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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冬季的清晨,难得有了好天气。

 太阳从云层中,出脸儿来。虽然新闻报导说,寒即将南下,但是这会儿,只是看见阳光,就让人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宜静走进飞鹰总部,虽然眼镜后的晶莹瞳眸,就像平般平静,但她的脚步却比平时轻盈得多。

 经过熊镇东一夜的“努力”后,占据在她心头的恐惧,奇迹似的消失无踪。当然,火辣情的爱是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毫不掩饰的担忧、关心,以及那虽然笨拙,却是尽心尽力,真心真意的关怀。

 在她的生命中,只有这个野的男人能惹恼她,却也同时能让她微笑、让她遗忘恐惧、让她在他身下,娇着恳求…

 粉的双颊,因为那些回忆,浮现淡淡酡红。

 她轻咬着红,却又想起,熊镇东被铐在柱上,挣扎嚷叫的狼狈模样,终于忍不住红微扬,出浅浅笑意。

 二楼的走道,旁边就是落地窗,冬季的阳光,照在平滑的玻璃上。

 林杰面走来,看见她的时候,表现显得有些讶异,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她。“宜静,你特地回去换衣服啊?”

 她停下脚步,含着笑意的瞳眸,闪过困惑。

 “没有。”她摇头,看着身上的蓝色套装。“我就是穿这样来上班的。”

 林杰伸手搔了搔脑袋。

 “是吗?”他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脑子里的昼面迅速倒带。“不对啊,我刚刚在现场,看到你穿的,不是这一套啊!”他明明记得,他早上看见的,是另一套米白色的套装。

 “什么现场?”

 “早上啊,就分尸案的现场啊!”乌云飘来,遮蔽了阳光,走道转眼就暗了下来。

 一股寒意悄悄爬上心头。

 宜静站在原地,眼里与嘴角的笑意,跟血一同褪去。

 林杰没有发现,还自顾自的说着:“其实,宜静,你用不着逞强到现场去,勘验现场的工作,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昨天中午,不少队员眼睁睁看见,她看到那些照片后,当场昏倒。所以,今早在命案现场,瞧见她出现时,林杰心里头,实在是既讶异又佩服。

 “你早上穿的那件米白色套装,是不是在勘验时弄脏了?”他又问了一句。“对了,你不是还要阿华整理出今早的勘验左证吗?阿华说他已经整理好了,你随时可以去拿。”

 宜静没有回答。

 她脸色苍白,紧捏着冰冷的双手,甚更没有察觉,指甲已经刺入柔软的掌心。

 她是有米白色的套装。

 只是,她今天穿的,并不是那套衣服。而且,今天早上,她也没有到命案现场去,更没有要求阿华整理勘验左证。

 那么,今早去到现场的人是谁?

 林杰所遇到的,那个穿著米白色套装,在命案现场走动,还跟队员们谈话的“宜静”究竟是谁?

 寒意渐浓,温度像是突然降了下来,她冷得几乎要颤抖。或许是因为寒南下,也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浮现了一个极可怕的猜测,才会觉得,整个人像是陡然跌进冰库里。

 “宜静?宜静?”瞧见她脸色不对,林杰连喊了几声,还关心的间:“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去医护室休息?”

 “不用了。”她摇头拒绝,双手握得更紧。

 恐惧再度聚拢,那个黑影再也不只是存在于她的噩梦中,而是已经来到现实,甚至靠到她的周围。

 修长的身子微微摇晃,却没有倒下去。

 没错,她仍然感到恐惧,但是,如果继续恐惧下去,就等于是放弃求生,只能无助的等着对方出手,等着对方杀了她、肢解她、取代她…

 不!她不要那样!

 紧握得僵疼的小手,缓缓的松开。宜静深一口气,虽然脸色雪白,眸子却格外明亮。她看着林杰,哑声问道:“队长在哪里?”

 “噢,队长啊,”林杰回答。“在他的办公室里头。”

 她点头致谢,接着转过身,在阴暗的走道上,踏出步伐,一步步的朝队长办公室走去。

 一张传真搁在桌上。

 厉大功坐在办公桌后,神情严肃,深敛的黑眸,望着坐在桌前,冷静得有些不寻常的宜静。

 “这是FBI今早发来的传真。”他伸出手,将传真往前推。

 昨天中午,宜静看完命案资料昏倒,焦急的熊镇东抱起她,先到医护室去,经由医生诊断,确定她只是惊吓过度昏倒后,就坚持要抱她回家休息。

 身为队长的厉大功,则是在两人离开后,收拾散落一地的命案资料,仔细研究了半晌。

 两年之前,宜静协助FBI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他就是其中之一。跟宜静一样,他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认出那特殊的分尸手法。

