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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眨眨眼、再眨眨眼,挑高一边的眉,雨回头瞪着自己的丫头,不敢置信的扬声问:“这就是你历尽艰辛找来的车?”一辆牛车,还是一头上了年纪老牛拖的车,搞不好她们两个人用走的都比这头老牛快。

 雪灵一脸苦瓜相,双手绞在一起,委屈地撇嘴道:“主子,没人肯卖给咱们马啊。”又不是她的错,都是主子惹的祸,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她捱骂?不公平啊。

 “他们嫌钱扎手吗?”雨不信她的话。

 雪灵呐呐的回答“因为没人敢得罪天下第一庄。”

 是这样吗?雨蹙眉,那个风潇潇的脸确实让人会害怕,不用抬出第一庄的名号,只要他本人往前一站就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愿。

 “主子,咱们为什么不答应他去第一庄?”雪灵问得小心翼翼,要是答应去第一庄,现在就不会连辆马车都找不到,那些个金银重得要命,这头老牛拖得动吗?

 雨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扫过丫环,拍拍她的头,感叹道:“上天虽然给了你美貌,但显然忘记把脑子装进去。”

 “主子…”雪灵不满的抗议。主子干脆明说她笨不就得了,犯得着这样讽刺人吗?

 举目远眺,叹了一声。“江湖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第一庄,它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遍江湖,你认为咱们进了第一庄会安全吗?”要是让那几个尖耳朵的听到了,她还不得马上被逮回去受罪啊!

 也对啊!雪灵不由得点头,主子就是主子,思虑果然周密,可是…“主子,这头老牛恐怕拉不动那些银子耶,怎么办?”

 “你不会再多找几头啊。”她真不想承认这个丫头是自己挑的。

 “喔。”雪灵马上衔命而去。

 三天了,光找车她们就找了三天,就因为她们不肯跟号称武林第一人、富甲四海的天下第一庄庄主风潇潇回去做客,所以四处碰壁。

 这年头怪事就是多,做客也有强迫的。

 眼珠转了转,片刻之后雨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风潇潇一定是怀疑自己与追杀他儿子的人有关系!这也难怪嘛,谁叫她们主仆二人千挑万选罢好那一天去上香,还真是巧合到让人不得不怀疑呢。可是,她们都已经表明不去了,他不是应该就此打住吗?为什么还一直阻止她们离开?

 靶受到被人注视,她转过头去,就看到风霁站在后方。孤单的身影在落余辉下显得愈发单薄。

 “风小弟,有事吗?”她出牲畜无害的笑脸,朝他招手。

 风霁咬了咬下,犹豫片刻,开口道:“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阻止你们离开的。”

 她这才恍然明白,她就说嘛,依那个风大冰块的行事作风,是不大可能阻止她们求去的,原来如此。

 “没关系,我觉得用牛车拉银子新鲜的。”她笑咪咪的说,生小孩子的气显得太没风度了,她不气。

 “爹让我跟你们道歉。”风霁垂下头,有些无措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喔,那就是说,这回雪灵应该可以买到马车了。”雨点头,笑容扩大。

 可是,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十头牛?!算了,至少现在有壮牛了,比清一的老牛要好得太多。可是…灵儿那个笨丫头不会问一下马车吗?

 “灵儿,你怎么不买马车?”她目中寒芒轻闪,真想折断那个小丫头的脖子。

 “主子,您不是说多买一些牛吗?”雪灵一脸无辜。

 哪有墙?雨此刻非常想去擅墙。苍天啊!为什么她当年会选中这个笨丫头当侍女?她时至今还没有被她气死真是老天开恩呢。

 风霁一脸的忍俊不姐姐的丫头有时糊涂得有些可爱呢!

