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晴儿的带领下,绕过层层庄院,走过数座曲桥造景,晏姝终于来到了幽雅宁静的颐园。
扶疏的花木,精心设计的庭园楼阁,虽严冬,但花香仍四溢。
祖
威仪凛然的端坐在厅堂雕花大椅上,那背着光的模样,更加增添她无限威仪光彩。
“祖
正等着少
呢!”晴儿热络的模样与刚才那恃宠而骄的表情俨然不同。
“祖
。”晏姝怯怯的唤了一声。
“你们都下去吧。”
晏姝没听见祖
回应她,只听祖
一声令下,周围环侍的奴婢以及丫环们,全噤声的退下。
她侧过头望着小红,希望能得到些许的精神鼓励,却失望了,小红也如其他的丫环一般,跟着退出了厅堂。
像是与世隔绝,被抛到天之涯,海之角一般的孤独无力感,袭涌上晏姝的心扉。
“坐。”祖
半命令的说。
晏姝半跌坐在祖
对面的椅子上,诚惶诚恐,双膝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祖
再次打量着晏姝,柳叶细眉,珠玉般的晶亮双眸,不点而红的鲜
,还有那难得一见的内蕴气质,她再再折服了。
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总算折服孙子应杰的眼光,明白应杰为何会那么执着了。
“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吗?”祖
的声音铿锵有力,冷静而深沉。
晏姝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是该让你和应杰见个面。”
闻言,晏姝的双眸漾起了两道前所未见的光芒。
可以与她的夫君名正言顺的见面了,她终于可以负起照顾夫君的责任了!晏姝满心期待着。
“不过…”祖
端起茶具,缓缓的啜了一口“在让你与应杰见面前,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她闪烁着慑人的眼眸,直直投向晏姝。
晏姝并不惧怕祖
的双眸所投
出的慑人力量,她最是担忧的是夫君应杰的病情,一颗心如同悬在半空中似的,茫然惶恐。
“让你进韦家的门是你的福气,不是你的委屈,这点,希望你别搞错,你知道的,以韦家的财势权力,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会没有,要不是…”说到这里,祖
骤然止住了口,眼神带着一抹的无奈。
“孙媳知道。”晏姝小声的答应。
“只要你好好服侍应杰,韦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祖
恩威并重的重申。
晏姝点点头。
“应杰是韦家长孙更是韦家的命
子,如果你能够不负大家的期望,为应杰生下个儿子的话,我保证让你以子为贵,锦衣玉食一辈子,你的地位,永远不会受到威胁。”
晏姝愣愣的,不晓得该如何答声。
祖
再度展现凛冽的威仪,掷地有声的道:“我告诉你这席话的意思很明白,在我们韦家,只要能够传宗接代的就是宝,如果不能的,就是粪土!”
这段类似威胁又酷似利
的话语,慑得晏姝全身僵直。
“你说我独断也好,不近人情也罢,谁教你是韦家的媳妇,进了韦家的门,就得遵守韦家的家规,任何人都不得有例外。”祖
不怒而威的作了结论。
望着祖
十指的各式珠玉宝石指戒,还有双手腕上那一对对翡翠玛瑙,像是金玉裹身似的,恍惚间,晏姝似乎看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怔愣夹杂着错愕。
“听懂没?”
“孙媳知道。”晏姝应声,得很小声,极惶恐。
“如果明白了,就让你见见应杰吧,趁应杰这两天气
还不错,也许…”祖
一转身,连话题都中止了,拉开嗓门:“晴儿,晴儿,到留园去了。”
一踏进留园,檀香夹杂着浓浓的葯草味便扑鼻而来。
“你先在这边等一下。”楼阁槐树前,祖
止住脚程,转身
代。
“是。”晏姝点头应道。
不晓得过了多久,只觉时间就像园中造景的
水似的,点点滴滴流逝,她双脚几乎站麻了,却不敢随意移动身躯。
“少
,到凉亭休息一下吧!”小红在她耳畔道。
晏姝摇头苦笑。
“就坐一下,没什么关系的。”小红劝说。
晏姝仍是摇摇头,不愿也不敢轻易造次。
影渐渐升到半空,她知道已近中午了,抬头望着冬日的骄
,竟感到一阵晕眩侵蚀着。
“少
,祖
要你进屋。”晴儿骤然出现在她眼前一团黑圈之中。
“喔。”晏姝来不及理清思绪,只是埋着头,跟着晴儿的脚步往屋里向前走,唯恐有任何闪失。
心是忐忑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有好次,晏姝觉得近乎窒息。
“少
,应杰大少爷就在屋里。”晴儿说完,便把晏姝往屋里一推,然后带上门,故意地好大一声,弄得大响。
“晴儿?”晏姝这才回过神来,只见晴儿已渐行渐远,小红也不知去向,只好往里屋缓缓转身。
瞄了瞄这里屋,除了她以外,里屋竟空无一人,祖
呢?可是先行离去了?她胡乱的猜测。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教晏姝吓了好大一跳,这里屋除了她以外,还另有他人,那人就是她的夫君应杰!