 因为手法太过相似,他将相关资料转成电子邮件寄给FBI,要求对方提供协助,当初承办此案的约翰,很快打了电话过来,所告知的消息,却让人错愕极了。

 “八个月之前,凶手逃狱成功。FBI循线追查,只查出他出狱后不久,就在某间诊所,再度做了整型手术。”厉大功徐缓的说道。“医生在手术后被杀,诊所也被纵火,虽然抢救出部分病例,但是仍然无法知道,凶手到底整型成什么模样。”

 宜静拿起传真,清澈的眸子,仔细审视传真上,所条列出的各项资料。

 上头明确的记载着,凶手逃狱的期、整型的时间地点、纵火与杀人的方式,以及目击者所见到,一些可疑人物的描述。

 “约翰还说了什么?”她问道。

 “他要马上过来,明天就会到台湾。”厉大功略微停顿,语调尽量温和。“他强烈建议,在凶手落网前,你最好接受严密的保护。”

 宜静的身子微微一僵。

 约翰的行动,证明了他也怀疑,这桩命案是同一个人所犯下的。此外,约翰会建议她,必须接受保护的原因,她也心里有数。

 她抬起头来,看着厉大功,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却清亮而平稳。“队长,凶手的目标是我。”

 凶手会到台湾来,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他或许是从某种管道,知道进行犯罪剖绘,导致他被捕的人,是远在台湾的丁宜静。

 可能是为了报复,或是其它不明的原因,总之,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凶手是“看上”她了。

 厉大功缓声回答:“是有这个可能。”

 “不只是『可能』了。”她把传真放回桌上,极力想保持平静,却仍感觉到,背脊上阵阵发冷。1今天早上,林皆票验现场时,看见『我』也在现场。但是,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已经整型成我的模样,并开始活动了。”

 就连冷静内敛的厉大功,听见这个消息,也在转眼间脸色一变。

 要是连朝夕相处的队员,都辨认不出真假,那就表示,凶手的伪装几乎是无懈可击!

 “这次的命案,可能是他一时失手,才杀了被害人。他又积习难改,忍不住将十六项鉴定特征全部除去。”宜静垂下长长的眼睫,一字一句的说道。“之后,他发现这么一来,等于是暴了行踪,才会在尸体被发现后,就以我的身分出现。”她完全了解凶手的思考模式。

 厉大功静静听了一会儿,脸色愈来愈凝重。

 “你能预测他下一步的行动吗?”

 “可以。”她点头。“他会来杀我,再取代我。”

 “那么,我的建议跟约翰相同。”身为队长,他有责任保护队员的安全。既然知道凶手的目标是宜静,他就不能让她涉险。

 她却摇头拒绝。

 “不。”宜静握紧双手,鼓起勇气,提出惊人的建议。“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来做饵--”

 话还没说完,忽有庞然大物,砰的一声撞开门,闯了进来。

 “不行!”熊镇东劈头就喊,瞪着大眼,拧着浓眉,外加猛摇头,强烈表达反对意见。“谁去做饵都行,就是不能让你去!”他吼道,双手还被铐着,虽然设法穿了牛仔,上半身却是赤的。

 不知为什么,听见熊镇东这么一喊,对他的恼怒,瞬间过了对凶手的恐惧,她突然觉得,自己恢复正常,连轻微的颤抖也消失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蹙眉质问。

 “做什么?当然是阻止你做傻事!”他摆出最狰狞的表情,回头瞪着厉大功,气冲冲的质问:“她要去做什么饵?”

 “一个美国连续杀人案的凶手,到台湾来犯案,他的目标是宜静。”厉大功回答得简单扼要。

 熊镇东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想起,昨晚两人倚偎在一起时,她所提及的那桩案子。

 妈的,他猜错了!凶手居然是同一个人!

 “那个变态不是老早被FBI逮着了吗?”他皱眉又问。

 “他八个月前逃狱了。”

 “逃狱?”熊镇东气得跳脚。“犯人老早逃了,那些死洋鬼子居然没有想到该早点警告我们?!”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来到台湾。”

 熊镇东瞇起眼睛,终于把头转回来,视线再度落在宜静身上。

 “那我说的没错。”他瞪着她,又重复了一次。“谁去做饵都行,就是不能让你去!”

 她回瞪着他。

 “只有这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引出凶手。”她很坚持,不肯让步。“不然,随时可能会有第二个受害者出现。”

 熊镇东咬紧牙关。

 “我还是反对!”事关她的安全,他绝对不会同意。

 他的顽固,终于让宜静发飙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怒叫着。

 他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是我老婆啊!”“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又怎么样?”他吼得更大声,声音几乎传遍整个飞鹰总部。“你翻脸不认人啊,昨天晚上我们才上过的!”

