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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半年后

 将近三个小时,被喜孜孜且打扮得贵气慑人的派对主人勾着臂膀四下“现宝”兼开拓新人脉,完成只要个脸、笑一笑、多喝几杯酒的简单任务,管墨理所当然的晃着手中那半杯红酒,炯目坚定地撇下几个聊到意犹未尽的时尚女子,径自踱开。

 “只要你人在场、别借机开溜,其余的,我来!”

 这是琳达跟他拍脯做的保证,所以,一待笑到脸皮紧绷的她终于松开手,他立即不动声的闪人,溜进之前就留意到的那处廊柱后方,俐落的撑坐在宽厚的窗枱上,脚尖顶晃着穿了整晚的舒适大鞋,透过偌大盆栽的绿叶扶疏,轻松恣意的环视四方。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虽然他接下来没排节目,可是,这种枯燥且无聊的派对向来就极耗损他的、气、神,所以一旦任务达成,他根本就不愿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群里。

 待手抬起,管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连那半杯酒也给撇开了,这下子可好,他口渴,手边却完全没东西解渴,而他又懒得再走出去冲锋陷阵…

 突地,寻找侍者的视线被一道纤瘦的身影吸引,黑瞳越瞧越晶亮。

 哗,瞧瞧他发现了什么?

 他笑了,真的是打从心底笑出声。不假思索地从窗枱一跃而下,重重踩着来不及套回去的大鞋后跟,从经过的侍者手中端来一杯红酒,大口饮下半杯,笑眸微瞇,蓄意且情绪高昂的让自己现身在起居室的明显角落。

 接下来,就等着“某人”发现他了…

 而很明显的那个“某人”差点没被他活活吓到心脏衰竭。

 “我的妈呀!这…”凝着气,拓跋可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

 不会吧?!怎么可能?她不信会有这种巧合,肯定是她突然有了青光眼加散光,还是,她根本就认错人了?

 先一步捕捉到倩影的管墨畔勾着淡笑,黑黝的炯眸闪亮亮,见她惊诧的目光终于落入他等待的视线中,笑逐颜开,神态略显踞傲的他将手中酒杯轻举,一派潇洒中掩不住淡淡逸出的志得意满。

 一见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笑脸,拓跋可掬傻眼了。

 真是他?!

 嗨…

 嗨个呀!

 面对他的视线加嘴形无声的招呼,拓跋可掬可没他这么处之泰然,一味的在心里跺脚再跺脚。

 究竟,她是哪个时候招惹到哪个牛鬼蛇神了?所以,现世报降临了?!

 真巧…他无声的说。

 巧你个香蕉芭乐啦!

 打死她她也很难相信,这世界真这么小?

 这是间非请勿入,也甭想轻易偷渡进来的私人招待所,可不是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偏偏已经划开的平行线,竟会在隔了汪洋大海的这块小小土地、小小空间里再次会?

 那张魔力十足的魅笑脸出现得太突然了,害她心跳戛然停歇,却又立即加速鼓跃。吓死她了、吓死她了…

 包难堪的是,再次见到他,原以为逐渐遗忘的点滴,几乎是排山倒海的涌进口…至今仍不时会唤出她脸红心跳的魅惑夜晚、彼此的裎相拥、他在她身上燃起的数把熊熊焰火,然后是他的不告而别,甚至是她第二天自作多情的空等…没错,她足足等了他二十四个小时。

 不顾表姐怪异的眼光,很努力的躲过表姐软硬兼施的套问,她自以为是的认定,就算是走得太匆忙,迟早他应该也会传个讯息给她,然而等着、等着,直到天黑,新闻画面中又出现他那张笑脸,陪伴身侧的依然是那笑颜灿灿的漂亮女人,悬在她脑门上空一整天的利斧这才砍下,狠狠的劈醒她。

 原来,她果然是想太多了。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别作梦了!扔回一个“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大白眼,当下,她的脑子只充盈着一个念头…

 逃,该逃,快点逃!

