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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雅脱俗、善解人意?

 华泫瞪着华凉走远的背影,脸上神情冷厉非常,眉心红焰鲜明得如要跳而出。

 他知道华凉说的女子定是越青环!

 越青环是属于他的,除了想利用她来打击他,华凉还想做什么?

 难道连一个越青环也要和他抢?

 想到华凉与自己从小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争夺,华泫心底警钟大响。

 为了打击自己,华凉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欺骗玩一个无辜女子,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绝不准华凉再见越青环一次!

 身形霍然一转,华泫立即向书房外冲去。

 夹着惊人的气势,不一会儿华泫便冲到了客园中。

 秋藤蔓蔓,秋草绵长,越青环正要顺着园中小径回屋。

 “王爷?”

 猛的看到华泫奔到自己面前拦住去路,且面色不善,越青环小心的看着他。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凶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见过幽王了?”华泫盯住越青环,目凶光。

 “嗯,那个人和你长得十分相像。”越青环点点头“刚才在回廊上见过了。”

 “你听着,以后不准你和他见面,也不准你再和他说话!”双手按在越青环肩头,华泫蛮横发令,也不管力气太大会抓痛了她。

 “为什么?”越青环暂时忽略疼痛,只是要求他做出解释。

 因为,从华泫眼里她分明看到急切的担心与奔腾的怒气。

 让华泫发怒是很容易的事,可要是能让他担心的话,那肯定就不简单了。

 “因为他会毫不留情的毁掉你!”华泫并不是恐吓,而是在陈述事实。与华凉争斗了那么久,彼此的手段他是再明了不过。

 “比你还厉害吗?”眨眨眼,越青环忍不住笑了。

 老想要毁掉她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吗?她可不认为之前回廊上的柔男子对她有丝毫兴趣。

 “你想玩火?”华泫的怒气忽的减去大半,代之而来的是某种危险气息。微瞇双眼低下头,一手指尖慢慢向越青环的抚去。

 “没有。”越青环一骇,忙向后跳开一步,小脸微红。“我只是在问你问题而已啦!”

 华泫看看摸了个空的手指,不满意的抿了抿“反正你记住了,千万别再与那男人单独相处。”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因为他是皇上派来调查怜妃死因的!”

 他知道越青环不是那种柔弱好骗的女子,不与她说明原因的话,她绝不会甘心听从。

 “啊!怎么皇上已经知道爹爹的事了?”越青环一听,顿时开始慌乱起来,也明白刚才华泫的急怒从何而来。

 “不错。”华泫点点头,低声肯定。

 他实在很不想让她担心,可事情已经发生,再也瞒不过去。

 “可能这几天里就会有人来王府探问,你最好去和你爹说一声,我会尽力去劝说皇上,看能不能将此事下。”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还是会去见一见皇上。

 “嗯…”越青环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心思恍惚。

 难道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爹爹的身子与精力都已经大不如前,若此时再受打击,他怎么撑得住?

 走近她,皱着眉拍拍越青环呆愣的脸。

 华泫浅笑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赶紧去和你爹商量一下,若真有人来查的话,该怎么应对。”

 “哦,好!”越青环闻言,马上收回心神。

 华泫说的不错,现在是该想办法的时候。

 不管事态怎样险恶,该做的努力依然要做。

 ********

 趁着皇上尚未下旨,华泫当夜就赶到宫中面见圣驾。

 还好,皇上在气怒中倒没有把他拒之门外,仍让他走进勤政殿里。

 这是不是表示还有一丝挽回的希望?

 “臣参见皇上。”步入高大的勤政殿,华泫一躬身,向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礼。

 “唔,自家兄弟,不用多礼了。”

 华炀声音低沉,从上方闷闷传来。

 “是。”华泫抬起头来,向皇上看去。

 当朝皇帝华炀是正宫所生的长子,年纪要比他大上许多,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华炀身着明黄的鲜龙袍,面庞微方,颔下一把清秀长须,相貌威严,但此时神情出现一丝疲惫,显然是在为怜妃而伤怀。

 现在实不是向皇上提起越回的好时机,可是情势紧迫,华泫也顾不得许多了。

 再度一躬身,华泫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怎么,你果然是为了越回来的?七弟,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此事万万不可!”华炀忽地提高音量。

 华泫注视着皇上略显激动的向自己走来。

 “七弟,你当知晓怜妃是朕这辈子最看重的女子,她当因病去世,朕已伤痛难抑,现在让朕知晓她原来是因施治不当而亡,难道你以为朕能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华炀走到他面前,眼中怒气闪动。

 “臣不敢。”华泫咬了咬牙,明知不可说,仍大胆道:“但是怜妃娘娘已经过世二个月,即使再着人调查当情形,能得到确实的真相吗?”

