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唉啊,太太啊,您这孩子…您还是快快把这孩子送定吧。这孩子虽然面相奇佳、骨骼出色,可是您看看她这双眼睛、这个印堂!还有还有!最最糟糕的就是她颈子上这块印子。啧啧啧!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星转世。您把她留在身边,不但家宅不安,还会刑克父母,这孩子将来十成十是个祸害。”
母亲牵著她的手松开了,戒慎恐惧地低头望着自己的独生女…一个算命先生这么说,可以认为那是江湖术亡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可是两个算命先生、三个庙里的和尚…
“那…那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化解?”母亲张口结舌地问著这个她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唉…没法子。我可不是什么跑江湖骗钱的郎中,是真真没法子。为了您好,这孩子还是快快送走吧。”
她望着自己女儿的眼神是那么那么的恐惧,好像那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好像那不是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的宝贝,而是某种可怕可憎的魔怪。
火河邬很生气,她气急败坏地大声告诉母亲那些人都是骗子,他们根本是骗她的;因为每次当母亲回过头,她便可以看到算命先生脸上的笑容,她可以清楚看到笼罩在算命先生背后的那一大片黑暗…
算命先生微微动著口
无声地笑着对她说:
来归…
来归…
来归…我们等你很久很久了…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们故意要拆散她的家庭,为著某些她还不能理解的理由,为著某种令她深恶痛绝的理由。
可是母亲并没有听她说,母亲牵她手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每望着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恐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家里的人跟她越来越疏离…莫名其妙的打破一只碗、摔破一方盘于、某人咳嗽了两声、某人跌破了脑袋,都成了她的错。
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因为她是魔星转世!因为她就是恐怖的代名词,有她存在的一天,他们注定了要不得安宁。
于是,她曾经拥有过的那么一点点爱情就这么消失了,一点一滴的、眼睁睁地从她手中慢慢
走;她的手越来越冰冷,而她的身影越来越孤单,她只不过八岁…村子里其他的孩子对她扔石头,因为某个孩子的父亲跌落山谷而死,而那全是因为村子里有这么个魔星。
他们恨她,而她也恨他们…恨意每天每天都在增加,每天每天她都更恨一点,尽管…以她的年龄,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恨”
所以她早已习惯了其他人对她的漠视;他们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漠视”那总比打她、骂她要来得好。虽然很多时候她宁愿情况是相反的,虽然很多时候她真的宁愿阿娘能再抱她一下…就算…就算未了她真的给她一巴掌也没关系…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被漠视、被憎恨,她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就算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其他人对她的漠视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就离她远一点吧,不要来招惹她,不要让她更恨一点。
“师妹…”
“走开!不要过来!我是坏的!我是没人要的祸害!”
“你才不是。”木长青嘟著
摇摇头走到她面前。“我跟师父都喜爱你;你不是祸害,你不是还帮我打败了周武?我知道你不会存心弄瞎他…”
“那是因为你们笨!只有笨蛋才会喜爱我!谁说我不是存心的?”火河邬微微眯起眼睛瞪他。“我就是存心的!他老是笑嘻嘻的瞧着我,今天我没弄瞎他,改天一样会弄瞎他!好让他不能再偷瞧我!”
“你不能随随便便弄瞎别人的眼睛!”他张口结舌,被师妹所说的话给吓坏了。“他爱瞧你是因为…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好看的娃娃自然大家都爱看了…”
木长青摇头,一双圆眼睛认真得下得了,说到后来,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自己又何尝下是好喜爱好喜爱看着师妹?难道师妹也会弄瞎他的眼睛?如果师妹真的要弄瞎他的眼睛,他该怎么办呢?他要反抗吗?莫说他打不过师妹,就算打得过又怎么样?他舍得吗?
火河邬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美眸
转著,一双滴溜溜乌黑的眸子带著甜甜笑意靠近他,仰著美
绝伦的小脸柔声问道:“师兄,你怕不怕我弄瞎你的眼睛?”
