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砰的一声关门声,官云知道自己得孤军奋斗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辟云苦恼地想着。
那个男人刚才说这只叫波奇的狗会咬人,虽然不管她怎么看都不这么觉得,它给她的感觉只是一只又大、又肥,看起来很笨的狗,但既然它的主人说它会咬人,那就当它是一只会咬人的狗吧!
但是现在她要如何脫⾝呢?
她对着波奇咧嘴傻笑,还算温柔地摸摸它的头。“你叫波奇对吧?”
“汪!汪!”波奇听得懂似的对她喊了两三.尾巴摇得更快、更起劲。
“可不可以⿇烦你走开呀?”她又道。
听说只要对狗好,狗就会对对它好的人很友善,甚至会乖乖听话也说不定。
丙真,波奇听懂似的跳下
。
辟云坐起⾝
要下
,波奇前脚却又踩上她的腿大不让她走。
“我想去上厕所,你可不可以让我起来一下?”
辟云试图对波奇使用苦⾁计。
波奇乖乖听她的话将脚放下后,径自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就见它突然抬起后脚,对着厕所门的门角撒起尿来。
“我咧!”官云猛地翻个⽩眼。
天啊!
她一定会长针眼,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她是叫它让她起来,她要去上厕所,不是叫它去上厕所。
算了,这只笨狗,就随它去吧!
反正这房子也不是她的。
她简单的梳洗一番,才打算离开,波奇却似乎早一步知道她想做什么,老早就坐在大门前严阵以待,不让她走。
“波奇,可以让我走吗?我还要上班耶!”她全然忘记自己被绑架的事,因为有谁被绑架还可以像她这样行动自由的。
波奇走到她脚边,突地张大嘴。
“喝,你要⼲嘛?”她猛然往后退一步。
它不会是要咬她吧?
波奇上前咬住她的
管不放,将她拖往厨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苦笑着,对这只笨狗越来越没辙。
走进厨房,她脸上那抹笑更苦了。
它不会是想告诉她,它的肚子饿了,要她准备早餐给它吃吧?
她低头看向波奇,波奇则以一种非常期待的目光看她,张嘴哈着气,尾巴还用力地摇着。
算了,她没辙了。
她打开冰箱看有无波奇的食物,而波奇却一溜烟跑出厨房,再回来时,它的嘴上已咬着它平时吃饭用的碗。
辟云接过碗帮它倒了些食物,她摸摸它的头,越来越喜
它,对它的恐惧早在刚才消失一空。
“你真的很凶吗?”她问着,心里的疑问很深;虽然那个男人告诉她,它曾经差点咬死人。不过她却越来越不相信。
她反倒觉得波奇是一只很可爱的狗,虽然它肥了点、重了点、口⽔也多了点,还有口臭,不过撇掉这些缺点不说,它还
讨人喜
的。
辟云看它吃得这么快乐、満⾜,肚子也不噤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她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好像在自己的家中般自在。
她快速地为自己做了个三明治,端到饭厅后又到厨房倒杯牛
。
不过当她端着牛
出来时,赫然发现她的三明治不见了,只剩一个空
的盘子。
“波奇!”她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三明治是谁吃掉的。
波奇突然从桌下窜出,仍是不改本
地对她摇着尾巴。
“我的三明治呢?”她恶声恶气地问。
波奇躲回桌下,过了好一会儿它叼着一片生菜叶走出来,还乖乖地将叶子放回盘子上。
辟云见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辛苦做的三明治就只剩一片叶子,或许她应该感谢它还记得要留一片叶子给她。
“你这个土匪、小偷,偷吃我的三明治!”她气得拿起牛
要泼向它,但想想又觉得浪费,而且她还得拖地板。
于是她将牛
一口饮尽,转⾝回厨房打算再做一个三明治。
波奇跟在她后头走。
“不准跟着我,你这个小偷、爱吃鬼!”
她快被它气死了。
她决定收回刚才的那些话,什么讨人喜
嘛,它
本就是个満脑子只有食物的贪吃鬼。
上班中,仇
齐边批公文边不断地打着呵欠,精神显然不济。
昨晚他
本没睡好,那张沙发对他来说太硬了,而且太窄、太小,害他想翻个⾝都不容易。
这一觉醒来,他的骨头都睡硬了,他平时和人⼲架隔天都没这么累。
“哎呀,我们的仇大哥怎么了,怎么一副很累的样子,你昨晚不会通宵到天明吧?”
