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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孟颖容从来不知道和父母沟通事情竟是这么容易的事!

 在她和父母面对面的谈留学的问题之前,她以为会碰得满鼻子灰,然后引发口

 舌大战呢!没想到当它硬著头皮说:“爸…我可不可以不要到美国念书?”

 她连后面一大段事先想好的说辞都尚未派上用场,孟浩儒就已经很有默契的和子相视一笑。“早料到你会不想去了。哎!女大不中留啊!”他摇头苦笑。

 “爸…”她惭愧的将头一垂,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父母。

 陈妙芬笑着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会重复我当年走过的路。”

 孟颖容不大明白的看着母亲。

 陈妙芬解释说:“当年你外祖父原本是安排我到英国留学的,怎奈你父亲申请的学校是在美国;为了能与你爸爸一同到美国念书,我还差点引发家庭革命呢!”

 孟浩儒补充道:“那时你外祖父相中的乘龙快婿是我们同届的同学,而他也是要留学英国,因此你外祖父才会想尽办法要将你妈送到英国。”

 “唔…也多亏了妈妈当年的坚持。”

 陈妙芬微微一笑。“所以,现在我们决定一切顺著你的意思。假使你决定留在国内念研究所,那么我们也是乐观其成。毕竟这是你所选择的。”

 “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到国外念书?”

 “那是以前。对于你的选择,我们一向觉得只要你喜爱就行了。其实,打从你积极准备报考国内的研究所时,我们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知女莫若母!对于女儿的心事,纵然她自己没有说出口,但陈妙芬又怎会不知道呢?

 包何况,滕真又是一个如此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孩子。把女儿交给他,孟家二老也可以放心了。

 孟颖容走到窗前伫立了好一会儿。

 今天孟浩儒及陈妙芬要到中部开会,家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原本是想约孙玉薇到家里来坐坐,怎奈她最近忙著采购到美国留学时的必需品,无暇陪伴她这位久病初愈的好友。

 她意兴阑珊的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把前天毕业典礼拍的相片拿出来再看一次。

 真快!大学四年已经画下句点了。

 她把一大叠的相片铺在上,一张张仔细的回味著。

 相片中有自己、孙玉薇、滕真、刘清华…等人。其中滕、刘二人只是“花”质的陪衬在里面当活道具,真正的主角是孟颖容及孙玉薇。

 滕真是第一次以孟颖容男朋友的身分出现在她同学面前。从其他同学羡的眼神中,她可以感受到滕真无懈可理的魅力。

 在整个毕业典礼的过程中,她可以不时的听到…“喂!那个男的是谁?好帅!”“喂!你看那男的,好人喔!”…诸如此类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拿起其中一张相片…她和滕真的合影。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相片中的滕真。在下,他笑得意气风发,浑然一副明星架式…他真的是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相形之下,站在他身边的自己就显得有些配不上他了。

 她清秀、气质不凡,可是却少了一股韶光四的耀眼。

 站在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的滕真身旁,她有些自惭形秽。

 正当她望着相片发呆时,楼下的门铃突然大响。她快速的拜下楼,在最后几个阶梯那里还差点滑倒。

 她一打开门,就看见滕真捧了束桔梗站在外头。

 “是你?这么晚来这里有事吗?”她侧着身子让他进门。

 “伯母早上打电话给我,要我到这里来陪你。怎么,不?”他大方的走了进来。“他们要到中部开会,三天后回来,对不对?”

 “唔…”她关上了门,跟著他走进屋里。“我都那么大了还用得着你陪?他们也未免太大惊小敝了!以前他们外出时我还不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好好的?”

 “你背部的伤口还未痊愈。”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背部的伤口的确需要上葯,可是…”她望了滕真一眼,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心想,这背部的伤口根本不是她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难道…难道要他效劳吗?

 背部的伤口有好长一道,要抹葯时得要把上衣全了。通常为她上葯的人是母亲,要不就是孙玉薇,难道滕真真的要成为第三个为她服务的人吗?

 一想到此,她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久久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啦?”

