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昏
不清的沉睡以后,俞小月终于醒过来。
她动了动眼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
舒适干净的被铺上,于是大惊失
地弹起身来。
“天,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儿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间上等的雅房。
下人是不可能受到如此礼遇的啊!
俞小月马上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
想到她被人冤枉、被利针戳刺,然后体力不支倒地,任由嬷嬷鞭打,她就垮下肩,哭丧着脸跌坐回
上。
如果不是有人发现了她,把她救出来,恐怕她早已经熬不过去。
但这样子,不就等于她已和绥寿殿决裂了吗?
那她…还能去哪里?
其他宫殿还能收容她这种宫女吗?
想到未来茫茫,纵然身处安全的寝室中,她仍沮丧得热泪盈眶,忍不住趴在锦被上哭泣。
女人交谈的声音,由近而远地传进房内的俞小月耳中。
“竟有这样子的事情?老天,那尚孀格格的面子可怎么挂得住?全宫内的人都知她爱慕三当家,爱得要命啊!”“可是三当家又不喜爱她,我看三当家就是存心要让格格在宫内难堪,才要舍弃贵族,另娶宫女。”另一个女人接着说。
“虽然三当家这次替我们这些受过气的宫女争回一口气,可是这么多的公主、格格任由他挑,为什么偏偏钟情咱们的小月?真怕小月会吃亏呀,毕竟对方可是个爷儿…”
女人们的声音虽然
得低低的,但俞小月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们究竟在说谁?是在说她吗?
两个宫女一打开门,看到俞小月已经醒过来,马上高兴地走上前,细细察看她的伤势。
“两位姐姐,怎么是你们?”俞小月水灵灵的杏眸用力地瞇起,看见是从前在令妃娘娘身边时,与她一起侍候着的姐妹,诧异万分。
“这里是令妃娘娘的宫里头啊!你没事了,离出宫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你要安心养好身子,知道吗?”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宫女笑着嘱咐她。
“出…出宫?怎么回事?我要被赶出宫吗?”俞小月一听,吓得
口而出地大喊。
另一个宫女见她不解,便嘴快地回答:“小月,这次你走运了,皇上下旨将你许配给四龙堡的三当家作
房,皇宫中的人全都知道了呢!”
俞小月听得瞠目结舌,半晌答不出话。
皇上亲自指婚?
女主角是她俞小月?对方是前主子爱慕成痴的四龙堡三当家?
这可是一件完全
轨的事情耶!
“你们是在开我的玩笑吗?”她只能吐出这句话。
“这种大事哪敢用来开玩笑?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住在客房内吗?这全都是因为三当家的关系啊!”“这是当奴婢八百辈子都遇不到的好运。虽然不知是祸是福,但最少能出宫,不用受主子
待,小月,你可要珍惜啊!”俞小月脸蛋皱成一团鼓鼓的球,努力思考着自从醒来后听见的一切。
“那个四龙堡,是天下赚钱的行业十之八九都掌握在他们手上的四龙堡吗?”
“除了他们还有谁?”
“三当家,就是救我的人?”她想逐步解开一个个疑问。
“是。”
“三当家不喜爱尚孀格格,为了拒绝格格,所以才向皇上说要娶…我?”俞小月无力地说。
“对。”应该是这样吧?
“所以我下个月就要从宫里嫁到四龙堡?”
“全中!”
现在她全弄清楚了,这一切全都是那个三当家和尚孀格格之间的斗法,自己只是刚好被利用的棋子。
因为自己是格格讨厌的人,所以他出手救她,故意惹格格生气。然后又表明要娶她这个宫女,报复格格这个大麻烦--
突然,令妃出现在房中,她们三人还来不及行礼,俞小月就被满脸笑容的令妃拉着手步出大厅。
俞小月受宠若惊,但令妃却不以为然,对她说:“大喜啊,皇上赐婚的圣旨可到了呢!”
