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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有千结
 短暂的平静生活又起了波折,芷芹心灰意冷,不过中逸大概也自觉话说得太重了,他开始搬回房裹住,对芷芹也相当体贴,但是两人之间还有疙瘩存在,只是外人看不出来。

 康雅枫因为中逸跟芷芹的和好,明显的表示不快,言词问更明目张胆的对中逸表示爱意,对芷芹也更加冷嘲热讽,这一切都看在谷颢眼裹。

 这一天,正值星期,谷颢宣布了一件令芷芹无法相信的事,就像戏剧的高、扣人心弦,也令许多人震惊,只不过至少这件事令芷芹心安了不少。

 早上,中逸正在教芷芹弹琴,小云喜孜孜的跑来,最近由于中逸与芷芹的和好,小云也替少高兴。

 “少爷,少,老爷请你们到书房去。”她甜甜的说着。

 “好,一会儿就去。”中逸道。

 “老爷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少爷,你们还是快些去。”

 中逸与芷芹对望了一眼。“那现在就走。”

 一进书房,就看见谷颢、康雅枫已经坐在那里。前者显得有点严肃,康雅枫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见中逸他们到来,谷颢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反倒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他们,沉思的看着窗外,看他的背影,好像有什心事不胜败荷,一下子显得苍老多了。

 “趁你们都在,我要宣布一些事情,希望你们能保持平静。”他踱回摇椅坐下,缓缓的开口,大家都觉得气氛沉闷得难受,谁也不愿接口。

 “雅枫,你过来。”他的声音虚软。

 康雅枫应声过去,站在舅舅的身边,谷颢拉起她的手轻拍着。

 “你已经长大了,而且,最近家里的情形也令我忧心,我想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他顿了一下,然后一句爆炸的话在空中散开。“雅枫,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也就是中逸的妹妹。”

 康雅枫震惊又痛苦的回手,一下子跌坐在地毯上,无言的泪水随即爬满了脸颊。

 芷芹倒了口气,中逸则松了口气,好像卸下了什负担似的,这个表情令芷芹惑不

 “我不相信,我不要做你的女儿,我不信。”康稚枫终于放声痛哭,她看了一眼中逸,再望望芷芹,眼中充满了惊痛、绝望、嫉妒。芷芹忍不住同情起她来。

 “雅枫,你要冷静。”谷颢痛苦的出声。

 “不、不…我不要,你说我是你的女儿,那谁是我的母亲?”这就像是她的世界末日,因为她再也没有资格去爱她的“表哥”了。她就要崩溃了,眼光由绝望变为痛恨、恶毒。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芷芹的心头。

 “雅枫,很抱歉,我无法找到你的母亲,那个时候,中逸的母亲,唉!她抛弃了我们父子,我受挫荒唐一阵,与一个舞女同居。她生下了你就嫁到国外,从此断了音信。我也开始振作起来,因为怕你身分尴尬,影响你的童年,所以宣称你是我的外甥女。这件事我原是想保密到底,但眼前的情况使我不得不说,以免铸成更大的错误。”他一口气说完,显然,回忆往事令他痛苦不堪。

 芷芹无意间看中逸一眼,令她更为震惊的,中逸整个脸痛苦扭曲而搐着,似乎比他父亲更痛苦数倍,这令芷芹不解。

 这个消息令正巧经过门外的小云惊讶得瞠目结舌,用手捂住嘴快步的离开。

 康雅枫终于发作了。“我恨你,还有,我也恨你,残忍的“哥哥”!我恨你们全家!”她狂喊。

 “雅枫,不要这样,我们都爱你,也会照顾你。”中逸相当疲倦的说。

 “哼!你以为你什么都能照顾?我可不是芷芹那个女人,只会靠着男人生活,新婚之夜受你的恶毒鞭打,她还像哈巴狗似的跟着你…”此时她不顾一切盲目的攻击,只想破坏一切。

 芷芹呆住了。鞭打?在丧失记忆前,她舆中逸的关系究竟如何?竟然还鞭打她!自己是那样的坏女人?还是真的没骨气?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摇摇坠,中逸赶紧扶住她。“雅枫,你应该惭愧,无论如何,你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爸爸,我先带芷芹回房。”

 芷芹无力的依靠着中逸,‮腿双‬发抖,中逸干脆抱起她。芷芹两眼空的望着中逸,好像不认得他了,中逸轻轻的将她放在上,焦急的看着她。“芷芹,不要这样,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别闷在心裹。”

