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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禀皇爷,您要小的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十三皇爷近就会启程回来。”削瘦的男于单膝跪在堂下,恭敬地道。

 “哦?”阙龙印的手轻轻滑过碗盖,柔的俊颜没有特别的情绪起伏。“他已经找到上官熙婳了?”

 “回皇爷的话,听说他们找到上官熙婳的尸首。”

 “尸首?”这一回,阙龙印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微变化。

 “是的,他们在山区找到上官熙婳的尸首。”削瘦男子回答。

 “她已经死了?”慢慢揽起眉心,阙龙印狐疑地反问。

 “听说是被死的。”

 “是吗?”阙龙印心中涌起无限惋惜。

 那么美丽的女人啊!丙真是红颜薄命。

 “皇爷还有其他事情要代吗?”

 “嗯…”阙龙印挑眉沉思,狭长的凤眸算计光芒乍现。“小五。”他唤。

 “小的在。”

 “上官熙婳被死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小的安排在十三皇爷身边的心腹通报,不会有错。”小五保证。

 “这样啊~~”总觉得有点奇怪,阙龙印眉头锁得更深。

 “皇爷,需要小的去打探消息的真伪吗?”见他似乎还有疑虑,小五机伶的问。

 “免了,既然是安的心腹,消息应该不假,只是…可惜啊!”阙龙印深深叹口气。

 他一直想再见她一面,那名让他惊为天人的绝美女,如今看来没有机会了!

 “皇爷?”

 “你先下去吧!有任何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皇爷,本皇爷要知道阙炎炽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清清楚楚。”懒懒的摆手,阙龙印示意他离开。

 “是,小的明白。”

 ************

 睁开眼,纳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顶。

 上官熙婳猛然撑起身子,立即察看身上的衣物是否完好,直到确定一切无恙后,昏前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回她脑海。

 是阙炎炽抱着她进帐的,她清楚知道。

 她的双臂似乎还残留他的余温,他坚硬宽厚的怀仿佛还贴在颊边,心跳得慌乱,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隐隐约约间有什么已经超出界限,她却说不真切。

 “…就算他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他仍是男子,皇爷。”

 刻意低的男嗓音忽远忽近的传来,上官熙婳下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竖耳细听。

 这声音极为耳,她仿佛在哪儿听过?

 “本皇爷知道他是男子。”出声的是阙炎炽,不用见人,光听声音就猜得到他此刻不悦的情绪。

 “既然知道他是男子,皇爷就应该保持距离,”白彤云平静地续道:“更何况他还是凤来的亡国太子,若是传出去,肯定有伤皇爷声誉。”

 “你觉得本皇爷和他走得太近了?”

 “这里若有细,方才那一幕简直就是活生生将弱点暴在敌人面前。”无视他沉怒的脸色,白彤云一副就事论事的口吻。

 “…”“现在是非常时期,皇爷应该更加谨言慎行,将上宫熙留在身边只会成为皇爷最大的障碍。”

 “你希望本皇爷怎么做?”阙炎炽微微眯细黑眸。

 “一视同仁。上官熙的战俘身分该去哪里,就让他到哪里,这样最安全。”

 “你要本皇爷把他送进水牢?”这一回,阙炎炽的声线更冷了。

 “我是希望能将凤来的太子交给张将军,以后无论上官熙的命运如何,都与皇爷无关。”白彤云冷静答道。

 可以说他心狠,也能说他自私,但是无论谁会危害到皇爷,他都不会手软。

 闻言,阙炎炽陷入沉默。

 “他只是个亡国太子,皇爷,”见他犹豫,白彤云急急走近一步。“想想我们的计画,为了他功亏一篑值得吗?”

 “…”“皇爷?”

 “你先下去吧!”阙炎炽背过身“本皇爷自有定夺。”

 “皇爷!”