 孟颖容忽而困窘、忽而害羞的表情,滕真有如丈二金刚般摸不著头脑。

 他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可都没有做出或说出什么刺她的事情或言词呀!怎么她会羞成这样子呢?

 久久之后,孟颖容才呐呐的说:“今晚你睡这里?”

 “是啊。孟伯母说这儿有两间客房;怎么,不方便吗?”

 “没有。”她站了起来。“我帮你拿件薄被过去。”说著就跑上楼去了。

 走进了孟颖客为他准备好的客房,滕真坐在书桌前重新看了一次今天会议上而通过的采购案。

 等到他看完文件预备上睡觉时,他特地到孟颖容的门外做一番巡视,很讶异的,孟颖容的房内还亮著灯。

 正当他想敲门问个究竟时,房内却传出了瓶子掉落地面的声音,接著是孟颖容低低的诅咒声。

 滕真上前叩著门:“颖容,开门!”

 门内转来她惊慌的答覆声:“来…来了!等…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门内的孟颖容惊慌,门外的滕真更是紧张,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叩门叩得更急。

 终于,孟颖容在滕真破门而入的前一刻把门打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孟颖容咬著下,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她那神情间的不自然令滕真有些疑惑,他往孟颖容的身后望过去,发现了地上那被瓶打翻的葯膏,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走进房内捡起葯膏,回头对着仍呆立在门口的孟颖容一笑。“是不是自己擦不到背部的伤口?”

 “我…”她呐呐地说:“背…背后的伤…伤口有些,我想自己擦葯…可是…有些部分擦…擦不到。”她望着滕真手上的葯,视线怎么也不敢往他脸上移。

 滕真微笑的把她从门口拉了进来,并轻轻的把门关上。“擦不到可以叫我呀!”

 孟颖容乍听他的话,一张小脸立即得通红;她本能的拉紧衣服。“我…你…我们…”她心里一急就会口吃,最后她放弃了开口说话。

 滕真那看向她的眼光柔得像水,她心中的不安被那股柔情抚平了。她就像被慑了魂一般的呆立在原地,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你转过身去,我帮你上葯。”

 这次孟颖容不再拒绝,她缓缓的转过身去轻解罗杉,待衣服褪下来时,一道长长的疤痕映入了滕真的眼帘。那疤痕虽只是浅浅的粉红色,但是在孟颖容白晢如雪的皮肤上仍是非常的显眼。

 滕真怜惜的一叹。“这疤痕看来是去不掉的了。”他一面说,一面将葯涂上。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她轻轻的说。

 滕真的手轻抚在背上的感觉好奇妙,一股又羞又兴奋的感觅填满她的心头。她轻咬着下,虽然背对着滕真,但她仍把睫垂得低低的。

 看着孟颖容身上的伤,滕真又开始自责了。他心里反覆的想着:假使那天不约她出去吃饭就没事了。

 他用手沾上葯,十分怜惜地、温柔地、轻轻地沿着疤痕将葯抹在上面。

 由于他刚才心中一直在专注的想着事情,因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轻轻的与孟颖容“肌肤之亲”时,他的一颗心不由自土的狂跳著。

 他清清喉咙,嘎的说道:“把衣服穿上吧。”

 孟颖容回头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急急转过身去的那一幕,心想,他刚才的声音好奇怪。但也不便多问,只是位把衣服往身上套。

 当她穿好衣服转过身时,滕真已经站在门口了。他投给他一个一如往常的微笑。“很晚了,早点睡吧!”说著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滕真回到客房把门锁上…好累!原来压抑著自己的情感是如此困难。

 在与孟颖容名份未定之前,他不能对地做出任何事。

 世事多变,在事情未成定局之前,一切都还有再变的可能,他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害了孟颖容。

 他往上一躺,眼睛瞪视著天花板…看来,今晚要失眠了!

 滕真捧着花走出花店。

 很凑巧的,在跨进轿车时遇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冷修彦。而一个相貌不俗的女子正站在他身旁…赵晓乔。

 两个男人四触,场面倒不如预期中的火爆。滕真知道眼别这男人是他的“情敌”但是他的态度仍是一如往常般的潇洒从容,只因为他相信孟颖容对自己的那份心。

 至于冷修彦倒是有那么一点尴尬。

 当他经过滕真身旁时刻意把眼光移开,宛如陌生人一般走了过。

 望着他们渐远的身影,滕真心中有些好奇;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走在一块儿的呢?