“我…我…”
木长青呆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的心思全拧在一起,成了团襁糊;要说怕,又说不出来,要说不怕,又直觉自己不该对师妹撒谎,就只能这么张口结舌地瞪著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停格。
“呆子,真是没用的笨蛋,笨蛋笨蛋!”火河邬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师妹…”
“你成天就只会师妹师妹的
叫!不准再叫了!你再叫,我真的马上戳瞎你的双眼!弄断你的舌头!”她挥舞著小拳头恫吓,凶狠恶毒的表情跟那张娇
动人的小脸相映成趣。
木长青吓了一跳,连忙捣住自己的嘴。他眼睛睁得大大地、闷著声音问:“为、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笨蛋!”火河邬怒了。木长青成天鬼魂似的跟著她,让她不得安宁。他又呆又笨,什么都不会。他最懂的就是“全心全意”练武只会全心全意练一种拳法,全心全意只爱吃白米饭,对她更是全心全意爱惜呵护。他竟然笨到完全不知道世上还有其它的选择,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改变心意,因为他只知道“全心全意”!这不是笨蛋是什么?!哪有人什么都不计较、哪有人笨到这种程度!
木长青有点受到打击了。师妹天天说他笨,他总下放在心上;自己是真的笨,可是被师妹讨厌就糟糕了,他不知道要如何让师妹不讨厌自己。
“你走啊!吧嘛老是
著我?!”火河邬气急败坏地咆哮。
“师父…师父吩咐我保护你。”木长青有些委屈,低低地回答。
“师父叫你去死你去下去?!”
“师父不会叫我去死的。”
“你…”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火河邬又气又恼,但是对付这种笨蛋,跟他来硬的实在一点用也没有,他的脑袋根本是用石头打造成的,谁都硬不过他。于是她深
几口气,平静一下,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没了怒气。“师兄,我肚子饿了,你去找点东西给我吃。”
“啊?去哪找?”
他这么呆头呆脑的一问,让她压抑的怒气再度爆发了。火河邬跳起来,在他眼前挥舞著拳头怒吼道:“我管你去哪里找!去偷去抢随便你!反正我要吃东西,你马上去给我找来!”
木长青被她这爆发的怒气给吓白了脸,连忙点点头。“好好好!我就去了,你不要这么生气。”
“快走开!”
木长青马上转身踉舱地落荒而逃。
“笨!真是笨死了!”火河邬气得不断跺脚。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笨成这样?!怎么偏偏让她遇到这种笨蛋?!
*******
“师姐、师兄,就是她!”
“喂!你!就是你差点弄瞎我师弟是也不是?”扎著蝴蝶发辫的女孩老气横秋地在她面前双手
著
问道。
“喂!我师姐跟你讲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年纪跟她相差无几的小男孩用力推她,态度倨傲地鄙视著问:“你叫啥名字?你是不是新来的火河邬?我师父说你是祸害,要除掉你,是不是你?”
“是她是她!前儿个师父让我跟木头师兄比武,就是她突然跑过来,害、害我被师父骂了一顿!”
周武结结巴巴地说著,还故意漏掉自己被这小女娃打败的部分。只是,这女娃真的很漂亮!尽管对她心怀不满,他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火河邬蹲踞在大太阳底下的小园子里;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她会感觉到温暖,不需要任何人拥抱就能享受到的温暖,而且最
的是那个
魂不散的木长青终于被她支开了,她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而他们竟然打断了她。
他们三个人突然来到她身边,个个都比她高大壮硕,为首的那女孩年纪也许比木长青还要大,瞧她一脸的骄傲、一脸的正义。
她冷冽地抬起眼瞪视著他们,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吐出两个字:“滚开。”
那三个孩子吓坏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在这座学苑里竟然有孩子敢用这种口气对他们说话!谁不知道他们是莫三先生的爱徒,谁不知道他们是这座学苑里最有希望、最有前途的学徒!而这么一个乡下来的、被他们师傅说成是“祸害”的下
东西竟敢叫他们滚开?!
最小的男孩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给了她一拳,在她倒下的同时用力扑上去踢她。“你说什么引打死你这祸害!谁叫你对师姐没礼貌!”
男孩凶狠狰狞的脸就在她眼前,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多像一匹野兽…
火河邬什么话也没说,她老早就习惯了被
在地上打:她可以反抗,但是,那有什么好处呢?她早已明白越是反抗,他们越高兴,越会以不断打倒她为乐。所以她不反抗,可是她却把每一拳、每一脚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总会有那么一天。
但…现在戳瞎他们三个的眼睛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火河邬冷冷地望着他们,在心里盘算著自己的胜算有多少。眼下,她可以轻易弄瞎他们三个,可是付出的代价是连这里也不能再待下去…她才不是稀罕这鬼地方,而是想到师父跟师兄的脸…不对不对!她之所以还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是因为她还没有学会保护自己,跟那个笨师父、呆师兄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就算打走了眼前这三个笨蛋,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笨蛋,她得变得更强才行。
“你不敢还手吗?你也知道自己是灾星祸害?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为什么不去死?!”
