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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月儿高挂夜幕,温润光芒从行道树叶间筛落,映在楚骞妍丽的脸庞,夜风轻拂,吹动她发梢,官赫天看着,眼色温柔,一阵恍惚,那扬起的发梢过的,似乎是他的心弦…

 “骞骞。”他哑声轻唤她的名字,她停步,疑惑的抬眸看他,他定定凝着她好几秒,对于终止的婚姻及蹉跎的岁月都感到无比的惋惜。“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没头没尾的,她一阵纳闷。

 “我让你失望、让你伤心,所以对不起。”他真心诚意的道歉。

 楚骞望进他如墨般漆黑的眼瞳,像跌入一张网里,不可自拔。

 离婚时,他没说过一句歉语,却在四年后的现在送上迟来的抚慰,而她还是不争气的鼻酸眼涩心揪紧了…

 爱情在婚姻终止的当下顿失所依,的确令她很受伤,这些年来为了将那没了依归的爱安置在内心最隐密的角落,也令她很辛苦,可他一句道歉,像是破解魔法的咒语,缓解中毒的解药,瞬间解开束缚她多年的心结。

 “算了,都过去了。”

 她敛眸撇嘴,视线垂向红砖道,认知到自己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遇强则强,却不起温言软语。

 官赫天既然起了头,就决定把话说完,尤其想起她酒后吐的心声,他愈加心疼歉疚。

 “你说的对,我不该在你气头上还随你起舞,不好好解决问题,还冲动的答应离婚。当时我要是能够多想一下、多让一步,或许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分开这么多年了。”

 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思虑不够周全,个性都太拗,硬碰硬才会伤了彼此,现在经过岁月的历练,他们都成了也圆融了,他对她的情感却依旧存在,所以这一次他有把握能做得更好。

 秘密被发现,楚骞不愕然瞠目。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当初说要离婚是在气头上?”

 “你在棕榈夜喝醉那天说的。”她果然把喝醉之后说的话、做的事都忘光光了…这样很危险,以后他得看住她才行。

 原来又是酒惹的祸。楚骞懊恼的低头皱脸。

 “反正婚都离了,追究对错也于事无补,日子还是要过,就往前看吧。”她振作起来,刻意说得豁达。

 “我知道过去是追不回来了,但是骞骞,我们还有现在和以后,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将她的手牵得更紧,忐忑紧张的心情仿佛像十七、八岁的头小子向初恋情人告白的那种程度。

 楚骞心弦牵紧,霍地抬眸。

 此刻,他不是重逢以来那种泰然自若、悠哉自负的样子,他紧张得有点严肃,望着她的眼里凝着不安与期盼,她还感觉到他手心冒着薄汗…

 他是认真的。

 “我…”她心慌意的摇了下头,才开口,官赫天就仿佛悉她心意似的抢白。

 “我承认我们后期的相处有问题,但那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会忽略你,我知道丈夫这个身份我做得不够好,可是你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深爱彼此…”他赫然发现,这几年就是找不到和她相恋时那种幸福足的感觉,才会一直寻寻觅觅,没能再安定下来。“骞骞,那些快乐甜蜜的日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她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有好多地方都是他带她去的,有好多事也都是他陪她初次尝试。

 他们会在寒来袭时,飙上山去看雪;会趁她暑假,冲到垦丁、澎湖去玩水;他们曾为了看流星雨,抱着毯子在车里熬夜等待;跨年倒数时情拥吻,再接曙光;他们一起采草莓、摘水桃、拔野菜…

 与官赫天的那份爱恋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象征她的青春岁月,对他的感情早在心间冒芽长成大树,深柢固的盘踞心田,深入她的灵魂记忆,怎么可能忘得了?

 回忆勾起了楚骞的嘴角,眼色离而温柔。

 “没忘。”她摇摇头,记忆里的他与眼前的他重叠,心口绵着一股淡淡的酸与甜,不感慨。“那时候无忧无虑,真的很开心…”

 不须言语,他们就有默契,脑海里的回顾都是共同的甜蜜记忆,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倒转了,会的眸光中充满着深刻感情,空气中弥漫惆怅与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氛围…

 “你心里还有我的,对吗?”他抬手抚上她脸颊,哑着嗓问。

 这距离太危险,暧昧温热的肤触令她不由得一阵颤栗,呼吸屏凝,喉头跟着紧缩。

 她不想承认,即使藏得深,但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他,可在他深情的目光下,又说不了谎…

 官赫天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已经不需要听到回答了。

 这小女人啊,有点倔强、有点任,还有口是心非的毛病,可他偏偏就是喜爱这样的她。

 爱情就是这般没有道理可循啊!

