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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底到了没?我快累死了。”她用袖口擦擦布满汗珠的额头。

 替窦翰府、纪雅瑛夫妇的宝贝庆祝完弥月之喜后,在窦家待了一晚,天才初亮,冯玩是就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说要带她去寻宝。可是他们从高速公路换上省道,再来到人烟稀少的产业道路,他嘴里的秘密基地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倒是她没儿两股已经坐得发麻了,而此刻是爬着完全被半个人高的荒草遮蔽住的山路,望着前方披荆斩棘的冯玩是,她实在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葯。

 “快到了。”他头也不回,直往前冲,随口敷衍了句。

 又是这句活!这是她下车后开始,他一贯用来回答她询问的话,现在她对这句话可以说是痛恨到了极点。

 “你除了这句活之外,难道就没别句话可以回答了吗?”

 冯玩是拨开眼前阻挡他去路的枝叶,爬上斜坡,忽然出一抹寻宝者发掘宝物般的兴奋光彩!

 “找到了!”忘情地高呼一声。

 手撑在膝盖上,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谦萩,不明白地问着站在高处的冯玩是:“找到什么?”

 冯玩是回过身,伸出手,示意她抓住他。“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偏着头,惑地望着他,伸出手攀住他,他手臂一用力,将她带上斜坡。

 “看吧,这就是我一直不愿松口告诉你的秘密基地。”是一片竹林,一片长满翠绿高矗的竹林。

 彼谦萩仰头凝视着遮荫住蓝天的竹子,自叶钻透过来的光线不再是刺眼灼烫的金黄,而是温和舒服的,南风‮摩抚‬过竹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是那么地安逸自在,随心所

 她走到竹林中央,触摸着里着绿皮的竹干。“这里好清幽喔!”

 “我就知道你会喜爱这里!目前知道这里的人,恐怕只有我们两人而已,因为这里还是跟我刚发现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难道你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吗?”对于这点让她有些讶异,

 “光看我们刚才走过来的路,就知道有多么隐密难走了,我想带人来,还怕没人敢来咧!”他曾经带过窦翰府来过一回,但他走到半途就被神出鬼没的蛇族们吓得腿软,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半途折返了。

 “旎呢?”难道他不想把这份秘密分享给他最心爱的人吗!

 “有机会我会带她来的。”说到程旎,冯玩是脸上就不浮现幸福的甜笑。

 看着他的神情,她便立即后悔自己的大嘴巴。干嘛提起程旎呀!刚才的气氛不是很好吗?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她赶忙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先是自嘲地一笑,才道:“也不怕你笑。”他手指向竹林的东边。“在那边两公里处,就是我爷爷家了,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过世了,房子也荒废丁,小时候每到寒暑假,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就会把我们三姐弟带到我爷爷这里。

 “在我国小一年级那年暑假的某一天,我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原因,跟我大吵一架,我在盛怒之下打了我一巴掌,当时认为自己没有错的我,负气掉头就跑离了老厝,还撂下一句话,说我要离家出走。”

 “你就这样离家出走了?”真难想象以孝顺闻名的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嗯,其实我那么做也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强罢了,并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可是话都已经况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只好硬着头皮离家出走给我看,现在想想当时的心态,还真是幼稚、没大脑。”

 “后来呢?”

 “后来我气呼呼地跑出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我们刚才走过来的那条不像路的路上,当时看到眼前那片高我好几个头的荒草,本来不想再前进的,可是背后传来我气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愈来愈近,害怕被抓到然后遭毒打一顿的我,飞也似的冲进草丛中,也不管里面会不会有毒蛇猛兽,结果就因为这个样而意外发现了这个地方。

 “往后我只要一有空,或心情不好时,就会往这里钻,直到国三因为要专心准备考高中,就没再来过了。”

 “那你那次离家出走多久?”

 “蝙蝠出找东西吃时,我不争气的肚子就饿了;最重要的原因是怕等天一黑,躲在黑夜中的妖魔鬼怪会跑出来把我吃掉,所以我就溜回老厝,当然一回去少不了要吃顿‘竹笋炒丝’了。”

 那顿打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他害怕,不是因为他打得他皮开绽,而是他每挥打他一下,眼泪就掉一大串,这让他备感自己是多么地不孝。从那之后,不管长辈怎么骂他,他也不会随便回嘴了,而他害怕女孩子哭的原因,可能就是起于此因吧!

