此即可。”基于礼貌,他并不打算破坏唱曲者与听曲人的雅兴。
鸨儿没办法,只好陪在一旁,心里暗暗担心著,照蝶夫人对项家堡的深恶痛绝来看,待会儿一定会有惊逃诏地的事情发生,她要随时做好紧急疏散的准备啊!
“堡主,接回蝶夫人的时机已到了吗?”项仁疑惑地问,从上次月圆到这次月圆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怎么堡主突然间会想来见蝶夫人?
“尚未。”不过,就算是尚未,他也会让它成为事实。
“尚未?”项仁搔搔头,十分不解堡主的用意,待在项家堡二十多年,还是摸不透堡主真正的心思。
拌声停止,鸨儿揭起纱幕让项封魂进入凉亭之中,在场众人均惊异地站起身,看着他们几个不速之客。
“是项家堡堡主…”其中一人认出项封魂。
“他怎么会来这?这下麻烦大了!”想到上回蝶夫人光是听到项家堡三个字就气得变睑,等会儿若是见著了人,可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
“又不是瞧姑娘,眼珠子瞪得这么大,你不要命啦!”旁边的人以手肘撞了撞看傻的人。
项封魂早料到会如此,只不过他堂堂项家堡堡主第一回被人当成问题人物看待,足见他在此地的风评可真的不太好。
他跨步上前,其他人纷纷知趣地让开,不敢与他争位。项仁随同他一起进入,站在凉亭柱子旁待命。
“项堡主请坐。”水凝月朝项封魂行了礼。
“姑娘的歌声与琴艺真是一绝。”他甩开衣服下摆,大剌剌地坐在椅上。
“不敢,献丑了。”
“不知是否有荣幸再听一曲?”
“乐意之至,不过今夜水气稍重,弦易走调,还请暂等片刻。”她走回置琴的石桌前,添了檀香入兽炉中。
“无妨。”他的重点是还未现身的冷蝶。
水凝月一边重新调著琴弦,一面轻声呼唤身旁的丫头。“去通报蝶夫人一声,快去。”
代完丫头后,水凝月又悄悄抬起眼窥探项封魂,透过白面纱,只见他对她扬著极好看的笑容,仿佛已听见了她与丫头的对话。
她不著痕迹的移开视线,心中暗
一声。
看来,今夜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
夏夜,沁凉如水。
“蝶夫人…”丫头由外头跌跌撞撞直跑进蝶夫人的房里,气
吁吁地大声唤著。
“芽儿,什么事慌慌张张?”冷蝶坐在镜台前,正拈起一朵红花别在发上,她从镜子里清清楚楚的看见芽儿的模样,头也没回地直接开口问。
“外头…外头来了个贵客!”芽儿一手比向湖心凉亭方向,另一手扶著自个儿心口说著。
“贵客?哪回来的不是贵客。”
冷蝶站起身走到衣橱前,挑起一件藕
绣花外袍,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觉得不好,将衣服挂了回去,再拿起另一件翡翠
绣双蝶的。
“嗯,这件好一点。”她自顾自的说。
“不是,这次不一样…”芽儿拚命摇著头回答。
“亭子里不是有水姑娘?有她在就足以应付了,何须大惊小敝。”
“可是,蝶夫人…这回是那个…”芽儿犹豫著该不该说,不说怕夫人生气,说了恐怕夫人会更加生气。
“说话
吐吐的,有话就直说。”她看了芽儿一眼,又再继续她的动作,慢条斯理地罩上外袍,在镜子前瑞看一会儿,随后又在发问补上了一支蝶形金钗。
“蝶夫人,外头的贵客是项、项家堡的堡主…”
芽儿甫一说完,冷蝶发上末
稳的金钗即当啷落地。
是他?!项封魂…
“他来做什么?!”冷蝶忽地变脸,玉手一掌击在桌案上,转身瞪著来通报的芽儿。
芽儿看着蝶夫人铁青的脸,吓得忍不住发起抖来。
这…她怎么会知道项堡主来此做什么?