 虽然身处暴风眼中央,厉大功还是那么冷静从容,他风度绝佳,礼貌的转开视线,假装没有听到。

 宜静却是气得捏紧双手,修长的身躯僵硬,清澈的眸子瞪着熊镇东,看了他许久许久,才咬牙开口。

 “我是警察,还是个特警。”她说得很慢,像是想把这些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全敲进他冥顽不灵的脑子里“逮捕犯人,原本就是我的职责。况且,他还是因为我,才会来到台湾,我必须负起责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大脸上愤怒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强硬的态度也有了改变。

 同样身为警察、身为特警,他当然明白,责任感等同于尊严,更明白那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是,事关宜静的安危啊!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当饵,引那个变态凶手现身,甚至对她动手?

 只是想到这里,他的口就一痛,彷佛被人当中了一刀。

 大嘴张了张,试了几次之后,才有办法发出声音。

 “一定还有其它的办法,不需要你--”

 她打断他的话。

 “我无法忍受再看到其它人牺牲。”

 这句话,让熊镇东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站在原地,视线牢牢锁着她,心里担忧、无奈,而且不安,却又完全束手无策。他好想好想阻止她涉险,却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

 宜静也看着他。

 那双黑眸里,所出的情绪,全都写满了对她的在乎。

 她可以了解,他毫不理性的反对,是因为对她的关怀。但是,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去面对,不能逃避。

 室内有片刻沉默,直到厉大功开口,才打破沉寂。

 “熊队长。”

 “干什么?!”熊镇东转过头,又是一副凶恶的表情,不给人好脸色看。

 厉大功丝毫不以为忤。

 “为了尽快逮捕凶手,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厉大功提出邀请,一方面是给熊镇东台阶下,另一方面是知道熊镇东的确比他们更能放手去调查。

 熊镇东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了。

 一直以来,他就看这长得俊的家伙不顺眼,觉得这个飞鹰队长,抢尽了功劳、风采,还有长官的好感。不过,话说回来,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跟宜静的安全比较起来,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为了宜静,他只考虑了几秒,就爽快的点头。

 “行!你打算怎么做?”

 “我接受宜静的建议。”厉大功已经明白,她的意志有多坚定,只能决定冒险采用。“关于凶手的来历与线索,我们暂时不公布。宜静维持正常作息,照常上下班,我会派出一组人,二十四小时在暗地里保护她,绝对不让她离开视线范围。”

 熊镇东拧着眉头。

 “你怎么知道,这样得耗上多久?”

 “很快。”宜静回答。“凶手已经整型成我的模样,早上甚至冒充我,去命案现场勘验,连林杰都分辨不出来,他很快就会对我下手了。”她下意识的伸出双臂,环抱住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骨悚然。

 忽地,炙热的体温靠了过来。

 熊镇东走到她身边,仍旧铐在一起的大手,大剌剌的一套,霸道的将她圈抱进怀中,下巴轻靠着她的头顶,赤的男膛,熨烫着她发冷的身躯。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她恐惧时,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圈进怀里,提供他暖暖的体温。

 属于他的温度,温暖了她的身子,甚至连她的心,也能感受他那珍惜呵护她的炙热暖意。

 厉大功看着两人,体恤的暂时停下讨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

 “至于熊队长,请你去调查凶手的落脚处。”他谨慎的提醒。“这件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

 “知道了,我会单独行动。”熊镇东想了一想,又问了一句。“关于凶手的落脚处,手边有什么线索吗?”茫茫人海,总不能要他去大海捞针吧?

 厉大功的视线,落到宜静身上。

 她深一口气。

 没错,甚至她就是最好的线索。她熟悉凶手的犯罪模式、办案手法,甚至是心理状态,当然也能说出,该往哪个方向去追查。

 “他在犯案前,会躲在暗处,监视很长一段时间,记录下对方的言行举止,然后一再的仿真,直到完全相同为止。”她不自觉的,往他的怀里,更靠近了一些。“我现在居住的地方,肯定已经被他装了针孔摄影机。”

 鲁的咒骂声,在她上方响起。

 “妈的,我绝对要挖掉那个变态的眼睛!”熊镇东怒骂着,一想到有人躲在暗处,偷窥宜静的一举一动,就气得火冒三丈。

 “这件事情,等抓到凶手之后,我们再来讨论。”厉大功回答得很含蓄,一边低头看了看手表。“宜静,十一点时有个项目会议,你能出席吗?”

 “可以。”她点了点头。

 熊镇东的双臂,却把她抱得更紧,一双眼睛直瞪着厉大功。

 “我暂时把她交给你了。”他双眼灼亮,语带威胁的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让她受了一丁点的伤…”

 “我保证,不会让宜静受到任何伤害。”

 他又瞪了厉大功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最好是这样。”说完,他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语气跟表情转眼就变了。“你别怕,我这就去逮那个变态!”他一脸严肃的说道,热烫的,结实而短促的,在她的红上印下一吻。

 然后,他抬高双手,松开了对她的圈抱,宽阔的膛不再紧贴着她。那健硕的身躯,俐落的一转身,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几乎是离开他怀抱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怀念起,他炙热的体温。

 宜静看着那扇门,想着他离去的模样,就连上,还感觉得到,他留下的那个吻,以及属于他的味道…

 突然,那张大脸又从门口探了进来。

 熊镇东有些尴尬,先干笑了几声,才开口问道:“对了,手铐的钥匙在哪里?”

