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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带着一颗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到洛杉矶,却带着破碎的心回到台湾,姚嘉梦绝口不提令她心碎震惊的可怕真相。

 唯独‮夜午‬梦回,她会不断自那伤人的场景中愕然惊醒,才发现脸上爬满了泪,白天武装出的坚强无所谓,在夜晚独处时无所遁形。

 不知不觉中,她付出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深,遭欺骗的痛超乎她所能承担的范围。

 或许,她没资格怪他,毕竟,她也为达目的而施以同样卑劣的手段,差别在于她功力尚浅,他并没有对她动情。

 大概是她演技太差,抑或者魅力不足,没办法让他心动。

 忘记伤痛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填满,无暇胡思想,所以她除了二手各牌店的经营外,又投资了一家夜店,常常都忙到天快亮才回家。

 梳洗完毕,她总是上倒头就睡,因为太过疲惫,所以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作梦惊醒的情况也随之减少。

 这天,嘉梦接到妹妹的电话,语气紧迫的告诉她家里出事,要她快点赶回家。

 她想进一步追问清楚,妹妹就把电话挂断了,不得已,她只好提早结束手边的工作,驱车回去。

 一进客厅,接她的是全家人的大阵仗…

 “你给我过来!”见到她回来,姚夫人板着脸孔,严肃的命令道。

 嘉梦站在离众人几步远的地方,没再往前。“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她淡淡的问,但心里已经有了底。

 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展开一场批斗大会,这等阵仗她看过不少次。

 “你这丫头,明明就爱着子权,为什么不接受他的求婚?”姚夫人指着她的鼻子怒斥。

 嘉梦没有接腔,仅是静静的让母亲发

 “之前,你跟子权分手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人家要娶你了,你反倒推三阻四,更要命的是还跟人家『切了』!”姚夫人骂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后再继续。“你是哪筋不对?任也要有个限度!”

 “对啊!二姐,你怎么突然跟子权哥分手啦?明明都已经论及婚嫁了…”姚小妹嘟着嘴,一脸失望。

 “你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分手?”姚夫人提高音量,那姿态仿若在盘问犯人。

 面对家人咄咄人的质问,嘉梦仅能沉默。

 事态发展至此,有些超乎她当初的想象,孰是孰非她觉得已不那么重要。

 认真说起来,她跟陆子权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只是双方家长期望下的牺牲品,只不过差的互相伤害了对方。

 因此,她算是罪有应得,没权利憎恨他的所做所为,她不断的劝慰自己,让痛楚减至最低。

 她曾栽赃他、让他背负负心汉的莫须有罪名,现在轮到她来承受众人的责难,也算公平吧。姚嘉梦在心里自嘲的想。

 “你哑啦?”姚夫人没好气道。

 “你少说两句。”姚清远终于出声制止子。“嘉梦一定有她的苦衷,分手了她心里一定也很难过。”看着女儿眉间浓得化不开的愁绪,让为人父亲的他心生不舍。

 “反反复覆的,真搞不想她在想什么。”姚夫人嘟囔着,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年轻人的感情事,我们别手了。”姚清远语重心长道。“女儿还年轻,何必急着…”

 “看着儿女有好归宿,我才能安心…”姚夫人匆匆打断丈夫的话,道出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

 “儿孙自有儿孙福。”姚清远搂着子的肩,柔声安抚道。

 “都因为你这莫名其妙的臭丫头,害我都不晓得该怎么面对陆夫人,只能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姚夫人发满腹牢騒,那种比人家矮一截的感觉真难受。

 自始至终,嘉梦都没有回过嘴,默默的任凭母亲、兄姐和小妹“晓以大义”

 以往她总会受不了而爆发,接着便会上演一场你来我往的舌战,然而她异常的缄默,终于令他们感到不对劲,数落声渐渐停了下来,彼此面面相觑。

 “二姐,你…你怎么啦?”姚小妹吐吐的发问。

 “嘉梦,你上楼休息吧!别出门了。”姚清远起身来到她面前,慈祥的拍拍她的脸颊。

 “我店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嘉梦勉强对父亲出一丝微笑,心口暖洋洋的。

 “休息一晚吧。”姚清远试图说服脸色不佳的女儿。“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划不来。”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略嫌苍白的,弯成优美的弧。“我出门了。”