 “你给我去换马车。”压抑着满腹怒火,雨一字一顿地吐出。

 “好。”雪灵搔搔头,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变脸,不过,反正主子正常的时候也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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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满一大车的金银,要五匹马才拉得动,可见雪灵当花魁的进帐是多么可观,估计没有一百万两,也有好几十万两。

 大包小包的将行李装入车中,雪灵抹抹额头上的汗,望向闲闲站立一旁的主子。“好了,要上路了吗?”

 雨摸摸风霁的头,从际的锦袋之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入他手中“拿好啊,中毒的时候用得着的。”

 “姐姐,”风霁有些不舍,难得有人让他感觉到温暖,可是为什么他不能留住她。“你会到第一庄去看我吗?”双目充满希冀的看着她。

 雨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看机缘吧!”那么招摇的地方,她还是不要去叨扰比较好,安全第一啊。

 雪灵暗自翻了个白眼,主子这样讲就是不会去了嘛,还看机缘哩!

 雨警告的扫去一眼,雪灵马上温顺的垂下头。

 “姐姐,祝你一路顺风。”风霁扬起笑脸,尽管有些牵强,但至少他努力做到笑着祝福。

 雨暗自心叹,明明是个才满九岁的孩子,硬要让他成为一个小大人,那个风潇潇的脑袋一定有问题。探手从锦袋里又摸出个蓝瓷瓶“这个疗伤用的,好好保管啊。”

 雪灵暗暗咋舌,主子几时这么大方了,那个蓝瓶中的东西可是极其珍贵,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主子居然这么轻易就送出去?依主子向来吝啬贪财的习,简直是奇迹嘛。

 “回去吧!”跳上马车,雨朝他挥手。

 “姐姐,你也保重。”风霁用力挥着手,目送她们的马车远去。

 “主子,您不心疼啊?”雪灵凑近主子跟前。

 她翻个白眼。“我已经在恨自己的心软了。”话音一顿,嘴角轻扬“不过,风大庄主还满慷慨的,送咱们的报偿也不低啊。”整整三万两,呵呵,赚到了。

 “那个葯可比三万两要贵得多。”雪灵忍不住提醒主子做了亏本生意。

 雨眯起眼“灵儿,麻烦你不要一直提醒我刚才做了什么蠢事好吗?”嫌她不够心痛吗?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迷糊,居然摸出那个东西送人。

 雪灵马上知趣地移到一边去,佯装欣赏路边的风景。主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到最后一定会推到别人身上,栽赃陷害这套主子最在行了。

 雨扭头去看车厢,那近十大木箱的金银让她不由得眉开眼笑,一扫心中郁闷。

 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父母?从小就扔掉她的父母会可靠才有鬼;师父?成天陷害人的师父没有才好;同门?还是不多想心里比较舒服;再看看身边的侍女,更靠不住了,灵儿没半点心眼,被人卖了说不定还高高兴兴地帮人数银子…

 风和丽,沿途的景令人心旷神怡。

 说实话,以她们这样招摇的马车,走了半个月居然没有引起有心人士的觊觎,还真是件让人纳闷的事。光是看车行过后深陷地面的痕迹,明眼人也该明白她们是头肥羊,而且是头招摇饼市的笨肥羊,怪就怪在没有人动歪脑筋,难不成现在的坏人都洗心革面,做回安分守己的善良老百姓了?雨心中暗自嘀咕。

 听了主子的话,雪灵马上惊跳起来“主子,咱们可不可以将银子存进银号,不要这么招摇?要是被人打劫可就不好玩了。”

 雨瞅了她一眼,扭头去继续欣赏沿途风景,在炎炎夏日能有今天这样的凉风,真是难脑粕贵啊!

 “主子…”雪灵再接再厉非得要到一个答案。

 雨口气淡淡的说:“该来的总是会来,不是吗?”瞧瞧前方那片尘土飞扬处,似乎真的有浩马队朝这儿过来了。

 敝事年年有,今年绝对特别多。

 那群人明明就是强盗嘛,为什么贪婪的看了她们的车子几眼,又地盯了雪灵半天,可当眼神瞥向车顶,却懊恼地扬鞭催马呼啸而过?

