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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定国坐在书房的大皮椅内,专心地看着文件。

 陈美倚在门边,似乎站了有一会。

 他突然抬起头,冷淡地一瞥。“有事吗?”

 她头一甩走了进来,在他的面前坐下。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蘑菇。”

 “你和路欣是什么关系?”她出其不意地问道。

 暗定国猛地起身,脸上的表情晴不定。

 “你这么激动于嘛!”

 “谁告诉你的?”他吼着。

 “那么你和她是真有点关系了?!”她顺水推舟地下了结论。

 “陈美!”

 “我并不是要向你求证什么。”她冷酷地一笑。“答案我会自己去找!”

 “路欣哪里惹到你了?”

 “我只是奇怪,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陈美故意一脸的沉思状。“你这么护着她,而齐修治又上她,让佳玮气得火冒三丈,她到底是哪里特别?居然能把你们两个玩于股掌之间?”

 “陈美!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别这么兴风作?!”

 “不要摆这种低姿态!”她毫不领情。“我已经委托征信社了。”

 “你做了什么?”他欺上前,脸上的表情糟透了。

 “你不用跟我大声。”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惹人嫌吗?”他厌恶地表示。

 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不要去烦路欣!”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一副尚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你毕竟还是我的先生!”

 “我们可以马上终止这项关系。”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狰狞地一笑。“那样实在太便宜了你。”

 “那就少烦我!”他也动了气,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滚远一点!”

 她缓缓地起身,眼神淡漠,手握着门把。

 “我再说一次。”他声音低沉。“不要去打搅路欣,除非你想让你的女儿知道你的丑事!”

 她转过身,看着他。“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你!”他笑笑。

 “佳玮不会相信你的!”

 “你何不试试?!”他信心十足地提醒道:“我二十几年来的表现就足以说明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了。”

 “傅定国!”她颤声道。

 “陈美!”他心平气和地看着她。“我们的手中都有一张王牌,我们可以打和也可以两败俱伤,我是无所谓,反正我除了名与利,根本就一无所有,真要闹开的话,你的损失会比较大!”

 她咬着牙,气愤难消。

 “你是聪明人,我想我不必再多说。”

 “傅定国!你唬不了我的!”

 “随便你了!”他叹口气。“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齐修治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见到了坐在他办公桌前的傅佳玮,他眉头自然地一皱。

 “齐修治!你也去照照镜子,干嘛一见到我就是那种脸。”她嘟起嘴。

 “我有很多正事要忙。”

 “你哪次没有正事了?”她斜着头讽刺道。“好像我爸爸只有你这一个高级主管。”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站在桌边,希望她能自己起来。

 暗佳玮倒也识趣,故意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小媳妇般地起身。“我老爸希望你在你的部门给我安一个事做做。”

 “我没听到傅伯伯提过。”

 “你不会去问我爸爸吗?”她气焰人地看他。

 “你会什么?”他考量着她。

 “总有我会做的吧!”她不讲理地吼道:“你不要存心刁难我!”

 “倒茶、送文件的小妹你愿意吗?”

 “你侮辱我?!”她涨红着脸。

 “佳玮!”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她。“你根本不是有心要做事,你是存心搅和的。”

 她瞪着他,像恨不得把他吃掉般。

 “不用三天,你就会打退堂鼓的,这可不像逛街、跳舞,你必须按时上班、打卡,甚至必须看人的脸色,不会因为你是老板的女儿就有所不同!”他就事论事地告诫着她。

 “你就把我看得这么扁?!”

 “佳玮!你做不来的!”

 “好!”她冷冷地一笑。“那我就叫我妈开一家和路欣一样质的店让我去经营。”

 他的脸一拉。“路欣犯到你了?!”

 “我就把店开在她的旁边,要规模比她大,价钱再比她便宜,打垮她的店!”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你等着看吧!”

 “傅佳玮!”他气得想打她。

 “怕了?!”她斜睨着他。“你心什么?!懊担心的是路欣!”

 “你真卑鄙!”