 望着她纤瘦的身影,姚清远幽幽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对家人说:“你们以后别再提什么结不结婚的事,嘉梦有她的想法,不要一直干涉她。”

 “男大当婚,女…”姚夫人还是坚持她的论点。

 “让那孩子做她想做的事,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姚清远理性且感道。

 虽然他平公务繁忙,但家里每个孩子的个性,他都了若指掌,是个好丈夫、更是好父亲。

 气氛陷入短暂的无言,几分钟后,姚夫人开口--

 “丫头,你今年就大学毕业了吧?”她问身旁的小女儿。

 姚小妹迟疑了会,才缓缓点头。“嗯…”“那好,差不多该帮你找对象了。”姚夫人马上又故态复萌,打起小女儿的主意。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寂静。

 ******--***

 嘉梦原以为日子会因此恢复宁静,但显然地,她错了--

 中午休息时间,她接到当初在洛杉矶重逢的大学同学吴明枫的来电,告诉她他因为得罪公司重要客户而被降职,昨天刚回台湾,有空可以相约碰面、吃个饭。

 此时门上的铃铛发出声响,由于店里的小姐出去吃饭,只剩她一个人招呼客人,嘉梦急忙和他敲定碰面时间和地点后切断通讯。

 她一抬头,眼前的男脸孔让她大吃一惊,心跳加速。“你又来干什么?!”她咽下喉头的硬块,冷声质问。

 从美国回来后,她再也没跟他见过面,想说就这么结束两人的关系也好。

 哪知从上个星期开始,陆子权又三天两头往她店里跑,还净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狂妄言语,却又不晓得他的目的在哪里。

 姚嘉梦不否认再见到他,她是很生气的,她无法原谅他的残忍对待,以及到处拈花惹草的风陋习,但她也无法忽略再见到他时,内心深处小小的悸动…

 “这里有规定男宾止步吗?”陆子权盯着她消瘦的粉脸蛋,一脸深思的说。

 尽管心头隐隐作痛,嘉梦仍勇敢直视他的双眼。“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她的神情及口气都十分倨傲,冷硬的下达逐客令。“没事的话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她防备的姿态让陆子权感到有点好笑。“你似乎很怕我,嗯?”

 她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没有他需要的商品,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来看她,他告诉自己他不过是想来看她输得灰头土脸的模样,足他的虚荣,连本带利的把她欠他的一并讨回罢了。

 嘉梦这回没有接腔,她甚至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径自低头忙碌着,试图忽略他的存在所带来的迫感。

 被她晾在一旁的陆子权俊脸微僵,存心怒她。“你的男人被公司连降三级,你知道吧?”他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他的话题果然成功引起姚嘉梦的注意,她停下手边的动作,猛然回头瞪住他。

 “看样子已经知道了。”他笑得很冷酷。

 “是你搞的鬼?!”嘉梦语气有些激动。因为太惊愕,所以她忘了澄清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他嗤笑一声,算是回答。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以为你是谁?”她怒不可遏的低吼。“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陆子权的声调陡地降了几度,不以为然的沉声道。

 她维护的态度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她是被他甩掉的女人,却没有如他预期中出伤心难过的表情,甚至在知道自己被甩后,短短几天就勾搭上新对象。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且见异思迁的速度,令他感到咋舌,也为之恼火。

 嘉梦不敢置信的瞪住他,忍不住说出重话。“无!”

 陆子权微瞇的利眸,迸出森冷的光芒。“无?”他忽而笑了,眼中没有笑意,语带羞辱。“你曾经被我这个无的男人得团团转,你忘了?”

 最近,他老是回想起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她的笑容、她的可爱直率、她不经意的小女人媚态,总扰得他心思不宁。

 他没办法忍受她成为别人的…尤其对方的条件根本配不上她!

 嘉梦抿着,心彷佛被狠狠了一刀,脸色忽地刷白,一时间不过气来。

 “怎么不说话?”他故意倾身向她,嘶哑道:“你不是向来伶牙俐齿?”