 她只是着泪,中逸心痛的将她揽在怀里。

 “中逸,我真的像雅枫说的那么吗?”她低泣的问。

 “别傻了,芹芹,别相信一个疯狂的人所说的话。”

 “她为什么要那样羞辱我,你又为什么要鞭打我,我那么坏吗?”她泣不成声。

 “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追究,只怪我妒忌心太重。”他爱怜地说着。

 妒忌心?芷芹不再多说话,她停止哭泣,专注的望着他,不破涕为笑,心想:那他是爱我的了。

 “你看你,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中逸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

 “你嫌我吗?”她爱娇地说。

 “不嫌,只要你别哭。』

 芷芹深深地把脸埋入他的怀裹,她足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烟山庄出奇得平静,但火山总会有爆发的时候。

 这天,芷芹把小迪带回房裹休息后,不经意地走过康雅枫的房间,发觉门是半掩着的,意外地又听见中逸的声音,她止住了步伐,好奇心油然升起,她偷偷的往门内望去。

 “雅枫,你的野心可真大,嗯?”

 她只见两个人正怒目相怒,而康雅枫甩了甩她那头柔亮的长发。“怎么样?”她倔强地抬起下颚。

 “你真是胡闹,居然要四分之三的产业。”中逸鄙夷的摇着头。

 “我的好哥哥,你想怎么样?我有把握爸爸会答应。”她轻浮地叫嚣着。

 “问题是你有那个能力吗?”

 “为什么没有?”她尖锐的叫了起来。“谷中逸,你以为只有你行吗?”

 “我现在就可以见谷家的产业被你全搞垮!”中逸戏谑地说。

 “够了,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我不会输给你的。”康雅枫的口起伏着,她愤的瞪着他。

 “是吗?很难说。我希望你冷静的思考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你只是怕我抢走你的财产罢了。”她激动的挥着手。

 “一个女人要这些权势干什么,我看你较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庭。”他嘲弄地笑着。

 康雅枫一手用力的挥了过去,她爱恨加,几乎疯狂了。中逸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

 “雅枫,我已经替你办好了出国手续,你到美国去玩一趟,散散心。”他收起嘲谑的态度认真地说着。

 “你作梦!想赶走我?没那么容易!”她恨恨地吼着。

 中逸用力甩开她的手。“这么胡闹,你会后悔的。”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脸上的肌搐着。

 “绝不!”康雅枫的态度更加决绝。

 中逸不再多说,他愤恨的开门而出,芷芹来不及躲开,她面河邡赤的看着他,他只是盯了她一眼,顺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便把她拥回房里,但芷芹却清清楚楚地感到中逸的怒气,她静静地陪着他。

 回到房间后,芷芹看中逸犹怒气未消,便倒了杯热茶给他。

 “既然雅枫是爸爸的女儿,她要财产,你分一半给她也就是了,何必闹得不愉快。”芷芹心想:雅枫既是对中逸绝了望,那么分些财产给她,也算是补侦,

 “你懂什么?谷家的财产岂可随便分散,再说她根本就…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中逸不耐地说。

 芷芹想:他真是个十足的大男人,重视权位舆财势,只为了他是谷家男人,就不容别人分享?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她一再的争吵,你要怎么办?”

 “哼!我不会也不能让她得逞,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他冷硬的说道,芷芹心裹掠过一丝不安。

 那晚芷芹睡得相当不安,一个翻身,她蓦然睁开眼,发现中逸不在身边,一股寂寞上心头。他一定是在书房裹忙,搞得焦头烂额。她下了,披上睡袍,出了房间。她轻悄悄的走着,壁上的灯散出了晕黄的灯光,那柔和的光线竟令芷芹感到骨悚然。

 到了厨房,她泡了两杯碳烧咖啡,做了双份的三文治后,快速的上了二楼,准备到书房,陪陪中逸。她眼,试着清醒自己,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体内扩散着。她的眼一亮,一个黑影迅速地闪出了,康雅枫的房间。

 她惊讶的想着,是谁呢?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托盘走了过去,康雅枫房内的灯光泻了出来,房门半掩着。她好奇的探头而视,背后猛来了一股力量将她推了进去,托盘落在地毯上,她也被东西绊倒。不!是人,是康雅枫,她浑身沾满了血!现在,芷芹的身上也是她的血。芷芹的血迅速的倒,她抑住即将夺喉而出的声音,她扶起奄奄一息的康雅枫。

 “雅枫,你怎么了?是谁杀了你?”芷芹的泪水涌进眼眶裹,实际上,她是吓坏了,她随时会崩溃,康雅枫的脸色是那么的毫无血。她意识到是情敌,恨意攀上了她的双眼,她虚弱的指了指一旁的刀,芷芹傻傻的拿起了它,心裹七上八下的跳着,背脊袭上了凉意。

 “是谁?到底是谁?”