 是这个江湖变化太快,还是她落伍了?雨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我想起来了。”雪灵突然惊呼。她兴高彩烈地指着马车。“主子,这辆马车是第一庄的人卖给我的。”她当时就觉得奇怪,他们非要卖这辆马车给她,说是对她和主子有好处,果然没骗她。

 雨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一般的绿林大盗还真没几个敢去招惹天下第一庄的人,看不出那个老是冷着一张脸的家伙,居然会给她们这么大的面子,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他的婆,这样一想,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太可惜了,心情自然也飞扬了起来。

 ******--***

 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顷刻之间却雨绵绵。

 主仆俩个躲入车中休息,任由马车缓步而行。

 懒散地坐在车厢内,分食着中午打尖时买来的干粮,起车帘欣赏着车外的雨景,真是悠然自得赛神仙。

 马蹄踏水,水花四溅,形成一幅惟美的画面。

 忽然一阵脚步杂沓声传来,马车已被一群蓝衣人给团团围住。

 所有的闲情逸致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庄主有请。”非常客气的措词,相当不客气的强行请人法。

 以她们两个弱质女押着一车金银的现状,想从这么一群蓝衣人的包夹中突围而出,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雨主仆非常合作的跟着他们离去。“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有时是很让人痛恨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有点悲壮,可雨此刻真的是这种心境。

 自从她婆的救下风霁开始,她们跟那个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庄,似乎就有了种说不明也斩不断的牵扯。闲事莫理啊,师父的话真是非常非常的有道理,她第一次这么认同师父。

 好大的门,好大的庄园,好大的山头…不愧是天下第一庄,什么都是大大的,唯恐来的人不知道他们是第一。

 悄悄算了一下,从正门走到大厅一共花了…半柱香时间!天!好长的一段距离啊,难怪第一庄的仆人身手都这么好,如果轻功不佳的话,庄主吩咐下来,他们根本赶不及去执行。

 风潇潇人冷也就罢了,想不到第一庄的摆设也都充满了冷肃之气,长年生活在这里,即使不冻死也会得风寒。

 落坐后,雨轻啜一口热茶。

 不愧是有钱人,连待客的茶水都用苏州庭的碧螺,她满意的眯了眼。

 “雨姑娘,得罪了。”突如其来的声音飘入耳中。

 “噗…”雨刚喝到嘴里的茶马上了出来。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风潇潇不知道吗?拜托,武功高也不要这样现啊,会吓死她的。

 风潇潇挑高了一边浓眉,有些意外她的失态。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的。

 “你走路不会出点声音的吗?”她的语气十分不好,受惊的心尚怦怦跳个不停。

 他冷凝的目光向她。“习惯了,还请姑娘海涵。”以为是个厉害角色,闹了半天却不怎么样,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了一半。

 “没诚意。”雨咕哝,别以为她听不出他的敷衍。

 “主子,人在屋檐下。”雪灵轻声提醒,主子有时太过胆大妄为了,这时她这个草包跟班就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因为她怕死得很。

 风潇潇漫不经心的扫过那对怪异的主仆,是的,一直以来她们给他的感觉就是怪异。看起来聪明的主子,某些时候就是会犯傻;而明明蠢蠢的丫环,有时又比主子机灵。

 “我头已经很低了,灵儿。”不满的提高声音,想她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君亲师,没一人能让她胆颤的啊!自从开始逃亡生涯后,她一直都以明哲保身为最高行事准则,可为什么还是惹来一身腥?

 “主子!”雪灵低呼。她已观见坐在主位上的人目光好可怕啊。

 雨迳自往下讲“灵儿,我们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得摆低姿态,我们有什么错吗?”从现在起她要做回自己,本来就没她们的事嘛!何况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人请到第一庄来。

 雪灵也不为刚才的胆怯而纳闷“对呀,主子,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坏事耶。”自从主子逃出来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的,以前做的坏事又没第一庄的份,他们不应该会来找碴啊!

