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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子行和崔煦风连续赶了几天的通告,回到家里,已经落下黑幕,掩盖住沉沉的大地。

 两人正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门钤又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安子行摇了摇头“八成又是那个孙呋拂,以后她的事就由你来负责了。”说着,他抢先冲到浴室里洗澡。

 崔煦风很无奈,只得起身去开门。

 果然,孙呋拂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汤,笑地站在门口。

 一看到开门的人是崔煦风,孙呋拂睑上的笑容马上不见了。

 “你又来做什么?”崔煦风看向她手中的汤。那个是汤吗?看起来很像是掺了猪血的豆腐渣。

 孙呋拂微微端起汤,一脸期待地问:“Anthony在不在?我给他熬了两个小时的汤,还加了当归、枸杞…”

 “他不在。”崔煦风堵在门口,拼命忍住不去看那碗散发着浓浓葯香和另一种怪味的天下“奇”汤。

 孙呋拂不信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要骗我了,Anthony不和你在一起会去哪里?你让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她便要闯进去。

 “Anthony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每天和我腻在一起?”崔煦风双手抱,故意不拦她。

 “那他去哪里了?”孙呋拂有点相信崔煦风的话了。

 “你是他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崔煦风好笑地看着她“不过,他今天好像约了一个很漂亮的美眉…”

 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水声,孙呋拂眼珠一转,气得想闯进去。“我知道他在里面,快让我进去。”

 “不行!”崔煦风不让她踏进屋里一步,用力地将她往外推。

 孙呋拂一个没站稳,手中的碗公从半空中掉在地上,汤洒了一地,碗公也破了。

 崔煦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板。“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十分的内疚,虽然孙呋拂一直烦着他们,可是这碗汤毕竟是她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一片苦心就这样毁了,任谁都会伤心难过。

 孙呋拂拼命忍住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奔回家中,并且用力地摔上大门。

 ******--***

 孙呋拂抵着门板滑落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她恨透了崔煦风,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他竟处处跟她作对。

 崔煦风头疼地叹了口气,他并不是针对呋拂,相反的,他觉得这个女孩十分有趣:只是他职责所在,不能容许有歌騒扰安子行,所以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崔煦风走到对面,轻轻敲了敲孙呋拂的门。

 “那个…小猫,对不起。”他不敢去按门铃,害怕突如其来的噪音会吓到孙呋拂,让她的心情更加不好。

 门里没有动静,只是隐隐约约传来泣的声音。

 崔煦风更加心慌,再次敲了敲门。“小猫,真的很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看在我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低声下气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孙喵瞒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你骗人,你这么坏的人,不可能只得罪我一个女孩子。”崔煦风竟会向她道歉,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崔煦风见她终于肯说话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别的女孩子都心宽大,不和我计较嘛…”

 “什么?”孙呋拂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你是说我心狭窄了?”才刚发现他的好处,他又来气她了。

 崔煦风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怎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老是和她针锋相对?一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只是和我开玩笑罢了,不用一分钟你就会开门的,是不是?”

 孙呋拂打开门,采出头。“我是怕你把我的门敲坏,到时又赖帐不肯赔我。”

 她看到走廊上支离破碎的碗,不由得瞋了他一眼。“你看你干的好事!”

 “这样吧,你以后煮东西给Anhony吃,我绝对不拦你。”崔煦风一边拿扫把扫那些碎片,一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孙呋拂伸了个懒“本小姐才没那么多时间去熬汤呢!”这当然是气话,如果安子行现在对她说想暍她炖的汤,她一定二话不说马上进厨房。

 崔煦风讨好地笑了笑“那我帮你熬,就当是我补偿给你的,好不好?”

 “你会炖汤?”孙呋拂惊奇地看着他“你不是男人吗?”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的确是男人啊!