 她故意温柔,无辜地一笑。“齐修治!你未免失态了,商业竞争又不犯法,谁规定我不能开一家和她类似的店?谁规定我不能降低利润争取彼客?谁规定我不能把店开在她的隔壁?”

 “你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她毫不在意。“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说看!”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你必须保证永远不再见她!”

 齐修治笑着摇摇头,不敢相信她是如此的幼稚和自私。

 “怎么样?”

 “傅佳玮!我真怀疑傅伯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呢?”

 他一脸的惋惜。

 “齐修治!”她狠声道:“你现在也许会得意,不过等到路欣的店倒掉时,我就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你确信你一定能打垮她?”

 “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别忘了我和傅伯伯和路欣是同一个阵线的!”他笑着道。

 “哦?!”她的表情更加恶劣。“什么时候我爸爸也上了她?她看上的到底是哪一个?”她瞄了他一眼。“你还是我爸爸?”

 “你真下!”他气得将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摔。

 “还有什么新鲜一点的形容词?”

 “傅佳玮!”他忍下心中的那口气。“你父亲是请我来工作,不是和你舌战的,你请吧!”

 “承认失败了?”

 “根本就没有战争。”他往皮椅上一坐。

 “我刚刚说的话全是认真的,而且我也一定会去做!”

 “你想做就做,不必向我报告!”

 “我就不信你能帮助路欣多少,你的财力根本无法和我比!”她洋洋自得。“早晚这家公司也会是我的。”

 “或许!”他打开卷宗。

 “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和你瞎扯。”他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没事的话就请吧!”

 “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我送还你。”

 暗佳玮气冲冲地转身冲出去。

 齐修治叹了口气,他开始替路欣心起来,万一此事成真,对路欣的事业将是不小的打击,他要怎么做?怎么样才能帮助路欣?

 路欣懒懒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任中威闷声不响地走了进来,凝视着她的侧面。

 过了好一会,她才若有所觉地侧过头。

 “没吓到你吧?”

 “我哪那么容易就被吓到。”

 他看着她。“还在情绪低?”

 她一笑。“你怎么有空来?”

 “刚到总局开个会。”他知道这个理由有点不切实际,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而她的回答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路欣!傍点面子嘛!我在百忙中空过来看看你,你也不要叫我下不了台,好像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我没心情!”

 “什么事让你没心情?”

 “家庭问题!”她淡淡的一句。“你和你家人的关系密切吗?”

 “好的!”他点点头。“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不过感情很融洽。”

 “我羡慕你。”

 “我记得你和你母亲的感情比任何一对母女都好。”

 “不是我和我母亲的问题。”她闷闷不乐地道出。

 “还有什么?!”

 “我的父亲出现了。”

 “而你无法原谅他?”

 “我真的不知道!”她苦恼不已。“我一直避免去想这个问题。”

 “你不希望有个父亲吗?”

 “太迟了!”她自嘲地一笑。“也许我是个感情冷漠的女人吧!”

 “何不给你父亲一次机会。”他不偏袒任何一方。“听听他的说法,也许他有个好理由。”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让我原谅他!”她冷冷地说完,眼眶内已是一层薄雾。

 “那么就不要原谅他!”他扶着她的肩。“他能谅解你的心情的。”

 “可是我又怕伤我母亲的心!”她靠在他的怀里,无法自制地哭了出来。

 他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没事的,不要哭了!”他哄着她,抬起她泪眼汪汪的脸。

 她鼻子,脆弱地回看着他。

 他低下头,正要吻上她的时。

 路欣警觉到事情快要越了界,身子一缩溜出他的怀抱。

 “你可躲得真快!”他装作无所谓地自我调侃着。

 “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她避重就轻道:“何况我们好像不该进到这一步。”

 “为什么?”

 她拿了张面纸,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路欣!”

 “我觉得不公平!”

 “对谁不公平?”他动怒道:“齐修治?!”

 “任中威!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好像很喜爱这种‘三人同行’的局面?!”他下心中的不满和怒火。“你到底把我们两个摆在什么位置上?”