 “中…逸!”康雅枫微弱地唤了声,泪水从她的眼角沁了出来,她死在芷芹的怀里。

 芷芹的心整个的凉了半截,她的心绪复杂极了,一张素净、漂亮的脸孔苍白的如纸。她想起了刚刚自背后的力量…他杀了她!还要陷她入罪!

 噢!没有比这事更令她痛心。我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中逸,你这冷血恶魔!她身心俱乏的站起身,无力的拿着刀站着。

 此时,每晚为小迪查看是否踢掉被子的小云正好从旁经过,她睡眼惺忪,打着呵欠。她猛地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拿着刀、泪水直的芷芹,当她的目光往地上移转,一声恐惧的尖叫唤醒了蓝烟山庄裹所有的人,中逸匆忙的由书房冲出来。

 是的,蓝烟山庄是够了。一大批的刑警,一个自始至终不说话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女人…芷芹。她披散着头发缩在墙角,紧紧握着刀,拒绝任何人接近。中逸紧抿着。双眼布着满天星斗是那么的人,在如此美好的夜晚,竟发生了这种事,上苍真是很会捉弄人。

 当然,绝没有一个人比谷老爷子更伤心,丧女之痛,令他无比的愧疚、无奈,他才刚与女儿相认,却又丧失了她,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小迪更是害怕。他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对他那稚的心灵而言,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慌张的抓着小云的手,担忧的望着拿着刀的芷芹,他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刑警冷静的望着芷芹,检察官检视躺在地上的康雅枫,再将白布盖上,走到芷芹的面前。“谷夫人!你冷静点,把刀交给我。”

 “不!不!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那张脸是那么柔弱无助。

 “不要欺负妈妈!不要欺负妈妈!”小迪哭叫了起来。

 芷芹楞了一下,她的刀落在地上,检察官赶紧捡起它,芷芹悲痛的转遇身,趴在墙上哭了起来。“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把我带走吧!”她哀号着。

 中逸的太阳动了下,他深了一口气,小迪哭得更大声,谷颢的心痛着。

 “谷夫人,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们会查清楚的。”

 “不!是我杀的,没什么好查的。”芷芹收拾起激动的情绪,她转回身,疲惫的靠着墙,刑警只是以奇怪的眼光注视她。

 “既然如此…谷夫人,我们并没足够的证据,况且倒在地上的咖啡和三文治怎么解释,还有托盘呢?”

 中逸随着警方的话,将目光投向地上,他的脸马上出现一丝懊恼。

 “你的身上也没有死者反抗及抓伤的痕迹,并且…”刑警不再多说。“我希望你能安静下来,如果你想顶罪的话,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夫人。”

 “找到了,她的记找到了。”另一个刑警叫着。

 刑警们互相换一个眼色,然后,原先开口的那人再说道:

 “告辞了,夫人。对了,谷先生,请你明天带着尊夫人来局里一趟,我们需要落口供。”

 “我知道。”中逸冷漠的说。

 大批的刑警及康雅枫的尸体在模糊之中,消失在芷芹的眼里。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的受到小云的照顾,她耐心的帮芷芹梳洗,并扶着她上休息。

 “不!我不想睡!我不要睡!”

 “少,请别这样,少爷要你好好的休息。”小云哽咽地说着。

 “不!不!”芷芹扯着喉咙嘶吼着。

 “小云,让我来。”是中逸。

 “是的,少爷。”

 小云退了出去。芷芹畏缩的看着中逸: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你疯了是不是?”中逸大吼着,一把扶起她,用力的晃着她的肩。“你是不是以为我杀了雅枫?”

 “…”“你不要那么神经质,行不行?”