 一个是孟颖容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她的大学挚友。

 这样的组合倒也很特别。

 坐上了军,来到孟家接孟颖容…今天他安排了带她回家见他父母;一味的逃避问题,把孟颖容“藏”着不让她与家人见面,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前代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

 “我好紧张!万一…万一你妈知道我父亲就是孟浩儒怎么办?”孟颖容虽然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但一想到滕母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她就感到坐立难安。

 “你当我妈是神啊?她又没见过你。”他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放松心情。就当你只是要去见一个朋友的父母一样,我妈妈一定会喜爱你的。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重,只要你第一眼留给他好印象,以后也不致于会有多大的改变。就算将来她知道你就是孟教授的女儿,也不致于把对你父亲的恨意转到你身上来。”滕真分析著母亲的脾气给孟颖容听。

 孟颖容微微一笑。“你好像在出卖你妈。”

 “还不是为了你。你还敢说!”他忽然想起了那天看到冷修彦和赵晓乔走在一起的事。“对了!你那个叫什么晓乔的同学好像跟你的青梅竹马走得近的。”

 “你看到了?”她心中有股莫名的欣喜。

 心想,看来冷修彦真是“大撤大悟”了;他终于明白赵晓乔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孩。

 “你好像一点也不讶异。”

 “他们俩走在一块儿很登对,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感到讶异呢?”她存心吊滕真胃口。

 在一个红灯停下来的当儿,他转头看她。“他们俩的确很登对;可是,我记得冷修彦一直都喜爱你的。我觉得…他不是一个会这么快就放弃‘目标’的人。”

 “哟!翻旧帐啦?”她笑着白了他一眼。“其实那天他对我说的话你全听见了,对不对?”

 滕真把肩一耸。“我是听到了后半段,什么我只爱滕真…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我哪有这么说!”她大声抗议:“那么恶心的话我才不会说呢!”

 见她脸红,滕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没有说,但你心里是这么想,我只是替你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罢了。”

 “你…”“我怎样?”他向她顽皮的挑了挑眉头。“说中了你的心事?”

 灯号一换,车子继续往前走。

 沿途孟颖容都不再理睬滕真,一张脸也得通红。

 通常这种情况之下再说道歉的话也是于事无补的;对付她,滕真有一套。

 此时此刻,道歉只会使她更加恼怒,最好的方式便是找话题引开她的心思。

 “看到我买的文心兰了吗?”他偷瞄了她一眼。

 孟颖容以为他是要藉由花来向她道歉,当下连看也不看那束包装雅致的文心兰。

 滕真见她没反应。又补充说道:“我妈最喜爱文心兰了,待会儿那束花由你送给她。”

 一听到这里,孟颖容才有了反应。“滕伯母喜爱文心兰?”她回过头去看那束秀秀气气的文心兰。

 “是啊!这束花是我特地替你准备的。”

 孟颖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窝心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方才恼羞成怒的情绪也消失无踪了。

 不久,车子已来到明山下;数分钟后,那座雄伟的建筑物已耸立在眼前。滕真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接,铁门应声而开。

 随著铁门的打开,孟颖容终于可以一偿夙愿窥得高墙内的景观了。

 两排高大的白杨木一直由大门种到白色主屋旁。而中央一座圆型的水他内有一座维纳斯的雕像,欧洲味十足。

 车子绕过水池,在那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到了!”滕真回头看孟颖容,见她脸上的神情仿佛是要上断头台似的。“放轻松点!只是见我父母,又不是要你上断头台。”

 过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向滕真点头示意,绕到另一边为孟颖容开了车门。

 滕真走下车后对那名男子说:“麻烦将车开进车库。”

 捧著滕真交给她的文心兰,孟颖容紧张得胃里酸水直冒。

 滕真轻轻牵起她那微颤的手,鼓励地对她笑笑。“放松心情。相信我!我妈一定会很喜爱你的。”