 “大家都是朋友。”她打着马虎眼。

 “我敢拿我的一切去赌,齐修治和我都不只是想做你的朋友而已!”

 “可是目前我只需要朋友。”

 “路欣!换点较有说服力的理由好吗?”他无奈地深了口气。“早晚会演变成两虎相争的局面!”

 “我可以帮你们介绍女朋友。”

 “省省吧!”他突然变得无打采。“要找女朋友的话,我的手段可比你高。”

 “那你找我干嘛?”

 “我现在是在找老婆!”他直言不讳。

 她一笑。“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

 “路欣!快拿定主意吧!”

 “任中威!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说我欺骗你的感情。”她一副洒不羁的模样。“目前婚姻和感情我都不想谈。”

 “那你想谈什么?”

 “友谊怎么样?!”

 他无奈地呻着。

 “任中威!不要这样!我很重视你和齐修治的友谊。”

 “友谊个鬼!”他咕哝一句。“我要回分局了!”

 “这么快?”

 “我宁可去面对那些犯人、歹徒,也不愿在这里受罪!”

 他叹口气。“你好像比其他的女人难。”

 “你认识多少女人?”

 “够叫你大吃一惊了!”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又说风凉话!”他没有恶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很毒!”

 “怕死就不要再来找我!”

 “我试试!”说完他挥挥手,怎么来怎么去。

 倒是路欣陷入沉思。

 丁伊柔看着从英国寄来,她姨妈写来的信。

 裘杰人由房间走出,看了一脸忧戚的丁伊柔。“谁的信?”

 “没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英国的一切。

 “你的表情不像没什么。”他往沙发一坐,神色悠闲地看着她。

 “我说了没什么!”她起身,将信收好。“中午你想吃什么?”

 “想不想出去吃?”

 “你不是最不喜爱到外面吃的!”她平淡地看着他。

 “我想星期天的,你可能不希望在家做饭。”他试着体贴她,娇宠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替我想的?”

 “丁伊柔!我对你还不够礼遇吗?”他眉毛一扬。

 “礼遇?!”她心情突然恶劣起来,尖声道:“你以为我是你请来的管家和不花钱的女吗?”

 “你吃错葯了?!”

 丁伊柔生气地看着他,起身走到厨房,用力地打开冰箱,砰砰碰碰地制造出一大堆的声音。

 裘杰人不得不起身走到厨房。

 她拿出菜刀,将青菜放在砧板上,愤似的剁了起来。

 “菜你到底洗过没?”

 她一听,生气地将青菜丢到水槽内,打开水龙头。

 “好了!不要气了,我们到外面吃,我顺便请你看电影。”

 “我不想出去!”她鲁地洗着菜,用力地着。

 “我到底说了什么?”

 “是啊!你说了什么?”她转过身,笑容甜蜜得令人会怀疑。

 “你好日子过多了是不是?”他也变了脸。

 “什么好日子?”她佯装不懂。

 “算了!”他走回客厅,翘起了他的脚,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

 丁伊柔一个人在厨房里切切弄弄,一股气没地方发作,但她又不敢在太岁爷的头上动土,到时若惹了他,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吃午饭时,两个人都闷声不吭,尤其她更是有一口没一口,摆明了只是在应付他。

 “伊柔!你是不是缺钱?”他搁下碗筷。“不需要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要多少你就说!”

 她本想用力地放下碗筷来表达她心中的不满,但她忍了下来,微微一笑。

 “要多少?”

 “裘杰人!除了钱你可不可以想点别的?”她甜甜地讽刺道:“我的脸上写着我是捞女这四个字吗?”

 他笑笑。“那你?*隼绰铮 ?br>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总有原因。”

 “说了也没用!”她自暴自弃道。

 “伊柔!你何不把我当朋友,试着把你心中的烦恼说出来。”他放柔了脸上的表情,一改平严肃、不苟言笑的线条。

 “你不是我的朋友!”她的下巴一扬,有点不屑。

 “丁伊柔!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为什么到二十六岁了还是‮女处‬,因为根本没有男人敢惹你!”