 “…”他用力的推开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好好睡觉,不许胡思想,明天还要落口供,如果你以为雅枫是我杀的,我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你杀的,你怎么会那么的心虚,心虚得以为我认为是你杀的。”

 中逸听了这句话,突然地笑了。“对了,小丫头,光是这句话就可以证明雅枫不是你杀的。”说完,手顺着她的下巴往颈项滑。

 芷芹突然浑身发麻,想起上回中逸接她回家,为了产的事差点掐死她。是的,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在乎他的尊严、权势,他不会让雅枫得逞的,那么他会不会真的自己除去障碍呢?芷芹止不住全身发颤。迅速的挥掉他的手。“别靠近我,你这凶手。”

 “你真以为是我杀的?”他冷然的问道。

 “你别装了,雅枫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她又往后缩了一步。

 中逸的脸色霎时惨白。“该死的东西,你这该死的女人。”他大吼。而她吓坏了,转身冲出房间,她以为他就要来杀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烟山庄全笼罩在阴影裹,中逸也不知去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小迪在芷芹的央求下,由父母暂时照顾,谷颢也住进了医院,他的精神受到极大冲击。芷芹已不打算掩饰,她向警方提供了一切她所知道的资料。自然的,警方从雅枫的记裹得到了不少线索。反正,不外乎情杀?财杀?

 中逸的嫌疑自然最大,更何况芷芹将情形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她没想到自己在给口供时,是那么的镇定,不会有人晓得她的心正在淌血。事实上,她是绝望透了,她时时刻刻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她时时刻刻在担忧、在祈祷。只要一想到任何对中逸不利的情形,她便痛苦不堪。康雅枫的影子,不时张牙舞爪的侵袭她,更糟糕的是她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对他的情感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而中逸却又自始自终的冷酷无情,芷芹从来就没有这么丧气过,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抓也抓不回来。她痛恨康雅枫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使她陷入沉痛的哀怨里。

 这夜,芷芹又从梦中惊醒,眼中噙着泪水,她又梦见中逸被扣上手铐,步入监牢,又从监牢被送到刑场,无情的槍声及冰冷的子弹穿透他的心脏。她神经质地抖颤着,深知自己再也无法入睡了。无言的痛苦盘绕着她。她干脆坐起来,试着分析自己对中逸是怎么样的情怀?爱他?恨他?偏偏脑中杂乱不堪!自己是否冤枉了他?但,康雅枫临死前绝不会说假话的!懊死,如果自己不丧失记忆,那么一切的事情就更能透彻分析。

 她开了头灯,按了铃,小云睡眼惺忪的来到。“少,有什么吩咐。”

 “我睡不着,头痛,晚饭没有吃东西,肚子好饿,能不能弄点东西给我吃?”

 “我给你泡杯牛,再加个三文治。”说着转身离去,一会工夫,小云就端着托盘回来。

 “少,你最近累坏了,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吧!”

 芷芹突然又没胃口了,但小云坚持她该吃一些,芷芹勉强喝了半杯的牛,小云满意的她躺下,替她熄了灯,带着托盘走了。

 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如同夜叉的微笑,那神秘诡异的笑容,似乎在秘密的进行着一个恐怖阴谋,黑夜中的蓝烟山庄无语的耸立着,它的外表是那么的平静,但…

 有人缓缓的走进尘封已久的琴室,然后一阵万马奔腾的琴音响起,有如山谷飞泻而下的银练,接着,它又沉寂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悠扬如潺潺水的琴声,它是那么平静而持续着。

 芷芹醒了。她睁开眼睛,无法置信地聆听着,这琴音使她堕入记忆的漩涡裹。是谁?她开始觉得浑身不适,她未曾有过如此翻胃的感觉,她冒出冷汗,恶心的感觉又紧紧着她。她摇摇坠的站起身,想要扯开琴室那天谴的魔音。芷芹在长廊上扶墙站着,她看见一个穿着蓝纱的女人,她看见一只索命的波斯猫,千万个声音阻止她,千万个意念阻挡她…不要去琴室!但此刻所有的意识都与她说再见,她发觉自己正推开了琴室的门。她深了口气,

 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天啊!一切的记忆都回来了!是的,她恢复了记忆。

 她想起了雨烟,那天杀的雨烟老是横隔在她和中逸之间,她的影子不时啃噬着自己。

 “咚”的一声,她听见了琴音,未成曲调,只有一个音符,那像人土的悼音,气回肠,响彻了整个山庄。芷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呕吐感一直在她体内翻搅。

 蒙蒙的月光是那么地暗淡,从云层间飘了出来,鬼魅似的洒下一道银光,晚风更是打得窗户格格作响,透明的纱窗装点着诡异的气氛,不定的飘着,芷芹已经绷紧的神经不停的被拨着。

 她在墙壁上摸索,寻找灯的开关,一对如蓝宝石的眼,发出锐利的光芒。芷芹冒着冷汗,雨腿发软,那只波斯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在涂满墨黑色彩的夜里,它那纯白的茸是那么地显眼。她开始往后缩,一只手从她身后搭了过来,轻按在她肩上,她尖叫了出来,回过身,只见一张扭曲似的睑孔。

 “不!”芷芹尖叫着:“雨烟!求求你放了我!”