 他温热的鼻息拂在她的雪肤上,嘉梦忙不迭别开脸,不蹙起秀眉,讶异自己对他的感觉还如此强烈。“请你出去,我要做生意。”

 她嫌恶的表情,让陆子权极端不悦。

 他绷着脸,鲁的柜住她削尖的下颚,强迫她面对自己。“没人告诉你,说话时要看着对方吗?”

 她没有喊痛,仅是愤怒的睨着他,勉强开口,语气却有些疲软。“你到底还想怎样?”

 她不觉得自己还欠他什么?她之前“犯的错”已经得到教训,赔了自己的心爱上他,对陆子权来说还不够吗?

 他该得意的离她远远的,可为何他还不死心的跑来找她,甚至,莫名其妙的吻她…

 思及此,嘉梦的双颊不发热。

 她的问题突然令他哑口无言。

 他这一阵子莫名的执着,早巳超乎自己以往对待女人的耐

 眼前倔傲不服输的女人,分明就不是他中意的类型,他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一点也没有女人该有的温驯柔顺。

 但她那双散发自信光采的炯亮眼眸,宛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是那些柔媚似水的女人比不上的。

 当看见她迫不及待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时,他真恨不得宰了对方--就像是心爱的东西被抢走般,愤懑难平。

 他以为,这只是自己尚未从好情人的身分跳出来,所产生的错觉。

 但这几天,他对那天酒会上和她在一起有说有笑、状似亲密的男人该死的在意极了…

 他甚至费了一番心力查出对方的身分,得知他只是个受雇于人的员工时,感到无比惊讶。

 这女人的眼光简直有问题!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却跟一个没前途的普通男人在一起?!

 随后他动用关系让对方知道跟他作对,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接着,他把所有过错都加诸在她身上,一如她当初的作法。

 他以为以她火爆、直来直往的个性,会因此受不了舆论与指责而找他理论、吵架,然而半个月下来,她始终没有采取行动,而他的忍耐反倒濒临极限。

 他半晌不说话,只是瞅着她,想占有她的望强烈得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嘉梦无措的回开视线,挥开他握住她下巴的手。

 下一秒,他伸长手臂将她捞进怀中,低头攫获她紧闭的瓣,恣意品尝。

 她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甚至不知该做何反应,仅能木然的承接他突如其来的深吻。

 陆子权挑弄着她的丁香小舌,霸道的占有她馨香的气息。

 嘉梦顿时一阵晕眩,只得攀住他壮的身躯,支撑她虚软的身子。

 “嘉梦姐,我们回来啰!”屏风后传来店员轻快的声音,也把嘉梦从过度震惊中唤回。

 “晤…”她搥打着他的肩,示意他放开。

 他倒配合的离开她柔的粉,附在她边瘖哑低喃:“嘉梦,承认你爱我。”

 他被她过于平静的情绪惑住了。

 她明明是爱他的,为什么在被他伤害之后,却没有任何难过的迹象?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爱过他。

 而他…却该死的对她有了感觉,被她那倔傲的神情与眼神深深吸引。

 所以他想亲口确认她对他的感情并非虚假,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当真的动心,他反而连一句甜言语都说不出口,就像小学生一样,总是喜爱欺负自己喜爱的女生。

 爱得有多深,态度就有多别扭。

 她杏眼圆睁,尚未从慌乱中回神,他的一句命令又将她推入更深的雾中。

 “说你爱我,不然,我就吻到你坦白为止。”陆子权软的威胁。

 “你…”嘉梦愕然的瞪着他。“快点放开我!”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引是嫌伤得她不够,想故技重施?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傻得听信他的话,上当受骗。