 她冰凉柔软的小手在他的喉结上下摩挲着,崔煦风仿如触电一般向后退去,但那种特别的感觉仍遗留在喉结上、遗留在心间,久久无法消散。

 孙呋拂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笑瞇瞇地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本小姐就饶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崔煦风就像是被赦免死罪的犯人一样,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走进孙呋拂的房子,发现东西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不但没有整理,杂

 “哇!”崔煦风眼睛睁得比铜钤还大,他吃惊地看着他辛辛苦苦搬到孙呋拂家的那两盆常绿植物,原本还是丰润拔,此时已经枯萎凋零,而且其中一棵的树枝上甚至没有叶子。

 崔煦风不由得倒一口气,拉住孙呋拂。“这两盆植物是怎么回事?”

 孙呋拂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生病了?”

 崔煦风越看越心惊“你有没有给它们浇水呀?”

 “有啊!我每天一喝水就想到它们,我喝,它们也暍,可是它们还是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喂!吹大风,你是不是买了快病死的盆栽给我啊?”

 崔煦风皱起眉头“我是那种人吗?你给它们浇了什么水?”他惊愕地看着盆栽泥上上的一堆茶叶渣。

 “什么都有啊!”孙呋拂顺手摘下一片叶子把玩着“柳橙汁、矿泉水、白开水、绿茶、红茶…”

 崔煦风头痛地抚着额头“够了、够了!你是不是喝东西暍不完的时候就顺便把它们灌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孙呋拂诧异地看着他。

 崔煦风勉强提了提心神,对另一件事感到不解“那这棵植物怎么会光秃秃的没叶子?你不要告诉我都被你吃了?”

 “哦,这个啊…”孙呋拂心虚地把手中正在把玩的叶子悄悄的扔进垃圾桶“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老鼠偷吃吧?”

 崔煦风眼尖地瞄到垃圾桶满满的都是破碎不堪的叶片,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还真是闲不住。”

 “不说这个了,快到厨房去熬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孙呋拂拉着他进厨房“喏,材料都在这里,你慢慢做,我去看电视了。”说着,她快步跑开,生伯崔煦风要她去洗菜、切菜。

 崔煦风无奈地笑了笑,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他,让她帮忙才是越帮越忙。

 他快手快脚地准备好一切,将火打开,然后大展身子。

 ******--***

 等待汤熬好的时问里,崔煦风定到孙呋拂身旁,看着凌乱不堪的沙发,不由得轻咳一声。

 孙呋拂会意过来,将东西一把扔在地上,清出空位“随便坐,不要客气!”

 电视里正在播报娱乐新闻。说来说去,无非是某某人和某某人约会,还被记者偷拍到牵手的照片;某某人未娇先怀孕:某某人坦言多少岁之前不会结婚之类的。

 看着看着,孙呋拂忽然问道:“你希不希望Anhony多一些新闻?”

 “如果是关于他的专辑,我当然希望。如果是一些无聊的排闻,还是宁可不要。”

 “可是,如果Anhony有很多的新闻,就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他、注意到他,他就会更红,这样不好吗?”孙呋拂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崔煦风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他陷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八要我们专心地做好每一首歌,做好每-张专辑,就对得起歌,对得起自己了。”

 孙喵瞒仍然不解“可是现在的歌都希望能多多了解自己的偶像,希望知道他喜爱吃什么菜、他喜爱什么运动、他喜爱什么样的女孩…为什么你们从来不愿意公布这些事呢?”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崔煦风嗤之以鼻“知道Anhony喜爱什么样的女孩,就改变自己去做那样的女孩吗?连自己的个性都不要的人,值得Anhony喜爱吗?”

 “那如果有记者揭这些事呢?”孙呋拂小心地看他一眼。

 “如果报导属实,那是记者有本事,我们没话说;但如果是散布假消息,我们一定会告他。”崔煦风说得毫不留情。

 孙呋拂点了点头,不再说什。

 崔煦风看了她一眼“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别想从我嘴里挖出关于Anhony的事。”

 孙呋拂噘起嘴“我早就知道你是小气鬼了。”

 崔煦风笑了笑,话题一转。“对了,你平时都在做什么?看你好像闲着没事干似的。”

 “我是A大的学生,就快毕业了,现在在找工作。”孙呋拂随口回答。

 “原来如此。”崔煦风了解地点了点头“这么大的房子,你怎么一个人住?为什么不跟你大哥一起住?”