 “下去!”他强硬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不甘的情绪飞快地从脸上疾闪而逝,白彤云头一低,匆匆步出营帐。

 “你可以把我送进水牢,”清冷的嗓音响起,上宫熙婳静静走到他面前。“我很乐意跟我的子民在一起。”

 黑眸中幽光闪过,阙炎炽深深看她一眼,薄扬起讥诮的笑痕。

 “怎么?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要教本皇爷该如何做吗?”不讨喜的家伙,才稍微活过来,说出口的话就没一句中听。

 何谓他的子民?!如今凤来已是北原的国土,所谓的子民也不该是他的!

 “我不需要特别的待遇,把我关进水牢里吧!”缓缓敛下美眸,上官熙婳重申。

 把她关进水牢也好,就算她极力忽视,她和阙炎炽之间仍一直有种奇怪的氛围在蔓延,说穿了,她很害怕这种感觉,伯它随时会出她的掌控,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除了恨之外,她不该对他有其他任何感觉才是,可是相处愈久,她发现自己愈来愈无法去恨阙炎炽,甚至…

 总而言之,把她关进水牢吧!她相信这样情况会好一点,让彼此回归该有的本分。

 “我不会把你关进水牢的!”阙炎炽冷冷反驳“你是本皇爷的人,本皇爷喜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气!气上官熙的无动于衷!彷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他一个人在苦苦挣扎,心醉于他的雌雄莫辨,而上宫熙却…

 “不把我关进水牢,你会后侮的。”轻气,上官熙婳低语。

 不!她说错了。若不把她关进水牢,他俩都会后悔,难道他感觉不出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还是他存心放纵下去?

 “这点你不用担心,本皇爷从不做后悔的事。”冷冷睇她一眼,阙炎炽面无表情的回答。

 ************

 这两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到有种风雨来的危险味道。

 空气里飘散着蒙蒙水气,帐里的氛围顿时显得暧昧而诡谲,隔着屏风,状似专心摺衣的上官熙婳浑身紧绷,其实所有的知觉全敏锐地注意身后沐浴的男人。

 不知道是她多心吗?总觉得这两天阙炎炽给她的感觉就像头伺机而动的黑豹,在等待最佳时机将她一口下。

 或许是那天主动提出让自己进水牢的事彻底怒他了吧!

 “上宫熙。”念头才在转,阙炎炽低沉的嗓音已传人她耳里。

 上官熙婳浑身一僵,全身寒竖立。

 “过来。”懒洋洋的,他开口。

 咬咬牙,上官熙婳不甘愿的挪动步伐绕至屏风后,她低头瞪住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愿看他。

 “怎么不抬头?羞涩这形容词用在你身上并不恰当吧!”薄扬起一抹淡笑,他挑眉。

 眼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愈来愈奇怪,上官熙婳不背脊僵直。“有事?”

 “过来替本皇爷擦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光闪过,淡道。

 擦背?!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上官熙婳猛然拾眸,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还不过来!”阙炎炽扬高一道浓眉,声命令。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自己惹怒了他,他存心不让她好过。

 “本皇爷在等着你呢!”

 拿起挂在木桶边的布巾,上官熙婳慢的绕至他身后,眸光在接触到他宽背的刹那,她的心跳仿佛瞬间停止…

 无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在本该是光洁的背部错成令人心惊的图腾,其中几道深刻的伤疤可以看出是被利刃砍过,在他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战神。

 初听这名时只觉得让人打从心底生畏,耳边所听见的全是他显赫的战绩,还有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残酷冷漠,但是此时,上官熙婳所感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凤来一直是个和平富庶的小柄,安然居于小小的角落,完全不懂、也没有去想战争的残酷,相对于阙炎炽所过的沙场生涯,她完全不能想像。

 但是任她再无知也看得出他战功彪炳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是他拿鲜血和阎王打交道的结果,可以想见他肯定在鬼门关前徘徊无数次,在生与死间挣扎…

 “怎么不动?”冷不防,阙炎炽浑厚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神志,上宫熙婳猛然回过神,手中白巾沾水后胡乱地往他背上擦去。

 他背部的高热温度炙烫了她的手心。

 “上官熙,你在害怕?”感觉她的手正微微颤抖,阙炎炽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没有。”粉颊涨红,上官熙婳反驳,声音略显气虚。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用,但此时的她就是无法气壮。