 “我要是你,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顾谦萩奚落了他一顿。

 “现在想想,当时认为是男子汉的行为,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想急着长大、证明自己是个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可以独立自主的傻孩子的笨行为罢了。”

 彼谦蔌踮起脚尖,搭上他的肩,认同道:“我又何尝没有过那种念头呢,在我和你同样年纪时,我的脑海就老是冒出想要早点长大,成为像我父母那样无所不能的大人;但等我现在真正长大后,反而开始怀念起孩提时的无忧无虑,只要有颗糖就能足的那段纯真岁月。”

 “是啊!”冯玩是颇有所感地认同,忽地,他扫了眼几乎是在跳芭蕾的顾谦萩。“小姐,你这样不会很累吗?”

 他没提醒,她还没什么感觉,这下他提了,她的手脚就有了感觉。

 “怎么会不累?你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害我的手酸死了、脚痛死了。”她转转手、甩甩脚地抱怨道。

 “实在很抱歉喔,我也不想长这么高,不过这一切全出自我爸妈遗传给我的优良基因,我不想也不行。”他话中的意味褒多于贬。

 她给他的膛一记正拳。“少把罪过推到你父母身上,你这坏孩子。”

 “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他刻意摆出一副坏到不行的姿态和表情。

 他的行为没有恫吓到顾谦荻,反而惹来她一记白眼。“不伦不类!没个正经!”

 他嘴一噘,甩着双手、跺着步演出像是讨不到吃的孩子般的执拗,企图引起顾谦萩的同情,但她却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动作,结果两人互搭着肩爆笑出声。

 说也奇怪,只要跟顾谦蔌在一起,他就会感到轻松愉快;而跟程旎…不知为何,起初甜蜜的感觉已渐渐不再,反而是黏腻的厌烦感。

 这时他发现四周的光线逐渐昏黄。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了吧!不然等天暗下来,我们就准备吃不完兜着走了。”

 “喔。”顾谦萩不舍地再看一眼,想将这片竹林的美烧烙在脑海里,因为惟一识路的人,往后恐怕再也不能当她的向导带她来这里了,因为他将来要带来的人是个名叫程旎的女孩,而非她顾谦萩。

 “走吧。”冯玩是催促着。

 她回头再看一眼,带着依依难舍的心,随着冯玩是循着原路下山去。

 今的一切一切,只要她还能回忆,她就绝对不会忘记。

 ***

 “喂,勤耕园艺。”顾谦萩将无线话筒用左肩夹着,手边则忙着整理常藤的杂枝枯叶。

 “救命啊!谦萩。”一声紧急的求救声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是冯玩是。

 “怎么了?谁在追杀你啊?”顾谦萩不改恶劣的本,戏护着他。

 “等一下再告诉你,我可以去你那里避一下吗?”口吻有些慌张。

 “看样子事情真的很大条喔!怎么了?要被砍头啦?要我帮你击鼓鸣冤吗?”

 “谢了,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需要你来替我击鼓鸣冤。”

 “这样啊,好可惜喔!我一直想尝试看看击鼓鸣冤的那种感觉说。”

 “好好好,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买一个鼓给你,让你敲个够,这样行了吧?我现在可以去你家了吗?”

 “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以前想来就来,问都没问一声,今天你是怎么了?半暝吃西瓜…反常啊!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

 “甲为这次不是像以往那样只去一天就走,我想借住你家几天。”

 “原来如此。好啊,那就来吧,看你要借住多久就让你借住多久,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想落个包庇罪犯的罪名。”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阿谀奉承。

 “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啊?谁教我那么喜爱你呢?”这不是玩笑话,是她打从心灵深处的真心话。她是真的很喜爱他,但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她和他现在之间的情缘仅只限于友谊而已,所以这句话听在他的耳里也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罢了。

 接下来听见他们两人默契十足的反呕声。

 “你想让我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啊!”“喂!喂!少做贼的喊抓贼,这话是你说的,不关我的事喔!”他连忙将责任撇除得一千二净。

 “好啦,不跟你瞎闹了,速速将你逃亡到寒舍来的原因从实招来吧!”

 “唉,还不是因为旎。”提到这个就让他头大,他微微痛的太阳

 “怎么了?”她放下修剪枝。十的剪刀,伸手拖来离自己约一公尺远的椅子,安稳地坐下。看来她打算和他长谈一番。

 “上礼拜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回去帮我妈庆祝生日吗?结果我前脚才刚到家,旎她后脚就跟上来,还差一点没被她给吓死。”

 “那不是很好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顾谦萩说这句话的同时,心海涌起了一阵又一阵苦涩的波涛。

 “但我和她的感情还没到那种程度,她这样的举动让我很为难耶!现在我妈每天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跟她订婚,我都快被疯了。”

 “我想是伯母想抱孙子了。”说来他母亲也都年近半百了,想抱孙的心态也该有了。

 “我想是吧。唉,我才二十七耶,就叫我踏进婚姻的坟墓里,我才不要咧!”