没错,她笃定的可以确认…
那传来的声音像是来自亘古以前的呼唤,两人的气息与频率是如此相通…
“过来。”
冷静的声音由
帐内传来,晏姝依言的缓缓移动脚步,靠近丁香蚊帐内的
榻。
“坐下。”
晏姝注意到了,他正努力的在
榻上腾出位置,好让她坐下。
她坐了下来,矜持且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等了好久,他不再说半句一句的,而室内沉寂缓滞的空气,以及檀木的摆设、橱柜、茶几、复盖在他身上的柔软
被,一切的一切,沉寂得越来越令她不安…
“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他打破了宁静,忽地问。
晏姝的心如同千百只小鹿
奔窜似的,撞啊撞的,撞得她几近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鼓足勇气,将眼尾扫过他的脸。
记忆中的两道桀傲剑眉依然,俊拔英
的轮廓也依稀,而如炬般的双眸却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病魔折腾的无力,看得令人心疼、鼻酸。
她的眼神再度投进他的双眸,深邃
离,难以解读。
由他双瞳的投
,晏姝发现他也正瞧着她,这次,她没有痹篇,执意的让他看个够。
说也奇怪,应杰这张脸她这是第二次见到,但却有那么一种无可言喻的亲近感,恍若她已读他千遍、万遍似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缘,前世今生的宿缘?晏姝暗忖道。
应杰忽地拉起了她一只手,晏姝本能的要缩回,但念头随即一转,让彼此的体温借由抚触的双手无言的交流。
他是她的男人,这也是她第一次那么的贴近男人。
“不怕我?”应杰冷冷的问。
“你是晏姝的夫君,晏姝该敬你并毋需怕你。”晏姝不假思索的答道。
“你?!”应杰千万感触的抬起她的下巴。
那声音,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清新娇
。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珍宝,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似的卓越明亮,一如往昔一般纯晶,不但如此,还多了几分的内敛与沉蕴的气质。
两年了!这是他两年来朝思暮想,渴望追求的美丽容颜,他该是一偿宿愿了,该
足了。
想到此,应杰不由得轻哼,放下抬起她的下巴的手。
晏姝的眼神透着纳闷。
应杰躲过晏姝那双令人爱怜的眼眸,冷冷的嘲讯自己。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她呢?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那么傻?”别过头,他像是赌气的喊着,颈项间激动的暴起了青筋。
“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气!”见应杰激动的模样,晏姝很是紧张。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你不该那么傻的!”应杰略略
息的喊着。
“不!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晏姝一声急过一声的劝慰。
“你不要跟祖
他们一样,净讲些粉饰太平的话来安慰我了,我的病情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吗?不需要你们用美丽的谎言再来欺骗了!”
虽然应杰的话一句句像是利刀划过她的心似的,伤着她,但晏姝仍是继续安慰下去,也算是安慰自己。
“你会好起来,老爷已经派人到泉州去请神医来了,你会否极泰来的。”
“不必白费心了,你还是为自己想个好点的出路吧!”咬着牙,应杰既冷且无情的喊着:“你走啊,走啊,现在还来得及。”
“啊?”晏姝努力噙住泪水,承受着他的利刀横割。
她那盈系在眼眶的晶莹泪珠,搅得应杰的心好
。
“你知道吗?我要是过世了,你就是寡妇了。”他涩涩的咽了口口水,又道:“你何必呢?何必为了一个
蒲西山的人,葬送了你大好的青春呢?”他激动的咳了两声。
晏姝想拍他的背,却被他狠很的推了开来。
应杰气若游丝的接着道:“你这样做,不值得,不值得啊!”晏姝愣愣的望了他半晌,待他呼吸略略平顺后,倔强又冷静的回道:“值不值得是我的事。”
应杰讶然的望着她,领悟晏姝刚毅果强的一面。
“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
子,已是韦家过门的媳妇,照顾夫君是我的责任,更是我应尽的义务,一切的一切,我是既心甘又情愿,无怨无悔。”她决然的说出自己的立场与决定。
她的表现令他
幸,庆幸自己并没看错人,只是,他不能自私的留下她,让她成为失去自由的笼中鸟。
“晏姝,你还小,不必这么执着。”应皆凄口婆心的道,他实在不愿见到晏姝为他葬送下半辈子的幸福。
没错,他是爱她,但爱并不是占有,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放她自由去飞,才是真爱。