 “可是你的手在抖呢!”阙炎炽忽地笑了,笑得很可恶。

 “我并不是很习惯帮人擦背,皇爷!”忍不住自己的牙尖嘴利,上官熙婳咬牙回道。

 话才出口,上官熙婳只觉眼前一花,细白的手腕被人牢牢制住扣在水里,得她不得不倾身向他,上身被水花溅大半,显得异常狼狈,此时两人脸庞贴得极近,她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皂香。

 “你做什么?!”粉颊更红了,上官熙婳怒问。

 彼此的距离如此靠近,她的目光完全不敢离开他的脸,深怕看见任何不该看的。

 “你的脸好红!怎么?看到本皇爷的体让你不安吗?”阙炎炽很故意地贴在她耳边低语,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极快。“我们都是男人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他却想把她一口下。

 眼前清美细致的脸庞好红,仿佛在邀请他品尝,上官熙的羞涩不安他全看在眼底,更刺他心里该死的念蠢蠢动,他想要他的程度已经无关他是男是女。

 “我是男人。”若是再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望,她就是白痴了,上官熙婳紧张地咬住,想逃又逃不开。

 “然后呢?”闱黝的眸光停在她弧形极美的粉,他很无所谓的挑眉。

 然后?!什么然后?!

 “她”和他都是大男人,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还需要什么然后?!

 “就算你是男人,我也要你。”他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像是魔咒,瞬时紧紧锢住上官熙婳的心。

 好吧!面对绝美人如凤来的亡国太子上宫熙,就算他原本喜好正常,只喜爱女子,但他愿意仿效汉哀帝宠幸他这名董贤。

 美眸倏然睁圆,上官熙婳表情僵硬。

 这男人会不会自负霸道过了头,她现在是男人啊!他要她什么?

 早知道会有今天,不等他的命令,她也会想尽办法爬进水牢。

 “而且…”阙炎炽薄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亲爱的太子殿下,我相信你也同样想要我。”

 再一次,在他面前他又忘记自称皇爷。

 无庸置疑,他绝对是自负过了头,他想要她就算了,她怎么可能想要他呢?!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上官熙婳念头方转,反驳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小嘴猝不及防地被他炙烫的薄狠狠封住,大胆放肆地汲取她的甜美。

 他、他,他居然敢…

 震惊过度反而忘了反应,上官熙婳惊愕地望住他深不见底的眸子,脑中混沌一片无法思考,浑然忘记自己该抗拒。

 他的吻蛮横又极具侵略,她的嘴里全是他的男气味,心跳狂,所有的力气瞬间从四肢百骸尽。

 “就说你想要我,为何不肯承认?”轻啃她丰润满的下,阙炎炽缓缓松手,改抚上她细的颊,他闇黝的黑眸不曾稍离,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底。“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连跟跄,简直是狼狈的逃开他的身边,上宫熙婳直到背心贴上帐底才停住后退的步伐,她的神情复杂震惊,睁圆的美眸难以相信地瞪住他。

 胡说!她不可能想要他的!罢才她只是反应不及而已!他若胆敢再犯,她肯定一剑劈死他!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可能喜爱任何男人,就是不会喜爱眼前的恶魔!

 可是…

 她心中那狠狠的騒动又做何解释?!

 真的了。

 “太子殿下,你的表情真倔强,可惜改变不了事实,”阙炎炽深幽似海的黑眸紧紧锁住她惊慌错愕的眸子。“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皇爷都要定你,你这辈子注定是本皇爷的人。”

 ************

 好冷的天,水一颗颗结成冰珠,冻得仿佛快要下雪了。

 天刚翻起鱼肚白,阙炎炽一身银色征袍端坐在墨黑色的高大骏马上,身后训练有素的将士排成一列,仿佛在等待什么。

 上宫熙婳不断朝手心呵气,清丽的五官冻成像雪一样的苍白,她向来怕冷,每年冬天,她居住的宫殿里总是四处放着火盆供她取暖。

 “你的样于像快晕倒了。”垂眸望着她不断发颤的身子,阙炎炽浓眉紧蹙。

 虽然早明白他的身于单薄,但此时他怕寒的模样还是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怎会有男人无用到此种地步?而且还是堂堂凤来国太子。

