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禀皇爷,您要小的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十三皇爷近
就会启程回来。”削瘦的男于单膝跪在堂下,恭敬地道。
“哦?”阙龙印的手轻轻滑过碗盖,
柔的俊颜没有特别的情绪起伏。“他已经找到上官熙婳了?”
“回皇爷的话,听说他们找到上官熙婳的尸首。”
“尸首?”这一回,阙龙印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微变化。
“是的,他们在山区找到上官熙婳的尸首。”削瘦男子回答。
“她已经死了?”慢慢揽起眉心,阙龙印狐疑地反问。
“听说是被
死的。”
“是吗?”阙龙印心中涌起无限惋惜。
那么美丽的女人啊!丙真是红颜薄命。
“皇爷还有其他事情要
代吗?”
“嗯…”阙龙印挑眉沉思,狭长的凤眸算计光芒乍现。“小五。”他唤。
“小的在。”
“上官熙婳被
死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小的安排在十三皇爷身边的心腹通报,不会有错。”小五保证。
“这样啊~~”总觉得有点奇怪,阙龙印眉头锁得更深。
“皇爷,需要小的去打探消息的真伪吗?”见他似乎还有疑虑,小五机伶的问。
“免了,既然是安
的心腹,消息应该不假,只是…可惜啊!”阙龙印深深叹口气。
他一直想再见她一面,那名让他惊为天人的绝
美女,如今看来没有机会了!
“皇爷?”
“你先下去吧!有任何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皇爷,本皇爷要知道阙炎炽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清清楚楚。”懒懒的摆手,阙龙印示意他离开。
“是,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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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纳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顶。
上官熙婳猛然撑起身子,立即察看身上的衣物是否完好,直到确定一切无恙后,昏
前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回她脑海。
是阙炎炽抱着她进帐的,她清楚知道。
她的双臂似乎还残留他的余温,他坚硬宽厚的
怀仿佛还贴在颊边,心跳得慌乱,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隐隐约约间有什么已经超出界限,她却说不真切。
“…就算他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他仍是男子,皇爷。”
刻意
低的男
嗓音忽远忽近的传来,上官熙婳下
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竖耳细听。
这声音极为耳
,她仿佛在哪儿听过?
“本皇爷知道他是男子。”出声的是阙炎炽,不用见人,光听声音就猜得到他此刻不悦的情绪。
“既然知道他是男子,皇爷就应该保持距离,”白彤云平静地续道:“更何况他还是凤来的亡国太子,若是传出去,肯定有伤皇爷声誉。”
“你觉得本皇爷和他走得太近了?”
“这里若有
细,方才那一幕简直就是活生生将弱点暴
在敌人面前。”无视他沉怒的脸色,白彤云一副就事论事的口吻。
“…”“现在是非常时期,皇爷应该更加谨言慎行,将上宫熙留在身边只会成为皇爷最大的障碍。”
“你希望本皇爷怎么做?”阙炎炽微微眯细黑眸。
“一视同仁。上官熙的战俘身分该去哪里,就让他到哪里,这样最安全。”
“你要本皇爷把他送进水牢?”这一回,阙炎炽的声线更冷了。
“我是希望能将凤来的太子交给张将军,以后无论上官熙的命运如何,都与皇爷无关。”白彤云冷静答道。
可以说他心狠,也能说他自私,但是无论谁会危害到皇爷,他都不会手软。
闻言,阙炎炽陷入沉默。
“他只是个亡国太子,皇爷,”见他犹豫,白彤云急急走近一步。“想想我们的计画,为了他功亏一篑值得吗?”
“…”“皇爷?”
“你先下去吧!”阙炎炽背过身“本皇爷自有定夺。”
“皇爷!”
“下去!”他强硬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不甘的情绪飞快地从脸上疾闪而逝,白彤云头一低,匆匆步出营帐。
“你可以把我送进水牢,”清冷的嗓音响起,上宫熙婳静静走到他面前。“我很乐意跟我的子民在一起。”
黑眸中幽光闪过,阙炎炽深深看她一眼,薄
扬起讥诮的笑痕。
“怎么?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要教本皇爷该如何做吗?”不讨喜的家伙,才稍微活过来,说出口的话就没一句中听。
何谓他的子民?!如今凤来已是北原的国土,所谓的子民也不该是他的!