 孙呋拂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不要提他了。”

 崔煦风识相地闭上嘴,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孙呋拂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崔煦风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要是在乎时,他一定会大声地回答她的话;可是现在看到她皱着眉、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挖苦她的话,反而说着违心之论。

 “其实你也满可爱的,像只小猫一样娇俏可爱,缩成一团时,让人忍不住想抱一抱…”

 孙呋拂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的话听起来好虚伪。”

 “那你还笑?”崔煦风脸一红,瞪了她一眼。

 “我宁愿相信它是真的嘛!”孙呋拂虽然还在笑,但脸上却出深深的伤感。

 崔煦风忽然有一股冲动,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伤感。

 然而他却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像是急于掩饰自己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他快步闪身走进厨房。

 “好了吗?”孙呋拂随后也跟了进来。

 “差不多了。”崔煦风环视了一眼崭新的厨房和用具“你平时都没行开伙吗?”

 “煮菜好麻烦,要买菜、洗菜、切菜还要煮,吃完了还要洗碗,这得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呀?况且我只有一个人,煮少了也划不来,煮多了又吃不完…”孙呋拂无辜地解释。

 “你的借口还真多。”崔煦风打断她的喋喋不休“那以后你煮三人份,有没有问题?”

 “三人份?”孙呋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加上我和Anhony的份啊!我和他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问煮饭,在外面吃又没有营养,所以…”

 “我愿意、我愿意。”孙呋拂忙不迭地点点头。

 “又不是要你结婚,你愿意什么啊?”崔煦风好笑地白了她一眼。

 孙呋拂槌了他一拳“汤熬好了没有?我的头发都等白了。”

 “好了!”

 崔煦风倒好汤,孙呋拂正要往外端,崔煦风却拦住她。

 “你要干什么?”

 “端去给Anhony喝啊,明知故问!』孙呋拂瞪了他-眼,彷佛在责怪他废话太多。

 “如果他问你是谁熬的呢?”崔煦风继续问道。

 “当然是我熬的。”因为刚才崔煦风打翻了她熬的汤,所以现在补偿给她也是应该的。

 虽然她的汤比不上他熬的那么漂亮,可却是她辛辛苦苦熬了好久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哇!这个小女生可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但崔煦风还是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让安子行知道他和孙呋拂的这一段风波,否则他一定怪他太心软,竟会可怜起这个小魔女来。

 崔煦风捧过那碗汤,先盛了一小碗的汤。“你先把这碗汤喝了,不然我不让你去。”

 “为什么?”孙呋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因为…”崔煦风搔着头找理由“你得先尝尝味道好不好,否则贸然送过去,万一Anhony不满意,你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孙呋拂觉得有道理,于是一古脑儿的将碗里的汤全都喝下去。

 “好喝吗?”崔煦风期待地看着她。

 孙呋拂用力地点着头“太好喝了,真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你是男的吗?”她再度怀疑地打量着他。

 “要不要试一试?”崔煦风故意地看着她。

 孙呋拂像博鼓似的摇着头,端着汤快速跑开,听见身后传来崔煦风的笑声,她又气又恼,恨恨地暗自想道:我干嘛怕他?他一定是有无胆。哼,他要是敢来的话,我就踹到他进医院!

 ******--***

 安子行坐在桌前,怀疑地看着那碗汤。

 孙呋拂赶紧解释道:“听说你们这几天很辛苦,所以我特地熬了好几个小时的汤,想给你补补身子;吹大风也暍了一碗,不信你问他!”孙呋拂暗暗朝崔煦风使了个眼色

 崔煦风只好轻咳-声“是啊,味道真的很不错,你可以试试。”

 听了崔煦风的话,安子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开始大口大口地暍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碗底见空了。

 “味道怎么样?”孙呋拂期待地看着他,虽然不是她亲手煮的,但是这汤关系到安子行对她的评价,她不能不重视。

 安子行点点头,吐出两个字:“不错!”

