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年后台北
任之介主持完长达三个多小时的主管业务会报,才走进办公室,一个像彩蝶般的身影便飞奔到他怀里。
“讨厌,人家等好久喔。”蓝绫长长的发如波
般起舞,脸上笑靥如花,嘟起的小嘴像是撒娇又像是生气。
“饿了?”任之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中有无尽的温柔。
“饿啊,饿死了,你最没良心了,老让我等。”
“董事长让你来做,我就不必老是让你等了,嗯?”
“公司交给我不垮了才怪,老爸在天之灵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还是省省吧,何况你一下子把蓝氏企业弄得这么大,岂是我区区小女子管得了的,光巡视那些分公司一次就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我又不是吃
撑着。”
自从半年前她把蓝氏企业
到任之介手上后,像是奇迹似的,一个小小的公司业务量竟然每个月呈倍数成长,国外订单不断的涌来,接都接不完,还有银行捧着大把大把的钱硬是要借给任之介扩厂,她每天看着他忙进忙出,没
手帮过一点忙,却见他忙得十分起劲,脸上还不时挂着笑容。
“我们结婚吧。”他再一次对她说。
“不要。”
“蓝绫…”他无奈的看着她。
“嗯?”她笑得开心不已。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答应嫁我?”
“等我当妇情当过瘾了之后。”
任之介叹口气“你不是我的妇情。”
“我是,你的正牌老婆是关羽蝶,不是我。”女人吃起醋来可以吃到老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虽然她知道他与关羽蝶的婚事是被
迫的;虽然她知道他是深深爱着她的;虽然她也深爱着他,但只要想起她因他吃的苦、因他而受的罪,她就不甘愿这样嫁给他。
落海那一晚,她是真的宁可让大海
噬,再也不想醒来,然而,后来有一双手始终握着她,传递着不间断的温暖,诉说着不间断的爱意。
那声音她当然认得。
在昏
的两、三天里,她不断的落着泪,直到醒来对上那双疲惫却坚持守候着她的眸子,她大哭出声,紧紧的抱住他,再也不愿放开。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她哭喊着,有点歇斯底里。
说祝福是假的,要是他真的娶了关羽蝶,她会恨他一辈子,怨他一辈子。
“我不会离开你,半刻也不会离开。”任之介一次又一次的承诺,用细碎绵密的吻抚去她的惊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的忧伤与不安。
他告诉她,徐立人入了狱,他们的对话全被录进录音带里,关育胜因涉嫌此案而被香港警方代为侦讯,关羽蝶也来找过他,求他放她父亲一马,毕竟是她通知任之介才能救回心上人一条性命…
这许多事听得她心烦,只是皱着眉,心冷冷的。
唯有抱着任之介有力的身躯才觉得踏实,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也不再孤单,不再无助。
“你怎么坝诩随你,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姐夫的事…姐姐呢?她还好吗?”
“你姐夫没拖你姐姐下水,至少可以表示他对你姐姐是真心的。”任之介安慰她道。
“姐姐…一定会恨我吧。”
“那是她自作自受,我放过她,在亲情道义上你已经站得住脚,你不需要对她觉得抱歉,该感到愧疚的是他们,不是你。”
“我不喜爱这样。”
“很多事情就算你不喜爱也是会发生,发生了就只有面对,懂吗?”任之介抚着她的发,柔声说。
“求求法官吧,如果可以,我不打算追究。”
“谋杀是重罪,你不追究也是有罪的。”
蓝绫疲惫的闭上眼,点点头“我累了。”
“再睡一会,我找医生过来。”
接着,她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出院,然后任之介带她回台湾。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历经风风雨雨,过往的一切都随着岁月一点一滴的消逝,不同的是她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她身边多了一个任之介…一个她爱得深刻,怕是永远也放不开的男人。
她喜爱抱着他,享受那份真实感,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习惯。
爱一个人的情感是这样的深、这样的浓,每一分一秒都想看见他、感受到他。这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是奢望,对她蓝绫而言却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妇情,一个没有情敌的妇情,一个随时被渴望娶进门的妇情。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宁可当他的妇情,而不是老婆…
香港阙氏企业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两个高大俊
的男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是阙洛,一身的名牌休闲服饰与他身上那天生的傲慢相得益彰;坐着的人是他的客人兼死
欧席亚,山本耀司的衣
搭配米白色背心,显得优雅
人而出众。
“瞧瞧,我真是自找麻烦。”阙洛微皱着眉指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每一件都说是急件等着他签名盖章,他干脆当个印刷机算了,每天坐在大大的办公室盖印章。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任之介都被你赶跑了。”欧席亚斯文的笑着,眉宇之间却带着不着痕迹的戏谑之意。
“他倒是风
快活,一个人躲到台湾去,身边有美女陪着,完全不管我的死活,真是太过分了,亏我千方百计还他自由,把阙氏这个大烂摊子扛到肩上,哼!他居然还拒绝跟我们阙氏合作开发新加坡的那块土地,小小的蓝氏企业就NB468个二五八万。”
欧席亚抿嘴一笑“阙氏可是香港首富之一,你把它说成大烂摊子,不怕气死阙伯伯?”