“大少爷,晏姝虽然没上过学堂,但烈女不事二夫的伦常道理晏姝懂,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夫,也是我的天,不论际遇如何转变,即使是物换星移,妾心永远不变。”她再次重申自己已定的心意。
“晏姝你…”“晏姝别无要求,只愿夫君的身体早
康复。”晏姝带着坚定且执着的口气郑重的许下宏愿。
晏姝那坚定与执着的字字句句一一嵌进应杰的心,并化作一股强大力量,驱赶着他体内的病魔。
为了报答晏姝对他的爱,为了晏姝下半辈子的幸福,他知道,他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勇敢的对抗病魔…
韦家主子一向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午后的韦家庄总是呈现一片静默,庭园的景致,恍若随着主子们的休息也跟着沉静了,这是晏姝嫁进韦家七天来的心得。
没有午休习惯的晏姝,踏着稳重的步履,信步的走在后花园。
后花园盛开着梅花,各
的梅花娇柔的点缀着山石,令人赏心悦目,严冬的午后,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更是令人舒服又怡然。
晏姝半闭着眼睛,恣意的享受着冬
的洗礼,隐约,似乎听到有人低低切切交谈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再仔细聆听,那声音是由濯木树林的彼端传来的,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晏姝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好奇,但步履却不由自主地往声音传来方向迈进,由灌木树丛的间隙,清楚的看见了交谈的两个人,是仲玉和蓝志明。
仲玉撒着娇,蓝志朋娇宠的轻抚着仲玉的发…
晏姝见状,吃了好大一惊。
蓝志明和仲玉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仲玉身为一个名门大家闺秀,怎么不避嫌的就在后花园调起情来呢?难道不怕可畏的人言吗?晏姝不解的揣测着。
“唉!”她想着想着,不由轻叹出声,心想,自己才进韦家七天,又懂些什么呢?也许,韦家有什么异于常理的道德圭臬吧!
“什么人?”
“啊!”晏姝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愣住了。
她止住脚程,一动也没敢动,只见蓝志朋动作俐落,轻而易举的蹦跳过低矮树丛,来到她面前。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嫂啊!”蓝志朋故意扬着声,脸上惯性的漾一抹
的笑容。
“蓝公子。”晏姝怯怯的低下头,脸上无来由得泛起了臊红。
“大嫂红的小脸蛋好可爱。”蓝志朋轻佻的道。
“你…”晏姝抬起头,责怪的瞧了蓝志朋一眼,眼角的余光却意外发现仲玉已不知去向,她不
一脸的纳闷。
“大嫂,在找什么?是不是找不到伴?”蓝志朋刻意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视线,那笑容显得诡异无比。
“你别胡说。”她说得很小声。
“如果大嫂找不到伴,感觉很寂寞的话,志朋倒是
乐意相陪的…”他越来越靠近她。
晏姝想痹篇,蓝志朋却一个箭步的靠拢,
近她。
“你,你想做什么?”晏姝忽然觉得冬日的太阳好是灼热。
“你呢?”他的脸凑近她的脸。
她急急的别开“你别
来,否则我就要喊人来哦!”她警告道。
“哈!”蓝志朋
笑一声“喊啊!喊啊!此刻,整个韦家庄如同进入睡梦中,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更是如此的偏僻,你别妄想能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找得到救兵了。”
晏姝一脸的惶然,但仍是不放弃寻救兵“小红,小红…”
“唉!奉劝你,省省吧!”他扳起她的下巴“瞧瞧,这张既缥致又美丽的脸蛋,分明是引
人犯罪嘛!”
“你走开!”晏姝挥开他的手,一脸的不从。
“生气了?”蓝志朋感兴的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美人就是美人,无论喜怒哀乐任何角度,看来都是那么的
人。”
晏姝不想理会他,急急的转身
离去,蓝志明却身手极为敏捷的拖住了她的手肘。
“放开我。”晏姝
含怒意,神圣不可侵犯的正
道。
蓝志朋识趣的松开了手,但嘴巴却不放松“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嫂就要当寡妇了,何不想开点跟着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无
!”晏姝的脸涨得极红,没想到这个蓝志朋竟然是个这么不入
的下
胚子!
“只要能娶得美人归,无
一点又何妨。”他再度凑近她。
“走…开…”除了大喊之外,晏姝不晓得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如果蓝志朋再敢
近的话,她该怎么办?紧张夹杂着无措,晏姝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不好了,不好了!”