 他将她拉得更近,大掌扣住她的后颈,倾身吻住她的

 楚骞吓了跳,伸手抡拳抵住他肩窝,手腕却被他烙铁般的大掌圈握住,移向他膛,贴在最靠近他心脏的位置,明明他没使劲,她的力量却莫名消失,没再想抵抗…

 过去的、现在的情感,将官赫天口涨得好满,他热情又不失温柔的吻她瓣,一股难以抵挡的热自两人相合的瓣涌上,楚骞尝到他的味道,鼻间盈满他的气息,感觉熟悉又陌生…

 她融化了,心墙崩塌,任他登堂入室,找回一席之地。

 大街上,人车熙来攘往,他们在路树下亲吻,听不到喧嚣,只感觉得到彼此…

 在官赫天的指点和协助下,楚骞顺利办妥老板付的任务,包括找风水师确认吉、邀请的对象、祭品的准备…各种相关动土大典的大小事宜。

 终于,到了选定的日子。

 这天,高照,晴朗无云,不只是吉,连天气都好得没话说,负责典礼的楚骞,一早就带着几名工作人员到工地张罗,忙进忙出忙得不得了。

 上午十一点,是预定好的时间,吉中的吉时,随着时间接近,该出席的人陆陆续续抵达,其中也包括了官赫天与工程团队。

 官赫天一到现场就环顾周遭环境,搜寻楚骞身影,看见她正跟着工作人员搬送祭品。

 “这箱这么重你也搬?”谴责语气的背后是浓浓的心疼,他一把搬走楚骞手中的负担。

 “你来啦。”楚骞看着那箱明明很重的饮料,一到他手上仿佛轻得像空箱,索放心交给他,甩甩手,抹抹汗,落得轻松。

 他看向她,窄裙、丝衫、高跟鞋,脸蛋红扑扑,呼吸有点,头发有些微凌乱,丝薄衣料因汗水而黏在肌肤上,明显有累到。

 “很累吗?”他担心地问。

 “累是还好,只不过太阳好大,天气好热。”她用手搧风,感觉有点吃不消。

 “休息一下吧。”他朝遮棚努努下巴。

 “大家都在忙,我怎么好意思休息?”她无奈的摇摇头,看看手表。“而且罗秘书说老板已经在路上,就快到了。”

 “还要做什么?我帮你。”他想减轻她的负担,就算她脸上还有一些妆遮掩,可他敢打赌,现在的她若是素颜,脸色一定很难看。

 她检视供桌上的东西,以及几把象征开挖动土、涂上金漆的大铲子,接着看向遮棚下坐着等待的宾客和来帮忙招待的公关部人员,扬婉拒。“不用啦,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不用跟我客气。”

 她看向他,抿起一弯笑,点点头。

 或许卸下心防了,他们的互动比之前好很多,虽然她没有明确答应他复合,但也没有像刚重逢时那样排斥与他接触,她不再因为心结而故意对他的好意视而不见,甚至看他样样都不顺眼。

 但此刻她没有心思多想,因为太阳把她晒得晕头转向,现在只能靠意志力硬撑。

 重要人物时间宝贵,把时间掐得刚刚好,高铭正好在典礼开始前三分钟抵达,准时主持动土大典。

 多的准备,就为了这不到一小时的仪式,典礼结束,忙碌的高铭给了楚骞鼓励与赞赏,随即又乘车赶赴下个行程。

 出席的人们陆续离去,工作人员继续留下来收拾善后,当然楚骞也不例外,她是负责人,做事要有始有终。

 官赫天和工程团队也还待在工地讨论动工事宜,正当中,阳光炙人,忽然,一阵惊呼声传来,引起所有人注意。

 官赫天看向动处,心口莫名一紧,停止谈话,迅速迈开步伐,下意识搜寻心爱女人的身影却没瞧见她,不愈走愈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他扬声问。

 “楚特助昏倒了。”

 “天气太热,可能是中暑…”

 围在一旁的人七嘴八舌的惊嚷,有的说要叫救护车,有的说要用水降温。

 官赫天听到楚骞昏倒,呼吸一屏,一颗心跃上喉头,连忙拨开人群,赫然看见她昏倒在地,有人托住她的头和上半身,而她的脸漾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透的西红柿。

 “让开,不要围着,让空气流通…”他立刻从别人手中接过她,挥手驱散围观的人群,急切忧心的叫唤楚骞。“骞骞!骞骞…”

 “送医院好了。”有人建议。

 她身上热烫的温度令官赫天心惊,他不再迟疑的横抱起楚骞,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直奔座车,送她就医。

 大太阳底下劳动一整个上午,别说是个弱质女子了,连一个大男人都有可能倒下。

 官赫天将楚骞抱进副驾驶座,放躺座椅,将空调开到最大,解开她襟口两颗钮扣,然后赶紧开车上路,但还没抵达医院,楚骞就醒了过来。

 “赫天…”楚骞恍惚的看向旁座男人,虚弱扬声。

 “你醒了?”官赫天分神看向她,稍微放慢了车速。“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昏脑,有点想吐。”楚骞抚额,秀眉轻颦,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但还是很不舒服。“我怎么会在你车上?你要载我去哪里?”

 “你刚刚在工地昏倒了,我要送你去医院挂急诊。”路口红灯亮,他踩下煞车,侧身轻抚她额头,眼底尽是担忧。

 “医院挂急诊?不用了。”她把椅背调高,连忙拒绝。“我现在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他皱起俊眉,刚脸庞布满关切。

 “我想可能是中暑吧,应该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见他眉头还是没松开,她只好另外提议:“不然你送我回家休息,好不好?”

 官赫天犹豫了下,看她已经没那么苍白,也不再坚持了。

 “好吧。”

 高铭把楚骞带回台湾,给她的待遇很不错,交通三餐有津贴,还安排了住宿,格局一房一厅附厨房,出入有大楼保全过滤,很适合单身女子独居。

 这是官赫天第一次来到楚骞的住处,不下意识打量评估,妥当的环境让他满意放心,不过,若要更妥当的话,最好就是楚骞搬回他们俩的家。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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