男孩不断地叫嚣著。他期望听到小女孩嘤嘤哭泣的声音,可是却什么都没等到。于是他越打越用力,言语越来越恶毒,他的师兄师姐没有制止他,那必然是因为他做的是对的。
“你们干什么引快放开我师妹!”突然,远远地传来惊愕的大叫声,那是木长青,他远远看到火河邬挨打,连忙端著午饭冲过来。“你们干什么打我师妹?!”
“不能打吗?我师傅说她是祸害,而且她刚刚对我们大师姐很没礼貌。没有礼貌就该打,你师傅没教过你吗?”
小男孩得意洋洋地不断踢著火河邬的头,他壮硕的腿一下又一下地踢著,而火河邬整个人瑟缩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
木长青急了!他手上端苦的一大碗白饭就这么往地上随便一放,连忙推开小男孩。“不准你再打她了!”
“长青,你别管。我师傅说了,火河邬是灾星祸害留不得。你也看到了,那天她差点弄瞎了周武呢,要是再没有人教训她,可不知道她还会惹出什么事来。你是好人,我们不想伤害你,你走开吧。”为首的大女孩柔声说道。
“
讲
讲!我师妹才不是什么祸害!她是我的师妹!”木长青
身护卫著师妹,同时握紧两个小拳头紧张地摆出防御的姿态。“不要再动手了喔,不然…不然我…”他
红了睑,紧张得结巴起来“不然我会还手的!”
“你会还手?”大女孩有点诧异似的笑了笑。“木长青,你不是打架的料子,我师傅说过你是好孩子,不过不是练武的料,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快退开吧。”
木长青抿住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平时徒弟们互相过招练习他就从来没有赢过,不要说赢眼前这个女孩了,连他们最小的师弟他都不是对手。
“不要理他了,我们快走吧,太阳晒得疼死了。”周武开口了,他装出满脸的不耐烦,眼神却从未从地上的火河邬身上移开过。
她为什么下哭呢?只要她哭了,他就可以搭救她,不再被师弟欺负。可她为什么总是不哭?那种倔强、盘算的眼神让人看着心里著实著慌。
“咱们回去吃饭吧,我饿坏了。”周武抿著嘴说道,偷偷地再看火河邬一眼,心跳不住加快,小脸蛋红了起来。
“不行。这样她哪学得到教训。”女孩倨傲地瞪著趴在地上、小自己好几岁的女孩,眼里竞没有半点怜悯,相反的充满了厌恶。木长青越是护卫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她越是生气。
“师姐?”
“再打一顿。我跟周武都下出手,就让我们的小师弟再教训她一顿,好让她以后知道要尊重我们。”
“什么?!不…不可以!”
男孩哪容得他说不可以,他冲上来没头没脑的一阵
打,拳脚齐出又凶又快。木长青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好反身抱住火河邬小小的身子,用自己宽广的背保护她,不管他怎么打、怎么踢,他总是咬住牙不吭气…
“木长青!你快让开!不然要打死你了!”女孩气急败坏地嚷。
“不要!”
“木长青,你快听话走开吧,不然我大师姐要哭啦,我大师姐一直都好喜爱你…哈哈哈哈!”
“你
讲什么!我…我才不是…唉啊!”女孩又羞又怒,不断跺脚,小粉脸染得一片酡红。
烦死了…就算他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也没有这么烦!真正让她感到厌烦、感到下安、感到厌恶的是木长青的身体、是他的温暖,是他忍痛时所发出的那种低低的声音…
“滚开…”
他们愣了一下,尽管场面如此混乱,但他们却还是听到了,那从地底深处所发出的声音,那冷得即使再多的
也无法使之温暖的声音。
火河邬一直面对著地面的脸突然抬了起来,冷列地望着他们,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有著两泓深潭,冷不见底。
他们停了一下:那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眼神,竞不由自主地被那眼神所震慑,一股深深寒意打从脚底往上直窜!那种眼神…超恐怖!