“圣旨到,宫女俞小月接旨。”
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本就暗藏汹涌的平静。
大厅来了很多看热闹的妃嫔、格格。
爆女们也纷纷来看“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俞小月,等待她或忧或喜的表情。
周围的那些目光里,甚至含着惊诧、嫉恨、猜测和羡慕。
俞小月明白,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她只能认命。
俞小月深
了一口气,在令妃的陪同下,马上在宣读皇上圣旨的老公公面前双膝跪下道:“奴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汉军包衣正白旗俞氏小月,
情和善,秀外慧中,现朕特准除去其包衣身分,抬旗籍为正红旗,指给四龙堡尉迟滕为
,择
完婚,钦此。”
“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俞小月从那个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脑海中一片空白。
接着,她无意识地听见似乎有很多人来跟她道贺,但话中的内容说些什么,她全部都听不入耳,只是茫然地看向四周,任由从前待她甚好的令妃,代替她跟众人谈笑着。
俞小月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俞小月却很清楚那种感觉绝对不是高兴。
任何人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不见得会高兴,更何况,这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呢!
她很感谢他令她不用再受皮
之苦,让她提早离开皇宫。但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而且把她当成报复工具的爷儿,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个三当家怎么可以这样玩
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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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圣旨后的某一
,俞小月便带着皇上要令妃为她打点的一些嫁妆,不做停留地离开紫
城。
坐上四龙堡派来
接新娘的马车,直向位处江南的四龙堡驶去。
爆内没有设宴,也没有热闹,因为她所认识的朋友全都只是奴才,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不能替她作任何的庆祝。
而她身边也没有家人能送她“出嫁”所以除了她住的房间大门上贴了“囍”字外,一切都如平
一般。
直到要出宫的前一晚,她才知道三当家--她未来的夫婿--早已离京回去。
她的手帕
认为三当家是预先回去四龙堡准备婚礼,但俞小月却认为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看重,搞不好他是不想看到她,而早早离开呢!
对于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俞小月已有心理准备,但夜阑人静之时,满腹的心酸还是会令她的泪珠不争气地滑下来。
假如这三当家还算明理的话,说不定在利用她之后,还会放她自由呢!
怀着对未来的不安,俞小月已经在马车上赶路半个多月了。
到底是四龙堡的马车,车内宽敞豪华,内榻上铺着软软的厚垫,垫子内不知是
着羽
还是棉花,使她能舒适地睡在上头,不怕马车颠簸。
榻上靠中央的位置钉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各
茶点和果品。桌子下方有几个暗格,装着一些备用的物件。
现在是早
时节,
寒料峭,即使俞小月拢紧了斗篷、怀中抱着暖炉,冷意仍渗透心窝。幸好马车两侧的小窗被双层锦布遮住,以免冷风透进来,随行丫环也从榻下的抽屉中拿出薄被给她挡风。
她们一行人终于到达苏州府城,在四龙堡人马的
接下,住进了城内知名的云来客栈。
经过半个多月的舟车劳动,俞小月在客栈内好好地休息了两天。
之前在皇宫时,她的嫁妆和行李已有其他宫女和嬷嬷打点,她只需休养身体;现在到了四龙堡的势力范围,她更不必
手婚事,乐得清闲。
成亲吉
,喜锣喧吶的声音夹杂着鞭炮,让城里好不热闹。
俞小月在喜娘的搀扶下,从云来客栈盈盈步出来,坐上中间一顶十二人抬的朱红软轿,跟在其后是长长一串箱笼的新娘陪嫁物品。
出紧队伍沿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向位于城外、自成一格的四龙堡出发。
听着前头锣鼓喧天,俞小月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今天,她就要嫁给一个与她素未谋面的男人了。
天啊,全然陌生、身分悬殊的两个人,怎能结成夫
?