 此时不管滕真对她说什么,也无法平抚她内心的不安。

 她真的好紧张、好紧张…走进屋内,端坐在沙发上的正是那天在明山公园有一面之缘,且结为忘年之的老人…滕震寰。

 他看到与滕真一同走进来的女孩居然就是他的忘年之时,脸上有著明显的讶异。

 “滕真,她是…”他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你妈不是说…说你要带女朋友回来吗?怎么…”

 “就是她啊!她就是我常提起的孟颖容。”滕真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孟颖容。“你们…认识了?”他故意问的,其实他们结为忘年之的事孟颖容早就告诉他了。

 “是啊!”滕震寰得意一笑。“她就是那天我在明山公园认识的忘年之!”他开心一笑。“你!”

 原以为会被滕真看中的女孩子一定是那种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淑女”哩!

 怎知原来儿子和老子同样都对“豪型”的女子情有独钟。

 滕真瞧了瞧四周。“妈呢?”

 “她还在楼上,大概快下来了。”

 了一会儿,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妇人。她虽已不再年轻,但从她脸上仍可捕捉到几许的风韵。

 想必她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柳君薇不著痕迹的打量著眼前这个清秀佳人。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轻度著眉。心想:她和眼前这位名叫孟颖容的女孩子绝不会是第一次见面。

 她在她面前生了下来,脑中不断的搜寻著自己的记忆。

 “伯母,您好。”孟颖容礼貌的将花递给她。

 在接过花的当儿,她忽然记起她是谁了!

 滕真惊见母亲眼中的恨意,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待他说话,柳君薇已冷冷的说:“孟小姐的父亲是孟浩儒,孟大教授?”

 她嘴角有抹近乎恶毒的笑意。

 一听到父亲的名字,孟颖容整颗心都寒了。她一动也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很讶异我怎么会知道的?”她微微一笑,把花搁在桌上。“这是事实,我迟早会知道的。怎么,有孟教授这样的父亲令你难堪、抬不起头来?”她站起来看了滕真一眼,心寒到了极点。

 原来他早就知道孟颖容是孟浩儒的女儿了!难怪当她问起孟颖容的事时,他的回答总是十分“简单扼要”

 她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我有些不舒服,抱歉。”柳君薇转身上了楼,留下大听中错愕的众人。

 孟颖容和滕真相对而坐。

 此时的心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打从那天到滕家拜访归来后,这还是滕真第一次约她。

 “知道我妈妈为什么晓得你就是孟教授的女儿吗?”

 孟颖容微微一耸肩;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她仍对柳君薇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孟浩儒而感到好奇。“它是怎么会知道的?”

 “我妈有一回到街上购物时很碰巧的遇见你父母,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妈。

 而就在她上车准备离去时,忽然听见你从一家书局走出来,冲著孟教授直叫爸爸。”

 孟颖容摇头苦笑。“真是无巧不成书。你父母亲一定对你很不谅解吧?尤其是你母亲;我看得出来她那天很生气。”

 “爸爸倒还好,他对你没有任何意见,至于我妈…”他顿了一下,不想把母亲要他不再和她来往的事告诉她。“给她一段时间吧!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

 “她会阻上我们交往吗?”她一直看着滕真,希望他能给她一个鼓励的笑。

 “滕真,我真的很不安…从事情被拆穿后我就很不安。”

 “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他握住她的手。

 老实说,对于母亲执拗的脾气,他真的是没啥把握。姐姐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人到事隔二十余年后提起孟浩儒这三个字,她仍会咬牙切齿。

 在母亲和孟颖容之间,他真的觉得好累。

 两人又默默无语的对生了一会儿才离开。

 空气中微微的透著秋意。

 这样的天气…

 走出咖啡听,孟颖容觉得孙玉薇的笑容好亮、好甜美。

 拥有幸福的女人就是如此吗?

 孙玉薇手挽著刘清华,向在十步开外的孟颖容挥手。“颖容,有空再连络。”

 望着他们渐远的身影,一股怆然涌上心头。

 同样是情侣,为什么别人可以走得平平顺顺,而自己却要走得如此辛苦?