 “你不是做到了吗?”她冷冷地说道。

 他摊摊手。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你?”

 他眸中的神色变换了一下。“你真是这么想离开我吗?”

 “你以为呢?”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个儿子。”

 “万一我生不出儿子呢?”

 “那是你的事。”他一副事不干己的德

 她的手在桌上一拍,跳起身。“你这个男沙文主义的猪!”

 他看着她,一脸研究的神色。“我还是比较喜爱病中的你,没有伶牙俐齿,也不会尖酸刻薄。”

 “你为什么不干脆希望我死了算了!”

 “不!我在你身上花了太多的钱,如果你现在就死,那岂不是太划不来了吗?”明知这番话会伤到她,但他不愿向自己心中的那股柔情和渐生的爱意屈服。

 “裘杰人!你太过份了!”

 “那是你的看法。”

 她咬着牙的坐下,试着和他讲理,打商量。“我可以回英国一趟吗?”

 “不行!”

 “我会回来的!”她咽下自尊恳求道。

 “还是不行!”

 “你不通情理!”

 “是你要求过份。”他不动声

 “你是怕我一去不回?”

 “我不想讨论这个了!”他起身离开餐桌。

 丁伊柔瞪着他的背影,心中真是又爱又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能慢慢地接受他,甚至去喜爱他,然后“几乎”爱上他,但是他总有办法夺去她对他的柔情及尚未成形的爱。

 裘杰人又转回饭厅,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

 “我们可以到英国度月!”他妥协道。

 “什么时候?”她带着笑问。

 “这点我无法给你保证!”

 她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一个月?一年?十年?你根本就只是在哄骗我!”

 他的脸也如花冈石般的严厉起来。“你真是有理说不清,公司能说放就放吗?英国毕竟不像去高雄或屏东,你体谅别人一点好不好?”

 “那我自己去嘛!”

 “不行!”他一口回绝。

 “我会回来的!”她恳求道,可怜兮兮地为自己保证着。

 “我只带来回的机票钱,一些日常衣物,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丁伊柔!我只说这一次!”他气定神闲,但所摆出来的架势却令人望而生畏。“你可以断了自己回英国的念头。”

 丁伊柔知道眼泪和恳求已无法打动他,她认命地起身,绝望地看了他一眼,冲回了卧室。

 裘杰人僵在当场,像了气的皮球般。

 路欣坐在沿边,用大着自己的头发。

 路爱思悄悄地走进路欣的房里,在她的身边坐下。

 她放下了擦头发的手,望着她的母亲。

 “路欣!你最近好像和我没什么话哦!”“妈!是你多心了!”她玩着手中的大巾,不敢看她母亲。

 路爱思轻柔但坚定地将女儿的脸转向自己。“不要骗我了!我太了解你。”

 “真的没什么。”

 “还在为父亲的事烦心吗?”

 她摇摇头,微微地一笑。

 “路欣!妈不会勉强你的。”路爱思无奈、沧桑地一笑。

 “二十几年都这么过去了,我也不会想要改变现状,既然你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你父亲,那我们就当根本没这回事好了。”

 她这会反而犹豫不决了。

 “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破坏了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妈!你认识傅定国吗?”她出其不意地一问。

 路爱思的心跳漏了个节拍,脸色惨白,但她依然强自镇定。

 “妈!你到底认不认识?!”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和他走在一块。”她平淡地问着。

 “是吗?”路爱思回避着。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

 “是的!我认识他。”

 路欣的眉毛一耸,眼神带着探询。

 “老朋友了!”

 “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路爱思勉强地一笑。“不值得一提嘛!”

 “既然你们认识,何不约傅伯伯到咱们家吃个饭,聊聊天的。”

 “不要!”路爱思反般地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路欣平静地深了一口气,勇敢地看着她的母亲。“你怕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吗?”

 路爱思震惊得说不出话。

 “或者他就是…”

 “住口!”路爱思息着,僵硬、迟缓地起身。“我不准你再说下去!”