毕竟三当家是天、她是地。他是受万人尊崇、受皇上重用的大红人,而她只是辗转浮沉在人世间,不起眼的一个小女子而已。
她又怎么能痴心妄想,以为自己从此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呢?
可是,宫女姐姐当天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这男人提早离京,说不定真是为了筹办婚礼。否则,他哪能够将婚事办得如此风光盛大?
俞小月从来没有想过,她身在皇宫和苏州城内的待遇,竟然会差这么多!
想着想着,出嫁队伍已穿过进入山谷前的“四龙堡”入口,跨过坚固的石雕桥坝,直往前面的庞大围墙而去。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在高处看守的侍卫,看见一顶大红的轿子跟一串队伍后,立即敲起大铜钟,提示守门快快打开大门,好让他们三当家的新娘子进来。
大门立即缓缓打开,
接喜轿等队伍浩浩
的进来,住在堡内的下人及其家属,都在两边驻足等着看热闹。
不久,城墙上早就预备好的礼炮突然齐声响起,声势浩大,使气氛更为热闹。
轿子在一座固若金汤的主宅前面才停下来。
门口一条鲜红的地毯随着台阶向层层门内延去,红毯两侧乐师与侍卫整齐地排列,最后是一身红蟒袍、手持大彩球,拥有出尘五官和不凡气度的尉迟滕,他面无表情、不疾不徐地从里头走出来
接新娘。
“新娘请下轿。”喜娘小心翼翼地扶俞小月出轿。
尉迟滕看见身穿凤冠霞帔,盖上红头巾的俞小月一眼后,便手执弯弓,用无头箭向新娘方向
三箭,意为驱逐黑煞神。
听着箭矢呼啸而过,和旁人拍手欢呼的声音,俞小月就知道这三当家的
箭功夫差不到哪儿去。
她很想看看这个要当她夫婿的男人,他的样貌和英姿,可惜婚礼正飞进行中,她不行这么做,也不敢。
忽然,她
握的小手被一只
糙黝黑的大掌握住。她不
轻颤一下,下意识想挥开,但对方反而捉得更紧。
“我是你的夫君,现在要带你进去拜堂,别任
。”尉迟滕不太满意她甫一到来,便要推拒他的小举动。
耳际响起男子低沉的嗓音,使俞小月愕得不再动作,任由他带着自己步进挤满喧闹人群的前堂大厅
大厅内早就灯火辉煌,人们用各种眼光注视着一对新人。该来的客人都来了,包括轩辕敖、赫连昀夫妇及皇甫轩夫妇。
而前方的中央坐着两位老年人,一位是笑口常开、仪态十足的福寿,另一位就是满脸胡须,武将出身的傅钏。他们既代表皇上,也是抚育四兄弟的长辈,所以担任今天婚礼的主婚人。
“新郎、新娘都到齐了,喜娘,婚礼开始吧!”福寿笑着干脆俐落的道。
尉迟滕牵着俞小月的手,走到天地桌前跪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
对拜、送人
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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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婢女将一道道佳肴,送上开阔天井里的每席宾客面前,而席间的女儿红总是被干得不够尽兴,宾客纷纷一埕一埕地向尉迟滕敬酒。
“三哥,别喝那么多,
宵一刻值千金,千万别被灌醉,今晚
不了房,让嫂子空等啊!”轩辕敖笑着抢走尉迟滕手上的酒埕。
“这些事不用你担心,要喝就尽情的喝吧!”对于四弟的消遣,尉迟滕回以一个白眼。
“都快子夜了,你还在这里
连忘返?还不快一点回房,不要让新娘子等太久啊!”皇甫轩以过来人的身分提醒三弟。
尉迟滕满不在乎地笑道:“这也等不得的话,
后当我要出远门时,她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大哥赫连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三弟平
对着兵书、兵器太久,对女人都满不在乎的,这次从北京回来后却突然说要成亲。
知道这个消息,众人又惊又喜,满心期待新娘子的到来,但没料到新郎官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真令人费解。
“她是你亲自向皇上要来的人,没有人
你要她,不是吗?”轩辕敖指出这件事实。“就算你承认在乎她,也没有人会笑你的。”
尉迟滕抿了抿