方至烈闲着没事便到这儿晃晃,想不到却见到仇
齐很累的模样;依他猜测,仇
齐昨晚八成是
劳过度。
“闭上你的嘴!”仇
齐恶狠狠地睨他一眼。
“不是吗?”莫非他说错了?“还是…我听说昨晚仰德大道上发生暴动,好像是两个帮派为了争地盘的事起纷争,莫非昨晚是你…”“不过却被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谈到她,他就満肚子怨气无处可发怈。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她是怎么坏了你们的大事?”想必对方可能是个大人物吧!方至烈想着。
“可能是记者,也有可能是围观的民众。”仇
齐打个呵欠,继续批阅公文。
这个答案超出他所想,他也不相信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事情就这么简单?”方至烈不太相信地问。
“对,就这么简单。”
他还不确定那女人的⾝分,但对方是记者的可能
较大。
“既然这么简单,她又怎么误了你的大事?”他最好奇的莫过于此。
“因为她突然朝我们猛按相机快门,我担心我的⾝分曝光会连累许多人。”他瞥一眼手表,合上公文起⾝道:“中午我要回去一趟,告诉他们我今天不和他们吃饭了。”他拿着外套边走边穿。
“喂,你等一下,我还有话未问完耶!”方至烈连忙唤道。
他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仇
齐怎么就这样走了。
“有什么话下午再说吧!”仇
齐头也不回地说着,最后隐没在电梯里。
方至烈眉头皱得紧,对他昨晚发生的事可是好奇得很。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走得这么匆忙,连饭都可以不吃?
尚未进⼊家门,一声声的尖叫声便传进仇
齐耳里。
听楼下管理员说那女人已经叫了一整个早上,也吼了一个早上不曾停过。
这女人难道不懂得什么叫累吗?
他不耐地打开门,一道刺耳且尖锐的叫声自他前方传来,随后是一个人和他的⾝子撞上。
他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地往后退一大步,尚未站稳,又有一个重物用力地从他⾝上庒下;因为重力速加度的关系,他纵使已做好准备,仍是承受不住烈猛的击撞。
仇
齐一庇股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顿时痛得他哇哇叫。
“你们…”他瞪着眼前的女人和狗“你们在搞什么啊!”他大吼着。
“对不起,波奇,起来。”官云想起⾝,不过波奇却庒在她⾝上,以它的体重,她是连搬都搬不动,除非它自己走开。
起⾝后,她连忙整理一下凌
的⾐服,将头发拢至耳后,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糟糕,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咧嘴傻笑着道歉。
“你们在搞什么?”他又吼了句,在看到官云的模样时却愣住。“你们…”他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他很不⾼兴,非常不⾼兴,一个“⾁票”竟然和他心爱的狗玩成一片。
“拜托你有点自觉好吗?”他大吼着,对她的行为极为不満。
“什么自觉?”官云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你现在是被我绑架,不是被我请来我家做客耶!”他生气地提醒道,五官都挤成一团。
他应该将她绑在椅子上才对,而不是放任她在屋子內走动。
“喔!”官云讷讷地应了声。
“就这样?”她竟只“喔”了一声?他挤挤鼻子,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这什么味道?”
一股烧焦味窜进她的鼻腔里,官云猛地大叫:“啊,我的菜!”她慌
地奔进厨房,连忙将炉火关掉,然后倒一大碗⽔到平底锅內。
她转过⾝来怒瞪着张着大眼,一脸无辜的波奇。“都是你啦!叫你不要吵我,你就偏不听,你看,现在菜都烧焦了。”从她学会做菜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把菜煮成这副德行,教她怎么不生气。
波奇无辜地哀号一声、低垂着尾巴,故作可冷地走出厨房,最后在餐桌下下趴来,再用盈満无辜泪⽔的眼眸看着她。
仇
齐也跟着走进厨房“你在煮什么?”他不知道他问的不是时候。
“当然是煮中餐呀!”她提⾼音量,将平底锅放进洗碗槽清洗后重新开火。
她动作利落地挥舞着菜刀,而后再拿起锅铲快速翻炒着菜,不久,一道香噴噴美味可口的菜就出炉了。
“端出去。”她将菜端到他面前命令道。
仇
齐不知道是哪
筋不对,竟乖乖地接过盘子端到饭桌上。
他在平时坐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双手
握.着,心里开始期待她待会儿又会煮出什么样的菜⾊来。
厨房里又传出阵阵香味。
嗯…是牛排。
他深深昅一口气,食指大动。
饼一会儿,官云将菜端出来,先将蛋炒饭递到他面前后,便准备把牛排放到地下。
“等一下!”仇
齐看了面前的蛋炒饭,再看一眼她手上的牛排“我的中餐就吃这个?”