 “为什么?!”

 “路欣!你没有资格批判我!”

 “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起身吼道。

 “那你就直接问我。”路爱思冷静下来。“不要在那里猜测、想像。”

 路爱思的话使路欣安静,沉默了不少。

 “路欣!我不愿勉强你也不愿给你压力,什么时候你想知道就问我。”说完,路爱思转身打算走出房间。

 “妈!”她叫道“对不起!”

 路爱思转过身。

 路欣三步两步地投入了她母亲的怀里。

 “妈!我不该这么,口没遮拦的。”她平视着她母亲的眼睛,撒娇着。“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路爱思温柔地抚着女儿的脸颊。

 “你就是我的一切了。”

 “你也是我的一切!”她爱娇地向母亲保证着。

 “你少来!”路爱思笑骂道:“一旦你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先生、小孩,看你到了那时候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妈在。”

 “妈!”她不依道,搂着母亲的。“情况不一样,我们相依为命惯了,而且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生小孩的啊?!”

 “路欣!你别让妈再心了。”

 “时代不同了。”她笑道,愉快地松开她的手。“现在是八十年代,女人已经不是以往的那种传统,受气包的角色。”

 路爱思忍不住的要皱眉。“路欣!世界再怎么变,社会再怎么进步,女人总归要走进家庭的。”

 “妈!你又要开始了!”她假装抱怨道。

 “路欣!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妈!”

 路爱思摇摇头。“算了!你快点把头发擦干吧!免得感冒。”

 路欣行了个军礼,一扫心中的阴影。

 “对了!什么时候带他回来给妈看看?”

 “谁?!”

 “不只一个啊?!”路爱思笑骂着。

 她想了下。“你一定是指齐修治,对不对?”

 “其他的又是谁?”

 她笑而不语,一脸不在乎。

 “路欣!眼睛不要长在头顶上。”

 “头顶?!”她故意地装傻。“我是长在脸上的。”

 路爱思没辙。“你这孩子!”

 路欣开心地将头靠在门上。

 “今晚开心吧!”齐修治凝视着她问道。

 “很好玩!”

 “那我稍稍比任中威占了点上风吧?!”

 她倏的扯下脸。“你真会扫兴!”

 “前两天我碰到了任中威。”

 “那又怎样?”她不客气地问道:“别告诉我你们当街打了起来。”

 “没有!”他一笑。“我们都有风度得很。”

 “那很好。”她又笑了。

 “我还是不能拜访一下伯母吗?”

 “除非你和任中威一起来。”

 “什么意思?!”他斜倚在门上。

 “表示我一视同仁啊!”她大方、洒地说道。

 齐修治静而不语,只是看着她。

 “怎么?我的话又伤到你了?!”

 “不!我就是习惯你这样。”他似乎向她投降了。“哪天你要是温柔、体贴起来反而会吓跑我。”

 她瞪了他一眼。

 “说真的,路欣!你要再花多少时间才能打定主意?”

 “拜托!又要我二选一了?”

 “我不会放弃。”

 “天啊!”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不要破坏今晚的气氛好不好?”

 “你以为我喜爱?!”他表明立场。“谁叫我的对手和我旗鼓相当!”

 “好了!”她摇摇头。“我宁可早点上去睡我的大头觉。”

 “不会孤枕难眠吧?!”他笑着揶揄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她毫不犹豫地反讽回去。

 “路欣!我承认输了!”

 路欣自信、骄傲地一笑。

 “路欣!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玩玩的心理,这一段日子我也努力地向你证明我的真心,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他就事论事。

 “趁早死心。”

 “你说得可轻松。”他有点生气,瞄了她一眼。“我不在乎任中威,更不在乎还有其他的对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除非你希望两败俱伤。”

 “够清楚了!”她别扭道。

 “你这个人实在说不得。”

 “知道就好!”她嫣然一笑。“明天晚上你不用来接我。”

 “谁要送你回家?!”

 “自然有人,不用你心了。”

 他自嘲但无奈地一笑。“这就是我要心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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