 “我…我很怕冷,非、非常怕冷。”纵使已穿上厚重的棉袄,上官熙婳仍不住牙齿打颤。

 “身为堂堂太子,你怎能如此没用?”见他小脸全失去血,阙炎炽不微恼。

 很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已经冻得说不出话的上官熙烬决定暂且不跟他计较。

 “上来!”冷不防,阙炎炽朝她伸出大掌。

 “什么?”上官熙婳用狐疑的眼光抬头看看马背上的他,不解他的用意。

 可恶!真的很冷,冷到她的脑袋完全停摆,连和他针锋相对的力气都没有。

 见她一脸痴愣,阙炎炽眉头蹙得更紧,干脆大手一伸,像抓小似的将她抓上马背。

 “你做什么!”完全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莫名其妙被拎上马背的上宫熙婳奋力挣扎。

 “嘘!别动!”大氅微掀,阙炎炽二话不说将她裹进温暖的怀里。

 刹那间仿佛不再那么冷了,上宫熙婳停止抗拒的动作,明知不该,偏偏又忍不住贪恋他温暖的怀。

 大家一定会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他们吧!看来被误会成男宠是免不了了。可是要她为了表明清白离开这温暖的怀,她真的办不到。

 看来“冷”真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啊!

 “皇爷,张将军已经到了。”隐隐约约间,她听见有人如此说道。

 “嗯。”“末将见过皇爷,劳烦皇爷了!”豪迈的男音倏然响起。

 “哪里的话,”阙炎炽垂眸睇他,俊颜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是本皇爷要劳烦你押解军奴回去呢!”

 “这是末将该做的。”张将军咧嘴一笑,瞧上去有些虚伪。

 “十三皇爷,人家来看你了!”忽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传来,身着红衣的绝丽人从张将军所带领的人群中策马而出。

 “杏铃?”见到熟悉的娇颜,阙炎炽不微怔。

 “杏铃姑娘一直嚷着要见皇爷,莫将不得已,只好让杏铃姑娘跟了。”张将军哈哈大笑。

 “十三皇爷,您有没有想人家呀?”杏铃笑得灿烂,丰的娇躯大方地偎向阙炎炽。

 这句娇嗔像针,狠狠刺进上官熙婳的心房,她直觉抓紧阙炎炽的衣角,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闷。

 “杏铃,本皇爷不是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对于身边极尽撒娇之能事的丽人,阙炎炽态度冷淡。

 “可是人家想您嘛!难道您不想人家吗?”咬咬,杏铃说得好生哀怨。

 上官熙婳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想见见这名嗓音娇软的女子。

 “耶?”四目交接的刹那,杏钤发出惊呼,水眸不甘地瞪着从十三皇爷怀里冒出来的清丽男子。

 “你是谁?”从没想到自己的姿竟会输给一名男子,杏铃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是谁?!这是个好问题,而且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出现在这里。

 “放肆!你又是谁?”也不管自己窝在人家怀里有多奇怪,上宫熙婳冷冷反问,用堂堂凤来国太子的高傲口气。

 一时之间杏铃愣住了。

 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纤细娇小,气焰却比她还高,可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让她不敢小觑。

 “我是十三皇爷最疼爱的宠妾杏铃,你是谁?”好不容易回过神,她不服气地道。

 最疼爱的宠妾。

 这六个字打得上宫熙婳一阵头晕目眩,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终究在意些什么,但是有种闷痛在臆间漫开。

 “杏铃,不得无礼,”仿佛不喜爱她自称最受疼爱的宠妾,阙炎炽淡淡截断她的话。“他是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

 “凤来国太子?”杏铃难掩惊讶。

 就算是凤来国太子又如何?就能躲在皇爷怀里吗?更何况凤来国太子是男人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显奇怪吗?难道皇爷他有断袖之癖?这个认知让杏铃心惊不已。

 “是的,我就是凤来国太子。”上官熙婳的声音有些不稳,应该是那句“最疼爱的宠妾”让她失常,她冷冷回望杏铃“你有任何疑问吗?”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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