 “对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伯母说你至少要等到二十九岁以后才能结婚的吗?”

 有了这条不成文的条约,至少给了顾谦萩拥有一阵自由的他。

 “唉!别提了;我妈说我可以先订婚,等我满了二十九再结婚。”

 “这样好啊,我赞成伯母的主意。”顾谦蔌口是心非地说着。

 “去你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知己啊?”

 “是啊!我当然是你的知已,不然我怎么会处处替你着想呢?”是啊!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拼命推给别人。

 “你这叫替我着想!我看是落阱下石吧!”他有些微怒。

 “哪有。”语气微带哀伤。

 “哪没有,我都逃到没地方可以躲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

 “哪有,我只是遵循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法规来规劝你而已啊!真是好心给雷亲,好心没好报。”她每说完一句话,都加深一层可能提早失去他的恐惧。

 “我逃都来不及了,还有情人终成眷属咧!”他没好气地回答。

 “怎么了?你们吵架啦?”

 “没有,”他只是心里还没有准备好而已…结婚。

 “那为什么不接纳伯母的意见呢?你不是一向很听伯母的话吗,”

 彼谦萩!你是在发神经啊?一直将他往外推,你不怕他听了你的劝告之后,真的顺从了他母亲的安排,就此消失不见,看你到时不心碎而死才怪!她的内心真实的感受不停地责备着自己。

 “听话也要看时候,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他停下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而且什么?”她心急地追问着。

 “坦白说,我不喜爱跟她在一起,太累了。”

 听到他的答覆后,莫名松了一口气“累?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喜爱被人约束的人,我喜爱自由自在的感觉,可是她却掠夺了我自由的权利,无论我到哪里,她一定要知道;不然就是要跟,我实在不喜爱她用紧迫盯人的方式来爱我,好累喔。”

 “其实你不需要想太多,她之所以会如此对待你,是因为她在乎你、爱你,要是换成别人,她连理也不会理一下。你啊!就别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彼谦萩,你这时候应该要想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帮他们维系感情呀,你这个超级大猪头!她又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我倒宁愿不要这种福,我承受不起。”又一叹。

 “你们男人啊!真是不知好歹。”

 彼谦蔌,你这个食古不化的大白痴,干嘛净说…些违心之论,你应该要拍手叫好才对啊!

 “是是是,我们男人不知好歹,这样行了吧?小姐,你教训完了没,,我可以去你家窝一阵了吗?”他远远地已经看到快到头城的指示牌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的。”

 “那我现在就到你家去喽!”

 “嗯,好,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好到老地方等你。”

 “我想大概再等五十分吧。”

 “五十分?桃园到宜兰?你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是开太空梭,还是中央山脉让开了条路,不然他怎么只须要五十分就可以抵达宜兰?

 “我已经到了头城了。”

 “什么?你已经到了头城,你到底是几点出门的?”这小于到底在搞什么鬼,

 “嗯…”他想一下,然后回答:“好像是早上六点半p巴!”

 “六点半?你那么早出门干什么?”

 “你有所不知,七点一到,我家会来个令我心脏停止跳动的人,说要来帮我煮饭打扫房子。”

 “是旎?”

 “就是她。我不早点走,行吗?不然被她逮个正着,我哪里也去不成。”

 “你那么怕她?”

 “不是怕,而是很烦、很累。”

 “你们…唉!我们暂时先聊到这里,等你到了再说。”

 “OK!”

 “小心开车。”

 “好,我会小心的。”

 ***

 币了电话,顾谦萩站起身,拨拨围裙上的残枝枯叶,走出小温室,回到房间,稍微梳洗一下,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打了下电动,直到快到和冯玩是约定的时间,才戴上遮帽,悠悠闲闲地走到离家大约两百公尺处的一棵枝叶茂盛的重树下等冯玩是。

 她在树下直往不远处的桥面望,探啊探,一向急子的顾谦萩,等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她蹲下身子穷极无聊地拔除长在树根边的蒲公英,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

 彼谦萩顺着声响转头往后望去。

 “嘿!我来打搅你了。”冯玩是摇下车窗朝顾谦萩出他白白的皓齿。

 如果顾谦萩没记错,他们有将近一个月没见过面了,他的头发长长了点,而且还糟糟的,可能是急着出门来不及梳理吧;胡渣占领了他整个下巴,让他添加了份邋遢、不正经,也许是顾谦蔌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碍观瞻。

 彼谦萩站起身,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另一边的车门,堂而皇之地坐进车里。

 确定顾谦蔌关好门后,他才缓缓驶动车子,

 “小姐,你实在不是普通的懒耶,连短短的两公尺你也懒得走。”一开口就开始损她。

 “要你管。”顾谦萩狠狠地送了个卫生眼给他。

 “不管就不管。对了,你刚才蹲在那里在拔什么东西?”