 她跌坐在地上?她紧按住口,无法置信的看着雨烟手中的那把刀,雨烟发出了笑声?

 她拨开挡住大半张脸的长发,并轻移莲步的抱起波斯猫。

 “小…小云。”芷芹讶异的叫着。“你…你是雨烟?你…”“我不是雨烟,我是雨灵,她的妹妹。”小云,不!是雨灵,她正恶地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芷芹晃着头,虚弱地问着她。

 “很简单,我想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听话把牛喝光呢?”

 芷芹恍然大悟,她极力的支撑着:“你在牛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真是不合作,要不然你就会死得舒服一点。”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杀我?”

 “好吧!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些,让我来告诉你吧!是少爷。”她得意洋洋地说。

 “你…你说什么?”

 “不要不相信,梵芷芹,因为你是唯一见到康雅枫死时的目击者,他担心你抖出太多内幕。所以…”雨灵耸了耸肩。

 “你!你骗我,在给口供时我已经说出了一切,包括康雅枫说是中逸杀她的,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警方或许会推测她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情感也说不定,你是知道的,那时康雅枫是何等的痛恨你们。”

 “那…那中逸也没有必要杀我啊!”“当然有!你可真笨,他爱我啊!我不能一辈子偷偷摸摸地当他的‮妇情‬,更何况你又是那么一口咬定是他杀康雅枫的,他无法接受这种压力,懂吧!”

 “这么说,一开始你们便串通好要杀我,包括一切的一切。”她痛心地说着。

 “你知道,男人嘛!总是想脚踏两只船,事实上,在他撞伤你之前,我们正准备结婚。”

 “所以…所以他不得已娶了我,并把你安排在谷家工作,以掩人耳目。”芷芹真是痛彻心肺。

 “对极了!我一直想办法吓走你,没想到你竟是那么固执,可怜喔!”

 “那…我堕楼产的事呢?”

 “中逸他当然不知道,我在汤裹放了葯,在三楼推你一把的人也是我。原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没想到他硬是把你接了回来住,他可能是想报复。你知道的,他以为你和翟航私通。男人嘛!他受不了,你也了解他的辞典裹没有"输"这个字。”

 芷芹胃部阵阵翻扰,她没想到会是如此含恨而死。

 “梵芷芹,你认命吧!”

 她的脑海里再没有什么意念,只知道那把刀挥了过来,她想起父母、谭妈,最后闪入她脑海的竟是阿航。她唤了一声“阿航”然后她觉得血了下来,她感觉粘粘的,没有丝毫痛楚,除了天昏地暗的呕吐感,只觉得有人的手指深入她的喉间,使她开始呕吐,接着室内一片混乱,之后,她渐渐失去知觉。

 没有别的事情能使芷芹更痛苦,她的日子如被操纵般的无味。她的生命是获救了,精神却是萎靡的,她是那么痛苦的见中逸被送入刑场,黑布蒙住他的双眼,她亲眼目击行刑者举起槍,扣上扳机…不…

 “少,有人在唤她。”

 她睁开双眼,冷汗透了她的发际,映入眼帘的是谭妈那张慈蔼的脸。

 “谭妈,我在哪儿?我还活着吗?”

 “唉!可怜的少,请别想,你现在是在医院。”谭妈着泪,心疼地抚着她的手。

 “少爷呢?”她问着。

 “少爷人很好,别担心。”

 人很好,哼!难道警方不知道。“谭妈,是你救了我吗?”

 “不!不是我,是少爷,是少爷救了你的。”

 “他?”芷芹愣住了。“是他救了我?”

 “谷夫人,让我来解释吧!”