 殊不知,她的表情早已透了线索,只见管墨老神在在的移摆脚步,偏巧,就停在她的逃亡路线上。

 拓跋可掬被堵得死死死。

 宾!她拿凶神恶煞的眼神狠瞪他。

 挑眉以对,他似笑非笑的瞳眸紧锁住她窘迫仓惶的低垂目光,也不言、更不语,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投罗网。

 懊死,这家伙似乎超白目。

 “借…过!”语气是很咬牙切齿的无奈。

 偏偏,让她气结的是,他依然不动如山。

 “好久不见。”

 “嗯…借过。”

 “你好吗?”

 “好到一个不行。借过。”

 “回来多久了?”

 不错嘛,他还记得她是台湾人…忽地想起两人是在何时聊到这个话题,双颊莫名地爆出烈红。

 不想、不想,不能去想啦!

 “很久了!借过。”该死的他,她那天顺口糗他的话果然没说错,他是毒葯,真的是毒葯呀!害她一尝就、就…果然,毒品不能沾呀!

 “脸红?”毋需多加套问,他猜都猜得出来,这情菜鸟八成又在想入非非了。

 话说回来,她依然还这么菜吗?

 “这儿气温高,我热。”狠瞪他一眼,不再客气。“让开啦!”

 “喝点冰茶?”

 冰茶?他、他这是存心故意的?!

 “不必,只要你滚开、别碍我的眼就行了…欸,你是故意挡我的路,对吧?”她几乎要跳脚了。

 “对。”

 “…”眼睛眨巴眨巴,拓跋可掬楞住了。

 她不过是气急败坏的随口抱怨,他竟点头承认?这个、这个人,也未免太坦白了吧?

 见她越是足了黑羊、白羊挤着过桥的躁气愤,向来习惯跟旁人保持君子之淡如水的管墨就越是逗上了瘾。

 “我是瘟疫?”

 “不。”

 不待他再开口,拓跋可掬眼恼怒的嘀咕。

 “你是毒葯,你是砒霜啦!喂,好狗不挡路,你没听过吗?”不自觉的低嗓门,仓惶的目光左瞄右闪,既怕再度跌落他慑人的瞳眸里,又怕引来旁人的无聊注目,好辛苦…

 “你…都没想我?”

 想他?

 带恼的杏眸倏抬,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想到半年前的自作多情,想到他的不告而别,再想到他在游艇上的粲笑辉耀,口就不由得冒出气泡,忍不住冷笑连连。

 “想。”

 “真的?”

 “当然想喽,好想你,想到巴不得你干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啦!”

 她呛得直截了当,他笑得放肆狂傲。

 “真狠!”

 “哪狠得过你呀。”意会到口的酸开始严重外,她赶忙咽下莫名奇妙的怨怼,不甘再与他四目相视,垂着眼,再度扮起遇到恶猫的小老鼠。“不说了,你走开,别挡我的路啦!”

 那天,她在心中起了个小小的誓言:这辈子,如果真还会再见到他,她跟他绝对要相看不相识,船过水无痕啦。

 “你要离开?”

 不是离开这里,是想离他远远的,能有多远,就逃多远!

 “对。”

 “口是心非。”

 “口是…欸,你…”惨,都已经跟他不干不净过了,她竟然都忘了问一声,他尊姓大名呀!

 只隐约记得那时都听人家喊他…More…

 “管墨。”奇的是,他竟然知道她舌头打结的原因,不但很好心的据实以报,甚至,还很体贴但不容她挣脱的托起她的肘,引她来到…他想上哪儿?

 “你要带我去哪?”怎么,这是他家?随他东闯西逛的?万一被主人逮到,栽他们个闯空门的罪名,她真的会翻脸扁人。

 “别急。”

 “嗄?”

 “答案立见分晓。”

 门开、门关、落锁,趁着她被他闹得头昏脑之际,管墨将她拉进…也不知道是不是屋主拿来摆什么杂物的小置物间里,黝暗中,两人大眼瞪小眼,紊乱的气息全搅在一起了。

 “好黑!”

 “你想看?”

 “老天爷赐给我健全的灵魂之窗,为何不用?”