 再过不到一个月,孙玉薇就要陪同刘清华到美国去念书了。

 日子过得好快!快得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彷如昨,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呢!曾几何时,她已告别大学生活了。

 研究所再过些时候也要开课了,也许开课后便她忙一些,不会再有时间去胡思想。

 她低垂著头,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纵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仍无法分散她愁苦的思绪。

 将近一个星期没见到滕真了,以往每逢假他总是会开车接她去吃顿饭,安排个户外活动…这个星期他彷若消失了一般,连通电话也没有。

 听人说,约会次数的减少即表示感情热度的降温;不知是她太多疑了,抑或是真的如此,她真的能够感受到滕真对她不再像从前那么殷勤了。

 他仿佛在逃避她。

 难道说,滕翾的死她也有错吗?要不,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就算她是孟浩儒的女儿又如何?她的父亲并没有错。就拿滕翾这件事来看,父亲处理的方式绝无可遭人非议、落人话柄之处。

 如果真的要怪,滕翾也只能怪命运捉弄人。

 可是滕母却因此而恨透了孟家人,这是不公平的!不公平…一想到此,她不由得感到既生气又无奈,甚至很悲哀…气柳君薇的不明事理;对于她和滕真的情感受到压抑而感到无奈;而对于自己没有能力去解决问题则深觉悲哀。

 心里头一股待发的情绪困得她好难受,此刻她只想挣脱世俗的枷锁好好的放逐自己。

 她一抬头,看见招牌上大剌剌的写著“酒吧”两个字。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就成为众所时目的焦点。霎时,她有股想夺门而出的冲动,但随即一想,即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家酒吧又不只有她一个女生!

 一思及此,她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她打量著这家装潢雅致的酒吧。

 其实这里跟咖啡厅的感觉很像,只是吧台上多摆了一些不知名的酒罢了。

 这里的感觉并没有比咖啡厅差…浪漫的轻音乐、晕黄的灯光、人们低声文雅的交谈著…这儿哪有酒吧的感觅?

 大概是西洋片看多了,她总是以为“酒吧”是个很吵、很杂、很脏的的地方。

 看来,她得再为“酒吧”这两个字赋子新义了。

 “小姐,点些什么?”服务生礼貌的递来一本写满奇怪名字的价表。

 看着琳琅满目的怪名字,孟颖容秀眉一蹙,道:“这是什么?什么是血腥玛莉?”

 “一种调酒的名字。”服务生有趣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是第一次来吧?”

 “唔…”她心不在焉的回答,手中翻动著簿子。忽然,她看见里面有一页彩的成品图,她指著其中一杯有著多彩分层的饮料。“这是什么?好漂亮!”

 “螺丝起子。它的味道不错,有点像水果酒,但是它的后劲很强,容易醉。”

 孟颖容考虑了一会儿。“给我一杯螺丝起子吧。”

 反正到这里就是想买醉。最好能醉得忘了心中那份解不开的愁!

 服务生佩服的看了她一眼;很少女孩在经他解说螺丝起子的威力之后还敢点它的。

 瞧她一副清纯、涉世未深的学生样。这女孩还真是不知人间险恶,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才到这儿“买醉”的吧?

 他等她点好了酒便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一杯多彩的螺丝起子走过来。“请慢用。”

 待服务生离开后,她好奇的看着这杯名唤螺丝起子的酒。漂亮的高脚玻璃酒杯外凝结了许多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她拿起装饰用的樱桃,一口就把它给吃了,按著她端超高脚杯在眼前晃了晃,只见那彩体也随之在眼前轻晃。

 好漂亮!

 她将酒杯凑近嘴巴轻啜一口。

 哇!颜色漂亮,味道也是一的。

 她眯著眼睛再一次晃动酒杯;对于服务生的话她相当怀疑…这种酒简直跟果汁没多大的差别嘛!哪有可能醉人?她笑着摇摇头,心想,一定是服务生故意吓唬它的。于是二话不说,她又喝了一大口。

 一杯力尽,她又要了第二杯。

 待喝完第二林时,她已略有了几分醉意。她招来服务生正准备买单时,门口出现了冷修彦的身影,他向她走了过来。

 “颖容,真的是你!”他对于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她显得相当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跟滕真一起来的吗?”他巡视著四周。

 “她是自己来的。”服务生替她回答。“先生,你认识这位小姐吗?”