 “七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你前来见朕,就是为了府中的越回之女对不对?以前的你可是绝不会为私情所误的,今天你既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来,那么也应当体谅朕的心情,若有一天你的心上人因他人而丧生,难道你会饶过他吗?”华炀的声音沉而锐,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皇上,臣了解。”华泫再无任何理由可辩,唯有点头。

 如果是他的话,只怕会比皇上更暴躁、更愤怒。

 皇上能够抑着怒气好几天再派人着手调查,已经是绝对理智的了。

 虽然,派出的这个人有些问题。

 “好了七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华炀定了定神,自觉方才的言语重了些,便略略缓下语气。

 “没有。”华泫叹了口气,心知已无法挽回。

 “没有就好,对了,我派去调查怜妃死因的是九弟,望你不要将朝中纷争带入,与他为难。”似有意若无意,华炀看着他提了一句。

 “不会。”华泫一听,心下忽地一紧。

 他突然意识到皇上会这样安排,绝不是气怒之下的考虑不周,相反地,这是仔细考虑下的特意为之!

 因为皇上怕他动用王爷的权势保护包庇越回,所以特地派遣与他针锋相对的幽王来调查。这样一来,他就算有心维护,必定也会束手束脚,顾忌良多。

 好一个用心良苦的皇上,好一个聪明的幽王!

 目中冷光一闪,华泫忽道:“皇上,臣虽然相信幽王定会秉公办理,查明此案,但是越回居于臣弟府中近一月,臣弟对怜妃一案也已有些许了解。恳请皇上允许臣与九弟同审此案!”

 要阻止幽王审案已经不可能,那么,唯有他直接介入,尽力牵制!

 “准奏。”皱眉半晌,华炀只能应允。

 华泫提出的理由堂皇且合情,他没有任何理由否定。

 也好,朝廷向来是在华泫与华凉代表的两股主要势力之下维持平衡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身为帝王者,即使在私情之中,也要权衡政治利弊。

 从宫中出来,华泫的心情十分沉重。

 照这情势看来,越回的境况险象环生。

 就算他能够手,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对越回有利的证据呢?华凉手里可是有个强劲的人证!

 想到越青环脸上的串串泪珠,他不感到心痛又头痛。

 ********

 当夜,华泫将府中数人召入书房,一同商议。

 刘夫人因心疼越青环难过,干脆也跟了进房。

 “越先生,皇上已经言明要我与幽王共同调查怜妃一案,现在幽王那里有张行德作证,对于当情形,我希望越先生重新回忆一遍,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华泫看着越回,当时在怜妃身边的只有越回

 要找出对他有利的证据,就必定要让越回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

 即使他已经听越青环说过一次,但总比不上当事人说的详尽。

 越回知晓情势紧急,只得忍住心下伤痛,再度重述一切…

 听罢,书房内静下,华泫低头沉思。

 越回所说的与上次越青环所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千针回络确实是他所施,怜妃也确实是在第七夜去世,没有半点差错与异样。

 乍听之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无意之中下错了针,导致怜妃半夜过世。

 千针回络本就极其紧复,在细小脆弱的血脉上稍有偏差,便足以导致极大的危险。

 在屏息飞速施针之时,医者完全是凭本能,而不是一针针看定再下的。

 就算越回认为自己没有施错针,但也难保不会在无意之中造成些微偏差。

 但是,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任何破绽!

 华泫目光闪动,隐隐察觉到在越回所说的事情里,有一些很不合理的情况。

 比如,怜妃为什么是半夜才死的,而不是下针后马上死去?

 又比如,那个张行德为什么不在当时揭越回

 这两处是比较明显的疑点,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深思并调查,他相信一定会查到更多疑点!