 包确切的说法是:如果她看得见他那双森利利的魅眼,她会无畏无惧的狠狠瞪他,她发誓。问题是,她的瞳孔没有装夜视镜,除了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勾魂慑魄的男人味外,其他的感受几乎降到零点。

 猛晃着脑袋,她憋着气,不让自己再度轻易受,勉强开口哀求。

 “开灯啦!”

 “请。”

 赫,摆明了,他就是不肯高抬贵手往墙壁摸摸电灯开关,连这种小事也要赖给她做。

 “管墨,”这名字倒满好听、念起来也顺口的。“究竟想怎样呀你?外面还一堆人,你不怕我喊?”

 “你会喊吗?”

 这么有恃无恐?看来,他就是明摆着吃定她不敢张扬了。

 她…哼,好,算她孬,这次又栽在他手上。

 “快点说啦,你到底想怎样?明明说好天一亮,一拍两瞪眼…”呃,她会将他记挂在心上是她的失策,不算数。“今天看到你算是我天大的不幸,我已经很尽力的想痹篇尴尬了,你还不配合,难不成你想威胁我?还有,你把我推进来这里是要讲什么悄悄话?不快说,我都要不过气来了啦!”连珠炮般的轰轰轰,却完全清楚他的气息丝毫不见紊乱,不像她…“开关在哪里?”她开就她开,反正又不会电死人。

 尽管伸手不见五指,恐怖的是,他就是能精准的攫住她的手。

 “你…”“你要引人注目?”

 “哈,你也会怕丢人现眼呀!行,那还不快点放我出去…呃,电灯开关又不在我身上…欸欸,你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将手搁错地方了?”

 他不语,悄悄的逸出几声细,甚至,她隐约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变得浓烈,体温也陡然升高了。

 “欸,你是不是发烧了?”

 闻言,他将额贴向她,轻声哂笑。

 菜鸟依然是菜鸟,看来,分开的这半年里,她并没有遇到启蒙良师。

 “别笑了行吗?故意低嗓子又笑得贼不隆咚,很让人骨悚然耶。”

 “呵。”

 “玩够了没?你再这么装神弄鬼,我真要生气了,莫名其妙耶你,无缘无故的把我拉进来,你是想怎样?”

 “你说呢?”

 又要她说?

 东张西望,偏偏房里一片乌漆抹黑,连个鬼影都瞧不清,嘟着嘴,她才预备再度火力全开,非得问他个水落石出,就感觉到原本被她箝制、牵握住的大手,不知何时已滑到侧,有力的大拇指一吋一吋的慢慢抚向她倏然感的峰…她猛地凛紧身子,连气都不敢

 “…”惊慑过剧,她喊不出声来。

 他他他…想做的事跟她脑子里的臆测…无关吧?!

 “我要你。”他似是宣告的说。

 张口结舌,她诧望着他,心窝突然涌上一股情,如火般疾烧着周身,迅速泛起不由自主的微微哆嗦。

 他要她?

 他说,他、要、她?!哼,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想“再来一次”那她算什么?

 想得美,他别想轻易如愿,她一定要誓死反抗!

 挣扎的情绪疾扑而上,即使热烘烘的脑子逐渐被火焚烧,但潜意识里仍知道自己不该任他予取予求…微带着难堪的犹豫,她使劲的扭动身躯,想从他的怀里退开。

 但,情的猛兽一旦破匣而出,哪能如她所愿,动作极快的管墨早已扯下她的贴身小,微带暴的扳高她的腿,旋即将自己置身在她身前,急切的意澎湃在即的狂涛。

 “啊?!”

 蓦然听进她的轻愕,他停住动作,狂猛且灼热的气息呼呼吹拂向她感的鼻端末梢。

 “痛?”

 “是…”

 还来不及说完全句,管墨又发出令人骨酥皮颤的轻笑,俯首封吻她微颤的红,气息,厚实的双手将她半的丰捧起,迅速的向早已生气发的情热源。

 愿或不愿,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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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事不能做,歹路,果真是难行呀!