“我不需要特别的待遇,把我关进水牢里吧!”缓缓敛下美眸,上官熙婳重申。
把她关进水牢也好,就算她极力忽视,她和阙炎炽之间仍一直有种奇怪的氛围在蔓延,说穿了,她很害怕这种感觉,伯它随时会
出她的掌控,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除了恨之外,她不该对他有其他任何感觉才是,可是相处愈久,她发现自己愈来愈无法去恨阙炎炽,甚至…
总而言之,把她关进水牢吧!她相信这样情况会好一点,让彼此回归该有的本分。
“我不会把你关进水牢的!”阙炎炽冷冷反驳“你是本皇爷的人,本皇爷喜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气!气上官熙的无动于衷!彷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他一个人在苦苦挣扎,心醉于他的雌雄莫辨,而上宫熙却…
“不把我关进水牢,你会后侮的。”轻
一
气,上官熙婳低语。
不!她说错了。若不把她关进水牢,他俩都会后悔,难道他感觉不出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还是他存心放纵下去?
“这点你不用担心,本皇爷从不做后悔的事。”冷冷睇她一眼,阙炎炽面无表情的回答。
************
这两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到有种风雨
来的危险味道。
空气里飘散着蒙蒙水气,帐里的氛围顿时显得暧昧而诡谲,隔着屏风,状似专心摺衣的上官熙婳浑身紧绷,其实所有的知觉全敏锐地注意身后沐浴的男人。
不知道是她多心吗?总觉得这两天阙炎炽给她的感觉就像头伺机而动的黑豹,在等待最佳时机将她一口
下。
或许是那天主动提出让自己进水牢的事彻底
怒他了吧!
“上宫熙。”念头才在转,阙炎炽低沉的嗓音已传人她耳里。
上官熙婳浑身一僵,全身寒
竖立。
“过来。”懒洋洋的,他开口。
咬咬牙,上官熙婳不甘愿的挪动步伐绕至屏风后,她低头瞪住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愿看他。
“怎么不抬头?羞涩这形容词用在你身上并不恰当吧!”薄
扬起一抹淡笑,他挑眉。
眼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愈来愈奇怪,上官熙婳不
背脊僵直。“有事?”
“过来替本皇爷擦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光闪过,淡道。
擦背?!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上官熙婳猛然拾眸,
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还不过来!”阙炎炽扬高一道浓眉,
声命令。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自己惹怒了他,他存心不让她好过。
“本皇爷在等着你呢!”
拿起挂在木桶边的布巾,上官熙婳慢
的绕至他身后,眸光在接触到他宽背的刹那,她的心跳仿佛瞬间停止…
无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在本该是光洁的背部
错成令人心惊的图腾,其中几道深刻的伤疤可以看出是被利刃砍过,在他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战神。
初听这名时只觉得让人打从心底生畏,耳边所听见的全是他显赫的战绩,还有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残酷冷漠,但是此时,上官熙婳所感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凤来一直是个和平富庶的小柄,安然居于小小的角落,完全不懂、也没有去想战争的残酷,相对于阙炎炽所过的沙场生涯,她完全不能想像。
但是任她再无知也看得出他战功彪炳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是他拿鲜血和阎王打交道的结果,可以想见他肯定在鬼门关前徘徊无数次,在生与死间挣扎…
“怎么不动?”冷不防,阙炎炽浑厚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神志,上宫熙婳猛然回过神,手中白巾沾水后胡乱地往他背上擦去。
他背部的高热温度炙烫了她的手心。
“上官熙,你在害怕?”感觉她的手正微微颤抖,阙炎炽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没有。”粉颊涨红,上官熙婳反驳,声音略显气虚。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用,但此时的她就是无法气壮。
“可是你的手在抖呢!”阙炎炽忽地笑了,笑得很可恶。
“我并不是很习惯帮人擦背,皇爷!”忍不住自己的牙尖嘴利,上官熙婳咬牙回道。
话才出口,上官熙婳只觉眼前一花,细白的手腕被人牢牢制住扣在水里,
得她不得不倾身向他,上身被水花溅
大半,显得异常狼狈,此时两人脸庞贴得极近,她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皂香。
“你做什么?!”粉颊更红了,上官熙婳怒问。
彼此的距离如此靠近,她的目光完全不敢离开他的脸,深怕看见任何不该看的。
“你的脸好红!怎么?看到本皇爷的
体让你不安吗?”阙炎炽很故意地贴在她耳边低语,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极快。“我们都是男人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他却想把她一口
下。
眼前清美细致的脸庞好红,仿佛在邀请他品尝,上官熙的羞涩不安他全看在眼底,更刺
他心里该死的
念蠢蠢
动,他想要他的程度已经无关他是男是女。
“我是男人。”若是再看不出来他眼底的
望,她就是白痴了,上官熙婳紧张地咬住
,想逃又逃不开。
“然后呢?”闱黝的眸光停在她弧形极美的粉
,他很无所谓的挑眉。
然后?!什么然后?!