 芷芹认得出说话的人是命案那天到家裹来的刑警。

 “情形是这样的,事实上我们已有人潜入山庄内观灿诏静,也就是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调查得很清楚。”

 “那么,琴室里从头到尾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

 “是的,很抱歉,我们未能及时救你,我们希望从小云的口中知道一切的情形,没想到她是那么狡猾!起先,我们也以为谷先生是主谋,后来她要杀你时,我们正准备救你,没想到谷先生突然破门而人,他很灵敏的替你挡住那把刀。”

 “他受伤了?”芷芹惊呼着,自己居然冤枉他了。

 “是的。不过,别担心,他人很好。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有护理常识马上替你催吐,那时我们感觉情形不对,最主要的是小云她显得很惊慌,而且要杀谷先生,我们及时阻止了她。事情大致是如此。意外的是她居然很合作,也很镇定,她招认了一切。事实上也不容许她有辩白的余地。她承认康雅枫是她杀的,并告诉康雅枫,是中逸主使她做的。”

 无可言喻的狂喜在芷芹的体内升起,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尝到了地狱的痛苦,也尝到了天堂的快乐。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个理由,她要为她姐姐复仇,她以为她姐姐是被谷先生害死的,所以她先杀康雅枫,再杀你想嫁祸于谷先生。”

 “是…是这样吗?”中逸会害死雨烟?中逸不是很爱雨烟吗?尤其是他的表现,难道他真的害死了发?不!不可能的,别想,哦!我不能想。

 “夫人,事情已经过去了,尽管它带给你很不愉快的回忆,但是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有一位爱你的好丈夫。”

 “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夫人。”刑警走了。

 这个恼人的夏日啊!不愉快的日子过去了,她要向中逸道歉,也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声,自己是那么爱他,一切重新开始。想到自己竟是那么不信任他冤枉他,芷芹感到羞愧难当,她请求他的谅解,但,为什么他都不来看她呢?

 在医院休息了三天,芷芹坚持出院并从娘家接回了小迪。蓝烟山庄依然,只是忠心的谭妈在短短的数内已将琴室及康雅枫的房间重新装修过,一切的家事也全依仗着她的安排。

 比颢也出院了,只是他变了,变得更沉默了,像个孤独的老人,他总是在庭院裹望着天空发呆,教人看了心里难过。

 最让芷芹难过的是,中逸一直未出现,他没有回家也没有消息,芷芹不知该向谁打听,整天过着度如年的日子,常常梦到中逸离她而去。

 这晚饭后,谭妈来告诉她,谷颢不吃不喝,不知该怎么办?谭妈的话像一颗炸弹,炸醒了芷芹。是的,自己这阵子只顾着自己,完全忘了家中其他的人,自己并未担任起女主人的责任,这令她觉得愧疚。

 “谭妈,你准备一些稀饭和小菜好吗?”

 谭妈不解的望着这位经折磨女主人。

 “别替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谷家的。”她温柔地笑着。

 “是的,少,我这就去准备。”谭妈欣喜的走了。

 一会儿,谭妈准备好清粥小菜,将盘子交给女主人。

 芷芹拿着托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敲开了谷颢的门。屋里一片漆黑,她开启一盏小灯,谷颢的声音响起。

 “是谁?滚出去!”谷颢突然受到了打搅,语气裹相当的不耐与愤怒。

 她来到他的面前,小心的将托盘放在桌上,痛心地看着他,他竟苍老了那么多。

 “爸爸,是我芷芹,别赶我走好吗?来吃黠东西。”她温和地哄着。

 “是你又怎么样?”他开始狂笑,使芷芹骨悚然,也令她哀伤。“你能了解我吗?我失去了女儿,现在连儿子也不知去向?这都是你引起的,你知道吗?”

 “爸,一切都怪我好了,中逸会回来的,只是你要坚强起来,不能让他回来看不到你,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一个引导我、时而认真时而揶揄我的爸爸,你知道吗?一切都会好转的。”她失声地将头靠在他的膝上,哭泣起来。

 “芷…芷芹。”他轻拍她的头,显得相当激动。

 “爸爸,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平静而快乐的过日子。或许我们会为某件事起争执,但事情过后,我们又会快乐的彼此妥协。爸爸,请你接纳我。”

 “芷芹,许多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了。”他微微想了想,然后下定决心的说道:“对雅枫,我有份愧疚。那时候中逸的母亲弃我们父子而去,她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因恋她的美貌而将她娶回,自生下中逸后,她就未曾尽饼一点母亲的责任,最后甚至抛下我们走了,这对我的打击相当大,谷氏企业差一点也跟着完蛋,而雅枫就是我那时荒唐的成果。”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中逸自小因母亲的放行为,而使他蒙羞,也使他痛恨女人,我因自己的事,也很少去管他,以致他有一个孤独又无助的童年。在我振作后,为了他将来比我更强,免于受创,我训练他冷酷、无情,小小年纪就经常跟我上办公室,我把他当机器般的训练。”