明明头顶上有著
,但他们却觉得好冷,冷得牙齿不由得打颤、冷得觉得只要张开口就可以吐气成烟。
大女孩也愣住了,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红晕从她睑上退去,继而小脸一片惨白。
她很想直视那双眼睛、很想挑战那种眼神,但是她做不到,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似地说:“这次…看在木长青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不过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下次我们二正会真的打死你。”
三个孩子的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火河邬冷冷地看着那三条背影,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深刻的恨意吐出口。她一头一脸都是血,浑身都是伤,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那难以遏抑的杀意…
“啊…饭都洒了…”木长青叹息著看着在地上糊成一团的白饭。
他自己爱吃白饭,所以满心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最喜爱白饭,那雪白雪白的米饭被躇蹋成这个样子让他惋惜得不得了。
“谁要你多事!”火河邬怒下可遏地对著他尖叫咆哮。
“你没事吧?痛不痛?”木长青拍拍自己身上的尘上,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怎么样,身上虽然很痛,但师妹的样子更是糟糕透顶,那张那么好看的脸却沾满了血迹跟尘上。他心疼地上前想替她拭去脸上的脏污。
“我不要你管我的事,就算我被打死了也不要你管!”
“喔…可是你是我师妹,师傅叫我好好照顾你。”
“我讨厌你!我不要你照顾!”火河邬使劲推开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在他面前挥舞。
真奇怪,她对别人都没这么凶,他们把她打得跟猪头一样,她也只是叫他们滚,而他这么用力保护她,她却气得想打他。
木长青满脑子里都是问号,眼睛里写的也是问号,可偏偏问不出口,又不觉得生气,他只好又重复地问了一次:“我们去厨房好不好?”
火河邬真的气炸了,她呼地又扑到他身上去,没头没脑地扁了他一顿。
打得手酸才跳起来恨恨地瞪著鼻青脸肿的木长青吼道:“以后不许你再管我的事!不然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那…厨房到底还去下去呢?那一大碗白饭都不能吃了,真是好可惜耶。
木长青躺在地上,瞪著肿得老高的半颗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嘟囔著:“我肚子好饿啊…”*******
日子一天天过,她每天哭得累了便睡著了,表面坚强的她终究还是个只有八岁、未曾离开过家的小女孩。
她总是渴睡的,只因为梦里有母亲微笑的拥抱,有父亲大手轻拍她的脸,家中的小屋一片和乐融融…她睁著明亮的双眼悲伤地望着这一切,很明白这只是梦,她心中连短暂的幸福也没有,反而有点恨自己为何连这种无聊无稽的幻想也舍不得放开。
突然,一双胖胖的小腿出现在她眼前,那腿双在她周围胡乱跳著。
火河邬带著一股愤怒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木长青正在她周围跳著某种诡异的舞步。他看起来像是在扑蝴蝶,双手不断
七八糟地挥舞著,腿双则是毫无章法地到处
踩…他好像正在努力驱逐什么东西…
“你在作啥?!”火河邬没好气地问。
专心的木长青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我在赶东西。”
“赶什么东西?这里的蚊子赶也没有用!”虽然有一点点感动,但是愤怒还是胜过感动。怎么会有人这么笨!笨到在她睡觉的时候帮她赶蚊子!
“不是蚊子。”木长青摇摇头。“是一坨黑黑的东西,看起来很丑、很可怕,好像要把师妹吃掉。”他侧著头很认真地想着“样子…很像一条狗,可是又会飘来飘去。”
火河邬瞪著他。“你不怕?”
木长青又摇摇头。“不能让他吃掉师妹啊…啊!你看,又来了!”
他又扑到火河邬身旁,双手做出驱赶苍蝇的动作,同时口中不断低声叱喝:“嘘,嘘,走开,快走开。”完全忘了师妹其实已经醒了,他不用再怕吵醒她。
“你每天都这么赶它?”火河邬微眯起眼,不大相信;但也难怪木长青这阵子总是精神不济,夜夜这么个赶法谁都受下了吧?
“它有时来有时下来,它不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在旁边打个盹…去去,走开走开。”
“你才应该走开!”火河邬跳起来将木长青推开。
木长青一个脚步下稳,跌在地上,他表情十分
惘,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那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赶他!”
“可是那个…·那是坏的…”
“我也是坏的!”
木长青连忙摇头。“不不不,师妹不是坏的,师妹是好的。”
“我是坏的坏的!你走开!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火河邬恼怒地用脚踢他,偏偏木长青生来就是一副硬骨头,不管她怎么踢,他总是坚持不肯动。
“你为什么这么笨这么笨这么笨!”火河邬气得大叫。印象中她好像很少这么生气,也没人能让她这么生气,她对人有的都是恨,那跟生气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木长青瑟缩了下,不过他仍是没走开,甚至连站起来都没有。反正都是要被推倒的,何必站起来。
“你再不走我又要打你了!”火河邬高高举起拳头恐吓。
木长青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摇摇头。“我可以作你的朋友,你不要跟坏东西在一起。”
“啊!”火河邬气得张开口对著他足足尖叫了一分钟,然后扑上去抓花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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