 抵死不从、千催百请地,好不容易将一脸坦的管墨给请出了门,一分钟、两分钟的滴答滴答,拓跋可掬依然将额面贴着门,不必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绝对是面河邡赤,十足十像极了初攀过墙头的那株红杏啦!

 呼…

 长长的吐着气,侧耳倾听,确定外头没有人走过,她才蹑手蹑足的飞快闪身而出,半走半跑,待离开“犯案现场”有一段距离,倚向墙,长长的再吐出憋在口的紧张。

 幸好,没人发现…

 “你玩不赢他的。”

 “赫!”

 “可掬,别沉下去。”

 “佳?!”刷地,她的脸色泛白。“你是鬼呀!贴这么近跟我讲话,存心想吓死我?”佳八成忘了,她的声调向来就平板到一个不行,这么冷不防的凭空冒出来,害她差一点就散了魂。

 “对不起。”

 “呼!”“我只是想跟你说,可不可以…请你…别碰他。”

 脑门一凛,拓跋可掬心知肚明她在说什么,但就是不假思索的想装傻蒙混过去。

 “别碰谁?”

 “唉…”

 “谁嘛?”明知盖弥彰,却身不由己。

 这会儿,她的心仍成一团,没法子静下来深思,只能傻呼呼的依着本能反应,向好友那双了然的凝望。

 佳会等到她远离现场后才出现,应该是有瞧见了什么吧?!

 “管墨。”

 果然!

 “我看见他从那扇门走出来。”

 “…”她无言以对,脸红到快爆了。

 “然后,你也从那扇门出来。”忧心忡忡的视线扫向她,陈佳轻叹。“偷偷摸摸的像个贼似的。”

 看吧,歹路确实难行,她也不过才从那扇门走到这面墙的短短距离,就被人给抓包了。

 “可是…这个,他…”

 “虽然是一前一后,但你的裙歪了,扣子漏了一颗,而他…”凝望着她的脸色从白转为酡红,善解人意的陈佳没再发表眼见为凭的证据。

 拓跋可掬的头更晕了。

 不会吧!连佳都跟他有一腿?

 “你跟他…”她屏息问道。

 “不是我跟他,是别的女人,很多女人跟他,岂只是一腿。”翻翻白眼,陈佳轻敲着好友的额头。“你以为,他看得上我这种层次的女人?”

 “你这种层次?佳,你是太高估了他,还是故意贬低自己?”

 “实话实说。像他那种男人,手腕太高竿了,绝不会自找麻烦去招惹玩不起游戏的女人,而我呢,谁不知道我跟白纱礼服是划上等号?没吓死人的世纪婚礼,别想打我的主意。”自嘲的耸耸肩,陈佳的语气平淡无波。

 “管墨不够格?”

 “就算他够格,聪明如他,也绝不会自找罪受。”

 拓跋可掬默默的望着她。

 佳的父母是奉行门当户对的最佳范本,没有强而有力的背景与关系,谁也别想接近陈家的女儿,就算是同学,也无一幸免;大一时,一身T恤、牛仔的她,几次上门找佳总被挡在门外,害她差一点学罗密欧爬树私会茱丽叶那一招。

 直到在某个资格审核甚严的餐宴上,被兄长拗去当女伴的她,正巧遇到陈氏夫妇,五哥出众的外貌及谈笑风生的朗仪态令他们相当赏,外查内访后,得知拓跋家族早年由对岸来台先落脚南台湾,称得上是雄霸一时的大地主,虽然如今家族里的成员所剩无几,但令人欣羡的祖产却一块都不曾外过,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她的兄长拓跋斯五,是唯一的传人,无兄无弟,而妹妹嘛,绝对是泼出去的水,换句话说,往后分家产的成员数…零。

 从此,只要她上门找佳,一路畅行无阻。

 如果能亲上加亲…嘿嘿嘿,陈氏夫妇的如意算盘打得相当精准,自己也心知肚明,而陈佳呢,笑得苦、心更酸。

 “他的事,我听多也见多了…”抬眸,她优雅的对经过的朋友绽起一丝浅笑。“跟他搅在一起,我怕你会受伤。”