 而且凭着这两处,他已直觉的断定,怜妃之死的责任并不在越回身上。

 这是他长年面对复杂政局训练出的直觉。

 见华泫久久不语,越回道:“王爷,不必勉强。”

 看他神色,似乎已经接受了将要面对的命运。

 “爹!”越青环见状更加忧心,若是连父亲自己都放弃了,那还有什么希望?

 “王爷,虽然皇上下令要审查怜妃的真正死因,但怜妃已经过世二个月。再查,也只能从张太医与越先生两人的身上查吧?”见越青环急切,刘夫人忽然开口。

 “不错。”华泫沉声回答,看向娘。

 他一向知道,娘虽然只是个柔弱妇人,但久居深宫之中,心思灵敏非常,从不会作无用之言。

 “现在张行德为幽王所控,就算他是人证,皇上也不能只听信他一面之词吧?怜妃入棺已经两个月,难道他现在还能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不成?”

 刘夫人始终对越青环有着一分歉意,若不是张行德见了康复入宫的她,又怎么会寻到朔王府里来。

 “按照朝廷律法,人证与物证有着同等地位。而且,当怜妃身上确实有下针的痕迹,这一点连宫中的侍女也可以作证,如果越先生自己提不出什么有利证据的话…”华泫抿,不再说下去。

 “可是王爷,张行德能够证明越先生治死了怜妃,那我们也可以证明越先生下针无误,并且确实救活了人啊!”刘夫人终于说出她百般思虑后的结果。

 她确实是因千针回络而挽回生命,即使下针的是越青环,而不是越回。但是,这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里的几个人不说,那就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医术高深的越回早已不能执针。

 刘夫人话落,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每个人都在考虑这可能,以及万一被揭穿后的后果。

 如果侥幸成功的话,那自然无事。

 但若被华凉察觉的话,只会奏一个循私欺君的罪名打击华泫。

 所以,决定权只在华泫一人身上。

 “可以一试!”一刻后,华泫终于开口。

 他决定接受娘的提议。

 因为,这是争取时间、暂时保住越回的唯一机会。也可以让他多一些时间去细查真相,挽回局势。

 纵然是欺君,纵然是违律,他也要冒险一试。

 “王爷…”

 越青环心头感动,注目华泫沉肃的面容。

 她知道,要手掌朝政重权的华泫下这个决定,非常艰难也非常不易。

 毕竟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拿一辈子的前途与名誉冒险,他要承受的压力是多么巨大。

 华泫回视她,一字一字地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他的目光平定,神情凝重,那种下定了决心的深情如山之宏伟,若海之辽阔。

 有一种人,虽然表面冷厉无情,但是一旦认定了目标放下真心,那就是百折不回、永不更改的了。

 华泫就是这种人!

 越回看着华泫,心中最后的牵挂已经放下。

 此后有华泫照顾青环,就算发生任何事,他也不会有所担忧了。

 越青环一边微笑着,一边却润了双目。

 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么一个男子真心相待?

 虽然,这个男子冷了点、凶了点、霸道了点。

 ********

 圣旨来得很快,第二天清早,幽王就带着一行侍卫到了朔王府,宣旨缉拿越回

 圣旨上列明的罪状,是疑越回下针不当害死贵妃。现在人证确凿,即刻将越回押入天牢,三后由幽王及朔王连同开堂审理。

 “真是对不住了,七哥,越回虽然是府上贵宾,但皇命不可违,九弟冒犯了。”华凉笑看华泫脸色铁青,挥手示意身后侍卫即刻入客园拿人。

 “慢着,朔王府内岂容闯?何况九弟别忘了,皇上下旨,是由你我二人共同审理此案,就算要押送越回入天牢,也应是你我共同前往。”华泫冷声斥退执刀侍卫,不让他们擅闯客园。

 若是突然之间看到大队执刀侍卫奔入,恐怕越回与越青环会更加惊惧。

 厉喝之下,侍卫们慑于朔王威严,果然不敢再擅动一步。

 “呵,是九弟莽撞了,那么,便请七哥同我一起将越回带走吧。”华凉微微一笑,也不反驳。

 他知道皇上下令让华泫一同审查,只是为了略略安抚华泫而已,现在情势已全部偏向于他,让他一步又何妨?