“气死他最好,要不是知道他心狠手辣,我也不必把任之介这么个将才赶走。我从小苞任之介一块长大,不想看到他一辈子这样没有自我的活着,在阙家,他永远不会受到真正的尊重,早点撵他走,比留人留到后来被老头子害死得好。”
“现在呢?你既然已接下阙氏,就算再不喜爱坐办公室的日子,还是得做下去,不是吗?”
“是啊,我会做到它垮了为止。”阙洛不在意的扬扬眉,笑了笑“想像一下老头子气得头顶冒烟的样子吧,迟早会亲自开口把任之介给找回来。”
“任之介会回来?”
“他现在抵死不与阙氏的任何业务发生重叠就是为了避嫌,老头子应该心知肚明,对他应该会放心些,不过,除非是老头子死了,否则任之介最好还是别回来。”
“阙洛,你的心地真是好得令我受不了。”
“现在才知道我面恶心善啊?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
欧席亚淡然一笑“我是吗?我以为自己是被强迫当你的应声筒兼出气筒哩。”
“欧席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阙洛挑高眉。
“别诅咒我,搞不好我哪一天真的陈尸街头。”
“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
“那么你说的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问题?”
阙洛在一瞬间变得正经八百的样子让欧席亚笑出声“你那么正经,看起来好好笑。”
“喂,欧席亚,你耍我?”
“岂敢!”欧席亚还是笑。
“我叫你来可不是来笑我的,快,帮我看看这一桌子的文件,不行的全替我丢到一边,行的就替我留下来,今天晚上我非得把它们全搞定不可。”
“今天晚上?你没搞错吧?”这会总是温文儒雅的欧席亚也不
皱起眉头。
阙氏不会真被这小子给弄垮了吧?看来这个可能
高的。
“没错!别担心,阙氏这么大,一时半刻还倒不了,你快帮帮我。”
台湾与美国纽约警方合力破获人口贩卖集团,救出上千名被绑架及失踪少女…
报纸上写着今年以来最令国际振奋的新闻,蓝绫几乎是用冲的跑到任之介的办公室,指着上头首脑的照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任之介,这…这个…”她
着气,不住地抚着
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别急,慢慢说。”任之介担心的走上前,递给她一杯水,替她拍背顺顺气,顺道提醒“还有,不要连名带姓叫我,我不喜爱。”
喝了一大口水,蓝绫吐了吐舌头,笑得一脸顽皮“好嘛,叫老公可以吧?妇情可以叫情夫老公吗?”
“蓝绫!”