 “唉。”

 “答应我,别让他有机会伤到你。”想到这个可能,她几乎要红了眼眶。

 可掬是她的同学,也是唯一心、知心的好朋友,要她眼睁睁看着好友坠入显而易见的地狱,她办不到。

 “我…”

 “情虽然重要,却不能持续一辈子,听说,他爱尝鲜,且乐此不疲,或许你可以留住他一天、两天、一个月,但谁知道呢?若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你食之无味了,那时你怎么办?”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她的神情充满哀凄。

 不只是听说而已,她曾亲眼看过管墨甩了某个总是趾高气昂的千金小姐,虽然男女爱是人家的事,与她无关,可要是可掬一个不小心跟他沾到了边…不过现在就算是瞎了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可掬跟他恐怕已经不止是沾到边而已,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视而不见,在还来得及时,拉可掬一把。

 “你对他很感冒?”

 “不,其实我还满欣赏他的,但我怎么看他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甩人跟甩东西一样,非常俐落。”

 “怎么俐落?”

 “够冷,也够狠。”言简意赅,她不是想吓好友,仅只陈述事实。

 谁能神情淡然的拒绝一个哭花了脸、嘶声号泣,几乎是要跪倒在对方脚下,只求对方能继续爱她的可怜女人?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了…管墨。

 虽然,她跟那个千金大小姐向来也不怎么对盘,但那活生生、血淋淋的一幕看在她眼底,久久难忘。

 “他真的做得很绝?”

 “我给你挂保证。反正,别再理他了。”

 “…”“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吧?”

 心情被在谷底,五味杂陈的搅成一团,她望着陈佳,脑子茫了。

 “可掬?”

 “好…”呼!“不是我怨你,佳,你的叹气声未免也太大了吧?”想到前不久的意,她不叹了又叹。

 了半年的淡忘,他只消点燃一丝星火,她的坚持不到几分钟就屈服了,如今,要她在被他“就地正法”后立即跟他“切八段”…她不是不愿意听从佳的劝告,是不相信自己的决心呀。

 “或许是我想得太严重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会落入他的魔掌。”

 “魔掌?呵呵,没想到他竟然成魔了,好啦,你别再瞪我,我绝对不主动去招惹他,这你自粕放心了吧?”低声苦笑,她信誓旦旦。

 若管墨知道他被人眨成魔,不知道会不会“狂”大发?!

 “我是为你好。”

 “嗯。”还是只能一叹。

 河内之夜…就当是她偶尔发作的年少轻狂之举…纵使,该死的老天爷又让她遇到了他,可是,经过方才的一番“战”她相信,她与他这次应该是真的划上休止符了吧?

 冷不防又想到他临走时,在拉开门前的那一剎那,猛然俯身又夺走她一吻,将她吻得浑身酥麻,却什么话也没说,便大剌剌的开门走人,模样像只偷吃餍足的贼猫…唉,常走夜路的人,胆子就是比较大,哪像她呀,这么见不得光,像株出墙红杏般遮遮掩掩地循着原路攀回去,结果还被人逮个正着哩。

 对管墨而言,与她的干柴烈火或许只是顿点心,图个新鲜,但对她来说、对她来说…唉,她怎会不懂佳想传达的意思。

 郁抑着七八糟的纷情绪,她走下楼,没在第一时间看到违规停在路旁的线凌志大车,自然也没瞥见若有所思凝望着她的那双温热眼眸。

 她还在想好友的千叮万嘱。

 要她不去招惹管墨?唉,佳会不会是想太多了?如果他真如她所言那般四处留情,情场老手的他又怎会将精力浪费在她这个生手身上?咳咳,当然,今晚纯粹是擦走火,就这样简单,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啦!

 连退了火、心满意足的他退场走人时,一样是连个都没放,就这么消失在派对里,她还需要担心什么?

 怕他上她?!

 “唉…果然,佳对我就是有私心,还以为我真这么让人连不舍。”自嘲之余,叹得心好酸。

 她在干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自言自语?