 芷芹半垂着眼,静静地听着。

 “长大后,他却变得玩世不恭,常和我争执,甚至打架闹事。当时,我真的被他给气昏头。我教训他,他只是出不在意的笑,狂放不羁的看着我。直到小迪初见你时,对待你的态度,我才知道他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给他一点父爱。然而,我什么也没给他,包括金钱,他所有的学费全是他打工赚来的。我不给他钱,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怕他会步上我的后尘,纸醉金,你懂吗?”谷颢用着极悔恨的声音说着。

 “我懂,爸爸。”

 “现在,我年纪大了,更恐惧死神与孤独的来临,我开始接近小迪,尽管他不是谷家的后代,但他却有谷家的气质,而且比中逸小时候可爱得太多了。当然,我是指他的性格。”

 “爸爸!你在说什么?”芷芹呆住了。

 “芷芹,你先别讶异,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中逸深爱着雨烟。”

 “当然,每当我提起她,中逸都一脸的痛苦。”芷芹痛心地说。

 “不,你错了。中逸娶雨烟时,原以为她是个乖巧纯洁的女孩,谁知那是因为她有一的演技,在一次醉酒后,她让中逸以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其实,她是处心积虑的要嫁给他,我们对她的家世、背景都不清楚,她自称来自孤儿院。婚后,中逸才知道受骗了,小迪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中逸好面子,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婚姻有问题,所以在人前总是一副恩爱夫的模檬。雨烟就利用这个弱点到处招蜂引蝶,中逸受不了母亲与子的双重打击,个性就变得益发乖张,后来雨烟因为怀了野种,就偷偷服葯企图堕胎,结果大量出血致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他听说你服葯产,才会丢下你出国去的。”

 “那雨灵又是怎么回事呢?”芷芹急切的问。

 “据雨灵对警方的供词,我们才知道,原来她们出身贫寒家庭,雨烟因为不愿两家往来,才自称来自孤儿院,其实私下她们姐妹经常互通消息,雨烟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故意让雨灵以为是中逸经常在外拈花惹草,使其深受痛苦,所以雨烟死了以后,雨灵以为她是受不了痛苦才服葯自杀的,因此才会化名潜入蓝烟山庄而发生这一连串的不幸事件。”

 芷芹恍然大悟,但还有…“爸爸,那三楼卧室的琴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傻孩子,你太多心了,那卧室是以前中逸母亲的卧房,裹头还有她的画像,中逸因对他母亲既有恨又有一份天生的亲情,所以一直没去改装它。”他顿了一下又说:“至于那琴声,其实那是老掉牙的伎俩了,雨灵大概从魔术师那学来的,据我所知,那只需一卷录音带及加装一些电线即可。”

 哦!中逸,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一些心里的痛苦呢?芷芹痛心的想着。

 “为什么有人说,蓝烟山庄是为雨烟而盖的呢?”芷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噢!芷芹,你难道不知道?每个人都喜爱幻想,也喜爱附会别人的说法而加以渲染。其实蓝烟山庄根本就在雨烟进谷家之前,远在中逸还小时就落成了,这只是一个被人渲染的巧合。”

 比颢又恢复他那惯有的揶揄神色。“好了,芷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芷芹窘困着地转移话题。“爸爸,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该好好的吃一顿了。”说着按铃叫来佣人将稀饭送去温热。

 看着谷颢一口气吃了三碗稀饭,芷芹心里轻松了大半。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看天色已将破晓,窗外下着丝丝的细雨,那样的绵绵不绝,那就像是她的情,是的,她所有的情全系在一个人的身上…中逸,你在哪里?

 一道灵光闪过,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又按铃吩咐小泰备车,谷颢不解的望着她,她只是神秘的笑笑。“爸爸,你放心,我保证把你的儿子带回来。”

 芷芹回房好好的冲洗一番,一夜未眠,她刻意的化了妆好遮去倦态。坐在车上,她心里反复的想着,见到中逸时应该说些什么?