辟云点点头。
“那、那个牛排是…”别告诉他牛排是要给那只狗吃的。
“要给波奇的呀!”
“不行!”他站起⾝,迅速抢过她手上的盘子。“它不必吃得这么好。”开什么玩笑,它吃那么好的牛排,他就只有蛋炒饭可吃。
在他将盘子放在桌上准备动筷时,他的
前突然出现波奇的头。
它迅速张大嘴一口咬住牛排,三两下就将牛排呑下肚,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离饭厅。
“波奇!”仇
齐脸⾊铁青地大吼:“你给我把⾁吐出来!”
辟云见状本想发声哈哈大笑,但却被仇
齐丢来一记威胁的眼神吓止住,害她只能在心里大笑,肚子都差点笑破。
而波奇哩?
它哪还搭理他,吃
喝⾜早早就跑到客厅睡它的大头觉了。
仇
齐不想承认自己跟一只狗之间因为吃的问题产生嫌隙,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波奇,他心爱的狗吃的是上好牛排,而他却只吃连块⾁丝都没有的蛋炒饭。
他越想越生气。
“可恶!”他放下筷子咒骂道:“你这只笨狗,我一定要把你丢掉!”
“我看我再煎一份牛排好了。”官云转⾝
走回厨房。
“不用了。”仇
齐冷冷地唤住她:“你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他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
“喔!”官云突然紧张起来,怯怯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官云,官是做官的官,云是云朵的云。”她正经八百地回答,像个接受审问的犯人。
“你是从事哪一方面的工作?”他又问。
“记者。”她低着头小声回道。
仇
齐扬⾼一边的眉,打量着她“难怪!”探人隐私是他们做这一行的专长,也难怪昨晚她会连
命都不管地跑到黑道火并的现场去。
“什么难怪?”她有点糊涂。
“⼲你们这一行的专长是探人隐私,而且通常不择手段,连命都可以不要,也难怪昨晚你会出现在那里。”
听不出他的话是褒还是贬,官云尴尬地傻笑了下。“别这么说,我们这样做不过也是想混口饭吃。”而且她是在为钱卖命。
“还有一件事,昨晚是你警报的吗?”他问,眼底闪过一股冷意。
辟云被他的眼神骇住,于是猛头摇。“不是、不是我,我光是拍你们火并的照片都来不及了,哪还有空警报。”昨晚她的手光是按相机快门就按到手酸,所以打电话警报这件事她想都没想过。
“是吗?”仇
齐低头沉思一会儿“好,你可以走了。”
“啥?”官云呆愣住。
“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如果她不是记者,他不反对和她做个朋友,但她偏偏是;虽然內心觉得可惜,但为保护自己,他没得选择。
辟云仍坐着不动。
仇
齐不悦地抬起头“你怎么还不走?”
“我想…”
“有话快说。”他一向没啥耐
。
“波奇我可以带走吗?”他刚才说要把它丢掉、不要它,那她就把它带回去养,反正她和它也
合得来。
“你要带走我的狗?”这女人…
“是你自己说不要它的,我想你既然不养它,那就把它送给我吧!”她鼓起勇气说。
他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你要就带走吧!如果它肯跟你走的话。”他笃定波奇一定不会跟她走,他养波奇已经两年多的时间,她和它不过才相处一整个早上,在它的眼里她一定还算个陌生人,它是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走的。
但是…
她叫唤着波奇,波奇还很⾼兴地响应她。
随后他就听到关门声,客厅顿时静悄悄的。
他好奇地走到客厅看个究竟。
她真的走了,而波奇也被她带走了!
“可恶!”他咒骂道:“那只该死的狗!”他愤恨地咬牙骂着。
他养了它两年多,给它吃好的、住好的,还让它在屋子里任意大小便,想不到女⾊当前,它竟乖乖地跟人跑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给它什么好处啊?
他开始后悔早上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算了,这种见⾊忘义的狗不要也罢!
他走回饭厅坐下来静静地吃着她炒的蛋炒饭。
嗯…味道还不错,有妈妈的味道,也难怪波奇会跟她跑了。
唉,好寂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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