 反正他肯定越回必会押入天牢,华泫再大胆,也不敢担上私纵要犯这个罪名。

 冷哼一声,华泫快步走向客园。

 越青环正站在越回房门口,却没有进入,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她早已观得府中微,心知定是宫中来人。

 现在见华泫沉着脸走来,顿知是来带走父亲的。

 “青环,对不起。”看着她忧心忡忡的小脸,华泫神情压抑。他原本向她允诺过,要保得越回平安,可是这牢狱之灾却是没法避过了。

 “不,这原本就怪不得你,是我爹爹他…”哽咽一声,越青环再也无法说下去。

 摇了摇头,越青环含泪道:“我爹爹他正在房里,你带他去吧。”

 她的脸上泪珠涟涟,实在不忍看父亲老来入狱的凄惨景象。

 默默看她一眼,华泫推门入房。

 越回正端坐在椅上,见状叹息一声站起身“有劳王爷了。”

 他神色安然,没有太大惊惧,似是早有准备。

 随华泫走到门外,越回停步对垂泪不已的女儿道:“青环,你也不必太伤怀,为父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很奇怪的,越回的语调过分沉静与平淡,好像对这般生离死别已不怎么在意,与前些时的失魂落魄大大不同。

 怜妃之死,竟已使他看破俗尘,心境澄明。

 点点头,越青环泣不成言,只能怔怔跟在父亲身后,送他离去。

 华凉很耐心的等在前庭,见华泫果然带来越回,便微微一笑“七哥果然守信。”

 “当然!”华泫眼神凶厉,几乎想出手抹去他脸上淡笑。

 “那就有劳七哥与九弟一同押送人犯入宫。”华凉视而不见,转目掠过越回,看到静静立在越回之后的女子。

 泪痕犹在,神色楚楚。

 对着她齿轻笑,华凉眼中光华一闪,就好像见到猎物一般。

 不再多言,二人带着大队侍卫押送越回离去。

 ********

 三之后,开堂初审。

 堂内,有华泫、华凉、越回、张行德四人,再有朝中书记官记录堂审详情,准备呈给皇上过目。

 此时正审到一半,张行德跪在堂下,力指怜妃当去世前,身上曾有不明针痕。在他后细细想来,那是越回擅自施用针灸留下的痕迹。

 华泫冷冷看着堂下伏跪的张行德,问道:“张行德,就算当怜妃身上有下针痕迹,你怎么能够断定那便是导致怜妃死去的原因?”

 虽有幽王在侧壮胆,张行德仍不敢抬头视华泫目光,只是低头道:“因为下官同其他几位太医观察,在大量汤葯的作用下,原本怜妃的病情在那数已经略有起,当那针痕出现之后,怜妃娘娘才突然去世的。”

 “是吗?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本王要的是确凿证据!”华泫的语声渐渐狠厉,极其厌恶的瞪着张行德。

 看他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走下堂去一刀把张行德给砍了。

 “七哥此言差矣,怜妃已经死去多时,现在哪还能取得出什么确凿证据?就算要取,也该是从越回身上下手吧!”华凉见华泫开始对张行德发难,便把焦点移到越回身上。

 华泫冷哼一声,总算敛了敛身上怒气。

 华凉见他不对越回发问,便道:“越回,张行德是以自身为人证,指你下针医死怜妃。你可有什么人证或是物证?”微笑着问完,再加上一句说明:“当然,自己是不能为自己作证的!”

 “禀告王爷,老夫当时并无任何人证,也无任何物证。”跪在堂下,越回忽然好像忘了昨夜在朔王书房中商量好的一切,竟没有把医好刘夫人的事说出来。

 华泫在堂上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他随即恍然明白,越回必定是怕连累他、连累女儿,因而不愿依照刘夫人所提的建议行事。

 华泫抿半晌,看着华凉得意的笑脸,忽然道:“越回自己想不到人证,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确凿的人证在。”