编木丛彼端,忽然传来一阵阵,一声急过一声的叫嚷。
“小红!”晏姝喜形于
的大叫。
蓝志朋则像只战败的公
似的,迅速转身窜逃。
“小红…”一见到小红,晏姝整个人便软弱无力的直往小红身上投进,眼泪潸潸的滚落了下来。
“少
?”小红一脸的不解,她不知道少
为何有此情绪反应,更不晓得从何安慰起。
好不容易等到少
情绪稍稍平复,小红才敢小心翼翼的问:“少
,你没事吧?”
晏姝摇摇头,千头万绪,难以启齿。
“没事就好。”小红眼底还藏有话。
“小红?”晏姝
感的追问。
小红略略沉
了一下,才隐约透
“大少爷他…”她
语还休,一脸的黯然。
晏姝紧张的捉着小红的衣袖“你说大少爷怎么了?”
“大少
,你一定要镇静,千万别紧张。”
“说,快点说!”晏姝的
不自主的颤抖着。
小红咬着
,
吐吐的说:“管家说,大少爷…大少爷刚才大量的咳血。”
像尊石泥似的,晏姝呆愣不动。
“少
?”
“再说!”如同被推上断头台似的,晏姝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望着大少
刚毅且坚强的模样,小红满是钦敬,又接着道:“管家说,大少爷的情况看来很不乐观。”
晏姝深探
了一口气,老半天,才缓缓道:“带我去留园,我要去见大少爷。”偌大的韦家庄园阁,没有人带领,她肯定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少
…”小红为难的喊着。
“怎么?你不愿带我去留园。”晏姝寒着脸。
小红急急的否认“大少
,不是小红不愿领你到留园,而是…”
“是什么?”晏姝发现手中的绫罗手绢已被她
得乎要掐出汁来了。
小红把刚才未说完的话接着说“”少
,老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留园。“
茫然与无知是惶恐的
源,晏姝直觉一阵阵晕眩恶作剧的侵扰着。
小红体贴的靠近搀扶着“少
,你放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小红体贴的安慰,像是暖
似的窜进她的心窝,既贴心又舒服。
晏姝努力的漾起一抹微笑“小红,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红害羞的低头,嫣然一笑,随即又宽慰道:“少
,老爷千方百计,重金礼聘来的泉州神医已经到了。”她知道少
一定很希望听到这消息。
“啊!”晏姝原本灰败的双眸,骤然晶亮的闪烁了起来。
小红将双手紧紧握住少
的手,给予打气“少爷将要否极泰来了!”
除夕夜对韦家人而言,这是一个气氛十分沉重的除夕夜,祖
、老爷、二夫人、仲杰、仲玉以及晏姝虽然团团围住圆桌,但却没有人有多余的心思多啖一自满满餐桌的佳肴美味。
“晴儿。”
“是,祖
。”晴儿赶紧
上前。
“扶我回颐园吧。”祖
一声一叹息。
“娘…”韦大富侧过身,他的哀戚,显然与祖
不相上下。
“应杰病得这么严重,我看今年,大伙就别围炉守岁了!”祖
无奈的宣布。
“娘,这样好吗?”韦老爷认为不妥。
祖
无言的望了韦老爷一眼,想了想才道:“要不,大伙就到佛堂去吧,一起向佛祈福,希望佛祖能大发慈悲的护估应杰平安的度过这个年。”
“是,娘!孩儿这就率宝珠以及仲杰、仲玉、晏姝往佛堂去。”
送走了祖
,韦大富随即率
儿往佛堂前进。
晏姝诚惶诚恐的尾随着众人的步履,往佛堂迈进,她的脚步是沉重的,心也是沉重的,神情更是悲戚得无可言喻。
转过迥廊,宝珠忽地止住脚程,挡在她面前“都还没当成寡妇,脸色就灰败成这副德行,要真当上寡妇了,这还得了。”
“二夫人?”晏姝实在听不懂她的话意。
宝珠将双手放在
前,眼神的余光扫过韦大富以及仲杰,仲玉渐行渐远的步履后,才又道:“远从泉州重金请来的神医那名贵葯石也服了,佛祖也求了,咱们应杰的病情却是每况越下。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呢!”
宝珠的话像是利刃的刀,过晏姝的心似的,刀刀尖锐,刀刃可见鲜血淌出。
“病人就怕逢年过节了,除夕夜是个大关口,若应杰不能平安的渡过这一关的话,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宝珠说完就迳自离去。
宝珠的背影早已不复见了,晏姝却仍是呆愣的静伫在原点,一动也不能动。
佛堂礼佛后,晏姝直静伫在应杰静养的留园门口,一夜到天明,任凭小红如何劝退,她都不理会。
既然她不能就近照顾应杰,那么就让她站在最靠近应杰的位置吧!
晏姝执着的想着,凭着坚毅的力量,晏姝为应杰向佛祖祈福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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