 侧靠着椅背,管墨支手托颊的等了她好久,展现他难得一见的十足耐,就等着她抬眸跌进他的凝视中,结果…她竟然对他及体积庞大的车子视而不见,眉心深蹙的径自沿着路街走去?!这下子,他培养了半天的耐也烟消云散了。

 车门砰的一声,依然没惊醒她。

 “拓跋?”扬声唤她,心里却起了莫名的微恼。

 般什么?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走在街上却一点儿警觉都没有,万一他是心有不轨的匪徒,她不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她以为每个匪徒都像河内遇到的那个脚?

 拓跋可掬没有听到他在喊她,却感受到那两道朝她来的热力光芒,恍然抬眸,蓦然心惊。

 赫!怎么是他?

 “你真慢。”

 “哇!”

 见她像看到鬼似的猛然变脸,管墨下意识的停住脚,然后眼神一凛,打算直接先将人逮到手再严刑拷打一番。

 他倒是很好奇,何时自己成了妖魔鬼怪?

 “别过来!”

 闻言,他傻了眼,也有了气。

 怎么,她又来了?“好,我不过去。”

 拓跋可掬微微松了口气。

 “你过来!”

 乍闻此言,哪管他是深情呼唤还是严声厉喝呀,满脑子紊乱且复杂的心思都还没厘出个头绪,正打算开溜时,竟见到那个吃干抹净,连个都没放就将她撇到一旁的人在街上等她?

 我的妈呀,这个震撼威力太大了,吓得她魂儿都飞了,再想到人仍在楼上的好友不久前的殷殷嘱咐,头皮更是麻了起来。万一佳偏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她铁定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啦!当下,不多想,她拔腿就跑。

 总之,先逃回家再说。

 “你又躲我?”他难以置信的站定不动。

 他不动,她跑得可快得很。听他的声音犹在耳畔,忍不住就快嘴呛回去。

 “躲就躲,难不成要经过阿扁总统的命令才能躲你?”

 “该死!”不假思索,他追了。

 他生气了?

 妈呀!她的小命不保,这下子,拓跋可掬更是拿出吃的力气,拚了。

 “还玩?”

 玩?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谁还玩得起来?

 穿着双高跟鞋晃了整个晚上,脚又酸又痛,她严重怀疑脚丫子应该长好几颗水泡了,现在还得被迫跑给他追,呜…她何苦来哉呀!包何况,就算生了双飞腿,踩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只要他有心,追上她是迟早的事…呜…万一被他给追上了,她会不会被他绞成人香肠?

 “有没有搞错!你追我干么啦?”

 “那就别玩呀。”

 她怀疑,管墨更是一头雾水。

 他干么要追她呀?全天下的女人又不是只剩下她拓跋可掬一个,令人恼怒的是,偏偏他一双长腿硬是上了发条,根本不听他使唤。

 “玩?玩什么玩…欸,你眼睛没瞎,对啦,我就是在玩,你可不可以别追了?死我了。”跑到脚酸,她累到胡言语。

 奇异的是,听了她的话,管墨当真停下脚步,她没立时发现,依然没命的逃。

 “我没追了。”

 闻言,她疾迅的向后一扫,见那颀长的身影当真成了柱子,微吃一惊,又跑了一段距离才放慢奔势,止步。

 真的假的?原来他是这么听话的人?

 呼!“还吗?”

 “废、废话嘛。”逮到空档,她连忙双手撑,大口小口的换着气。

 跑太急了,肺部被得太凶,现在像是被火烤着,好干、火燥燥的难受。

 “一分钟?”

 呼…呼…什么一分钟?

 没多余的力气说话,她楞望着他。

 “让你一分钟。”

 然后?

 那双眼,太熠熠闪耀了吧?气如牛的拓跋可掬狠瞪着他,想问没力气问,只捕捉到他笑眼微瞇,霎那,灵光乍现。

 懊不会是…

 果然!

 一分钟后,那株攀墙红杏,再度落入魔掌!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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