 越回不提,他干脆自己提了出来。

 “哦?敢问七哥有何人证?”华凉脸上神情似乎非常惊讶,可是眼中仍满是笑意,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我府中娘便是因这越回施针,才治好与怜妃相同的脉之症,试问越回又怎会在两月之前因下针有误治死怜妃?”华泫顾不得太多,明知华凉神情有异,仍提了出来。

 “呵呵,是吗?七哥能够肯定当真是越回下针治好娘的?”华泫语声轻柔,却故意在“当真”二字上加重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泫分明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难道华凉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当越青环施针之事,明明再无旁人知晓的,娘、他、越回及越青环,都不可能将此事出去。

 不知怎地,华泫猛然想起那夜娘房里曾有人偷偷进入一事。

 除非,当时有人伏在花厅之外窃听!

 华泫手掌猛的握紧,心头一沉。

 那人身形轻捷,能无声无息自娘房里潜走,自然也可以瞒过他在花厅之外偷听!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模糊的意念,就和那天娘房中,越青环心底涌起的感觉一样。

 似乎快要捉住些什么,却又离得无法靠近。

 华泫本能的感觉到这一个模糊的点很重要,但现在实在无法深思,便只能先放在一边,等回头再想。

 “我的意思七哥本该明白,但既然你问起,那九弟不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当在府中为娘施针医治的分明不是越回,而是他的女儿越青环,越回因为治死怜妃心中有愧,早已经不能执针施医!”

 华凉忽然一改素来的温和,话声变得冷而尖,竟与华泫有几分相似,面上温文神情也转得气非常。一口气,又继续道:“难道这样的人证,皇兄也要陈上堂来蒙骗圣上不成?”

 “你竟在我府里安耳目!”原本的计画竟被他全部知悉,华泫阴沉地注视华凉,不再怒形于

 遇强则强,一向是他的行事风格。

 就算被华凉看穿,华泫也绝不会自阵脚。

 他的争强好胜之心,已全部被华凉挑起。

 “七哥认为九弟会是这样的人吗?”华泫咯咯一笑,脸色轻松,心底却暗自惊讶。

 他没想到,这样都没令华泫出半分惊慌失措,反倒起他的反弹。

 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呵!

 初审结束。

 张行德身为人证,陈述确凿。

 越回身为嫌犯,无任何理由为自己罪。

 相反的,朔王提出伪证,有包庇嫌犯之嫌。

 这一切,都由在场的书记官一笔不差的记录了下来,准备呈交给圣上过目。

 这一回合,华泫满盘皆输。

 下堂相继走出,华凉看看身后不远的华泫,蓦然一笑,对他道:“七哥,贵府的侍妾噙香美貌温柔,七哥此番回府可要好好空陪伴她才是。不然引得美人儿哭泣伤怀,可是大煞风景啊!”略有深意的目光一闪而过,华凉即走上与华泫不同方向的路。

 原来是噙香!

 华泫一听,心中马上明白。

 那天伏在花厅外偷听的竟是噙香!她居然大胆得前去投靠华凉,将一切都告知他。

 虽然不明白华凉为何要在此时舍弃噙香,但是他绝对、必然、一定会除掉她!

 华泫眉心红焰隐现,眼中已透出满满杀机。

 ********

 回到王府,华泫马上命人将噙香带上。

 可是遍寻全府,却不见噙香人影。

 很显然,噙香畏惧他惩罚,早已潜身出逃。

 华泫只得暂时放下怒火,先去客园探看越青环,结果固然不怎么妙,但他无论如何也得将经过尽快告知她。

 越青环已在客园里等候许久,见他回来忙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我爹他有没有事?”

 “暂时没事。”华泫看着她,却没有把自己捕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告诉她。

 现在他还没有时间把所有的一切仔仔细细的想通,他要等全部想明白了再告诉她。

 越青环闻言,神情黯然。

 暂时是没事,那以后呢?

 当然,她不能再追问下去,华泫为了她与父亲已经做了很多。

 身旁有黄叶不断坠下,如同昭示着人间苍凉即到。

 华泫踏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坚定的道:“别怕,现在你爹还没定罪,一定还有机会!”

 而他也一定会把这个机会捉住放到她面前,华泫在心底默默保证。

 可惜,他心中的言语越青环自然不会听到。

 静静依在他前,越青环泪眼蒙眬。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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