 他一向惜字如金,这次能说出“不错”两个字,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躁躁的小女生居然能熬一手的好汤,对她的看法也有所改观。

 孙呋拂喜不自胜“那我每天都做给你…们吃好不好?”

 安子行一愣,看向崔煦风,似乎是在询问他。

 崔煦风解释道:“是这样的,反正小猫也是闲着没事做,不如为我们做三餐,这样她可以赚一些零用钱,我们也可以吃得比较好,你觉得怎么样?”

 “这些事你决定就可以了,我没有异议。”

 “太了!”孙呋拂高兴地跳起来,没想到她太过激动,不小心掀翻桌子,碗筷全摔到地上,桌子往另一侧倒下去,另一侧的椅子也被翻倒,椅背打中不远处的金鱼缸,整个金鱼缸掉到地上,水洒了一地,金鱼则在地上活蹦跳的,似乎在抗议孙呋拂的行为。

 完了!孙呋拂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捂住了嘴,惊慌地朝安子行看去。

 安子行呆呆地坐着,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对她的行为已经免疫到没反应了?

 崔煦风连忙上前,一边扶起桌椅一边调侃道:“小猫,你想吃鱼就直接和我们说,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这样做会吓坏金鱼的,它们的就会变成酸的,酸了就不好吃。”

 安子行睨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他们的对话,惹得孙呋拂笑出声来,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能和他们做朋友,孙呋拂觉得心满意足。

 ******--***

 孙呋拂才第一次送饭,崔煦风就后悔不已,倒不是因为孙呋拂煮的饭菜有多难吃,而是…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安子行的饭盒里是青翠滴的青菜、鲜剔透的鱼、全黄灿亮的荷包蛋,其间还点缀着漂亮的红萝卜和青椒粒,还附有一小碗玉米浓汤,让人胃口大开。

 而他的饭盒里却是咸得无法下口的炒青菜、淡而无味的鱼、焦黑的荷包蛋,他还是看了安子行的饭盒才分辨得出那是荷包蛋,而且还没有汤,只有一杯在新街口买的珍珠茶。

 “小猫,你太偏心了吧?”崔煦风皱起眉头。

 “没有,都是一模一样的菜啊!”孙呋拂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崔煦风正忿忿不平时,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安子行的饭粒晶莹剔透,粒粒分明:而他的却是糊成一团,就像饭泥一般?

 崔煦风忽然明白了是怎一回事,连忙把孙呋拂拉到旁边的角落。“Anhony的饭菜你是在哪儿买的?”

 “就在转弯的那家…”孙呋拂说到一半,吃惊地捂住嘴。“你怎么知道?”

 崔煦风得意地笑了笑,指了指米饭。“你不可能煮了两次饭吧!一定是你煮得不好,怕Anhony吃不下,所以就买了便当给他,是不是?”

 被崔煦风揭穿秘密,孙呋拂只得红着脸点点头,口中依然强辩道:“那是因为我平时不常煮,才会煮成这样的,只要我多煮几次一定可以媲美国际级的大厨。你千万不要告诉Anhony这件事,不然以后就没人给你送饭了。”

 看她一脸可怜的模样,崔煦风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去买一本食谱多多练习。”

 “嗯。”孙呋拂点点头,拎起包包,飞奔而去。

 “我看你还是再去买一份吧!”安子行看着他焦黑的饭菜,好心地建议他。

 “不用了,这毕竟是她亲手做的,如果没吃完,她会伤心的。”崔煦风像平常一样吃着饭菜,丝毫不觉得特别难吃。

 安子行皱起眉头,难道崔煦风没有味蕾吗?

 不到一个小时,崔煦风忽然痛苦地捣着肚子,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

 “怎么回事?”安子行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不知道…肚子好疼…”崔煦风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定是孙呋拂做的那些菜…我送你去医院。”他扶起崔煦风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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