夫人该不会又要“发作”了吧?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救命呀!她还不想死。
“芽儿!”冷蝶喝了一声。
“啊!是!”芽牙儿猛然
回了魂,连忙应声。
“拿鞭子来。”
很好,项封魂,既然你有胆子送上门来,我就一定伺候得你“服服贴贴”
******--***
琴曲弹完一首又一首,没有人叫好,也没有人敢大声交谈。全因为凉亭内所坐的那名男子…项封魂,无人敢轻易触犯他的威严。
他与水凝月对面而坐,一手持著酒杯轻啜著佳酿,一手弄抚下颚的短须,闭上眼倾听琴音,
儿不理会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人们。
等了许久,始终不见蝶夫人的踪影。
蝶儿…她不想见他吗?是不敢见,或是不愿见?
不,他的蝶儿一定会来!他深信,为了争这一口气,她一定会出现。
“蝶夫人来了…”娇嗓传达的讯息让现场包加肃穆,众人不
猜测起待会儿蝶夫人与项堡主会面的情形。
照旧例,蝶夫人在姑娘们簇拥下由曲桥另一头走近,今
的她装扮得加倍明
动人,仿佛是针对项封魂而来。
项封魂看着她,深邃的眼里闪著惊
的光芒。
蝶儿…好一个能夺魂摄魄的蝶儿,如今更添一股成
风韵,变得让他感到有些面生。三年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三年后冷
的蝶夫人是否还是当初那只执拗脾
的野猫儿?
“项堡主金安。”冷蝶双手轻扶左膝,屈身朝项封魂行礼。“项堡主大驾光临,妾身真是深感荣幸。”她嫣然一笑,那模样煞是
人。
但他看得出,她的笑意并未传达眼底。
“好说,蝶夫人
冠群芳早有耳闻,今
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堡主谬赞。难得堡主也有闲情来听曲?”
“不,我是为蝶夫人而来。”他双手
叉在
前,目光锁著冷蝶不放。“听说蝶夫人的舞技是『凤来仪』一绝,不知今天是否有幸一观?”
“堡主言重了,妾身能为堡主献艺,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那好,你可不要教我失望了。”
项封魂噙著笑容,笑得冷蝶心头突然一颤。
他是什么意思?他还当她是过去跟在他身边的小侍从吗?他仍旧以为她永远翻不出他掌心控制?
她不知道三年后的他再出现是什么用意,但绝非单纯来看她跳舞而已。
无论如何她都会奉陪到底,哼!失望?她绝对不会教项封魂失望!
“来人,起乐。”
优美的丝竹声响起,冷蝶旋动身躯,在月光照耀下,外衣上绣的蝴蝶如有生命般翩翩飞舞,还不时反
著
人的光彩。
项封魂看着冷蝶,下意识将她与三年前的蝶儿叠合在一起。
不过,眼神不同了…不,是相同的。他想起带她回项家堡的那年,蝶儿也是这种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眼神。
藏在袖里的鞭子,翻手一转已在冷蝶手中,长鞭似长蛇般灵活游动,不知不觉演化成不再单纯的舞技。
咻…咻…
破风声震慑人心的响著,再如何迟钝的人都能看出这并非一场简单的舞蹈。
怕死的,还是一边看戏去吧!大夥儿很识时务地退开到一旁,留下广阔的空间给项封魂与冷蝶好好“发挥”
冷蝶与项封魂保持著距离,长鞭挥动的同时,回忆也一幕幕跟著转动。
我要在离你远远的同时,还能狠狠修理你。
乒乓一声,项封魂面前的酒杯被打落在地,但他面色不改,甚至连眼儿都没眨半下,双手依然
叉在
前,一派欣赏的模样。
不错,些许年没见,蝶儿的鞭法更胜当年,融入在舞姿之中,美丽得让人忘却那是件伤人的武器。
就像蝶儿一样,美丽得让他忘却她身上的尖刺。
不知何时,奏乐的姑娘们已放下乐器退至曲桥边,瞠目结舌地看着蝶夫人与项堡主精彩的
战。
“你瞧,项家堡堡主生得好俊,与咱们蝶夫人配成一对,郎才女貌,真是当世少有的绝配。”
“你疯啦,没看见蝶夫人对项堡主不共戴天的敌意,好像项堡主欠了蝶夫人几十万两银似的。”
“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不像情人倒像仇家耶,你瞧蝶夫人手中鞭子好似要置人于死地般凶猛,这项家堡堡主还能不动如山,真教人佩服。”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总之看下去就对了啦!”