 “我们是朋友。”他的眼睛仍看着孟颖容。

 “那太好了!”他解释地说著:“这位小姐连喝了两杯螺丝起子,她…”

 不待服务生将话说完,冷修彦已一副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震惊模样。“二杯?二杯螺丝起子?”他眼睛瞄到桌上那个杯底见天的高脚杯。

 孟颖容茫然的看了冷修彦一眼,天旋地转的感觉令她想吐。她站起身来想走出去,才发觉整个地板仿佛都会滑动一般。

 在她摔倒前,冷修彦赶紧扶住了她。“小心!”

 她抓著他的衣服,语意不清的说著:“我…我好痛苦…地板在…在滑动。”

 “该起啦!小懒猪!”冷修彦轻轻的拍著孟颖容的脸颊。“先起来喝杯牛,喝完了再睡。”

 这声音…是冷修彦?!

 一听到冷修彦的声音,她就完全清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穿著睡袍正倾身看她;这种亲密感令她不安。

 她马上坐了起来。“你这么早来我房间干嘛?”

 “你房间?”他笑得很暧昧。“这是本大少爷的‘闺房’哩!”

 孟颖容打童著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一个念头迅速掠过脑际,一股寒意由背脊升起。她猛然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脸色一变瞧她那副紧张样,冷修彦有些不是滋味。“你放心吧!昨天你只是暂住我的房间,我们并没有怎么样;你身上的衣服是女佣帮你换上的。昨晚我睡客房,直到刚刚才进来看你。”

 听他如此说,孟颖容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却刺伤了冷修彦。他站起来说道:“把牛喝了吧,我先到楼下去。”说完便走了出去。

 冷修彦一走出房门,就看到正往楼上走来的赵晓乔。她笑魇如花的向他打招呼:“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身上的睡袍都还没有换下来。”

 看到她时,冷修彦只觉得手脚直冒冷汗。“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模样像极了偷腥的猫被逮个正著。

 “昨天晚上有客人?”她笑着解释:“伯父、伯母都到日本旅行了,但别我进门时却看到一双女鞋;是你妹妹回来了吗?”

 “呃…是…是一个朋友,她昨天在这里住一晚。”他挡在卧房门前。“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么早到这里来做什么?”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昨天中午在你房里聊天时,我把生日礼物忘在你房里了,我是来拿礼物的。”说著她便要进门。

 “呃…礼物…我待会儿再送去给你好了!”他仍挡在门口。

 赵晓乔皱著眉看着他,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口“你房里有人,对不对?”

 “没有!”他否认,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孟颖容在他房间里的事情要是给这醋坛子知道了,他还能活命吗?

 包何况,他穿著睡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刚好被她瞧个正著,万一她看见在房里的是孟颖容…那他俩可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晓乔眯著眼睛看他,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她闯进去的当儿,孟颖容正喝著冷修彦端进来的牛。当她看见走进来的人是赵晓乔时,差点没被口中的牛给呛死。

 “你…”赵晓乔被眼前的景象给弄得楞在当场。

 孟颖容不仅正坐在上喝牛,而且她身上还穿著冷修彦的衬衫…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孟颖容面前,不由分说便一巴掌打下去。“不要脸!原来你是这种人!”她恨恨地说著:“脚踏两条船!你对得起滕真,对得起我吗?”

 “晓乔!你听我说,其实…”

 “没什么好说的!抢别人的男朋友很刺吧?滕真知道你有这个‘雅好’吗?若是不知道,我可以免费告诉他。”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冷修彦看着她,他的反应出奇的冷静,和方才的手足无措有著天渊之别。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赵晓乔怨怼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都下地狱去吧!”她用力的推开他,红著眼睛奔出了冷家。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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