 “拔什么东西?哼哼!拔等一下要放进你吃的饭里的毒葯。”

 “哇!你好狠的心,不过我还是不信你舍得毒死像我这么听话懂事的人。”

 “你听话懂事?哼!你要是真的听话懂事,就不会老是找一些麻烦事来烦我了。”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尽量不来麻烦你,只是尽量来操劳你而已。”

 彼谦萩没好气地给他一记白眼,然后撇开头看向车窗外,佯装生气。

 “你生气啦?”

 “哼!”“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在这里跟你赔罪,对不起。”他用手指戳戳顾谦萩的肩膀撒娇着。

 这时车子已然驶进顾谦萩家的晒谷场。

 她打掉他那只令她浑身起皮疙瘩的手指。“好,要我不生气可以,等一下我煮完午餐后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

 彼谦萩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实这个忙很简单,只要等一下我煮完午餐后,你帮我去温室叫我爸妈吃饭就行了,还有洗碗。”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洗碗了,还叫我洗碗,而且你刚刚不是说,我只要帮你一个忙就行了吗?怎么现在又多加了个洗碗,你食言而肥。”

 “啰嗦!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收留你喔!”顾谦萩母夜叉状地威胁他。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只要大人愿意收留小人几宿,就算大人叫小人上天山为大人您摘取天山雪莲,小的我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大人,小的这番说辞,您还满意吗?”

 “油腔滑调。”瞪了他一眼,便打开车门直直朝家门走去。

 冯玩是紧接着下车,尾随而去。

 “玩是,你为什么不去豆腐哥那里避难,怎么反而跑来我这里?豆腐哥那里不是离桃园比较近吗?”顾谦萩转身面对着他倒着走。

 冯玩是先是一愣,停下脚步,眼神缓慢地游移着,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耶!我只晓得我匆匆忙忙地出门,然后发动车子,开着开着就到大里了,接着我就打电话给你,就这样。”

 “就这样!”这下换她被他的解答给愣住了。

 “就这样。”

 彼谦萩眼球往上一飘,她被打败了,彻底。

 “你也真够天才的。”天生蠢才。

 还以为他是信得过她,才来她这里躲旎的,结果唉!顾谦萩,你少自作多情了,别以为人家会来这里找你是因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他的难兄难弟更为重要,你少做白梦了。她暗自嘲道。

 “谢谢你的夸奖,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热吗!再这样晒下去,等一下,我们一定会变成人干的。”汗水已经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黑黝黝的皮肤也出现了番茄红。

 “才晒一下就不行了,真没用,进来吧!”讪笑道。

 “别‘笑鳖无尾’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色,多像煮的虾子啊!”他捏捏她红润的脸颊。

 她不甘示弱也捏住他的脸左右摇晃。“玩够了没?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他马上放开捏着顾谦萩脸颊的手,搭着顾谦萩的肩,往屋里走去。

 一进屋内,冯玩是立即冲进厨房,下个动作便是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罐矿泉水,就往嘴里倒。

 “喂!先生,你这样喝,小心伤身啊!”顾谦萩倚靠在厨房的门边提醒他。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身强体壮得很。”他摆出健美先生的姿势来。

 她摇摇头,不表示意见。

 “让让。”唤开挡在冰箱门前的冯玩是,她打开冰箱拿出等会儿要煮的食材。

 冯玩是站在一旁看着顾谦萩的动作。“你等一下要煮什么?”

 “你又不帮忙,问那么多做什么?”她用脚关上冰箱门,走到理台将莱丢进水槽内。

 “那如果我帮你呢?”假设地问。

 “你来帮,我下场只有一种…惨不忍睹,”

 “嘿!你不要看我不起哦!好歹我也是一人只身在外,多少也会做一两道菜的。”他反驳着。

 “是哟!好感动喔!”可是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动,倒是不信的成分比较多。

 “你不信,好,那我现在就做给你看,你到…旁休息。”他放下手中的保特瓶,卷起袖回走到洗碗槽,拿起菜就要洗。

 彼谦萩阻止了他的动作。“等等,要帮忙是不是?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今天你暂当一下二厨,等我完全信任你的厨艺后,再让你来当大厨,行吗?”