。对,他当时脑子里只想到她的样貌,整座皇宫的女子只有她没有惹他讨厌,才对皇上说要娶她。
他明明不抗拒她,甚至…期待与她再相逢的日子,但他就是不高兴这次进退两难的
婚。
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尚孀,和喜爱兴风作
的皇后,他也不会在没有足够心理准备下,如此仓促地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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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位处四龙堡北边,属于尉迟滕的私人院落--震龙院,点亮一排排染成大红色的精致灯笼,上头贴着以金纸剪成的“囍”字。
不远处人声鼎沸,更隐约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表明今天的喜庆还没有要闭幕的意思。
经过一整天下来的繁复礼节,俞小月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快散了。
她一直模模糊糊地照身边嬷嬷、丫环的示意而行,又怕自己哪里出错而紧张兮兮,根本没机会
一口气。
一直到她被送入新房,安置坐在
边时,她才松一口气。
真的好想快点睡觉啊!
昨晚不知为什么,心绪不宁,怎么也睡不着,今天一大早就被大批的丫环、嬷嬷从
上挖起来梳妆打扮,涂脂抹粉…累都累死她了,现在还要在这里干等着三当家回来,真是辛苦啊!
“我…可以先吃一点点东西吗?”她不单累,一天没东西进去的肚子还正唱空城计呢!
一个新派来服侍她的婢女顺
,上前来说:“夫人,要等三爷回房,才能吃桌上的东西,否则会坏了规矩的。”
俞小月表情失望,突然听见烟火直冲天际后发放的隆隆声响。
“是在放烟火吗?”
“对,烟火是为了庆祝夫人和三爷成亲之喜放的。”
“我可以看一下吗?”俞小月没料到四龙堡会为了她的婚事放烟火,她只是卑微的宫女啊!
“可是…红头巾要新郎掀才吉利。”一听到俞小月的提议,顺
连忙发声阻止。
“没关系,不要让人知道就好了,而且这么做也不见得吉利…”她宛若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俞小月晃了晃自己几乎被沉重凤冠
断的颈项,对于婢女的慌乱不以为意,干脆自己伸手,掀开精美刺绣的盖头。
“夫人,这…这…”此时窗户大敞四开,八面清风徐徐。
“重见天
”的俞小月双眼望向窗外,看着细小的七彩光芒划过天际,就像流星划破夜空,啪的一声,散
而出,在空中绽放出一瓣瓣晶莹剔透的彩
花朵,然后漫天飘散,瞬间而逝,烟霞云气尽收眼底,令人精神振奋。
好美,就跟上元夜时看到的烟火一样漂亮!
这时,她回想到那个宁静的晚上,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一起看皇宫上空为庆祝新年而点燃的烟火爆竹。
那男人的英
模样,原来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之中啊!
因为他的闯入,搅动她原本无波的心灵,但却也让她多了一份自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他知道她嫁出皇宫的事吗?
“夫人,恕顺
多嘴…”顺
回头望着俞小月,大胆问道:“您是不是…是不是不想成这个亲啊?”
“怎么这样问?”难道顺
懂读心术?
“因为夫人不似一般新娘子,没有娇娇羞羞地等新郎官进新房、掀红头巾,奴婢瞧不出夫人有半丝的喜气。”既然已经开了头,又见俞小月没有怒意,顺
顿时大起了胆子道出心中的疑惑。
俞小月漫不经心地打量身处的房间--这寝房在二楼,空间极其宽阔明亮,窗和门都大大的,窗棂上毫无雕花藻饰,但松香木料坚实,又见古朴精致。
“你们都知道我的出身。”她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来历。“身为一个宫女,能被三当家娶进门,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只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得意忘形,毕竟…我们并不是真心相爱才成亲。
她何尝没有当新嫁娘的期待?