 她情急之下提高音量,也引来店员的好奇。“嘉梦姐,你在跟谁讲…”话未竟,就被眼前正在热吻的男女吓了一跳。“对…对不起。”然后连忙退出。

 嘉梦使劲全身力气推拒着他的膛,想制止他的侵犯,却换来他更猛烈深沉的进攻,她甚至隐约感觉到,属于男人的生理变化…

 突然间,全身的血都往脑袋集中,让她觉得有脑溢血之嫌。不得已,她重重咬下他的,终于成功结束这个莫名其妙开始的吻。

 陆子权睇着她酡红的脸蛋,眼神森冷。

 “陆子权,放开我!”嘉梦挣扎扭动着,企图从他怀中逃脱,身下越来越明显的男反应,让她的俏脸涨得通红,更添几分女人的娇媚风情。

 “那就承认你爱我!”他固执。

 “我不爱你!”她口是心非。

 两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妥协。

 屏风外--

 年轻的店员小姐们若无其事的整理商品,偶尔开口交谈,对里面上演的亲热戏码已习以为常。

 这几天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她们不懂的是,两人明明就互相倾心、爱得过火,为什么非打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不可?

 还是,这样比较有乐趣?也是他们谈恋爱的小趣味?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嘉梦姐没有开口说“我爱你”之前,同样的情况一定会不断地重复上演。

 这对有情人,不知何时才愿意饶了她们啊?看多了他们接吻,她们很怕会长针眼哩…

 ******--***

 近来,以专挖名人影星八卦的衷漂、杂志少了一名可以大肆报导的对象--

 一向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快的集团总经理、亦是未来总裁接班人的陆子权,一改花花公子的风形象,摇身一变,成了痴心多情的好男人。

 他追求姚家二千金--姚嘉梦,已是众所皆知的桃新闻,不过,也有人私下猜测、甚至立下赌盘,看看这位陆大少何时会厌倦放弃,恢复猎

 这对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感情扑朔离,男方宣称女方是他的女友,但女方却坚决否认。

 而陆姚两家的家人也是雾里看花,越看越搞不懂状况。他们两人之间的分分合合,让人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在陆子权“热烈追求”下,嘉梦的心又开始有些动摇,这段日子他恢复之前的体贴,却更多了点霸道,总让她又气又恼的。

 虽然他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出双入对、传过绯闻,可天晓得这会不会又是那男人另一个戏弄她的把戏?

 一个有劈腿恶习的人,是很难彻底治的!没多久就会觉得只对一个人专情太索然无味,然后慢慢出马脚!

 在美国见到的那一幕,让她有如惊弓之鸟,对他的感情她仍锁得紧紧的,不让他轻易得知,进而得到伤害她的机会!

 她绝对、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绝对不要了!

 姚嘉梦为了逃离家人的婚魔障,不顾大家反对,只带着简单的行囊,独自四处旅行。

 婚姻对现在的她而言太沉重,爱情…暧昧不明最美丽。

 现下的一切,令她觉得无限美好。

 然而,在登上飞往布拉格的班机时,嘉梦心里却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

 那么美丽的城市,倘若有心爱的人陪伴,想必更加完美。

 不过很遗憾的,她终究还是没能与“他”同行。

 她爱他,但还不想踏进婚姻的锢,更何况陆子权现在仍处于“留校查看”的阶段…

 机舱内传来即将起飞的广播,嘉梦收回远扬的思绪,准备一颗安眠葯入睡。

 身边却传来一道低醇却气息紊乱的嗓音,穿过她的耳膜,惊动她的神经--

 “幸好赶上了。”

 她转动僵硬的颈子,侧过头打量身边的乘客,眼睛睁得好大--

 “陆、子、权--”嘉梦无比讶异。

 他仍着气,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来。

 消息太慢传到他耳中,而且他还费了一番工夫才查出她所搭乘的班机,以致耽搁了不少时间,总算让他在最后一刻赶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嘉梦不可思议的瞪住他,心口却暖烘烘的。

 “因为我要来追我未来的老婆。”他的气息逐渐趋于稳定,定定的瞅着她。

 她的心跳因他的出现而疯狂鼓动。“你…”“嘘--”

 接下来的声音,全都隐没在他嘴里。

 足以想见,这赵漫长的旅途,她一点都不寂寞,并且很“完美”

 他们似是情人、又像敌人的暧昧关系,将继续蔓延,不知何时才是终点…

 【全书完】

 编注:知《不结婚宣言》其他采故事,请见花裙子370、371--于媜“爱到最冰点”、衣沅“别叫我老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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