“她”和他都是大男人,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还需要什么然后?!
“就算你是男人,我也要你。”他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像是魔咒,瞬时紧紧锢住上官熙婳的心。
好吧!面对绝美
人如凤来的亡国太子上宫熙,就算他原本喜好正常,只喜爱女子,但他愿意仿效汉哀帝宠幸他这名董贤。
美眸倏然睁圆,上官熙婳表情僵硬。
这男人会不会自负霸道过了头,她现在是男人啊!他要她什么?
早知道会有今天,不等他的命令,她也会想尽办法爬进水牢。
“而且…”阙炎炽薄
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亲爱的太子殿下,我相信你也同样想要我。”
再一次,在他面前他又忘记自称皇爷。
无庸置疑,他绝对是自负过了头,他想要她就算了,她怎么可能想要他呢?!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上官熙婳念头方转,反驳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小嘴猝不及防地被他炙烫的薄
狠狠封住,大胆放肆地汲取她的甜美。
他、他,他居然敢…
震惊过度反而忘了反应,上官熙婳惊愕地望住他深不见底的眸子,脑中混沌一片无法思考,浑然忘记自己该抗拒。
他的吻蛮横又极具侵略
,她的嘴里全是他的男
气味,心跳狂
,所有的力气瞬间从四肢百骸
尽。
“就说你想要我,为何不肯承认?”轻啃她丰润
满的下
,阙炎炽缓缓松手,改抚上她细
的颊,他闇黝的黑眸不曾稍离,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底。“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连跟跄,简直是狼狈的逃开他的身边,上宫熙婳直到背心贴上帐底才停住后退的步伐,她的神情复杂震惊,睁圆的美眸难以相信地瞪住他。
胡说!她不可能想要他的!罢才她只是反应不及而已!他若胆敢再犯,她肯定一剑劈死他!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可能喜爱任何男人,就是不会喜爱眼前的恶魔!
可是…
她心中那狠狠的騒动又做何解释?!