 ******--***

 变态。

 这家伙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变态!

 熊镇东瞪着满墙满屋,无数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宜静照片,气恼得紧握双手,甚至用力到连大的骨节都嘎啦嘎啦的响。

 有了宜静提供的线索,他用尽办法,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内,就查到了凶手的落脚处。

 离开飞鹰总部后,他先回到宜静的公寓里,东摸摸、西找找,花了一番功夫,才在隐密的角落,找出几个不该有的仪器。

 宜静也猜错了。凶手在她公寓里所装设的并不是针孔摄影机,而是无线电监视器。

 身为警察,他对这类东西并不陌生,甚至对它们的功能了若指掌,一眼就辨认出,装设在宜静家中的监视器,发信的范围,只有半径五十公尺。

 接着,他开始调查,在半径五十公尺内,除了宜静之外,有什么人也是在这三个多月内搬来的。

 彼及宜静的安全,他收敛火爆的行径,小心的不惊动凶手,只靠着一铁丝,就开始极有效率的,在确定屋内无人后,才逐一去“拜访”符合这些条件的住户。

 第一间“拜访”的住户,就住在宜静楼上,他仔细查了一遍,确定这只是个平凡的三人小家庭,就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

 第二间住户,则位于对街公寓的三楼,住的是一个早出晚归的计算机工程师。

 第三间住户,同样在对街公寓,位于六楼。当他俐落的撬开铁锁,进入空无一人的屋子时,映入眼中的,就是无数宜静的照片。

 宾果!

 熊镇东走进屋里,瞇起眼睛,仔细的搜寻着,不错过任何细节,心里的怒气却是节节攀升。

 除了满屋满墙的照片之外,屋内的陈设,还被布置得跟宜静屋里一模一样。

 大如客厅的沙发,小如梳妆台上的发圈,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全被一一拷贝,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里,多了个摆满监视、‮听监‬仪器的房间。

 凶手不但在窗边装设了望远镜,从阳台偷窥宜静的一举一动,还把监视器录下的影像,全都转为光盘,仔细的收藏起来,每盒光盘盒上标明月份,盒里的每张光盘上,则标明了期。

 他再度确定,他绝对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挖出这家伙的眼睛!

 熊镇东打开衣柜,出嫌恶的表情。

 衣柜里头,挂的全是跟宜静所穿的,同品牌、同尺寸的衣服,甚至连飞鹰特警队的制服都有!

 他低下头,瞇起眼睛,瞪着衣柜下层的抽屉,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伸手,拉开下层的抽屉。

 镑‮丝蕾‬的、丝质的、棉质的小底,再度映入眼中。只是这回他的反应,不再是兴高彩烈,而是气得全身发抖。

 这个不要脸的变态,甚至模仿了宜静摆放的位置,当然,就连款式跟材质也没有放过。其中,还有他最心爱的,粉红色丝质小内

 懊死!那是他的!是他最心爱的粉红色丝质小内,而这个变态,居然玷污了它!

 熊镇东气得额冒青筋,大手一推,重重的将抽屉推了回去,衣柜晃了晃,就连挂在里头的衣服,也跟着晃了一晃。

 那些衣裳在他眼前晃动,一股怪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迅速站了起来,本能的感觉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宽厚的大手,探进衣服之间,一件一件的往旁边推。

 蓝色的套装、黑色的套装、米白色的套装、长的大衣、短的外套、黑色的小礼服,飞鹰特警队的制服、浅驼的长裙…

 他的动作停顿。

 制服!

 大手把长裙推回去,飞鹰特警队的夏季制服,再度出现在眼前。

 熊镇东心头一凛,大手鲁的翻找,迅速的找了几次,赫然惊觉到,这个衣柜里头,只看得到飞鹰特警队的夏季制服,却看不见飞鹰特警队的冬季制服!

 冬季制服到哪里去了?

 以凶手花费在拷贝的心思上推断,他绝对不可能遗漏了冬季制服。冬季制服会不在衣柜中,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凶手穿出去了。

 但是,穿著这么显眼的制服,凶手准备去什么地方?

 一个声音闪过脑海,熊镇东头皮发麻,陡然全身僵硬。

 你怎么知道,这样得耗上多久?

 很快。

 他大骂一声,转身开始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屋子,冲向他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凶手穿著冬季制服,去飞鹰总部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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