 风潇潇眼角微微搐,但依然保持沉默,佯装无事的将目光转向挂在厅里的山水鱼虫画,耳朵却竖起来关心着那一对活宝的对话。

 雨目光环顾大厅。除了那位认真看画的主人外,只有奉茶的小厮一名。低头看看脚下平坦的石板地,角轻扬。“灵儿,在这里炸个坑好不好?”

 “嗄?”雪灵一脸茫然,大脑呈现呆滞状态,不懂古灵怪的主子又想玩什么把戏。

 “总要做些坏事,才好让人家理直气壮的折磨我们啊。”

 她的话将雪灵的三魂七魄瞬间拉回原位,颤抖着声音开口“我的好主子,人家又没讲明是要找我们碴,您何苦硬要没事找事?”

 “我嫉妒。”

 雨的回答让风潇潇愕然回首。

 她振振有词地道:“你看看你主子我,长年奔波的拚命敛财,可是身家财产连人家这个大厅的价值都比不上,不是很逊吗?”

 雪灵拚命阖上下颚,一脸的青绿。“主子,您已经算是很富有了好不好?”至少“那些人”都眼红到不行,也恨主子恨得牙,因为主子绝对是亲兄弟明算帐的类型。

 “没有他富有啊!”雨的纤纤玉指准确无误的指向坐在主位的风潇潇。

 雪灵额头渗汗,紧张不已。

 风潇潇目光阴冷的看着那对讨论烈的主仆,她们似乎完全忘记此刻自己所站的是谁的地盘,竟在一边讨论得好不热闹。

 “送客。”冷冷下达逐客令,他不需要这样见钱眼开的人待在儿子身边,甚至是待在第一庄内。

 “谢谢。”雨扬起一脸得意的笑容,她赌对了,他果然不喜爱贪财势利的人。

 看着她诡计得逞的表情,雪灵终于明白主子又玩了一回,而且相当的精彩,因为连她也被设计在内。

 “雨…”风潇潇第一次有咆哮的冲动,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她居然玩他,而且玩得这么明目张胆,她是向天借胆了吗?

 一把拉起丫环的手,雨向门外奔去。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这里的主人是个万年大冰块了。

 她快,他更快,她跑到大门边的时候,风潇潇已经气定神闲的挡在唯一出口了。

 雨沮丧的垂下肩。“风庄主,小女子与您往日无怨,近无仇,您何苦为难我们?”早知道当年就多用心学武了,搞得现在受制于人,失策啊。

 “霁儿身上的两瓶葯是你给的?”他沉声问。

 “不要就还我啊。”刚好她也正后悔呢。

 “谢谢。”风潇潇的声音低了少许。

 雨迷茫然的看向依然一脸冷然的男人,但他眼中似乎有着某些不一样的东西…是温情,没错,是温情。原来他也是有感情的嘛,她就说那样讨人喜爱的风霁谁会不喜爱。

 “你的葯又一次救了霁儿。”红云教以毒闻名江湖,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卑鄙,竟向一个小孩子施以毒手。

 风霁又遇险了?!她闻言心一紧。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他的脸色有着些许尴尬。

 尴尬?是的,真的是尴尬!雨再一次惊讶的张大嘴。

 “能不能请你留在小儿身边一段时?”风潇潇忽视她的惊讶把话说完。

 “好。”雨爽快的点头应允,几乎没有犹豫。

 闻言,雪灵一脸的错愕不信,拉拉主子的衣袖“主子,您不是说待在第一庄很危险吗?”主子吃错葯了吗?