真的
了。
“太子殿下,你的表情真倔强,可惜改变不了事实,”阙炎炽深幽似海的黑眸紧紧锁住她惊慌错愕的眸子。“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皇爷都要定你,你这辈子注定是本皇爷的人。”
************
好冷的天,
水一颗颗结成冰珠,冻得仿佛快要下雪了。
天刚翻起鱼肚白,阙炎炽一身银色征袍端坐在墨黑色的高大骏马上,身后训练有素的将士排成一列,仿佛在等待什么。
上宫熙婳不断朝手心呵气,清丽的五官冻成像雪一样的苍白,她向来怕冷,每年冬天,她居住的宫殿里总是四处放着火盆供她取暖。
“你的样于像快晕倒了。”垂眸望着她不断发颤的身子,阙炎炽浓眉紧蹙。
虽然早明白他的身于单薄,但此时他怕寒的模样还是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怎会有男人无用到此种地步?而且还是堂堂凤来国太子。
“我…我很怕冷,非、非常怕冷。”纵使已穿上厚重的棉袄,上官熙婳仍不住牙齿打颤。
“身为堂堂太子,你怎能如此没用?”见他小脸全失去血
,阙炎炽不
微恼。
很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已经冻得说不出话的上官熙烬决定暂且不跟他计较。
“上来!”冷不防,阙炎炽朝她伸出大掌。
“什么?”上官熙婳用狐疑的眼光抬头看看马背上的他,不解他的用意。
可恶!真的很冷,冷到她的脑袋完全停摆,连和他针锋相对的力气都没有。
见她一脸痴愣,阙炎炽眉头蹙得更紧,干脆大手一伸,像抓小
似的将她抓上马背。
“你做什么!”完全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莫名其妙被拎上马背的上宫熙婳奋力挣扎。
“嘘!别动!”大氅微掀,阙炎炽二话不说将她裹进温暖的怀里。
刹那间仿佛不再那么冷了,上宫熙婳停止抗拒的动作,明知不该,偏偏又忍不住贪恋他温暖的
怀。
大家一定会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他们吧!看来被误会成男宠是免不了了。可是要她为了表明清白离开这温暖的
怀,她真的办不到。
看来“冷”真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啊!
“皇爷,张将军已经到了。”隐隐约约间,她听见有人如此说道。
“嗯。”“末将见过皇爷,劳烦皇爷了!”豪迈的男音倏然响起。
“哪里的话,”阙炎炽垂眸睇他,俊颜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是本皇爷要劳烦你押解军奴回去呢!”
“这是末将该做的。”张将军咧嘴一笑,瞧上去有些虚伪。
“十三皇爷,人家来看你了!”忽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传来,身着红衣的绝
丽人从张将军所带领的人群中策马而出。
“杏铃?”见到熟悉的娇颜,阙炎炽不
微怔。
“杏铃姑娘一直嚷着要见皇爷,莫将
不得已,只好让杏铃姑娘跟了。”张将军哈哈大笑。
“十三皇爷,您有没有想人家呀?”杏铃笑得灿烂,丰
的娇躯大方地偎向阙炎炽。
这句娇嗔像
针,狠狠刺进上官熙婳的心房,她直觉抓紧阙炎炽的衣角,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闷。
“杏铃,本皇爷不是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对于身边极尽撒娇之能事的丽人,阙炎炽态度冷淡。
“可是人家想您嘛!难道您不想人家吗?”咬咬
,杏铃说得好生哀怨。
上官熙婳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想见见这名嗓音娇软的女子。
“耶?”四目交接的刹那,杏钤发出惊呼,水眸不甘地瞪着从十三皇爷怀里冒出来的清丽男子。
“你是谁?”从没想到自己的姿
竟会输给一名男子,杏铃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是谁?!这是个好问题,而且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出现在这里。
“放肆!你又是谁?”也不管自己窝在人家怀里有多奇怪,上宫熙婳冷冷反问,用堂堂凤来国太子的高傲口气。
一时之间杏铃愣住了。
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纤细娇小,气焰却比她还高,可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让她不敢小觑。
“我是十三皇爷最疼爱的宠妾杏铃,你是谁?”好不容易回过神,她不服气地道。
最疼爱的宠妾。
这六个字打得上宫熙婳一阵头晕目眩,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终究在意些什么,但是有种闷痛在
臆间漫开。
“杏铃,不得无礼,”仿佛不喜爱她自称最受疼爱的宠妾,阙炎炽淡淡截断她的话。“他是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
“凤来国太子?”杏铃难掩惊讶。
就算是凤来国太子又如何?就能躲在皇爷怀里吗?更何况凤来国太子是男人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显奇怪吗?难道皇爷他有断袖之癖?这个认知让杏铃心惊不已。
“是的,我就是凤来国太子。”上官熙婳的声音有些不稳,应该是那句“最疼爱的宠妾”让她失常,她冷冷回望杏铃“你有任何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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