 其实说实在的,他会的菜肴也只会荷包蛋、蛋花汤、蛋炒饭、番茄炒蛋而已,剩下的菜肴全部尚未研修过,倘若顾谦萩真的放手让他来做的话,只怕等一下他的脸会全丢光。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建议,”真是有够臭

 彼谦萩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牛皮吹够了没?吹够了的话,请你把这些菜洗一洗。”

 “遵命!”他行了个军人的举手礼,便开始进行顾谦萩付给他的任务。

 他鲁的洗菜方式,让理恰、地板、自己的衣服上,全是一片漉。

 在餐桌上捡菜的顾谦萩看了,一把火中烧。“冯玩是!你是在洗菜,还是在打水仗!你看,整个厨房都被你弄得答答的,这些菜你不用洗了。”

 “可是…”

 她将水龙头关上,将他推到餐桌前坐下:“你就在这边乖乖坐好,菜我来洗就行了。”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等一下再说。”顾谦萩拿下挂在挂钩上的围裙穿上,先将地板、理台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将水槽里的红萝卜洗净去皮放在砧板上,并把叨菜刀放在一旁。

 “把红萝卜切成小丁,这你总会了吧!”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不信任。

 “小事一桩。”他卷高衣袖,走到砧板前。

 这时低头整理着洗碗槽的顾谦萩,头一抬,差一点没被眼前的景象给笑死。

 “你干嘛穿成这样?”

 拥有将近一百八十公分身高的魁梧壮汉,套着她母亲大红碎花围裙,傻呼呼地冲着她咧嘴笑。

 “好看吗?”他灵巧地转一圈,摆出娇媚的姿势,眼角还不时对她频抛媚眼。

 彼谦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憋得死紧,忍住即将冲口的笑声。

 “好看吗?有没有贤良母的味道?”

 她捂住嘴,违心地点头。

 “真的吗?”

 她再也憋不住了,放声狂笑:“哈…好‘嫌’的‘嫌’良母喔!是被人嫌弃的嫌,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滑稽…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笑够了没?我不帮你了,免得又被你嘲笑。”

 眼看他要将身上那件大红围裙给解下来,顾谦萩赶紧止住笑。

 “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是我不对,不应该嘲笑你,请你原谅我,大人。”

 “好吧!谁教我肚里能撑船呢!原谅你这回吧厂他将去一牛的围裙给穿了回去。“现在你要做什么莱?我来刀。”

 “玉米浓汤。”

 “玉米浓汤!就这么一样?”出一副“你太小看我”的表情。

 “先生,光是这一样就够你忙了,难不成你还想煮满汉全席?”她出一副“就是看扁你”的表情。

 “我就是这么打算。”

 “先生,你有几斤几两重,我会不晓得?别想一步登天,你先把玉米浓汤煮好再臭也不迟。”

 “敢小看我,哼!我会让你晓得,我神乎奇技的厨艺的。”

 “大话要说等会儿再说,先把红萝卜切好再去嚣张,喂!是切成小丁状,别给我切喔!”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完,正正经经地切起莱来。

 身为大厨的顾谦蔌,站在冯玩是旁监督了会儿,她的青筋已经隐约浮现额际。

 这家伙的厨艺,真的真的有够烂!他竟然把要切成了的红萝卜、马铃薯、火腿砍成碎粒,大部分的食材全都到地板、洗碗槽上!这也就算了,要他拿太白粉,他拿面粉;要他加盐,他加糖…

 救命啊!他的眼睛是忘了带出来是不是?罐子上明显写着“太白粉”、“盐”等大字,难不成他是文盲吗?他再待下去,不是她被他给气死,就是厨房被给他毁了。

 “我放弃了,你别帮了,你就到一旁坐着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看着一地惨状,这下她有得忙了。

 “可是…”他指着炉火上那锅没几粒料的玉米浓汤。

 玉米浓汤?说是玉米清汤还比较贴切。

 “没有可是不可是,你给我到餐桌那边坐着,免得愈帮愈忙。”顾谦萩将他身上的围裙解下,推他到餐桌前坐下。

 回头看着满地残渣,顾谦萩开始后悔刚才干嘛要听信他的大话,落得自己的一身累,唉!

 冯玩是坐在后头的餐桌边,看着顾谦萩抹东擦西,收拾着他故意惹出的祸端,他喜爱这种坐在一旁观看顾谦蔌做事的感觉,那会让他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足感和幸福感。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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