躲在旁边看戏的人
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有人手上抓著一盘点心猛嗑著。
周围的人看得兴致高昂,中心的人打得如火如茶。
项封魂手执起酒壶直接将酒往喉里灌,冷蝶趁势将鞭子一甩,卷住木桌桌脚“砰”一声将桌子扯向曲桥方向撞上柱子。
“哇!”四周有人惊起尖叫,一群人更是向外退了好几步。
她手中疾鞭飞扫,目标直取项封魂,他薄
微勾,右手一伸,迅速截住袭来的鞭子,强而有力的劲道牵制住冷蝶,形成紧张的对峙。
冷蝶用力拉扯,无奈鞭子就是动也不动,项封魂轻轻一个动作就简单化解她的攻势,但她心中的恨火怎是这般就能化消?
她怒视著他,他凝视著她。多少年的思念爱恋化作丝线在梦里
绕著两人,冷蝶满怀的怨慰,项封魂满腔的难舍,现在见著了面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冷蝶看着项封魂的脸庞,他下颚蓄起充满男子刚毅的短须,面容也有点不同于印象中的他,似乎已
去她离去前所记得的那一点点稚气,完完全全散发著成
的气息。
他面容变了,那颗心,是否也跟著改变?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她咬著下
,隐忍住自身的情绪。在恨意最深的当头,她赫然发觉自己对项封魂依然存有最深最浓烈的爱。
爱…如果说椎心刺骨就是爱的话,她宁可不要这种情感,她宁可放弃这种蚀人心魂的感觉。看着他,她的
口就如刀割般发疼,平静的血
再度翻腾。
项封魂看着冷蝶泫然的容颜,心口突然一紧。他右手一拉,连鞭子带人儿一同拉近到他的身前,左手搂著冷蝶的
,与她几乎没有距离的对看着。
项封魂在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伤痕…他亲手刻下的伤痕。
这么多年了,时间并不能冲淡一切,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时间的术法便消失无踪,伤口再度赤
地被剥开。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的蝶儿受伤如此深?他自以为是的当她在与自己呕气,而这一呕就呕去了三年。
无须言语,蝶儿眼里的泪光就是对他最严厉的指控,指控他薄情寡义,指控他不珍惜她,让她白白试凄这些年。
近距离相对,冷蝶心中的紧弦似乎瞬间断裂,眼里紧含的泪珠偷偷溢出眼角。
她
间颤动著,强忍自己的情绪。
项封魂眉间隐隐皱起,下意识地,他吻向她的眼角,
入她苦涩的泪
,无视于现场还有许多双眼睛在看。
冷蝶惊愕。
项封魂放开右手,双手拥著她,原本握住的鞭尾掉落在地面,落地的声响惊醒冷蝶的思绪。
不!不可以!她推开他,向后倒退了两步,反手—扯,将鞭子带回自己手中。
她又慌又
。为什么项封魂还是有影响她的能力?她对他应该只剩下恨,不是吗?
他究竟有何魔力?都已经三年了,依然能轻易击溃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心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离开项家堡后,这是第一次她败下阵来,想找个地方赶紧掩藏自己的踪影。
冷蝶狼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还脑控制自己之前,先让她仓皇而逃吧!否则一旦她面对不了自己,她又该如何自处?
项封魂没有阻止,站在原地细细看着冷蝶逃离的背影,直到她在黑夜里渐渐消失不见。
他们应该再重新开始。在这一回的短兵交接中,他明白,背负著过去伤痛的她绝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她需要时间重新回想起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恋、深深的情感。
而他,会给她这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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