只是…她可以期待吗?她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见过,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拿来气格格的工具。但…唉!算了,不要再想了。
一阵风吹过,俞小月伸一伸懒
,舒舒服服地倒在
上。相信三当家在外跟宾客敬酒,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新房,她倒不如先闭目养神一下吧?
一思及此,俞小月躺在
上合眼假寐,不到一刻钟,便慵懒的睡着了。
尉迟滕在房门口不发一语,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房内的人儿,整个人让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
一个灵巧绝
、明媚动人的美
女子,身穿大红喜庆的裙褂,正躺在属于两人的新
上。
她鲜
红的杏
、透亮赛雪的肌肤,和那
足如小猫咪的表情,都叫尉迟滕心神为之
漾。
俞小月自然恬适的模样,比任何一次他所碰见的清冷和凄惨,更打入他的心坎里。
张罗一切事宜后折返回新房的喜娘,看见尉迟滕已到,原本还欢迎快喜的,但当她探头瞧见房内的俞小月竟卸下红头巾倒头而睡,便大为紧张地冲进去。
“夫人,这可不成啊!”喜娘连忙扶起俞小月坐好,手足无措地将红头巾重新盖回凤冠上。“这红盖头不是新郎官掀的话,会不吉利的。顺
,你怎么可以由得夫人
来?”
呆立的顺
急急回话说:“是夫人说,这么做也不见得吉利…”
“呸呸呸,你这丫头在大喜日子
说什么!”喜娘看着已步进来的尉迟滕,连忙讨好地不停说着吉祥话。
尉迟滕的眸子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俞小月瞧,深邃的目光依然教人摸不着、看不清他的心情。
“掀盖头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吧,娘子?”他笑问。“莫非娘子不知今晚的规矩吗?”
俞小月听见男人似曾相识的声音:心中愕了一下。但她明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被人当场抓到,糗得无话可说,便像只受惊吓的猫儿,连声音都沙哑地道:“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
这让尉迟滕起了怜悯之心,摇头暗自叹息。“我不是要责怪你。”
“爷,您还是请掀盖头吧!”喜娘瞧得出两人之间的暗
汹涌,深怕事情会再出岔子,连忙打起圆场,将手中的秤杆递给尉迟滕。
尉迟滕用秤杆将红盖头掀开,原想欣赏她那娇羞胆怯的模样,可是竟发现她紧闭眼晴,好像在等待接受死刑一样。
他忍不住笑出声。
瞧尉迟滕那宽容的模样,喜娘和顺
两人笑着对视一眼,然后便识趣地自动退出房间。
一等门扉合上,俞小月便就“扑通”一声,跪在尉迟滕跟前。她知道不这时候说,就来不及了。
“三当家,开恩啊,看在奴婢是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下人,求您饶过奴婢,让奴婢离开吧!”她低头跪着,看都不敢看男人一眼。
能离开皇宫,她真的很高兴。可是她却更害怕这梦似的婚事,因为对她来说,他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她要如何认来做丈夫?她怕自己只不过从一个鸟笼转到另一处而已。
尉迟滕当场脸色一黑,低下头俯视她那叩头的模样,第一次觉得这个新任
子的行为很讨厌。
“我们刚才已经夫
拜过,不要再跪我。”他咬牙沉声道。
俞小月听见这种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的惊慌溢于言表,也怕他不高兴,急着找话解释。
“奴婢…奴婢不是有心要让三当家难做,只是自知身分低下,不想三当家惹人闲话,所以…”
“不要再奴婢、奴婢的自称,你不是我的奴婢。”尉迟滕像座山一样,伫立在她的眼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俞小月皱起了眉,缓缓抬头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眼角眉梢刚劲而深邃,嘴角翘起,微笑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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