 凭着记忆,她指点着小泰开车,车在山坡上爬行,窗外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没错!这就是中逸带她走过的路,那栋他们共度过一夜甜蜜的小屋出现在眼前,门前停着中逸那辆跑车。她没猜错!她让小泰停下车,并叫他回去,小泰不放心的看着她。“没关系的,小泰。”她指指中逸的车子,小泰才放心的开车走了。

 芷芹进了屋内。“中逸,中逸你在吗?”她喊道,但回答她的是满屋寂静。她找遍了每间房,但没有中逸的人影,她开始感到心慌。

 他到哪里去了?车子还在,人呢?想到他自小受过那么多的打击与伤害,这次自己竟还指控他为凶手,他不会想不开吧!想到这裹,一股凉意爬上背脊。上帝,求你把中逸还给我,我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芷芹心裹默祷着。

 她慌乱的屋前屋后盲目的寻找,看看天空还在飘着丝丝细雨,但愿自己的丝丝柔情也像那绵绵的细雨网住中逸。已过了中午,芷芹又饿又困,不觉在一棵树下睡着了。睡梦中,似有什么在指引着她,指引着她在一棵大树前停下了。对了!就是这棵树,中逸还在上面刻下他俩的名字。芷芹蓦然醒了过来,天色已渐昏暗,她鼓起勇气,照着梦中的情景一路找去,果然,她看到了那棵大树,中逸就坐在那树下,他看到她来,茫然的脸上闪遇一丝惊喜,但也只一剎那就又回复到原来的冷漠。

 “中逸…”见到他,所有在车上准备要说的话都忘了,她一下子街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生怕他会就此消失掉似的。

 “谁陪你来的?阿航是吧!”他冷漠的说。

 “不,没有阿航,只是我来接你回家。”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回去。”

 “中逸!中逸!”她冲动的勾住他的脖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你生气可以骂我,也可以鞭…鞭打我”

 中逸堵住她的,双手搂紧了她,他们相拥相吻,一切的恩恩怨怨都离他们而去,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放开了她。

 芷芹深了口气。”“我爱你,中逸,我爱你。”

 “噢!芹芹。”他又把她搂紧。“你没有骗我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真的,我爱你,天地可以做证。”

 “小芹芹,我爱你,疯狂的爱你,”他低喃着。“但是那天你为什么要叫阿航呢?你知道吗?那几乎使我发狂!”

 “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阿航?而且,那天雨灵要杀你时,你叫的是阿航不是我,当时我恨不得雨灵杀死我算了。”

 “哦!你不知道,雅枫一直告诉的,你不爱我,临死时又说你是凶手,当时雨灵又告诉我是你指使她来杀我的,因为你们两人早就相爱,我却挡着你们的路,你想

 当时我是什么感受,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中逸心疼的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端详。“上天真会作弄人!那晚,我去医院看过爸爸后觉得事有蹊跷,忽然放心不下你就赶回去,正好赶上救了你,事后才知道,其实警方早就有部署。不过,我还是很庆幸亲手救了你,否则,我会懊悔一辈子的。”他又皱起眉头,芷芹踮起脚,凑上,吻平了他的眉头。

 “当你呼叫阿航时,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完了,我打算成全你们。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恢复记忆后,一切还是那样的混乱,我什么也不能思考,直到今天早上,当我看到窗外的丝丝细雨,我才知道我对你的爱是那么深,忽然的就想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在这里的,因为我们曾在这襄共同拥有过最美也最甜蜜的日子。”

 “芹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希望你能想到这裹,能来找我。”

 四片又紧紧的胶合在一起,两人心裹都没有负担只有满满的爱,他们是那样的足。

 天色完全的暗下来了,细雨还是飘着,芷芹打了个寒颤,这提醒了中逸。

 “我们回家去吧!”

 坐在车上,中逸发动着引擎,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芷芹,有件事我要说明,关于雨烟…”

 芷芹靠过去,吻住了他,整个人躲进了他的怀裹。“什么都别说,一切的情形爸爸都告诉我了,以前只怪我太傻。”

 “新婚夜我残酷的鞭打你,你能原谅我吗?”他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脸,他显得那么白责又无助。

 “那只能怪我自己任,我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

 “好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从前了,芹芹,告诉我,你对我的爱有多少?”

 “一切、一切我能给你的,我都奉献给你,就像天上的丝丝细雨,绵绵不绝,层层网住你。”

 “不,我不要被网住。”

 芷芹呆住了。

 “我对你的爱像大海,要把你的丝丝雨雨全部没。”

 芷芹会遇意来,然后,两人相拥开怀的大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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