“不要连名带姓叫我,我也不喜爱。”
“你真的是想气死我?”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桌上,
儿懒得管她手上拿着的报纸,手一
便将它们丢在一边。
“喂,等一下,那报纸我要拿给你看的…唔…”她急切叫唤的
陡地让他吻住,密合得连空气都跑不进去。
“说。”一会后,他的
稍稍离开了她。
“说什么?”她星眸微睁,脸色娇
可人。
“你说呢?”他可不打算这样就放过她。
“我说…那个报纸上写啊…”“不说的话,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任之介说着,大手已探至她的衣裙下摆,一路摸上去。
“啊!好好好,我说、我说,你放开我啦!”蓝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不迭伸手拨开他不安分的手。
“还不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被了吧?六次喔,你也得还我六次。”说完,她伸手要将他推开,结果反而整个人被
在一个壮硕的身躯下。
“六次就六次,现在就还你。”说着,他情不自
的又吻上她的
瓣,贪婪的想把她一口
下肚去。
“任之介…”她被他的吻
拨得全身滚烫。
“叫老公。”
“老公…”
“做什么?”任之介已将她的上衣扯下,吻上她早已为他
立抖颤的酥
。
“啊,不要…”
“不要什么?”听见她的呻
,任之介下腹部窜起的烈火又快又猛,眸子也
含情
。
“你这个大
魔!”瞧见他眼中赤
的
望,蓝绫忍不住娇羞的别开眼。
“我亲爱的妇情老婆,当人家妇情哪有这么害羞的?来,吻我。”任之介将脸凑上前,深情的看着她。
“谁要吻你,臭美!”她将他的脸推开。
“当初不知道是哪一个女人老是动不动就要来吻我,我怎么忘了,你要不要提醒、提醒我?嗯?”
“猪八戒!”她扯掉他的领带,在他颈项上狠狠咬了一口,红印清清楚楚的刻他的脖子上“再笑我,我就把你身上的血
光!”
“世界上有像你这样对自己的男人凶巴巴的妇情吗?”任之介捂着脖子闷哼。
女人发起狠来可真是不顾一切呵!哪一天他也许真的会不小心死在她这张利得不能再利的嘴上。
“我就是啊,独一无二的,不然你把我抛弃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打算爱我地久天长…”
任之介闻言,火大的吻住她,有样学样的咬她一口,痛得她眼泪都掉下来。
“该死的任之介!你欺负我!”
“这只是小小的警告,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他替她拭去颊边的泪,顿时又后悔心疼不已。
“你…可恶!我要毁婚!”他愈擦,她的泪掉得愈凶。
“绫儿,你忘了我们根本没打算要结婚?”他苦笑一声,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没打算结婚就毁不了婚,看来她一点谈判的筹码都没有,真是愈想愈不划算。
“我不当你的妇情了。”
“我本来就没当你是我的情…”任之介的话突然打住,眸子微微一沉,不明的望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要…”
“不准!”
不准?他竟然说不准?
“原来你真的不打算娶我?”蓝绫觉得好委屈,一双沾满泪珠的眸子幽幽地瞅着他。
“谁说我没打算娶你?是你自己不嫁给我。”见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任之介不由得放柔了声调。
“我说我要嫁给你啦,是你说不准的。”
“什么?你刚刚是要说…”
“我要嫁你啦,我要当你真正的老婆,一辈子唯一的老婆,也是你一辈子唯一的妇情。”
“绫儿…”任之介有点感动,也有点生气,没想到等了大半年,这个女人还是连他求婚的权利也要剥夺。
“怎么?不愿意?”
“我愿意。”
“那还不吻我。”蓝绫嘟起小嘴,害羞又期待的闭上眼睛,就像公主等待她的王子来吻醒她。
叹口气,任之介摇着头忍住笑,眷恋
绵的吻住她。
被吻得十分舒服,蓝绫情不自
的咕哝一声,
足的笑了,突然间,她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
“怎么了?”
“那个人口贩子抓到了!”她非常兴奋,眼睛睁得雪亮。
“喔。”他对这个吻还意犹未尽,于是敷衍的应一声。
“台湾警方真的太厉害了,竟然可以抓到这个国际人口贩子,而且还救出了这么多人,报纸上还写啊,是有一个幕后人士帮忙,才让台湾和纽约的警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个人逮到,我真想见见那个人,他真的好伟大…”
“再伟大也不会比我吻你更重要,小野猫。”任之介叹息一声,不想再听她叨叨念念,霸道的以
封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整件案子的经过,因为,他就是报纸上写的那位幕后人士。
他跟阙洛一样不是什么善心人士,这么做,只是为了报蓝绫被绑架偷渡试凄之仇。
她说他伟大,就伟大吧!有时候当个伟大的人感觉也
不错的,不是吗?
—完—
M.NiuDuN 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