 雨瞪了她一眼“你没听过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

 雪灵噤声,早该明白主子就是有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什么事都由她说了算。

 “对不起。”雨突然向风潇潇欠身道歉。

 “主子?”雪灵一脸疑惑,风潇潇也目带不解。

 “快跑啊!”雨拉了雪灵就向外跑,再不走就太迟了。

 须臾之后,天下第一庄的客厅内传来一阵狮吼“该死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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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庄的后山某棵大树上,雪灵一脸担忧地看着主子。“主子,你对风庄主做了什么?”光听那声怒吼也知道情形不乐观。

 坐在高高的树桠上,雨一脸郁闷“我以为他要对咱们不利,所以早就下了‘跳散’。”谁叫他一脸凶相,冷冰冰的没半点温度。

 “主子!”她尖叫“你对他下跳散?”那样一个严肃的人在下人面前又跳又叫的,肯定会颜面尽失,搞不好一怒之下还会杀人灭口。

 雨不理会丫环的大惊小敝,看向天上的几朵白云。“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拉你一起跑啊?”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雪灵提议。

 她幽幽一叹,无限哀戚的说:“可我答应人家留下来了啊。”

 雪灵一个踉跄,差点从树上摔下去“主子,现在不是重承诺的时候啊。”自己的命比较重要,主子几时这么一诺千金了?

 风拂过树梢,雨的叹息声直入云霄“你主子我喜爱那个风霁的,看他无辜被人害死,还真不忍心的。”她一向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可是风霁偏偏对了她的眼,真是要命啊。

 雪灵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可是,咱们的命也是命啊!主子,你就不担心自己没命吗?”她一定要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让主子早早动身上路,逃命要紧。

 靶伤的看了她一眼,雨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地道:“灵儿,其实我迷路了。”

 青天霹雳啊!

 雪灵半晌无语,她自己是路痴就算了,唯一能巴望的主子,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迷路啊?!

 “这个第一庄太大了啦。”雨的埋怨声。

 “就是啊,盖这么大,真是浪费啊。”雪灵的附和声。

 风习习,云悠悠,空余叹息声。

 红西坠,月儿东升。

 夜晚的虫嘶蛙鸣,凉风徐徐,于树顶赏月,别有一番滋味。

 雪灵又饥又渴,看着身旁一派悠闲的人。“主子,咱们就一直待在这上面不下去吗?”主子的个性太怪了,越是生死关头的时刻,她反而越自在,仿佛生死于她如风一般轻。

 雨澄亮的眸子转到丫环身上,轻笑道:“灵儿,我怕跳下去会着人。”

 “人?”雪灵不解“这里除了咱们,哪里还有人啊?”下面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清。

 她意味深长地道:“夏夜树下,蚊虫丛生,庄主的耐真好。”

 “姑娘的耐也不差。”

 低沉冷凝的声音自树下传来,雪灵尖叫一声,向下坠去。

 “灵儿…”雨纵身跃下,于半空中拉住雪灵的手臂,轻松飘然落地。她可不敢寄望那有张死人脸的家伙,会好心的伸手救她可怜的婢女,尤其在他很可能是来算帐的时候。

 “雨姑娘的毒功似乎也不低。”淡漠的口气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藉着月光,眯眼望向站在阴影中的人,但天色昏暗,瞧不真切。“自保而已,毕竟不是人人都拥有庄主一般傲人的身手。”

 风潇潇走出阴影,熠熠发亮的眸子紧盯着一脸坦然的雨“你几时知道我来的?”

 她侧头想了想。“红西坠时分吧!”

 风潇潇心中一惊,自己正是那时到树下的。

 她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庄主不必吃惊,我只是闻到了自己的葯味而已。”

 风潇潇心下了然。用葯者对自己的葯物总是特别感,可说到葯物,就不免想起间自己中毒后的反应,当下心头怒气遽升。

 “庄主,您大人有大量,想来是不会跟两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才对,我们在这里就先行谢过了。”先下手为强,高帽子一戴,就不信他堂堂一庄之主,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庄的主人,会这么不要脸的对她们下手。

 “谢谢庄主。”雪灵此时比什么都精明,与主子心意相通,合作无间。

 风潇潇有些哭笑不得,他有预感,让雨留在庄内日子不会太平静。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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